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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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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盯着发呆,千年以前的红梅,似乎与千年后她身处的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不同。

孰真?孰假?

人生啊,真是如梦亦如幻。

“小姐,小姐,你有信来。”

正当上官玥沉浸在自己一片遐思之中时,小慧从西园外绕过小径,匆匆忙忙的小跑进西园,手间拿着一张信笺,火急火燎的奔到上官玥面前,抖了抖手间的信笺。

天气渐暖,小慧了厚重衣衫,只穿了轻薄的内外衫,哪怕是如此,却也因为跑的太快,面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细汗,上官玥有些无奈,起身拿起卷帕,往小慧手间一塞道,“擦擦,怎么永远都像个跳脚猴似的。”

接过上官玥手中的卷帕,小慧憨厚一笑,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她也不再有一开始的畏畏缩缩,而是渐渐习惯了小姐平和的性子,小姐说让她擦汗,那就是不嫌弃她,她兴奋接过小姐手中的卷帕,转而将手中的信笺轻轻放在了上官玥手中。

小慧轻快的像只山中轻燕,上官玥接过小慧给她的信,手轻轻一甩,信平铺而开,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子排列开来,上官玥细细起来。

“玥,那日一别,已有三月有余,裘铭不甚想念,此刻暮冬也过,只是不知玥那日冰湖一坠,可还安好春意盛盛,鸟鸣啾啾已在不远等候,不日便是文德学院再度招生之际,裘铭盛邀,邀玥来文德学院一游,看这学院桃林满开,繁盛之景……”

此文情真意切,字体娟秀苍劲,文字内容流畅一体,落款人裘铭两字更细心的在后画上一朵春日的花,颇有几分春意迎面而来之觉,予人温暖惬意之感官体验。

读着读着,上官玥忽的就笑了,幸好在成为特工前有一套硬性的智商测试,上官玥的智商在同一批毕业的特工之间属于佼佼者,测评的标准其中有一个便是学习的能力,这个时代的文字和千年之后那个时代的文字虽有些相同,但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在三个月内,上官玥可谓是头悬梁脚刺骨的将这个时代她可以看到的字尽可能扫过一遍,同时将日常生活中最多可能出现的文字全部学会,这才勉强坑坑洼洼读完了这封信。

二十一、猖狂的小子

虽说裘铭不知道上官玥是穿越过来的,写这样一封信是诚心邀她去游玩,但上官玥这个半吊子文盲心内还是有些窝火,只在看到落款“裘铭”两个字旁的那朵时,上官玥心头才涌过一阵,微笑盖过了心头一阵燥郁,渐渐浮现脸庞。

“小姐笑什么?”

上官玥一番文字尽数阅尽,小慧那边也擦完细汗欣喜的小跑过来将手帕还给小姐,却只见自家的小姐一脸迷之微笑的看着方才自家拿来的信笺发呆。

不管怎样?小姐微笑总是好的,小慧开开心的走了过去,张头一望小姐手中的信笺,巧笑道,“小姐,我们去吗?”

去吗?抬头望了望这尚好的天,西园最后一朵梅瓣算是彻底落尽了,上官玥将那朵鲜红的梅捏在指尖,反复,直揉的成干,红汁一点一点溢出。

暮冬终将过去,时光如水,来这也有三个月了,会有不堪会有惊讶会有焦虑也会有其他许多彷徨不可知的情绪,可她既然来了,就得积极去面对这生活,不能虚妄在这个时代寂寂灭亡,更不能为了躲避麻烦而终日惶惶以渡。

她得踏出这一方寂小的西院,踏出这一方上官府,更踏出这片这片小小的世界,去成为一个的个体,在这个世界也活的足够畅快淋漓。

这才是她上官玥的宿命!

全新上官玥的宿命!

眸色反复流转,漆黑色光华璀璨夺目,上官玥眼波一阵阵浮动,落尽了一阵春华灿烂,她忽的在这冬日最后的一瓣梅瓣中彻底想通,蓦然扔掉手中的那瓣,嘴角染上清扬洒脱的笑道,“去!我要走出去这一方西院。”

天晴,云白,春风,文德学院今日刚忙完了前阵子水患一事,难得引来休憩,因过几日便是文德学院招生的日子,文德学院便选了今日广开学门,允许学子们参观素日里严门以闭的文德学院,因此上官玥到的时候,文德学院那朱红色的大门外,早聚集了一大堆的人,男男女女皆有,两三一对聚集在学院门口,或坐或站立于不同的方位,焦急望着那道朱红色的大门门缝。

“桃李满天下,殷殷芳草心。”

文德学院朱红色大门口各挂了两个竖向牌匾,左边写着“桃李满天下”,右边写着“殷殷芳草心”,两块牌匾分别是黄心实木为底,与朱红色的大门相互衬托,外望看去,建筑宏伟中带上几分庄严,庄严却又不失几分学院亲近的味道。

“写的好。”上官玥拍掌,不由赞叹道,这两句话看似寻常,却包含几丝辽阔之意,言语间更是有一个为人师者的淳淳之心。

仔细看了看那两块牌匾,上官玥伸手去摸,正欲摸上手时,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怒喝,那怒喝声激情澎湃道,“谁准你玷污这块牌匾的!”

上官玥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内衫,外套紫色描金线的外衫十岁的少年对着自己叉腰怒目而视。

他瞪着自己的时候,两只眼睛黑而圆,鼓起腮帮子时,两边肉全都挤一处,像极了白嘟嘟的一团棉花肉,气呼呼的看着自己。

“大胆狂妄的小子!谁准你碰欧阳先生的题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废了你!砍了你!灭了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说这话时眉目戾气满满,像上官玥刨了他家祖坟一般,张牙舞爪的想要冲上来灭了上官玥。

顺着少年的目光,上官玥确定四周无人,这才察觉她今日赴裘铭之约来的时候,为了躲过上官府门外的看守,也为了省却麻烦,直接换了男装,她现在是个男子,这少年口中骂的大胆狂妄的小子……应该就是她本人。

她好声好气笑道,“阁下骂的是我?”

“骂的就是如你这般狂妄无理的小子!”那少年不理会她的好声好气,猖獗怒喝。

上官玥接着笑道,循循善诱道,“那么我想请问阁下一声,我猖獗在哪?狂妄在哪?又惹您这位不猖獗不狂妄的哪里了呢?”

“你!你玷污了欧阳先生亲自提写的牌匾!”那少年显然是认为自己站在了对的那一边,依旧十分猖獗十分狂妄。

“哦,那阁下是认为我碰一下这牌匾就是猖獗了?”上官玥负手站在学院那高出的几个台阶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少年。

“你这还不叫猖獗!”少年眼看上官玥这一脸不知错的模样,显然是痛心疾首极了,接着往下道,“你信不信我把你……”

剩下的话被上官玥一股脑打断,她接着道,“你想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杀了!废了!砍了!灭了!是吧?”

少年一口气被上官玥堵在喉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怎样都平不下胸腔内一口气,还未等他在脑海中措辞狠狠的把上官玥骂回去,只见面前这人眉目忽的一冷,从原先的嬉皮笑脸骤然转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连贯顺溜拉出一长条话道,“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放在嘴边的!你口口声声说你尊敬欧阳先生,却在文德学院门口泼皮耍赖!讲话大声粗俗,动不动来一句杀了!废了!砍了!灭了!就你能耐就你不猖獗就你不狂妄!我看阁下才是真正的不尊重先生,口中说着尊敬,骨子里丝毫无敬畏之心,难登大雅之堂!玷污这学院清贵之地!”

