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道,从来没有用过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我盯着三日月宗近,感觉自己眼睛涨涨的:“我可以。”
我看着他那双眼底有着三日月纹样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我可以。”
“你知道我是超能力者。”
我是万能的超能力者,才不是什么需要锻刀材料才能修复刀剑的审神者。
三日月宗近与我对视良久,最终他弯起了眼眸:“药研,你就让楠雄试试吧。”
“他可是超能力者呢。”
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取下了蒙在眼上的布条,从来不曾示人的双眼暴露在了暖黄色的灯光下。
他的眼睛失了眼球,没有了眼球的支撑,眼皮耷拉着,成一个凹陷的姿态将眼眶遮住,但仍无法掩饰那两个大洞带来的可怖。
我默默来到药研藤四郎身前,朝他残缺的双眼伸出手。
“没关系的,楠雄。”在我的双手抚上他的眼眶时药研藤四郎轻声对我说道。
我没回应。
我是超能力者。我默默对自己说道。
凭借着本能,我将全身所能调动的所有力量汇聚在手上。下一刻,我感觉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下有了实物的存在。
我缓缓将手移开。
当药研藤四郎完整的面容暴露在我面前时我感觉到了美。
原本凹陷的眼眶重新被填满,他的双眼紧闭着,精致白皙的容貌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惹眼。
我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的眼睛,这时我才发现他眼睛的睫毛浓密纤长。拥有少年身形的药研藤四郎一动不动的跪坐在那儿,淡漠的表情配以他那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让他像一个白瓷做的人偶。
然后我看见那如羽扇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人偶在这一刻被倾注了生命。
药研藤四郎睁开了眼睛。
10|治疗完毕
我看见自己的身影映进了药研藤四郎的眼底。
药研藤四郎看着我眨了眨眼,完美无缺的淡紫眸含着笑意:“楠雄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药研藤四郎。”
我朝药研藤四郎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我没事,只是困了……”
用尽最后的意识说完这两句话后,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新的屋子里了。
也是,之前我的房间被漏超能祸害成那样当然不能住了,换地方住在我意料之中。我稍稍侧头,果然看见有人守在我身旁。
只见药研藤四郎穿着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着眼镜,手里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
发现我醒来,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将我抱起来,喂我喝了口水。
“楠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边说着,药研藤四郎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
“累。”
除了浑身上下没力气,其他都很好。
幸好我不用开口说话,要不然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药研藤四郎怀里,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任由他将我翻来覆去做检查。
在将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我除了不想动弹外一点问题都没有后,药研藤四郎抱着我站起来朝屋外走去。
“楠雄,你从那天夜里起到现在已经睡了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清光他都想把你抱进天守阁里……”
药研藤四郎说到后一句时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半句上。
“我已经三天没刷牙了?!”
我那稚嫩的乳牙,你们还好吗?
我能感觉到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药研藤四郎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接着我就被摸头了。
“谢谢你,楠雄。”
哼,你就仗着我现在动不了摸我的脑袋。珍惜现在的机会吧,等我能动了,我的头就是不可触碰的绝对领域。
至于那句话……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因为被摸头,我臭着脸——我知道你们从我任何五官都没有发生变化的脸上看不出这个表情。但我必须要强调,我是臭着脸被药研藤四郎带进了饭厅。
然后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热切」关心。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让药研藤四郎把我抱出房间的。
可惜,没有如果。
第一个发现我们的是加州清光。
“楠雄终于醒了!”接着他马上担忧道:“药研你怎么抱着他,是不是哪里还有问题?”
没有,我很好,谢谢关心,只是有点累罢了。
紧接着是烛台切光忠:“楠雄没事吧?”
边说着他还十分贴心的把三日月宗近给推了过来。
“他没事,只是有点脱力,多休息就好。”药研藤四郎解释道,然后朝他们三人迈进。
听说我没事,三人都松了口气。我一睡睡了三天,明显把他们吓到了。
眼看着四人就要聚在一起了,我突然有一种应该马上逃离现场的预感。但我实在是太累了,完全无法动弹。
然后我就看见他们对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纷纷对我伸出了手。
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的阴影慢慢向我袭来。
我知道此刻我的眼神中一定充满了惊恐。
你们不要过来啊!!
……
我瘫在三日月宗近的腿上两眼无光。
啊,人生无望了,我感觉自己已经被rua秃了。
我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虚空,正默默思索着自己为何落入了如此悲惨的境地之中时,感觉自己的脑都又被人rua了一下。
我回过神,将怨念的目光投向此刻唯一有机会动手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低着头对我温柔一笑:“欢迎醒来,楠雄。”
别、别以为对我笑得这么好看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刚刚对我做的一切。
不过老实说三日月宗近这一笑杀伤力挺大的,得亏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换作别人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
过了几天衣来别人帮伸手,饭来自己勉强张口的颓废生活后,我,齐木楠雄,满血复活了!
可喜可贺。
开门,深呼吸,早晨清凉的空气马上进入了我的肺部,我满意地吐出口气。
放松了一下,转头就看见烛台切光忠迎面朝我走来。
我礼貌地与他拉开了一米的距离。
绝对不是因为我被这几天的摸头摸怕了。而是为了尊重他人隐私防止自己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心音。
经过这几天的测试,已经确认了我能读取别人心音的距离为以我自身为中心一米范围之内。
所以我在平时相处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与他们保持一米的距离,不过每一个当事人都会无视我的好意。比如现在。
烛台切光忠避也不避地朝我走来……不,应该说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楠雄已经起来了啊。”说着他捧起原本夹在胳膊下的东西,“这是药研给你做的衣服,快去换上吧。”
我就说之前药研藤四郎总在我身上比划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在给我量尺寸。
我接过衣服将其展开。相比我现在身上穿的三日月宗近缝出来的「衣服」,这件可以说是总算有个衣服的样子的。
上面有领子,左右有袖子。而且这是一「整」件衣服,没有什么需要格外的布条来将衣服系上的地方。
裤子就更不用说了,同样十分「完整」。
没想到药研藤四郎的手艺这么好。
我对烛台切光忠道了声谢,拿着新衣服转头回到了房间。
没一会儿我从房间里出来了。
烛台切光忠打量了一下我穿上新衣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我借着他的眼睛看见自己的新造型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靠衣装这句话不是说笑的。
在我穿上这件新衣服后,我正式从原始时期迈进了文明时代。
咳,并不是说三日月宗近做的衣服不好的意思,我们大家都知道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我做衣服了。他从刚开始每一针都会扎到手,都后来能不伤到手的情况下做完一件衣服,简直是质的飞跃。
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他迟早也能做到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程度。
虽然说这个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但现在有了药研藤四郎,他老人家可以安安心心坐在那儿捧着茶欣赏美景了。
更别说之后还有更多的人可以帮他分担工作。
感受了一下目前自身力量的恢复程度,我看向烛台切光忠的手。
【叔叔,我现在可以帮你「治」手了。】
烛台切光忠张了张嘴,我看出他其实是想拒绝的,但最终他还是无奈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楠雄。”
因为有药研藤四郎的经验在先,烛台切光忠坚持让我在吃完了晚饭后再进行「治疗」。
我坐在烛台切光忠面前不由地打了个饱嗝。因为之后会睡三天,所以在众人的要求下,晚上那顿饭我吃的有点撑。
在开始「治疗」前,我十分严肃地看了一圈我周围的人。
“之后不许摸我的头。”
喂!加州清光,虽然你脸上表情没动,但我看见你肩膀在抖了!
