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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书籍终于重重合上。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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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污渍,这样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看。

小慧方一出门,预备去请裘铭,谁知前脚刚踏出,便碰见了自己送上门来的裘铭,小慧正欲呼喊上官玥,却被裘铭难得的玩心大起,伸指掩嘴给噤了声,小慧一贯知道自家小姐和裘铭玩的好,也就坏笑的,悄悄退了下去。

一只男子的手从头顶越过,伸手拿走了一个琉璃的小茶杯,上官玥也不着急,而是有些无奈道,“裘。”

裘铭将那只精巧的小茶杯放在自己手里掂了掂,琉璃碧色在阳色下熠熠发亮,裘铭一边着,一边就自己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道,“你东西是都一一收拾好了,可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咦,可不就是你手里那一个吗?难不成我一个庶女能送你什么值钱的玩意,要值钱的,还是出门拐弯吧。”

出门拐弯处住的那房小院子里大多是朝中显贵子弟住的院子,这小妮子还真是嘴巴锋利的很,好在裘铭也不计较,笑道,“我觉得你桌上的几个小茶杯就很好,亲手雕刻,新奇加有心意。”

上官玥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读书人拍马屁也拍的儒雅些,而后又问,“想必你也知道王寻几个也要退学的事了吧?”

裘铭点点头道,“王寻原本也就不是进那科举的料,不过是商场小公子来学院镀个金罢了,总归是要回去的,至于乾木坤,他的身份特殊,科举与他也是无缘,丝萝阿叶兹嘛,本就是女儿身,进不了这科举。”

上官玥恩了一下,还是感叹道,“所以我若入不了这天子试,想要入朝,那也是遥不可及的事,也许终其一生,我便都只能安于现状,到了年纪了,放出学院了,会被指派哪一门家族联姻的婚事,一辈子虚晃而过。”

这样的人生也许会是这个时代很多女子想要的人生,但绝对不是她的,思及此,上官玥有多庆幸,昨日她的放手一搏,成就了她的锦绣前程。

见上官玥不语,裘铭还以为上官玥在为天子试那日的情况而心有余悸,伸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拍了拍上官玥肩膀道,“可好在,我并没有看错人,你赢了,至少在此刻,你摘得天子试,至少可以免去离开学院就被指婚的命运。”

“裘,真心为你感到骄傲。”

这世间有很多人都会被人夸奖,但这份夸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人心总是隔着肚皮的,但因为对方是裘铭,上官玥心忽然变的安定下来道,“裘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欧阳夫子的下落和死因,不负你我的约定。”

“先师离奇死亡,却连尸首也无,这么多年来,皇宫内只传出一句话,那便是国士欧阳晴忽染重病,暴毙而亡。天下人都以为她死了,可我却依然记得她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对我教导的每一句训语,她的笑容总是那样可亲,即便是那日明明知道皇宫有一场鸿门宴在等着她,可为了她的学生们,为了不引起一场战乱,我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踏入了那个虎狼之地。”

裘铭那样温柔的人,脸上也会浮现憎恨的表情,只是这份憎恨,仿佛更多的是针对自己,他硬声道,“可恨当年我年纪小,可恨当年我无力阻拦,只能看着她一人踏去皇宫,再无回头机会。”

眼看裘铭那样心痛,上官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按住了即将将自己指尖嵌入那梨花木桌裘铭的手,柔声道,“裘,你无需自责,当年你年纪尚小,欧阳夫子更希望你能置身事外,唯有你,才能替她支撑起整个文德学院,广迎天下男女学子,不让她的心血毁于一旦。”

“我知道,所以我会替她守住这学院”裘铭眼眸一丝晶莹的水色流淌,却也坚毅如石,他咬牙道,“所以一切,也就拜托玥了。”

送别裘铭,也送走了那几个精致的茶具,上官玥也就彻底搬出了那学院,住回了那西院,十日之期尚未过,上官玥不用再每日早起晚归的去上课,日子过的其实有些……无聊。

“小慧,这个花这样绣不对。”

“小慧,我觉得这屏风应该换个位置。”

上官玥一无聊吧,就和小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小慧静下来时喜欢绣绣花什么的,上官玥这个门外汉就在那里对着小慧指指点点。

指点了一会,小慧终于忍不住道,“小姐,你素日可不是这样的?没事时你不是最爱翻阅书籍吗?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心头有什么烦心事吗?”

哪有?

上官玥难得吃瘪,主动拿起一本书坐在软塌上翻阅,只可惜那些字今日便仿佛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扰的人心烦,上官玥身子又一翻,从软塌上翻身而起,呼啸一下坐了起来。

小慧无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小姐这模样,是需要个人整治一下了,可唯一能整治小姐的三殿下,可有好几日未曾来了。”

猛一听到三殿下这几个字,上官玥的心头越发烦躁了起来,直接起了身,对着小慧摆手道,“我出门逛逛,若我今夜归的晚些,你自行先睡吧。”

庆京分五条街,东南西北加中街,中街最为繁华,达官贵人或者有权有势的都堆积在这一街,上官玥一个人顺着这条街来来回回的逛,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驱使,莫名逛到了岑渠的府邸。

岑渠如今伤怎么样?

上官玥孤身一人站在这门口,望着岑渠府邸的大门发呆。

海棠的剑法如此之高超,他应该伤的挺重的吧?!

一百三十五、厢房有橘

黄昏的天温柔而旖旎,阳色再不耀眼,而是带上了别样的温泽,黄色与金色互相掺杂,于天边尽头折射出徐徐的微红色,天边尽头,那般旖旎的景色,缠绕的上官玥心头一阵烦闷纠结。

“罢了罢了,既然受人恩泽,总该做些补偿。”上官玥使劲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便去敲三殿下府的大门。

上官玥一直到走入这王府,心内都是晃晃悠悠的,她上前只是对王府的小厮说了一句通报一声,原以为自己还会受些刁难,未想那王府的小厮,立马便笑眯眯的问,“你可是上官玥小姐?”随后上官玥便被完全放养式的扔进了这王府,任凭自己横冲直撞。

“这王府也太松懈了吧。”

上官玥一路自己走着,一路自言自语。

按道理说主人住的院子应该是东院,主人住的正房应该是东房,上官玥来到古代后该学的知识也差不多学透了,也就熟门轻路的找到了岑渠的厢房,而后,站在门口,发呆。

总得给自己弄些说辞吧。

例如说多谢。

再例如说对不起。

可在这救命之恩的面前,这些说辞总显得有些虚假。

上官玥一向果断十分的人隔着这一门之隔,来回门口来回踱步,只觉得这门真是个烫手山芋,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很快的,屋内传来了一声女子低低的哭泣声,这哭泣声如春日里低低里温婉的黄莺一般,哭一下便好听的过分,牵动着人的内心,那女子便哭便絮语道,“殿下,求殿下别让柳儿离开王府,柳儿以后不敢再犯了。”

小情侣闹矛盾了,上官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把头凑上去兴致勃勃的听,在那姑娘一边哭一边柔声攻势下,那人的声音依旧冰冰凉凉道,“你若还想保命,立刻便收拾了包袱,离开了这王府。”

“殿下——”

拉长的一声哀哭。

“啪——”

正当郎有情妾有意时,上官玥背后被人不知被哪个该杀的狠狠一推,原本依靠在门槛处的整个身体,因为再无支撑,整个人脚下一虚空,扑进了那厢房内,煞尽了那屋内风景。

那柳儿不哭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这个不速之客,那岑渠也不怒了,一双眼睛看到是她时,带上一股隐隐约约的笑意,那推上官玥的罪魁祸首也终于出来了,推完以后一下子扑进了上官玥怀中,笑的甜甜道,“三嫂,我就知道是你,你看三哥就三哥,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我——”

上官玥总不至于抓过一个猴孩子暴打一顿吧,况且岑掖还是殿下,上官玥像被人抓包了似的,嘿嘿干笑两声道,“我不过是来看看,是来看看。”

为了掩饰自己这两声就是来看看,上官玥寻了个岑渠旁边的位置坐下,很是温婉的对着岑渠问了一句,“殿下身体恢复的如何?”