日头下,上官玥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溜,发飙发的措手不及,打的人一时难以招架,那少年本就在喉头压了一句话,此刻更是气的胸短气闷,一脸凶悍且懵的看着上官玥。

“你!”那少年上前一步。

“我!”上官玥站在学院门口,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少年,一脸毫不相让。

“吵吵吵吵,吵什么吵?”

台阶上站的是上官玥,台阶下站的是少年,两人对峙不下,忽然间,一声怒喝缓缓响起,随着那声怒喝响起,文德学院那道朱红色大门紧闭的门缝也被一点一点拉开。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自文德学院内踏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走出,他把两条门把重重往朱红色大门门边一放,叉腰,对着门外所有人怒目而视。

二十二、岑渠你又来

他的姿势太过于彪悍,门外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彪悍的上官玥身上转到了更为彪悍的老头身上,张大了嘴巴,等待着老头的下文。

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上官玥的怒喝,老头走过上官玥身侧,深瞄了上官玥一眼,和上官玥一同站在学院门口,台阶之上,气势威武的对着台下道,“现在,你们可以进学院参观了。”

“耶!”

“好嘞!”

众人兴高采烈的鼓起掌来,今日之行本就是为了参观文德学院,方才那出闹剧虽看的精彩,终归不是正事,原本三两齐聚学院门口的男男女女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上官府,好不热闹。

眼见众人都进去,那衣衫华贵的少年也不甘示弱,急急迈着步伐走进学院,唯恐落了旁人下风,走过上官玥身侧时,鼻间冷哼一声道,“哼。”

少年一声哼,上官玥苦笑,却也不计较,她虽不是什么心思大度的人,但也不至于锱铢必较,刚才该教训的也都教训了,于是也转头,迈着步伐走进文德学院。

“你等等。”那彪悍十足的老人看了上官玥一眼,叫住了上官玥,上官玥停步,静静看着老人,老人走到上官玥身侧,再度仔细将上官玥打量了一番,缓缓道,“你很好。”

很好?很好什么?

饶是上官玥脑袋再聪明,却还是被老人一句话惊的有些懵,站在原地等待老人的下文。

然而……下文是……老人的背影……

老人说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背影宛若他彪悍的作风,看的人一阵云里雾里。

“好奇怪的人。”

上官玥怔在原地,呐呐道。

穿花带风,飞花夹蝶,自收到裘铭信的那个暮冬起,过了三月,已是春日盛景,大庆不像旁边的几个边陲小国地处劣势,反而颇有些四季如春的味道,以至于三个月以后的春季,路边栽种的花苞都已被这得天独厚温暖的气息催的开出了花。

“哎,你看你看,红的。”

“这朵才好看呢,嫩黄色。”

上官玥迈进文德学院便不免被眼前之景所迷,学院内栽种了许许多多的花木草树,红的蓝的绿的……五颜六色交杂一处,好不可人美丽,这些花木草树穿插于文德学院各个学堂之间,偶尔露出的花头、树丫枝杈为这些颇有些威仪的建筑物增添许多春日的美感。

姑娘们身上庆京时下流行的“桃李香”也被这满园缤纷天然的植物香所掩盖,她们二三牵手,笑意淡淡,粉衣蓝裙,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意,如娇莺一般动听的软糯嗓音,引得同期进文德学院的男学子们频频注目。

上官玥一边一人走在学院小径,一边听着耳畔欣喜的欢声笑语,一连多日不得放松的心情也随之得以舒缓,手中还特地买了一把折扇,一摇一摇的,倒是个别样的清秀少年。

“芙蕖姐姐,今日可真是更甚春色别样红呢。”

遥遥的,有一人身穿大红色广袖衣裙,身后簇拥一大匹官宦小姐,头上朱钗夺目璀璨,高昂着头,秀眉高扬,朱唇胜桃色艳丽,莲步款款,颇有些耀武扬威而来。

这可不就是她那名义上的大姐上官芙蕖吗?什么时候她也对学院感兴趣了?上官玥站在一侧,抱拳深思。

哦,对了,上官芙蕖前阵子不是说她要进这文德学院吗?今日八成也是来参观学院来了。

上官芙蕖这一到,学院内明显有些沸然,女学子们眸色艳羡中带上几丝不甘,男学子们则点燃了雄性生物胸腔内面对雌性生物一股淳淳热血。

上官玥看了一会,本着实事求是的思想在角落里对上官芙蕖从头到脚点评了一番,你还别说,上官芙蕖长的是真美,高鼻大眼,柳眉樱桃小嘴,尤其是她那小脸,轮廓十足深,颇有几分新疆女子那种异域的美,风情十足。尤其是在今日,她穿上一袭红色广袖裙,腰间缀着五彩金穗,更是一派大家闺秀,华贵不可侵犯的模样,怨不得周围的男同胞……都一幅色迷心窍,怔怔出神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你们看到上官芙蕖凶狠要人命的样子还能不能这么色迷迷……和该硬的地方硬的起来,上官玥抱拳摇头,倚在树下,心头滚滚燃烧过一股邪恶的小宇宙的小火苗。

上官芙蕖缓缓被几个官宦小姐众星捧月的走进文德学院,她嘴角噙笑,看起来和善温婉,可若真细细看去,你会发现她两道秀眉之间,有一丝焦灼,目光东游西荡,往别处望去。

“上官小姐。”

第一个大胆的小子上前打招呼。

“春日尚好,上官小姐可否携手一游。”

第二个不怕死的小子再接再厉。

……

上官玥眼睁睁看着上官芙蕖微笑拒绝完接近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狂蜂浪蝶,脸上虽依然维持着笑意,但却慢慢开始有了一丝僵硬,眸色也越来越难耐焦灼,痴痴往文德学院那朱红色门口望去。

望什么?学过人体微表情的上官玥发觉了上官芙蕖内心的焦躁与波动,顺着上官芙蕖的神色也望去那道朱红色大门。

上官芙蕖来文德学院肯定不是因为热爱学习,那么既然不是热爱学习,那她来文德学院是为了什么呢?

岑渠!

对!一定是岑渠!

上官玥眸色忽的一收,上官芙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岑渠要来,看她今日穿的花枝招展,艳丽无双,明显是盛装出席,为了一见自己的心上人。

岑渠要来岑渠要来岑渠要来……一瞬之间,上官玥的脑袋瓜里就飘着这四个字了,上官玥也倒不是说害怕岑渠,可她总觉的岑渠看出了什么,一时之间,上官玥还真是有些悔不当初,来这文德学院一趟,可能又要惹祸上身了。

想到这层的上官玥连带眼色都不愿瞟向那道朱红色的大门,那道门缝颇有几分成为她上战场见岑渠的催命符了,她下意识瞄最后一眼,决定先溜为净。

然则就是这一眼,彻底运气耗尽,背到了姥姥家,瞄到她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朱红色大门前,有一人穿月白色衣,披风带香,碧色玉簪别在发髻之间,青色发带自高而下垂落,额间垂落几缕黑色发丝,眉目硬而出众,眸如山间夜风烈而温煦,负手立于门前,居高临下且一动不动的和上官玥……视线噼里啪啦相撞!

