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眉头不耐,一把扯碎了身上透着灼烈热意的衣裳,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肌肉线条遒劲优美,腹肌块块规整平齐。
他挑眉,“怎么,一起?”
黑衣人被他这番羞辱的动作激怒,持剑便冲了上去,其余人见头目上去,也紧跟其后。
沈辞侧身躲过一剑,手肘用力撞向那人胸膛,黑衣人被震击,手腕一松,沈辞顺势夺过长剑,横着一抹,黑衣人身子直挺挺倒地。
日头渐渐藏起来,黑云压城,似有阴天之兆。
十几个黑衣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还剩最后一个被沈辞踩在脚下,他舔唇,长剑稍一用力便刺穿了那人心脏。
他还来不及说话,手臂朝天举了一半骤然砸落,唇角涌着汩汩鲜血,咽气了。
沈辞待他咽气,立在原地好半晌,确认周遭再无刺客窥视后,整个身子骤然摔在地上。
他的左腿被刀划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剧烈钻心的疼痛惹得他额间冒了细细密密的汗。
沈辞疼的太阳穴处突突的跳,视线也有些模糊,他扯下一块布料勒紧左腿止血,指尖太过用力,瞬间露出白色。
方才不敢露怯,就是怕还有人盯视等着下手。
现下安全了,沈辞左手撑着剑想站起身却因失血过多,蓦的昏了过去。
*
昭惠帝一行安然撤离,却也因此受了惊吓,卧病不起。
谢扬稷始终护着,侍奉一二。因着这次春耕大火,功劳不浅,被下旨封为宁亲王。
他成了大业朝第一位被封为亲王的皇子,莫大的尊荣和盛宠带来的效应便是,一时间风头就快要盖过太子。
朝堂民间纷纷非议,陛下这是龙心转移,要抬举宁亲王了?
“太子殿下患病多年,素日也只能替陛下分担案牍政务,若无事东宫门都不出一下,宁亲王功劳赫赫,那就是日后抬举成太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等还是不要妄自揣测圣心,一切静等天听吧。只是听说这次随行的沈小将军好像命丧火海,至今未归。”
“那种纨绔败类,死了也活该,咱们管他作甚,眼下好好站队,巴结着宁亲王才是真。”
琬宁摔了手里的茶杯,指尖泛白,咬着问,“他们当真这么说的?”
宝珠急忙蹲下去捡碎瓷片,生怕划伤琬宁,嗫嚅道,“这都是我从主君身边随侍的小成子那听的,主君怕你担心没敢说。可奴婢却是明白姑娘的,骗一天好说,长久的骗下去总是做不到的,何况,姑娘即将嫁人,不能没有夫君啊。”
琬宁嘴唇煞白,她拿过衣架上的外氅便朝外跑,“让马房备马车。”
一路上,琬宁都紧紧攥着帕子,心悬在胸口惴惴不安。
她试图安慰自己,沈辞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出事呢。从军那么久,多少次九死一生的时候他都好好的活下来了,怎么那么多人平安无事的从漱山出来,偏偏沈辞不在呢。
可当她闭眼,脑海里却不可抑制的去描述那情形。
沈辞再厉害也是人,对于绵绵不绝的山火来说,人太过渺小了。
就这样心神不定一路,两个时辰过去,她们终于赶到漱山时,天已染上暮色,乌云黑压压的,风声极烈,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
山火已经扑灭,但是余烟不绝,黑漆漆的浓烟盘旋在山巅,经久不散。
宝珠搀扶着琬宁两个人走到山下,琬宁垂眼看着地面一片焦黑,半点绿意都瞧不见。心里一凉,山下都如此,山上的情况可想而知。
她手捂着胸口,那里传来阵阵刺痛感。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多,她控制不住的难过心慌。
宝珠也被眼前一片焦败的景象震撼住,她轻声问,“姑娘,咱们还上山吗?”
