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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TXT全集下载_1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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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帝受了众人的祝酒, 开了席面,坐下第一句话,竟是笑吟吟点了苏太傅的名。

他说:“今岁万寿节议程时间紧而任务重,多亏了苏太傅替朕分担。”

苏太傅急忙离了席, 惶恐跪拜,只道:“陛下谬赞,本是臣子的本分。”

李珏笑着颔首, 命人取来了前朝李温所作千里江山图,随手赐了下去,道:“贤妃常跟朕讲苏大人甚爱笔墨,今日便将这千里江山图送与苏爱卿,也好解一解你对笔墨的痴。”

席上众人都有些惊诧,这千里江山图乃是宫中珍宝,如今竟轻而易举便赏了苏太傅,可见如今苏妃之盛宠,苏家之光耀。

一时对苏太傅更是奉承不迭。

媚生却心下不安,先不说李珏是不是真的宠她,向来烈火烹油的世家,能有几个好下场?

她悄悄拽了下小橘的衣袖,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小橘便弓着身离开了。

片刻后,她又转了回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娘娘,再过两刻钟,可至和风亭。”

媚生便又若无其事的坐了会,寻了个借口离了席。

许悯月看见那抹娇柔身影起了身,也悄悄给身边的丫鬟道:“去,给回鹘国的小王子捎个信,便说我约他至后园和风亭。”

她说完抬了抬袖子,将被风吹来的一朵娇艳花瓣捏了个粉碎,微微笑起来。

.......

媚生赶至和风亭时,果然见苏太傅一身绯色官袍,已候了片刻。

见了人,他拱手行礼:“娘娘千岁。”

媚生一把搀了父亲的臂,有些不悦:“又没人,爹爹真是见外。”

现如今她是天家的人,便是见一面父亲也如此难,不得不长话短说,便开门见山道:“爹爹,放权吧,寻个闲职外任。”

这句话太过惊世骇俗,让苏太傅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瞧着女儿神色道:“是陛下授意你来的?”

媚生摇摇头,直截了当问:“爹爹,你觉得当今陛下是屈居人下的?”

苏太傅未料自己姑娘如此透彻,沉吟了一瞬,摇了摇头。

当今圣上谨慎严明,有些时候他也看不透,绝对不是好把控的。

但严太后自然也不肯轻易放权,况他多年来替太后出了许多力,才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说放弃又岂是能甘心。

媚生见父亲不言语,轻叹了声,道:“父亲,权柄真如此重要吗,比的过全家人的性命?你可有想过,若有朝一日圣上要真清理太后一党,培哥儿与女儿又要如何?”

苏大人猛地抬起头,捏了捏女儿的手道:“爹爹不会让你们有事!”

他话虽如此说,却有些心虚,原先被权势迷晕了眼,却从未想过身后之事,此时被媚生一提,不由也有些心惊胆战。

媚生没再作声,静静注视着父亲,看着他挺直的背一点点佝偻下去,似是一下子苍老了些许。

苏太傅站了片刻,摆摆手往亭外走,步履有些蹒跚,走至台阶下忽而停了步,长叹一声,回头道:“阿生喜欢江南吗,若是爹爹以后去了江南,余生可还能见你几面?”

“能!”媚生眼角湿润,一眨不眨的看着父亲,又补了句:“我保证,必定去看您!”

苏太傅没说话,摆摆手下了台阶,转瞬便消失在了香樟树后。

媚生缓缓坐下,看着父亲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动。

忽而枝叶沙沙,有男子分花拂柳而来。

来人一身玄黑衣衫,高鼻深目,眼底湛蓝,带着凌厉的气势,见了亭内的姑娘,一时呆住了,那双湛蓝的眼停在她面上,怎么也挪不开。

媚生却吓了一跳,也不说话,低了头便要走,这在宫中私会外男可是了不得的罪名!

只刚迈出几步,却被男子伸臂拦住了去路。

这人一身的酒气,那眼里明目张胆的欲望看的媚生心惊,低斥道:“放肆,你是何人,如何敢拦后宫妃嫔的路!”

