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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宠妻录[重生]》TXT全集下载_3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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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纨惊呼出声。

男人正撑着半边身子,俯身看着她。

她就仿若只被豺狼按住的兔子,即将被生吞活剥。

“…孩子,当心孩子……”

林纨护着小腹,乌发散在四柱床,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小巧。

顾粲如看猎物般看着她,嗓音已是哑极:“小纨纨,你莫再勾我了,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理了粗纲,七天内正文完结,每章的情节点都不少,字数较多,所以改在晚上九点更。

番外初定是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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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哄你

勾他?

林纨美目发怔, 自小受的教养让她觉得勾人可不是什么好词,她暗觉都是因为上次她学话本里的女子施计,才让顾粲这般想她。

林纨不想让顾粲觉得, 她尽行些不正派的事,不是个有教养的良家女。

便有些急切地细声解释:“我…我没勾你…就是看你今夜生气, 想哄哄你……”

这小妇人竟会胡诌,还没勾他?那一举一行招招都奔着索他的命来。

顾粲耐下了心头之火,却还是想着来窃个玉,便微俯下身, 想啄下林纨那张唬人的小嘴。

林纨却别开了脸,男人的吻便落在了她温|热的面颊上。

顾粲眉眼带笑,手却板正了林纨精致的尖下巴, 让她看着他。

林纨见顾粲仍没有放过她的意图, 又低声讨饶道:“我真没勾你…我肚子不舒服,你…你先松开我。”

顾粲心里明镜似的,他知林纨是拿着孩子来吓唬他,虽说还想瞧瞧她面露惶色,如受困之兔的趣态, 却还是依言松开了她。

林纨长舒了一口气,她坐起身后, 顾粲见她发丝凌乱,便随手为她梳理了下,拨在身后。

顾粲静默地把玩着林纨的长发,见她耳廓泛红, 低眉敛目,任由着他摆布,不由得想起平素同她云雨时, 她那副讨人怜爱的娇气模样。

娇人儿碰一下就眼泪汪汪,却又是个极其体己的。

林纨怕他不够尽兴,连咽|呜嗯啊都是强抑着,时常用素手掩唇,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可就是这般忍耐的作态,才叫人欲罢不能。

医师说孕妇怀胎四五月时,胎儿才能坐稳,那时若是小心注意,可以稍行房|事。

顾粲也怕总这么隐忍,反倒在这之前酿成大错,终是同林纨寻了别的法子,让她助自己解了兴。

天色已经不晚了,林纨揉着泛酸的手腕,一时也睡不下,便询问顾粲,上官衡今日来找他除了吃酒,还有何事?

想起上官衡,顾粲本还餍尽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林纨性子虽软虽柔,但自小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持家管事样样拿的出手,在外也会察言观色,辅弼丈夫。

若要把她推到那个位置上,她也能做得很好。

顾粲并未回复林纨上官衡如何,而是提及了往事,问她道:“那年你若真的拒婚于我,皇上心中应是有两个主意,一是让你入东宫做太子妃,二便是让你嫁予贵妃之子上官睿。”

林纨细听,顾粲这番话,倒是没有酸溜溜的醋意。

先太子上官弘已然被废,上官睿现下已被景帝择了门好亲事,是九卿之首的何奉常的嫡长女,其女何氏自幼便贤明在外。

林纨正猜着顾粲的心思,紧接着,顾粲的问话,却是让她心跳一顿——

“纨纨可有想过,登上凤位,做皇后?”

顾粲说这话时,眸色深邃。

虽知世子府并无耳目,听到这话,林纨还是探身,用手捂住了顾粲的嘴。

顾粲低目看着那只纤手,静等着她的回复。

林纨心跳如鼓,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顾粲到底是顾焉的儿子,若要有这种心思,也不奇怪。

她有些无力地放下了手,顾粲在她那双盈盈的美目中看到了恐慌。

顾粲又问:“想做皇后吗?”

林纨微叹了口气,随即摇首,声音还算平静地与顾粲道:“我不想做皇后。”

顾粲问:“为何不做?这天下女子中的至尊之位,纨纨为何不想去做?”