“上。”琬宁声音有气无力的,眼里却十分坚定。
她们顺着蜿蜒小路走,打算从山下一点点往山上探。
天色黑的快,不一会儿便彻底暗了下来。
风声呼呼作响,空气中氤氲着水汽。琬宁抬头看了眼天,心知这样的情形怕是马上要下雨了。
她赶紧让宝珠把火折子点开,举着火折子照亮脚下的路,一点点朝山里挪。
夜空划过一道银白色闪电,随后“轰隆”一声闷雷,吓得宝珠死死拉着琬宁的手。
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般砸落,琬宁脱下外衣挡在头上,吩咐宝珠快走。
春日的雷雨向来又大又急,雨势虽猛烈但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等雨停就好了。
她们走在湖边,琬宁突然想起沈辞和她说过漱山下湖边有个茅草屋,她们曾一起躲过雨。
虽然是儿时的回忆她不记得,但是若那个茅草屋真的存在,或许也是可以避雨的。
想到这儿,她和宝珠加紧了脚步,火把早被吹灭,终于在两人浑身湿的透透时看到了一间矮矮的茅草屋。
琬宁抹了把脸,快步朝屋里走去。
推开门,琬宁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没在意,只低头拧着自己身上的水,让宝珠再打开一个火折子。
那玩意用牛皮纸包着,防水,宝珠很快拿火柴又点起一个,屋子里瞬间有了暖暖的光。
借着这点光琬宁才看见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她吓的后退几步,可忽又想起什么。
琬宁壮着胆子走上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坐在沈辞旁边,想抚一下他的脸,可床上的人昏睡着,手却突然掐住琬宁的脖子,一个打挺将她欺在身.下。
沈辞宽厚的后背挡住了宝珠火折子的光,他右手死死按着琬宁的脖颈,不顾她的挣扎,带着狠劲。
琬宁没想到沈辞睡着,反应却这么大,她被锁着喉咙说不出话,疼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唇瓣呜咽着说不出话。
宝珠从身后喊着想推开沈辞,“你松开我们姑娘,你快松开你这贼人,你再不松开我烧你了啊!”
宝珠走过来连带着火折子一起,暖暖的光晕映衬下,借着这点光沈辞才看清身.下竟然是琬宁,他急忙松开了手,将琬宁抱起来,急切唤,“宁宁?”
琬宁皮肤娇嫩,此刻被沈辞用全力勒着,脖颈处深深一道红印子,她弯腰咳了两声,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脸颊满是眼泪。
沈辞见她这模样,心疼死了,轻轻抚着她肩膀顺气,“宁宁乖,好些了吗?”
琬宁又咳了一会儿后才正视沈辞,见他脸颊粗糙,眉心疲惫,衣裳也没了,手臂肩膀灰扑扑的,心里酸涩,来时揣着的害怕和惶惶终于得到了发泄口。
她哭喊着,“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死了,我都要成寡妇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成亲,双更一下,对不起大家,短小君一直没加更过2333o(╥﹏╥)o
第45章 嫁人
“宁宁乖, 我在呢。”沈辞轻柔哄着, 狭长的眼满是自责,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琬宁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 咬着唇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担心死我了。”
沈辞沉默。
他怎么可能告诉琬宁是因为谢扬稷偷了她的簪子骗他跳坑,才导致发生的种种,琬宁那么胆小单纯的一个人,听了该害怕了。
沈辞眉头动动,握着她的手,心安理得的编起了谎, “山里起火,我跟他们走散了,碰巧在这个茅屋歇一会儿。是我不好, 让臭宝儿担心了。”
他捉着琬宁的小手, 打在自己的脸上, 清清脆脆的, 眉头都没动一下。
“宝儿,你打我,消消气。”
琬宁瞪了他一眼, 可眼角眉梢却似嗔风情般,没什么杀伤力,“就你嘴贫。”
她抽回手力气过大, 甩到沈辞腿上。
沈辞皱眉,“嘶”了口气。
琬宁“哎呀”一声,惊呼道,“你流血了!”