男子一听愣了愣,随后学着汉人模样拱拱手,道:“我乃回鹘王子吐谷浑。”

吐谷浑进京后偶遇许悯月,惊艳于对方容貌,曾多次堵了对方的路。那姑娘却羞羞答答,欲拒还应,惹的他更是欲罢不能。

今日得了信,说是要在和风亭相见,一时也顾不得这是在宫中,疾步赶了过来。

进了亭却不见人,只有一个宫装少女,身姿婀娜,惹的他住了步,待看清了脸,更是移不开目光了。

他本以为那许悯月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姿色了,待再看了这姑娘才知道,什么是天姿国色,一时整个人都痴了,只想将人搂进怀中疼爱。

在他们回鹘,如许悯月这样的权臣之女或许不容侵犯,可是大汗的女人确是无需太担心的,一个女人而已,看上了赏你也无妨。

他往前逼近一步,强行抓住了那双柔荑,大胆而直接:“别走,我喜欢你!”

媚生急急往回抽手,冷不防仓皇后退间,一脚踩空,歪坐在了美人靠上。

那男子脸上闪过怜惜,蹲下身来询问:“可是疼?”

媚生压下心中惊慌,告诫自己:“不能乱,不能乱!”

现如今喊不得,只能想法尽快抽身,这私通回鹘王子的罪名她万万担不起!

她将方才的冷然压下,换了娇嗔神色,揉着脚道:“吐谷王子您太无礼了些,现如今害的我崴了脚,可如何是好。”

说完又瞥他一眼,嗔道:“我要吐谷王子您给我揉一揉!”

这一眼娇媚如丝,勾的吐谷浑魂都没了,不自觉便握住那双脚,抵在了自己胸前。

媚生悄悄从发上拔下金簪,手心里沁出了汗,背在身后,只等他低头去揉。

吐谷浑也是真浑,并不规规矩矩去揉脚腕,伸手便将她的鞋袜除了,看着那双珠圆玉润的小脚,更是通身沸腾,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媚生身子一震,勉力定了定神,她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簪子,瞧准了吐谷浑的后颈脖,悄悄举了起来。

只簪子还未落下,香樟树动,已有人拾阶而上。

媚生急急转头去看,瞧见那挺拔威仪的明黄身影,身子一晃,生出一瞬的绝望。

李珏脚步顿住,看清亭中景象,眼中染了一点赤红。

他抬脚将吐谷浑踢翻在地,龙纹鹿皮靴在他胸前重重一碾,踩的吐谷浑猛咳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朕的人你也敢碰!”他语气寒凉至极,听的在场的人都汗毛倒竖。

吐谷浑也是草原上勇猛的汉子,伸手想要来搬李珏的腿,却挪动不了分毫,反而被他抬脚一踢,整个人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又滑落在地。

“你与他......”李珏转头看着媚生,咬住后槽牙,竟是说不出话来。

福全看的心下一惊,新帝上位以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从未见过这样滔天的怒,不禁为贤妃捏了把汗。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帝王的雷霆之怒,却见美人靠上的贤妃忽而站起来,扑进了帝王怀中,一脸劫后余生的苍白,泣道:“你终于来了,我怕!”

李珏僵了一瞬,狐疑的去瞧怀中之人,忽而看见她手中握着的簪子,拧了拧眉。

媚生便伸开那被簪子刻下血痕的小手,一脸无畏道:“你若不来,我便用这簪子自尽,绝不任人辱了清白。”

李珏一双透彻的眼在她脸上巡梭片刻,忽而松了口气,轻轻夺下了那簪子。

隐在人后的许悯月却脸色巨变,她从来都晓得她的珏哥哥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可亭子里的女子,明明已被异族男子摸了脚,他竟连句责备的话都未说!

