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趣阁”最新网址:http://www.mouquge.com,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某趣阁 > 其他类型 > [足球同人]执迷不悟 > 第四章

第四章(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离婚成为富婆后[娱乐圈] 重生末世之重获新生 我守护的女主竟然是男的[穿书] 妖骨 天下 真人剧本杀[无限] 我在豪门冲击KPI 娘子后宫满了 五夫幸事 [综]超级英雄饲养日常

来到慕尼黑两年,里奥习惯了在拜仁的生活,却从没适应过。在特尔施特根之外,他有时会和罗伊斯聊聊天,但除了他们和施魏因施泰格,他的生活中再没有能说上话的人了。

这次格策的到来倒是个小小的惊喜。他算是被软禁在慕尼黑,不能随意离开,想必他也觉得无聊,所以才每天都花许多时间陪伴里奥,有时他也会去看看罗伊斯,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为了不落人口实,他去探望罗伊斯时都是在白天,他们在有下人陪伴的情况下聊天、散步,有时里奥也会加入他们。

施魏因施泰格有时会和格策一起出门,或是打猎,或是去附近的城镇,在路上谈谈最近多特蒙德的情况,从他嘴中探探口风,确定多特蒙德地区的安稳和忠诚。

中午时罗伊斯来到里奥宫中,两人一起吃了午餐,饭后罗伊斯陪着里奥聊天。

“听说格策亲王最近总去看你,”里奥说,“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但总归要小心点,别落人口实。”

罗伊斯摇摇头:“我们每次都在好几个下人在场时才见面,天都这么冷了,我们还是坐在大厅里说话,让下人们在角落里‘等待我们吩咐’,会客厅太小,再让下人呆在屋子里,我们就没办法说话了。只有呆在大厅里,这样我们聊天时既有第三人在场,还不会让别人听见我们说话。”

“你们聊什么?”里奥问。

“小时候的事,多特蒙德的事,”罗伊斯回答,“说家乡那边的人,哪家的人忽然得了疾病去世,哪个夫人丢尽了家里的脸面,哪个男爵为了情妇和别人决斗丢了命,以前在家时都懒得提这些人,现在离家远了,听着他们的事也觉得像回家了似的。”

“别总把家挂在嘴上,马尔科,”里奥劝道,“我从没忘记我是在哪长大的,但现在拜仁就是我们的家。”

罗伊斯点点头:“真羡慕那些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人。”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通报,说波多尔斯基带着皇子来了。片刻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了,波多尔斯基带着路易斯走进来,他带着孩子向里奥行礼,向罗伊斯问好,然后在他们对面的软椅上坐下。

“有日子没过来了,特意来给皇后请安,正巧马尔科也在。”波多尔斯基说。

“马尔科过来看看我,你要是来得早些,我们就能一起吃午餐了。”里奥说道。

路易斯松开母亲的手,走到罗伊斯前面好奇地打量他,并询问能不能摸摸他的头发。罗伊斯点点头,孩子揉了揉罗伊斯柔软的金发,对他笑了。

“你的头发和尤利安好像。”路易斯说。波多尔斯基把孩子叫回来,对罗伊斯说道:“听说格策亲王最近总是在陪你打发时间,我以为他在你宫里呢。”

“不过是说说话罢了。”罗伊斯向来不喜欢他,懒洋洋地答了一句。

“他今天去陪陛下打猎了是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说实话也不在乎。”罗伊斯答道。

波多尔斯基没理会他的冒犯,说道:“晚上他们一定就回来了,到时候罗伊斯殿下就不用担心没人陪了。”

“是啊,陛下答应了送我一张鹿皮,晚上带回来自然就见面了。”罗伊斯回道。波多尔斯基瞪着他。

里奥懒得管他们拌嘴,他自己看着还怪有趣的。波多尔斯基认为罗伊斯是里奥的人,便总想打压他,得了机会就讽刺几句,有时里奥自己也不能幸免,波多尔斯基似乎从中能获得不少满足感,但里奥从未感觉刺痛,他只觉得好笑。区区一个伯爵的儿子,若非他进了后宫,这种出身的人一辈子都没机会和自己说上话。罗伊斯伶牙俐齿,没人招惹他时他很安静,但若欺负到头上他嘴下从不饶人。

罗伊斯虽然进宫晚,但实际上他比拉姆和波多尔斯基受宠。施魏因施泰格自然想每天在皇后寝宫里留宿,但里奥有意扶持罗伊斯,让施魏因施泰格每个月都在罗伊斯宫里住上六七天,有一次他说去了之后只是睡了一觉,里奥反而不高兴了,严肃告诉他说罗伊斯和拉姆、波多尔斯基不同,他可不是你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你这样对他马尔科会觉得心凉,而且马尔科进宫时间也有一年了,要有个一儿半女才不会被轻视。施魏因施泰格在那之后听话了,每次去罗伊斯那儿都按照里奥的要求完成任务,只是一整年过去了,罗伊斯还是没有怀孕。但这并不耽误罗伊斯的傲慢,他连正眼都不肯瞧波多尔斯基,在他心里波多尔斯基出身不高,虽然有了皇子,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人。

“卢卡斯,孩子还在这儿呢。”里奥说道,终止了他们的对话,换了话题问道:“菲利普最近怎么样?我也有段时间没和他好好说说话了。”

“他最近身体不舒服,不爱动。”波多尔斯基说,暗叹这唯一的队友不争气,他最近已经开始准备拉拢克罗斯了。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刚吃过饭走动走动也好。”里奥说。几人离开皇后宫中,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拉姆带着孩子在走廊上走着,他面色不太好看,确实是生病的样子。见到里奥一行人后,拉姆行了个礼。

“身体不好怎么还出门了?”里奥问。

“不想整天呆在房里,胳膊腿都僵了,带尤利安出来走走。”

见到尤利安,路易斯跑去和他玩,几人跟着孩子跑动的方向一面走一面聊天,下人们跟在后面。刚过一个转角,格策忽然迎面走来,走到他们跟前时他对几人行礼问好。

“格策亲王刚打完猎就回来了,是急着来见马尔科吗?”波多尔斯基笑道。

还没等格策答话,罗伊斯说道:“要见我却向着皇后宫里走,我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搬了、连我都不知道?”