林纨看着顾粲的眼,知他动了同顾焉一样的心思。

若他真要去争,她也会拼尽全力的助他爬上那个位置,只要这一切都是顾粲真正想要的。

但她还是准备将自己的心思与顾粲一一说出。

——“我不想做皇后的缘由,起因有四。”

顾粲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林纨接着道:“先不说做皇后,先说这做官家天子。看似位于众人之上,可要做个明君,整个国家的担子都承在他一人身上,天下万民都指着他一人所养,这劳碌,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都说先帝勤勉,每日批各州各郡递上的折子,都要批到子时之后,如此耗心血,这才壮年崩逝。”

顾粲知林纨一向是个聪慧的,听她慢条斯理的讲,也不失为是种乐子。

“这第二,这做皇上的纳妃,有着三宫六院,可不仅是为了绵延子嗣和享受美人的侍候。说句不中听的,那三宫六院的妃子虽然都出身良好,生得花容月貌,却也都是皇上用来平衡朝堂的棋子。”

烛火微摇,顾粲看着光影从林纨的面颊掠过,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林纨依赖地靠在了他的怀中,顾粲搂着孕妻,听她声音带着倦意,却强撑着精神继续讲道:“其三,我身子不好,若要真做了皇后,难免劳心劳力,估计我要真做了那皇后,也活不了多久……”

顾粲一听林纨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俊容立即沉了下来,“不许浑说。”

林纨在他怀中闭目失笑,“这其四,我一直都想去你生长的地方看看,听闻凉州在父亲的治理下,早已不是从前西凉荒蛮之地,我很想同你和孩子回去看看……”

话说到这儿,小孕妇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顾粲瞧着她累成这副模样,便替她拢好了衾被。

林纨的话意很清,做个藩王的正妃她就很满足了,她对权势没有过多追求。她同时看得很明,拥有了至尊的权势地位,于他二人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再一想,顾粲舍不得让林纨操劳,如若她真成了皇后,他虽不会设后宫六院。但宫廷深深,她身为皇后,也有许多琐事要打理,倒还真不如做个藩王宠妃来得自在。

他重活一世,为的只是还前世的情债,顾粲只想跟林纨长厢厮守。只要他的能力足够护好她,让她过上安稳无虞又富贵闲适的生活,便已是足够。

不过私仇未了,他还不能这时就让这棋局停盘。

******

次日一早便是除夕,洛都白露之际是细雪霏霏,待至卯时,已是晴日当照。雾凇挂枝,于清晨淡泛银光,冬雀在这年节的啼鸣也都带着喜意。

林纨被院落内的洒扫之声扰醒,因着顾粲也是头回陪她回侯府过年,林纨想起上次归宁时,她还同顾粲闹着别扭。这男人平日又总是着黯色衣物,便想让他换身看着喜庆点的衣物,可在红木箱里翻找了好半晌,却是没有一件合适的衣物。

顾粲见林纨点了绛唇,却因失落撅起了嘴,又难得穿了件绣着云纹和萱草花的水红色绛罗褙子,模样倒像是个娇俏的新妇,便静默地看了她好半晌。

虽没未顾粲择着合适的衣物,但二人还是言笑晏晏地一同归了侯府。

侯府为迎年节,早已在朱红的大门上挂了绘有神荼和郁垒的桃符,意在驱赶魑魅魍魉、凶鬼疠疫1。

宋氏和柳芊芊还请了傩翁傩母来门前逐傩,翁母皆染面白齿,分别着青红两色衣物和画裤。

看着那些说不上诡异还是滑稽的傩翁,听着他们口中不时高低起伏念出的咒符,林纨觉得有些恍惚。

她有时半夜惊醒,想起前世曾曝尸横野变成了一摊艳骨,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鬼。

因林纨有孕,不能饮淑柏酒,所以顾粲便一道陪她,依照大邺习俗,只饮了桃汤。顾粲想,正好趁着孕事,让林纨这嗜酒的小妇人将酒给戒了。

林夙得知林纨有了身孕很是欣喜,顾粲从前来府时见过林夙的孙儿习武练剑,这帮毛头小子又长大了一岁,行事毛躁。这一逢年节,长辈对他们的管教都稍有放纵,若是冲撞到林纨便不好了。