媚生也是真委屈,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全摸在了李珏胸口。

成化帝手顿了顿,轻轻抚了下她的背。

他将大氅脱了,将媚生裹了个严实,将人安顿在美人靠上,转了身。

那刚刚流露出的一点温柔悉数敛了去,浑身都是凌厉的威压。

“哪只手碰的?”他厉声问了句,见吐谷浑不做声,冷笑一声,狠厉道:“那便两只手都砍了!”

福全一惊,急忙跪了去劝:“陛下三思,这回鹘王子一砍,我朝与回鹘的关系恐不再。”

回鹘国力日盛,且又多勇猛之辈,早已蠢蠢欲动,多年来靠着太后的恩施,勉力维持,是绝对不益如今闹翻的。

“砍了!”李珏加重了语音,唬的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他闭了闭眼,想起刚才那人唇齿碰了媚生的脚,又是一阵戾气翻涌,补了句:“舌头也拔了!”

第35章 别怕

媚生受了这场惊吓, 有些瑟瑟。

甫一落地,便觉出脚腕上钻心的疼,细细抽痛一声, 人又歪在了美人靠上。

李珏迟疑了一瞬,微弯了腰, 道:“上来!”

他将那一小团背在背上,脚步平稳的下了台阶,路过许悯月时顿了顿,道:“悯月先回吧, 晚上露水重,小心别着凉。”

今日他在寿宴上走了个过场,有些微醺, 刚离了席, 便听福全传信,说是悯月备了万寿礼,要亲自拿给他,便约他来了这和风亭,却不曾想碰上这一出。

如今竟全无方才的心思, 只沉默着将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

他走了几步,忽而沉着声问了句:“为了清白你要自尽?”

“也不是。”媚生沉吟了片刻, 觉得在这通透的帝王面前,还是坦白为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本是想扎死他的,方才那么多人, 这不是想让人晓得下我们大周女子的忠烈嘛。”

李珏唇角翘了翘,抬手拍了下媚生的臀,让背上的女子僵了僵, 嗔他:“我都这样了,你还......”

她一时羞恼,也忘了自称臣妾,将一张染了薄红的小脸埋进了他颈窝。

“我还怎样?”李珏又带出一丝玩世不恭的坏笑,拍着她追问。

你还耍流氓!这话媚生只敢腹诽,却不敢真讲,只哼了一声,将脸埋的更深了些。

李珏沉默着走了一程,忽而皱了眉,问:“今日是朕的万寿节,林林总总收了不少贺礼,怎得也不见贤妃的?”

背上的人迟疑了片刻,偏着小脑袋来瞧他的侧脸,眨巴着纯澈的眼道:“贺礼倒也备了,只是.....陛下,咱要先说好,不能怪臣妾僭越。”

李珏不做声,淡淡暼了她一眼,想看这小狐狸耍什么花招。

脖颈间有微凉的触感,他低头去瞧,见一只小巧锦囊垂了下来,热烈的红底,闪着金丝银线的暗芒。

他微扬了眉,问:“可是自己绣的?”

“不是。”媚生老老实实道,声音低下去,带了点羞赧之意:“里面.....里面放了一枚同心结,乃是上次妾趁陛下熟睡,偷剪了陛下一缕发,同臣妾的结在一起,私下编制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同帝王的结发礼,只有皇后才该得。她确实是僭越了。

李珏默了一瞬,听她又道:“臣妾幼时曾无数次憧憬过做新嫁娘的那一刻,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被心爱的郎君迎进门,从此恩爱两不移,可惜......”