春风,无边。

对峙,无声。

二十三、多日未见的岑渠

“三皇子,不……岑。”岑渠一跨进文德学院的大门,原本就守株待兔的上官芙蕖立刻一跃而起,欢快的……有点不像大家闺秀,硬是凭自己素日的教养才压住了心口的一阵欣喜若狂,理了理衣襟,穿过一层男男女女的蜂拥,莲步款款走到岑渠面前,微微屈膝作礼。

她作礼的姿势极富媚态,真真是看的我见犹怜,岑渠负手从台阶上缓缓走下,低头看了上官芙蕖一眼,转眼便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抬起上官玥的下巴,做足了姿态道,“上官小姐,无须多礼……呢。”

“呢”。

一句话加上一个语气词“呢”,顿添春日的旖旎暧昧,文德书院内花海艳丽,空中花香浮动,撩人情思,岑渠也不避嫌,剑眉一挑,静静用扇上官芙蕖下巴,一脸坏笑。上官芙蕖情思缠绕,一时之间难以招架,红晕悄悄爬上耳鬓脸颊,情动垂下了头。

“这是定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

“我怎么听说承欢宴上,三皇子看上的是上官一个二房偏房的庶女,叫叫叫什么来着……叫什么上官……上官……”

那人努力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出来,吐出的话断断续续,上官玥站在身侧实在听的不利落,好心提醒把自己名字报了一遍道,“叫上官玥。”

“对的对的,就叫上官玥,”那人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青衣少年,感激涕零的看了少年一眼,拍了拍少年肩膀道,“多谢兄台,兄台记性可真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转转帮。”

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什么记性好,上官玥有些无语,打哈哈道,“什么转转帮?”

“转转帮啊——”那人拉长声调,狡黠的双眸滴溜溜一转,缓缓道,“就是知晓庆京所有事的转转帮。”

“那么敢问阁下,你怎么就不知道上官府那位上官小姐的名字呢?”眼看那人得意洋洋的模样,上官玥有意灭一下他的锐气。

那人明显是没想到上官玥会反驳,要知道转转帮可是现今庆京最多达观贵公子小姐聚集的帮派,人人都已加入这个帮派为荣,他如今诚心相邀别人答应都来不及呢,谁还会这么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他一时之间难以应答,支支吾吾不好意思道,“偶尔有些不知……也是正常的。”

什么转转帮?上官玥只觉好笑。不就是个高级狗仔队,现代人狗仔队追明星,古代人就打探达官贵族的隐私生活,八卦真是穿今到古,生生不息。

哦,对了,还是有点不同的,那就是这个转转帮的狗仔队不为钱,单纯是富公子哥们吃饱了没事干,更无聊!更白痴!

眼看上官玥一幅深思的模样,那人将上官玥更往眼里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看着衣服算不上华贵,然则气度却是清秀灵动,再加上她可以一言就说出上官府一个偏房二小姐的名字,还敢很直白的指出转转帮的不足,肯定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

那人存了相交的心思,也不计较上官玥对他的反问,十分热络道,“公子完全可以想清楚加入转转帮,有我王寻担保,一定让你在转转帮吃辣的喝香的。”

姓王的?

上官玥也是一惊,她再不出房门必要的消息还是要知道的,大庆有很多姓,但在现代很普遍的王姓,在大庆却不那么普遍了,而在那么多不普遍中,最出名的就是大庆首富,王氏一族。

因为这份思量,上官玥多看了身侧那个叫王寻的少年几眼,少年衣着华贵,方才只因被光华夺目的岑渠吸引走目光,才未仔细打量他,如今一打量,这少年也可谓是容貌俊美,不折不扣的一个美少年。

上官玥还不是很确定,故意做了一下犹豫的神情,那王寻忽的就急了,以为上官玥不相信自己,四指并拢,对天发毒誓道,“我,王寻,以我大庆首富的地位发誓,若有欺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出门被马车压死,逛迎春楼选最丑的姑娘!”

人家誓都发成这样了,上官玥也不好再端着,以一个二十一世纪特工的智商碾压一个古代少年的智商实在是有点不厚道,她一把压下少年的手,露出苛责的模样道,”王兄这是说哪里话?大家都是好朋友,以后转转帮还要扰烦王兄多照顾在下。”

“好,好,好!”成功拉上官玥进转转帮后,那名唤王寻的少年立马笑逐颜开的笑了起来,一脸赤诚道,“过几日便是转转帮的聚会,聚会地点设在中街望江楼上,你可一定要来。”

“一定一定。“上官玥微笑看着王寻被他的同伴拉走,站在原地作揖,目送王寻。

王寻的身影渐渐离开视线,那边岑渠和上官芙蕖还被众人围在中间,以他两为中心点扩开的半径越来越大,岑渠倒还好,一直都是东西或者是淡淡的应付姑娘,显露出一幅雨露均沾的模样,惹的姑娘们酥香连连。

上官芙蕖那副模样……则真让上官玥有点惊讶了,她一身红衣,艳丽无比的站在岑渠身侧,被众人围在中间,岑渠东一下这头姑娘,西一下其他姑娘,她也当真不恼,偶尔还帮着岑渠去其他的姑娘,或是掩嘴一笑,十足大度。

上官玥只觉自己看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半响,她才回忆出来,上官芙蕖这架势明显就是那种后宫戏码中的正宫娘娘啊,牢牢被围在莺莺燕燕中间,占据了主要地位,岑渠要纳妃,岑渠要,随他去!反正只要最后正宫的位置是她上官芙蕖,就可以了。

上官玥越看越惊讶,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身处古代了,古代女人的思维完全不作嘛,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完全不她们的事,甭管上官芙蕖装还是不装,但仅凭这幅仪态,她还是很敬佩这姑娘的。

摇了摇头,上官玥一幅看好戏的模样,谁知这边她正摇头摇的欢快,那边岑渠一个眼神飘过来,也是将她摇头晃脑,一人唏嘘感叹的姿势全部尽收眼底,眸内多出几分惊叹。

多日不见。

上官玥,似乎更加……有力量了!

二十四、九皇子岑掖

这份力量并不是说上官玥外形胖了或者瘦了,还是学了武功什么的,还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清淡超脱世外的干净凌冽,她以一种淡然悠扬的姿态注视着所有人的存在。

她的笑隐在花间风里,她双手交叠,依在一颗树下,扎着男儿干净利落的发髻,双鬓间的发丝也一根不落的尽数挽在一根玉簪之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累赘,因是春日,她了厚重的外衣,换上轻薄的衣衫,外露的一截雪白脖颈在春风中微微矗立,就像她如今的性格一般,有些强硬,却也不失柔软。

一别,已有多月。

在这数月里,他曾无数次想起过她,他对她的诧异,不减反增,这在他一向平静如水的生命中,真是一件足以让人……惊诧的事。

感觉到远处那人审视的目光,上官玥坦然回望,也许她的内心有些恐慌,但她连死都死过了,又能恐慌到哪去,她平静的和岑渠对视,直对视到岑渠嘴角一勾,笑意染上无边。

笑什么笑?上官玥一愣。

对于岑渠,她不想猜,也太难猜,既然猜不着,那她也就不会再浪费心思猜下去,思及此,她拍了拍,不再背靠背后那颗粗壮的大树,对着岑渠狡黠一笑,眸间染上无边,伸出双手,两个大拇指放在左右嘴边,用力往上一扯,做了个怪模怪样的鬼脸,然后,挥手,迅速!干净!跑了!