确实,格策已经走到通往皇后寝宫的走廊上了,罗伊斯住在相反的方向。

“我有事要告诉皇后,”格策恭顺地垂着眼,“今天我们没打猎,刚到狩猎场就听说都城出了事,大家匆匆忙忙赶回来了。陛下脱不开身,正在和大臣们议事,只有我闲着,所以过来告诉皇后一声,虽然出了事但已经控制住了——穆勒阁下被人刺杀,负了伤,大臣们担心会有人对皇室不利,让皇室成员都留在都城。陛下担心会有人潜入皇宫,所以嘱咐我过来陪您,同时也让侍从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呆在自己宫中不要出门。陛下说他晚些时候会过来看您,请皇后不必忧心。”

“穆勒受伤了?严重吗?”里奥问。

“听说很严重,现在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罗伊斯扶了一把忽然失神的拉姆,说道:“菲利普身体不适,这就站不稳了,还是先回宫里去吧。”

拉姆的脸变得煞白。波多尔斯基原本见了罗伊斯后想讽刺他和格策过从亲密,如意算盘没打成,自己战营里的拉姆倒让人看了笑话。波多尔斯基立刻解围说道:“托马斯不会出事吧?我们和他还有陛下都是一起长大的。”

“医师说这要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如果明天穆勒阁下能醒过来,自然一切都好。”格策说。

这句话没给拉姆多少安慰,他被穆勒可能死去这一设想牢牢缠住,嘴唇都发抖了。

“没事,菲利普,托马斯不会有事的,我送你回去歇一会儿吧。”以防拉姆再失态,波多尔斯基立刻带着他回宫了,他使了个眼色让下人和自己一起扶着拉姆,对里奥等人道别。

“我马上让医师到菲利普宫里去。”里奥说,并嘱咐身旁一个下人去请医师,要求把医师亲自送到拉姆宫中。

“我们回去吧,格策亲王,”里奥用波多尔斯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也到我那儿再坐一会儿,马尔科。”

皇后亲自邀请了格策和马尔科一起去他那里,让两个朋友相聚,根本没把刚刚波多尔斯基暗讽两人来往过密的话放在心上,波多尔斯基没回头,翻了个白眼。

回到自己宫中,里奥让人端上酒水点心,和多特蒙德的两人坐在火炉边说话。虽然他们还不是朋友,但这样的氛围让里奥有好友重聚的错觉。

“陛下让你陪着皇后,总算是顺了你的心,对吧?”罗伊斯向格策笑道。

格策懊恼地笑了下,仿佛在说早就预料到朋友会开这样的玩笑,他没答话。

“这是什么意思?”里奥问。

“他崇拜您,难道他自己没对您说过?”罗伊斯说。

“要是没有厚脸皮的朋友、这种话就一辈子不会出口。”格策说,圆圆的脸有些窘迫。

里奥笑了起来,转向格策问道:“马尔科说的是真的吗?”

格策躲避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抿着嘴笑了。

“天哪,你竟然——可是为什么啊?”

“都城战役、阿拉贡争夺战、七日围城,”罗伊斯摇摇头叹道,“我可忘不了那些日子,每次有巴塞罗那战役的消息传来,马里奥就激动得像他自己打了胜仗一样,一字不落地听别人讲述您在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听到您受伤时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那时候我还没成年呢……是年纪很小的时候才会那样。”格策赶快补充。

“一点儿没错,”罗伊斯说,“那时候马里奥就是个拿您当英雄崇拜的小孩,每次听到有您的消息传来,他都能兴奋上好几天,翻来覆去和我说您有多出色、多优秀、多不可思议,他称赞您的话我都能背下来了。那时候多特蒙德安安稳稳的,他也巴不得能跳上马、挥着剑去杀敌。”

里奥被忽然多出的崇拜者吓了一跳,他知道在巴塞罗那有不少孩子喜欢他,他的将士也尊敬他,只是他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崇拜者,在遥远的他乡,并且对方还是多特蒙德的亲王。

“我从来都不知道,马里奥。”他说,征战沙场的日子忽然回到脑海中。

“您不喜欢我这样?”格策问,耳朵通红通红的。

“我很惊喜。”里奥说。

“要是没有我这厚脸皮的朋友,你就一直没机会对皇后表达你的崇拜之情了。”罗伊斯笑道,他靠在椅子上吃起了蛋糕,格策垂着头躲避着里奥的目光。

见他尴尬,里奥赶快转移话题。三人谈起今天穆勒被行刺一事。格策说克洛泽认为这次的意外不是单独事件,更多的阴谋可能正在酝酿中,让所有人都加强防备。

“陛下这几天会很忙,他让我照顾您,保护您的安全,这可太抬举我了,我们都知道您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一个人就能抵挡一整个jūn_duì。”格策说。

“陛下只是偏心皇后罢了,”罗伊斯笑道,“不然怎么没让你来保护我?”

“你也是军营里出来的,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你?”格策说。

三人说说笑笑,完全不在意外面的骚乱和危险。罗伊斯不宜久留,天色渐晚后就回到自己宫中了。里奥和格策继续喝着酒,望着壁炉里的火。

“两年前我去巴塞罗那的时候,见到了您的朋友们。”格策提起话头。

里奥的眼睛忽然亮了。

“你见到了谁?”