她说着声音低下去,幽幽叹息:“可惜我被纳进了皇家,可惜我的心上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注定没有盛大的婚礼,注定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这话忒不知进退了些,敢跟一个帝王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李珏微皱了眉,本能的想斥她几句,可话到嘴边,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涩意,卷在唇舌间让他张不开口。

他默了一瞬,忽觉那小姑娘凑进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吹在他颈间,低低自语了一句。

她说的是:“可是李珏,我依然愿意陪在你身侧,即便你身为帝王。”

轻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他心里却起了骇浪。

李珏喉头滚动,许久没作声,走了一段,忽而笑道:“今夜的月色倒是撩人。”

说完将人往上托了托,又道:“过几日朕要去东郊大营抚慰将士,贤妃一块去吧。”

媚生一惊,愣了片刻。

每年万寿节,各地藩王守将入京,带一对精锐驻扎于东郊大营,帝后必亲往,抚慰边关将士,以示亲善。

她瞧着男子英朗的侧脸,小心翼翼问了句:“妾只是后宫妃嫔,怕是于礼不合。”

这样的场合,向来只有皇后才能露面。。

“朕让你去,你便去。”

他言语果断,听的媚生心下暗喜,觉着这些时日的努力终是没有白费,觑着他的神色,迟疑了一瞬,道:“陛下,若有朝一日,苏家触了您的逆鳞,阿生能不能求您,留下一家老小的性命。”

说完她又急急补充道:“功名利禄都可抛,只要性命,一家人活着就够了。”

李珏脚步一顿,急急转头去看她,眼里锋利的芒,仿佛能一寸寸剥开她的内心。

媚生下意识咬住唇,紧紧攥住了掌心,片刻后听他问:“若是苏家人都不在了,你当如何?”

“随了他们去。”她这话说的决绝,让李珏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他没答话,转过头去看前方忽明忽暗的宫灯,沉默着走了许久。

直到过了御花园,媚生才听他重重叹了口气,轻笑道:“我真是输给你了,苏媚生。”

而后轻轻道了句:“放心。”

这两个字让媚生心下狂喜,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安心枕在了男子肩头。

爹爹答应了放权,新帝也答应了要放苏家一条生路,她觉得肩上的担子落了地,一下轻松起来。

李珏的肩膀宽平而温暖,脚步又稳,媚生心情舒畅,趴在他肩头不知不觉睡了去,连怎么回的景仁宫都不晓得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前庭宫人来了景仁宫,忙着张罗她随圣驾去东郊大营的一应物事。

五月十五这日,媚生一身庄重礼服,随了圣驾而行。

远远便见一列列黑色铁甲兵士,整齐而肃穆,见了明黄的依仗,刷的一声单膝跪地,山呼万岁。

媚生看着挺拔威仪的帝王上了高台,转身进了帐,里面候了一群将士家眷,跪了一地。

她一一赐了赏,关切的问些家常,待人都散了,才舒了口气。

这皇家礼仪太累了些,忽而便有些怀念扬州裴家小院里的日子,那样的闲适。

她托着脸,转而对小橘道:“小橘,你喜欢扬州吗?”

“扬州?”小橘斟茶的手顿了顿,疑惑道。

“是,扬州。”她转着手中的茶盅,想起扬州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想起秋日里漫山遍野的桂花香,微微笑起来,等爹爹放了外任,她要求了成化帝,悄悄去住一阵。

两人正说扬州的蟹黄汤包,忽听刀剑相撞,喊杀声响起,渐渐震天。

门帘被仓促掀开,福全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急急道:“娘娘,走吧,平康王反了。”

“陛下呢?”媚生一惊,手中的茶盅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陛下还在主帐里,将自己贴身的暗卫给了奴才,要奴才护着娘娘您先走,走一个算一个。”福全道。

媚生仓皇退了一步,心里百转千回,从未想过李珏会如此护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是何滋味,定了定神,问了句:“宫里生变了?”

“是了,严太后与平康王联手,一个夺宫,一个诛杀天子,要立先帝幼子为新帝啊。又有回鹘声援,实在不妙啊。”福全未料媚生如此通透,一咕噜都吐了出来。

媚生明白过来,李珏是个不好把控的,经了许悯月一事,严太后这是彻底放弃了李珏,要换一个好把控的。

她点点头,长袖一扬敛了眉眼,透出不该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沉稳无畏,沉声道:“去主帐。”

福全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小姑娘已迈了出去,只得带了人跟出去。

一群群的黑甲兵士涌了过来,李珏带来的御林军层层溃败,一点点往主账退去。

媚生进帐时,李珏正站在案前,抬头看墙上的舆图。

见了来人愣了一瞬,还未出声,便被小姑娘扑了个满怀,他以为她是怕了,抚着她的肩刚要安抚,却听她说:“别怕!”

