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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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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离,终于,变成一个舒缓的笑意,她道,“好。”

是信任,亦是尊重,裘铭既不愿说,必有他的缘由,作为朋友,作为知己,她不必问,又何必问,只需静静的等待即可,等到终有一日,他愿意告诉他,这才是真正的默契。

裘铭深望了上官玥一眼,深深将对面的这女子放在了眼里,心里,他缓而真切道,“多谢。”

“有些事并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有些事超出常理之外,说出来你不一定会信,终有一日,依你的聪明,你总会懂的。”似是觉得什么都不说多多少少有点不厚道,哪怕上官玥不计较,但自己有义务略微解释一番,裘铭又道。

上官玥深望了裘铭一眼,笑道,“我知。”

裘铭会心一笑,“过几日便是文德学院招生,文德学院每三年广纳学子一次,届时你来便可,至于你爷爷那边嘛,裘铭相信,按你的聪明,总有办法说服他让你准时来入学的。”

“当然,”上官玥狡黠一笑,她若真要入学,上官芙蕖放在东院的几个心腹,怎么可能拦住她见上官瑞秋,她微笑道,“入学那日,玥一定准时到达。”

三十、醉酒必咬人

告别岑渠,回去的路上岑渠执意要送,被上官玥婉拒,春日之风徐徐而来,上官玥因穿了男装,倒也不用担心什么登徒浪子,她一人走在夜晚庆京中街长街,倒也逍遥肆意。

月色朗朗,斜斜一股脑全投在了她的身上,她长的有些清秀,又因为前世是特工,做惯了杀人的潇洒活,手脚利落干净,因此整个人颇有几分灵秀男儿的潇洒气,倒惹的姑娘们频频羞红了脸。

夜晚的庆京中街高挂起大红的灯笼,灯笼摇摇晃晃,点燃起外出晚归辛勤人儿回家的夜路,上官玥临走时,她向裘铭特地要了一壶桂花酿,桂花酿出的酒气香而醇,遥遥飘向归家的路途。

一人,一酒,一家。

春日的夜风缠绵柔软,吹的人一阵惬意,上官玥手提一壶桂花酿,边走边喝边迎春风,一人哼起了“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首现代广为人知的歌,歌声悠扬清澈,顺着风声,飘过一阵阵大红灯笼点亮的长街小巷。

“你倒挺悠闲。”

酒过大半壶,遥遥的,有雄性生物有些低有些磁的嗓音传来,上官玥有些醉了,东倒西歪的眯了眯眼睛,看向站在长街尽头,一袭月白色衣的……俊朗男子。

“还……有点眼熟?”晃晃头,上官玥拍了拍自己脑门,心想她前世好歹是千杯不醉啊,穿越了以后这个身体也忒娇弱了些,一壶桂花酿的酒精纯度都受不了,忒丢她的脸了,她摇摇晃晃的走上前,睁着一双惺忪酒眼,伸出魔爪就去触面前虚幻的人影。

“你你你你……你哪位?”

上官玥执意要弄清这个人是谁?手上功夫不停,一遍一遍反复去摸面前这人,想摸出个所以然来。

“摸什么?”

那人影的声音有些雅,有些淡,而且……似乎不太喜欢她的触碰,她伸手,那人影往回缩,她再近一步,那人又往回缩了缩,似是和她故意抵抗似的。

醉了的上官玥忽然就在看不清来人是谁的迷茫中,酒仗人胆的怒了,站在大街上,彪悍怒吼道,“你再躲,你信不信爷废了你!”

废了我废了我废了我!月色下,俊朗华贵的岑渠头顶划过几丝黑线,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听错吗?

岑渠嘴角一勾,看了看晃晃悠悠的上官玥,弯腰将脸放到上官玥面前,直盯上官玥那张笑脸,不敢置信道,“你再说一遍,你是什么?你是谁的爷?”

前一秒还对自己看着就躲的上官玥,这一刻竟然要废了自己!岑渠活了那么久,从来便是天之贵胄,人中龙凤,他还头一次听人在他面前口口声声一口一个爷,还说要废了他,并且……那么理直气壮。

上官玥哪里是被人一吓就能跑的主,月色太过虚晃,她提一壶已经快见底的桂花酿,那人老老实实的问,她不怕,反微微翘起她的小嘴,抬头,一脸深思的看了看这天,再一脸深思看了看岑渠,眨眨眼道,“我是……你的爷,我是我的……爷,所有人都是……我的爷……”

岑渠一听,顿时乐了,上官玥此刻大约是真喝醉了,此刻的上官玥……大约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憨态可掬”。

醉酒的上官玥穿着男装,站于一轮月色下,眼色迷迷糊糊,背手,对着满天闪星,咧嘴傻笑,雪白的脸颊上,染上醉酒的红晕,如春日山间的桃花,浪漫娇艳。

岑渠顺着上官玥的眸色往天边望去,瞧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瞧到,他再低头,上官玥不再望天,因为个子比自己矮一个半头的缘故,二人又离的近,上官玥一张小脸正在自己胸口位置,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染上几分醉意,迷蒙,望着自己,却又仿佛,看的并不是他。

岑渠一愣,一时之间实在是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一会狠一会奸一会嗜血一会咄咄逼人,这会又变成了一副小女人模样,春日的风那般缠绵,一阵夜风淡淡涌动在二人之间,吹来了女儿家身上的体香。鬼使神差的,岑渠伸手,去触了触上官玥两鬓,被吹起的细细绒发。

“哎呦。”

岑渠一声惊呼,他低头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正被上官玥像叼肉一般,叼在口中,疼的心肝脾肺肾一并揪起。

“上官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竟敢咬本王?!”

岑渠伸手,手上下意识发力,准备直接把这个敢咬自己的人收拾了,奈何他垂首,一看对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醉酒的女人,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揍一个女人,讪讪收回了手,又循循善诱道,“来,乖,听本王的话,别咬手……”

上官玥此刻已醉的不清,只觉得面前这个人长的真好看,说话声音也温柔,被这人一下一下哄着,她终于放松了戒备,松开自己豹子似的尖牙,将口中的一块肉给吐了出来。

岑渠被上官玥吐出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看了看牙印,狐疑的看了看上官玥一眼,只觉得上官玥这女的是在借酒装疯,公报私仇。上官玥此刻倒没什么反应,吐出了别人的手,又在一脸沉思的,望着天。

“你说,星光共存吗?”

“你说,月光可以穿过千年,找到自己的家吗?”