看见我严厉的眼神,加州清光咳了咳,一脸正经地答道:“好,不摸头。”
我又看了看三日月宗近和药研藤四郎,两人都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哼,别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当时摸我头最多的就是你们俩!
最后我将目光转向了烛台切光忠。
“你也不准摸。”
而且……
【你要看好他们,让他们的手远离我的脑袋。】
烛台切光忠正肃道:“好。”
听到烛台切光忠的答复我满意了,对于他的保证我还是相信的。
然后我握住了他的手,再次调动自己身上的力量。
不像之前药研藤四郎那样眼睛闭着,又被我用手蒙着。
这次烛台切光忠的手毫无遮挡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每一个人都能看清出发生了什么。
没有白光,没有雾气,什么特效也没有,就是很平平常常被我这么一摸。烛台切光忠的手「咻」的一下就「长」出来了。
熟悉的疲惫再次袭来,烛台切光忠用完整的手将倒下的我接住。
“不要摸……”
这是我闭上眼之前挣扎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三天后。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无力,熟悉的身旁守着个人。
只不过这个人换成了烛台切光忠。
见我醒来,烛台切光忠抱起我,喂我喝下时刻准备着的熱牛奶。
其实,虽然睡了三天,但我并不觉得饿,但肚子里也确实没也多少东西了。
既然烛台切光忠要喂,那就喝点,喝点。
喝饱饭足,烛台切光忠带我出门了。
这一次大家没有待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处做自己的事。烛台切就这么带着我溜达了一圈告诉众人我醒了。
值得一提的是,烛台切光忠确实做到了不「摸」我的承诺,每当有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他都及时带我闪避开了。
说的就是你!
加?州?清?光!
哼,决定了,之后的两次「治疗」都由烛台切光忠照顾我。
可靠的大人就是可靠。
休息,治疗,睡三天。
然后又是继续休息治疗睡。
前前后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在我的努力下,所有人都被「治好」了身上残缺的地方。
哦,其实还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我看着烛台切光忠右眼上戴着的眼罩,想起之前的对话。
“叔叔,你的眼睛……”
烛台切光忠用已经完好无缺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笑了笑:“楠雄不用在意,这个并不影响我行动。而且这是一开始就有的哦,很帅气吧。”
我看着他爽朗的笑容点了点头。
确实很帅气呢。
11|瞬间移动【小修】
第十一章瞬间移动今天距离我来到本丸已经过去了一年,我也算是一岁的大孩子了。
我仰头看向天花板,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仿佛在嘲笑我,月光冷冷地拍打在我的脸上。
你没看错,虽然我现在在屋里坐着,但抬头就能从房顶上看见月亮。
因为我把半个房顶给掀了。
原因:“漏超能”。
上一次「漏超能」还是在半年前,当时我六个月大。
没关系,你才一岁,还是个宝宝,「漏超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在心中努力安慰自己。
……
但是我现在都一岁了啊!怎么还在「漏超能」啊!
我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原本睡得好好的四人给弄醒了。
自从大家都被我治好后,他们就分房睡了。
emmmm……这个说法怎么感觉怪怪的?
总之,在我弄出掀翻了半个房顶这个大动静之后,他们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
最先到达的是药研藤四郎。他来到我房间门口后脚也不停地直奔向我。
“我没事,不是时间溯行军,没有敌人。”
在药研藤四郎开口前我急忙三答,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他为我检查身体。
其他人来得也不慢,跟药研藤四郎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我说的话他们当然也听到了。
但这同样也不能阻止他们把本体拔出来,然后进行侦查。
“这儿没有。”
“没发现敌人。”
“这里也没有……”
确定本丸依然安全后,手握刀剑的三人看向刚刚为我检查了一遍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也确认完毕:“楠雄没事。”
这下三人才慢慢将刀收了起来。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可以挽救的余地了。我老老实实任由药研藤四郎将我抱住。
屋内的狼藉是多么的熟悉,还没完全死去的回忆发起攻击。烛台切光忠看着我眨了眨眼,最终开口问道:“这是……又「漏超能」了?”
