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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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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一枚火星。

那是一支点燃

的香烟,主人却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任凭香烟缓缓燃烧着。

火星向上蔓延,将烟草吞噬殆尽,烧灼到了指尖,那人却恍若未觉,感受不到烫似的。

她真的还在。

陆悦鼻子有点发酸,她慢慢地向那边,在周染不远处停下。

周染连外套都没穿,还是平常工作的那件白衬衫,鼻尖与指节被冻得通红,正靠在车旁发呆。

“……你是傻子吗?”

陆悦声音有点不稳,她抬手去擦眼角,死死抿着唇,不让声音冲出来:“你为什么还不走?”

香烟砸落在地,周染惊讶地望过来,神色僵硬,话都有些说不清楚:“陆、悦?”

“行了,你给我听好,我今天本来不会过来的,不过是怕你误解,才过来看两眼。”

陆悦顿了顿,轻声开口:“周染,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如果周染不在这里,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去告诉自己,告诉自己你可以放下了,你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周染来了。

陆悦知道她等了多久,周染手中拿着的那张停车单上,写着整十一个小时。

前七八个小时还能坐在餐厅里,之后难道就一直站在外门吗,一直吹着冷风,也不知道进车里躲一下?

陆悦吸吸鼻子,声音硬邦邦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纠纠缠缠的了,好吗?”

“之前那两次是我鬼迷心窍,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你,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吧,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陆悦被风吹得发抖,越说越有点难过,声音大了些许,压不住的委屈:“反正,一直都是我在单恋而已。”

“周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可是你和我直到分手,你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喜欢我。”

陆悦有点忍不住了,她死死咬着下唇,眼睛泛着水雾,声音颤抖着:“你根本就不在乎,对不对?”

周染没有说话。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长发被寒风撩起一缕,细细缠绕在脖颈上,像是枷锁,像是铁链。

“被我说中了吧?我也是真是傻,怎么就看不明白,一次两次,却总是看到你就心软了。”

陆悦犹自笑了,极轻极浅。

她声音沙哑,慢慢地低下头来,用手背去擦眼角:“我就知道。”

耳畔忽然响起脚步声,陆悦有些茫然地仰起头,便见到周染走了过来,停在自己面前。

她呼吸细弱疲惫,又远又近,似牵似绕,被风吹得零落不堪。

周染抬起手来,扯开领口的几枚扣子,衣领柔柔搭落,褪出锁骨下的蝴蝶纹身来。

她皮肤极白,锁骨下花枝柔韧地缠绕着,黑蝶静悄悄地拢着翅膀,花瓣尖透着红晕,似她微红的眼眶。

陆悦还在愣神,手腕便被人握住进掌心,冰冷触感冻得她一激灵,错愕问道:“你干什么?”

周染一声不吭。

她咬着单薄的下唇,半强硬地牵引着陆悦的手,让她触碰上纹身的位置。

指尖刚刚碰上纹身,周染顷刻颤抖起来,她眼眶越来越红,呼吸错乱嘈杂,下唇被咬得溢出血珠。

陆悦想要收回手,却被对方死死地按住了,掌心下的人一直在颤抖着,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周染……”

周染依旧没有说话,长睫止不住地颤着,掌心下的蝶像是活了过来,随着胸膛不停起伏,扑闪着想要飞出掌心。

纹身下方一点,那是心脏的位置。

指腹压着柔软的肌肤,她触碰到一下又一下的跃动,清晰而有力。

心跳被薄薄的皮肤包裹着,越过肋骨,穿过胸膛,落在她的指尖。

“你在这里,”

周染低声说,“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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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黄桃罐 1

车门隔绝了外头的冷风, 但温度依旧有些冷。

陆悦点了点屏幕,将暖气打开,思忖片刻后调高了几度, 转头去看坐在副驾驶的周染。

周染之前被冻得厉害, 现在面色倒是好了一点,抬手将几缕碎发挽到耳后, 指尖浅浅绵绵的红。

气氛稍微有些微妙。

陆悦稍稍坐直些身子,最终还是等不急对方, 率先开口道:“你还好吗?”

周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唇色有些苍白,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傻兮兮在这等大半天,连工作都扔下不管了,找我是想要说什么?”陆悦抿抿唇,“还有刚才是怎么回事?”

周染说:“已经说完了。”

陆悦:“……?”

她用手肘抵上靠背, 整个人猛地坐直,卷翘的睫毛上抬,眼睛乌黑明亮,瞪向周染。

“什么说完了,你说了几句话?不, 你总拢就没说几个字。”

陆悦冷笑:“亏我还于心不忍大半夜跑过来,早知道在家舒舒服服看视频多好,只余大半夜在这陪你吹冷风?”

“你这人也是傻的吗,我都说‘估计’不能来了,意思就是我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来, 你还自顾自跑过来,当手机电话现代网络是看着玩的摆设吗?”

陆悦缓口气,又添了几句:“还有之前的事情, 我也是气头上,情急之下才会说起之前的旧事,但你倒好,怎么全程一声不吭的?”

她一串话不带停地砸下来,期间周染好几次想开口,都默默地停了下来,等着陆悦讲完。

陆悦说的嗓子有点干,停下来缓了口气,耳旁传来个弱弱的,有点迟疑的声音:

“……陆悦。”

“你说太快了,我会紧张,”周染解释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悦:“…………”

她说之前开停车场忽然拽什么扣子,结果估计是这人心里着急,想让自己先停下来再慢慢解释。

周染的脑回路,果然不能和寻常人作比较,完全没有共同之处。

陆悦有点不自在地偏过头,拢了拢细白五指,指尖浅浅没入掌心,似乎还带着点她的温度。

“亏你还是瑟兰ceo,”陆悦拨弄自己的卷发,用指尖缠着几缕向下拽

,“平常开个会吩咐个事情,都这样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吗?”

周染摇了摇头,

她说:“只有对你。”

她声音平静,像是在写着议论文,认真地解释:“只有对你时,我才会紧张,若是换成其他人,便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陆悦呼吸一滞,呼吸声浅了些许,被静默夜色融化,融成了似水般的月光。

车内灯光昏暗,洇没了她黑色的发,周染眉睫低垂着,鼻梁细而笔直,唇畔似偷尝了蜂蜜。

她指节曲起,轻轻抵在颧骨处,神色稍有些迟疑,声音依旧淡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悦心停滞了一秒,紧接着疯狂跃动起来,胸膛被什么淹没,欢喜快要溢出来。

并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之前无意被忽视、有些模糊的记忆翻涌了出来,被月光冲刷一遍,像是宝石般焕出明彻光泽。

陆悦只记得对方的沉默寡言,却忘了错题本上满满的标注、忘了永远被妥善叠好的运动服、忘了打扫时接过扫把与水桶的手。

还有她的眼睛。

周染本就冷淡,寻常时候都结着冰,男女生的情书撕了一沓又一沓,唯独望向自己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弯下一点。

像是浸在水中的黑葡萄,温柔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吻一吻,让葡萄染上点红,一揉便溢出水来。

陆悦像是个寻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她出神地想了片刻,忽然发现年轻时候的自己,真的忽视了很多东西。

并不是每个孩子在摔伤之后,都会哭哭啼啼地向大人撒娇,有的孩子只会沉默地站起来,用手擦擦伤口,继续向前走去。

换了个角度之后,很多事情便有了解答,结果呼之欲出,明显地让人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陆悦极力忍耐着,面上神色平静,五指拢紧了抵在手肘,声音故作冷淡:“然后呢?”