“皮克、普约尔、哈维,”格策说,“我是外国人,入境后要登记,我本想自己在巴塞罗那走走逛逛就好,他们却主动邀请我去了。他们听说我参加了婚礼,急于知道您过得怎么样,所以特意请我去了皇宫。”

“他们还好吗?”里奥问。哀伤地想到自己正在询问朋友们两年前是否安好,他们竟然这样久没见面了。

“他们都好,都很想念您。哈维说比利亚和佩德罗、布斯克茨去边境了,不然也一定会来围着我问东问西。他们都想知道您过得好不好,我照实说了我见到的,拜仁是怎么欢迎您的,您的仪仗甚至超过了国君,我说您看起来快乐极了。他们听后放心了不少。”

“你们还谈什么了?”

“他们一个劲问我慕尼黑的各种事,您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其他人会不会刁难您,臣民是怎么看待一个异国皇后的,还问我们的国宴上吃了什么,生怕您吃的不习惯,也怕您被人排挤……”

想到那些两年没见的朋友,里奥忽然哀伤起来。他那些一同上沙场、一同浴血奋战、共同抵挡叛军的朋友们,里奥愿意为他们每个人赴汤蹈火,哪怕失去性命。他们是他那样珍视的朋友,现在却只得天各一方,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见几次面。为爱情抛下王位他从未后悔,现在却因对朋友的想念哀伤起来。

“我想念他们。”里奥说道,声音低沉,他恨不得马上回到朋友们身边,回到他们共同并肩作战的日子。

“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格策望着他,“希望您过得好,没有受委屈。”

“我过得很好。”里奥说道。这一次他忘了微笑,整句话毫无疑义地成了谎言。

“我听说并非如此。”

“您的消息来源有误。”里奥向他微笑。格策不答话,静静望着他。里奥转而看向壁炉中的火。

他从来不愿承认有人能委屈他或让他的日子难过。他太骄傲,不会低头,但在慕尼黑他确实经历了许多不愿回忆的时刻,他宁愿再骑上马回到沙场,也不想和一个个看不见的小人与龌龊的流言蜚语纠缠。

慕尼黑的人们,宫中的人们,他们总在想方设法排挤里奥,里奥不想为各种琐事发作,他尽力去忽略让他烦躁的事,直到跟在他身边的特尔施特根被人诬陷,他才第一次动怒。

他说没有人可以委屈自己,但这句话并不现实,早有人试探过他、惹恼过他。

不想提起让人烦闷的往事,里奥转移话题问:“你怎么会忽然去巴塞罗那?那里离这儿可不近。”

“我觉得很……很好奇,”格策说,“您原来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住在遥远的国度,好像一辈子也不会和我们有交集,可忽然有一天我收到文书,说您要和我们的国君结婚了。那天我才忽然感觉到您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止活在传说里,不是永远和我们没有交集……我提前到了慕尼黑,等您到来,等着参加您的婚礼,婚礼之后我很想去您生活过的国家看看,就启程去了。”

里奥笑道:“见到我之后会不会感觉很失望?传说中说得神乎其神,不过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罢了。”

“不,”格策郑重地摇摇头,“见到您的第一眼……我激动极了,您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如果有一个人能成为巴塞罗那的储君、传说中最年轻的沙场之王,那么他一定会是您的模样,只有您能胜任,”他眼中闪着光,里奥被他兴奋的讲述吸引了,“那天我和几个亲王站在一起,等着您进都城、进皇宫,我紧张得手脚发凉,听见门外隐隐约约响起喧哗声时恨不得跳起来,我们等了好久,后来您和陛下一起走进皇宫的时候,我在行礼的指令喊出声之前就跪下了,您就是我想见的那个人,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真的能见到您……您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您和我说话时我高兴得要晕过去了,别人笑我太紧张了,和你说话的时候还声音发抖,可我控制不住,我不是因为见到皇后紧张,而是因为见到您,只有您才能让我那样手足无措。”

他的语气随着讲述的内容起伏,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里奥,动情又真诚。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在那之后我知道我还有机会见您,举行国典或是其他契机,但没想到仅仅两年我就又见到您了,还能用这样多的时间陪伴您。”

他眼中闪着光,仍用激动崇敬的目光看着里奥,里奥被他的状态感染,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他在格策胳膊上轻攥一下,半晌后微笑说道:“谢谢你告诉我。我也要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很高兴是你而不是别人陪伴我。”

格策孩子般地笑了,他的眼睛告诉里奥他还沉浸在幸福中,幸福却带着微小的哀伤。里奥没有去想那抹微弱的暗淡意味着什么。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还没到就寝时间里奥就让他先去睡觉了,虽然格策在这里保护他的安全是施魏因施泰格的主意,但他还是要谨防落人口实。

当天晚上施魏因施泰格没回来,第二天他才在午饭前匆匆赶了过来。

“事情平息了吗?穆勒阁下的伤怎么样了?”里奥问道。施魏因施泰格在他脸上吻了吻说道:“目前还没有其他状况,托马斯还在昏迷,有医师守在他身边,”他看见恭敬站在一旁的格策,也拥抱了他一下:“辛苦你了,谢谢你替我照看里奥。”

“这是我的荣幸。”格策答道。

“你一会儿还要回去吗?”里奥问。

施魏因施泰格点点头:“大家都在,我要起表率作用,不能藏起来。”

仆人将饭菜端上桌,施魏因施泰格让格策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用餐。

“之前还说让你去看看托尼,眼下这种情况,他又有段日子不能见你了。”里奥说。

“那也没办法,现在都忙成什么样了。”施魏因施泰格说。

“下午我让他过来说说话吧,出了这么大的事,说不定他吓坏了。”里奥说。

施魏因施泰格点点头。吃过饭后,他陪里奥呆了半个小时就走了。下午时克罗斯过来略坐了一会儿,他还是那副放不开的样子,以为自己被叫到皇后宫里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得知并没有人打算为难自己时才松了口气。