昏黄的光晕下,琬宁看见沈辞的裤管硬邦邦的,显然早先被血浸满干涸了,此刻有一小块开始湿润起来。
琬宁眼睛红了一圈,“你又骗我,你都受伤了,你肯定遇到危险了。”
沈辞脸色不如方才精神,有些泛白,他叹了口气,把琬宁搂在怀里,“宁宁,我累了,带我回家吧。”
琬宁哭着点头,随后让宝珠搭把手,一人一边扶着沈辞的手臂,借力撑着他走。
外头,车夫把马车赶来,三人上了车。
沈辞上车后便昏睡过去,琬宁小心翼翼的把他上半身子放在自己腿上,手掌垫在他脑下,生怕颠簸到。
翌日,沈辞平安回京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大业宫派来内廷管事送来了大批赏赐和良药,惹得朝臣侧目纷纷。
可眼前沈林两家可没空操心盛京城的流言纷纷,沈辞在屋里养了一阵子病后,婚期如约而至。
三月二十八,吉,宜嫁娶。
沈府和林府只隔着一条街,十步路的光景就到了。
这日,沈家派了jūn_duì把守着柳影巷,巷子口设了简易的迎宾礼堂,用于接送登记往来官员贵胄。
按大业的规矩,成婚之前新郎新娘子时不允许见面的,所以琬宁从昨天起就没有出屋子,也没见过沈辞。
嫁衣是早就准备好的,凤冠霞帔,繁琐的金器物件,珠帘挂了满身。
琬宁觉得身子沉甸甸的,脖颈也酸的不行。
她拨弄着身前的硕大的南珠串,笑着抱怨,“母亲,好重呀。”
薛氏挑拣着妆奁里的胭脂盒子,轻巧的替她点妆,心里百感交集,“我的闺女,这就嫌重了,生活才刚刚开始呀。”
今日是琬宁出嫁,一应服侍妆面都由薛氏亲自照拂。
她就这么一个嫡出女儿,如今也到嫁人的年纪了。
薛氏背过身子时总是偷偷抹着眼角。
琬宁知晓她的不舍,拉着薛氏坐下,窝在她怀里,头上凤冠随着摆动叮当作响。
她试图打开这份沉闷,“娘,给我讲讲成婚以后的规矩吧。”
母女两个人闲聊着,从新婚之夜聊到日后管家,窗外阳光由猛烈刺眼渐渐变得温婉柔和,天边最后一道余晖散尽时,外面传来的喜庆的锣鼓声。
落日熔金,幽静的暮色暗暗地围拢,吉时到了。
琬宁有些紧张攥着薛氏的手,目光无措的看向她。
薛氏抑下心里的不舍,语气刻意轻快,“我的宁儿是大姑娘了,如今也要嫁作他人家,成大娘子呢。”
琬宁眼眶湿润,攥着她的手,“娘,我舍不得你们。”
“这孩子,说什么浑话呢。”薛氏笑笑,替她盖好红盖头,“又不是不能回娘家,且咱们两家离的这么近,你喊一嗓子,娘后脚就到了。”
琬宁被她逗笑,她知道薛氏是哄她的,成了亲的新娘子哪能天天回娘家呢,她又生在这样的高门清贵人家,礼数更是半分不能疏忽。
琬宁舒了口气,起身了。小橘“喵呜”的在她脚边转圈圈,不舍得蹭她的脚面。
透过窗格,她依稀看见院子里人影攒动,往来皆是清贵恭贺。
拂去与亲人的那份不舍,此刻要动真章的时候,琬宁心里忐忑,她就要嫁人了。
沈辞是她从小就喜欢,认定想要嫁的人,如今成了她的夫君。
琬宁心里有一丝不真切,夹杂着对未知的无措,胸腔里心跳愈快,她呼吸了几口气才将气息喘匀。
门打开,方才还似很远的喧闹声一下子放大无数倍一样渗透进琬宁的感观。
隔着红盖头,琬宁什么也看不见,薛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按大业的规矩,该由林毅搀扶着琬宁,交到新郎的手里。
几步路的光景,琬宁却觉得十分漫长。
她们顿住了脚步,琬宁垂着眼看见底下一双用红线绣着鸳鸯的黑靴,心如鹿撞,砰砰地跳。
随后她听见那道熟悉,带着痞气的声音,“伯父辛苦,剩下交给我吧。”
林毅一贯板正的脸也有些动容,声音有些撼动,“宁儿自小娇生惯养长大,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你今后务必好好待她,不可有一丝怠慢。”
“一定。”沈辞郑重应下,随后从林毅手里接过琬宁的手。