就这样,跑了……

还以为上官玥这小妮子会和自己一直这么坦然无惧的对视下去呢……被围在众人间的岑渠不动声色低下头,将那抹惊讶笑意隐在众人欢声笑语里,一笑,思索。

一路小跑的上官玥很难述说她的苦楚,大约就是一种世人以为我很帅,其实我只是尿急的悲伤,穿过一道道的花林树海,上官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古代的茅厕,如厕完又出来晃悠。

晃悠着晃悠着,上官玥这会便晃悠到仇人了,那便是今日在门口碰见的那个大骂自己狂妄!猖獗!的少年,少年这会又看见了上官玥,一幅你怎么从女厕所出来见了鬼的模样,张大了嘴一张小脸又被扩成了压扁的,惹得上官玥忍不住想上手去挤一挤。

一见上官玥,还没等上官玥伸手去捏,那少年又开始叫嚣,狂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似乎鼓足了劲要把所有人都吸引到这个反向道,“你大胆!你猖獗!你不但狂妄!你还是个人妖!”

“我——人妖?”

上官玥起先还有些愣,四处瞄了瞄,后来恍然大悟,少年应该是看见自己一个大男人从女茅房走出,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人妖了。

她也不解释,一把抓住少年的臂膀,轻轻一扯,少年年纪不过十岁的模样,哪里抵的过十五六岁的上官玥,再加上女孩本就比男孩身体早熟,她比少年生生高出一个半头,体力占于优势,上官玥前世是特工,素有近身格斗的能力,依靠着前世的格斗招式记忆,上官玥一个健步就将少年摔过了肩头。

“你!你敢打我!”少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还有如此胆大之人,连他都敢打,整个人一脸懵,呆呆站在原地,嘴里就一直反复念叨四个字“你敢打我!”

上官玥冷冷看着这少年一直嘴里重复“你敢打我”这四个字十几遍,掏了掏耳朵,对着少年抱拳无语道,“叨够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少年被上官玥的神色一激,整个人像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开始响,哇哇大跳道,“不行,我得去和三哥说,让三哥灭了你!宰了你!砍了你!”

“谁?你三哥?”

上官玥又是一愣,这才仔细瞧了瞧这少年的装扮,这少年看似穿的并不十分招摇,只是方才她将少年摔过肩头,指尖触碰到少年的衣服,才发觉少年的衣身竟是丝滑如女子细腻的皮肤,上身如蝉翼般轻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丝白。

天丝白千金一匹,就连上官芙蕖上官家的正房小姐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一匹,而少年却穿的如此寻常。

他还骄纵蛮横的唤“三哥。”

还可以动不动就来一句我把你杀了!砍了!煮了!视人命如草芥!如此蛮横,如此骄纵,他该不会是……

等上官玥理清思绪,耳畔传来了一声,“九弟。”

这声音穿堂过巷,华贵清艳,自不远处阵阵传来,那不到上官玥一半身高的少年一听到这声音,立即跳起,一脸挑衅的对着上官玥冷瞪一眼,站在原地高呼,“三哥,三哥,我在这!”

身后那人越逼越近,上官玥的背脊挺的越来越笔直,少年的表情越来越雀跃,一脸蛮横的看向面前上官玥,恨不得把上官玥现在!立刻!马上!就给宰了!毙了!煮了!炸了!

“怎么样?你怕了吧?”

少年的“三哥”一站到少年身侧,少年顿时就气势汹涌了起来,手指指向上官玥鼻尖,得意洋洋道,“你不如猜猜我是谁?”

她怕!那还是真怕!但她怕的可不是这位庆帝最小的儿子,九皇子,而是这少年的三哥,心机深沉的三皇子,岑渠。

“上官玥拜见九皇子殿下,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言罢,上官玥一笑,行礼完也不等别人说平身,而是自顾自自己站起来,静静看了少年一眼,因比少年高出半个头的缘故,她只能半俯体才能和少年平视,却又因身材比少年高的多,便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她笑眯眯看着少年道,“阁下如此英武不凡!动不动就来一句杀了毙了!砍了!炸了!如此凶悍到令人发指,肯定是帝君现今膝下最小最得宠的那位九皇子岑掖了。”

岑掖年纪还小,乍一听上官玥说他英武不凡,心里不免喜滋滋的,等到上官玥一番话尽数言罢,他又只觉上官玥仿佛又在拐着弯骂他,可真要计较起来,仿佛又在夸他,整个人陷入了一阵云里雾里。

二十五、杀人小玩意

还没等他这个亏反应过来,岑掖脑袋瓜子忽的灵光一闪,想起面前的这少年说自己叫“上官玥”,他第二个亏又迎面砸了下来,面前这少年……说她叫上官玥,可上官玥……不是承欢宴上他三哥钦点的那个,他未来的三嫂吗?

他三嫂?

所以说……她是女的?

所以说……她不是人妖?

岑掖顿时目光变得狐疑起来,他满腹疑虑的将手放在身后,装作一个大人模样,来回围着上官玥四周转,绕来绕去的看。

半响,他停住了脚步,踮起脚尖复走回到岑渠面前,一脸严肃的问,“三哥,她不会就是未来的三嫂吧?”

岑渠别了上官玥一眼,俯下身子微笑,也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九弟,你觉得这个三嫂怎么样呢。”

岑渠俯下身子的动作华丽优雅,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笑意淡而绵长,搭配他那绝美的容颜,与这春日无边交相辉映,在屋檐下映出一副优美的画,和那日要杀自己的模样完全就判若两人,一时之间,上官玥竟有点看呆了。

“喂,看够了没有?”岑掖伸手在上官玥身上晃了晃,一脸不屑道,“很普通嘛!除了个性特别凶悍!”

想到前几日一脸凶悍,要阿大阿二杀人偿命的少女,岑渠忽的就又笑了开来,深表赞同道,“对,是很凶悍!”

日头朗朗,头顶一轮阳头高照,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岑渠和岑掖并肩站着,一个华艳无双风华绝代,一个还介于成年人与孩子之间,混杂了成人的俊美和男孩的清澈,皆是一脸沉思加古怪加奇异的盯着上官玥。

岑掖像个小大人般又深叹一气道,“三哥你品位也越来越差了,我看上官家那位大小姐上官芙蕖长的也比她美多了。”

岑渠一弹岑掖的小脑袋瓜子,有些无奈道,“你年纪这么小,还分的清美丑。”

“那可不?再过几年,等本殿下十四岁可就可以娶侧妃了。”岑掖小脑袋瓜子一昂,高傲的看了看上官玥一眼,怎么看都不满意。

忽的,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漆黑的双眸里有狡黠的光一闪而过,一拍自己的小脑门,马上一改方才的态度,对着身边丰神俊朗的岑渠道,“娶!必须娶!马上娶!立刻娶!”