请把「又」字去掉,谢谢。
我木着脸点了点头。
要是每半年就来一次「漏超能」,我十分怀疑本丸还有我能睡的房间吗……不可能的,「漏超能」什么的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我在心里暗自握爪。
接着就是熟悉的流程——转移房间。
然后是三堂会审、哦不,五人会议。
我坐在正中间,四人将我团团围住,以一副研究的眼神看着我。
我挪了挪小屁股,没有抬头。
“楠雄啊。”听着药研藤四郎这和蔼的声音,我不禁抖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我知道药研藤四郎的意思。上次「漏超能」多了「心灵感应」这么一个能力,如今再次漏超能——超能力的力量变得更强了,那肯定又有了什么不同的地方。
虽然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什么能力。
上次能马上发现自己有了「心灵感应」还是因为这是个被动技能,无法关闭才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这半年来「心灵感应」的读取范围又扩大了半米。为了晚上能够不吵到我休息,他们都选了离我有一定距离的房间住下。
这才是他们不像上次那样在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的原因。
而这次「漏超能」,我确实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这个能力貌似是不是被动型的,要自己主动发动才可以。
我盯着地板苦思冥想,试图抓住发动这个新能力的那么一丝丝本能。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我的「耳边」很安静。
就在那么一刻,我发现了那滴融入进湖中的水滴。
眼前画面一闪,我来到了加州清光的身边,同时我知道了自己身上的新变化。
在我得到有关这个能力的名称——「瞬间移动」的同时,一把冷气森然的刀向我袭来。
但我对加州清光向来是不设防的,我从没想过那一天会有利刃朝我袭来……
剑气擦身而过,一缕粉丝的头发飘然落地。
遵循身体的本能挥刀的加州清光在发现是我时已经来不及收力,只能生生将刀转了个角度,堪堪从我脸侧擦了过去。虽然我只是少了缕头发,但还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加州清光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本体,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微微颤抖,我的耳边是他不住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听见在场的所有人具是一惊,眼见我无事纷纷将手中的本体拿离了身边,至少不是一伸手就能够拿到的距离。
因为被加州清光抱着,我只能环抱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抚着他后颈的那块皮肤安慰他。
“没事的,你没伤到我。”
加州清光没有回应,与此同时换来的是他越收越紧的两臂。
要无法呼吸了!
我在心中狠狠叹了口气,艰难地将自己的上半身从加州清光的怀里拔出来,伸出了手。
“啪!”
随着小小的「啪」声响起,加州清光两边的脸颊被我用手使劲往里一挤,他那红润的嘴唇被迫嘟起。
“懒……熊?”无法好好说话的加州清光模糊地叫出我的名字,话中是大大的不解。
我盯着加州清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没?事。”
就这样我盯着你,你看着我,小眼瞪大眼。过了好一会儿,加州清光眼中的慌乱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终于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然后我又立马被药研藤四郎抱了过去。
对此没有人有异议。
在药研藤四郎给我做今晚的第二次全身体检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仔细看就知道我现在两眼没有对焦,只是虚虚地看着前方,因为我在进行很严肃的思考。
关于这个新增的能力。
目前看来「瞬间移动」和「心灵感应」一样,不是个特别适用的能力。
在这个本丸里。
但和「心灵感应」不同的是,「瞬间移动」是可控的。虽然没有次数限制,没有距离限制,只要我能看见或者是我曾去过的地方我就能移过去,而且还可以带着人或物一起移动。
但就刚才的情况看,我完全可以无视这个新生的能力。突然出现在某地,对我和对他们来讲都是十分的不友善。
是的,我打算封存这个能力。反正整个本丸也不大,我现在「飘」动的速度完全能满足我的日常所需。
在药研藤四郎点头示意我没事,所有人彻底放松下来后,三日月宗近开口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瞬间移动】
我双手环胸盘坐在空中,为我刚刚的行为做了说明。更多的我就没说了,既然我之后不打算再用这个能力,也没必要多做解释。
通过这个名称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三日月宗近眯起了眼:“楠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说什么?我觉得我一直都挺惜字如金的啊。
我努力把表情往无辜上摆。
可惜,没有成功。
都是上次在「心灵感应」上说太多的错。
我干巴巴地将「瞬间移动」的主要设定讲出来,说完我便闭上了嘴。
三日月宗近却没有放过我:“楠雄是不想要这个能力吗?”
我保持缄默原则,没有回答。
“如果是因为刚刚的事不用担心哦。”三日月宗近又恢复了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只是我们大家还没有适应。就像之前的「心灵感应」,最开始你不太分得清我们到底是在说话还是只是心中所想。
而我们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乱走,总让你听到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到最后我们不都互相适应,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了吗?”
这不一样,我无法控制「心灵感应」,这个「适应」是被迫的。为此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要隔开距离,白天的时候你们要保持思绪清静。
“这一次也同样,只要慢一点,在大家都有准备的时候进行,让我们一点点适应你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情况。时间长了,就不会再出现刚刚那样的事了。”
“楠雄,不要想太多。”三日月宗近最终一锤定音:“在这个本丸里,没有任何事物需要你限制自己。”
“就算是我们也一样。”
对此我的回答是——慢慢转过身,用背对着三日月宗近。
然后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目光打在我头上。
我一抬头,就看见一只含笑的眼睛。
烛台切光忠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刚刚楠雄很帅气哦。「刷」的一下就出现什么的。有这样的能力,楠雄能帮到很多忙呢。”
“比如,明天就能用这个帅气的能力帮我收谷子了。”
哈?
12|瞬移真香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个能力能用在收稻谷上?
帮忙递个镰刀工具,送一下茶水吃食?
当当搬运工把割下来的稻谷送到打谷机那里?
但这些靠我现在的「漂移」速度都可以完成啊。
没有什么是必须「瞬间移动」不可的。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在众人一道「再不睡觉就长不高」的半是危言耸听,半是劝导下进入了梦乡。
然后第二天在迷茫之中听从烛台切光忠的话,带着他瞬移到了田野边。
我能感觉到当烛台切光忠突然来到这个新环境的时候,身体紧绷了一下。
烛台切光忠努力掩饰刚刚自己那一瞬间的不适,他望着金灿灿的稻谷对我咧嘴一笑:“楠雄你说过你的瞬移可以带着物体一起转移对吧。”
听着这个问话我怎么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我点点头。
“楠雄你现在能带动多大的物体瞬移呢?”烛台切光忠一边问我,边看向身旁那种了半亩地的水稻。
“只要是我念力能覆盖到的地方应该就可以。”
我的本能告诉我是这样的。但在实际操作上还是要试试才知道。
听我这样说烛台切光忠继续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心生警惕。这么久过去的,他们都知道我的念力已经成长到可以将整个本丸的建筑都覆盖到的地步。
所以烛台切光忠这么问到底是想干什么?
“那楠雄要不要试试用念力将整个稻田给覆盖住?”
然后瞬移到打谷机那里?我自觉将他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补充完整。
烛台切光忠说完目光就盯着我不放了。显然他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迟疑地将念力铺开将所有的稻谷都紧紧抓住,然后「瞬间移动」发动。
“哇!”