上官玥沉思完,低头自言自语。

岑渠诧异的看了看上官玥一眼,揉揉手掌上的那个牙印,给了一个似答案又不似答案的答案道,“浩渺星空,谁又可以与谁一直并存呢。”

上官玥许是喝醉了,也不理会岑渠的回答,自顾自席地坐在某家商铺外的一方冰凉台阶上,将手中那壶桂花酿一饮而尽,狠酌一口道,“时光如水,星空浩瀚,千年之后,谁也不再是谁,谁也回不到那片属于自己的世界。”

絮絮叨叨的,也不管有没有人听,有没有人听的懂,上官玥一人对着自己说了一大堆,终于,她吸吸鼻子,坐在那方冰凉的台阶上,抬头又看了看漫天的星光与月色,寂寞泄气。

三十一、殿下,来吧

听来听去终于听到中心思想的岑渠一愣,一愣过后,他侧目凝视,那席地坐在台阶上,手拿一壶已然空空荡荡酒壶的上官玥,她打了一个酒嗝,毫无风度的,头一歪,靠在了商铺门口的那雕柱上。

岑渠走上前,蹲下身平视,对着醉醺醺上官玥一脸道,“人生来来去去,无非如此,不止是你我,世人皆是如此。”

“对啊,世人皆是如此。”

上官玥又拿起那酒壶,奈何里间桂花酿已经全无,她用力抖了抖那酒壶,奈何滴酒未剩,她嘟嘴,将酒壶往地面一角一扔,酒壶咕噜噜滚向阴影墙角。

“看来你心情很不好。”岑渠一脚踩住了那咕噜噜滚动的酒壶,抱拳靠在墙边,一阵凉凉的夜风袭来,上官玥摇了摇脑袋,酒意被风轻轻吹散,耳根一片红彤彤也缓缓消退,神志逐渐开始清明。

岑渠?

瘟神?

凉风过后,上官玥这脑袋一摇,顿时将面前这人看清楚了,面前站着这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可不就是她的冤家克星,岑渠。

“殿下貌似不是很开心?”

上官玥目光一扫岑渠,凭借特工的自觉只感受到岑渠有股隐隐约约的怒气,上官玥目光再一扫岑渠手上的牙印,眸色闪了闪,干脆故意装傻。

上官玥故意装傻,岑渠一笑,倒也没故意提这牙印,他斜斜靠在墙面,伸手理了理自己衣袖,却将牙印露的更明显些,更鲜红些,看的上官玥……更胆战心惊些。

上官玥掩眉,以前在特工训练营时,除了学会格斗、击剑、拳击……等一系列攻击防御的基本技能,还得学会一个技能,那就是“咬”。

打架打不过,那就“咬”,往死里咬!拼命咬!死命咬只要能赢的,那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上官玥又揉了揉眉心,心下又是一叹,估摸岑渠八成就是被迷迷糊糊醉酒的自己,自动发出了防御技能,狠狠咬了一口。

上官玥谄媚一笑,狗腿的用自己衣袖,擦了擦身侧石阶上的灰,再狗腿拍了拍那石阶道,“殿下,你站累了吧,您坐,您坐!”

岑渠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纡尊降贵,席地坐在了上官玥身侧那方台阶上,上官玥本只是做个样子,却没想到岑渠倒真一点也不嫌弃,直接一屁股席地坐了下来。

上官玥干咳两声,伸手去抓岑渠手,月光下,岑渠低头,那一轮暖黄色昏昏的光线哄撒而下,少女的模样皎洁剔透,她将自己的手紧紧抓在手中,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轻而柔的,缓而淡的一点一点,抚上自己手间的牙印。

岑渠笑道,“上官小姐你这是咬了人,习惯性的补救吧?”

上官玥没答话,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细细擦了擦岑渠手背上的牙印,像个孩子似的往上面吹气道,“这样就不疼了。”

岑渠低头道,“你好像很有经验。”

“恩,”上官玥放下了手中的绢帕,看了看星空道,“此种方法若较真来说,其实不过是一叶遮目,自欺欺人的很,殿下见过哪个受了伤的人,用绢帕擦擦,用口气吹吹,伤口就真能好吗?”

岑渠一笑,抚了抚自己被咬的那只手,低笑一声道,“明知那么蠢,却还是要做?那你岂不是更蠢?”

“是挺蠢的,”上官玥朗朗一笑,“可世人不都是很蠢的吗?殿下人中龙凤,自然是站在那高高顶峰,不用体会凡人之蠢,但世界大部分人,都不过是凡人,所谓一叶遮木而已,自我欺骗也好,能获得心理慰藉,那自然就是好的。”

“上官小姐好像也不属于那种喜欢自欺欺人的人吧。”岑渠坐在上官玥身侧,看了看上官玥侧脸。

“当然,”上官玥得意一笑,笑意中带上几分倨傲,然则笑过后,她的眉目光华未减,但声音却多了几丝感慨,“只是人生应当及时行乐,不愿自欺欺人是一回事,但偶尔,你也要让自己活的更快活些。”

“可是开心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来了。”

岑渠轻轻感叹。

“所以啊——”上官玥拉长了语调,接着道,“即便知道替殿下擦擦牙印,在牙印上吹吹气,并无什么实际作用,但上官玥还是得自欺欺人一下,至少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你还真是直白啊,”岑渠眼抖了抖的看了看自己的牙印,又颇有些无语看了看上官玥,“你这可是摆明了在本殿下面前,说自己是在敷衍本殿下。”

“殿下是聪明人,”上官玥深望了岑渠一眼,“太聪明了,总归是装也难装,倒不如实话实说,还免得殿下心中多想。”

岑渠未看上官玥,只是嘴角微微一滞,“怎么说?”

上官玥在心底暗呸一声,嘴上不动声色道,“如果在下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的话,我依稀记得,殿下貌似是先和混世岑掖和我那姐姐先走了吧。”

“对啊,”岑渠被人戳穿,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道,“本王只是觉得月色甚好,在长街走走,那也是不错的事。”

什么长街甚好?!

编理由也不知道编个像样点的!

您这十七年的皇子生活,难道都不是生活在庆京,是生活在其他地方了?

上官玥眉目是抖了又抖,奈何酒醒实在是没有胆子和岑渠犟嘴,她呵呵一笑,“所以殿下就和在下遇到了,真是缘分啊缘分!”

“是缘分,”岑渠眉目一横,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的牙印,笑的阴凉侧侧道,“缘分到被人莫名其妙咬了一口。”

凉凉月光下,岑渠手间的那个牙印,的确是……彪悍而明显,上官玥是擦也擦过了,吹也吹过了,示弱也示弱过了,奈何岑渠就好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任凭你使尽办法,也无法撬动,就抓住一个点,“你咬了我”。

上官玥无奈叹一口气,今夜要是不和岑渠掰扯清楚了,估计岑渠以后是一定要用这事给自己使绊子下套的,上官玥咬牙,月色下,十足豪气,十足彪悍的将袖子挽了起来,将一只雪白的藕臂呈在岑渠眼前,闭眼忍痛道,“殿下,来吧!”

三十二、千年后星光

岑渠一愣。

他以为上官玥会闹会哭,也许他心头更有些隐隐的期待,他想看一看为了逃避罪责,而对自己撒娇的上官玥。

可最终,上官玥以另一种方式婉拒看他,这大概便是她独一无二的骄傲。

月色下,那一只雪白的藕臂撒满银色的月光,可窥见上面星光的摇椅,岑渠看了看身侧不看自己,昂头看向一轮月光,一脸视死如归的上官玥,忽然觉得好笑。

笑着笑着,岑渠吓道,“那你可忍着痛点,我可就真咬了!”

“咬吧咬吧,”上官玥闭眼催促,“一报还一报,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你不咬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岑渠低头,作势要咬,即将咬下去时,又猛一抬头,再一次反问道,“那我可真咬了!”