别怕?李珏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没作声。

小姑娘轻柔的手拍拍他的肩,带着温柔的坚定,让他身子僵了僵。

她手指在舆图上一点,道“便是京城容不下您,陛下,您还可以去翼州。今岁蝗灾,是您一手整顿了军务,现如今冀州军中都是陛下心腹,妾相信陛下还可以东山再起,现在便抓紧走吧。”

李珏目光落在她面上,瞧清了那杏眼里从容的信赖,一时语塞,手指点在案上,片刻后道了声“好。”

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转去案后翻看要带走的文书,看的媚生心下着急,上去拽住他的袖,道:“快走啊,翻这些作甚。”

话音落了,帐帘呼啦一声,被一柄锋利的剑从中劈开,鲜红盔缨的平康王跨了进来,身后是一群黑衣黑甲的兵士,齐刷刷举起了手中□□。

寒光闪过,已有几个宫人应声倒地,鲜红的血浸染了西域绒毯,濡湿一片。

平康王拉满了弦,雕翎箭直指李珏,他说:“三弟,这位置,你也该让了。”

媚生一颗心突突直跳,看见那寒芒一闪,本能想要往后躲,冷不防被繁琐的礼服一绊,直直往前倒去,张开双臂,扑在了李珏身前。

她清晰的看见李珏眼里闪过的震惊,在那向来滴水不漏的眼眸里聚起风暴。

余光里那寒光闪闪的雕翎箭呼啸而至,她脑海中茫茫一片,只不断回响着一句话:“苏媚生,你他娘的为什么要穿这样一件衣服?!”

第36章 原来如此

叮当一声,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斜刺里射来的一支箭将那支直冲媚生后心的雕翎箭带偏了方向,擦着她的裙摆斜斜飞过。

媚生一张小脸儿苍白的很, 埋在李珏脖颈间,手臂有些抖。

忽觉肩上被轻拍了几下, 头顶清越的男声传来,带了点调笑:“好了,回头看看。”

媚生错愕了一瞬,缓缓转过头, 见刚才进帐的几个铁甲兵士已躺在了血泊中,正被宫人拖着往外走。

一身银甲的国公府世子王凛单膝跪地,抱拳道:“臣救驾来迟, 罪该万死。”

李珏免了他的礼, 不急不缓问了句:“这军中叛军可都清理干净了?”

王凛道是,刚要再禀,却听脚步匆匆,锦衣卫统领林昭走了进来。

林昭纳头便拜,道:“禀陛下, 宫中已清理干净,太后被软禁在了慈宁宫。平康王府已被搜查一番, 搜出了这册千里江山图,上面暗藏了太后密旨。”

媚生心下一惊,急急转头去看,见了林昭手里的千里江山图, 身子晃了晃。

李珏微微皱了眉,他没料到林昭嘴这样快,把这一切都抖在了媚生面前, 有些不悦的挥了挥手,让帐中的人都撤了下去。

他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却听媚生问道:“千里江山图后的密旨,是陛下伪造的吧?”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爱权利,却更看中儿女,断不会让她与培哥儿身陷如此困境。

他既答应了她放权外任,便指定会做到。

李珏没做声,目光沉沉落在了她面上。

媚生便一切都明白了,面前这个人,才是算无遗策的帝王。

他一手主导了这一切,冷眼看着严太后与平康王上蹿下跳,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们露出不臣之心,便一网打尽,尽收权柄。

他明知平康王才是那个爱好笔墨成痴的人,却将千里江山图予了父亲,无非是料到平康王定会去索要。

想来早在这图册中做了手脚,为的是趁此机会也将苏太傅扯进来,按个造反的罪名,将太后手下的打尽,好肃清朝野,将严太后一党连根拔起!

