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琬宁捏腔拿调,“那我可要私会男人去了,你别管我,你说的你一点权力没有。”
“宁宁,你这不是伤我的心吗。”沈辞抱着他,胡茬蹭到她耳朵,低低道,“我也是男人,你私会我吧,多久都没关系。他们不好,他们就是图你美貌骗你的,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好。”
“行了,别套近乎了。”琬宁推开他朝前走,斥道,“不要在大业宫里丢人现眼,以后看你表现。”
“真的?”沈辞眼里涌上一抹狂喜,上前打着斜把琬宁横抱起来朝前走。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琬宁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能死死的勾住沈辞的脖颈,脸埋在胸膛里。
沈辞放声大笑,激动的转了好几圈,冲着怀里低头狠狠亲了好几口,口水糊的琬宁眼皮,脸颊哪都是,他尤觉不够,用嘴唇去啄琬宁的唇瓣,大力的吸了两下。
琬宁被他臊的满脸红,又不敢大声喧哗,急促的呼吸满是羞涩,“你快放我下来。”
“我不。”沈辞仿佛恢复了精气神一般,走路也有劲,虎虎生风的。
琬宁拿他无法,认命的被他抱着走路,开始她还害羞的把头埋低,后来她感觉沈辞走的方向好像不是出宫的路,才觉不妥。
她疑惑问道,“你要去哪?”
走了挺长一段路,沈辞有些力不从心,鼻息粗重,“去找陛下,让他收回旨意。”
琬宁一怔,旋即明白沈辞还不知道她进宫来根本不是来退婚的,只是来找琅叶说话。
她有些别扭,声音如蚊道,“其实我没有和陛下说退婚的事儿。”
沈辞脚步一顿,垂下头,漆黑的眸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琬宁娇羞点头。
沈辞轻轻的把琬宁放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此刻是撑着精神,听得琬宁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臭宝儿,你竟敢骗我?”沈辞作势就欲掐向她腰间软肉,被琬宁一躲,他扑了个空,身子一歪,倒在路旁的雪堆上。
琬宁眼里有些惊惶,她急忙跑过去蹲下,拖着他的身子放在膝盖上,焦急问,“你怎么了?”
沈辞气息弱弱的,躺在那一言不发,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琬宁这才注意到沈辞的状态好像不对,上火,休息不好,大悲大喜,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紧,小手拍拍他的脸,声音无措,“沈辞,你别吓我,你快醒醒。”
沈辞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手想抬起来摸摸琬宁的脸颊,也没力气。
琬宁眼圈红了,她奋力的扶着他,可沈辞人高马大的,琬宁根本抬不动,她想高声喊人来却被一只手捂住。
低头一看,沈辞正冲她笑,形容狼狈可难掩他好看的模样,眉梢挑着,不正经的气息扑面而来。
琬宁气恼,“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开玩笑。”
沈辞虚弱的看着她,抬臂借力坐了起来,声音哑哑的,“我没闹,我刚才是真的不舒服,有点晕。可是宁宁一担心我,我就好了,你说怪不怪。”
琬宁怒唇,蹙起的眉舒缓了些,“你就骗吧。”
沈辞搂着她,深深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满足的喟叹,“宁宁,今天不要回家了,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琬宁疑惑着,眼眸眨啊眨的看他,没说话。
沈辞食指在她掌心画圈,垂着眼,“左右你今天都进宫了,就说太子妃留宿你一晚,你父母不会知道的?”
琬宁有些动摇,吵架这几天,她虽然怄气,可心里也是惦记沈辞的,此刻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
她问,“那我们去哪里呢?”