两天后,穆勒从昏迷中醒来,脱离了生命危险。在那之后仍旧是全城戒严,怀有异心的人看到情况严峻,不宜下手,于是也偃旗息鼓了,慕尼黑再没出过状况。这些天施魏因施泰格很少回来,他到附近的几座城中走了走,一整个月才回来。这些天格策终日陪着里奥,有时罗伊斯也会过来和他们一起聊天,说起各国的状况,战乱和争斗,也谈起各自家乡的趣事。

施魏因施泰格回来后刚过一周,里奥就听他说格策可以回多特蒙德了,启程之日就定在后天。

“现在你不担心他和多特蒙德的忠诚了?”里奥问。

“原本我也没担心啊,”施魏因施泰格说,“都是克洛泽还有诺伊尔、赫迪拉,你知道他们,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非要把马里奥带过来关上一段日子不可。我知道他也没做错什么,后天就让他回家了。我还让人准备了不少礼物给他带回去呢。”

“他们担心也是为了拜仁好。”里奥说。

接下来的两天施魏因施泰格晚上都没回来,里奥问过之后才知道他跑去克罗斯宫里了。一连去了两个晚上,这倒是稀奇。以前如果不是里奥的意思,他几乎都每天都会回到皇后寝宫,要去其他人那里过夜也会提前告诉他。

格策在离开慕尼黑的前一天晚上来到里奥宫中,他以为施魏因施泰格也在,想和他们两人好好叙旧然后道别,没想到施魏因施泰格却去了克罗斯那边。里奥没特意准备酒,只是桌上放了一瓶之前没喝完的,两人就接着喝起这瓶了。里奥不喜欢这酒的味道,觉得味道太烈,格策似乎很喜欢,小半个晚上过去,他把一整瓶都喝光了。

“我以为他这么久没回来,肯定要每天都呆在您身边呢。”格策说。里奥心想着他自己也是那么认为的,可这样的事,谁能说得清呢?明明以前从不会在别人那里连住两夜的。

“他是帝王,是君主,这样做也很正常。”里奥说。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忍心这样做。”格策说。

里奥惊讶地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格策亲王,别说这样的话。”

格策摇摇头:“您不知道我的处境……您怎么会了解呢。”

这时已经到了就寝时间,里奥按照习惯让下人们先去睡了,房中只剩下他和格策两人。听着格策的话越说越不对头,似乎真的醉了,里奥立刻说道:“您该回去了,夜深了。”

“请您听我说下去,”格策抬起头望着他,仿佛急切地请求什么一般,“我没告诉您实话……确实,第一次见到您的那天我感觉幸福极了,开心得像个傻瓜一样……可您婚礼那天是我最痛苦的日子。”

里奥惊讶,望着格策难过的模样不知如何是好。格策继续说道:“我一直把您当做传说中的人看待,从没想过会见到您、更没想过您也会和其他人结婚。在婚礼那天,我看着您和陛下一起从长毯上走过,我忽然希望这场婚姻只是个政治手段,我不愿意看到您真的爱上谁……可那天您高兴极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陛下和您确实相爱……你们在圣坛上交换戒指的时候我浑身都在发抖,我早就爱上您了,却要眼睁睁看着您和别人结婚,还是和我们的国君……这是世界上最没有希望的爱情了。我渴望在慕尼黑多住一段时间,好能再次见到您,可我受不了,这一生我都没那么痛苦过,我没办法想象你们已经结婚、你已经永远属于别人……婚礼之后我立刻离开都城,去了巴塞罗那,以为这样能缓解我的痛苦和对您的爱意,但这完全没用,我只是爱您更深了。”

里奥被他的告白惊得浑身发凉,他的真挚与痛苦都那样清晰无误,里奥甚至要发抖了。他这一生经历了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但没有一刻让他像现在这样惊讶和恐惧。

“我很感激您的心意,”他压制着情绪,“但您不该这样说,格策亲王……”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格策情绪激动说道,“别再叫我亲王,叫我马里奥,叫我的名字,”他忽然握住里奥的手吻着,“我爱你,”他连连说着,以崇拜的、敬畏的姿态试探性伸出胳膊环住里奥,忽然狂热地吻着他。

(车略)

格策将他抱进里间卧室的床上,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想要离开,又走回来抱住里奥,孩子般伏在他身上大哭。

“我爱您,”他哭着,“今天我喝了酒,做了这样的事……但我真的爱您。”

他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里奥不忍苛责,只得催促他快走。

“快回去,从侧门……走小路,别让人看见你。”

格策抹干眼泪,慌张地离开他。他走得着急,晕头晕脑,不辨方向,走了半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路上他还在转弯时和一个侍卫撞了个满怀。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格策来说,这个夜晚让一切都不同了。

第二天格策离开了,施魏因施泰格和里奥一起送他,他们为格策准备了许多礼物,让他带回到多特蒙德。出发时格策打理好了自己,看似与平日无异,却仿佛一夜间长大了。道别时他礼节性地亲吻里奥的脸颊,用里奥从未见过的沉静目光和他短暂对望。他身上带着少年人不应有的沧桑和哀愁,在众多臣民的注视下离开皇宫和都城。或许又要盼上数年,他才能等来下一次见面。

格策走了,里奥将那些被他扯破的衣物都丢剪碎了、放在自己带锁的箱子中,打算等过段日子拿出来、说这些衣服都不想要了、拿出去丢掉,他不敢直接烧毁他们,衣服被焚烧时味道太呛,会引人注意,更会引人怀疑。

送走了格策,施魏因施泰格和里奥一起回到皇后寝宫。里奥还在担心有人发现昨晚的意外,有些心神不宁,于是用疲倦来掩饰,施魏因施泰格误以为他生气了,刚一回到宫里就把他抱到膝盖上,里奥以为这是性事的信号,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他身上还满是格策留下的吻痕,而施魏因施泰格这两天都住在克罗斯那里。

“我不舒服,放开我,巴斯蒂安。”他挣扎着想从施魏因施泰格腿上下来,后者没放开他,问道:“你不高兴了吗,里奥?因为我在托尼那里连住了两夜?”