周染神色疑惑,没懂。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陆悦半仰着头,睫毛翻起,眼睛亮亮的,“你今天来这里,要和我说的事。”

周染“嗯”了声,她转身去翻自己带的小包,在陆悦无奈的视线中,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来。

笔记本是认真的吗?

除了某位姓周的学霸,陆悦这辈子没见过有那个人,

连说话前都要一板一眼地打好草稿了。

见她还在翻着本子,陆悦懒洋洋地抱起手臂来,身侧抵着后椅背,心中倒有点好奇,想听听周染这人究竟打算怎么说。

周染翻到最新一页,拿着笔记本的姿势端端正正,黑睫垂下一点,对着上面的内容,正儿八经地读了出来。

“对于之前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因为我缘故而造成了许多不愉快。在此,我想要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你致以最真挚的歉意。”

陆悦开始忍笑。

“我一定会严格自查、规范自身语言,竭力规避此类问题,避免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同时也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染拿着那个小本子,声音愈低,有些底气不足:“……我们能和好吗?”

陆悦已经忍不住了,她笑得前仰后翻,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躺在座椅上咳了两声。

不愧是周染!

陆悦快要笑死了。

这个“道歉信”写的郑重其事、有板有眼的,只要稍微改两三个地方,都可以发给商业客户了。

也只有周染这人,会认认真真写这么长几段来哄人,一字一句念得诚恳无比,就跟上台演讲似的。

虽然被哄的那人听了,要么被气得火冒三丈想离家出走,要么笑得不止打嗝,眼角都溢点水来——就想现在的陆悦。

陆悦笑了好半天,每次要停下来的时候,一看身旁周染不解的神色,又开始想笑。

她到最后已经笑得快没了力气,躺坐在椅子上,一边叹气一边笑着摇摇头,挑眉望向周染。

周染有点郁闷:“你别笑。”

她有点丧气地放下小本子,抬指摩挲眉梢,轻轻叹口气:“我是很认真的。”

“小本子给我,”陆悦侧过身子,手摊开在空中晃了晃,“给我给我。”

周染默默将本子合拢,递了过来,结果瞬间便被陆悦抢了过去。她的手空落落地滞在半空,神色有些错愕。

陆悦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饶有兴致地翻了好几页,发觉上面都是一些零碎的词句。

各种短句是什么时候写的不从得知,但内容全是正儿八经,是那种很认真仔细,但看了能把女朋友气死那种。

“不好好学习,上课还要打小抄。”陆悦

将本子揣进口袋,义正言辞地说,“我没收了。”

周染:“……”

她目光落在那小本子上,欲言又止地想拿回来,手都伸出几节,却又默默收了回来。

陆悦天生眼角微泛红,不笑时睫毛卷翘,平白无故便挑起几丝潋滟颜色,微微弯下眉时,更是说不出的风情。

她又把小本子从口袋摸出来,背过身挡着周染,借了点车间的朦胧灯光,哗啦啦翻起来。

周染有些无奈。

陆悦不说话之后,车里便变得很安静,暖气弥漫开来,驱散了身上寒意,悄然包裹住了身子。

周染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她稍稍侧过头去,目光落在漆黑一片的车外。

现在是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还是将近午夜?

路灯静悄悄地伫立远处,映亮了沉默的一角,将地面铺满清冷的光。

这个停车场不允许过夜,所以其中除了她们俩的车外,再没有其他车辆,显得空旷而寂寥。

周染等了近十一个小时,虽然有随身带着电脑手机之类用于工作,但未免还是有些疲惫。

她稍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之时,身旁传来些许响动,浅淡的影子蔓了上来,将车顶的光挡去些许。

陆悦解开了安全带,她身子前倾,膝盖抵上中间的扶手箱。

卷发似水般,自肩侧淌了下来,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眉眼挑起几分笑,乌瞳汪了点水意。

原本宽敞的车内,瞬间便变得狭窄起来,空气被向下挤压着,闷得人心中发痒。

周染神色一僵,身后却毫无退路,连车门都陆悦之前锁上了,只能仰起头来看她。

“陆悦……”她说不出话的毛病又犯了,蹙着眉思考半晌,唇却被人按住了。

陆悦指尖沁冷,压着柔软的唇,向前推了推,力道不大,将她喉咙中的下半截话给锁住了。

她搭上座位边侧的按钮,向前一掰,座位便“哐”得向下栽去,将她身形向下带了一大截。

周染躺倒在位置上,没法平视对方了,只能半仰着头,任由墨发自前额滑落,搭了一缕在唇上。

座位降落的太过突然,周染神色有些疑惑不解,手肘抵着座位后背,有些想坐起身来,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陆悦半截身子已经

成功翻过中间位置,弯腰欺压了过来,手按住她肩膀,稍稍握紧几分。

见周染神色错愕,陆悦不紧不慢,抬手将散落卷发拂到身后,弯眉一笑,眼角染着媚色。

她笑了笑,说:“惊讶什么?我自己买的车,我爱坐哪就坐哪。”

陆悦面不改色心不跳,身形又挪了挪,声音毫不讲理,有些霸道:“现在我想坐副驾驶。”

周染:“…………”

本身就是偏小巧的车型,陆悦挪位置挪的有点艰难,心中埋汰自己怎么就没开另外一辆大车来,偏偏就选了这辆小巧精致的。

老爸老妈那么多辆豪车,哪辆不是功能齐全,精美豪华,她记得还有一辆在国外改装过的,后座软的像云,完全平放下来之后,甚至可以当床来用。

扶手箱位置太高了,陆悦被车顶压得难受,她索性转过头去,指尖嵌入鞋后前浅浅一节,勾着向下带。

短高跟“啪嗒”一声,

落到座位下方。

陆悦脚踝很细,肌骨柔白,在深色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来,在暗夜之中明晃晃的。

足背似新月般弯着,透着淡粉的趾踩上座椅,吹落几片软杏花瓣。

花瓣掠过深色皮革,一丝一毫的牵动都尤为显目,轻巧地踩上漆黑夜色,悄悄蔓出花枝来,缠上她的脚背。

陆悦弯眉笑了笑。

她倾下身子来,膝盖嵌到皮革座位中间,向前挪了几寸,抵上个柔软的位置。

呼吸声近了,耳廓被人拢入手心,周染偏了偏头,被若有若无的痒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唇抿成一道苍白的线,眼角却落了点红,似是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自己似的,悄悄地避开了视线。

腰际发热,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力道不轻不重,白衬衫被揉出几道褶皱,连带着向上推了几厘米。

周染呼吸一顿。

“陆悦……”