我来到了打谷机所在的谷仓里,在我松开念力任由稻谷下落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人的惨叫声。
我低头一看,好不容易才在一片黄色的稻秆中看见了一点挣扎着的红色。
啊,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加州清光给埋了……
唔,而且我怎么觉得我还忘记了什么?
算了,先救人要紧。
在我好不容易把加州清光从众多稻杆中拔出来的时候,烛台切光忠也赶到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烛台切光忠,我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我忘了把他一起给带过来了。
烛台切光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先是看了看堆满谷仓还没有经过处理的稻杆:“果然田里的水稻都被瞬移到了这里。”
接着他看向我,“楠雄你看,我说过你的这个能力很帅气吧。现在不需要我在地里拿镰刀一点一点地割稻谷,只需要你「咻」的一下,我这一天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了。
我看着已经和加州清光一起在打谷机前忙活的烛台切光忠。虽然自己的超能力能帮到忙我还是很开心。但为什么心中会升起那么一丝丝的微妙之感。
他这个行为,算不算雇佣童工啊不、雇佣婴幼儿啊?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看见烛台切光忠打了个喷嚏。
啊,怎么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微妙了。
在那次帮烛台切光忠「收割」水稻后,我确实对自己的新能力不那么抵触了。
毕竟这确实是一个能帮到大家的技能。
虽然我感觉烛台切光忠开发我这个技能时在用途上有点走偏了= =。
又是一月一度的大扫除。掸灰、擦地、换床单被套。熟悉的流程,熟悉的从洗过的洗衣机里拿出的布料上散发出的洗衣粉的香味。
这一天难得大家都有空闲,集体抱着洗好的布料去空地晾晒。
加州清光和烛台切光忠手脚麻利地将大半部分床单被套铺放到晾衣架的时候,三日月宗近才慢吞吞地将一件衣服整理挂好。
就在我打算看看药研藤四郎做得怎么样的时候,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飘来一朵乌云。
仰头看看头顶,再看看远处灿烂的骄阳,我不禁沉默了。
这片乌云跟我们有仇吗?专门飘到我们这一片,还正好是在我们晒被子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暴雨就要倾盆而下,我用念力将众人包括还晒在晾衣杆上的被子一齐裹住。
「瞬间移动」,走起!
在我们的脚踏上大广间的地面时,豆大的雨滴也从天上落了下来。
看看周围的环境,再听听雨落的声音,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真是多亏了楠雄呢。”三日月宗近一边说着一边将继续将手中刚刚整理好的第二套衣服挂在了晾衣杆上,我对上了他微弯的双眼,“要不然此刻的我们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是啊,多亏了楠雄,要不是你,今天的被子就白洗了。”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话,加州清光放松了身体,同样夸赞道。
我点点头,无视同样才从紧绷状态走出来的其他人,毫不客气的应承了他们的感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应该的,应该的。
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一打开门,一股清冽的空气就涌入了鼻腔。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洗漱完毕,我慢悠悠地晃进了饭厅,正巧遇上端着饭菜的烛台切光忠。
“早啊,楠雄。”
【叔叔早上好。】
我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然后我就对上了药研藤四郎那若有所思的眼睛。
疑惑,歪头。
“楠雄啊,你等会儿有没有空?”
【有空。】
听到我这么说后,我貌似看到了药研藤四郎的眼睛亮了起来。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确实有事,不急,等吃完饭再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在饭后和药研藤四郎一齐站在这里的原因。
我看了看周围不太熟悉的树木有些茫然。
我貌似,被当成交通工具了?
药研藤四郎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见他带着手套,蹲下身,在草地里翻找。
“医疗室的药材用完了,刚下了雨,有些药材现正合适现在来采。”解释完他还不忘夸夸我,“山下那一段路雨后全是稀泥不太好走。幸好有楠雄你在,帮我节约了很多时间哦。等会儿下山也靠你了。”
“对了,雨后也是蘑菇生长的好时候,楠雄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找找蘑菇,晚饭让烛台切加做一道蘑菇汤。”
我点头,小心地用「念力」将还带着些水珠的杂草翻开,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朵红艳艳的完全以伞状展开的蘑菇。
嗯,收起来,收起来。
临近中午吃饭了,药研藤四郎背起竹筐站了起来。他颠了颠身后的重量,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次收获不少呢,楠雄很厉害哦。”
我小小地骄傲挺胸,竹筐里有一半是我采的蘑菇呢。
当天晚上的饭菜大家吃的都很满足,特别是那道蘑菇汤,很是鲜美。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有一群小人在跳舞呢?
……
鉴于那天晚上的毒蘑菇时间,我萎靡了好几天。
以后再也不乱采蘑菇了!
但是那道蘑菇汤真的好好吃……
不行!不能再小人跳舞了!
我打起精神开始在本丸巡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幸运的是,遇到的第一人——三日月宗近就向我提出了请求。
“楠雄,能瞬移带我去万叶樱那里吗?”
【可以,但爷爷去那儿做什么?】
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杯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食盒:“想去那里赏花。”
我点头。就在我打算抓住三日月宗近的时候,他又开口了:“等一下,你拿上竹席在那里铺好再带我过去。”
真不愧是三日月宗近,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我听从他的指挥,先在万叶樱下找到一处适宜观景的地方将竹席铺下,然后又瞬移回来,将三日月宗近带到了竹席上。
全程他的姿势就没变过。
“啊。”三日月宗近像是想到了什么,侧头对我道:“茶点忘记带过来了。楠雄能帮我这个老爷爷带一下茶点吗?”
好的,没问题。
咻咻两下,茶点送到。
在我静静陪三日月宗近欣赏了一会儿樱花后,一阵轻清风抚来。
三日月宗近品了口茶又开口道:“天气有些凉了,楠雄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这个简单,马上。
又欣赏了一会儿后,三日月宗近再次开口:“楠雄……”
好的,您说,我马上。
这一天,我不知道在三日月宗近的房间和万叶樱之间瞬移了多少次。
第二天,我的房间门被敲响。
打开门,加州清光站在我的房门前。
“楠雄,来帮我个忙吧。”
我随着加州清光来到了仓库。
看着他脚边的那一堆东西,我试探问道。
【我帮你搬?】
加州清光露出白牙:“不愧是楠雄,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了。”
我并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很明显,地上的这些东西是为我准备的。
“楠雄帮我把这些种子肥料都搬到花坛那边去吧。”加州清光边说着,边伸伸手压压腿,活动活动筋骨:“也是时候让本丸变得更可爱一些了。”
“这也是我作为近侍的职责所在呢。”
……
渐渐的,我的名字在本丸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楠雄,帮我送一下饭菜”
“楠雄,麻烦帮我把桶里的水倒了。”
“楠雄……”
“楠雄。”
“楠雄!”