上官玥颇有些气愤道,“咬人不过一瞬间,担心的是在咬人前那个等待的瞬间,殿下要咬不咬不过一秒,何苦存心折磨。”

眼看上官玥急了,岑渠坏笑终于浮现脸庞,将上官玥手重重一推,“一报还一报,但要公平的话,也由不得你来决定本王“报”的方式,本王可不喜欢咬人这般有失风度,本王大可以换一种报的方式。”

“换种方式?”

碰瓷的果然来了,上官玥睁开双目,隐约有上贼船之觉。

“比如说,你今夜和裘铭说了什么?本王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岑渠抚了抚自己手上的牙印。

凉凉月光下,上官玥猛的回头,却只见岑渠也正灼灼望着自己,先前混笑打趣氛围一散而尽,二人脸上虽都挂着笑,然则眼内笑意却是全无,眼眸一闪而逝那剑拔弩张。

上官玥看了又看岑渠,望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起身,慢条斯理理了理自己衣襟,一拍衣上尘灰道,“裘让我进文德学院。”

见上官玥起身,岑渠也起了身,他站在月光下,眉目微微蹙起,宛若两道苍茫山峦,驶向天地尽头,上官玥仔细再望岑渠一眼,却始终猜不透岑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上官玥摊手,认命道,“殿下,我这边可是实话实话了。”

裘铭那边不过是要让上官玥进文德学院,也许裘铭那边的确是有点藏着掖着,但不管怎样,上官玥始终相信裘铭不会对她心存什么恶意。岑渠今日特地溜了一个大弯,折回来见上官玥,摆明是有所图,上官玥实话实说,一则是因她避不开岑渠这个人精,一则是因这信息量实在太少,岑渠估摸着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也许你很狡诈,但本王此次信你。”

裘铭站在月光下,像做雕像思索了好一会,果然也是摸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放弃似的甩出这么一句话。

岑渠来回走了走,看了看这月色,又看了看月色下在自己手间的牙印,晃了晃自己的手,坏笑道,“如此,那便两清了。”

“那是,两清了。”

上官玥微笑,眼中倒映星光月光,缓缓道,“对,两清了,殿下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也了了这一笔债。”

一番话说完,你试我探的,颇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上官玥面上虽微笑着,但她实在不是很明白岑渠为何要过问她和裘铭的对话,背后竟闷了一丝丝冷汗,岑渠只要站在他面前,她忙不迭就想先走为尽,挥挥手告别,“殿下,既然两清,那在下就先走了。”

“慢着。”岑渠这一喊,上官玥拔腿就走的身影一滞,连带她笑容也一同滞在嘴角。

岑渠从上官玥身后缓缓走上前,笑的意味深长道,“你先前所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例如?千年后的星光?”

一瞬间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上官玥站于月光下,面上虽依旧有着笑意,但内心翻涌过一阵又一阵的彷徨,岑渠他是……知道了什么?

“千年之后的星光,你想看见谁?”

岑渠单刀直入。

上官玥背脊一紧,她虽未回头,但她能感觉到岑渠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眼正冷冷盯着自己。

今日站的是别人,也许上官玥还可以坦然回头,但偏偏是这个心思一等一深重的人,上官玥倒多了几分踌蹴,唯恐一个不小心,便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丝毫破绽。

月色徐徐,上官玥这会那一股酒意可算是彻底浇灭,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转头,依旧一笑道,“也许是未来,也许是更好的命运,也许是取代上官芙蕖。”

“取代上官芙蕖”

岑渠不出自己所料的被上官玥似绕非绕,似哲理非哲理的话给绕晕,最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取代上官芙蕖”这个事实上,面上忽的起了小小的震惊。

岑渠原觉得上官玥也许改性,只是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但他没想到一个偏房庶女会直接想要取代一个正房嫡女,这可真是有点难和滑稽了,他又将上官玥看深了些,冷冷一声道,“玥小姐果然还是有些胆色。”

上官玥呵呵一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岑渠被上官玥这假模假样的眉眼弄的心烦,冷声道,“那么,让本殿下来给你分析一下现在的状况,论模样,你算不得拔尖,一定要安慰你的话,世界模样无非各花入各眼,你顶多算个清秀,和那以艳丽貌美著称的上官芙蕖相比,占不得什么赢面。论出身,偏房庶女和正房嫡女相比,那可真是溪流与大海之争,更可以说是无半分赢面,所以本王只想问一句,你,凭什么取代上官芙蕖?恩?”

伴随岑渠那鼻间一哼的,“恩”

上官玥仿佛听见心口绽开一口血,“噗——”

有这样的吗?有吗?!当着主人的面将主人抨击的一文不值,你不是一个皇子吗?表面的功夫能不能做足,稍微悠着点。

上官玥呵呵一笑,“哈,殿下还真是直白,直白,够直白!”

岑渠心口也憋一口笑,面上学起了上官玥,也呵呵一笑,“那本殿下的这份直白,你开心吗?”

开心,开心个溜溜球,你被人抨击的一无是处你会开心?!傻子才开心!上官玥幽怨的看了岑渠一眼,岑渠眉目闪过来,上官玥立即将幽怨目光一收,转而笑意嫣嫣道,“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上官玥很是开心殿下一针见血替我指出所有的问题,顺带劳烦殿下一下,替我问候一下你的全家。”

三十三、倒霉岑掖

自然是不懂“问候一下你全家”深沉意思的岑渠,只能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眉目一挑,一本正经冷哼一句,“帝君洪福齐天,你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上官玥被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她倒是想挑衅,奈何对方听不懂,她也只得作罢,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胸膛,如今她好歹是成功把岑渠的注意力放到了她要取代上官芙蕖身上,否则按岑渠那性子,一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上官玥嘴唇是动了又动,最终在凉凉的月光下化成一个困倦的哈欠,她只爆出一句,“殿下,现在,上官玥可以走了吗?”

岑渠看了看这无边月色,估摸了一下时辰,上官玥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困意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活脱脱一只倦怠的小狐狸,他笑笑道,“天也黑了,如此你便先走吧,免得某人又对本王怀恨在心。”

岑渠话一落,上官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溜烟跑的比猴还快,兴奋道,“如此,那上官玥就先回去了,殿下下次见!下次见!”

“小慧,今日来借些什么?”

上官府工具房的李老看见小慧,和蔼一笑。

“小姐让小慧来借小刀锯齿。”

小慧捏了捏绢帕,却也不知小姐到底想干些什么。

自文德学院归来,在接下来的几日,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敲敲打打的,或者将自己闷在房内闭门不出,小慧也不知小姐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偶尔进门站在那递工具给小姐,偶尔焦急的站在门外,偶尔去别的院子里,按小姐的要求借些什么工具之类的。

“你家小姐一个姑娘家家的要这些东西做甚?”李老有些疑惑的去工具箱里,小心翼翼拿出小刀和锯齿,放到小慧手间。

小慧到底是个姑娘家,一拿到这些沉甸甸的工具,险些拿不稳,她吃力的将工具放在手间,目光轻轻往老李门口角落的阴影一望,淡笑道,“那我哪能知道呢?咱做下人的,听不就可以了吗?”

老李搓了搓手,憨厚的站在门框处道,“那倒也是,那倒也是。”

五日后,风和日丽。

一辆藏青色的马车缓缓行驶于庆京中街,行人一看马车上挂着的一面明黄色锦旗,自动往路边散开。

马车内,狡诈阴沉的三皇子岑渠闭眼假寐,混世大九皇子岑掖在马车内掰扯着一个石榴,掰空一个石榴,便往富丽堂皇的马车内随手一扔,吃完了又百无聊赖道,“三哥,你说三嫂,不,那上官玥能造出什么玩意?”