她稍有些轻弱,没什么气势,往日的冷淡音色被红晕冲淡,有些低,有些哑,极力压制着悸动。

“陆悦”两个字唤的轻浅,没头没尾的,也不知她原本想要说什么。

陆悦将手伸进身侧口袋里,将那个小巧的笔记本掏出来,夹在两指间晃了晃,挡掉些光晕。

书脊抵上了下颌,纸张被包裹成坚硬的石

,将柔软肌肤压得陷下,一尺一寸地下移。

她夹着那不大不小的册子,动作轻慢缓柔,笔记本抵着喉,沿着线向下滑去,碰了碰领口那枚透明的扣子。

周染被欺负的没有空间,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热气蔓开来,将对方垂下的一缕卷发拂起些许。

小册子拨弄着那枚纽扣,两者相撞着,“咔嗒咔嗒”几声细响,像是火机擦亮一簇焰,烧得喉咙干哑。

有几丝淡香弥漫开来,那是一笔一划洇透纸张的墨,原本只是单调地印刻在本子上,此时却活了过来。

墨香缠绕着,轻轻浅浅地压着喉咙,蔓入鼻腔,好似凝成了实体般。

她像是自己寻常用的那支钢笔,被人从木桌上拾起,执在手心之中,温度烫的笔身滚烫。

周染上半身被压着,身下还被膝盖抵着,四处根本没有地方躲。

她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唯有双瞳依旧沁冷,盛着点水意去看对方,字句被陆悦膝盖抵得歪了调子:“陆悦……”

书脊终于成功了,透明扣子没入白色边缘,被弄得滑落下来。

衣领撇开一点,搭落在两侧。

她脖颈修长细白,似水中舒展的天鹅,舒展开羽翼,却又被第二枚纽扣严丝合缝地拦住视线。

陆悦侧身,甩手,那小册子便被“啪嗒”一声扔到驾驶座上,怯生生地收拢着书页,似一朵含苞的花。

她低头,书脊换成了手,坚硬变得柔软,指尖按上第二枚纽扣,恰恰好好抵着她的喉。

周染忽然开口了,声音震动她的指尖,半仰起头来,将最脆弱之处尽数暴.露:“陆悦。”

“……我们能和好吗?”

周染小心翼翼地问着,神色中的怯意被陆悦捕捉进眼底。

她扑哧笑了,身子直起些许,抵着软处的膝盖却重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力道。

“可以啊,”陆悦弯眉一笑,光润进眉睫中,“去你的公寓还是我的公寓?”

两人分开各回各车,毕竟她们都开了各自的车来,总不能扔下其中一辆在停车场中被人拖走。

深夜的道路极静,几乎见不到多少车辆,陆悦思索片刻,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悦悦啊,这都几点了啊,”陆妈声音慵懒,“你现在在哪?”

陆悦在红灯前停下车来,她后面紧紧跟着另外一辆车,极为平稳地停在自己身后。

她把着方向盘,将扩音点开:“今晚不回来了,我去公寓睡 。”

陆妈声音忽然轻佻起来,欢快地吹了声口哨,暧昧不已:“呀,真的要在公寓睡?”

“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啊,别拉太多人来,记得安全措施哦,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陆妈兴致勃勃,甚至指点起来,“我跟你说哦……”

陆悦连忙打断她:“停停停,我不回家而已,又不是非得…是吧?”

陆妈失望地“啧”了声,话锋一转,开始唠叨起来:“悦悦宝贝是厉害,书读得好,工作实习也不用我操心,但你要为妈妈想想啊。”

陆悦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陆妈开始叨念起来:“你都多大的人了,也要想想结婚的事情啊。这一拖就是好几年,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

“男孩也好女孩也好,穷得有钱的好看不好看的,我们家又没限制你什么,你倒是赶紧给我找一个啊,陆谦说你高中谈过一次,怎么都不拖回家给我看看……”

就不应该给母亲打电话,陆悦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直接发条短信就关手机,不用听对方唠叨。

陆妈越说越多,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听得陆悦一个头变两个大。

她又不能打断对方,只能随口敷衍了几句母亲,将结婚之事草草带过,心急地差点没注意到转绿的灯光。

“绿灯了,我专心开车。”

陆悦终于找到了理由,整个人如释重负,声音一连串地砸下来:“妈妈我要专心开车了哦晚安好梦挂电话了明天见爱你么么。”

陆妈冷笑:“好梦什么,你赶紧麻溜地给我找个老婆老公,不然我这辈子都睡不安稳!”

陆悦:“……”

随着指尖按上屏幕,陆妈声音戛然而止,陆悦松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路上。

夜色愈浓,月色缀着枝头。

周染依指示将车停在她说的地方,位置控制的极为精准,方方正正地占着格子,没有一丝超出的地方。

她站在车后方,凝神着边框边角,像是研究着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神色严肃无比。

周染在心中估算

着距离,正犹豫要不要再停一次,腰际一热,覆上一双温热的手来。

陆悦从身后抱住她,下颌蹭上肩膀来,越过她看了眼停靠的车辆,钦佩无比:“你停车技术真好。”

“右边超了一点,”周染声音平淡,覆着陆悦手背向下推了推,“我调整一下。”

她作势要走,抱着腰的手却忽然收拢,陆悦抵着她,卷发滑落在肩膀上:“够好的了,你看看我的。”

周染依言向边上望去,便见陆悦的车极为霸道地横在不远处,歪歪扭扭的,轮子甚至还压到了另一个位置。

周染呼吸顿住,眉睫蹙起:“我去帮你停。”

“不用了,”陆悦满不在乎,下颌在脖颈处蹭蹭,“我有钱,买了五个车位。”

她抬手颇为豪气地一指,划了好大块位置,声音带着点得意的小波浪:“全是我的。”

手指收拢,抵上周染的腰,轻而软地掐了下,她声音含着笑,低柔地蔓进耳中:“这个是不是?”

周染没回答,目光执拗地盯着她没停好的车,满眼都是“求求了让我帮你吧”的意思。

陆悦无视她的目光,拽着周染进了电梯,两人并排走过长廊,她干脆利索地拿出钥匙,推开了公寓的门。

公寓里面黑漆漆的,冷气打得有点低,清冷的风涌了过来,顺着衣领钻进脖颈里。

她们一走进门,灯光便恰到好处地亮起,电视屏幕也被唤醒,茶几上面,还摆着半盒没吃完的蜂蜜爆米花。

陆悦拾起爆米花来,自己嚼着一颗,顺便给周染塞了一个,眨了眨眼:“洗澡?”