“本王身体恢复的如何,你自己亲眼看看不就知晓了。”

岑渠很是淡漠。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生气似的,怪自己没来看他,上官玥自知理亏,从果盘里扒了个贡橘,很是狗腿的将那橘肉上的橘丝也一根一根扒干净,手掌张开,将那可爱的贡橘放到自己掌心,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似的,送到岑渠嘴边道,“殿下,来,吃一个贡橘。”

那名唤柳儿的姑娘还跪在地面,她见上官玥的举动一半是欣喜一半是低落,欣喜的是和自己一般,那上官玥也还是得讨好殿下,低落的是她只能跪着,而上官玥却可以在殿下面前表现的如此平等,如此自然,硬生生将自己衬托的那般卑微,那般……低下。

可她……她也是有些不同的,不对吗?

毕竟殿下对她也曾笑过,也曾温暖过,这和府中那些女子就已经有些不同了,思及此,柳儿镇定了心神,一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本就貌美的脸更显得容颜出众,竟散发出几丝诱惑人心的味道出来,让上官玥这个姑娘家家都看的心头生出几分摄魂的滋味。

可让上官玥很是惊讶的是,这柳儿对着笑的对象很奇怪,她对着笑的对象不是岑渠,而是岑掖,她吸了吸鼻尖,声音抹去了哭腔,却还有一股淡淡的柔弱,对着岑掖道,“九殿下今日怎么出宫了,是来寻三殿下的吗?九殿下一定是被宫内的事给绊住了脚,否则的话早就来了。”

看出啊,上官玥两道秀丽的眉毛蹙在了一起,这柳儿还是个心思深重的主,不动声色就来个暗里讽刺,表面上说的是岑掖,实际上隐射的却是自己,岑渠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自己一次都没来看过,若不是太忙,就是没有良心。

岑掖见上官玥不给自己剥橘子,小脸气的肉嘟嘟的,但因为对方是自己最敬爱的三哥,他也就不能说些什么,便伸出小手抓了一个贡橘,自己气呼呼的剥开,一边吃着,一边将贡橘里的小橘骨给吐了出去,且自顾自吐的十分欢快。

“父王最近提我功课提的紧,我自然是不能随意出宫了,我又不比几位哥哥,已经出宫建府,所以今日好不容易才寻了今日的空隙,偷偷溜出府来看望三哥。”岑掖是一点也不听清那柳儿话里的深沉意味,老老实实回答。

这傻孩子!

上官玥叹气。

不过这岑掖素日里都是娇生惯养的主,怎么对这柳儿的态度却是异常的温和,倒有些隐隐约约有些不一样,上官玥又在心内纳闷。

上官玥眉头一皱一舒间,手上却还是固执的厉害,那剥好的贡橘还是在放在掌心,推在岑渠面前。

岑渠伸手,正欲拿起这剥好的贡橘,快拿到手,他脸上又展现出一个很是奇怪的笑意,张开了嘴道,“来,玥儿喂本王。”

岑渠依旧是笑眯眯的,上官玥虎躯一抖,岑掖脸上闪出兴奋的光,唯有一个柳儿,面色惨白的厉害,犹如一张白纸。

“三嫂,快喂啊快喂。”岑掖半瓣橘子全堵在了嘴内,全忘了咽下去,而是不断鼓捣着上官玥,脚悬空在凳子上,兴奋拍掌。

“殿下——”

柳儿语气里带上微微的颤抖。

一百三十六、以身抗世

她记得的,她记得的,她记得三殿下的每个喜好,殿下不喜吃甜食,不喜被人触碰,他更从未有过这般温柔的神色,如今殿下这两样禁忌都犯了,且主动将头朝向面前的这女子,这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那名唤柳儿的女子如今当真如一只柳枝一般,身子柔柔依拜在这地面,哭的梨花带泪。

上官玥的表情凝滞,她微微歪头,一双灵动的双目间浮现出万千心思,岑渠就这样含笑的注视着她,良久,上官玥面色也刹那浮现出一份笑颜如花,她纤纤素手就这样掰开了那一瓣橘瓣,往岑渠嘴里轻轻一放。

“哇哦——”

岑掖高呼。

“啪——”

柳儿夺门而出。

眼见那柳儿夺门而出,上官玥重重放下了那手中未吃完的橘瓣,眸色也变得越来越冷漠道,“殿下这是何苦?白白伤了这佳人的一片心思。”

气氛一瞬间又变得尴尬,岑掖莫名其妙看不懂这三哥三嫂之间流动的暗涌,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扒拉了下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玩起了自己腰间上的小香囊。

“殿下好生休养。”

上官玥拂袖而走。

“三哥。”

岑掖在唤,岑渠也未去相送,只是自己自顾自掰下了那未吃完的贡橘,往自己嘴里送。

上官玥往前方走一步,岑掖便在后跟一步,二人走走停停,上官玥忽的转身,捏了捏岑掖的脸蛋道,“九殿下跟着我作甚,你不是去看望你三哥的吗?”

左捏捏,右捏捏,岑掖也不动,任凭上官玥捏着他的脸蛋,而后终于嘟囔着嘴道,“三嫂是在生三哥的气吗?”

“没啊,没生气。”

知道这小子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故意让自己捏他的宝贵脸蛋,上官玥的心情也变的好些了。

“三嫂在气些什么?是气三哥和那柳儿姐交好吗?那三嫂可就误会那三哥了,三哥是无辜的。”

上官玥气的其实并非是岑渠利用她,而是岑渠明明不爱那柳儿,却将她放在自己身侧,最后又利用自己去冷那姑娘的心,此种做法,倒也有些失那男子风范。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无辜法?”岑掖唤那柳儿竟然加了一个姐字,上官玥隐隐约约摸出了些苗头。

“那柳儿姐原本是望春楼的一名歌姬,昔年三哥第一次执行任务去剿匪,我硬是吵着要去,当年三哥为护我,身上受了伤,我二人躲进了那望春楼,柳儿姐冒死护下了我二人,我与三哥原本是要赠她万金的,谁知她却硬是什么都不要,只是要到三殿下府为奴为婢。”

岑掖的表情变得为难了起来,又看了上官玥一眼道,“柳儿姐对三哥的心思其实我也看出了,但她在三哥身边两年,一直都将三哥府中上下打理的十分融洽,而且也没什么逾矩的,三哥也就任凭她去了,不过她要是存了要入这王府的心思,别说三哥了,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上官玥这就有些惊奇了,她眨眨眼睛,看了看这身边岑掖这小人道,“你一口一个柳儿姐叫着,怎么心思倒一点也不含糊,一点良心都没有,拒绝人家进你那三哥的府,人家对你的救命之恩到哪里去了?”