这小子转变的也太快了,上官玥岑渠两两相望一眼,两个聪明人一时之间竟也摸不出这小子的心思。

小小只的岑掖爬到了文德学院道路两边修建而成的护栏上,叉腰看了两人一眼,得意洋洋道,“三哥娶了上官玥就再多娶几个侧皇妃!装满你三皇子府!到时你别理上官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独守空房,日日替你垂泪到天明!”

上官玥:……

岑渠:“好想法!”

僻静处闹了好一会的岑掖气鼓鼓的盯着上官玥,觉得自己真是好生委屈,他本可以将冒犯自己的人杀了!砍了!毙了!炸了!如今却得念着对方是自己三嫂的身份,不能大开杀戒。似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有些生气的用自己金贵的玉指,指了指上官玥,严肃命令道,”哄本殿下开心。”

哄小孩开心!

上官玥这就有些尴尬了,她倒是可以一刀红刀子出白刀子进的要人命,但要哄人开心,还是哄个小孩子开心,那还真有点难,但是碍于这人的身份,她又不能拒绝,思索了良久,她微笑道,“殿下想不想要一个可以帮你杀了!砍了!毙了人的小玩意呢!”

还可以有可以帮他杀了!砍了!毙了人的小玩意,原本以为上官玥会给他唱歌会给他跳舞哄他开心的岑掖忽的就有些愣了,他本想刁难一下上官玥,上官玥的话却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

“拿来。”

岑掖伸出他有些肉嘟嘟的小手,看了看面前这人,因刚刚爬上护栏,总算不用被上官玥居高临下的望着了,他趾高气昂道,“给我。”

“给你——”上官玥笑眯眯的看着岑掖,随机心安理得的摇头道,“现在可没有……”

“你骗本殿下!”岑掖看着上官玥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觉得自己又被她给坑了,跳脚又开始抓狂,站在护栏上大怒大吼道,“你竟敢骗本殿下!”

“殿下这可冤枉上官玥了,请殿下回忆一下,上官玥说的可是现在没有,请注意,是现在,”上官玥摇头,心想这小子和他三哥怎么一点都不像,一点也沉不住气,然后又缓缓道,“先欠着,以后还你。”

“以后有多后?”岑渠不依不饶,满腹狐疑的看着上官玥道,“你要是赖账怎么办?”

为防岑掖这小子发飙,上官玥指了指站在身侧一脸看好戏的岑渠道,“喏,你敬重的三哥在这,你可以让他做见证人,你不信我上官玥,可你三哥你总不会不信吧。”

莫名其妙被拉下水的岑渠正欲拒绝,然则上官玥一脸笃定,岑渠忽的就有些好奇一个娇弱女子能制造出什么了不起的小玩意了,思索了一会,他笑道,“九弟到时拿不到那小玩意,直接派你的亲卫军一锅端了上官玥的西院不就可以了?”

本欲只想戏弄上官玥的岑掖被岑渠这么一提醒,双眸中忽的燃起了一股腾腾的杀气,看来这个上官玥也不得宠嘛,否则三哥又怎么会鼓励他去端了上官玥的西院。

既然不得宠,也就没什么必要留了,岑掖忽的就有些兴高采烈起来,拍手道,“我什么时候过来拿?”

岑掖本意是想逼一下上官玥,让上官玥自己求饶,谁知上官玥轻描淡写的瞄了自己一眼,回答的干净利落道,“五日后。”

五日!!五日能干什么事,杀人无非靠剑靠茅靠匕首,庆京最好的工匠铁师没有十日都无法打造出一把锋利的武器,岑掖年龄如此小,连一把成人稍重一点的长剑都无法拿动,上官玥就算造出了一把长剑,估计也是华而不实。

岑掖惊讶的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上官玥,不敢置信的伸出自己的手,掰了掰手指头,瞪大了眼睛重复道,“你可确定……五日?就五日?!五日后拿不到我可就一窝端了你的上官府西院!”

边说岑掖还望着岑渠喊道,“三哥,你认识她住的西院的吧?”

不仅认识,还十分熟特别熟尤其熟的岑渠,在春风中,一摇折扇,风度十足微笑道,“认识。”

无视岑掖瞪大的眼,岑渠略有波动的眼神,上官玥微微一笑,斩钉截铁道,“对,就五日!”

二十六、再见裘铭

此刻震惊了岑家两兄弟的上官玥心内有些恼,她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两个人耗下去,一个一穿越过来仿佛就是她的宿敌,一个蛮横骄纵动不动就要她死要砍了她要毙了她!她实在是有些无奈啊。

她沉思了一会,半响,抱拳道,“在下实在是有些事情,今日就不陪两位殿下了,先走一步。”

岑掖倒没回复她,他看了看上官玥,又转头看了看岑渠,一脸呆萌道,“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三哥三嫂?”

噗——

春日里,听见岑掖这小子口中的三嫂,整个人都不好了,上官玥仿佛能听见自己胸口顿时炸裂,一口老血嗖一声喷涌而出。

岑掖这小子前一秒一口一个要杀她,后一秒再一口一个三嫂三嫂叫的欢快,联想到岑渠冰湖中前一秒要杀她,后一秒又救她的情形,她有必要怀疑,皇家子弟八成因长久生活在压抑的皇城中,可能都有些心理疾病或者人格分裂。

她目含古怪且怜悯的看了看岑渠岑掖两兄弟,心想这两人真是白瞎了这一幅绝世好容颜,人设不成立,没有充足良好的性格,一切都是浮云啊浮云。

觉察到上官玥的目光,岑渠一阵恶寒,这上官玥什么眼神,这眼神就好像她在……可怜自己,他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可是天之骄子,冠盖满庆京的岑渠,会需要一个偏方庶女来可怜。

“三哥,三嫂要走了。”岑渠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察觉不到这两人彼此的内心活动,眼看上官玥要走,小小的岑掖跳下护栏,拉了拉岑渠的衣角,一幅天真烂漫道,“三哥不和三嫂一起走吗?”

上官玥古怪的望了岑掖一眼,想确定一下这孩子是不是恨自己入骨?是不是想置她于死地?

要是不是的话,岑掖怎么每次一开口都直击她要害呢?她宁愿一手和十几个大汉单挑,也不想胆战心惊的和某人一起走完这文德学院几十米的长路。

上官玥连忙抢先一步,满脸大义凛然道,“使不得使不得,三皇子贵人事多,来的路上和一群佳人把臂同欢的场景真是美如春画,上官玥怎么能打扰三皇子的雅兴呢?为了大局着想,为了三皇子的幸福着想,上官玥忍痛决定,自己的路,一定要自己走!”