周染点点头。

爆米花上裹着一层厚厚的蜜糖,被唇齿间的温度融化,甜的心尖温暖。陆悦又拾起一颗,塞到嘴里。

她带着周染走上楼,指了淋浴间后,自己则折返去了楼下的浴室,顺手拉开抽屉,翻出蓄谋已久的粉色长条小袋子来。

水珠淅沥渐止,似珠落玉盘,洗浴间的门被人打开,热气便随之涌了出来,与房间中的冷气织成雾。

周染用毛巾擦着濡湿长发,长睫也被水汽打湿,乌瞳润润的,晕着温软的光。

她刚在床边坐下,肩膀便抚上一双手,陆悦趴了过来,干净的奶香从身后传来,渡上她的鼻尖

,甜的,暖的。

轻轻一划,凉意掠过肌肤,她特地避开了锁骨的蝶,绕过脖颈,拨开衣领,指腹柔软落下,似细毫的笔尖,在白纸上描着细密纹路。

笔尖收拢着,涂抹开柔白颜色,只是力道深浅不一,纸上渐渐便泛了热,腾上点红晕来。

衣衫摩挲着簌簌作响,覆满霜雪的枝被抖落几片雪花,两朵梅悄无声息绽开,色泽明艳似火。

暗香慢悠悠地涌,寂然无声,似弯弯月牙勾着心尖。

周染用手肘抵着床栏,才不至于落下去,齿贝咬着下唇,将单薄唇咬出点血色来。

陆悦忽然就停了手,她抬手覆上周染衣服两侧,轻轻拽了过来。

衣衫似涨潮的海,淹过腰肋、没过黑蝶,盖住了泛红的雪,严丝合缝地拢着,望不见一丝旖旎。

周染呼吸轻浅,喉咙发烫,迟疑着仰起头来,声音滚动着想要涌出,却又被落下的影子晃了神:“……陆悦?”

陆悦欺在她身前,食指搭上唇畔,眉眼弯了弯:“嘘。”

她欺下身去,贴着周染细薄的耳廓,徐徐吹了点热气,嗓音不紧不慢:“陆悦,陆悦。”

陆悦喊着了几声自己的名字,总有种奇妙的感觉,不过怎么喊都干巴巴的,没周染喊得好听。

房间里面极为安静,室光自头顶洒落,润进糯白的肌肤中。

她扣上周染手腕,牵引着对方向下,声音柔韧而哑:“我不懂,你用自己教教我。”

“——取悦我。”

作者有话要说:陆悦究竟能否打破翻车宿命,就都看下一章了。

很抱歉昨天没有更新_(:3」∠)_今天留评的小可爱们都会有小红包哦,克扣橘猫口粮请大家嗑瓜子~

37、黄桃罐 2

周染僵住了, 迟疑着望向陆悦,犹豫而欲言又止。

陆悦就淡定多了,她一歪头, 卷发垂下几缕, 搭在糯白圆润的肩上。

室内一时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陆悦半撑着坐在床沿,身子微微下陷, 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

她眼眶微红, 眉睫压着极淡的影,一笑便勾出几分艳色。

陆悦抬起手来,拾起对方的一缕长发,墨色搭在指节上,带着些微水汽, 沁冷而柔顺。

她一松手,墨发便落了回去,划过周染手背,掩了些许神色。

“我等着呢,”陆悦声音含笑, 听着软糯,“我可是一丁点都不懂,还得劳驾我们的学霸周同学……”

她顿了顿,调子忽然拖得绵长,身子稍微前倾少许, 离对方耳廓几寸之处,低声呢喃着:“教教我吧。”

陆悦真不会吗?

当然是说来骗人的。

要是放在陆悦刚刚回国不久,刚刚撞见周染没多久的时候, 她倒还真是一知半解。

那时候虽和二弟陆谦夸下海口,但其实她根本就生涩的厉害,这不懂那不懂,全靠自己猜测。

但今非昔比,虽然陆悦还是没有实践知识,但她有着一位拥有无数资源的强大后盾——交际花小红。

小红出手非同凡响,几十个g的学习资料,音频文章样样俱全,十分大方地全塞给了陆悦,让她自己好好学习,温故而知新。

说完这句话后,陆悦便缓缓退回些身子,她笑着抿了抿唇,唇畔便润上点水意。

似浸在水中的樱桃,

轻轻一咬,便能溢出汁水来。

陆悦铁了心坚决不动,转了转漆黑眼睛,打量着周染的神色,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周染原本被她一阵撩拨,呼吸被搅得如乱麻般,错落地落在耳畔。

她皮肤本就偏白,因热气而腾上点红晕,眼角处似胭脂晕染,乌瞳湿漉漉地望向陆悦。

“陆悦……”

周染迟疑着唤。

因对方停了动作的缘故,周染的呼吸也逐渐平复下来,缓了片刻后,攒紧了些衣摆边角,眼帘低垂。

她肌肤红的厉害,就连指尖也染着水红,脂玉般冷白的皮子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脉搏。

只要鼻尖

鼻尖凑近些,便能捕捉到几缕浅淡的薄荷香,像是缀着青叶的柠檬茶,沁冷而温柔。

陆悦心中痒得厉害,被羽毛尖尖一下又一下地挠着,却十分矜雅地稳住了心思,没有再近一步。

“亲爱的周同学,”陆悦抬手抵着下颌,笑语晏晏说,“你可是年级第一啊,怎么,连这个都不会教?”

她挑眉一笑,声音慵懒:“来吧,我求知若渴,等着看老师演示呢。”

周染神色僵了僵,冷淡的眉眼间,头次露出了点无奈神色:“陆悦……”

——就是要为难你。

看着周染目光迟疑,看看自己又看看身侧,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陆悦心中偷笑。

她咳了声,面上故作认真,说道:“别喊我名字了,快点快点,犹豫什么呢。”

周染默不作声。

宽大的袖口盖住了手背,只露出两节细长的指,不安地攥着床单,褶皱深深浅浅。

她跪坐在床上,双腿细白而笔直,向后折着微微岔开,过长的衬衣垂落下来,遮着白瓷般的肌肤。

周染头发很长,黑缎般披在脊背上,微微一偏过头,便会便自肩膀滑落几缕。

柔顺长发掠过衣衫,似花枝般缠绕着,一两声轻不可闻的簇簇轻响,便织成了竖琴的弦。

周染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在陆悦有点犹豫,感觉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不然冰块永远不会融化的时候——

修长的手拨动了琴弦,分明是极清冷的音色,尾调却糅杂了缠绵的颤。

“陆悦。”

周染稍稍覆过身子来,乌瞳湿润,眼睛朦胧,声音柔韧而哑,“陆悦。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她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

陆悦手背有些痒,原来是周染的手碰了上来,搭在骨节上,蜻蜓点水般碰了碰,犹豫着收回些许,而后又轻轻覆住了她。

指腹有些薄茧,触感沁冷,似霜雪、似露滴,慢慢地抚过肌骨,与她十指相扣。

分别是周染主动覆上手臂,分明只是简单的十指相扣,陆悦却恍惚中有种,将周染困住手中的错觉。

她是极为拙劣的捕食者,编织的网漏洞百出、粗制滥造,对方却甘愿陷落其中。

任由细线嵌入肌肤,手腕缠绕着无数的丝,只为

了接近自己、靠近自己,进一步,再进一步。

扣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陆悦几乎能从肌肤相处之处,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周染又靠近了一点,两人靠的极尽,她半仰着头,眉睫柔柔搭落,去吻陆悦的面颊。