在来了在来了,你们等一下!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自从我有了「瞬间移动」之后,他们都一个个都……变「懒」了?
13|平淡的一天
“啊——”
清脆,响亮,有力,没有一丝艰涩,非常完美。
没错,这一个「啊」字是我张口说出来的。
半年一度的体检时间到了。虽然他们不再勉强我开口说话,但最基本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比如声带检查。
“楠雄你下来走走。”
我乖乖地降落到地上,稳稳站住身,然后迈开腿走了两步。嗯,很稳,完全没有因为我整天飘着而使得小腿的肌肉萎缩,导致我腿部无力无法行动。
见这最基础的两项都没有问题后,药研藤四郎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一次也一如既往地通过了药研藤四郎那严厉的审核呢。
这么多年下来我连感冒这种小问题都没有过,怎么可能败在小小的声带和走路上。
就很棒棒。
一旁在给自己本体打粉上油的烛台切光忠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药研藤四郎道:“楠雄身上的事你就是太紧张了。”
药研藤四郎关上医疗箱,斜眼看着烛台切光忠:“你不紧张?”
面对药研藤四郎的问话,烛台切光忠咳了一下,转头看向我:“楠雄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三日月那儿。”
我点头。自我两岁起,我就开始负责三日月宗近的日常生活起居。
现在在本丸我的生活日常是这样的。
早上我先起床洗漱,然后瞬移到三日月宗近身边再将他瞬移到卫生间。
刷牙这种事他会自己来,但洗脸就是我帮他。
裹上一团水,轻敷在他脸上。当然,鼻子眼睛嘴是要露出来的。
在给他美美做个水疗之后,三日月宗近原本就白皙滑嫩的脸蛋变得更加光泽水润起来。
然后将美的让人不敢直视的三日月宗近——虽然我没觉得他有多美,毕竟我从睁眼开始就是看着这张脸长大的,将他瞬移到饭厅坐下,等待开饭。
接着我要赶去厨房帮烛台切光忠的忙。
说是帮忙,其实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在做。煮饭,洗菜,切菜,下锅。
烛台切光忠需要做的只是将最后的调料放进去,然后算好时间出锅就行了。
就算我的超能力再怎么厉害,做菜最重要的放调料的环节就不是我能用超能力代替的。
做饭是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天赋的,这个天赋最重要的就是体现在放调料上和掌控的火候还有时间上。特别是放多少的调料,这是一件很凭感觉的一件事。毕竟不是每一次的做菜的份量都是那么的不多不少。
当然,这也是烛台切光忠在做饭上唯一的坚持吧。
因为有我的存在,做饭这种。特别是要做五个人的份量,原本需要花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备菜)的事,成了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存在。
做好饭后,当然还是由我带着烛台切光忠和饭菜一起移动到饭厅,通常这个时候人员已经到齐了,只等我和烛台切光忠坐下就可以开饭了。
吃完饭后就要洗碗。哦,洗碗不关我的事,这件事上有洗碗机,不过需要我隔空将脏掉的碗碟隔空传送到洗碗机里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洗碗机的存在。
吃完饭后就需要将饭厅打扫一下了。因为我在四岁的时候觉醒了「时间回溯」这个能力。
目前最多能回溯到一个月之前的时间。不过除了在大扫除上我很少将事物回溯到这么久就是了。
当然弄脏的衣服被套什么的同样可以这样做。不过加州清光还是要每次放进洗衣机里洗一遍再拿出去晒晒。按照他的话说,这是不可缺少的仪式感。要不然总会觉得哪里不干净。
说到衣服,现在本丸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只要给我足够的布料,我就能在一秒之内将衣服「做」出来。
默默为自己点个赞。
现在回来继续讲我一天的日常生活。
带三日月宗近去万叶樱下赏花已经成了现在本丸的保留节目。特别是在我的「心灵感应」范围扩大到三百米之后。
我完全可以在做自己的事的同时感知道大家的心音,这就更加方便了他们可以在任何地点call我。
特别是三日月宗近在赏花时总是会拜托我做一些小事。
不过我现在很担心自己的「心灵感应」范围会扩大到牲畜栏那边。凡是有思维能力的动物我都能读取它们的心音,我怕到时候听了它们的心声之后会再也不忍心吃下肉类食品。
所以唯有照顾家畜这方面的事我是不会涉及的。
将三日月宗近送到万叶樱那里之后,我这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今天的工作是制作肥皂和纸巾。
你们不会以为我们日常生活的所需品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就算以前本丸人多,囤积了大量生活用品,但再怎么样也用不了六年啊。
在我一岁半的时候,这些存货就差不多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然后就到了该我登场的时候了。
肥皂制作很简单,油脂、碱液和水。
油脂用动物油就是了,水就是普普通通的水。
你问我碱液从哪里来?将海藻烧成灰——我们这里是有海的,加上水再混合小苏打。
小苏打的制作很简单,手上有糖、盐还有面粉就可以了。
别再问我上面这三样东西又是怎么来的。盐的话我们这里有海。糖和面粉,别忘了本丸婶婶留下来的各种种子。
总之所有的生活所需的用品,在本丸这个可以说是小世界般的存在,只要有原材料,我都能将它制作出来。
制作纸巾的办法同理。
至于我从哪里知道这些知识的,你忘了我是万能的超能力者了吗。
好吧,万能的超能力者不知道原理也是无法将这些东西给制作出来的。
这些知识就和那些时不时从脑子里蹦出来的词汇一样,在我需要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在超能力的帮助下,我很快就将制作肥皂和纸巾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只等明天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我擦了擦额角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物品,点点头。
为了这个家,我实在付出了太多。
在脱离了工作状态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今天太「安静」了。
通常在一天里我时不时就会被「召唤」过去。
比如昨天,加州清光找东西的时候。
“楠雄,来帮我把这个不小心被我碰碎的花瓶复原一下。”
再比如药研藤四郎。
“楠雄,帮我递一下手术刀,我要看看这只老鼠是因为什么死的。”
又或者是三日月宗近。
“楠雄,我想回去休息了。”
甚至是烛台切光忠。
“楠雄,帮我……你怎么跑了?”