林夙也理解顾粲的担忧,林纨于嘉轩堂坐了不过两刻钟,便让顾粲带她回去休息。

林纨这胎若是平安坠地,那林夙也算是四世同堂,他心情极悦,赏林纨的压祟钱也比往年厚重不少,竟是伽淮那处的三间商铺,再加上千两白银。

林衍的妾们看在眼里,满是艳羡,他们一早便知林夙偏爱林纨这个孙辈,却没想她这一有孕,林夙出手竟是这般大方,心里也都有了盘算,想着让自家儿女快快娶妻嫁人,也早早给林夙舔几个曾孙曾女。

午间林纨于室小憩了片刻,便要去祠堂上香。

今年本该是她的命绝之年,可她非凡没有死,还和顾粲共同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林纨想着将这喜事告诉父母,也顺道感念他二人在上天的庇佑,顾粲得知她的心意后,便要陪着她同去。

二人到祠堂后,林纨虔诚地跪在蒲垫上,向父母的灵位叩首,顾粲担心着她的身子,跪在她身旁的蒲垫上,听她温声对灵位讲道:“爹、娘,我有身孕了,明年再回来看您二人时,他应该都会爬了。身旁之人是我夫君顾粲,爹之前也应该见过他,他待我很好,请爹娘一切放心。”

顾粲见林纨眼中噙泪,想起她还小时,便没了父母,不免有些心疼。

待林纨又以额贴地,又重重叩首三下后,顾粲同她一同给林毓和谢容的灵位上了香。

林纨微扶着腰,顾粲在一旁小心地搀扶着她起身,二人正要走出祠堂,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陈氏禁足刚解,于年节这几日可在府中走动,刚一出室,想来的地方就是祠堂。

每逢节庆和林毓的忌日忌辰,她都会亲自来为林毓上香。

她一商户女高攀了侯府的嫡次子,本应心怀感激地度日,可林衍花心堕落,模样身姿也丝毫不及那玉面将军林毓。

陈氏独守空房时,林毓却一直洁身自好,与谢容情感甚笃。

她心悦于林毓,也嫉恨着谢容。

陈氏眸色带着阴毒,见林纨和顾粲恩爱,便想起了林纨的父母。林纨模样虽更像林毓一些,可气质却肖似其母谢容,都是副弱不禁风的贱模样。

顾粲见来者不善,便下意识地挡在了林纨的身前。

陈氏一直是林纨的心头刺,本来她心情好好的,见到她心中却如闷着一口血,只得默默地攥紧拳头。

因着是过年,林纨和顾粲不欲与陈氏多费唇舌,正不发一言地要迈过门槛时,陈氏声音带笑地问向林纨:“翁主觉得,你父母恩爱吗?”

陈氏突然问这句话,林纨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意图。

林纨语气也带着刺,声音冰冷道:“我父母自是恩爱不疑。”

陈氏这半年,眼角的皱纹也是愈发深重,虽是精心装扮,却难掩老态。她深知林涵现在的下场与林纨脱不了干系,也知她体弱且刚刚身怀有孕,经不得变故。

陈氏眸色一戾,唇角却是微微上扬:“哦?看来翁主真是年少无知,你父亲可没你想得那般忠贞不二......”