她唇畔极软,挨上面颊时,温热的似要如水般融化,呼吸绵绵地掠过眼角,绕到了耳廓后。

手抬了起来,似花枝般攀上手腕,滑动着带起衣袖,一颤便松了开来,任由衣袖重新坠落。

她指尖如蝶,点着飞过手腕,沿着手臂慢慢移着,捧起陆悦面颊,拨开几缕耳际发丝。

周染闭着眼,再次吻上她。

长睫簌簌颤着,这次不是面颊,而是贴上柔软的唇,细细描摹着、辗转而过。

唇畔像是玻璃一样,即若即离,纤细而脆弱。她尝起来像月光,像细碎的糖,轻轻一抿便融在唇齿之间。

呼吸很沉,吻却太轻了。

可能有一分钟,可能不过十几秒,陆悦不过刚刚触到几分甜,周染便松开了她,向后稍退一点。

两人依旧靠的很近,呼吸绵绵地交织在一起,周染没有再动了,而是低下了头,避开了陆悦视线。

墨黑长发遮着脊背,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褪下,露出一小截似云的脖颈来,白的有些晃眼。

衣领松松拢着脖颈,小帐篷般支起个扁平三角,不自觉地滑落几分,再被手向上拽。

周染抬手去挽耳际的发,指尖带着血气的红,将长发撩起几缕,这才抬头望向陆悦。

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半仰着头,无知无觉地,乌瞳干干净净,宝石般透亮明彻。

陆悦望着她,声音不紧不慢,一丝一缕地掠夺着领地:“周同学,你这是藏私啊。”

周染微抿着唇,神色依旧淡淡的,眼睛似乎在说“你还想怎么样”,满是无奈的模样。

陆悦又笑了,眉眼微微弯下些许,抬手搭上周染双肩,身子重量移了过来,膝盖抵着被褥,嵌出个小小的凹陷。

手覆上后颈,抬着向上仰,摩挲着薄薄的肌肤,指尖下血液炙热,几乎能触到脉脉跃动的心跳,

她偏着头,悉心挑开散落发丝,寻到她细而薄的耳廓,鼻尖抵了抵,一卷,含着那小小红果,极轻地咬了咬。

唇齿热气蔓延,水汽涌入耳廓,绵密地包裹着肌肤,她脊骨阵阵发麻,激得一阵颤栗。

周染身子僵得厉害,伸手去推陆悦,却软的没有力气。呼吸是热的,暖的,肩胛随着动作而收拢,腰身柔软下折,塌出个月牙般的弧。

抵在肩膀的手被抓住,落入编织的网之中,十指扣下,她身子前欺,带着她向下坠。

墨发与卷发织在一起,室光柔柔淌开,淌入敞开的衣领,映得肌骨越发盈白,透出几分血色。

窗被打开了,月色涌了进来。

月色在指尖凝成糖,凝成初春的白桃,被捧在手心中,触感似水般柔软,温度滚烫得叫人怜爱。

白桃被光映得近乎于透明,一咬便能落下红痕,在手下柔软的像云,滚烫地贴合着掌心,随起伏战栗不已。

上面薄薄的一层果皮极软,皮下果香馥郁,轻轻啃食几口,便有汁水自唇边溢出,桃味的清甜香气。

也许是一直嗡嗡运转着的空调停了,室内灼热的厉害,温度窜着向上涌,几乎要将人融化。

她侧身躺在床沿,薄汗洇湿了枕单,长发黏连在面侧,像是山水画中描出的墨痕。

床单似被揉皱了的纸,紧紧攥在五指间,褶皱纵横而长,直直撞入手心深处。

她伸手去够床沿,抬起那透明的杯,浅浅一层水淌入喉中,瞬息便被蒸发的丝毫不留。

室内很安静,唯有溪水潺潺,打湿了干燥的指节,心跳激烈起伏,她听见被压抑着的,细弱的,求饶似的唤。

词句被裁剪得支离破碎,嗓音一声声不成调,分明准备压在喉中,却不可抑制地溢出。

鼓动着、叫嚣着。

无声而温柔。

月色如潮水般褪去,清晨的阳光挂上枝头,鸟儿啼叫婉转,比手机闹铃要悦耳的多。

陆悦迷糊着伸手,关掉了床边闹钟,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又栽倒了回去。

她很累,特别的累。

……也很满足。

胳膊酸痛的吓人,她腰也有些酸涩,转动时有几声细响,像机器人拧着齿轮。

放着的玩偶全被踹下床上去,身下被单被揉的乱七八糟,干涸水痕深深浅浅,着实是有些太失控了。

陆悦起身收拾了一下,她换了身衣服走下

来,便捕捉到空中的几丝香味。

沿着楼梯向下走,便见到周染坐在桌边,手中抱着个平板,正端着杯子在喝水。

墨色长发随意披散着,将脊背衬得有些消瘦,见陆悦从楼梯走下,她才抬头望了眼。

“陆悦——”

她的声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又软又糯,缱着些困乏的倦意。

像是一只小猫蹭着手心位置,耳尖绒毛软软的,不止地向你撒娇。

周染神色僵了,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咳了几声,才重新开口:“陆悦。”

这次声音终于正常了,回归了之前那冷冷淡淡的调子,就是较之以往沙哑了几分。

“嗳,之前那嗓音,”陆悦笑得灿烂,“再多喊几声,你今早也别想走了。”

周染:“…………”

她冷冷淡淡地望了陆悦一眼,神色稍有无奈,抿了口清水之后,示意厨房位置:“早餐。”

周·田螺姑娘·还真是名副其实,一大早起来不说,把早餐都给准备好了。

陆悦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急着去厨房拿早餐,而是在她对面坐下来。

周染面色平静极了,专注地翻看着平板上的文件,完全看不出什么变化。

陆悦晃着小腿,她抬手去拨弄周染长发,顺势牵起一缕来,轻轻攥在手心中。

黑帘似的发被掀起些许,在被扣到最顶的衣领之间,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来。

陆悦抿笑,她一松手,长发便坠了回去,掩住了脖颈上几枚浅浅的红痕。

周染注意到了她的举动,有些疑惑不解地望过来,而陆悦眉眼弯弯冲她笑,尾调上扬:“我技术好吗?”

周染手一顿,玻璃杯中的水差点洒出来。

她沉默了好半晌,连带着藏在黑发后的耳廓都晕上的红意,才默默开口:“不好。”

陆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她抬手托着下颌,身子向周染那边移了移。

她搭上周染的手腕,似蛇般沿着骨节爬去,灵巧地一翻,便将她十指扣入掌心。

“对,技术真的太不熟练了,”陆悦深表赞成,“毕竟我没什么实战经历,只有理论知识,而且你还磨磨蹭蹭的,不肯教我。”

周染偏过头,由着陆悦牵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你想说

什么?”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但时间长了便会熟能生巧,勤学苦练终究能有收获。”

陆悦学着她那小册子的内容,一板一眼地念着,眉眼却止不住地弯下:“而且……”

周染说:“说重点。”

陆悦弯了弯眉,半个身子压在桌上,贴着她的耳廓,咬着几分笑意:

“你让我多练习几遍?”