听见他这样说,里奥立刻舒缓了神经,答道:“我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你今天都不理我,话都不说,”他在里奥脸上吻了吻:“我不是故意要去托尼那儿住的,那天晚上我本来要回你这里,路过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好就站在走廊上,他和我说了几句话,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我就和他一起吃了晚饭,晚上他央求我陪他,我就在他那边住下了,第二天晚上我想回你这儿来的,但他宫里的人来告诉我说他发烧了,身体不舒服,说如果我有空就去看看他,所以我就又去了……”

他并未怀疑自己让里奥松了口气,但克罗斯也让里奥警惕起来。看上心无城府,竟然是个这样有心计的孩子吗?

“你在他那儿过得高兴吗?”里奥问。

“不在你身边,和谁在一起都差不多,”施魏因施泰格说,“这次连着两天没来看你,是我不好,今天晚上我就陪你,这个月都不去别人那儿了。”

听了这话里奥攥紧了手,他刚想编出理由打发施魏因施泰格去别人那里,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下人通报说拉姆、波多尔斯基、罗伊斯一起过来了,还带着许多侍卫,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对他们禀明。

里奥从施魏因施泰格腿上下来,在他身旁坐好,让下人带他们进来。

波多尔斯基和拉姆走在前面,后面是不明所以的罗伊斯,几人站到他们面前。

“怎么这么多人一起过来了?”施魏因施泰格问,里奥见波多尔斯基脸色得意,拉姆虽然板着脸,却也气定神闲,藏着份快意,里奥心中立刻冷了一半,怕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格策的事,但好在格策已经远走,如果他们捅破这件事,自己只要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施魏因施泰格又偏爱自己,最终也能有惊无险度过。

“陛下,今天很抱歉贸然来打扰您和皇后,是因为宫中出了有损皇家颜面的大事。”波多尔斯基说。里奥面无表情望着他,想着只要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自己就马上咬定他污蔑。

“什么事?”施魏因施泰格问。

“今天清早我看见几个侍卫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喝了一声,让他们散开,但没想到却听到了奇怪的消息,一个侍卫说昨夜他和格策亲王在转弯处不慎撞上,当时夜已经深了,格策亲王喝得醉醺醺的,却不是从自己房里走出来。”

里奥皱着眉,定定地看着他。

波多尔斯基说道:“侍卫亲眼所见,格策亲王在午夜时从罗伊斯宫中走出来。”

罗伊斯挑了下眉梢,侧头去看波多尔斯基。拉姆面色如旧。

里奥垂下眼,松了口气。

“从马尔科宫中走出来?”施魏因施泰格问,看看罗伊斯,又看看波多尔斯基。

“波多尔斯基殿下总是喜欢打趣我和格策亲王太过亲密,”罗伊斯虽然惊讶,语气中更多的还是对波多尔斯基纠缠不清的厌烦,“打趣归打趣,凭空污蔑皇室成员可是要按律法接受惩罚的。”

“我没有污蔑您任何事,罗伊斯殿下,”波多尔斯基的声调也冷了,“我只是在叙述我所听到的事实,我在这件事里的立场不过是个旁观者,您说污蔑可太过分了,”他转回头,对施魏因施泰格说道:“格策亲王在午夜时从罗伊斯殿下宫中离开,这还不是事实的全部,如果陛下允许,我可以让当晚的人证来证实。”

施魏因施泰格正在考虑是否要让人证登场,里奥忽然说道:“卢卡斯,你要请证人上场,你保证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如果你所谓的证人做了伪证,把他叫到殿中来的你要负什么责任?毕竟——不可信的人证这种事,已经出过一次了。皇室尊严不能三番五次被别有用心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波多尔斯基呆了一秒,显然这件事的矛头忽然从罗伊斯变成自己在他意料之外。

在场的人都知道里奥话中所指的是他曾被诬陷让特尔施特根烧毁藏书室和议事厅一事,这次的事件和他无关,他大可以置身事外,现在他忽然态度强硬地插手这件事,众人都吃了一惊。

“可……格策亲王确实在半夜时醉着酒离开罗伊斯的宫中,这件事是真的。”波多尔斯基说。

“很好,那你为人证担保吗?如果他们的话不能被证实是真的,你甘愿受罚吗?”

“如果有人作伪证,那也并不是我的过错。”波多尔斯基说。

“你不能担保他们说的是实话,却还要将莫名其妙的人带到我的宫里、我的殿上、白白说出一通谎话辱没皇室尊严,我不认为这样的证词还有听下去的必要。”

“但是,陛下,”波多尔斯基转向施魏因施泰格,“我只是叙述我所听见的东西,并没有污蔑任何人的意图,请您和皇后听一听人证的话……毕竟还有物证。”

听见他说还有物证,气氛忽然变了。施魏因施泰格看了看里奥,不想让他下不了台阶。

上一次里奥在人证上吃了亏,而这次的事和自己也有关系,人证说出的话很有可能把他拖下水,但一味不许人证开口未免奇怪。思虑片刻,里奥说道:“如果今日的事也是所谓的‘误会’怎么办?皇室成员可以这样被随随便便侮辱,那皇家还有什么脸面?”