他站定,随后横腰把琬宁抱在怀里,左手抱着肩膀,右手托着膝盖弯曲处,稍向上挺了挺,随后便踏出了林府的大门,步伐沉稳朝沈府走去。
琬宁凭着感观知道自己离开林家了,身子抖了一下,她真的嫁人了,从今以后再不得别人轻轻唤一句林姑娘了。
沈辞觉察到琬宁的不安,大手捏了捏琬宁的小腿,低声,“别怕。”
琬宁被他哄着,心里有一丝丝安稳。
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想嫁的男人,虽然他脾气酸性,可待自己极好,会认怂的哄她,道歉。
琬宁对自己的选择很有底气,沈辞很让她安心。
夫妻一生,不就是图风雨同舟,相守到老吗。
沈辞将琬宁抱到沈家正厅,那坐在沈老将军和已故沈夫人的牌位。
琬宁被抱了一路,冷不丁脚落地,身子有些软,沈辞眼疾手快抬手扶着她,俯首耳语她,“我在呢。”
随后沈辞替她整理了衣衫上的褶皱,待全都完好后,站在她身侧,挺直了身板,全然不顾周围艳羡唏嘘的目光。
昭惠帝亲命了大业宫司礼内官主持唱祷,给了莫大的体面。
礼法三篇,礼词六遍,沈辞带着琬宁按照规矩依次行礼。
随后琬宁被沈辞交到一妇人手里,他轻着声音哄她,“这是我姑姑,她先在新房陪着你说话,我应酬应酬便来。”
琬宁点头,凤冠轻轻晃了晃。
沈辞爱极了她这幅乖巧柔顺的样子,温柔小意,听话的不得了。
他眼眸烁烁,想要一会儿的洞房花烛,“乖,等我。”
一旁后者的公子哥们早就跃跃欲试,见沈辞安顿好了新娘子一股脑的端着酒杯围上。
“二爷,快来快来喝几杯。”
“新娘子丢不了啊,赶紧的,今儿非喝趴了你不可。”
撇去了前殿的喧嚣,琬宁被沈辞的姑姑沈宜一路扶着到新房。
这是一座新殿,沈老将军很早就命人重新粉刷了一遍,屋里的一切陈设皆是新换下的。
到了屋,沈宜拉着琬宁坐到床上,她替琬宁揭下了盖头,笑盈盈道,“多沉呀,姑姑替你先拿下来,待我侄儿回来再盖上。”
“多谢姑姑。”琬宁声音娇羞,谢道。
沈宜见她眉眼娴静,性子温婉,暗忖是个好说话的,她不动声色捏了一把瓜子放到琬宁手里,唠起了家常,“宁宁啊,看你知书达礼,便是个好性的姑娘。我这个侄儿啊从小性格就不好,上了战场更是刀剑无眼,阴狠嗜血,粗手粗脚的不会疼人,你可多担待些啊。”
琬宁心里漾过一丝不悦,哪有这么说自己亲侄子的。
她没理会沈宜的挑拨离间,浅浅笑,“没有呢姑姑,沈辞待我很好,很体贴入微。”
沈宜笑容微微僵住,她其实心里是有打算的。
这次沈辞成婚,把沈家积年的亲戚都请了来,她带着女儿谢莹从老家涪陵赶来就是为了能给谢莹寻一门好亲事,若不成,便是养在将军府里让沈辞管管也好。
他们兄妹这些年没见了,感情也淡了不少。
沈宜放下手里的吃食,状若无意暗示道,“宁宁啊,这次我把你妹妹谢莹也带来了。时间长不见,她也想舅舅和哥哥,我这侄儿整日都忙,你可要多多照顾她呀。”
琬宁心里有了谱,这个沈宜带着自己女儿来到将军府,明显是不怀好意,可她姑且看不出什么端倪,面上只笑着称是。
再后来,沈宜说些什么,她都笑着打哈哈,沈宜自己也觉着无趣,悻悻作罢。
“约摸着阿辞也快回来了,我就回房了。”沈宜扫兴而去。
应付了大半天,琬宁肩膀都快酸了,她伸伸懒腰,打算在床上躺会儿。
折腾了大半日,哪哪都乏的紧。
未等她把凤冠摘下,门外便传来一道踉跄的脚步声。琬宁透过一格一格的窗棂,瞧见那抹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木门被轻声推开,传来“咯吱”一声响。琬宁心里蓦的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嘿……嫁人啦
第46章 红妆
月朗星稀, 夜空星星点点, 似是意味着明儿是个和煦的晴天。
沈辞推门而入时, 琬宁已经自己盖好了红盖头。