作者有话要说:陆悦:今早别走了,来多练习几遍吧。

周染:不,我要工作,你让我走。

【作者的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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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黄桃罐 3

周染滞住了, 手中平板都有些握不稳,她想避开陆悦视线,身子却又僵在原地, 动弹不得。

陆悦不退不避, 手覆着透明桌沿,身子又向前靠了几寸。

她抵着周染的鼻梁, 微微歪过头去看她,一缕卷发垂了下来, 溜进扣着的衣领间, 羽毛般痒痒地挠着。

“……之后,”

周染开了口,声音微有些哑:“看情况而定吧。”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虽说没有立刻同意,但也没有完全否决的意思, 怎么理解都行。

陆悦挑眉笑了,眼角弯似月牙,身子离开了椅子,重量移到周染身上。

她踮脚踩着地面,膝盖挪了上来, 沿着椅子边缘向前蹭,抵住个柔软部位。

周染被她压在椅子上,被迫半仰着头,眼睛像是一枚漆黑的玻璃珠子,安静而脆弱。

陆悦抬起手来, 指尖顺着腰向上爬,划过紧合的领口,搭上她面颊, 撩开发丝,抚上她的后颈。

漆黑发丝被向后挽去,指腹沿着血脉上移,将她泛热的耳垂拢进手中,用指尖捏了捏。

软软的,温热的,衬着冷白肌肤,像是枚沾着胭脂的玉滴。

陆悦力道不大,周染却极轻地颤了一下,吸了冷口气。

她身子微微弯着,像是被拢在掌心的蝶,急促呼吸落在陆悦后颈,蔓开一片虚无缥缈的烫。

“我发现,如果只看周同学你的表情,很容易就被骗过去。”

陆悦悠悠说:“永远都是那副表情,跟冰块似的,天塌下来都不会变。”

耳廓贴着她的手心,软骨被压得微微弯折,越发烫了起来,烧得理智干涸。

“但你的耳朵……”

陆悦嗓音盈盈,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鼻尖贴着面侧,轻轻柔柔的笑:“怎么红了呀?”

她埋在对方柔顺的发丝中,鼻尖落下几分带着水汽的薄荷沁冷,像是小猫般蹭了蹭。

“陆悦,”周染顿了顿,呼吸稍有不稳,声音很轻,“待会还要上班。”

陆悦直起身子来,她抿着唇,眼角微扬,毫不客气说:“那么,上班重要还是我重要?”

周染:“……”

出现了,宇宙级别的生死选项!

周染这会倒是没有迟疑,嗓音淡淡

的,似玉石坠地:“你重要。”

陆悦没料到她回答的这么快,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继续捉弄对方的那点小心思,霎时便消失的荡然无存。

“你今天不用上班?”周染神色平静,“我记得你的三个账号,这几天都快要更新了。”

陆悦抿抿唇,顺势掐了把她的腰,这才从周染身上退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别提了,最近账号都没什么灵感,”陆悦翘着腿,有些苦恼,“粉丝活跃度也开始下降了,不知道怎么办。”

周染点了点头,她起身走到厨房中,将温好的牛奶和三明治递给陆悦,轻声开口:“我帮你看看?”

陆悦本来没什么心思吃来着,正盯着牛奶杯在发呆,周染一句话将她拉了回来:“你说什么?”

“瑟兰之前聘请的代言,推广之类都是明星之类,我是第一个提出与博主们合作的人。”

周染声音淡淡:“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些关于运营自媒体的建议。当然,是从公司角度出发。”

陆悦顿住便来了精神,连早餐都不想吃了,眼角微微上挑,笑得极媚:“好啊。”

——现成的免费劳动力,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不用白不用。

“瑟兰上午有个会议,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下午可以来;或者明后天下午两点过后,我都有空。”

周染抬指敲了敲杯子,“叮哐”一声清脆的响:“先吃早餐,不然要凉了。”

陆悦笑盈盈地应了,她吃早餐的时候,周染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翻看着平板上的文件。

墨发长发垂下一缕,搭在白玉雕琢的眉睫间,她微微垂下眼帘,发丝便犹自坠落,掠过干净整洁的衬衣。

陆悦端着杯子喝了口牛奶,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暖暖地涌入喉中。

【奇了怪了,周总昨天请假大半天,今天居然掐点来上班的?】

办公室外,小助理偷瞄着门缝里的情况,手中打字打得飞快:【肯定有鬼!】

同事a:【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吧,听说周总母亲身体很不好,一直是她来照顾。】

同事b:【说不定是出差了呢,从这儿赶到隔壁城刚好三小时车程,今早才开回来。】

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小助理隐隐就是觉

得不对劲。

她连泡面都不吃了,就蹲在周染办公室外偷瞄,只可惜蹲了大半天,周染还在处理各种文件,

不过虽然周染今天来得晚,但她行程却没有什么变化,准点一到,就去休息室倒咖啡。

“周总周总周总,我来吧!”小助理凑上前了,很是殷勤地想要抢杯子,“我帮你倒?”

周染有些疑惑,还是将杯子递给小助理,说:“这是怎么了?”

“这,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吗,”小助理瞪大眼睛,煞有其事说,“陆姐之前都说了,怎么能让您来倒咖啡呢,肯定是要由我这助理负责啊!”

周染沉默片刻,说:“你只要把文件处理的没有纰漏,我就满足了。”

小助理心口中了一刀,想想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各项报表,感慨老爸到现在还没炒掉她,果然是看着亲女儿的面子上啊。

她默默叹口气,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倒咖啡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了——

“蘑菇蘑菇!”

孟子瑜抱着一沓文件,拗足了劲喊她:“那个打印机怎么用啊,我不会!”

她不喊不要紧,一嗓子惊雷般的下去,吓得小助理手一抖,咖啡杯“哐当”摔倒,恰好泼了站在不远的周染一身。

周染:“……”

还好咖啡是凉的,万一是刚刚烧开的热咖啡,那还不得烫伤周染。

小助理看着那被咖啡洇深的白色衬衫,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这,我帮你擦!!”

周染叹口气,抬手解开了两枚扣子,伸手去拿桌上的面巾纸:“没事,不要慌。”

说是不要慌,小助理早就慌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包里的面巾纸。

她哭丧着脸,向门口的“罪魁祸首”喊道:“都是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孟子瑜吐吐舌头:“喂喂,分明就是蘑菇你自己粗心大意,马马虎虎的,谁会把杯子放在桌边缘啊,这不等着被人撞么。”

小助理一脸悲愤,狠狠瞪了她几眼,抄起一沓面巾纸就要怼周染脸上:“周总!我帮您擦!!”

周染一脸冷漠,用手拦了拦:“不用。”

她平常就这表情,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生气,小助理心中惴惴不安地,又偷偷打

量了两眼对方。

不看不知道,在垂落的墨色间,她隐约间,似乎在周染的脖颈上……望见了一枚红痕。

那印子不大不小,之前被藏在衣领之下,若不是周染因被泼咖啡而解开纽扣的缘故,她也不会有机会看到。

那是什么印子?

小助理好奇起来。

不太像划伤、烫伤,也不像是蚊虫叮咬,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一枚吻痕。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刚从脑子中冒出来后,便被小助理迅速掐灭,她使劲摇着头,暗骂自己:‘想什么呢!’

周总这性子,别说找男女朋友了,就是找个北极熊都能把北极熊冻死,找个机器人都能把机器人气出自我意识来。

所以,天底下真的会有人喜欢周染,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小助理思考片刻,发现在自己印象之中,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人,是不怕周染,也不讨厌她的。

……难道是陆姐么?