岑掖又去扯上官玥的衣角,认认真真道,“当年她救我们的命是真,但这些年来她在三哥府中吃好喝好的也算是补偿清了,他要是想挟恩来要挟的话,三哥哪里是容许别人威胁的人,这样子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这皇族子弟是不是都这么拎的清的,不被任何人要挟,岑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如此,虽说这是一个美德,但不知怎的,上官玥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凉意,也对这皇家,多了几分……恐惧。

“不过三嫂,我看三哥是真将你放在心上了,按三哥的脾气,要赌那柳儿姐的心思有千万种方法,他偏偏用你的来刺激柳儿姐,估计是为了正你的位置,你嫁进我三哥府的日子,怕是不远了。”岑掖又开始喜滋滋的想了。

十日后,黄历,大吉。

今日看起来是那么正常的一天,庆京长街上便像往日一般,俗世烟火不断,叫卖声此起彼伏,唯一有些异常的便是上官府,上官府内,上官玥沐浴更衣,换上了帝君御赐的朝服。

寻常朝服大多以仙鹤武麒麟为图案,只是仙鹤为文官,武麒麟为武官,但上官玥的官阶实在是太过特殊,国士既不属于文官,又不属于武官。

因此上官玥的朝服便别致的绣上了仙鹤与武麒麟合并的一件朝服,颜色是以藏青黑色为底色,同时因本朝已有欧阳晴女相为先例,这朝服是按女子的身材来缝制,倒显得十分合身,外层再罩上一沉黑色的薄纱,薄纱长长拖曳在地,威势十足。

“小姐。”

小慧怔怔看着坐在菱花镜前的上官玥。

按理说这头饰的装扮其实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小慧原本是想替上官玥装扮的艳丽些,奈何上官玥自己选择了最素净的一根碧玉色簪子别在发间,其他皆是满头青丝,素净端庄。

起身、拂衣,上官玥两手张开,如一只雄鹰般,除了小慧外,门外再进两个丫鬟,丫鬟们手拿两把浮尘,心有畏惧的看了看今日的上官玥,而后垂下身子,仔仔细细将上官玥身上的细末小灰给尽数抚去一遍。

“礼成——”

上官府外,一辆八马撵车早早等候在那,上官玥拜过天地,拜过上官家祠堂内的列祖列宗,抬脚,一脚跨上了轿撵,轿撵长长驶过那庆京中街,如一条崩腾而去的长河一般,在众人种种翻涌的目光内,往宫墙内红墙绿瓦决绝而去,再不回头。

“请国士——”

“请——”

会有多少艳羡的目光呢,会有多少仰视的表情呢,一步步,一行行,上官玥身后那拖曳在地的薄纱一下一下扫过王宫内的大理石地面,皇宫的地便如那镜面一般,无丝毫灰尘,白玉石阶高高在上,上官玥跨过了那一道道白玉石阶,终于走到了最高处。

“跪——”

高大监嘹亮的起朝声。

天地间,龙座下,上官玥撩袍,拂袖,嫣嫣一笑,俯拜在地。

百官于她身后。

呼喊声于一介孤弱女子身后此起彼伏。

朝堂诡谲,宦海沉浮。

那便……来吧。

一百三十七、寻新府邸

第一日的上朝,上官玥并无什么太大的建树,不过毕竟是第一日,也没人会说些什么,而在第一场朝堂议事完毕后,上官玥便被高大监请进了内朝的议事庭。

上官玥方一走进那内堂议事厅,便发现众位皇子都已经等候在这,上官玥朝各位皇子行过礼后,便悄悄退到一旁,恰逢此刻高大监引路,庆帝也坐了下来,一见上官玥,便笑道,“爱卿,过来看看,我让人为你专门物色了几处府邸?”

高大监笑着将庆帝地图上圈着的那几处府邸交给了上官玥,上官玥定睛一看,那是几个用红色圆圈勾住的府邸,上官玥眼神瞄到哪处,高大监便笑着解说道,“呦,国士真是好眼光,这处府邸可是上元大学士为你挑选的,位于中街一角,别有一番安静。”

上官玥表情不动声色,眼神余光却将所有的红色圈圈都圈住的地方都瞄了一遍,这上元学士貌似是四殿下的人,因此他挑的府邸是离四王爷府最近的,又或者是其他的几个臣子推荐的府邸,分别都明里暗里都和几个皇子的住所靠的近。

上官玥全看过了一遍,静静做了一礼道,“这几处府邸微臣其实都不是特别喜欢,请帝君容许微臣可以自行去购屋。”

按理说上官玥此番行为实在是有些恃宠而骄,帝君赐的屋谁敢不从,但上官玥话一落毕,庆帝却刚像心头落下一块大石,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好好好,那爱卿便可自行去购屋了,不过这上官府,爱卿迟早是要搬出来的。”

午日炎炎,小慧嘟囔着嘴,显然不是很开心,反复不停的问,“为什么啊?小姐,您倒是说说,帝君给你赏赐的屋子的那么好,你为何要亲自出府,亲自去挑选屋子呢?”

马车上帘幕合的那般紧,在庆京中街上缓缓行驶着,上官玥闭眸微笑,被小慧这么一说,睁开眼道,“小慧是觉得我应该选哪一间屋子呢?”

“不管是哪一间,至少一定要比自己去找好多了吧,自己去找,大午日的,是要晒死人啊。”

“你家小姐更怕有命接那房子,却没命享那房子。”上官玥敲了敲小慧的脑袋瓜子。

“啊,为什么?”

此刻在马车内的另外一人阿叶兹一笑道,“这所谓国士,怕是只能效忠于帝君吧,帝君最怕的不就是国士和某位皇子结党营私,你家小姐要是接受了某个大臣的屋子,那是不是也就代表接受了那个皇子,在这种情况下,你家小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为,干脆撇清一切关系,自己寻自己的房子,才能活的长些。”

“那为何不让小姐还是住在上官府呢?这不是方便多了。”小慧又问。

“这个嘛,同理,国士只能为帝君所用,上官府夺嫡之战并未表确到底是支持哪房?未免上官府未来的选择会影响到国士,影响到国士清净公正之心,所以你家小姐还是得搬出来。”

阿叶兹一大串的细心解释终于让小慧给听懂了,敢情这皇帝是下了一个陷阱给自己小姐,还好自家小姐够聪明,要是收了哪个皇子推荐的屋子,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小慧摆摆手道,“那我们还是辛苦些吧,自己去寻屋子。”

阿叶兹和上官玥各自望了彼此一眼,各自掩嘴一笑,就任凭马车一直往前方行去,行到了买卖房屋处。

折腾了一天后,与阿叶兹在外吃过晚饭后,大家在街角处分离,小慧先行进屋,点上西院的烛火,上官玥眯了一小会,后从马车上缓缓而下,因为是方睡醒的缘故,脑子迷糊的厉害。

上官玥一下马车,脚下一个摇摇晃晃,踩在了一块石子上,显些摔在了地面,月光下,却被一只手被凭空扶住,上官玥衣角一垂,那人顺势拥过上官玥的纤纤细腰,指尖擦过薄纱,从上官玥的胳膊肘下穿过,扶住了上官玥整个身子。

自那日府邸一别,上官玥已有多日未见岑渠,包括前日上朝,岑渠也一直并未上朝,上官玥心头一直有股隐隐约约的担心。

月光朗朗,一别将近半月,白衣的岑渠衣尾轻轻垂下,银色的月光尽数全撒在他身上,岑渠那样好看的眉目,便好像是从月色中走出来的一副画一般,笑着看着自己,温柔到不真实。

鬼使神差的,上官玥竟然伸手就要去触。

鬼使神差的,岑渠竟然也没有伸手去拦。

手在即将触到那一刻,上官玥忽的一下子收回,很是认真的问,“你伤好些了吗?”