里奥揪住人证这一件事不放,波多尔斯基知道施魏因施泰格偏袒他,自己如果不担下责任、今天的事也就没办法继续了。他一咬牙,说道:“我愿为人证担保,如果今天的事子虚乌有,我甘愿受罚。”

里奥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陛下,那我们不妨听听人证的话。”

波多尔斯基让人证进来。通传后,一个侍卫走进殿中。波多尔斯基让他讲述自己昨晚见到的情况。

“格策亲王离开都城的前一晚——就是昨天晚上,我见到他从罗伊斯殿下宫中走出来,那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当时我在巡逻,他和我在走廊转弯处撞了个满怀,亲王殿下满身酒气,语无伦次,撞到我之后他还说了话……他说‘对不起,马尔科’,我知道他醉了,想要送他回去,他却急匆匆地走了……”

施魏因施泰格没说话,只是望着那侍卫。他知道造谣的事很多,他也不会轻易相信谣言,之前会议厅着火一事已经有人污蔑过里奥,这次如果也只是没有证据的造谣也不会让他意外。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施魏因施泰格问。

“当时格策亲王走得着急,他撞到我身上,丢下了这个。”

里奥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起来。只见那侍卫从衣袋中拿出一个被手帕包裹的东西,他打开手帕,露出一枚精致的金制衣扣。仆人接过衣扣,送到里奥和施魏因施泰格面前。

之前有人打造了四枚厚重精致的金衣扣,可以做披风、军装或外衣的扣子,是献给里奥的,看到那枚衣扣后里奥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穿的衣服,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根部不必回想,得到这四枚扣子时罗伊斯刚进宫,里奥把他们都送给罗伊斯了。昨夜格策没去过罗伊斯的寝宫,显然是有人要陷害罗伊斯、从他那里偷来了衣扣,谎称是从格策身上掉下的。

“陛下,这枚衣扣上面还挂着线,是从衣服上拉扯下来的。”波多尔斯基说,暗指格策和罗伊斯偷情。

施魏因施泰格拿起衣扣,看着上面明显是被人扯下后遗留的缝衣线。

“这是你送给马尔科的吗?”他问。将扣子递给里奥。里奥仔细打量了一下,答道:“确实是,陛下,但如果是趁着马尔科不注意时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扯掉衣扣也很容易。”

“你怎么说,马尔科?”施魏因施泰格问。

罗伊斯面色铁青, “我和格策亲王从没有过任何亲密举动,从小我们就只是朋友,这次他来宫中,每次来探望我都有至少三五个下人在场,我们从未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有过一句交谈。如果有人想陷害我,买通我的下人、溜进房中拿出一颗扣子再容易不过了。”

“但是,陛下,”波多尔斯基说道,“我听说那天晚上有十几个侍卫都见到格策亲王从罗伊斯宫中溜出,说他醉醺醺的,路也走不好,跌跌撞撞出了宫,这可不是一两个证人,而是有十几个。您如果想要听他们的证词,他们现在都在门口等着呢。”

为澄清事情真相,也为证明罗伊斯清白,施魏因施泰格点了点头,让侍卫们进来。每个人都证实他们确实在昨天晚上见过格策亲王,侍卫们所说的路线正是从罗伊斯宫中离开的路线,里奥知道格策为了掩人耳目不会从他宫里离开后直接回住处,所以才绕了弯路,但就算再怎么走小路,也还是不免要和几个侍卫碰面,但被十几个侍卫看见,这未免夸张了些。

侍卫们轮番作证,说见到格策亲王醉醺醺地从罗伊斯宫中走出,回到自己房中。罗伊斯气得肩膀发抖,波多尔斯基愈发得意了。

“陛下,马尔科已经害怕得发抖了,还是让他赶快坦白吧。”波多尔斯基说。

“是啊,或许马尔科和格策亲王之间并没发生什么,可能只是一起喝了酒呢,”拉姆说,“马尔科,你还不向陛下解释?”

罗伊斯抬起头来,表情固执:“陛下,我和格策亲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离开的前一晚我们既未见过面,也没喝过酒,那晚我身体不适,连晚饭都没吃,很早就睡下了。仆人们都可以作证。”

“晚饭都没吃?”拉姆问,“你忽然间病得很厉害啊,马尔科。”

“如果假装睡着了、把下人都赶走,再让别人从偏门溜进来倒也是很方便,”波多尔斯基幽幽说道,“如果我们在宫里好好询问一下,说不定会有更多人证出现呢。马尔科,我劝你现在就坦白,不要等到更多对你不利的证人出现,到时候你就下不了台阶了。”

“别说了,”里奥忽然开口,他声音低沉,饱含怒气,旁人都吓了一跳,“陛下,我愿意为马尔科担保,格策亲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我与他和马尔科常常聚在一起聊天,我愿担保他们两人清清白白,不能只凭着几句可以随意编造的证词和一枚衣扣断定马尔科行为不端,证据不充分,我们不能冤枉别人。”

施魏因施泰格没想到里奥会这样说,他极少发怒,连生气都不曾表露过,现在却面有愠色,语气也比平日重了许多。施魏因施泰格向来宠他,也想按照他的意愿解决这件事。一来眼下的情况根本不明朗,人证和物证都站不住脚,二来罗伊斯心高气傲,施魏因施泰格也不相信他会做出偷情这样的事,三来他自己的心思都在里奥身上,罗伊斯和其他人有染固然有损自己的脸面,但施魏因施泰格在个人感情上根本不在乎他是否记挂别人,如果是真的,以后不再理会他、或找个理由赶出宫去就好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向里奥问道。

“陛下,这和特尔施特根被冤枉烧毁藏书室和议事厅是一样的,根本都是无稽之谈和造谣,人证物证都不可靠。我已经受过一次委屈,不想看马尔科重蹈覆辙。”