而后她又嫌不够的加了一句,“不止是文德学院这条路,人生路,茕茕独行,我们都得一人走,生死无悔。”

好一个人生路,茕茕独行!好一个生死无悔!因着这番话,岑渠深望了上官玥一眼。

岑掖没岑渠如此好的情绪控制力,立即大呼小叫道,“三哥,这这这这……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上次课堂上,岑大学士提问各位皇子,你也说人一生茕茕独行!你也说生死无悔”

岑渠不语,他负手静站着,月白色的衣摆随微风轻轻吹起荡漾,他那双漆黑色的瞳孔被春日澄澈暖阳照进,倒映出一片春色无边,春色无边间朵朵繁花消退,春叶消弥,复而一片天地倾倒,清淡卓然,将上官玥映在双眸之内,心里。

岑掖在那边纠结道,“你你你,你是不是抄袭我三哥的话?如若不是,你倒有些见识,要知道我三哥可是庆京第一少年郎,七岁通万师考,十岁力压学院学子成大庆第一神童……”

岑掖的原意本是夸上官玥,但一番洋洋洒洒的话下来,岑掖拐弯抹角的,又夸到了他宝贝三哥身上,越说越起劲,唾沫星满天飞,一脸崇拜的望着岑渠。

上官玥从头听到了尾,一方面暗自心惊岑渠的人生履历是有多么彪悍!一方面只得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岑掖无疑是迷妹一个,迷的还是自己的哥哥岑渠。

“啪啪啪——”

一阵有条不紊的拍掌声传来,声音一声连接一声,淡而弥长,轻响在这春风无迹间,透过文德学院重重廊腰缦回,落在上官玥耳畔。

上官玥转头,看见来人是谁时,忽的眉色喜逐颜开了起来,那人今日穿了天青雨色衣,静而优雅,他脸上自带春风款款的笑意,穿过花色、林色,无惧雨色、雷声,缓缓走到上官玥眼前。

“裘铭,”不知为何,上官玥脑海中瞬间回想起裘铭数月前寄给自己那封信笺上落款的,大约是裘铭此人自带的春日暖男属性唤起了上官玥内心的暖意,她作揖道,“多日未见。”

上官玥穿的是男装,因此她此刻行的是男子礼,裘铭也回作揖道,“一别多日,如今盛绽。”

裘铭不问上官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也不问一别数日上官玥过的好不好,只是轻轻说一句盛绽,两人颇有些知己的惺惺相惜,互望微微一笑道,“春日甚好。”

岑掖这会又惊了,嘴里哆哆嗦嗦道,“裘先生竟也认识这……强悍的泼皮娘……不,啊呸,我三嫂?”

除却他的三哥,于岑掖而言,他最为敬佩的便是面前这人,裘铭,除却裘铭自身的学问之渊博,知识之广泛,他更是师承欧阳晴,大庆第一女国士,这就足以让他稳坐在文德学院主教夫子之位。

可是如今裘铭却对面前的上官玥做了一个平行的相交礼,还摆出一副知己难求的模样,实在是让岑掖很是不解,他再度朝面前这个彪悍的女人看了看,觉得今天真是发现了新大陆。

“九殿下似乎又长高了些,”并未直接回答岑掖的提问,裘铭一脸温润的笑开,伸手去摸了摸岑掖这个混世的头,眼却飘向上官玥,温润笑开,“不仅认识,且十分熟捻。”

裘铭和上官玥才认识几天,还没自己和上官玥认识的时间长吧,怎的就可以摆出一幅这么惺惺相惜的模样出来,岑渠负手站在一处,诧异上官玥和裘铭这飞快的友情进度,抬头望了望天,忽觉今日的阳光怎的就有些刺眼,莫名其妙有些不畅。

二十七、冤家路窄

“咚——”

一声巨大的钟声通天彻地响起,立于廊腰缦回上的四人皆被这震耳欲聋的钟声一惊,裘铭最先反应,眉目难得露出几分凌然,收敛神色道,“是学铭钟。”

岑渠也是一惊,缓缓道,“学铭钟不是一向都不轻易响起的吗?”

岑掖小小的脸蛋上也开始有了几分郑重的神情,他一拉岑渠的月白色的衣角道,“三哥,这响的……不会是欧阳先生在世时设在文德堂的那……学铭钟吧……”

四人之中,惟有上官玥一人不明所以,什么学铭钟什么文德堂……她一概都不曾听过,惟有一个自从穿越而来,频频出现的名字“欧阳先生”再度让上官玥眉目一挑。

“玥,我们走。”

裘铭起身欲走,眼见上官玥还征在原地,出声唤道,四人往学铭钟响起方向文德院走去,一路上裘铭抑或是岑渠脸庞都显露出几分难得的严阵以待,上官玥看到这副场景,心内有些惊,只得一路默默同行。

走至文德堂时,岑掖大呼,“这么多人啊。”

文德堂门口学子们熙熙攘攘,一众学子挤在文德堂门口,男学子有,女学子有,大家三五一队堵成了一道人墙,却又都仿佛心有畏惧般,不敢走进学堂,只得像一窝蜂般聚在门前吵闹不休。

因是文德学院的夫子,裘铭率先走在四人前面领路,岑渠岑掖两人今日穿的是便服,有些人认的出岑家两兄弟的身份,有些人则认不出,认出的偶尔会有几声惊呼,但在文德堂那一窝蜂的喧嚣中又被瞬间淹没。

至于上官玥嘛,上官玥素来便长在深闺很少出门,换上男装后更是无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她优哉游哉的跟在三人身后,身上自带一股潇洒的风流态度,竟也惹的人频频注目。

“先生,您来啦。”

“裘铭先生。”

挤在文德堂门口的学子纷纷弯腰对裘铭行礼。

裘铭在文德学院向来深有名望,他一来学生们立即弯腰鞠躬,此刻响起的学铭钟是裘铭先师欧阳晴留下的遗物,因此四人一过来倒也未被人山人海所阻挡,周遭学子们皆自动替四人让开一条道。

一片春日光华中,裘铭抬头,仔细皱了皱眉,看了看堵在文德堂门口最近的一名学生,张嘴就来,“李沐,这是怎么回事?”

文德学院学子千千,裘铭随手抓一个学生就能叫出那人名字,真可谓是记忆超群,那被裘铭点名问到的李沐,倒也是坦荡大方,毫无见到教导处主任的慌张,在脑海中回忆了许久,缓缓道,“学德钟……大约是自己响的。”

李沐的情绪看似还有几分平静,然则他心内早已是磅礴汹涌,欧阳先生逝世时的场景他倒并未见到,活在众人传说中的那位大庆第一女国士于他这辈人而言,只是一片旖旎的梦境。

但自进文德学院始,文德学院就有个传说,传说中学铭钟寄托了欧阳先生的希望与期盼,若有一日她的传承者能来,摆放在文德堂的学铭钟会再度响起。

这个传说,裘铭作为欧阳晴的学生自然是知道的,然偌大文德学院,仅各大学院分堂就有几百人,学院分堂以文德堂为唯一独立的分堂,除却每个月定期一次的来文德堂沐香,素日是不开放的,今日不过是赶巧,正巧碰到过些时候的招生,连带着一起开放了。

除却文德堂,其他几个分堂分别为春夏秋冬,花雨叶雪为名,分为八个大分堂,每八个大分堂内又有春一春二春三春四独立的学堂,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共便有十六个分堂。十六个分堂,今日又是文德学院的开放如,又多了许多的新来的学子,一时之间,要找这位欧阳先生说的传承者,无疑与大海捞针。

岑渠眼看裘铭一副为难的神情,提醒道,“其实我倒觉得,只要把目标锁定在今日来参观的学生中就可以了,毕竟十六堂的学生是一直存在的,而文德堂过往,学铭钟一直都未响起。”

在场聚集的大多还是文德学院十六堂的学生,闻言神情都有些不好,但眼看此人衣着华贵,面上又隐隐约约有一股睥睨气势,大概明白此人不好得罪,且话虽直白了些,却……毕竟是事实,也就都撇撇嘴,不敢多言。

“对。”

裘铭几分冷静的看了看岑渠,不由生出几分欣赏,这个道理其实按他自己原本的思维应该也能想到,然则关心则乱,他太过于关心有关欧阳晴的一切东西,一时之间难以剥茧拆丝,倒陷入了一片思维的死角盲区。

裘铭对身侧李沐道,“你去,让守在门口那老头将今天进文德学院的所有外来学子名单整理一下,送到我屋内。”

老头?