当然是因为我累了,绝对不是因为在你那里看见了蟑螂!
总之,我已经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条件反射地瞬移过去的地步。
但今天除了三日月宗近外居然没有人叫我?这很不寻常。
我发动了「千里眼」将本丸巡视了一边,然后发现他们都在手合场对打。
哦,只有这个,在对战上他们从不松懈,并没有因为本丸安逸的生活和我这个超能力者的存在就放弃了对自身战力的忽视。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自身战斗能力的要求反而越来越高。不过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是最「安静」的。因为这时他们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战斗当中,心中没有丝毫的杂念。
就在我打算转开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时,我「看见」他们停下来说话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能在有意识的控制下,不产生心音而进行交流的方法。
说起来我的五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敏锐起来,我耳朵能听到的范围也逐渐扩大。但很不幸的是,他们所在的手合场正是我无法听到声音的范围。
我仔细看了下他们的口型,试图解读。
准备……鱼……生日……
等等!对哦,明天就到了我六岁生日的时候了。这几天忙的,我都忘了我来到本丸已经满六年整了。
怪不得今天这么安静,原来他们是想密谋给我来个生日惊喜。因为通常我知道他们在手合场的话,就不会太关注他们这里的动静。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偏偏因为他们过于「安静」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怪不得昨天突然说要让我做肥皂和纸巾,原来是想支开我,还特意让三日月宗近给他们打掩护。但没想到我如今超能力的增长速度已经可以用天来计算,每一天我的能力都比前一天要强上那么几分,导致我如今工作提前完成,最终让我注意到他们的不对劲。
呀嘞呀嘞,既然他们如此费心的想为我准备生日惊喜那我就不戳破他们了。
毕竟要想着如何避开我的感知隐瞒他们要做的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天,我们大家都一如往常的那样吃着晚饭,仿佛谁都不知道明天是一个怎样的日子。
他们是真的瞒的很紧,要不是我当时不小心注意到了不对劲,我一点都不会察觉到明天会有特殊的惊喜在等着我。
饭后自由活动,玩了一会儿本丸审神者留下来的大富翁后我们纷纷回房休息。
忙忙碌碌了一天,我闭上了眼,怀着期待的心情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早晨。
夜晚。
时间在嗒嗒流逝,表盘的指针跳到了凌晨的十二点。
朦胧中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14|拯救世界
大家好,我叫齐木楠雄,是超能力者。
今天我六岁了,一个突然冒出来叫系统的家伙告诉我,我要去拯救世界。
其实最开始「它」让我去拯救世界的时候我没听清。那时候是凌晨,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人在和我说话。
直到早晨醒来,睡梦时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昨晚,有人说话?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心灵感应」的范围,和昨天相差不大。我又用「千里眼」在本丸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新的生物存在。
别盯着那只青鸟了,那傻鸟一直都在,它现在正嘀咕着等会儿去厨房整点薯条吃。
很好,看来今天有薯条吃。
我又去厨房看了一眼,确定烛台切光忠正在削土豆。
等下,这些工作平时不是我来做的吗?烛台切光忠这次怎么亲自上手了?
我懂了,应该是为了我的生日。不看了不看了。
侦查完毕,外界没有问题。
那就是我有问题了。
我思索了一下,确定自己昨晚没有漏超能——自从一岁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过漏超能了。
所以这是……冒出来的新的超能力?又或者是阴魂附身,夺舍□□?
仿佛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了防止我胡思乱想,那个声音终于又出现了。
“不是能力。”
嗯,这次我确实听到了。我板着脸开始朝这个来路不明的声音做最基本的询问。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声音久久没有出现,就在我以为「它」已经消失的时候,这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是……系统。”
为什么后面要顿一下?「系统」是什么不好的存在吗?
“你是寄生在我身上的?”
这次系统回答的很快。
“不是。”
我耐心等待他后面的话,结果「系统」说完又沉默了。
就这儿?我决定主动出击。
【确认一下,昨晚是你说要让我去拯救世界?】
这回「系统」就没刚才回答的那么干脆了。
“你愿意吗?”
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
【不愿意有惩罚吗?】
【没有。】
【那「世界」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丸的大家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就是本丸的大家,何来「拯救」一说。
听到我的回答,「系统」没有再开口。刚才的对话好似没有存在过。
既然「系统」选择保持沉默,我也没再多问,我依旧以往常那样,像是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那般,将大家照顾好。
然后在饭后宣布了「系统」的存在,以及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从没想过要对他们隐瞒什么。
“现在外面哪儿还剩什么世界。”出乎我意料的是加州清光的情绪有些激动,“外面都被时间溯行军……”说到这儿加州清光被烛台切光忠按住了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烛台切光忠也只是抓住了加州清光的肩膀,他同样没有说话。
药研藤四郎十分冷静地抬了抬眼镜:“楠雄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我朝药研藤四郎走去,从加州清光身边路过时,他侧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很快我就来到了药研藤四郎的面前。
虽然昨天才刚检查过,但出了「系统」这件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三日月宗近趁药研藤四郎为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向我询问道:“这个「系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回想了一下。
“大概是今天凌晨?”
当时模糊地听到时钟的声音。
听见我的话,三日月宗近的眼神闪了闪。
药研藤四郎专注自己的事,没有理会我和三日月宗近的话。
他检查的很快:“没有问题,和昨天一样。”
说完这话他自己却皱起了眉头。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觉得这个「系统」会对你产生危害吗?”三日月宗近问道。
我闭眼认真地感受了一下,睁开眼。
【除了「身上」像是覆了一层薄膜外我感觉不到别的。】
而且这层「膜」不静下心来认真感受,是察觉不到的。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系统」不会伤害我。】
要害我早就在凌晨就可以动手了,哪儿需要和我讲那么多话。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系统」除了让你去「拯救世界」外还有说让你做什么吗?”