他面色沉重,态度坚决,施魏因施泰格一向护着他,点点头说:“按你的意思办吧。”

里奥面向众人说道:“我为马尔科·罗伊斯殿下做担保,侮辱他的清白就是指责我品行不端,这件事人证物证均可伪造,随随便便拉来几个侍卫、扯下一枚扣子就能侮辱皇室成员的清白,这种风气再盛行下去恐怕连我和陛下都要被牵连。你们编造谣言说马尔科行为不端,可皇宫里那么多人,你们偏说他和格策亲王私会——因为格策亲王已经离开都城、无法和你们当面对质,所以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编造谣言了吗?皇室成员的清白岂是可以随意编排的!今天所有参与作证的侍卫和罗伊斯宫中的仆役都要暂时关进狱中,每个人都单独关押、单独审问,侍卫们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见到格策亲王,仆役们谁进过罗伊斯殿下的房间、碰过那件没了扣子的衣服,统统查清楚,知情者和互相检举,三天之内没结果,所有人一同重罚。”

众人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侍卫们听见“互相检举”几个字都软了腿。波多尔斯基被里奥忽然的怒气震慑得答不出话,他知道里奥会偏袒罗伊斯,却没想到他会为了罗伊斯这样动怒。

“皇后陛下不必为我这样心烦,”罗伊斯忽然开口,“我很感激陛下和您为我主持公道。我确实没有和格策亲王私会,也没做任何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他停顿片刻,仿佛要被迫说出什么难堪的事情一般说道:“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发生关系……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这话一出,大厅中的人们都惊讶地吸了口气,目光都聚集在罗伊斯身上。里奥这才注意他的衣着,想到确实很长时间以来记忆中的罗伊斯都穿着掩饰身形的衣服。宫中的人一旦有孕都不会很快公开,一是怕并非真正怀孕却说自己有孕,被人认为是说谎,二是为保护自己和胎儿不成为别人的标靶。这段时间罗伊斯在室内也披着披风,里奥原本还以为他只是怕冷,却没想到他已经怀孕了。这样想来,里奥确实记起最近几次他们碰面时罗伊斯都不曾喝过酒。

既然已经怀孕,罗伊斯就全无和外人私通的可能了。子嗣会大大提高他的位置,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冒险。

“你怀孕了?”施魏因施泰格问,也想到之前几次去罗伊斯那里,他都推脱着没与自己亲近,“快过来。”

罗伊斯走上前来,施魏因施泰格和里奥都摸了摸他的肚子,果然已经微微鼓起了。

“恭喜你,马尔科。”里奥笑了,宽心了不少。他早就希望罗伊斯尽快怀孕了。

“你该早告诉我们的,也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施魏因施泰格说。

“陛下,马尔科的清白已经证实了,这件事中说谎和作伪证的人要怎么处置?”里奥问。施魏因施泰格听出他话里的不悦,说道:“按皇后的意思处理就好。”

“作伪证的侍卫和罗伊斯宫中保管衣服的人都罚去做苦役,还有刚刚为他们担保的波多尔斯基,在宫中思过六十天,皇子路易斯由我来照顾。”

“陛下,侍卫们见到格策亲王从罗伊斯殿下宫中走出确有其事!我没有说谎——”波多尔斯基慌忙说道。

施魏因施泰格摇摇头:“卢卡斯,你太轻信别人了,不该让自己卷进这样的事情中。今天发生的事我希望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可是陛下,路易斯年纪太小,不能离开我……”

“有皇后照料他,你只管放心吧。”说罢,施魏因施泰格站起身来,挽着里奥的手,并示意罗伊斯和他们一起走,三人进了内厅,不再理会外面的人了。

里奥迅速处理了这场闹剧,宫中人人引以为戒,一时间各种流言都少了许多。这是皇后两年来第一次责罚别人,之前众人只见他小心谨慎,似乎不想被人认为他滥用权力,甚至他自己被卷入事端时都不曾这样强硬,这一次他终于表明态度,旁人都谨慎起来,不敢再议论与皇后有关的事。这件事让人们再度看清了里奥在施魏因施泰格心中的地位,两年过去了,无论国君和谁一同过夜,后宫仍旧是皇后一人专宠。

处理好事情后,里奥让施魏因施泰格在罗伊斯宫里住上几天,说这次委屈了他,让施魏因施泰格好好陪陪他。后者在罗伊斯宫中一连住了四天,里奥才让他回到自己这里。

多日未和里奥亲近,施魏因施泰格像是把攒下的精力留了下来、只等着今天全花在里奥身上一般,过了半夜,里奥受不住了,正想让他停下,施魏因施泰格却又开口了——到了动情时他说话连想也不想,今夜又是如此。他将里奥压在床头,紧紧掐着他的腰一下下深入,口中唤着里奥的名字,一面说道“怀上我的孩子,里奥……我要干到你怀上我的太子……”

里奥低声呜咽,手掌无力地抵在施魏因施泰格肩上,他忽然加快了冲撞,里奥连声尖叫起来。抵达高潮的片刻,他暂时遗忘了没有孩子的苦楚。他爱着施魏因施泰格,想和他组建真正的家庭。他自己原本认为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可终日看着拉姆和波多尔斯基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宫中行走,现在连罗伊斯都怀孕了,而克罗斯还是新人,久居宫中却没有后代的只有自己一人,无论如何他心中都没办法平衡。

两人躺下时,里奥还在想孩子的事,自己躺到一旁去了。施魏因施泰格挪过身子从背后抱住他,问道:“你累了么?怎么离我这么远。”

里奥摇摇头,原不想说,现在只觉得憋在心中堵得难受,说道:“我在想为什么我还没有孩子。我想生下你的孩子,巴斯蒂安……我想和你一起养育孩子。你隔段时间就会说那些话,让我怀上你的太子,我当然想,可就是没有……我又没生病,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个医师都说我身体没问题,说怀上孩子只是时间问题,每次我都满怀希望,过不了三五个月又要失望,总是没动静……”

“里奥,里奥……”施魏因施泰格将他翻转过来,抱进怀中,吻着他的脸颊和眼睛,“不是你的错,无论你有没有孩子我都一样爱你。”

“可你说过你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我也想!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再不说了,里奥,你别着急……”

“我不是在说你不好,巴斯蒂安,”里奥的语气更急了,“我只是……”

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只是不甘心又委屈。没有别人委屈他,是他自己的身体委屈了自己。这又怪得了谁呢?