岑渠眼未曾睁开,鼻间嗅入一股淡淡的石榴香,岑掖像只软萌的动物爬到岑渠背靠的软塌上,将手中自己方才掰好的石榴子,放到岑渠嘴侧。

岑渠一双眼终于缓缓睁开,看了看岑掖手中红彤彤的石榴子,摇摇头,岑掖丧气的收回自己一双小手,却只听岑渠一声沉吟,“本王也很期待。”

一行人从皇宫行到上官府邸用了差不多一刻钟,一刻钟后,岑渠率先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岑掖紧跟岑渠一跃而下,二人因为是便服出巡,都只贴身带了两个护卫,四个护卫护送着岑渠岑掖二人从偏院门进。

“上官玥,上官玥,本殿下来了。”

上官府偏院门一进,岑掖这个混世领先走在前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喊的西院那屋顶都快被掀开一个顶,一路弯弯绕绕的,终于走至西院门口,岑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下马威似的往西院门,伸出一只腿,狠狠一踹!

“哗——”

一桶水自头顶倾桶而下,岑掖那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一秒变惊恐,眼睁睁看着那水“哗”一声从头顶迎面而下,将自个淋成了落汤鸡。

“殿下。”

“殿下!”

“殿下啊!”

四个护卫跟随岑渠像逛花园似的,终于逛到了西院,呼啦啦一阵哭爹喊娘。

金贵不可一世的九皇子殿下笑容凝滞在嘴角,莫名其妙吃了瘪,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站在门口,伸出一只手指怒吼道,“你们!谁!干的!马上给我站出来!本殿下立马把你们宰了!砍了!毙了!煮了!炸了!”

岑渠走近了些,一边替岑掖脱掉湿透了的外衣,一面不动声色朝那大门顶部看去,虚掩的大门,从天而降的一盆水,角度、倾斜度、还有水量,都控制的极度精确。

上官玥此人做事真是狠,算准了岑掖一定会耀武扬威的来,干脆设了个机关,专等岑掖一脚踹开她的大门,然后顺理成章的从天而降一水桶,将这个金贵的小浇成个落汤鸡。

“三哥,你先。”

岑掖整个人哪有方才半分雄气昂昂的模样,出师不利的拉下一张苦瓜脸,踮了踮脚,往屋内狠狠一望,面有几分畏惧。

岑渠一笑,打趣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岑掖又往门内多看了一眼,不服气道,“本殿下可不是怕……就是以防万一,谁知道上官玥这般凶悍的人,还会设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机关。”

岑渠一笑,率先走进西院,岑掖缓缓跟在岑掖身后,待安全走至内院时,众人便一眼瞥见一颗半开未开的桃树下,气定神闲的上官玥正手拿一本书,躺在一方软椅上,喝茶。

岑掖一看,火气立马往脑袋顶直冲,冲上前就敲了敲上官玥面前那方小石桌,扯了扯自己湿透了的外衣,在上官玥面前又晃又抖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确定你看不到本殿下湿漉漉的样子吗?”

“啪”,一朵盛绽的桃花被岑掖这么一喊,吓得从树枝顶,坠在上官玥书间。

上官玥笑着从书间拿出那朵桃花,对着那桃花蕊笑,沉,“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而后,她将那朵花夹在这书卷之中,蓦然,抬头,起身,清清落落走到岑掖身侧,将岑掖的外衣利落一扯,无比淡定道,“现在,你可不就没湿了吗?”

三十四、上官玥也到访

岑掖被上官玥衣服这么一扯,险些站不稳,衣服像剥皮一般,迅速利落的剥了下来,露出一件雪白的内衫,赤条条,立于春日的暖风中,呆若木鸡。

“你你你你!上官玥,你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呆愣过后,岑掖气结,话都说不顺溜。

“我我我我!九殿下,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你要把我宰了!宰了!砍了!毙了!煮了!炸了!台词太老套,您能换一句吗?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茧了!”上官玥作势掏了掏自己耳朵,一脸挑衅。

“你暗算本殿下还有理了?”岑掖一把抢过上官玥手间自己湿透了的外衣,拼命在手间抖啊抖的,故意将抖出的水珠子往上官玥面庞甩。

上官玥憋笑,淡定的将自己面庞上的水珠一擦,缓缓道,“做贼得拿赃,殿下话可不能乱说,殿下哪只镀金的眼珠看到上官玥暗算你了!”

岑掖冷哼一声,身后的护卫立马会意,恶狠狠将那个水桶往地面一扔,水桶咕噜噜而来,岑掖一脚恶狠狠踩那水桶,雄气十足道,“你见过有人将水桶放大门屋顶的?”

上官玥又一笑,闲闲喝一口茶道,“那你见过有人好好的门不规规矩矩走,一定要踹的吗?!”

岑掖脸一红,然后理直气壮道,“就算本殿下踹了,你难不成还会未卜先知,这和你浇本殿下一桶水有何关系?”

上官玥看了看岑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也理直气壮道,“我这个门可是精心设计过的,你要是用来推,门上的水桶没受到巨大的攻击力度,是不会立刻就掉下来,更不会……溅的某个毫无素养的人一身水,这世间啊,都是自尝恶果,那些蛮横骄纵的人啊,要是稍微肯温柔一点,怎会好端端的变成落汤鸡,所以说啊,我可没故意针对殿下你,我针对的是没素养的人。”

听着好像是这么个理,貌似的确是自己……一脚踹了人家的门,岑掖挠了挠头,转头看了看他最敬重的三哥,有些迷糊问,“三哥,我怎么办”

岑渠看了看岑掖,俯在岑掖耳中窸窸窣窣了好一会,岑掖忽的就笑逐颜开,理了理自己衣襟,再度蛮横走到上官玥面前,恶狠狠道,“本殿下不和你废话,本殿下就想问,五日之期已到,你东西造出来没有?没造出来,那可就是你自己答应的,那就容不得你狡辩,也怪不得本王蛮横无理了!”

上官玥看了一眼岑渠,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岑渠和岑掖说了些什么,大概就是“别和上官玥纠缠不休,你且问她,她东西造出来吗?没造出来,那直接一窝端了”等诸如此类的语句,否则按岑掖这不依不饶的个性,脑子能这么快转的过弯,想到这一茬。

上官玥眉目温展,往西院门口望了望,按小慧的脚程,估计此刻该来的人也正在路上了,她忽然换上了一副支支吾吾的神色,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道,“自然是……差不多造好了。”

“差不多?”岑掖一看上官玥的表情,立马幸灾乐祸,准备新仇旧仇一起报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你可知欺瞒皇族是什么罪名?”

岑渠眉目一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玥这副表情,他飞快的在脑中理清头绪,门外却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一声喊,“可不是吗?欺瞒皇族可是可以判死罪的!妹妹可别玷污了我上官家的名声。”

“谁,谁说我玷污上官家的名声了?”