岑渠心头忽的一落,留恋的看了看上官玥的手,而后慢悠悠道,“恩。”

越来越简短的一句话,岑渠显然是根本没把自己的身子问题当做什么大事,放在心底,不一会儿,就把心思放到另外一件事上了,淡淡开口道,“你房子找到了吗?”

表面上说着旧疾复发,拒不上朝,消息却还是如此灵通,岑渠的眼线实在是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上官玥也不瞒着,眼神浮过一层烦忧道,“还无,那买卖房屋处一看客人的衣着穿扮,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介绍的屋子都是华而不实,我都无从下手。”

“其实慢些也好,”岑渠笑道,“总该说些样子挑挑拣拣的,你若太早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住所,按帝君多疑的心思,他保不成会以为你暗通款曲,你找到屋子最好的时间是半个月。”

“要是半个月后找不到呢?那帝君是不是又该责备我没有办事能力了,觉得一代国士连找个落脚的府邸都是磨磨蹭蹭。”上官玥又冷笑。

“会找不到吗?”

岑渠从自己袖子内拿出一张卷起的纸,推到上官玥面前,上官玥狐疑的接过那卷纸,而后徐徐张开,便看见了一处府邸。

府邸的位置位于庆京中街的西南一角,占地面积不大不小,不过于引人注目,却也并不显得拥挤,这府邸的采光度极好,冬暖夏凉,又远离了东北一角各位皇子的住所,僻静免于打扰,符合上官玥的个性,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一个住所。

一百三十八、竹闲阁宴客

“你给我的屋子,帝君就不会认为我结党营私了吗?”

上官玥调皮一笑。

岑渠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上官玥道,“我既然敢做,就肯定已为你打点好一切,这座屋子名义上的主人并不是我,只不过是某个富商闲置的屋子,他不过就是看新晋的国士春风得意,因此也来拍个马屁,荐个屋子。”

上官玥是多聪明的人,一点就通道,“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帝君会防着我结党营私,但他也明白,只要我身处这个位置,就多的是巴结的人,我要是一处屋子都不收,那在帝君的眼里,也未免显得顽固不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收,但却不能收朝中众人一概推荐的。”

朗朗月光下,岑渠看着上官玥的满意一笑,就好比是见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伸手弹了弹上官玥的脑袋瓜子道,“就你话多。”

上书表了帝君,庆帝在上官玥上表的那张奏折中淡看了一眼这屋子原本的主人,是个朝中并未官衔的人,很快便提金笔勾下了那奏折,上官玥得到了帝君的批准,而后便挑了个良辰吉日正式搬入了新居。

为表恩宠,在上官玥搬入新居时,庆帝特意提了牌匾,国士府三字以金漆裱上,挂在了新府邸最显眼处,上官玥笑着接下高大监送来的那牌匾,高大监笑眯眯道,“国士真是好福气,这可是帝君天大的恩宠。”

上官玥这日新得了一副字画,笑着塞到高大监手中道,“大监,这可是李重叠画的亲笔图。”

黄白二物从来便入不得高大监这位入宫二十年载老管的眼,恰逢有一日上官玥去王芯苑处做客,见到王芯苑处墙上挂的一副字画,便向王芯苑讨要了过来,王芯苑从来便不喜爱这些字画什么的,当即挥挥手让上官玥拿走,上官玥便做了个人情,送给了高大监。

高大监忙挥了挥手,但这挥手却不是那么坚定,上官玥趁热打铁道,“大监在帝君身侧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这一副字画,又并非是什么黄白之物,即便落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喜爱字画的一点交流。”

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高大监苍苍老眼间闪出一点精明的光,当即收下了那副字画,笑道,“国士的确不愧是国士,如此,老奴就收下了。”

送走了高大监后,上官玥也就不再那么拘谨,回到自己府邸内,看了看自己府邸内的诸环境,在自己院子内如刘姥姥进观园一般,自己欣赏了好一会。

“咦。”

参观完众个院子,差不多摸透了整个院子的布局环境,上官玥走到了院子的正中间,便发现在院子的正中间摆放了一个大水瓮,大水瓮大约要三个成年男子横展双臂才能环抱住,内里栽种了几株冬日的红白梅花。

因此刻已是春日了,冬梅尚在人世总是显得有些奇怪,可奇怪间大概也就是花费了心思的,大概岑渠是在送这院子前,便也花了一些心思将这院子提前装点了一番,上官玥站在廊腰缦回间,定睛看了那院内的梅花好一会,面上忽的一笑,而后便吩咐小慧下去,要在这院子内请些朋友。

在请柬一发出的第二天,这国士府立即便热闹了起来,春日宴宴,第一个到达自己院子的便是乾木坤,乾木坤一进这屋子,立即便开始大嗓门的呦呵起来,“你这院子倒挺别致,和我尊贵的世子府可谓是不相上下。”

乾木坤走在前方,丝萝立即一脚踢向了上官玥屁股,乾木坤揉着屁股,丝萝立即捂嘴笑道,“就你那世子府,花都没一朵,一点春日的气氛都无,还和姐姐精心挑选的院子比,你倒是看看姐姐院子里的那个大水瓮,单就冬日红白梅,你这个俗人便是万万不懂得欣赏的。”

乾木坤揉着屁股,回头一下子怒抬手,王寻立马便顶了上来,丝萝躲在王寻身后,对着乾木坤做鬼脸,乾木坤总不能真去揍一个姑娘家,立马便对着王寻道,“王四小公子,你最近是越来越见色忘友了。”

“非也,非也,丝萝既已嫁进我王家,便是我王家的人了,王寻护着丝萝,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帮了你才叫眼睛掉进粪坑里,里外不分。”

说这话的正是乾木坤的冤家对头,王芯苑,乾木坤见谁都不怕,但他一见比他还泼辣,比他还凶悍的商场女强人王芯苑时,整个人立即便都有些焉了,别了别嘴巴,而后陷入了一股不服气的沉默。

被领路的小丫鬟给领着,这一行人打打闹闹便闹到了今日设宴的“竹闲阁”,上官玥早早等候在那。

春日宴宴,竹闲阁中各摆放了两排对立桌面的矮茶几,矮茶几旁下各摆了一方小蒲团,只是很惊奇的是,这蒲团矮茶几都是以竹为材质的,青色秀丽的色泽,很容易让人显得心静安然。

众人寻了个位置各自坐下,上官玥笑了一笑道,“你们可不是故意寻对了时间点,约好了一起来的。”

依次便有小丫鬟送上了糕点、茶水、还有精致的白玉小碗碟,王芯苑泼辣而心思细腻,看了看还多余出来的两张矮茶几和蒲团问,“除了阿叶兹还没到,怎么,还有其他人?”