不会是……清早那老头吧?

上官玥和小不点岑掖对视几秒,打个了寒颤,他们两可是一大清早便在文德学院吃过这个脾气古怪老头的亏,他们一个凶猛一个骄横,都没占到半分好处,只能说这老头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两人皆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李沐的背影,默默为李沐同学默哀三分钟。

“三皇子。”

一声娇艳如莺的唤声,听的在场之人心酥酥麻麻的,人群中又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上官玥耳朵灵的很,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她那正房大姐上官芙蕖又来了,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两步,将自己身体半隐在人潮中,岑渠一眼瞥见,不动声色一把扯住上官玥的手腕,两人拉拉扯扯小幅度间,上官芙蕖已经站在了二人面前。

“你,”上官芙蕖原本笑眯眯的眼,在见到一身男装的上官玥时,顿时便有几分端不住了,一时之间那张大家闺秀的脸从欣喜若狂变成了惊讶再变成了愤怒,最后好歹控制住,只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道,“你,怎么也在这?”

正午时分,今日的阳已达到了最盛,日头穿过层层屋檐,照进每一寸角落,也照进了浩大的文德学院最为宏大的文德堂。

眼见躲避不过,大约是她本性也就不是躲避的人,上官玥一笑,望了望外头的阳,坦然回望上官芙蕖道,“天下之路天下人走,你在这?我为何就不可?”

二十八、李沐名单

本是兴师问罪的上官芙蕖被上官玥文绉绉的话这么一问,一时之间竟难以回答,思考了良久,她决定还是绕回她自己那个问题上,她皮笑肉不笑道,“姐姐可是得爷爷准许才来的,妹妹你呢?你一个深闺还未出嫁的姑娘,竟然一个人独自出门,还打扮成这番不伦不类的模样,这让爷爷看到了,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你了?”

竟然是女的!

还是前段时间八卦中心的……上官玥。

吃瓜群众沸腾了!

上官芙蕖这样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不了解她秉性的人也许还真以为她是以一个长姐身份来教育不懂事的妹妹,一时之间将目光都颇有些责怪的看了看上官玥。

上官玥一笑,“姐姐你是不知道,前几被罚抄女戒后,玥西园领取的月俸是越来越少了,穿的不伦不类,是因为妹妹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了。”

上官玥话一落,吃瓜群众们再度沸腾了,原来转转帮前阵子流传的传言都是真的呀真的,三皇子怒救心上人,上官家大小姐禁足抄女戒,上官玥这话的信息含量也太大了吧,上官芙蕖克扣上官玥西园月俸,吃瓜群众们仔细一看,你还别说,一个穿金戴银,红衣娇艳,一个素衣素服,男子朴素装扮,的确是有些差距。

上官玥这一语双关打的上官芙蕖措手不及,她想了想,装作惊讶道,“妹妹真有此事?我改名就让账房那边查查,八成是账房的人看姐姐前阵子被人冤枉心情不太好,自作主张为姐姐讨个公道。”

哇哦——

吃瓜群众又沸腾了,隐没在吃瓜群众间几个转转帮的小伙伴抓住了上官芙蕖话间的几个词“被冤枉”“讨公道”,飞快拿起笔,记下上官府不得不说的密史。

是不是冤枉上官芙蕖很清楚,然则八卦是可以乱传的,适当给点信息量给吃瓜群众们,让他们自由发挥,她上官芙蕖的形象还是可以挽回的,想到此,上官芙蕖目光撇过吃瓜群众飞快在动的笔,强忍得意道,“妹妹不得到长辈的允许,私自出上官府,总归是不太好的。”

上官玥看了看上官芙蕖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缓缓道,“姐姐这话可就错了,妹妹懂你才知道你只是心里有些委屈,不懂你的还以为你是在埋怨当日在场的爷爷、三皇子……乃至太子呢。”

还未等上官芙蕖再次反驳,上官玥声调再度一提,又来了一句,“还有姐姐,谁和你说……我是擅自来的?”

“你不是擅自来的,你还是爷爷准许的?”上官芙蕖一声冷笑,她早在东院上官瑞秋居住的地方安排了几个心腹,只要上官玥一靠近,一律阻扰打回,确保上官玥见不到上官瑞秋,她敢肯定,上官玥肯定没有上官瑞秋的同意。

“当然——”这当然拉开了长长的口音,上官芙蕖看着上官玥的嘴型,雀跃等着上官玥说出“当然是”这三个字,这样她就可以立刻!马上迅速的揭开上官玥这副虚伪的嘴脸。

早已经猜到上官芙蕖的意图的上官玥在心底一笑,嘴巴终于轻落,却淡淡来了一句,“当然……不是。”

你你你不是你摆出这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出来,你不是你干嘛把嘴巴张那么大,吊我们胃口是不是?吃瓜群众们原本想看一出好戏,莫名其妙好戏没了,默默在心底画圈圈诅咒上官玥!

比起吃瓜群众更愤怒的是上官芙蕖,她觉得她是被上官玥这小蹄子给耍了,但她又得维护自己的模样,只能拼命压住自己的满腔怒气,微笑道,“那妹妹还是……自己擅自出门的。”

“谁说的?”上官玥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难不成除了爷爷,天下之人在姐姐心中都不是人了?”

“我——”

“别我我我的了,”眼见上官芙蕖一副快要气的晕过去的模样,心想上官芙蕖今日若被自己气死在这,她还得落个恶庶女逼死大姐的名号,那可就是吃力不讨好了,上官玥终于正了正神色,决定不再卖关子道,“玥其实是被裘邀请来的。”

“哇哇哇哇哇。“

吃瓜群众终于再也憋不住开始大呼,缓缓看向站在一侧的裘铭,惊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裘铭缓缓走上前,目含嗔怪的看了看上官玥,这小妮子也是,直截了当的说了不就行了,偏像个豺狼虎豹一般,和上官芙蕖扯冬扯西,逼得上官芙蕖节节败退,把他放到最后做压轴牌。

裘铭看了看众人,一脸平静道,“玥此话无假,的确是裘铭邀请她来文德学院的。”

吃瓜群众甲,“还真是!”

吃瓜群众已,“啊啊啊啊!”