上官玥冷哼。

“妹妹,嘴犟是无用的,你应该拿出真凭实据。”上官芙蕖今日眼见岑渠来,换上一件粉色流云裙,裙子的料子一看便是上好的丝缎,层层叠叠簇拥在一处,还有几分流云缥缈的美感,真真仿佛如天上一朵朵缥缈无踪的云。

上官玥望了上官芙蕖一眼,还有上官芙蕖身后那一大堆浩浩荡荡的护卫,摆明了知道今日岑渠岑掖今日就带了四个护卫,所以壮胆兼并人多势众来了,上官玥眸色冷了冷,冷哼一声,“真凭实据不真凭实据什么的,妹妹是不知道,但说实话,妹妹还真是挺佩服姐姐的,这么短的时间,可以花枝招展的出现在西院,兼并带了一群护卫,敢情是要将我西院的屋顶给掀了呀!”

上官芙蕖雪白的脸庞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她哪里是一瞬间来的,打从她知道上官玥和岑掖的赌约时,便算好了日子,今日岑渠岑掖二人一进府,她安插在府内的亲信立马便前来通报,她早早便换好了一身新衣,调好了护卫,只等掐好了时间点,一拥而上。

上官玥冷眼又看上官芙蕖一眼,接着道,“西院虽说是偏院,不像姐姐住的南院底下有那么多护卫,或者是随处可见的亲信,但姐姐这也太不成体统了些,身为正房嫡姐,怎么还带一群护卫直接闯我西院,玥儿实在是不知道姐姐,心怀什么意图?”

上官芙蕖一笑,貌美的面庞上浮现一股阴沉沉,她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干脆直接认错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护卫不过是为了保护两位皇子的,你若不喜欢,姐姐立马让他们出了这西院,姐姐今日来,也不过是听说了你和九殿下打的一个赌,顺便来观摩观摩。”

岑掖心虚的吐吐舌,那日文德书院离别,他和岑渠上官芙蕖先一步离开,他曾嘴漏和上官芙蕖说过此事,事后还被岑渠数落了一顿,说他多嘴会惹是非,今日一见,他的三哥果然是对的。

想着想着岑掖偷瞄了岑渠一眼,岑渠并未看向他,目光落向了屋内,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撇撇嘴,颇有些羞愧,但他毕竟是皇子,再错又能错到哪去,那羞愧不过停留了几秒,随机冷咳一声,声音沉沉道,“话糙理不糙,上官玥,你总该拿出你答应本殿下的东西了吧。”

“东西,自然是有的,”上官玥看了上官芙蕖一眼,巧笑一声,抚了抚衣角,朝屋内大喊一声,“小慧,劳烦老李屋内的几位小哥,帮我把这东西搬出来。”

三十五、杀人小笼

小慧在前,身后跟了几个男丁,窸窸窣窣一阵从西院内搬出一个用黑布盖住的庞大物件,上官玥走上前,对着岑渠岑掖二人,狠狠一扯那黑布,笑意浮现嘴角。

“大胆上官玥,竟敢耍弄皇子!”

上官芙蕖率先怒喝。

岑掖岑渠上前一看,黑布下的物件虽已成形,但也算不上成形,边角这少一块,那少一块,明显就是残次品,岑掖年纪小,一个火气便压不住,冷哼一声道,“你的信誓旦旦,就是在耍我玩?”

上官芙蕖添油加醋道,“九殿下,这上官玥摆明是看准您年幼,当您软柿子好捏,前阵子您和上官玥在文德学院那事可是已经传开了,大家都说您在上官玥这吃了亏,九殿下这会可一定要为自己,为皇家博一个面子出来。”

上官玥多看了上官芙蕖几眼,这上官芙蕖倒也是做足了功课,根据上官玥这些天对岑掖的判断,骄纵蛮横,典型的皇家子弟,又是最小的那个,受足了几个哥哥的宠爱,脾性跋扈飞扬,最好面子,上官芙蕖这一番话,等同于啪啪啪打岑掖的脸,他今日要是不惩治上官玥,倒还真是半分面子也没了。

岑掖绕着那残次品东走一圈,西走一圈,用脚狠踢,怒气冲冲道,“这什么劳什子鬼玩意?”

踢了还不过瘾,岑掖杀气腾腾的指了指上官玥鼻尖,见三哥岑渠也没要救这个女人的意思,洋洋得意道,“你就说吧,你准备本殿下把你怎么杀?怎么宰?怎么砍?怎么煮烹煎炸!”

午后日头那样盛,岑渠沿着那物件走了一圈又一圈,此时此刻他倒真不是故意看热闹,而是将注意力全转到了这物件上,这物件有些弓的模样,可又和素日jūn_duì里那用的弓有所不同,jūn_duì里用的那弓晦涩难拉,耗费时间人力,而这物件隐隐约约的雏形,却可以看出这弓的巧妙改良之处。

岑渠平静中带了一丝遗憾,“倒可惜了。”

上官芙蕖哑然,恨恨一看那残缺物,面上多了几分心惊,又转头接着对岑掖吹耳边风道,“九殿下,上官玥虽是我上官府人,但她这行为,实在是有损殿下的颜面,有损皇家的颜面,您看是不是应该?”

上官芙蕖一副为难的表情,上官玥索性将上官芙蕖的话接了下去,笑意盈盈道,“按法!当斩,按理,也完全可以灭掉”

显然是没想到上官玥这么主动接自己的话,上官芙蕖看了看上官玥满脸的笑容,实在是看不清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是无论卖了什么药,既然上官玥拿不出东西,她就是失信!

思及此,上官芙蕖狠声道,“既然妹妹这么自觉,九殿下你大可以……”

上官芙蕖眼色一使,那带来的一群护卫跃跃欲试,就等岑掖一声令下,岑掖看了看岑渠,岑渠这会倒从那物件上目光转移回来了,奈何人家不看这边,不知何时,早一个人坐下,悠悠然的喝起茶。

“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岑掖也是在上官玥这吃了大亏的,伸手,一扬,身后一群护卫面露凶光,就等着捉了上官玥,向上官芙蕖讨好处。

“慢着!”

上官玥一笑,护卫的脚步戛然而止。

上官芙蕖笑容冻结,很是恼怒道,“妹妹可是自己也说了,难不成还想反悔不成,真是丢尽了我上官家的脸!”

上官玥展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缓缓走到上官芙蕖面前,“妹妹是说了,这点妹妹貌似也没否认,但是,姐姐最好耳朵竖起些听,妹妹说的是今日若造不出,才甘愿受罚。”

上官玥流露出一个好笑的神情,走到那残缺品物件身侧,居高临下的用脚一踢,“难不成今日在场的都是瞎的?妹妹说姐姐瞎可就算了,可别把三皇子和九皇子一起算进去?诋毁皇族,那可是罪加一等!”

上官玥淡淡然一坐,直接坐到了岑渠对面,施施然饮茶道,“那姐姐这可就冤枉妹妹了,妹妹可是从来就未曾说过,这残缺的物件,是妹妹送给九皇子殿下的礼物,一直可都是姐姐在说,妹妹一直想说的是,这残次品不过只是我一时无聊做的打发自己玩的东西,真正的礼物,可在后头呢。”

上官玥又是一拍掌,这会小慧才从屋内搬出一个小小的玩意,小玩意照旧用黑布蒙住,放在了那一方小石桌上,上官玥对着岑掖轻轻一招手,唤道,“九殿下,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岑掖满腹狐疑的往这边走,在上官玥的示意下自己掀开了那黑布,随机惊喜大呼一声,“哇,这是什么?”