她步步走向林纨,见顾粲稍带怒容的挡在林纨身前,便停住了脚步。

林纨终是怒极,任谁也不能辱她父母,便对陈氏斥道:“你休得胡言,我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顾粲知晓这一切都是陈氏设的圈套,林纨最是敬重父母,这才中了陈氏的毒计。

林纨因怒,小腹微有些疼,她忙护住了肚子,生怕腹中孩子有恙。

顾粲自是看见了林纨的举动,他俊容稍显阴鸷,看向陈氏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这陈氏竟是敢当着他的面,欺他孕妻,当真是不想要命了,便抑着怒气,声音冷沉道:“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

陈氏心想,这是在林家的祠堂,他顾粲再有权势,也不敢在这祠堂轻举妄动。

见林纨额上已是冒着冷汗,她唇边的笑意愈深。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这小贱人便能落胎了。

陈氏似发疯般大笑了几声:“……翁主当真是年少无知,你父亲在外不仅养着外室,还同几个军妓厮混过,你躺在你娘怀里想着你父亲怎么不归家时,他可是在外逍遥得很……”

话还未说完,林纨听见陈氏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陈氏只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意识,目及之处都是一片白光。

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原是顾粲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男人的力气本就不小,又丝毫不留情面,下的是往死了整的狠手。

林纨也是被骇住了,还未来得及唤顾粲的名字,便见他一把攥住那陈氏的衣领,扬手又要打她巴掌。

陈氏怒喊道:“顾粲!这是林家祠堂,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当着林家先祖的面,你怎敢如此放肆?”

顾粲唇角噙着丝冷笑,似是对陈氏的指责丝毫都不在意。

她既想以此手段想伤害林纨,那他便也还她个消息。

陈氏挣扎着,忙对祠堂外退避三舍地下人大声呼喊着:“快去!快去把侯爷找来!”又对顾粲骂道:“你一质子竟是敢在林府放肆,若要说出去,我看皇上怎么罚你!”

顾粲倏地松手,将林氏往地上重重一摔。

林氏身上火辣辣得疼,却听见顾粲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了于她而言最残忍的话——

“你先别管皇上会怎么罚我?呵,你女儿死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1文中关于年节的描述,参考自韩养民、郭兴文《节俗史话》的史料

情节点没写完,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加个二更,能更也比较晚,勿等明早看

☆、074:眉心花钿

林涵死了?

陈氏坐在冰冷的地上难以置信, 她本还想着过几日寻个由头,就把林涵从寺庙接回来亲自照拂。林涵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自小宠惯娇养着她, 把这孩子宠成了个嚣张跋扈的性子。

怎么可能死呢?

陈氏胸口一痛,喉间涌出一股血来, 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怒指着顾粲:“你休得胡说,涵儿在寺里待得好好的,怎能说死就死?你休想用这法子激我, 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林纨看着眼前甚为荒唐的一幕,终是拽住了顾粲的袖角,她心里也是存着疑惑, 也不知顾粲是何时得知的林涵的死讯。

她怕顾粲将陈氏打死, 再犯个弑亲之罪,终是语气有些虚弱地道:“子烨,你先放了她,我自会寻法子处置她,不用脏你的手。”

顾粲还未来得及回复林纨, 只听见陈氏又冲他嚷道:“你说啊!你凭什么说我女儿死了?”

其实顾粲也是今晨才从寺中线人处得知了林涵的死讯,她本就得了疯病, 精神时好时坏。

前阵子于冬日跌入池塘后又受惊受凉,虽然林府也派了丫鬟贴身照顾着。但林涵这人脾气属实坏,动不动就无故责打下人,尤其是犯疯病时, 那更是不管不顾。下人便都对她怀恨在心,于是也就都趁她犯疯时故意苛待,譬如冷夜少烧些炭火, 又譬如悄悄将冬日用于保暖的衾被换成薄被。

长此以往,林涵终是于昨夜一命呜呼。

那寺里的僧人虽都远离着红尘事,却也都是有着玲珑心肝的,林涵死的时候不巧,他们受了林府给的香火钱,也不好大过年的登府,告诉林夙林涵的死讯。

反正冬日尸身也便于保存,如果林涵的尸体只放个几日,就算要仵作去查验尸身,也查不出林涵到底是哪天死的,不如先瞒个几日,再报到林府。

陈氏见顾粲冷沉着脸,并不想回她的话,而是要携着林纨离开此地,刚想做阻时,侯府终于来了人,准备处理眼前的这个烂摊子。

柳芊芊挺着肚子,携着一众下人和小厮至此,见到陈氏叫嚷,心道当初就不该让宋氏心软,将这疯婆娘给放出来。

林纨与柳芊芊打了个照面,柳芊芊对林纨这个救命恩人一向是恭敬的,态度明显比对旁人谦逊了不少。

——“翁主,您刚怀身孕,快同司空大人先回去休息,妾身会将一切都处理好的。”