沈辞促狭笑了笑,“跟我走就对了。”
两个人相携着走出宫,一路上沈辞一会儿捏捏琬宁的手,一会狠狠的搂着腰,时不时嘴唇就凑上去,不是亲耳朵就是亲脸蛋,欢喜的不得了。
琬宁防不胜防,一个劲的推搡他。
沈辞眯着眼,看着躲自己远远的小姑娘,感觉今天天气真好,风也温柔,雪景也美,哪哪都舒服敞亮。
两个人出宫后,坐着琬宁来时的软轿。
沈辞嘱咐轿夫去繁巷,随后先上轿子,转头伸手接琬宁。
坐定后,琬宁偏头问,“繁巷?我们去一些卖瓜果蔬菜,肉蛋的集市做什么。”
沈辞累极了,靠着她的肩膀,眼皮闭着,“想和你过一个完整的二人世界,给你做做饭,洗洗脚,哄你睡觉。”
琬宁莞尔,也不做声了。
她其实很向往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太繁华浮躁,只需要脚踏实地,安安稳稳的。
到了繁巷街边,沈辞扶着琬宁下轿,睡了一觉后他精神恢复了不少,冲她笑,“走吧,娘子,想吃什么菜尽管选,没有你夫君不会做的。”
琬宁抿唇,挑着眉,“是嘛,那我可尽情点菜了。”
沈辞弯身左手摆个“请”字,琬宁笑着冲里边走。
繁巷可以说是盛京最大的集市了,里边人们日常的吃食几乎都能拿买的到,都是周边村郊的农名进城卖菜,实打实的新鲜便宜。
沈辞和琬宁在门口买了些青椒红椒,琬宁还要往里走,他也打算跟上去时身后有人拍了他肩膀,他迅速回身,旋即瞪了眼,“吓老子一跳,你怎么来了。”
赵宗筹神色警觉,他压低声音,“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沈辞眼神盯着不远处挑菜的琬宁,嘴里不耐烦,“有话快说,忙着呢。”
“盈盈成亲后便一直注意着宁王的动作,她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赵宗筹把沈辞拉到一边,“马上入春,陛下要亲自主持春耕仪式,可听说这一次他想给太子在群臣中立威信,所以让太子殿下主持,宁王听了消息连夜派人去了举办仪式的漱山,我怀疑他动机不纯,咱们得商量对策。”
沈辞摊手,“没时间,我得陪琬宁。”
赵宗筹焦急道,“大典就在三日后,辞儿,你可别感情用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你就只有给宁宁洗脚的份儿。
沈直男:我就乐意给我媳妇洗脚,你管的着吗
第42章 迷离
“你懂什么?”沈辞瞟他一眼, 漆黑的眸满是不耐, “左右你我兵符还在, 大队人马埋伏在山下,大殿当日带两小队随着上山。”
沈辞眯着眼, 盘算着,“季春出火,为焚也。一年的农事始于烧荒,大殿当日需要火正去点火种祭祀,若谢扬稷想搞花样无非从这上边做文章。咦,我记得漱山下是不是一汪湖水,到时候咱们好好规划。”
沈辞提了提手里的辣椒袋子,皱眉, “你回吧,我还要去买菜。”
赵宗筹满头满脸的匪夷所思。
辞儿现在的样子哪像那个杀人不眨眼,云淡风轻的魔鬼, 仿佛是个寻常人家的散漫丈夫, 开始买菜生火过上日子了?