黑布下,一个类似于关鹦鹉的笼子呈现眼前,笼子外头刷了一层金灿灿的漆,放在石桌上好看艳丽,岑掖一个孩子也能将那东西轻轻松松拎起,他拎在手间,像模像样的逛了两圈,又放在桌面,闹脾气道,“好看是好看,但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上官玥看了岑掖一眼,将岑掖的手举起,轻轻放在那笼子的底部,又转了转笼身,嘴角一勾,对着岑掖提醒,“九殿下,看好了!”

“啪——”

“啊——”

岑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低头望了望这笼子,他方才漫不经心的按动了笼下的机关,一根银色的小箭立马从笼内迸射,削铁如泥般削掉了上官芙蕖耳畔的几丝黑发,将上官芙蕖身后某个护卫,直接钉在了树上。

岑渠也有几分哑然,直起身看了看上官玥,上官玥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将她姐姐上官芙蕖吓得跌在地上的人,不是她,她甚至还心情甚好的再倒出一杯茶,自顾自饮了起来。

“殿下,如何?”饮完了这杯茶,上官玥对着身侧岑掖笑着发问,“这个东西,可还满足殿下的述求?”

上官玥眉目一扫跌在地上,花容失色的上官芙蕖,静静又拿起那小笼在自己眼前反复掂量,抚了抚笼身道,“体积,我故意做成了殿下也可以拿的动的轻便小笼,模样,因为殿下尊贵的身份,我特点做成了金灿灿的明黄,殿下您说说,这东西算不算的上是居家出行之必备,杀人无形于瞬间的宝物,完全符合殿下将人杀了!宰了!砍了!的伟大愿望!”

三十六、西施也沉尸

岑掖将那小笼放在小手间,金灿灿的笼身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他又按上官玥原先的方法,将手伸到了笼子底部,重重一按,又一个银色小针从笼内迸射而出,岑掖这会看仔细了些,惊奇道,“这银针是从笼口那小方口射出的?”

岑渠接过岑掖手中的小笼,拿高,在阳光下也仔细看了看,也感叹道,“的确,是够精细的,笼底的按压开关直接接到了压力组织,牛津有弹力,直接拉动银色小针射出。”

“对了,银色小针,”岑掖虽然年纪小,但立马发觉问题的关键,对着上官玥发问道,“这个小笼,不可能银针一直都有吧?”

上官玥满意的看了看岑掖,敲了敲自己脑袋,比划道,“你脑子还不错吗?倒有几分你三哥的风采。”

岑掖一听上官玥夸他像自己崇拜的三哥,脸上立即扬起洋洋得意,岑渠举杯一笑,“你这是在夸我?”

上官玥直接道,“我也从未否认过,殿下聪明。”

岑掖又从岑渠手中宝贝似的抢回了小笼,一手拿着小笼,一手拿着银针在阳色下仔细看了看,这银针的模样和寻常的银针不太一样,寻常的银针一头扁一头尖,而这银针两头同样锋利,针身粗壮如人小指,针头锋利比刀片。

岑掖越看这小笼和银针越喜欢,拼命大呼道,“银针呢?银针呢?这小笼要是没有银针,还不是等同于废物!”

上官玥噙笑,拉足腔调道,“银针嘛,小笼容量是有限的,为了方便携带,我也不能做大他的面积,十根银针的量,一次性的攻击还是足够的。”

岑掖很有远见的开始闹,“没了那十根银针,那这小笼岂不是成为摆设的废物了,不行,我得要银针!”

上官玥逗岑掖道,“你堂堂一个九殿下,大可以找人去定制?还担心找不到人来帮你定制银针?”

岑渠慢悠悠说了一句公道话,“这笼子如此精细,银针要找人重新打造的话,要十分准确契合小笼的小方口,有点困难。”

岑掖被他最敬重的三哥这么一说,又扑腾扑腾闹道,“上官玥,银针银针银针!”

上官玥一笑,目光扫了扫上官芙蕖,伸出手细细摩挲了一下杯口,慢慢道,“今日天气这样好,但是莫名其妙被闯进来这么一大群人,玥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这银针啊,八成是造不出来了。”

上官玥又装模作样的哀哀叹一口气道,“今日姐姐劈头盖脸一冲进门,就信誓旦旦的说玥不守约定,非要将玥做出处置以正视听,维护皇家尊严,而后在玥搬出一个大物件的时候,姐姐更是未卜先知般的仿佛知道这物件是损坏的,对于这点,玥表示很不理解啊。”

上官玥使了使眼色给小慧,小慧立即走上前道,指了指将那物件搬出的几个小厮中的其中一个道,“前阵子小慧去老李屋内借些工具,碰见这人躲在门外偷听,小慧记得,这小厮是府中账房李三的远方亲戚。”

那小厮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面,小慧看了这小厮一眼,接着道,“自从那日老李房中见面后,这小厮天天找些理由在老李工具房外守着,小慧偷偷告诉了小姐,小姐因此故意除了这小笼后,专门做了个大物件,小笼偷藏着,大物件对外称是做给九殿下的,果不其然,今日这小厮异常主动的从早上就来帮忙收拾东西,待到两位皇子来时,东西一搬出,果然就坏了。”

岑渠一笑,面上倒没有流露出半分的讶异,继续看着今日的这一场戏,时而倒出一杯香茶,自顾自喝着,岑掖仰望自己的三哥一眼,心想三哥怪不得一直都这么淡定,原来早就知道三嫂的打算了,顿时佩服到五体投地。

上官玥淡瞄了岑渠一眼,岑渠依旧还是这副模样,风吹不起一点波澜,上官玥一笑,对着岑掖道,“有些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这次玥可以逃过是幸运,那么下次呢?要是还有不知名的某人跑到玥的西院,做些什么事,那玥可不保证能像这一次这么幸运呢。”

岑掖捏了捏手中的银针,兴奋道,“三嫂,三嫂,本殿下现在就下令,以后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不可以擅自进你的西院,这样就没有那么多人敢擅自打扰你了,你现在可以把银针给我了吧?”

岑掖伸手,手心在上,四个手指一上一下抖动,上官玥轻拍了一下岑掖手心,嘴角带出一个笑道,“我觉得你应该说的大声点,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听到。”

岑掖这个小机灵鬼秒懂,干咳两声,对着上官芙蕖带来的一群护卫方向喊,“从今天起,谁敢未经我三嫂的允许进这西院,本殿下就把他杀了!砍了!毙了!煮了!炸了!”

岑掖说完这番话,再次特地站到上官玥身侧,嘴角挂上甜甜的笑,“三嫂,你什么时候给我接下来的银针?”

“银针嘛,等等,要一次性做出来有点困难,殿下玩完了这十根,再到玥这拿重新定制的银针。”

岑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十分开心道,“三嫂,三嫂,我这会的声音足够大了吧?”

上官玥满意的点点头,恩,是挺大声的,上官芙蕖原本被自己银针吓到花容失色的脸,现在彻底变的苍白,脚都站不稳的站在门前,咬紧双唇,捂着胸口扶住门栏,颇有些我见犹怜。

“啧啧啧。”

上官玥摇头,果然女人都有一种异常的属性,一旦遇到困境,习惯性会装一些可怜,上官芙蕖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玩的得心应手。

上官玥接着打蛇打三寸,皮笑肉不笑道,“芙蕖姐姐,你哭起来还真是我见犹怜啊?你看三殿下这一看,心可不就软了吗?”