小助理又摇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想象力太过于丰富。

之前听陆悦说过,她们就不过是高中的同班同学而已,老同学之间相熟打个招呼,哪有自己想的这么歪七扭八。

所以兜兜转转,问题又再次回到了原点:那枚吻痕到底是谁的啊?

小助理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在她冥思苦想这一小会,周染已经差不多收拾干净。

她抬眼望了下魂游天外的小助理,默默叹口气,说:“我走了,记得帮孟子瑜打印文件。”

小助理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迎合说:“哦!哦,好的!”

因为周染脖子上有吻痕之事太过“惊世骇俗”,小助理一上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地,拼命想着周染有过的任何恋爱迹象,却还是一无所知。

而当周染又一次请了下午的假之后,小助理的好奇心到达了顶峰。

她连自己最爱的午饭都不吃了,顺手拽上同样无所事事的孟子瑜,两人悄悄尾随周染出了大厦。

周染没有去停车场,而是向停在人行道上一辆黑色汽车走去,在两人注视下上了车门,绝尘而去。

“哇塞,这个是豪车诶,”岳墨挠挠蘑菇头,很是惊奇,“我妈有辆一模一样的。”

比起她,孟子瑜要兴奋很多,用手机偷偷拍下了照片,信誓旦旦

说:“我说周染怎么做到ceo的,你看,她绝对背后有人吧!”

这话引起了小助理的不满,她瞪了孟子瑜一眼,斥责说:“你别乱说,周总实力摆在这里。”

“那又怎么解释这豪车?”孟子瑜晃了晃手机,心中已经开始打起小算盘来,“我要把照片发给陆姐看,让她赶快放弃!”

岳墨鼓着嘴,默默说:“万一,是周总自己买的车呢?”

“虽然说刚进瑟兰时,周总还负债几十万,但现在她可有钱了,”

岳墨一脸神往:“别说豪车,房产都随便买,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比我爸有钱多了。”

孟子瑜:“……”

完了,很有道理怎么办。

但她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趁着小助理还在四处张望的时候,悄悄将照片发给了陆悦。

“嗡”的一声,手机提示收到了新消息,陆悦拿起来看了眼,当即笑出声来:“哟,你还被跟踪了。”

坐在副驾驶,正准备系安全带的周染:“?”

陆悦看着孟子瑜发来的照片笑了半天,接着将手机扔给周染,说:“自己看。”

周染瞥了眼,有些无奈:“我说她们两个怎么一直跟着我。”

手机上显出的照片,恰好就是周染刚刚上车的抓拍,车牌明晃晃的,清晰的不得了。

陆悦还在那笑,挑眉望了周染一眼,声音慢悠悠的:“周总大忙人呀,为了我连请假两天,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染着实说不过她,片刻后,默默解释:“我上班这几年从没有休息过,积累了一堆带薪休假,不碍事。”

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天天熬夜加班就算了,连假期都从来不请的。

陆悦叹口气,说:“还是要劳逸结合,这样下去,把身体弄坏了怎么办?”

周染顿了顿,她没有立刻回复,眼帘微微低垂,被墨发挡住的耳廓泛着红,双手搭在一起,轻声说:“嗯。”

虽然停车技术不太好,但陆悦开车还是不赖的,一路顺畅地在市中心行驶着,带着周染来到了她的小工作室里。

“为了省钱,有点破,”陆悦有点不好意思,“你别嫌弃。”

周染摇摇头。

片刻后,似乎是觉得不回复对方有些不太好,周染犹豫

着开口说“其实这里很干净,也没有噪音,我见过更破旧的地方。”

陆悦正在前面领路,听见这话之后,很是好奇地转过身:“是吗,在哪?”

周染顿了顿:“东巷街。”

她这样一说,陆悦便明白了。但凡在这座城市住久了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关于“东巷街”的事情。

那边位于城市的边缘,贫穷困苦、鱼龙混杂,警力很难排查到,是个游离于黑白边界的荒诞之地。

别说各种小偷小摸了,东巷街那边乱七八糟的,藏匿着不少逃亡罪犯,环境极其恶劣,时不时便会出几宗杀人案,让市政.府颇为头疼。

陆悦耸了耸肩膀,说道:“东巷街是什么地方,你不能拿哪儿和这里对比啊。”

周染点头,轻声说:“也是。”

她跟着陆悦乘电梯上楼,老旧写字楼的设计比较传统,电梯间的旁边,就是敞开着门的消防通道。

通道之中,冗长的楼梯向下蔓延,曲折地绕过无数个弯,似收尾咬衔的黑蛇,最终被吞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周染站在门口,向下望去。

她看见有人站在楼梯口。

那个人很年轻,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校服,脊骨笔挺着,锋利的像是把刀。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位的审判官,目光刺穿了周染,落在她身后的人。

“——真是造.反了!”

一个嘶哑、恐怖的声音在周染耳畔炸响,她身形踉跄,转头去看。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摆出那副死人脸的?!”

男人拎着个啤酒瓶,拖拽着步伐,眼瞳红的充血,像是饥肠辘辘的兽:“你凭什么这样看我?!”

年轻的周染依旧沉默着,她站立在黑暗之中,身形摇摇欲坠,消瘦、单薄,像一张白纸。

她面容有些苍白,眼睛却是极深的黑,像一面镜子,像称量心脏的天平,沉默而锐利。

男人厌恶这样的眼神,痛恨她的沉默,他的手粗糙而狰狞,抓不住赌局中哗啦啦的骰子,抓不住手中流掉的筹码——

却可以抓住一个孩子的长发。

风呼一声擦过耳际,周染闭上眼睛,她死死咬着牙,任由如墨长发被卷入手心。

长发被用力拖拽着,撕扯着幼嫩的头皮

,她被“咚”一声狠狠砸在墙上,撕裂般的剧痛炸开,额角淌下血来。

血蔓在唇间,腥而苦。

其实只要习惯了,就不会很疼。周染咬了咬牙,沉默着直起身子,耳边一声声极难听的咒骂。

“养不熟的白眼狼”,“贱.货”,那人骂着,“婊.子”,他吼着,“赔钱货”——

所有字句混杂一处,撞得鼓膜嗡嗡作响,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她很难受,抬手想要去捂着自己耳朵。

“啪”的巨响,面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周染眼前漆黑,被打的偏过头去,白玉似的面颊上满是红肿与血丝。

伤口又撕裂了,血肆意涌开,像是面具般遮了半边脸,周染闭上眼睛,任由血液一滴滴落下,将校服染得满是殷红。

不疼的,不疼的。

她和自己说。

又是一阵剧痛传来,黑色长发被人用力拖拽着,她被强迫抬起头,在朦胧的血红中,望见了一只漆黑的兽。

“……你他.妈说话啊?!”

那人吼叫着,怒气凝成了实体,一声声犹如烙铁:“你凭什么这样看着我?啊?!”

周染脸上满是血泽,她安静地仰着头,乌瞳昏昏沉沉,早已如她一般死寂。

“你是老子的东西!你和那个贱人都是,到死都是老子的东西!”