沈辞见他眼里惊讶, 讥笑道, “一把年纪了也不找个伴,自是体会不到我的乐趣。”
赵宗筹:“……”
赵宗筹走后,沈辞快走了几步跟上琬宁, 见她手里提了满袋子的肉,皱眉接过去,“买重的东西就等等我, 怎么自己拿着,不嫌累。”
琬宁替他把额间碎发别过去,俏丽一笑,“哪就这么娇贵了。”
“我的宝儿就是最娇贵。”沈辞接过琬宁手里的肉袋子,右手揽着她的肩,俯首在耳边亲了口,谄媚道。
琬宁抖了抖身子,脸上嫌弃,“你正常点。”
两个人笑闹着朝烟火气更盛的地方走。
琬宁看着精致的小糕点便挪不开步,沈辞出手阔绰,不一会儿手里就拎成两座小山。
日头西下,云层金灿灿的,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往回走着,沈辞歪着头问,“宁宁,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
琬宁手里空空,身子轻盈,俏皮道,“不像,我是女地主,你像是雇的长工给我干活。”
“小丫头片子。”沈辞知她长本事,也不恼,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坏笑,“等晚上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这个女地主。”
琬宁心性恪纯,没往别处想,只当他要做饭刷碗给她洗脚,杏眼浅笑,“那你来哟。”
两人说笑着上了繁巷门前的软轿,缓缓朝京郊行去。
到了沈家别院,沈辞直接拎着东西去厨房,琬宁还想跟着被沈辞板着脸训了回来。
“女孩子家的进什么厨房,别院这么大,自己玩去。”
琬宁揉了揉鼻子,冲沈辞生火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的确,她是相府娇生惯养的嫡姑娘,生活做饭这些不太熟练,更别提做的色香味俱全了。
琬宁离开厨房,在院子里走,穿过长长的回廊,琬宁看到上次和沈辞一起泡温泉的地方,不禁羞红了脸。
温泉旁的红梅散发着淡淡幽香,傲然玉立,一旁的杏树桃树根茎上冒着绿色的芽芽,若细细瞧,有小小花苞鼓出来。
她掐着手指算,已经三月中旬了啊,她们的婚期就在月底了呢。
琬宁绕了一会儿就困了,迷迷糊糊爬上床,再醒来时,她瞧见帷幔上被外面的夕阳染的金黄金黄的,屋子里传来阵阵饭菜香。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端着东西走进来。
沈辞放下菜,一掀帘子,瞧见琬宁还在被窝里,许是睡的好,脸颊粉扑扑的,睁着两只惺忪眼,也看着他。
他气笑,“从前竟不知你这么能睡,快去洗手,饭好了。”
琬宁吐了吐舌头,羞赧道,“那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沈辞眯着眼,冷笑,“身上就那么几两肉,还金贵呢。”
“快走,快走,烦人劲呢。”琬宁竖起柳眉,拿小手摆了摆,做出撵人的架势。
“熊样。”沈辞俯着身子迅速在她脸上亲一口,意犹未尽舔舔唇,占足了便宜才走。
来时在繁巷买了两坛子好酒,这会儿应该醒差不多了,他得搬来。
琬宁收拾好后,沈辞已经把桌子布置的满满当当,十分像样。
醋溜鲫鱼,青椒土豆片,糖醋小排,莼菜汤,放在白瓷盘里,菜香四溢。
琬宁吸了吸鼻子,夸赞道,“好香呀。”
沈辞拎着一摊子酒从外面走进来,听得她吹嘘,脸上挂着得意之色,“也不看看是谁男人,宁宁,你可捡到宝了。”
琬宁哼了一声,垂着眼盛饭。
两碗米饭,四根筷子,两杯薄酒。
沈辞举着酒杯横在桌上方,神色郑重的道歉,“宁宁,我知道我最近很过分,惹你生了那么大气还没有第一时间去哄你,反而犯浑惹你伤心。我想今日过后这件事就彻底翻篇,不想成为你心中的一个芥蒂,以后过日子时间长着呢,若时不时翻出来一下,多难受。”
琬宁筷子顿在碗边,有些怔然听他说。
“你自小在盛京和我一同长大,我这个人性子多浑多烈我也不想重复,可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只希望你同我吵架就两个人大方的吵,吵不过你就打我,全身上下任你打,别不理我就成,你理我我心都要碎了。”
沈辞喝了口酒,又倒满一杯,继续道,“我有好多心里话想跟你说,我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总之我,不然你给我一巴掌吧。”