便是近年来露出勃勃野心的回鹘也算计到了,砍了回鹘小王子,激起了回鹘反心,一举将回鹘大汗拿下了。

真真一石三鸟,而她只不过是他这盘棋局里的一子。

媚生往前走了两步,定定站在李珏面前,开了口:“你要给我爹爹定什么罪?”

她眼里那刚刚的信任消失殆尽,浮起防备的尖刺,看的李珏心里一惊,转了头,再不看她的眼,冷冷道:“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贤妃,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媚生不依不饶,又迈进一步,直视他的眼,重复道:“陛下要给苏家定什么罪?”

那眼里的锋芒看的李珏心惊不已,他闭了闭眼,忽而伸手在她后颈部轻轻一击。

媚生身子一晃,软软靠在了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福全跪在帐中,觑着圣上神色,小心翼翼问了句:“苏大人.......”

“谋逆之罪。”年轻的帝王一字一句,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额头,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又补了一句:“先下了昭狱。”

福全领了口谕,躬身退了出来,微叹了口气。

身侧的小得子拭了拭眼角,喃喃道:“待娘娘醒了听闻如此噩耗,必定伤心不已,也是可怜见。”

可怜见?这次真可怜见的怕是陛下。福全没出声,只在心中叹了一句,他看的清楚,陛下是入了局还不自知。

媚生醒来时是在景仁宫,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安神香,外边青蓝的天际一点点漫上来,已是昏沉一片。

内殿里点了九凤朝阳烛台,明晃晃一片。

小橘见人醒了,急忙将她扶至迎枕上。

还未开口,听外面小内侍尖着嗓子通报:“悯月姑娘求见。”

严太后软禁后,许悯月当晚便进了宫,只还未定位份,宫中皆以悯月姑娘称呼。

她一身素淡宫装,还是出尘脱俗的模样,进了内殿也不行礼,只含了点悲悯的目光看着媚生,开口便问:“贤妃娘娘可知陛下定了苏家什么罪?”

媚生抬头瞧见她发上的七尾凤簪,忽而有些慌,她记的清楚,这发簪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许悯月见她没有回应,轻轻一笑,自问自答:“定的乃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

她说完脸上的笑意凝住,换了狠厉的口吻:“便是当年严太后指使苏太傅构陷我许家时定的罪名,如今也该让你们苏家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

媚生手有些抖,锦被一掀便下了床,急急往殿外走,却被许悯月拦住了去路。

她说:“晚了,圣上的旨意已下,想来宣旨的宫人已在去往苏家的路上了。”

媚生抬脚便踢在了她的腹部,将人踢了个趔趄,并不正眼瞧她,喊了声:“滚开。”

她迈出殿门,忽见宫城外的东南角窜起火光,正是苏家的方向。

这梦里的火光如期而至,让媚生脚下一软,跌在了丹陛上。

听身后许悯月又道:“哎呀,悯月竟是忘了,苏大人可是个爱女如命的。若苏大人趁着圣旨未下,自裁于府中,那这罪名便不算作实,又解了陛下的忧愁,或许宫中的贤妃还有一丝活路。娘娘你猜,这场大火,是不是苏大人自己放的?”

媚生仓皇爬起来,要往宫外冲,又听身后许悯月提高语调喊:“晚了,贤妃娘娘,你爹爹姨娘还有家弟,怕是早被这把火烧成灰了.....”

媚生再听不见她恶毒的言语,只拼劲了力气往宫门跑,冷不防被扯住手腕往后拉去,撞在一个坚硬胸膛上,抬头便看见了李珏焦灼的脸。

他有些不寻常的苍白,道:“苏媚生,你听我说......”

媚生扯住他的领口,冷笑道:“好啊,你说,你说我的家人可都安好?”