上官玥笑了一笑道,“难不成还只许王家带家属,还不许人家阿叶兹带自己的良人来?”

“哦——”

众人秒懂。

上官玥在请客时,其实未免落人口舌,专门杜了那些皇子的到访,只请些旧友,或者是在朝中没有官职的,只不过她到底是心思留有一窍,想到阿叶兹应该是会带七皇子岑绪一起来的,便安排多了一个位置。

“到底是蕙质兰心的女子。”

同样是女中豪杰,王芯苑遥遥敬了一杯酒给上官玥。

等了片刻,不出上官玥所料,阿叶兹果然是和七皇子岑渠一起来的,只不过让上官玥没意料到的是,这岑绪是乔装打扮而来,并未穿着什么显贵的衣服,而是一介布衣文文弱弱的,和阿叶兹一同,并肩走进这竹闲阁。

一百三十九、你家即我家

上官玥本欲是行礼的,但一见岑绪那布衣装扮,料想岑绪也是不愿多惹口舌,便只是起身,作为主人,做了一个平行的小揖道,“绪兄请坐。”

一对璧人,一对佳偶,阿叶兹与岑绪站一起时,气质都是两相温柔,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芝兰玉树,都看的在场众人皆是心中愉快,在场众人都看出了这岑绪的身份,但既然上官玥不愿说破,聪明人自然也就不说破,只是当做平凡的好友一般相处。

上官玥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而后轻一拍手,小慧立即往众人面前端上了一碗五颜六色的点心,一个一个圆形的小物体漂浮在白色的玉碟内,玉碟触上手,指间便有微微的冷意。

“这是何物?”

王寻是第一首富之子,素日里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再加之还有一个皇家子弟岑绪,这二人都分辨不出是玉蝶中的食物是何物,对视一眼,两个大男人面上都呈现出几分疑惑。

“现今是春日,这玉碟上为何是凉飕飕的?好生奇怪。”

丝萝和王芯苑也开口问。

上官玥卖起了关子道,“总不见得我会下毒吧,你们暂且尝尝,尝完再来给我些评价。”

上官玥说话素来是如此的,带点小恶趣味,众人已被这可口的小点心弄的饥肠辘辘,也没空和她计较些什么,纷纷执起一个小汤勺,往雪白的玉碟而去,那五颜六色的丸子下了肚,纷纷惊叹一句道,“好吃。”

这世间所谓的好吃大多都是没吃过,这五颜六色的丸子其实便是芋圆这种东西,这几日天气闷,上官玥突发奇想,想给自己做个小点心,一动脑筋就自己做了个芋圆,她还特地烧钱用了冰块来为这芋圆镇凉,所以此刻吃下去是别样的舒心和惊奇。

吃完一顿小食,大家都有些心满意足起来,便大伙一起簇拥着参观了上官玥的院子,王寻和丝萝自然是一对的,那阿叶兹和岑绪也是形影不离的,徒留三个孤家寡人,乾木坤倒是想靠近些,每次一靠近,总被上官玥和王芯苑推着走,久而久之,乾木坤便自己去参观院子了。

“你觉得今日这点心如何?”

“味道一流,加上几分冰镇,更是别有滋味。”

一问一答后,上官玥看了看这位精明的商界女强人道,“你觉得有利可图吗?”

王芯苑也不笨,这会可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这人今天请自己前来也是有预谋的,是想借自己发一笔横财啊,她佯装生气道,“怎么?某人原来不是真心实意来请我吃饭的。”

上官玥也知这王芯苑也不是真生气,但她连连装作一副被王芯苑吓到的模样,连连道歉道,“我这不是在像你虚心请教吗?做生意在下小小女子肯定是不如你这位商场的铁娘子的,我还得靠你带我入行,赚些黄白俗物。”

王芯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行了行了,在官场上到底是有多少不如意的,我懂你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我且问你一句,你开这店需要挂我的名吗?要是需要的话,我也不介意。”

国士就该是国士,只能高居于朝堂之上,成为众人膜拜的对象,一旦有了私心和谋取黄白物的心思,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且这条路也算的上是上官玥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自然是要保密的。

上官玥感激王芯苑的贴心,深叹一气道,“到底还是姐姐知我心意,我都还未说出我这个请求,你便已经心里有底了。”

“说什么呢?”

乾木坤凑近了头,讨好问。

乾木坤前几日在花楼喝酒喝的烂醉如泥,还是王芯苑去花楼把他拎了回来,乾木坤吐了王芯苑一声,因此这几日总是想讨好一下王芯苑。

上官玥和王芯苑不欲让第三个知道这个消息,对视一笑直接手挽着手,越过了乾木坤,追上了其他四人的步伐,耳鬓厮磨的说着自己的悄悄话,乾木坤丈二摸不着头脑道,“我又招谁惹谁了?”

一直到临出门,乾木坤一直都处于一副混沌的模样,只是讨好的在王芯苑身边不断没事凑话说,阿叶兹俯在上官玥耳边道,“这乾木坤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唯有一个王芯苑才治的住他,就是不知这二人何时才能捅破这一张纸。”

“任重而道远啊。”

上官玥和阿叶兹一同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这一行人打打闹闹总算离去了,估摸了一下时间,上官玥飞快回府,回到自己厢房后,果不其然便看见一人,早已雀占鸠巢的坐在了自己的屋内。

上官玥也不惊奇,也找了个蒲团,自己随意坐下道,“怨不得殿下要给我找府邸,原来是存了如此的心思,你这暗道怕是早已布好了吧,从此进我这国士府便好像是进自家后院一样。”

岑渠顺手端起了上官玥吃剩下的那半碗芋圆,那雪白的玉碟上凉意已经尽数化为水珠,岑渠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了一小会,勺了一口小芋圆,往自己嘴里送。

“你——”

上官玥想阻止,岑渠却早已送入嘴中。

“算了!”