他有些薄醉,走近了几步, 站在床边,眼睛笑意看着她。
琬宁等了许久也不见沈辞来掀她的盖头,身子挺的径直,底气虚亏的很,掌心黏糊糊的,都是汗。
沈辞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走进,一把掀开盖头, 随后坐在了她旁边。
平日里的琬宁都是淡妆点宜,看着温婉怡人,如今妆容明艳, 点了朱唇, 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妩媚。
他抬手捏了捏琬宁的脸蛋, 指尖摩挲, 擦过她殷红的唇瓣,留下一片灼热。
琬宁羞赧的别过脸,凤冠步摇随着晃动。
沈辞皱眉, 大手揉了揉琬宁的脖颈,“帮你摘了吧。”
琬宁点点头,一双水润的眸子漾着笑意。
“小傻样, 就知道笑。”
沈辞替她摘下了凤冠放在一旁,见她眼眉弯弯,忍不住打趣,“宁宁,你在期待吗?”
琬宁初时还没意会到,可见沈阳眼里促狭的笑,脑海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粉红粉红的,连带着耳根都是烫意。
沈辞的目光寸寸描绘着琬宁温婉美好的容颜,似是看不够一样,进了屋就没挪开过。
琬宁垂着眼,手交握着,揪着自膝上红色的碎流苏。
沈辞似是很满意她这般娇羞的小女儿情态,抬手挑着她下巴,眼里一股子不正经,“老低头做什么,跟个兔子似的。”
琬宁被他弄着,下巴扬起,唇微张着,娇艳欲滴的唇瓣看的沈辞心头一紧。
“阿辞,我……”
“沈辞眼睛一眯,“你唤我什么?”
琬宁咬唇,眼里雾蒙蒙的,轻溢出声,“夫君。”
猫挠似的声音,叫到沈辞心肝里,他欺近身子,手自然的搂在琬宁腰间,另一手伸上去旁若无人的抓了一把。
“你做什么?”琬宁小声的尖叫一声,想推开他。
沈辞偏头在她耳垂咬了口,玩味的笑,“做了人家的妻子,你说做什么?”
琬宁身子颤着,拼命的往床里缩着,想躲。
沈辞笑,这不是不请自来吗。
他捉住琬宁的脚踝,细细的一截,比他小臂都细,沈辞摩挲了两下,随后替她把鞋脱掉。
没了鞋子束缚的琬宁飞快的躲到角落,捻起被子一角,咬着唇,看着沈辞,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这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模样彻底激燃了沈辞躁.欲的火。
他歪着头把衣服脱了个干净,露出精装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顺着八块格子一路向下。沈辞见琬宁呆呆的看着,流里流气的随手也解开了亵裤带子。
一片白布滑落,露出下面风景,琬宁羞的急忙捂着眼睛。
沈辞再也耐不住性子,也上了床,一把扯开了被子,凑到琬宁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小脸面对自己,色.气道,“宁宁,早晚要来,你躲什么?”
琬宁咬唇,眼睛湿湿的,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有些忐忑,紧张和无措。
沈辞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在她耳边呵气,抓着她的肩,“开始有点疼,后面就好了。”
琬宁被他弄的痒痒的,往他怀里躲,沈辞也不拦着,琬宁衣裳料子是绸料,丝滑柔顺,稍一弄便扯得剥落了下来,沈辞好整以暇的看着床上的红色肚兜。
琬宁快哭出来了,身子扭动着想抱着手臂藏起身前,可想到她们是夫妻,又觉得不好,一时间有些懵然无措的坐在他身前。
沈辞倚着后边墙,往床上一躺,眼神示意着下边,挑眉,“你来?”