林纨听后颔首,可终是因为经过了适才的那一遭,有些失了气力。

她头晕目眩,即欲晕厥时,顾粲已是将她横抱在怀,不顾一众下人诧异的目光,将她抱回了庭院处。

林纨走后,陈氏边坐在地上,如疯了般继续哭喊着:“涵儿…我的涵儿……”

柳芊芊媚眼闪过一丝不耐,便对地上的陈氏斥道:“陈氏,你还不把嘴闭上,当着祖宗们的面前如此放肆,林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啊呸!”

陈氏啐了柳芊芊一口,她面带讥笑和不屑,反讽道:“你一贱籍女子还好意思提祖宗吗?别忘了,我再怎么被禁足,也是林衍正妻,你别以为怀了身孕就当自己是个宝贝了,生下的孩子还不是个庶子!”

柳芊芊美目微凝,突来的凛风令她发坠的琉璃璎珞微摇,她不做言语,命下人寻个物什,将陈氏的嘴塞住。

陈氏说得对,她柳芊芊也只是个妾室姨娘,虽说她能力出众,连林夙都默许了她帮扶着宋氏管家,但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妾,在陈氏面前永远都矮了一截。

柳芊芊抚了抚隆起的腹部,因着有孕,她不想做那损阴德的事。否则陈氏这种辱她的疯婆娘,早晚要折在她的手里。

******

室内燃着凝心静气的安神香,林纨浅憩于雕花拔步床上,她慢慢转醒后,面色仍是有些惨白。

适才林夙和宋氏寻了医师给她看过脉,医师说她腹痛是因情绪不稳,又为她开了个安胎的方子,她饮过药后,这才睡下。

卫槿跪伏在拔步床内的狭小廊地处,小丫头年纪还轻,正是贪睡的年纪,因着午后倦怠那颗头便如小鸡啄米似的一上一下。

林纨觉她模样娇俏,笑着唤醒了她,卫槿立即清醒,小心搀着林纨,让她半躺在了床处,随后又往她的腰后置了一云绣软枕。

林纨见顾粲并不在旁,便询问卫槿:“世子去哪儿了?”

卫槿边为林纨锤着泛酸的小腿,边回道:“世子爷被侯爷喊去训话了,毕竟…毕竟他……”

毕竟他在祠堂打了自己的长辈。

这句卫槿没敢说出来,她知顾粲这人狠决阴鸷,却没想到为了林纨,行事竟是这般狂悖。

林纨心中惦念着顾粲,无奈摇首,又问卫槿:“你和香芸她们,还探得什么消息了?”

香芸香见正巧端着刚炖好的燕窝而至,听见林纨的问话,香芸主动道:“回翁主,奴婢还听闻,柳姨娘派了人去寺庙打听涵二小姐的事……那涵二小姐却然如世子所言…死了。”

林纨抚着未隆的小腹,阖了几下目。短暂修养片刻后,她面色也不再煞白,恢复了许多。

她面容平静,听到林涵的死讯后,心中不带半分唏嘘,无风无浪。

香见正将紫檀坑桌布在拔步床内,香芸则将燕窝和豆沙奶卷摆在其上,林纨刚端起了置有燕窝的瓷盏,便听见外面立侍的丫鬟传了话:“翁主,柳姨娘来了。”

林纨用银勺舀了舀燕窝羹,并未饮下,便唤香见撤了下去,她用绢帕掩唇,道:“唤她进来。”

柳芊芊知道林纨身子有恙,便想着来看看她,来时也未空手,带了好多名贵的补药。

林纨淡哂着谢过柳芊芊后,便听见她道:“也不知那陈氏到底为何要如此针对翁主,当真是个疯婆娘,险些害了翁主肚里的孩子。”