上官玥气败,反正她总归是拿岑渠没办法的。

“你送我的这处府邸,我总会还钱给你的,”上官玥别了岑渠一眼道,“我现在没钱,不代表我以后也没钱。”

“你是因为担心欠我钱,所以才要和那王芯苑合作的,”岑渠吃完了那半碗芋圆,舒了舒自己的身子道,“如果是如此,你大可不必。”

且把人家做自家,岑渠舒展的身子宛若一条懒蛇般缓缓张开,他以拳为支撑,躺在那一轮蒲团上,对着上官玥笑的妖冶,道,“毕竟以后,你我是要常来常往的,这一条密道,即,你家就是我家。”

上官玥心内不知是何滋味,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岑渠的真实意图的,按理说岑渠的府邸自然也是落在东北皇子一角的,但每个皇子手下资产皆是众多,岑渠也不意外。

于是精明的岑渠早早布好了局,在和上官玥正对的一条街中,岑渠还有一所屋子,这屋子和上官玥的屋子后院仅只有一墙之隔,岑渠干脆暗地里修了一条暗道,将两院府邸直接给连了起来。

一百四十、再进囚凤阁

奈何已经搬进来了,上官玥总不能再搬出去吧,上官玥只能有些气恼的看着岑渠,心想与虎谋皮到底是要自食苦果的,嘴巴里嘟囔道,“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

春日灼灼,岑渠看着上官玥那般赌气的模样,嘴巴微微倒像极了一朵娇俏的花,忽的便生出了几分的心思,又伸手去敲那上官玥的头颅,谁知这下上上官玥早有防备,手轻轻一甩便直接甩开。

上官玥正欲开心几分,谁知蓦然,岑渠另一只手便捏上了上官玥的脸蛋,上官玥两边脸颊被捏的像只小仓鼠似的,上官玥摸透了岑渠的前招,却没摸透上岑渠的后招,装可怜道,“疼,有点疼。”

岑渠倒没想到上官玥还会装可怜,那日她国士上朝,可不是威风八面,器宇轩昂吗?怎么今日倒装起可怜来了,可明知这小妮子是装的,岑渠也不太忍心继续这般捏下去,讪讪放开了上官玥的脸颊,手心还摩挲了两下,怀念起那肉嘟嘟的触感。

“看着挺清瘦的,怎么摸起来倒是软软的?”

上官玥这就不开心了,也想挽回自己的面子道,“你懂不懂什么叫看着瘦,摸起来软,那才是极品女人。”

话一说出口,上官玥又觉不妥,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直白了,且一说出,岑渠立即以一种含情脉脉你懂的表情朝自己望,倒让上官玥有些坐立难安了。

绵绵的,岑渠强自按下了自己胸腔一股笑意,慢悠悠道,“恩,就是该长的肉都不往该长的地方长。”

上官玥:……

行吧,行吧,技不如人那就闭嘴,上官玥到底是女方,就算心中污力滔滔,总也不能厚着脸皮顶回去吧,顶不赢不说,到头要还是被岑渠顶回来,估计她是真的可以找个泥洞钻下去了。

上官玥不愿受这氛围困扰,呵呵一笑道,“殿下今日来不会就是会了讨一碗点心吃吧?”

他们二人的氛围总是这样的,打闹过后就开始说些正事,嬉笑正事合为一体,岑渠一逗上官玥,倒逗的有些忘形了。

被上官玥这么一提醒,岑渠面色忽的变得深重起来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欧阳晴留下的密箱吗?后日上朝,你作为一品国士,是有资格进那重兵防守之地,参详欧阳晴留下的一些遗物的,那密箱就被锁在那了。”

“你不进去吗?”

上官玥好奇的问。

“怎么?”岑渠把自己的脸凑到上官玥面前,笑问道,“你是一日见不到本王就心内发慌,是吗?”

“呸!”

上官玥飞快避开了岑渠对着自己那道炙热的目光,闷闷的有些不乐,她其实是有些被岑渠给说中了,或许在她心底最深处,岑渠早就和自己坐一条船了,一旦遇到了什么重大事情,好歹还有个岑渠这个人工的导航,岑渠不去,她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而且你的秘密,你真的愿意让我知道吗?”

盈盈中,岑渠的声音带着笑意的森凉。

朱红色的大门遥遥拉开,一道乍亮的光线自囚凤阁内折射而出,那道明亮的光线照耀的人睁不开眼,一身朝服的上官玥便这样站在那皑皑的光亮间,钦慕抬头。

高大监浮尘一甩,谦恭的看着这高高的宫墙,深弯下腰道,“国士,时辰到了,今夜您便要在这囚凤阁中渡过了,这囚凤歌一呆,可谓是千金难买,您可要万万珍重这个机会。”

高大监作为内侍是不能走进这囚凤阁的,送至上官玥囚凤歌门前,囚凤阁内走出了两个宫女,上官玥朝高大监做了一揖后,便随着这两个小内侍从正门而进这囚凤阁。

前次来时,上官玥是深夜随岑渠一同从后门来的,这次第一次从正门而进,上官玥特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而后便轻问领自己往前走的小内侍道,“公公,前方便是囚凤阁的大殿了吗?”

那宫女没有答话,上官玥以为这公公是没听到,便又加重语调,重复了一遍道,“公公,前方便是囚凤阁的大殿了吗?”

这会上官玥确定了自己声调够高,也足够前方这两个公公都可以尽数听到,但这两个公公还是没有答话,上官玥心里纳闷,难不成这囚凤阁的公公也比其他地方的公公倨傲高贵些。

上官玥捡起了石子,在指尖用力,石子便直接击向了一处春日的落叶,落叶簌簌而下,这两个公公却是任凭那落叶砸在了自己身上,步伐都未曾停下片刻。

这落叶虽没有任何杀伤性,但只要是人,都有第一反应,遇到屏障物从天而降好歹会停一停吧,上官玥这会算是确定了,这两个公公是盲聋人,既耳不能听,也眼不能视。

终于行到了囚凤阁的正殿,这二人便像是行尸走肉般,领了上官玥去了正殿后便麻木的往后走,上官玥自己推开了那道内里又一道朱红色大门,一直一直往前走,而后便发觉出其中内里的布局。

这正门进去的正殿是有重重士兵把守着的,正殿可以通向后殿,但后殿却不可以通向正殿,前次岑渠带上官玥去的地方恰恰是后殿,这次来的却是正殿,相比于后殿,正殿才是囚凤阁的精魂所在。

相比于后殿的家常摆放,什么琴笛、还有万千的书籍,这正殿的做派才真正像一个开创盛世女相的住所,建造风格恢弘大气,大理石铺就而成的地面红色瓦砖上,上官玥的身影明晃晃倒映而出,终于,薄纱衣尾不再拖曳,便这样停在了一个悬空而挂的箱子前。

说是箱子,但其实它的面积并不大,不过一个方正的小玩意,一个人抱走是绰绰有余的。

箱子悬空而挂是因为用铁链锁着,而锁着的最为粗重的铁链往四面八方墙面凿去,凿的小孔内布上了火药,牵一发而动全身,也就是说是无法强硬的取下这箱子的。

即便取下了,看这箱子的材质,应该是水火刀枪不入的那一挂,打不开这箱子上的密码,拿去了也是无用的宝贝。

一百四十一、终见宝箱

这箱子一看便是现代的技术,密码要按照它的提示来,第一道题,“痴儿,你从何处来?”

天子试的题目即是一道婉转的脑筋急转弯,这脑筋急转弯这种玩法自然是不适用于古代人的脑子,难不成这欧阳晴早预料到,在她离去后,这个时代还会有人穿越而来。

上官玥心中好奇,她仔细想了想,脑海中不由浮现几个故弄玄虚的词,那便是从来处来,从去处去,这个不靠谱但适用于每部电视剧的台词。

想了许久,上官玥可不敢冒犯,她还是老老实实用一一把刀刻在一块小木板上几个字,“二十一世纪”,接着将这小小的木板了那密箱内。

“啪——”

好像是锁开的声音。

明晃晃的烛火下,随着这声锁扣震开的声音,上官玥的心也是咣当一声震开,她忙伸手去触那小箱子,未料,自己却仿佛高兴的太早了,这箱子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大箱子,其实内里还锻造了一个一层又一层如阶梯一般的小匣子,一环扣一环,唯有打开最底的一层,你才能按步去解第二层。

上官玥无奈,但好歹她还是了第一道题,她继续振作精神,聚精会神的看那小匣子,紧接着第二道题跳了出来道,“痴儿,所求为何?”