他暗自啐了口,一到真章时候就不会说话。
琬宁眼底有些红,她没想到沈辞会突然说这些话。
确实,她是一个喜欢事情有着落,件件有回应的人,她没想到沈辞这么一个粗心的人会在意她的小心思。
琬宁拿酒杯轻轻碰了沈辞杯子一下,浅笑,“看你表现。”
“我当然表现,我表现的可好了。”沈辞心里高兴,也不坐对面了,直接挪了凳子坐琬宁旁边,夹起一块鱼肉,声音温柔,“宝儿,张嘴。”
琬宁被他腻到了,笑着推开他的手,“你好讨厌。”
沈辞给她倒杯酒,诱哄着她,“宝儿,陪我喝点。”
琬宁皱鼻子,推开他的手,“我不要,这酒太烈了,嗓子都是辣的。”
沈辞漆黑的眼缱绻泛着光,似呈了一汪烈酒,不依不饶的哄着她喝。
“你喝多了。”琬宁站起身朝柜子边走,“我去给你备点醋。”
她小步走的急了,身上的衫裙随着步伐扭了形,勾勒出娇俏妩媚的身段。
沈辞倒了口酒,眯着眼看琬宁袅袅的背影,从前身量纤细,现在越发越别致了,身段上该有的肉都没少长。
琬宁找到了醋转头回来,见沈辞盯着她,直直的看,脸上不免娇羞,垂着眼道,“看什么呢,醋在这呢。”
沈辞抚着她的脸,一路而上,拔下了琬宁发髻间的梅花步摇簪,夸赞道,“你这簪子不错。”
琬宁不明所以,从他手里抢夺过来,小心的吹了口气,“这是母亲给我的,上边的梅花和季节很匹配,你别给我弄坏了。”
“我不弄你东西,臭丫头。”沈辞酒气上脑,一把将她捞过来放在自己大腿上,抱着她暖暖的小身子,低沉的声音有些暧昧,“宁宁。”
琬宁缩了缩身子,“干嘛。”
沈辞拿胡茬蹭她白嫩的脸颊,眼神迷离,“多久没碰你了,天天在我眼前晃啊晃的,也吃不到手。”
琬宁羞赧的把头埋在他胸膛里,声音轻柔,“你干嘛呀,不是就快成婚了。”
沈辞在她耳间啄吻着,绵密湿润的吻蔓延而下。
他盯着琬宁纤细白皙的锁骨,狠狠上去吸了一口,随后抬头,眼里满是酒意,“宁宁,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需求呀,你不能老是让我用手吧。”
沈辞吻着她的眼皮,手下暧昧的游走,“那从前是没媳妇,如今我有你了,你怎么舍得呢。”
琬宁紧闭着眼,身子微微发抖,记挂礼法抗拒着,“阿辞,再等等好吗。”
她的声线甜糯,本就轻轻柔柔的,此刻气息不稳,带着哀求的小声听在沈辞耳里无异于点燃放线的最后一把火。
他再控制不住心下的燥热,低吼一声,拦腰把琬宁横抱起来朝床边走。
架子床很大,上边的被褥松软,琬宁被沈辞粗鲁的扔到床上,脑袋正晕着,看见沈辞在解衣裳的袖口。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一片冰凉覆上。
沈辞一只收就轻而易举的攥着她两个腕子,不给琬宁任何求救的机会,薄唇狠狠吻上,带着浓烈的酒意,琬宁霎时蹙起了眉头。
耳边阵阵灼热,琬宁偏过脸,躲开他的唇,娇.喘连连,此情此景臊的她面皮从里红到外,她嘤咛着央求,“阿辞,别闹了……”
沈辞低着头,暧昧的用牙齿咬开了琬宁外衫上细细的带子,衣裳薄如蝉翼,是上好的丝绸料子,带子一解,顷刻间散落,露出樱红色的肚.兜。
他的目光描绘着琬宁美好白皙的肩胛骨,锁骨亮晶晶的,有一块一块的红,是被他啃吮过的痕迹。
沈辞温柔的吻了吻琬宁胸.前,声音低哑,“宁宁,你现在的样子真美。”
琬宁被他弄的浑身灼热,到处都痒痒的,她腿并得紧紧的,呜咽的哀求。
“乖,我不会对你真做什么的。”沈辞左手松开琬宁的腕子,看她素白的手腕一圈红红的印子,眼里闪过一丝灼热。
沈辞躺了下来把琬宁抱着怀里,一手搂着她,轻声安慰,“我不要现在就要了你的。我的宁宁那么美,当然要留给新婚之夜。”
琬宁窝在他怀里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点头,可下一秒她惊呼一声,随后死死攥着沈辞的肩膀,眼泪唰的一下出来,吃痛道,“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就..闭门造车的很秃然……
第43章 簪子
琬宁羞红了脸, 把头埋的低低的, 哭声哀求, “不要,不要这样。”
沈辞迷了心智, 手在她裙下停不下来,哑着声音带着一丝欢愉,“宝儿,你湿了。”