林纨偏首,看了看柳芊芊的肚子,见她身子渐大,再有个一两个月,便要生了。

她养柳芊芊这条毒蛇也是许久了,现下,该将这毒蛇派上用场了。

孩子在她腹中,自己却动了阴毒的心思。

林纨在心里跟孩子说着抱歉,可若它真是个儿子,那便是要承袭镇北王之位的世子,自小经过这些事,也算是番磨练。

在高位稳坐的人,手多少都沾了些血。

林纨稍定了心神,故作忧色,微叹了口气,随后无奈道:“哎,怕不是冲着我来的,只是那陈氏偏巧看到了我,想起我跟林涵的龃龉,想寻个由头辱我几句罢了……”

柳芊芊正认真听林纨讲着,却见她话没讲完,低首又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便疑惑道:“妾身的肚子…怎么了?”

做娘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

一想让孩子平安康健,二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孩子,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同人矮了半截。

林纨轻咳了一声,美目微敛。

丫鬟们立即会意,便都退了下去。

柳芊芊知道林纨这是有话要对她单独讲,正猜测着她的心思,便见她抚着小腹,徐徐道:“如今我二叔最是宠你,祖父祖母也许你掌府中内事,她陈氏人老珠黄还犯了大过,样样都抵不过你。”

这话说得柳芊芊心中爽利,面上已经漾了笑,却觉是林纨在提点她,让她莫要存不该有的心思,便回道:“妾身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敢逾矩。”

林纨摇首,嗓音依旧温柔,却是夹着几分怅惘:“六姨娘会错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芊芊看着林纨的面容,觉她生得虽不似寻常男子喜欢得那般娇媚,却如坊间传得一样,有种独特的清冷气质。同人说话时,如画的眉目时常蕴着对人的悯恤,一看便是个温柔良善的人。

她在伽淮坊市初见林纨时,便落下了这个印象。

可相处愈久,她愈发现林纨并不完全是个软性子,她有大局意识,最以家族为重,若要有人在她面前寻衅滋事,她使得手段也从不会弱。

她也因着这点,一直敬佩着林纨。

见柳芊芊不解,林纨终是讲出了最戳她痛点的话:“她这一年虽然不及之前风光,但府中许多老人仍是她的心腹,林涵这一死,她也就无所顾忌,破罐破摔……今天辱的是我,明日怕是便要想法子,要你孩儿性命。”

要你孩儿性命这句说的咬音重了些。

柳芊芊呼吸一窒,半晌,才回林纨道:“左不过那陈氏已经是个疯掉的老女人,这回衍郎又将她禁了足,她哪都去不成,还管她做何?”

柳芊芊虽这么说着,林纨却见她眼神闪躲,便知自己的话已经说到她心坎去了。

至于柳芊芊怎么做,那便看她了。

******

次日除夕,林府某处的庭院中传来了小丫鬟锐利的尖叫声,原来是之前的当家主母陈氏悬了梁。

大过年的,林府连殁了两人,没人再存着心思过年。

都说人死后,魂灵会飘在半空游荡个数日,林夙向来不信那怪力乱神之语,但这事属实晦气,便叫顾粲还是带着林纨回去好好养胎。

陈氏是自尽而亡的这件事,没多少人怀疑,毕竟她刚丧了亲女,又不得夫君宠爱,还处处被府里的妾压上一头。

顾粲原是廷尉,仵作应会的验尸之术他也是通晓于心,《洗冤集录》也是记得烂熟。

因着陈氏自尽一事并不光彩,林夙想起顾粲在刚入朝为官时,查案判案也没少验过尸,便让顾粲看了看尸体。

顾粲忍着恶心掀开了覆在陈氏面上的白布,见她颈部的痕迹有异,不像是吊死的,而像是被人勒死的。陈氏的手指、手背也有几处划痕,想必是挣扎时弄伤的。

他心中已有了猜想,命小厮将白布重新覆上后,对眉目深锁的林夙和林衍解释道:“回祖父,却然是自尽。”

林衍有些哆嗦地道:“这…这……”