李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只微微转开了目光。

媚生心下了然,放开他的衣袖,依然要往那火光的方向跑,却被李珏攥住了不撒手。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句:“媚生,媚生,你先睡一觉,给我些时日。”

说完手一伸,又轻轻击了下她的后颈。

“珏哥哥,你.....”许悯月瞧着李珏微微颤栗的手指,忽而一阵慌乱。

他面上的神情,混着担忧与焦灼,还有......还有未知的惧怕与慌乱,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便是皇家夺嫡九死一生,也未曾见他慌乱过,此刻,他竟为了苏媚生,一个替身,这样不知所措?

她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慌,试探着又喊了声:“珏哥哥。”

李珏抬起头,眼尾有些红,瞧住她,没了往日的温和,冷邦邦丢下一句:“悯月,你不该来!”

说完抱起人,头也不回进了景仁宫。

许悯月仓皇后退了几步,扶着贴身侍女的手,堪堪站住,转头对侍女道:“他怕了,他竟会怕,他怕苏媚生再不肯看他!”

她说完,默了好一会,才低低笑道:“怕又怎么样,总归走到了这一步!”

......

“你能不能有点闺秀样,啊?”苏大人沉着脸,将正□□回来的媚生逮了个正着,举着手里的戒尺恨铁不成钢。

他举了三次,终于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打在了那只娇嫩的小手上。

“爹爹,疼!”媚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好不委屈。

“老爷,使不得!”她二娘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下子将人护在了怀里。

“是啊,老爷使不得,阿生一个姑娘家,哪能说打就打啊!”三姨娘心疼的直哭,跪在了苏大人面前。

“不要打姐姐,姐姐不哭,不哭。”小阿培急的哭鼻子,拿了手帕替媚生擦眼泪。

“你们都起来,都是你们惯坏了......”苏大人话还没说完,看见堂上跪着的姑娘哭的好不凄惨,立马扔了戒尺,去看小姑娘的手,道:“乖乖,这爹爹也没下重手啊,可是疼了?”

“罢了,爹爹带了宫里的龙须酥来,别哭了别哭了,乖乖.....”

“爹爹!”媚生呢喃一声,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一会是梦境里的亲人环伺,一会是那冲天的火光。

她并不睁眼,眼角的泪连成线,湿透了锦枕。

原来这人世间的死别,竟是这样的滋味,像是一颗心被紧紧攥住了,让人喘不过气。

恍惚间觉出被人抱在了怀中,男子哑着声问:“苏媚生,可是醒了?”

她没说话,不想睁眼看这张虚伪的面皮,明明他说的是“放心”。

这两个字曾在她心里盘横了许久,带着笃定的安全感,现在想来只觉讽刺。

李珏拿了玉盏,轻轻凑近她的唇,道:“喝了这参汤。”

媚生还是不睁眼,头一偏,移开了唇。

李珏眉头皱起,手指微抖,捏住了她的下巴,将那参汤强硬往里灌。

媚生呛咳起来,又悉数吐了出来,吐了李珏满身,身子一偏,又滚进了床内侧。

她现在只想睡觉,要见见司命,好让司命那厮给苏家人安排个圆满的来世。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睡了多久,睡过去了便是爹爹姨娘还有小阿培叽叽喳喳的嘱咐,只不见司命。

难道要见司命,只有一个法子?

她偶尔清醒,总能觉出被一双手臂紧紧抱在怀里,她晓得那是谁,只不想见他,便继续昏睡。

这日身子动了动,终于鼻端没了恼人的龙涎香,便缓缓睁开了眼。

床边候着的小橘双眼通红,见人醒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且节哀吧。这几日陛下日夜守在塌边,可见对您极是上心的。”

她咚咚磕头,恳求:“您以后的日子还长,便忘了苏家,忘了从前,好好跟陛下过下去吧。”

极是在乎她?这倒没费了她前些时日的心血。

媚生忽而笑了,在乎才好,在乎了才会痛!

她这人记仇,让她痛一分,她必得让他痛十分!

她缓缓起了身,虚虚靠在迎枕上,有了活气,淡淡道:“好啊。”

这一声“好啊”让窗外的人都重重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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