烙铁印了下来,高温将肌肤烧灼地嘶嘶作响,周染闭上眼睛,任由那声音在耳旁吼道:

“都是老子的两条母狗!”

不疼的,不疼的。周染头有点晕,她快要抓不住自己意识了,喉腔中一股股蔓出血来。

拳脚泄愤般地落下,咚、咚、咚,像是阵阵敲响的擂鼓,纤细的手腕被人拧着,被用力地弯折下去。

“你和那个贱人,只会蹭吃蹭喝,没了我就完全活不下去!你们到死都是我的东西!”

她有些喘不过气了,越来越多的伤口生长出来,血珠顺着额头滚落,将长睫打湿。

窗外的夜色涌了进来,一只黑蝶顺着流淌的夜色,蓦然出现在视线中。

小小的,脆弱的。

阴暗的楼梯间,那人的面孔,都被笼罩在夜中模糊,唯有那只蝶清晰无比,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低下头,看见那只黑蝶向自己飞来,静悄悄地停在锁骨处,收拢了翅膀。

像是一枚印刻的纹身。

纹身被人挡住了,有人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几下。

“周染,周染?”

她抬起头来,见陆悦正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有些疑惑,不解地询问说:“你在发呆?”

黑蝶不再扇动。

蝶翼坠入身子,在纹身的花上停下足迹,就好似从来便是死物一样。

周染稍稍偏过头,看见四周装潢温馨整洁,虽然地方小了些,却是个很不错的工作室。

她坐在一个小小的沙发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数据与曲线图,正是陆悦几个账户的后台。

会客室的不远处,陆遥正端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个ps4手柄,打游戏打得正激烈。

噼里啪啦一阵响,陆悦听得就心烦,她拍拍周染肩膀,转身一把揪起陆遥耳朵。

“作业写完了没就搁这里打游戏呢?”陆悦恨铁不成钢,“在家打就算了,还跑来我这里打,信不信我告诉爸妈?!”

陆遥倒吸一口冷气,手柄都掉了,连声喊着:“诶疼疼疼,姐我错了我不敢了。”

见对方认错态度良好,陆悦这才放开他,陆遥也不敢继续打游戏了,默默按了退出键,将手柄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他撇撇嘴,嘀咕道:“老姐你干什么啊,回家继承家产多好,用得着在这里委屈吗?”

陆悦神色变了变,一巴掌拍他头上,气呼呼地说:“我乐意!”

陆遥又被打了,抱着头不敢再嘴欠,连忙跑到其他房间避难去了,还不忘贴心地帮两人关上门。

“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陆悦还在气头上,“看我回去不把他揍一顿。”

周染望着电脑前的数据,手轻轻滑动了几下,言辞简略:“我大致看了一下。”

陆悦顾不得理自己不争气的弟弟了,向周染小步走来,挤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探过头来:“怎么样?”

“很厉害,”周染说,“你做得很好。”

对方称赞的如此直白了当,陆悦微微睁大眼睛,面颊腾上点红晕,呆了片刻,才羞赧地低下头:“真的?”

周染点头:“真的。”

“你的视频与博文都很有个人特色,运营方面无懈可击,更难得的是让粉丝觉得很真诚。”

周染声

音平淡,陆悦却听得欢喜不已,心中像是有花树绽开,摇落了满地的花瓣。

“唯一的建议……”

周染思忖片刻,将笔记本推了过来:“从数据反映的结果来看,我觉得你不一定要专注美妆视频,可以试试其他领域。”

陆悦听得很认真,有些担忧地询问:“我也想过,但会不会很冒险?”

周染摇头:“不会。”

“粉丝们喜欢的是你,是你的风格,你的真诚,”周染解释说,“这些远超与对产品本身的兴趣。”

陆悦听得面颊发烫,她自从开始做工作室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让父母或者其他朋友知道,生怕对方摒弃。

就像刚刚陆遥所说的一样,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回去,应该顺着父母心意。

而自己用心建立的一切,在豪门集团的面前,在庞大资本的面前……就像是一个笑话,无比的微不足道。

周染是第一个,

认同她所做一切的人。

陆悦轻轻拢着手,她又和周染讨论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很多她构想过,却始终没有胆量去实施的概念。

周染很专业、也很认真,仔细地听了她所有的设想,再一一给出自己的建议与经验。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晚饭时分,周染才起身准备离开,陆悦跟着下楼去送她。

周染站在寒冷的夜色中,面颊淡淡地像是没有血色,长发被风带起几缕,像是墨笔描出的痕。

陆悦伸手去捂她面颊,忽然就有点心虚:“我占着你这么久,会不会不太好?”

周染反问:“为什么?”

“瑟兰那边啊,”陆悦嘀咕,“最近要换季了,是不是特别忙,没你在估计很不安吧。”

周染说:“是啊,新品发布会还没定下来,明天可能又要加班了。”

陆悦有点愧疚:“不好意思,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周染微微低下头,乌瞳寂静又温软,柔柔地望着她,声音像是掠过耳际的风:

“抱我一下吧。”

她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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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黄桃罐 4

陆悦先是一愣, 接着眉眼弯下,抿出个灿烂的笑来,微微张开双臂:“好啊。”

周染低下头来, 如墨长发垂在面侧, 伸手覆上陆悦腰际,小心地绕过对方, 接着将她抱在了怀中。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四周极为安静, 寒风拂过面侧, 带着零星新叶卷上天际。

层叠的云散开,风吹落了漫天星子,落在她漆黑的发间,落在她眼中,似一枚枚璀璨宝石。

陆悦伸手回抱住她, 她揽过消瘦身形,手覆着柔顺的发,像是逗小猫似的,轻轻揉了几下。

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干干净净, 像是在唇齿间含了枚薄荷糖,一抿便会尝到几分沁冷的甜意。

周染只是很轻地抱了一下,便松开了陆悦,原本的疲惫神色淡了些许,乌瞳望着亮亮的, 映满了她的轮廓。

“就只是抱一下?”

外边有些冷,陆悦将手揣进口袋里,眉眼弯弯的, 掩不住的笑意:“没别的?”

周染不解:“?”

见她有点疑惑,陆悦也不遮着掩着,勾了勾淡红的唇,笑道:“就抱一下,不要亲么?”

她说的直白坦荡,周染反而愣了愣,稍微偏开点头,声音很轻:“这……”

话还没说完,陆悦忽然凑过来了一点,将她的手腕握住,轻轻向下推了推,身子则借势迎了上来。

面侧贴上一朵温热的花,留下零星的滚烫印记,她吻了吻周染面颊,而后便退了回来。

周染怔然,她低下头,抬手触上自己面颊,指腹下软软的,似乎还残留她的触感、她的浅香。

陆悦笑了笑,故意抿了抿自己下唇,唇畔便蒙上层水意,望着润润的,像是晶莹的果冻一样。

“不耽误你了,”陆悦歪过头,卷发垂下几缕,“明天见?”

——她早就和小红打听好行程了,明天恰巧有个瑟兰的海报拍摄,正好可以去围观下周染。

周染显然也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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