岑掖吐了吐舌头,畏惧的往后退了退,这三嫂是真犀利,连给上官芙蕖哭的机会都不给,低头玩起了手中的小笼和银针。

莫名其妙中枪的岑渠,淡淡一笑道,“芙蕖小姐捂着胸口的模样,的确是有几分西施扶风的味道。”

上官芙蕖有些红的双眼缓缓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岑渠淡淡看上官芙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但是,再美也得付出代价,西施最后不也沉尸了吗?”

三十七、偏心的岑渠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上官芙蕖一口气险些没回过来,捂着胸口的姿势顿时从我见犹怜变成了凶猛的咳嗽,她愣愣盯向岑渠,岑渠却仿佛未听到那般,依旧将目光牢牢锁向上官玥道,“你说是吗?玥儿?”

日头下,闲闲喝茶的上官玥险些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好个岑渠啊,又一次故意让上官芙蕖把矛头指向自己,他完全就是故意催化上官芙蕖和自己的矛盾,然后盘着手看好戏。

上官玥干脆成全了岑渠这点小心思,无比淡定的将那口茶水咽下,慢悠悠道,“红颜自然是误国的,但美貌绝不是罪责,只是殿下有不被美貌遮住双目的自觉,这样很好很好,将来一定是国之栋梁。”

岑掖手中银针一落,嘴里小声嘟囔道,“三嫂拍马屁也拍的太厉害了,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上官玥瞪了小不点岑掖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岑渠身侧,将自己眉眼挤成一朵花道,“在下可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呵呵呵呵。”

岑渠越看上官玥心头越是翻涌而过震撼,这人真是,一会一个模样,一会心如钢铁杀人毫不手软,一会打的骂的软趴趴对你狠拍马屁,你实在想不出她接下来还有什么面孔,良久,他一笑再一叹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上官玥轻飘飘看了上官芙蕖一眼,淡笑道,“玥能有什么处置办法?玥不过是个庶女,但既然九殿下说了,这西院不准其他人来,那玥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明明是你自己设的局,现在反倒变成岑掖的命令了,小野猫啊小野猫,张牙舞爪又狡黠,这是太有意思了,岑渠眉眼又染上一笑,笑完又敛了神色,语气正经道,“如此,那便按九弟的意思吧。”

岑渠一发话,岑掖像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对啊对啊,本王都下了命令了,上官芙蕖没事就别往我三嫂这西院瞎蹦跶了,我三嫂要是伤到碰到什么的,届时我三哥生气那就不好玩了。”

岑掖年小,说话不讲情面,但他身份又十分尊贵,上官芙蕖又开罪不起他,因此只能脸上又多添一分红青,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墙角。

“三嫂三嫂,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岑掖自从拿了这个小笼后,对上官玥的态度一改先前的蛮横,踮脚看着上官玥,一口一个三嫂叫的欢快。

上官玥见惯了对自己蛮横的岑掖,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掉跟在自己脚边,化作奶娃娃的岑掖,不太自觉的往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九殿下还真是热情,热情啊,呵呵呵呵。”

“三嫂你嫌弃我?”

岑掖嘟嘴,小手提着小笼,很不开心。

上官玥眉目难得挑了挑,岑掖这小祖宗发飙可不是一般般的麻烦,她难得妥协,去主动拉了拉岑掖的小手,安慰道,“不是嫌弃,只是我不太喜欢……和人亲近。”

“为什么?”

岑掖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则,好奇不已。

为什么?

上官玥眉目重了起来,雪白的皮肤在阳色下一点点绽放出晶莹的光泽,她的脖颈修长纤细,套在内衫中像株挺立的绿植,优雅清新,整个人一张一合,吐出一股芬芳的香气。

上官玥那双灵动的双眸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暗暗的沉痛一闪而过,随机立即恢复道,“秉性而已,世间万般,哪有什么为什么?”

岑掖年纪小,上官玥说秉性如此,他也不再追究什么,玩着手中的小笼玩的欢快,岑渠玩着手中的茶杯,手来回的摇啊摇,只是在上官玥眼神微动时,他手才不自觉微颤两下。

岑渠风雨不定安如山,岑掖蛮横不给人面子,上官玥更加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上官芙蕖站在原地的动作松了松,良久,上官芙蕖努力稳定了心神,走到岑渠岑掖中间,做了一揖,“如此,芙蕖就先告辞了。”

上官芙蕖一走,岑掖看了看岑渠和上官玥,像只脱缰的野马,兴奋道,“三哥三嫂,我们是不是可以玩这个小笼了,现在去找个人当靶子!”

“等会,你说什么?找谁当靶子?”

上官玥岑渠同时怒喝。

怒喝的太同步,岑渠和上官玥飞快的看了彼此一眼,又皆有些尴尬的飞快别开,岑掖体会不到这丝尴尬,十分兴奋道,“快点,快点,本殿下要找个靶心玩,赶快给本王找东西当靶心,或者,人也可以!”

岑掖的话太凶猛,凶猛到上官玥深看了岑掖一眼,心想还是被方才岑掖的模样给欺骗了,他可爱时虽也十分可爱,但他到底是个骄横的皇子,性子素日也养的不太爱把别人的命当命,她的心里忽的生出几分冷意,看着岑掖,眉间也染上几分冰封的冷意。

“三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岑掖有些害怕的往岑渠身后缩了缩身子。

“三哥,三哥,救我。”

上官玥的表情越来越沉默,如同一掉密不透风的铁墙,岑掖在这强大的气场下,逼得连连往岑渠身后躲。

岑渠也有些惊,素日里父皇宠着,岑掖这小子素来天不怕地不怕,连太子都不太爱放在眼里,如今面对一个上官玥,他竟然吓到缩到自己的身后,岑渠摇了摇头,对着扒着自己腰间的岑掖,无奈道,“你怕了?”

岑掖躲在岑渠身后,死鸭子嘴硬道,“谁怕了?谁怕了?本殿下只是看她是未来的三嫂,给点面子。”

上官玥面对面直对岑渠,眸色闪了闪,岑渠自然是明白上官玥有何意图的,他不动声色看了看扒着自己大腿的岑掖,猛地一抬腿,岑掖“刷拉”从岑渠大腿根滑落,可怜巴巴的跌在地面。

“三哥,你,你偏心,你偏三嫂不偏我。”

岑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灰,身姿矫健的一爬而起,瞄到石桌上的小笼,直起身子,扑通一声就去抢那小笼,小笼正正方方摆在那石桌上,眼看就要抢到手,奈何他人小手短,上官玥直接伸出一只手,把那小笼直接拎了起来,利落一扔,直接扔到了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岑渠手中。

三十八、活人当靶心

岑渠步子矫健一闪,丝毫不理会岑掖的胡闹,施施然怀中抱了个小笼,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

上官玥扔完了小笼,回头,恶狠狠直接按倒了岑掖小小的身板,岑掖被按在石桌上,被上官玥一把了,的像两个馒头,在春日的盛阳下,绽放出一道的白。

“啪!”