琬宁羞愤欲死,沈辞的动作开始有些吃痛,可自己身体也有了反应竟是无法抗拒,她是没经过人事的女孩子,哪懂情爱, 只觉得感观都飘飘的,耳边沈辞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暧昧迷离。
她竟然有一丝丝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在闺中时午夜梦回, 琬宁也做过这样奇奇怪怪的梦, 醒来后只觉得双腿夹的紧紧的, 又痒又舒服。
琬宁无言,只能紧紧咬唇,不让自己轻抑出声。
可殊不知, 这幅娇羞的少女动人模样在沈辞眼里无异于鼓励。
他变换着频率,甚至把琬宁抱着平躺在自己身上,这样腿劈的更开, 而且他什么也看不见,凭着感觉摸索更为刺激。
事后,琬宁迅速跑到床另一边,手抱着膝盖小声呜咽。
沈辞浑身上下舒畅的不得了,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逗弄琬宁,“宝儿,你坐近些,烛火太暗,我都看不清你了。”
琬宁恨恨的瞪着他,“闭嘴。”
沈辞“嘿嘿”的笑着,起身坐起来穿衣服,“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洗洗,不然不干净。”
“你也知道啊!”琬宁冲他扔过去一个枕头。
她心里满是委屈,这人太过分了,仗着喝点酒就胡来,都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还说什么哄人呢,都是铺垫,都是为了达成他的变态目的。
沈辞把水烧着,随后光着膀子,穿着亵裤在屋里满地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琬宁问。
沈辞嘴里应付着,“没什么。”
但是仍然转悠个不停。
琬宁没理他,等水烧好后,去屏风后边的浴桶擦拭身子。
她洗身子的功夫,沈辞东瞅瞅细看看,总算在扔在地上的外衫兜里找到了。
那是一个桃花点翠如意簪,簪身是金子做的,首端是一朵粉色的桃花形态,下边坠着几颗流苏,花朵边是蓝色点翠叶瓣。
点翠高贵,桃花衬合季节,沈辞瞅着这金灿灿的簪子,回头瞅眼屏风后的琬宁,约摸着她会喜欢。
说来惭愧,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没送过琬宁什么稀罕的物件。
这簪子是他之前从景州定的聘礼之一,前些日子翻遍整个将军府的库房找到之前发怒要扔的嫁妆。
沈辞从里边拎个簪子打算先给琬宁赔不是,还被十绥嘲笑了半天。
琬宁很快洗好了,她拿棉巾裹着身子,露出精致白皙的肩膀,一双水灵的眼眸看向他,声线甜美,“怎么了?”
楚楚动人的样子看的沈辞眼眸一紧,他的宁宁真的很美。
沈辞招手,“把眼睛闭上。”
“怎么了嘛。”琬宁不明所以,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辞催促着,“快闭上。”
琬宁只好闭上,沈辞借着空当,郑重的把簪子放在琬宁手里,随后得意道,“睁开吧。”
琬宁觉得手里沉甸甸的,睁开眼一看竟是个簪子。
簪子的式样和用料品种都很名贵精致,只是这金灿灿的金子委实晃眼。
琬宁抬头看向沈辞,见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期待,蓦的就笑了,“好看,我很喜欢。”
沈辞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扬着下巴道,“就知道你会喜欢,戴着吧。”
两人又坐了会儿等琬宁头发干,便上床睡觉了。
银碳火兀自烧着,屋里气氛温暖安逸,不同于前几晚,沈辞这样睡得很安稳踏实。
翌日,沈辞醒的早,琬宁被他折腾的身子酸软哼唧着不想起床。
沈辞把被子给她掖好,随后就去厨房鼓捣早餐。
待会儿就送琬宁回家了,他打算简单弄一点。
他淘澄一锅白粥,又打了两个鸡蛋和在醒好的面里,剪了两个鸡蛋饼,金黄金黄的,轻薄酥脆,别院吃食很少,没有风干腌存好的咸菜。
沈辞切了一叠黄瓜丝配上白菜甘蓝丝,用辣椒油还有盐,少许酱油和煮沸了的油调成汁,作为小菜,咸辣可口。
两个人吃完饭后便回京了。
路上,沈辞同琬宁说了明日要陪昭惠帝出巡漱山举行祭祀大典的事情,说等他回来,就成婚。
琬宁掀开轿帘,目光朝远处望去,峰峦层叠,树木葱郁。
她问,“漱山很远吗?”