琬宁一哆嗦,“不要。”
沈辞抓过她的手按在下边,琬宁一激灵就想躲,她感觉身子热热的,不用想,面皮定是烫红了。
沈辞瞧着琬宁的小脸,眉眼娇羞,和熟透的甜荔枝一样。
他另一手搂过她的脖子,在锁骨上大力shǔn xī着,啃了一口,“乖,你得适应,这才刚刚开始。”
琬宁害怕,又羞涩,觉得胸腔的心跳就快要溢出来,眼角一片湿润,哀求的喊着她,“阿辞。”
沈辞盯着她,眼眸晶亮,他很想告诉宁宁,在床上对男人哀求只会让他更兴奋想要。
他那儿充了血一样涨涨的,攥着琬宁的动了几下,琬宁闭着眼欲哭无泪。
她觉得手边有一点湿湿的,黏黏的。
“触感好吗?”沈辞调笑的看着琬宁,“都流出来了呢。”
琬宁恨恨的盯着他,“太不正经了。”
沈辞用琬宁的小手来回的揉着,琬宁的小手柔软冰凉,他觉得身子有股说不出的快感,哼哼道,“不正经也是你男人,以后我会把你□□的更不正经。”
琬宁小声的抽噎着,“我才不要。”
“要,宁宁要。”沈辞不再逗她,打算动真章,一把将琬宁身子放倒在床上,哄她,“说你要,宝儿,说你想要。”
琬宁两只手被他按在头顶,身上那片遮羞的肚兜再不知道逶到哪去,倔强的偏头,“就不说。”
沈辞使坏,另一只手稍动作了下,琬宁身子立刻颤了下,眼里雾气翻涌。
沈辞咬着她的唇,狠狠嘬了一口,“说不说?”
“呜呜呜要。”琬宁哭着说着求饶的话,眼泪顺着腮淌进耳朵小洞。
“乖,这才是我的宝儿。”沈辞吻了吻她的额头,绵密湿润。
琬宁羞赧的紧紧闭着眼睛,手指紧紧攥着沈辞的后背,她心里是害怕的,可她又十分信任沈辞,此刻,她决定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
拔步床在轻轻摇动,床上红色帷幔也在晃。
桌上,红烛燃尽,红纱帐里阵阵喘息。
沈辞初时温柔,后来琬宁能适应时越发的兴奋放肆。
从床上到他站在地上,琬宁跪在他身前,再到贵妃榻上,屋里女子淡淡的芬芳和男子的汗味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暧昧。
琬宁被他折腾的昏昏欲睡,沈辞则在她额间吻了吻,随后去打盆热水,拿毛巾替她擦了擦下面,随后搂在她一同而眠。
再醒来时,琬宁只觉得浑身散架一样,哪哪都疼,酸的厉害。
沈辞早就醒了,撑着手肘偏头看着她。
殷红饱满的唇瓣是肿的,颈间几枚红紫色的印子,锁骨上也有红红的啃咬痕迹。
沈辞怜惜的抚着她的脸颊,手指点在她唇间,“夫人,昨夜还满意吗?”
琬宁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跟他说话。
沈辞不要脸的贴上来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逗弄的在她耳垂边吹气。
琬宁身子一抖,软糯道,“你干嘛呀。”
沈辞笑,“放心,不折腾了,就抱抱你。”
两个人这么抱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敲门,是伺候洗漱和送饭的婢子。
琬宁身子朝里缩了缩,“我还没穿衣裳呢。”
沈辞点头,冲外面喊道,“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
婢子们应声,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放好东西便退了出去。
琬宁见她们走了,起身穿衣裳。沈辞穿着半截亵裤下地,拿着毛巾放在盆里打湿,偏头冲琬宁道,“我伺候你。”
琬宁哼了一声,没反驳。
昨夜折腾的那样晚,又那般疯狂,她都不想理他了。
沈辞动作轻柔的替琬宁擦了小脸,又给她拿来了漱口的杯子,随后踱步看着桌上的早餐,皱起了眉。
桌上摆着莲子山药汤和几碟子小菜,糕点,琬宁爱喝粥,这汤定是吃不惯。
可现在煮粥还要好一会儿,沈辞怕琬宁饿肚子,正打算询问她意见时,外面传来了有礼貌的敲门声。
琬宁疑惑看他,“下人不是刚刚都来过了?”
沈辞也纳闷,放下勺子,冷着声音问,“谁?”