上官玥冷笑,手上染上春日的光,狠拍岑掖。

“救命啊!”

岑掖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杀般的哀嚎声响起。

“谁救你的命啪!”

上官玥面色未动,手中力度却又加重了些,笑的一脸阴冷。

“三哥救我,别打了别打了。”

岑掖又开始哀嚎,嚎的颇有些惊天动地。

奈何岑掖这边无论怎么嚎,岑渠依旧淡淡然,上官玥依旧狠狠然,岑渠喝他的茶,乐不思蜀,上官玥打岑掖的,乐不思蜀,两个乐不思蜀同样聪明的人凑在一处,吃亏的唯有一个岑掖。

岑掖眼见岑渠没有帮他的意思,恼羞成怒道,“上官玥你这个泼妇!你蛮横!你骄纵!你不讲理!你信不信本殿下告诉帝君,让帝君派禁卫军灭了你的西院!把你杀了!砍了!宰了!煮了!炸了!”

终于,上官玥缓缓停下手中揍人的动作,反问道,“怎么?又暴露原形了,前一秒不是还三嫂三嫂叫的欢快吗”

岑掖趁着上官玥不再扇他的缝隙,难捱的翘了翘,狠狠喘了口气道,“你打我,你打本殿下,你还想让本殿下叫你三嫂,做你的春秋大梦!”

上官玥扭了扭自己的掌心,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此刻她的掌心也是生疼,她这一放手,岑掖又恢复几分得意,朝背后上官玥怒吼,“怎么,你怕了吧,你再打本殿下一下,本殿下立即就抄你的家,灭你的族!”

“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叫我三嫂,对吧?你要抄我的家,灭我的九族,那你三哥也得死,哦,不对不对,你和你父皇都得死,这才叫抄的尽心,灭的开心。”上官玥轻轻一笑。

岑掖不服气道,“方才,方才不算。”

上官玥好笑道,“那什么时候算?”

“现在!现在!现在!”岑掖趴在石桌上,正面朝下,肩膀被上官玥按住,逃脱不得,雪白的露在阳色下,四肢扑通扑通的好似划桨一般在动,活脱脱一只……。

“现在啊——”上官玥嘴唇轻勾一笑,拉长了音调,手起手落一秒间,又是狠狠一巴掌扇上了岑掖,岑掖痛的哇哇直叫。

上官玥这一巴掌可谓是比先前的掌可狠!更重!,她看了看岑掖道,“反正殿下都要弄死我了,那在殿下弄死我之前,我就只能先弄死殿下了。”

“别别别,”上官玥又扬起掌,岑掖吓得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三嫂,你别再打我了,再打下去我真要开花了。”

岑渠放下了手中的茶,对着上官玥笑,“你还别说,这小子倒还有几分你的风范。”

上官玥好奇道,“什么风范?”

岑渠施施然,“不要脸,为了活命什么都肯做!”

上官玥脸色黑了黑,乍一低下头,岑掖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嘴巴微微翘起,一张小脸全了下来,可怜又可爱。

岑渠淡瞄了一下岑掖上的红印,红的明显,红的霸气,红的萧索,他朝上官玥使了使眼色,眼神中写着“差不多行了”,上官玥也触目惊心的看了看,手一放,岑掖顺势从石桌上滚了下来,一股脑提起了裤子。

提好了裤子,岑掖又惊又惧的站在了远方,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也不敢靠近这联合起来整他的三哥三嫂,可怜见的很。

岑渠深叹一气,冲岑掖招手道,“你过来。”

岑掖脚步一躲,不想过去,上官玥冷笑道,“你不过来,待会我可就捉你过来了,到时免不得又是一顿打。”

岑掖一脸苦意,上官玥是个变态,换作是别人他有可能还觉得别人是在恐吓他,但上官玥不仅是个变态,而且是个十分特别以及非常的变态,他小心翼翼挪着步子,走到岑渠身边,未免和上官玥产生什么肢体接触,还特地绕着石桌走了一大圈。

岑掖这小子,素日蛮横惯了,如今他被上官玥这么一抽,忽然抽成了乖宝宝,岑渠也不免产生几分讶然,他一把将不情不愿靠近自己的岑掖一抱,笑着道,“你是在怨三哥?”

岑掖低了低头,抽一下鼻子,有几分哭音道,“三哥为什么不帮我?本殿下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人这么打过,三哥有了三嫂,两人夫唱妇随的连起来对付我一个外人。”

年纪这么小,夫唱妇随倒用的挺好,岑渠干咳了两声,捏了捏岑掖的小脸蛋问,“那你知道三嫂为什么要揍你吗?”

三嫂!上官玥眉目不自觉跳了跳,岑掖不懂事这么叫就算了,你也跟着叫,你叫就叫吧,干嘛弄出这样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出来,看的我心惊胆战。

岑渠不理会上官玥的心惊胆战,对着岑掖一口一个三嫂叫的欢快道,“你三嫂不是那般不讲理骄横的人,打你自然是有理由的,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

岑掖惊奇的看了自家三哥一眼,上次文德学院回宫,三哥明明说了三嫂很凶悍!三嫂很不对!三嫂很骄横外加彪悍,现在怎么话锋转的怎么快,说三嫂不是很不讲理骄横的人。

岑掖盯了岑渠好一会,岑渠反盯,二人对视了好长时间,岑掖定力不如岑渠,憋不住气率先道,“岑掖不知,请三哥明说。”

岑渠一抚岑掖的头,冷声道,“在你刚拿到小笼的时候,你是不是说了要将人和活的生物当成你的靶心?”

岑掖小脑袋瓜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摸了摸头,呆呆道,“好像是,本殿下的确说过这么一番话。”

岑渠一把将岑掖放在头上的手拉了下来,将岑掖两只手全抓在自己手间,认真问道,“所以,拿活人当靶心,你真的觉得自己没错吗?”

三十九、彪悍的女人娶进府

岑掖挠了挠头,此刻总算明白自己为何挨了岑渠上官玥合力一顿打了,他有些羞愧道,“本殿下方才只是一时失言。”

上官玥此刻也坐了下来,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殿下话既然说出口,心内自然是存过这样的心思,心思存在,恶念也存。”

岑掖跳脚,竖起中指对着上官玥大呼,“你这个女人怎么不依不饶啊?”

岑渠皱了皱眉,今日岑掖这小子被上官玥刺激的可谓是称呼都换了好几个了,他有些不悦道,“九弟,注意你的言辞,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岑掖不依不饶道,“三哥,明明是这个女人不对,明明是她不依不饶,你怎么老偏帮他不偏帮我!”

岑渠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你哪里看出我偏帮上官玥,不偏帮你了?”

岑掖跳脚,“就是就是,三哥自从上官玥来了,就再不疼爱岑掖了,三哥见色忘友,三哥只要老婆不要兄弟,三哥不是好人。”

岑渠揉了揉眉心,他素日面对朝堂诡谲都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面对一个十岁孩童的啼哭,他束手无策道,“上官玥,你自己解决。”

上官玥难得看到岑渠吃瘪的模样,乐的开怀,然后在岑渠的威胁的目光中被迫站了出来,嗤笑道,“哭什么哭,大好男儿哭来哭去,还能哭出一朵花来。”

岑掖抽鼻,嘟囔道,“要你管!要你管!”

上官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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