沈辞握着她的手,“离京城起码两百里吧,小时候我带你去过,你都不记得了。漱山不是很高,下边有一汪湖,名叫漱湖,水域广阔,清澈见底,咱们还在那钓过鱼。湖旁有一个茅草屋,我们还在那避过雨。”
琬宁揉揉鼻子,“不记得啦。”
沈辞抱着她,“乖,睡会儿吧。”
轿子到了柳影巷口停驻,沈辞跳下去,奔着赵宗筹府邸方向去,琬宁继续坐轿子回家。
晌午的柳影巷十分热闹,巷尾朝东边走三里有一个学堂,下了学的孩子们回家吃饭,三三两两的总有抄近道走这条巷子的。
琬宁下轿后看见成群结伴的小童,心中喜欢,让下人赏了几块糖吃。
其中一小童为了抢糖果还不小心撞到了琬宁。
下人紧张护着琬宁,呵斥,“走路看着点!”
小童畏缩的拱手道歉,琬宁弯着身子替他扑了扑身上的吐,抿唇笑,“去玩吧。”
*
那厢,沈辞推门而入时,赵宗筹正窝在床上睡觉,冷不防被一股冷风吹醒。
赵宗筹激灵一下,坐起身,“你回来了啊。”
沈辞点头,坐在椅子上,桌上是赵宗筹绘好的漱山地形图。
他细细看着,分析道,“春耕祭祀大典定在明日,我瞧着最近风大,若有心放火烧山也不是不可能。”
一听正事,赵宗筹立马下床,挠挠头,“宁王那孙子不是打算将陛下和太子都烧死在那吧?”
沈辞冷笑,毛笔点点桌面,“还有你我。”
“这王八羔子。”赵宗筹唾骂了一通,“你我堂堂将军,上战杀敌,千军万马都见过,还怕他这个没出过盛京的阴孙。”
沈辞摇头,蛰伏在大业宫里的狼阴狠起来不比修罗战场的虎弱。
他起身摊手,“做两手准备,若谢扬稷不动,便让大军压着,若他异动,从下攻之。另外,让坡下的兄弟带一些水缸,水带,从漱湖取水,提前埋伏在山上。”
赵宗筹点头,神色凝重,若火烧起来可不是小事儿,
这事费力费时,看着难做些,但是也得做。
沈辞揉揉眉心,不再言其他,朝外走。
算着打个提前量应该没什么事儿,他现在满心都在月底的婚事上。
*
昭惠历三月十八,兴春耕,起农种。
昭惠帝带领皇族亲眷,文武百官亲自去漱山举行祭祀大典。
大业的农耕仪式是选择去年冬日妥善保存了一冬的火种引到野外,由火正代替君王点燃烧荒的第一把火,寓意新的一年农耕开始,有个好兆头。
昭惠帝有意给太子立威信,并不打算主持露面,坐在不远处海棠树下,由内监宫人们服侍着。
谢怀景宣读完祀文后,百官朝拜,火正取来了火种向天敬了三下,然后弯身扔在地上,火星一点点蚕食着地皮上的绿草,慢慢着了起来。
浓烟乍起,百官们皆松了口气,眼里露出欢愉之色。
在大业,春耕这日,烧荒的火着起来意味着今年会风调雨顺,农民种地收获粮食是没什么问题了。
农业是治国大计,远处昭惠帝也龙心甚悦,视线眺向远处,欣赏着漱山风景。
远山重叠,云层明灭,大业的好风光啊。
可他看着看着,却觉不对,伸手召过一旁的沈辞,“爱卿,那远处红红一片是什么,怎么还像是冒烟了一般。”
沈辞顺着他手指方向瞧去,心中冷哼,果然如他们料想一般,远处星星之火,怕是要燎他们这片原。
他迅速出声,“远处怕是着火,臣护着陛下先行离开,周围羽林卫带了水缸可暂时阻隔,先朝山下去。”
昭惠帝眼里怒色,想不明白为什么远处也会着火,却不得不起身跟着沈辞和近身侍卫走。
沈辞命令道,“羽林卫用水缸隔火,所有人朝山下撤。”
他眼神示意赵宗筹,赵宗筹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便跑远了去通知他们一早埋伏好的士兵。
“走水了,走水了。”太监宫女们吓得四散逃窜,火势蔓延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烧到了他们这边。
沈辞护着昭惠帝迅速朝山下赶,半路碰见匆匆赶来的谢扬稷脸色焦急,“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火势滔天,整个漱山都被浓烟围笼,眼顺着鼻子嘴巴进去,呛得昭惠帝剧烈咳嗽两声,他摆手,“先走。”
谢扬稷撞过沈辞去扶着昭惠帝,身形扭动间,袖间倏然掉下了枚金灿灿的物件。
沈辞低头看去,瞳眸骤缩,弯身捡了起来。