我摇头。
不仅没有说多余的话,在我表现出不想「拯救世界」之后,「系统」就直接沉默了。
连劝说一下的挣扎都没有。
“既然对楠雄没有危害我们就不管这个「系统」了。”见药研藤四郎还想说什么,三日月宗近做了个手势止住了他。
在全场人都表情不佳的情况下,三日月宗近脸上依然是那副乐呵呵的表情:“我们先给楠雄过生日吧。”
这下是烛台切光忠忍不住了:“不是说……”
三日月宗近又截断了话头:“你看楠雄的表现,他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吗?”
什么表现?我觉得我今天和往常一样很完美啊。
烛台切光忠听闻看了我一眼:“这么说确实。”
什么确实?你们到底从我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今天我的疑问好多。
“走吧。”烛台切光忠起身带路。
“我都说了瞒不住吧。”加州清光笑道。
此时的他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情绪失控的样子。
药研藤四郎一如既往地保持安静,三日月宗近坠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然后我们来到了一间紧闭着的房门前。
门被烛台切光忠拉开,除了门口透进去的一点光之外,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怪不得我没发现异常,他们把房间弄成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就算我用「千里眼」看,也是看不到房间内是什么样的。
加州清光进屋,将遮挡光线的布料扯了下来。
“哦呼。”
房间内部布置的十分精致。五颜六色的亮片按照一定的颜色排列起来,被穿成一串挂在天花板上,风一吹拂,亮片随之粼粼波动,像流动的彩虹。
正对着门口是满墙的花,上面是用百合与雏菊拼凑出的「六岁啦」几个可爱造型的大字。
一看就是加州清光的手笔。
桌上则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吃食。
和果子、大福、麻薯、布丁、水信玄饼……还有刚端上桌的薯条烤鸡汉堡可乐……
平时被限量的美食摆满了一桌通通放在了我的眼前,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主位旁立着个穿着和服的木质人偶,脸部雕刻的栩栩如生,从衣料中露出来的脖子和手上画着红线与红点,想必这个人偶衣服下身体上的各处穴位也都被一一标明。
最后三日月宗近拿出一把有我小臂长的刀:“这是我用本丸最后那点资源做的。”
他将短刀从刀鞘中抽出。刀身朴素,但刀刃却不怯弱锋芒,仅此一眼我的心就漏掉了一拍。
三日月宗近将刀收起递给了我,我接过来抬头看他。此刻的三日月宗近笑得灿烂,仿若艳花展衣:“楠雄,生日快乐。”
“三日月殿作弊!”我身后突然扑来一人将我抱住,“说好的大家一起祝楠雄生日快乐的。”
加州清光的话音刚落,四重声奏响:“楠雄,生日快乐!”
……
欢欢喜喜闹了一天,再怎么不舍,夜也照常降临了。
我躺在被褥上摸摸三日月宗近送我的短刀,将它放在我的枕头下。抱着药研藤四郎做的人偶缩进被窝里。
好一会儿,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系统。】
「系统」迟迟没有回应我。如果不是还能感知到「身上」那层几乎不存在的薄膜,我都以为「它」早已不存在了。
【我知道你早上的话没有说完。】
这次「系统」终于回应我了。
“既然你不想拯救世界,那之后的话就不必说了。”
我从被子里钻出个头,盯着天花板,回想今天的经历。
“可我想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一夜无梦。
第二天,仍旧是饭后。我宣布了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打算去拯救世界。”
不等他们反应我继续说道。
“系统告诉我还有几个世界残存着。”
我认真看着三日月宗近那有着弯月的眼睛。
【只要将这几个世界拯救下来,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恢复到时间溯行军战胜之前。】
所以,到时候包括本丸的审神者也能回来。
虽然我没说出口,但我相信三日月宗近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身后有布料的摩擦声,但我没有回头看。
三日月宗近脸上仍然是那副温和不变的笑脸:“你相信「系统」的话?”
我点头。
【我相信。】
“既然如此……”三日月宗近的口吻依旧很轻松,“那就按楠雄你的意愿吧。”
“三日月殿!”这次沉不住气的反而是药研藤四郎。
“但我有个要求。”三日月宗近看着我,仿佛在透过我看向我身上的「系统」,“我们必须跟在楠雄身边。”
我知道「系统」能听到我们的对话。果然,没一会儿「它」就给出了答复。
【「系统」说最多只能带一个人。】
【而且在这个之前,我需要先接触「刀帐」。】
当我说出「刀帐」这两个字的那一刻,我感觉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这次轮到三日月宗近沉默了,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很久,第一次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楠雄,你真的决定要去拯救世界吗?”
我再次点头。
我很确定。如果能让本丸的审神者回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去拯救世界。
我难得带点玩笑的性质对三日月宗近说道。
“别担心,我可是万能的超能力者。”
闻言,三日月宗近站起身:“你跟我来吧。”
期间除了药研藤四郎那句「三日月殿」外没有一人开口说话,他们一直静默着。就连跟在我和三日于宗近身后也一直静默着。
天守阁。
这个地方我不常来。
加州清光他们倒是会每周轮流来打扫一次房间。
我知道这是本丸审神者的住地。我也知道「系统」说的「刀帐」就是一直放在桌上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动过的那本册子,但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三日月宗近一边走,一边慢慢为我解释道:“「刀帐」是本丸的核心,我们和主公的联系是借由「刀帐」才能建立的。”
“也就是说,必须要有审神者为刀帐注入灵力,我们才能维持人形。拥有灵力,本丸才能正常运作起来。”
“但本丸……”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
“但本丸已经没有审神者了。”三日月宗近用轻松的口吻为我补充道。
“那为什么本丸还在?”我知道本丸没有审神者,但我不知道对于本丸来讲,审神者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
“谁知道呢。”三日月宗近侧头看向我,只见他眼波流转,“一开始是情况太糟糕,没有人在意。到后来是觉得去探究这事也没什么意义。”
“我曾说过,我们这样很好。有你在就已经很好了。”
“成为审神者就要负担起支撑整个本丸和我们的灵力。”
“楠雄,我们不想成为拖累你的存在。”
三日月宗近拉开天守阁的门,慢慢走到桌旁:“请恕我再问你一次。”
“楠雄,你真的决定要去拯救世界吗?”