文德学院历来是大庆学子梦寐以求想进的学院,裘铭亲自去请上官玥,邀上官玥来文德学院一游,两两相见时,更是摆出一副知己难求的模样,这实在是太诡异……

岑掖悄悄退到一旁,对着他三哥岑渠悄悄道,“三哥,你这次挑的三嫂看起来很不一般呐。”

是啊,很不一般。

岑渠与岑掖退到一旁,岑渠负手站在一侧,尽可能低调,然则他俊美的容颜,耀眼的气度,还是于人群中一眼得见,绚烂的气度与光华于人群中让他始终耀眼。

眸色更深了些,岑渠那双漆黑的双眸因为上官玥的存在黑了又黑,他垂眼,长长的睫毛落了下来,掩尽自己万般遐思。

上官芙蕖此刻是笑也不成,不笑也不成,裘铭是何人她很清楚,她也没必要得罪裘铭,一时之间她对上官玥的恨意真可谓是燃到了极点,她咬着牙,使劲逼自己笑道,“竟是如此啊,妹妹真是好福分。”

那是,她一个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虽说做的是特工这一行,灭的却也是大坚大恶之徒,没做亏心事,自然是福分可以的,上官玥微笑微笑再微笑,却还是客气恭维道,“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

“拿到啦拿到啦。”

李沐手上拿着一张白色薄纸,薄纸上隐隐约约娟秀的字体像小蝌蚪那般,李沐一路小跑直奔到文德堂,极盛的日头,春日的暖顺捎着春日的热,李沐额头已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那细汗挂在鼻尖,呼的一下蒸发空气里。

二十九、与君共达约

裘铭接过李沐手中的白色薄纸,白色薄纸上那如黑色蝌蚪一般娟秀的字体,是今日来参观文德学院外来学子的名单。

“裘先生,这是胡先生给的名单。”

胡先生!那脾气古怪的老头竟还是先生!文德学院先生资历学识都是一等一拔尖的,不教课跑去守门!

上官玥凑近,踮起自己脚尖,站在裘铭左侧肩膀伸出一个头,真诚感叹道,“这字,不错不错……真不错。”

闻言裘铭一笑,嗯,是还不错,不对比就不会有伤害,前几日他亲自写了一封信邀上官玥,三日后上官玥回了他一封信,那字写的……真是歪歪斜斜,惨不忍睹。

“咳咳……”干咳了几声,联想到自己的字体,上官玥干咳几声,打哈哈道,“胡先生这字写的是真好,真好。”

“李岑、王玖,常笙……”裘铭迅速阅完薄纸上一一排列好的名字,转而交给李沐,吩咐李沐按照薄纸上的名字去将今日新来的学子一一对上号。

“好,我马上去办。”

裘铭一吩咐,李沐这个急性子立马火急火燎的去帮,但由于文德学院在庆京属于一等一的学院,占地面积庞大,这事不可能瞬间办成,裘铭看了众人一眼,作了一揖,温文尔雅道,“今日学院参观日时间也快到了,凡文德学院学生都回去上课,其他人也可以各自回家了。”

天色渐晚,作为在场唯一可以主事的裘铭既已发话,众人也不便再强留,三两渐散,最后站在文德堂的唯有岑渠、岑掖、裘铭、上官玥、上官芙蕖五人。

岑掖左看看岑渠,右看看上官玥,顺便连带上官芙蕖和裘铭也看一遍,这四人都未开口说走,仿佛都有什么心事似的。

半响,上官芙蕖道,“三皇子不走吗?”

她这一问可谓是折了自己一个大家闺秀的脸面,有几分上赶的味道,只是现在四下无人,她也没必要维持一副大家闺秀的面庞,大着胆子怀着一颗春心,猛烈展开对岑渠的追求。

岑渠倒未回答,岑掖扯了扯岑渠的衣角,缓缓道,“三哥,明天父君还得查我功课呢。”

上官芙蕖顺着岑掖话,带着几分笑道,“听闻九皇子功课一向很好呢,但不管怎样,还是得用功些的,否则帝君还是会责怪的。”

岑掖人小鬼大,何尝听不出上官芙蕖想要利用他催岑渠一起回去同行的几分意味,他倒也不揭穿,只是头颅一昂,缓缓道,“父皇才不会责怪我。”

九皇子岑掖是庆弟膝下最小的一个皇子,他同岑渠一样皆没有生母,但有些不同的是,岑掖还有一个舅舅,他舅舅掌管庆京护卫军十万,可谓是庆京握有重兵的大将军,再加上岑掖性格活泼好动,天资聪颖的像个人精,可谓是受极了庆帝和他几位皇子皇姐的疼爱。

岑渠低头,一摸岑掖的头,微笑道,“父皇不责怪,你难道就可以松懈了吗?”

闻言岑掖拼命摇头,眼中闪耀出一丝耀眼的光,“当然不是,岑掖的目标可是想成为像欧阳先生一样受众人尊敬的人。”

似又觉得这个愿望太过于遥远,岑掖又摇了摇头,像个小大人般叹气道,“再不济我也希望可以成为像三哥或者裘一样的人。”

“噗嗤——”上官玥忍不住笑出声,缓缓道“你一个小孩,怎么像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

“你小老头,你小老头,你才是小老头!”

素来被众人捧的高高的岑掖被上官玥这么一刺激,拉着岑渠衣袖,转身就走道,“三哥,我们走,我们走。”

他本是走与不走都无所谓的,上官芙蕖和上官玥在他眼中无论谁做他三嫂,他都可以接受,现在一看,上官玥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泼皮娘!他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眼见岑渠岑掖都走了,上官芙蕖也没必要留在这了,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得意的望了上官玥一眼,心想你得罪岑掖这小祖宗完蛋了,匆匆跟上岑掖岑渠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说吧,裘,你想说什么?”那三人的身影都已经走远,上官玥斜眼瞟了一下裘铭,叹气道,“我刚刚气走了岑掖那小子,不知道要被他记恨多久,感觉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裘铭淡笑一下,看了看说着害怕面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笑意的上官玥,觉得好笑道,“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你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众人都走了,面对裘铭,上官玥再也不用维持一个古代大小姐的端庄,举拳作势要打裘铭,裘铭很配合的抱头道,“哎哟,女侠饶命啊饶命。”

裘铭素日温润的形象此刻多了几丝逗趣,上官玥忍俊不禁,缓缓道,“不闹了不闹了,我方才见你模样便有一股要和我说话的意思,这边其他人都走了,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了。”

裘铭望了望身穿男装,聪明狡黠的上官玥,叹气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哦——什么事?”上官玥装傻,等到裘铭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出来,上官玥又笑道,“你说的是让我入乾德学院之事?”

不知何时,上官玥已走到设在文德堂里面的学铭钟前,绕着学铭钟走啊走,看似漫不经心道,“裘铭,你我是朋友了吧?”

裘铭一愣,斩钉截铁道,“当然!”

上官玥笑了笑,走到了裘铭面前,缓缓道,“那么裘铭,你要我入学,可以,但我实在不习惯一头是谜,另一头也是谜,你总得告诉我你一定要我入学的原因吧?”

没想到上官玥的回答如此直白,裘铭苦笑道,“你觉得裘铭会害你吗?”

上官玥坦荡利落的回望了裘铭一眼,微笑道,“当然……不会。”

似是早料到上官玥的回答,裘铭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表情,郑重道,“那么如果裘某不想说,不愿说,也不肯说原因,但却担保不做有害你上官玥的事,你能不能先不问,答应裘铭先入学。

气氛有些凝滞,上官玥看了看脸上神情郑重到近乎肃穆的裘铭,一瞬间心头有万千疑惑。

良久,春日的春风在日渐晚的日色中徐徐渐起,在那一抹迷离的春色中,少女沉思的面庞被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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