施魏因施泰格着急起来,里奥的说话声变了,他以为里奥会哭,这让他心疼不已,他正匆忙地想着安慰的话,里奥已经再度翻过身背对自己了。

“没事了,巴斯蒂安,刚刚我心情不好,已经没事了。睡吧。”他说,语调闷闷的,迅速结束了自己刚刚的忧虑和失态,并翻过身去,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施魏因施泰格的手在他腰上轻轻抚摸着。他记得晚饭时里奥的杯子——他只喝了水,在和他同房之前,里奥连酒都不喝,只喝水和果汁。他这样想要孩子,自己却一直这样伤害他、欺骗他,想到这儿,施魏因施泰格再度抱住他,用双臂紧紧将他环在怀中。

“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给我孩子,里奥,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你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巴斯蒂安,我再不提这件事了。”里奥说。

“不,宝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不高兴就不高兴,你是我的皇后,想做什么都行。”说完话,施魏因施泰格握住里奥的肩膀又将他翻转过来,温柔地吻着。

波多尔斯基被关在宫中不许出门,别人去探望也有限制,在禁足第二天时拉姆来过,过了一个月后才被允许第二次探视。拉姆进门时波多尔斯基正在卧室里躺着,听见门响他马上坐了起来,唤着“路易斯”,看清来人后神色立刻暗淡下去。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路易斯。”

“又没生病,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拉姆说道,在床边坐下。

“整天困在这宫里,能好到哪去。”波多尔斯基应道。

拉姆低低地叹了口气。

“只等着你早些出来呢,我们也有个照应。那外人自己受宠,罗伊斯又有了孩子,我们更没抬头的日子了。”

波多尔斯基一怔,从床上坐直身体:“菲利普,关在宫里不让出门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么比我还丧气?”

拉姆苦笑:“这情况还不清楚么。那个人根本没办法扳倒,你也看到陛下多护着他了。现在除了他,巴斯蒂安已经不在乎别人了,连去罗伊斯宫里都是那个人催着他去,要么就和他一起。”

“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波多尔斯基问,“刚进宫的时候我们照样被人压着,不也都熬过来了?”

两人对视片刻,拉姆竟像是不解其意,波多尔斯基说道:“你忘了巴拉克吗?”他压低声音,“我们能把巴拉克拉下来,自然也能把他拉下来。和巴拉克比,他算资历浅的。”

“他是巴塞罗那的人,背景太强大了。”

“巴塞罗那远在天边,能妨碍我们什么?”波多尔斯基问,“我还给过巴拉克一巴掌,你不记得了吗?现在坐在巴拉克位置上的可是你。”

听到这话,拉姆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波多尔斯基思附片刻说道:“原以为陛下不会宠他这么久,只想等他自己被冷落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就不能再忍着了……之前我们的算盘都打错了地方,拿身边人下手没有效果,只有直击要害才能除掉他。”

“你有计划吗?”拉姆问。

波多尔斯基想了想说道:“现在我还没想好,只打算多给他几次苦头吃……第一次要让他容易逃脱,但落下把柄,之后的事就好办了,陛下不会每次情况不利的时候都相信他。”

拉姆望着他,低声说道:“我听说巴塞罗那的使臣要来了,信函已经送来,估计人过上两个月后就到了。据说来的使臣是他的朋友。”

两人交换着目光,拉姆继续说道:“可陛下太宠他了,就算真有什么事,陛下也都会袒护他的。”

“陛下袒护他一次两次很正常,可如果次数多了,陛下也不得不改变态度了。”波多尔斯基说。

拉姆不做声,望着窗外的枯枝想了一会儿。

“既然陛下袒护他,我们就顺着陛下,等他出事时也袒护他好了……我们几次三番宽容大度,他却一再出事——”

“到时候就算我们继续为他‘求情’,陛下也不会继续宠他了。说不定还有重罚……”波多尔斯基接上话。

“这可是个长远的活计,”拉姆叹道,“大概又要花上一两年的功夫。”

“那也比一辈子屈居人下要好,”波多尔斯基说,“我们还有孩子呢,就算为孩子的将来着想也必须要走这一步。”

拉姆点点头,“今后不能再出这种事了——这次连累了你,下次可能就是我。这还只是治治罗伊斯呢,就落到被禁足的地步。我们和那个人不一样,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有朋友有熟人,完全不用孤军奋战。”

波多尔斯基叹道:“我们的优势比他大多了,之前竟然忽略了。朝中所有人都不喜欢他——米洛会很乐意铲除这个眼中钉的。”

☆、第 5 章 第 5 章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一人:让你抽词条,你引灵气复苏 三岁小龙崽,暴君爹爹宠上天 美利坚驱魔男神 斗罗之开局复制昊天斗罗 重生后,在疯批宴少怀里致命招惹 重生之女将星 我在惊悚世界抽中无限复活卡 重生四九城之大院顽主儿 我家娘子,不对劲 一睁眼,被偏执太子强行抱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