这一次我没有做声,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答他的提问。
我来到桌前,拿起了那本「刀帐」。
在触碰到书壳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与什么东西产生了联系,自身的力量流入到了这本小册子里。
与刀帐建立联系的那一刻,我听到一声满足的喟叹,这声叹息来自我身旁的三日月宗近。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在那双有着三日月纹样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归属之意。
好似飞鸟在长久的旅途后,终于寻觅到那落脚的树梢。
……
虽然「系统」没说什么时候动身去拯救世界,但我知道这种事肯定越快越好。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本丸停留了一个星期。
期间我一直待在手合场里跟他们过招。
或者说是「躲招」。
利用异能力和自己人小的优势,躲避各种可能突发的危险情况。
“楠雄到时候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战斗就交给我们吧。”
虽然这样说,但三日月宗近送我的那把短刀还是派上了用场。当然,如果遇到我不得不用上这把刀的时候,那也意味着陪着我身边的人已经无力保护我了。
“我当时送你这把刀的时候可不是想着让你在战场上用。”三日月宗近一边说着,一边举刀向我挥来,我的身体在多次练习之下已经形成习惯,条件反射地挡下了这一击。然后自然而然地借用超能力闪到他身边,将刀刃刺向他的喉颈。
当即三日月宗近雪白的肌肤上就出现了一道红痕。
每次看到这样的痕迹时,我都在庆幸自己手上拿着的是木质的小刀。
练习的时候他们从不让我留手。
三日月宗近像是感受不到脖子上那道红痕带来的疼痛似的,继续摆了个起手式:“接下来是后背。”
又是必杀的一击。
没有花哨的招数,没有被动的防守,他们教我的每一击都刀刀致命。
每一场下来,我都为自己拥有时间回溯这样的能力而感到高兴但又感到心疼。
因为这意味着我可以马上缓解他们身上的疼痛;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不眠不休地教导我如何以最狠的招数对待敌人。
如是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经过再三的考量,药研藤四郎成为了我这段旅程的陪护人。
我牵住他的手,看了看留下来的三人,默默对「系统」道。
“走吧。”
天旋地转之间,我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骰子来咯!”
15|到达横滨
骰子?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令人头晕目眩的时空穿越已经结束。但还没等我站稳,药研藤四郎就先一步将我抱了起来。
面前有人。
药研藤四郎的刀虽然还没出鞘,但已经横在了身前。
我强忍着那骤然被大量信息冲刷,感觉脑袋就要爆炸的不适感抬眼看向对方。
一双绿宝石的猫眼撞入了我的视野。
同时「系统」突然冒出来。
“保护好中岛敦。”
说完,就又消失不见了。
中岛敦一听就是个人名,而现在我们眼前就站着个人,所以会不会是……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以一副兴致勃勃的姿态看着我。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张嘴?”
不张嘴说话很奇怪吗?
好吧,我确实是因为自己是超能力者才可以不张口说话,但这又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没有理睬他的问题,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江户川乱步。”这个男人自我介绍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接着他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找人就跟我来吧。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最好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经过这几句话并结合自己的观察,药研藤四郎确认江户川乱步确实对我们无害,并且向我们发出善意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太好,我也没想着掩饰,直接依偎进药研藤四郎的怀里。
“吵。”
药研藤四郎马上明白了过来,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心灵感应」。
这是我们离开本丸前谁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本丸人少,空旷,加上大家都有意识的在控制自己的想法,这个能力能影响我的因素实在是太少了。
但来到新世界就不一样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拥有「心灵感应」这个能力。
虽然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空旷的大楼。但我知道楼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三百米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能「听」到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我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可不过徒劳罢了。
我看到这个叫江户川乱步的男人在听到我说「吵」的时候眯起了眼,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们武装侦探社在的地方比较偏僻,人少。”
“这位江户川先生,你说的武装侦探社在哪儿?”药研藤四郎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有些着急,来不及多想这个江户川乱步为什么会特意强调他们武装侦探社「人少」。
明明我们什么都没说。
听到药研藤四郎的话,江户川乱步突然孩子气地鼓了鼓嘴,他蹲下身:“别急嘛,人马上就到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头上的帽子没能将全部的头发压住,有几根从帽沿下钻了出来。
他的眼中有微不可查的倦意。
大家都等待着江户川乱步说的「马上」,没有人说话,空旷的大厅顿时陷入了沉寂。
我试图去「听」江户川乱步的心音。但他脑子里的声音实在是转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细「听」。
突然,江户川乱步开始倒数:“三……二……”
“一。”
话音刚落,一阵「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响起。
“乱步先生!”
一个有着一头白发,剪着乱七八糟刘海的少年闯了进来。
江户川乱步慢吞吞地站起身:“这次来的是你啊,敦。”
虽然还没适应这个乱糟糟的世界,但我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中岛敦?】
“是。”白发少年下意识回应,接着他才反应过来:“乱步先生,这两位是?”
他边说着,一边用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好奇眼神看向我闭着的嘴。
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迈步往外走:“敦,走了。”
“等、乱步先生等等我啊。”中岛敦看了我们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追着江户川乱步跑了出去。
药研藤四郎抱着我坠在他俩身后。
我将头埋在药研藤四郎的怀里想要逃避现实,但现实告诉我没用。直到越来越接近武装侦探社的位置,我才觉得好了一点。
我从药研藤四郎的怀中探出头,一栋红砖砌成的四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
确实如同江户川乱步说的那样,武装侦探社「人少」。
江户川乱步、太宰治、国木田独步、中岛敦、泉镜花、与谢野晶子。
还有一位没有出面的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其中与谢野晶子露了一面就回到了医务室。
据说侦探社还有两人,其中一个回了乡下老家,另一个和妹妹一起回家照顾父母了。
这些都是那位白发少年——也是我需要「保护」的对象,中岛敦一一为我们介绍的。
“所以你们是谁?”有着一头乱蓬蓬黑发的太宰治凑过来,扑棱扑棱地眨着鸢尾色的大眼好奇地看着我和药研藤四郎。
“我叫药研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