前方谢扬稷眼神得意,带着势在必得,略作惊讶道,“呦,这簪子是真好看呀。沈辞,你识得?”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好多小伏笔,下下章成亲啦,咳咳……你们懂的!(奸笑~)感谢在2020-05-16 17:53:53~2020-05-17 17:5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自嘲自閙自瘋癲 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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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敢赌
沈辞眸光闪烁, 下意识问道, “这簪子怎么在你这儿。”
谢扬稷扶着昭惠帝走远, 火光中只留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没说话。
沈辞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宁宁此刻应该还在相府,漱山路途遥远,又不许女眷前来,她怎么可能来呢?
谢扬稷一定是骗他的,只是想拿这物件扰乱他的思绪罢了。
可心底里又冒出另外一个声音,万一不是呢?
琬宁不在现场的可能性有十之□□,可剩下那一二呢?
沈辞攥紧了拳头,簪子刺入皮肉, 有血珠渗出来。
即便是只有一二的可能性,他也不敢赌,他不敢想象倘若琬宁真的被谢扬稷绑了来, 因为他存着侥幸心理没去救, 从而失去琬宁。
那他只怕会发疯。
沈辞闭眼, 他不敢想象那场景, 稍一动心神胸腔里便绞了劲的疼。
这时赵宗筹带着手下士兵们赶来,面色焦急,“阿辞, 走。火势实在太大了,一早备上的水缸水带无济于事啊!”
沈辞眉心拢着,回头看了眼蔓延的大火, 抄过赵宗筹里还剩的半股水带,把水全都浇到身上,淋得透透的,随后一声不吭朝反方向掠了进去。
“阿辞!”
赵宗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吼了一声,伸手去抓他,却连衣袖边都没抓到。
“你作甚,疯了吗?!”
他拼命的喊,可火舌太大,铺天盖地般蔓延过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辞的背影被火海吞没。
赵宗筹眼眶骤湿,神容哀戚,可火势面前容不得他悲伤,属下们带着他踉跄的往外跑。
沈辞身上淋满了水,火舌一时间没燎到他身上,只是周身传来刺痛的灼热感,似是要将他融化一样,隔着茫茫浓烟,什么也看不清,他屏息飞快掠过火带,半柱□□夫,他穿过了那片火海。
其实被火烧过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不会再复燃。
他皮肤灼热,传来阵阵疼痛,沈辞顾不得,目光四处扫视,入目之下满是焦黑的土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辞心里稍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犹豫,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怕是这辈子都会后悔。
正当他想走的时候,耳朵稍动,听到了几道凛冽风声,夹杂着逼人的杀意。
沈辞转过身,身后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
他冷笑,“原来在这等着呢。”
为首的黑衣人桀桀怪笑,“不亏是修罗场走出来的人,还真能活到现在。我等还以为会等来一具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