所求为何?

但凡飘零过,谁又不想归故土。

上官玥继续拿了一块更小的木板,刻下了几个字道,“归故土。”

而后,重重那密箱内。

等了许久,那代表希望的第二声锁扣撞开声再度“啪啦”一声重重响了起来,上官玥这会差不多摸透了这位女相的套路,你永远不要太高兴,因为下面还有一道等待你的题。

不一会,正当上官玥耐心等待第三道题蹦出时,那小匣子却如音乐盒一般开始唱起歌来,上官玥也不急,而是静静听起了这首歌,而后越听越熟悉,终于流露出一个嘴角抽搐的表情出来,拿了第三块小木板下来,用刀百感交集的重重刻下几个字,“国歌”。

“啪啦——”

紧接着更大的一声啪啦啪啦声音响起,上官玥都疑似这小匣子快要爆炸了,紧接着这小匣子最底的一层吐出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痴儿,欲要达成,须凑齐以皇家为首的五把钥匙,开其最后一层密匣。”

最后一层密匣?

上官玥敲了敲这密匣,谁知一敲,这最上面的密匣竟然直接掉了下来,虽然打不开,却直接可以拔下来,上官玥不免又为这欧阳晴的心思暗暗惊叹,欧阳晴八成是料到今日能天子试,进这囚凤阁的人一定是二十一世纪的,只要了这三道题,这最后一层密匣就可以直接带走,放在自己身边。

“妙妙妙!”

迅速将那最后一层密匣包裹在衣间,上官玥迅速盖上了那内里的密匣和外间的密箱,一切都恢复如常,折腾了一晚,囚凤阁外一抹天光终于渐起,高大监估摸着时辰,在囚凤阁外站了许久,推门而入时,上官玥便以一种刚睡醒,睡眼惺忪的模样睁开了眼。

“哎呦,我的国士哎,您要是睡在这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高大监立马便来扶上官玥,一脸可惜的模样道,“到时您身体有恙,老奴可怎么和帝君交代呦。”

上官玥伸了一个懒腰,很是疲惫道,“我昨夜在这囚凤阁内翻阅了一些女相留下的一些政史小籍,半夜实在是熬不住,便睡着了。”

高大监侧目看了看上官玥身侧那东倒西歪的一些小籍,很满意的笑道,“女相留下的东西,自然是很容易引人入胜的,国士,这时辰已到,我们可以出这囚凤阁了。”

“时辰到了吗?”

上官玥流露出几分恋恋不舍的表情。

“时辰到了。”

高大监掩嘴笑了笑。

上官玥起身便随高大监一起离开这囚凤阁,走至门口,高大监停住,对着上官玥行了一礼道,“国士,出这囚凤阁是要搜身的,您可莫怪老奴,这是帝君定下的规矩。”

上官玥表情滞了滞,高大监手一挥,立即便又上了两个小宫女,高大监又俯了俯腰道,“老奴自然是不会亲自去搜国士的身的,这囚凤阁是有专门搜身的小丫头的,这不过是一道程序而已,国士不必介怀。”

高大监俯拜着身,一双精目却在上官玥身上转了又转,良久,正当他以为这位国士会拒绝时,这位新晋的国士却出人意料的伸开了双臂,面上一片坦然道,“如此,便搜吧。”

囚凤阁外的天已经亮了。

那一轮清晨的光尽数撒在上官玥雪白的脸颊上。

她如此坦然。

那两个宫女听罢上官玥同意,两人并肩而上,一个从左一个从右上前搜查上官玥的衣袖,而在这两个宫女例行公事检查的过程中,高大监缓缓抬起了头,他一双老目微微迷起,注视着这背脊挺的笔直的少女,忽的,便生出了无限感慨。

深夜,寝殿内亮起了明晃晃的灯,庆帝假寐着,高大监静静树立一侧,而后,在那般寂静的深夜中,庆帝眼未睁开,声音却带上无限的压迫性道,“那上官玥进了囚凤阁,可有什么异样?”

高大监立马细声道,“禀帝君,无半分异样,也按照帝君的吩咐,搜过身了,那上官玥并无带出任何东西。”

“恩,下去吧。”

庆帝忽的睁开了眼,却是一摆手,高大监立即放轻了脚步声,悄悄退出了这寝殿。

相比于皇宫东北一角庆帝寝殿的安静,那囚凤阁可就没那么安静了,那上官玥换上了夜行衣,悄悄往囚凤阁后门而去。

白日到底是险过一招,在上官玥往兜里塞下那密匣时,猛然记起岑渠对她的叮嘱,那便是出了囚凤阁后,还会有两个宫女守在门外搜身,上官玥便提前拿了那密匣,却未放在身上,而是挂上了一个囚凤阁内一个聋哑宫女的腰间。

囚凤阁正庭位于前院,那是铁定进不去的,内有重兵把守,就算硬靠武力抢来,也会引来巡防士兵,而正如上官玥所观察到的,这前院后院是不相通的,但他们堵住了这墙,却忘记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一百四十二、吃了哑巴亏

囚凤阁内,宫女采用的是交班制的制度,上官玥在墙上瞄了许久,终于碰见白日那个宫女,一下子从墙上跳下,谁知那宫女转了两转,走向廊腰缦回,身影一没,直接走进了某处灯火晃晃的屋内。

囚凤阁的公公和宫女出了这囚凤阁其实便是一个废人,他们皆是聋哑人,在这囚凤阁内走的顺利是因为已经走过了千百遍,所以也只能被拘在了这囚凤阁,平日里会去正庭做日常打扫,但夜晚则会回到后院,做日常休息。

上官玥随着那宫女的身影,直接一晃也晃到了屋内,伸手便去扯那宫女的袖子,却又定睛一看,发现那宫女腰上被自己挂上的那密匣早已不见。

蔼蔼的烛光下,上官玥心头一跌,可更让她心头彻底沉下的便是她看见一副画面,那便是一身青衣的岑渠坐在那烛火下,正施施然拿着某个自己千辛万苦拿来的密匣,剑眉微微蹙起,显现出一份思考的表情。

坏了!

这是上官玥的第一个反应。

那先进门的宫女麻木的从上官玥面前直冲冲擦肩而过,屋内如今唯独只剩下两人,一个是上官玥,一个便是仿佛一直在等自己的岑渠。

岑渠拿着那密匣,放在那烛火前反复,而后对着上官玥招招手道,“来,陪本王看看本王新得的这个宝贝。”

什么你得的宝贝?