门外一道细声细语的女子声音,“表哥,是我呀,谢莹。”
琬宁揉揉眼睛,脑海里渐渐回忆起,昨夜和阿辞的姑姑沈宜聊天时,好像听她提过把女儿也带来了,名字就叫谢莹。
沈辞也想起来他这个表妹,面上没什么申请,“唔”了一声,“何事?”
谢莹听见沈辞的声音,面上羞涩,调整好激动的情绪,“我来给你和嫂子送饭了,顺便我母亲让我带话今日是成婚第一天,你们该去给舅舅请安了。”
沈辞一听早饭,颠颠走到门口,打开门,阳光倾泻,他上半身露着,只穿个白色亵裤,漆黑的眸惺忪着,肌肉裸.露着,散发着浓烈的男人气息。
谢莹不由得看呆了神。
沈辞揉了揉头发,瞧见谢莹提着的食盒里有白粥,不禁弯唇。
这一动作,更使得谢莹脸颊漾上一朵红晕,娇羞的低下了头,“表哥,这是我早上特地给你和嫂子……”
“啪”的一声,大门无情关上,震的谢莹倒退几步。
沈辞转身拎着食盒,冲琬宁道,“快来,有你爱喝的粥。虽是白粥,却也比这汤强。”
琬宁漱好口后,没有起身。她坐在床边,两只小脚来回晃悠悠的,问,“谢莹为什么会给咱们送早膳呢?”
沈辞把粥完从食盒里拿出来,碗边很烫,他皱了下眉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做多了吧。”
琬宁静静的瞧着他,“可她说是特地送给你的。”
沈辞这才注意到了琬宁的不对劲,他放下手里的碗,转头冲她笑。
“宁宁,酸呀。”
作者有话要说:猝不及防的车,还请小可爱们笑纳哈哈~
第47章 问安
琬宁哼了一声, 也不起身, 圆圆的眼眸看着他, 不说话。
谢莹那点小心思落在琬宁眼里,是最通透不过的。
女人了解女人, 琬宁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亏得沈宜还说什么把女儿带来,让沈辞帮着挑选个科考的夫家,终此一生。现在看来,这选夫家的眼睛哪往外看呢,巴巴的盯着沈辞呢。
琬宁虽然脾气好,但是也有自己的小情绪,她脚丫晃悠着,掰着手指头喃喃, “表妹,青梅竹马咯?”
沈辞见她认真起来了,脸色黑了几分, 后悔自己方才没遮没掩的。
他本还觉得大大方方的相处琬宁不会觉得什么, 现在可好, 就不该让琬宁看见谢莹。
祖宗不开心了, 沈辞从盘子里捡了一块如意花糕,脸色挂着贱笑,凑到琬宁跟前, “宁宁,你尝尝这花糕,可好吃了。”
琬宁偏头, “两小无猜。”
沈辞脸色僵住,他手指戳着琬宁的腮,哄着她,“宝儿,哪有呀,我只跟你两小无猜。”
琬宁打掉他的手,嘟囔道,“情投意合。”
沈辞神色彻底沉了下来,把糕点往床边一放,起身就要走,“狗屁的情投意合,我现在就把她撵出去。”
“好啦,逗你的啦。”琬宁眼波笑意,手臂勾着沈辞的脖子,蹭了蹭。
这幅娇嗔着撒娇的可爱样子,沈辞一下灭了火,俯身在她唇边狠狠嘬了口。
“老子心里只有你,你还要怀疑我,伤我的心吗?”
琬宁听的这话心里暖洋洋的,主动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羞赧的看着他,水眸漾漾。
沈辞被这温柔撩拨的受不了,登时就坐在床边手拂着琬宁把她按到在床上,眼眸晶亮,吮着她的指尖,“宁宁,你在玩火。”
琬宁哪想到亲了他一下就这么大反应,扭动着身子就想往床上钻。
“你不要过来啦。”
沈辞脱了亵裤,几下窜上床,把琬宁逼到角落,脸上坏笑看着她。
琬宁欲哭无泪,这人怎么还来啊!
“你昨天要了那么多次,我不行了啦。”琬宁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哀求他。
沈辞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小洞吹气,声音染着情.欲,“可是宝儿,我怎么就要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