他面上满是惊惧,却丝毫未存无丧妻丧女的悲痛。

林夙冷睨了林衍一眼,他不争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便终是重重叹了口气,让小厮将陈氏的尸身抬了出去。

******

上元节之前,林纨的身子养得很好,面色瞧着也红润了许多。

逢春之际,天是乍暖还寒,林纨这一月胎未做稳,哪都去不得,终日便是在罗汉床半躺,手里握着个汤婆子,每日各种滋补的食材吃着,面上竟是瞧着圆润了些。

顾粲今日出府前,还捏着她的下巴打量了半晌。

林纨被他看得不自在,想别过脸去,顾粲便松开了她,白皙的下巴上也落了个泛红的指印。

顾粲看着她已经微隆的小腹,嘱咐道:“你现在还是偏瘦,怎的也得再胖一些,生育时便不会那般疼了。”

林纨云鬓如墨,发上斜穿一缕燕簪,堇色的钿带罗衫衬得她肤色匀净清透,眉若玄溟。

听着男人的语气带着玩味,林纨面上却存了几分愠色。

她平素偏好浅淡清雅的衣物,惟上元这一日,极其悉心地装扮自己,连丫鬟都悄悄地多看了她几眼。

顾粲尤爱她这番模样,也知林纨因何生气。

她自幼最喜欢的节庆便是上元节,上次她偷偷爬回侯府,又因醉把他认成了索命的无常,还同他讲,她想同他去过上元灯会再死。

顾粲无奈摇首,看着一早便在使小性的林纨,语气温淡道:“纨纨,我出府了。“

林纨微微蹙眉,却还是从罗汉床处起身,准备亲自为顾粲披上外氅。

美人一大早便用桃花香泽盥了发,腰间也佩了镂空的银香薰球,迎面走至,满带着香风。

顾粲在她眉心印了一吻,见林纨仍面露沮丧,便道:“待为夫见过四皇子后,在你眉心绘一花钿可好?”

林纨掀目看了顾粲一眼,她也知伽淮的上元灯会遍是出游的百姓,充街塞陌,车马填噎。她怀着身孕,就算是万般小心,也有被浑人冲撞的风险。

与顾粲并肩一同去看灯会,是她前世就存着的心愿,林纨的声音还是难掩幽怨,却还是道了声:“好,我命下人熬好豆粥,等你回来。”

大邺上元为祭门户,要熬豆粥,再在上面添层油脂。

顾粲唇边掩笑,林纨现在这副模样,倒还真像是那被困在广寒宫的姮娥仙子。

******

初春晚风稍寒,澄明的圆月位于苍穹,各家各户都在大门前悬了或精致华贵、或意趣生动的花灯。

林纨眉间刚绘的花钿昳丽绝艳,可神色却是落寞,她细细品着豆粥,嚼着元宵。

顾粲适才被元吉唤走,到现在都还未归。

自上官衡那次来府后,顾粲似是同他在暗暗筹划着什么,可能适才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林纨味同嚼蜡得又饮了几口豆粥后,终是将粥碗放在了紫檀小案上。

她往槛窗外看去,本以为只能见到天上的一轮圆月,可目及之景却让她的眼中蕴了光亮——

这阖府,竟是挂满了各式花灯,一时间,竟如白昼般亮。

林纨欣喜地站起了身,卫槿和香芸瞧见了她那副兴奋模样,纷纷掩唇相视一笑。

香芸走到林纨身前,道:“翁主,我同卫槿陪您到外面走走,世子知道您不能去灯会难免伤心,所以一早便买了数千盏花灯……”

林纨朱唇微颤,眸里蕴了泪光,她强忍住泪意,状似如常地询问香芸:“世子呢?他去哪了?”

香芸和卫槿不做言语,引着林纨走出了偏厅,林纨四下看着斑斓各异的花灯,也遍寻着顾粲的身影。

静水薄冰已融,林纨终于在其上的曲桥寻到了想见的人

那人容止若神祇,长身玉立,并没有如当年那般,白衣华冠。

手中提着的,竟是她最喜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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