那明明是我过五关斩六将得来的宝贝。

上官玥发现岑渠这人的脸皮真是厚比城墙,且总是很有办法的激怒她的怒火,上官玥仰天努力吸了一口气,强力压下自己胸口的一个怒火,而后笑眯眯的坐到了岑渠的对面道,“殿下这话说的忒没有道理,这难道不是殿下强取豪夺的吗”

“这就奇怪了,”岑渠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吃惊,宛若就和真的吃惊一样,他挑眉看了看上官玥道,“国士口说无凭,再说这囚凤阁的宫女又不是你家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

岑渠一边说,一边却还是紧握着手中的密匣,这密匣转啊转啊转的,勾的上官玥的心也痒啊痒啊痒的。

上官玥心越紧,表面也便是越淡定的主,她道,“即便不是我的,难道莫不成就成了殿下的了?我好歹是个国士,那么殿下呢?这囚凤阁可是明令禁止皇子的。”

“恩,”岑渠轻点了下头,而后很是狂妄自大道,“即便本王进了,又有谁能奈本王何?”

好狂妄的人!

上官玥暗暗惊叹。

可问题是人家有狂妄的资本啊。

上官玥颓败。

自上官玥走进这屋,她便将四周的环境观察入眼,联想到前次岑渠带他旁若无人的进这囚凤阁后院,忽的便了解到一个事实。

岑渠之所以可以施施然出现在这囚凤阁后院,那便是囚凤阁的后院已经被岑渠控制住了,甚至包括这囚凤阁的宫女太监们怕都已经是岑渠的人了,那么岑渠此人,到底布了这个局多久?

反正硬碰是,上官玥的心因为毫无办法,便干脆安静了下来,知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道,“即便殿下拿走这密匣,你就有办法打开吗?这东西在殿下手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的玩意,殿下要拿,便拿去好了。”

“激将法这东西对本王是不管用的,当然,你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但至少只要这东西一直在本王手里,你就也不可能得到,那本王心内,自然也就是十分开心的。”岑渠照旧很悠闲。

“殿下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吗”

“过奖,正如玥儿你一直不肯对本王掀你底牌一样,本王总要留点依傍。”

“殿下你——”

“不过,”眼看上官玥一副又按捺不住火气要发飙的样子,岑渠故意拉长了尾调,也很有良心的抚慰一下上官玥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生气,本王也不是不还,本王只是接过来玩玩,玩完了后,本王也不一定不还你。”

国士府,一辆马车慢悠悠停下,小慧正提着一盏灯笼,翘首以盼的看着自家小姐晚归,上官玥从马车上拂袖而下时脸上便是黑的,小慧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脑袋,匆匆向将自家小姐送回家的三殿下岑渠行了个礼,心想这三殿下怎么看起来怎么那么开心,便连忙追着上官玥跑进了国士府内。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慧自觉把三殿下岑渠晾在门外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太体面,絮絮叨叨道,“三殿下一个人立在门外,不好吧?”

这二人之间也太奇怪了,明明被抛下不理的是三殿下,怎么三殿下倒立在月光下,笑的面如桃花,自家小姐脸色却黑的可怕,小慧一边说一边絮絮叨叨,上官玥脚步走的越发快,而后走进自己房门,将房门重重一关。

不好,不好,不好个大头鬼。

上官玥可谓是脸都快黑上了。

这岑渠明明抢了他的东西,还极会抓字眼,字眼集中在“也许我会还给你”,“过些时间”,这几个字上,逼得自己脸黑上几分后,而后又很是温柔的别在自己耳朵旁,说着月黑风高不安全,硬是要送自己回府,一路上笑脸盈盈的,笑的像个笑面虎。

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又不能惹怒了这人,只能是吃下这哑巴亏,怒拂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还被小慧冠了个不讲礼数的罪名。

“主子,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孟成如鬼魅一般,落在了岑渠身侧,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主子笑的无比……欢快。

“呵——本王不过是想起某个吃了哑巴亏还不敢发火的小野猫。”

月光光,心慌慌,岑渠一身青衣,负手站在了这国士府门外,一直等到那国士府门外高高挂起的一盏灯笼熄灭,转头,一把折扇在不算冷的天里扇的无比欢快,再加上嘴角的笑意,倒真应了春日的媚媚。

又是一日的上朝后,上官玥从内阁退下,而后便又冤家路窄的碰见了岑渠,这几日上官玥总是不太爱搭理岑渠,但当着白玉石阶边一同下朝文武百官的面,还是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喊了一声,“三殿下。”

一百四十三、五把钥匙

行罢礼后,上官玥拂袖便欲走,谁知却被岑渠一把拉住手,很是亲热道,“上官大国士,帝君单就今日所讲的西北二疆所立的战事,本王倒不是十分清楚,还烦请国士替我讲解二番?”

白玉石阶上,几个临近下朝的官员立即斜眼瞄了过来,想那三殿下子岑渠一贯是不爱管朝事的,怎么今个,倒有些一反常态,莫不成坊间传闻这国士和三殿下有一段露水情缘还是真的了,几个官员立即流露出一副八婆且好奇的表情,一并站在了原地,不动声色的听。

“殿下如此好学,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教。”

折腾了半响,上官玥实在是不堪忍受那白玉石阶上众人投来的一道目光,便与岑渠并肩而走,倒真呈现出一股讨论政事学问,一个好学,一个善教我的模样出来。

“玥儿如此小气,倒让本王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春光徐徐,二人并肩而走,岑渠看似老实,实际上掩在广袖上的那只手,早已经轻轻攀上了上官玥的手心,挠啊挠啊挠的,挠的上官玥心里痒。

这人……

上官玥不动声色的挡啊挡啊挡,岑渠不动声色的靠啊靠啊靠,上官玥这会子要是一下子蹦的离岑渠十万八千里远,可还有人看着呢,二人表面上便一直扮演着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一直行到宫门口,上官玥怒拂袖,岑渠一句话却又叫住了上官玥道,“上官家、裘家、皇家、王家、本王完全可以为你解惑一二。”

国士府,岑渠喝上了那上官玥亲煮的芋圆,心满意足的对着上官玥笑眯眯道,“好吧,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正事。”

这倒让上官玥有些震惊了,她原以为岑渠会拖个两下,逗她两下,却没想到岑渠的回答如此之快,倒让上官玥有些措手不及,但上官玥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正襟危坐的跪坐在蒲团上,听岑渠解释。

岑渠斜眼瞄了瞄那乖的和猫一样的上官玥,正以一种好学且真诚的目光盯着自己,笑意也染上几丝暖意,娓娓道来,“相传大庆始皇帝未开国前,有好友几人,昔年这几好友助始皇帝登上皇位,未免狡兔死走狗烹,都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那便是一把钥匙,钥匙分别上官家一把、裘家一把、首富王家一把,还有皇家一把,相传集齐了五把钥匙,便足以颠倒朝堂,天下易主。”

上官玥是实战派,问的很是精髓道,“操作呢?”

“操作?”岑渠显然一下子没听懂,上官玥惊觉失言,忙换了个问法道,“我的意思是怎么个使用法?”

“原来如此。”

岑渠认真的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把上官玥当做和欧阳晴一样的人,对于上官玥时不时冒出的几个名词都照单全收,时不时还可以迅速反应过来,对着上官玥以牙还牙,倒让上官玥显得有些挫败。

岑渠继续解答道,“这点,本王并不知道。。”

“那还有一把钥匙呢?”

上官玥又换了个问法。

“这点,本王还是不知道。”

岑渠老老实实的回答。

现在的情况可谓是一团谜团,乱麻紧紧揪起,就连岑渠都不知道的事,上官玥一个外来的时空闯入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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