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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人间兵器真的很……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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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的那种自杀式袭击。

怎么听都是一件大蠢事。

但是三零三相信,黑巴克的计划肯定有他的道理。

在高层云集、全球直播的国际宴会上,一个人去刺杀危衡,这到底是图什么?

“据我所知,没有人能从背后袭击危衡成功。”黑巴克的计划本就是包含着刺杀失败,“但只要危衡还击,就行了。”

让危衡在全球观众的眼里杀掉一个人。

即便是自卫杀人,也是一样的。

一个普通人自卫杀人,大家多数会理解,或许还会鼓励。

但危衡不是普通人,他在很多情况下甚至不被认可为一个“人”。

这个计划确实毒辣。如果危衡还击,就算只是自卫,他也会被舆论批判,被社会质疑。在全球直播的舞台上,这样的情况会让他的形象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害,甚至可能引发国际纷争。

黑巴克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妙,这个计划不仅让危衡的形象受到攻击,还可能导致国际关系的紧张。

这是一个原本就奔着失败去的刺杀计划,因此三零三携带的武器也不是特别强大的那种。

三零三揣着的武器是迷你液氮手枪。

这种武器体积小巧,方便携带。它射出的液氮可以快速冷冻目标物体并造成巨大的破坏力,普通人如果被击中,即使不致命也会严重受伤。然而,危衡不是普通人。他是改造人,这种程度的武器根本伤害不了他。

但也就是黑巴克想要的。

他希望全球观众看着这一幕:一个纯人类高喊着“人类至上”的口号,拔出手枪,以不顾一切的姿态冲过去击杀危衡。但他这样奋勇的攻击对危衡而言却不痛不痒。危衡眉头也不用皱一下,就能反手把纯人类摁死在地上。

这个计划的重点就是:三零三杀危衡,危衡不会受伤,但只要危衡还击,三零三就得死。

就算危衡下手不重,三零三也得自己把自己弄死,碰瓷式地惨死在全球观众的视野中,让大家看到危衡的恐怖实力——或许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就能把人杀死的那种力量。

黑巴克的原计划里,危衡是一个人来参加宴会的。

但情况发生了变化,危衡带着伴侣来出席宴会了。黑巴克便当即决定让三零三转而攻击云辰。

这一点即便是黑巴克的秘书也非常不解。

秘书细声道:“冷却枪伤害不了危衡,但一定能伤害云辰。观众们看到云辰被刺杀,反而会原谅危衡吧。”

黑巴克却笑道:“但云辰被刺杀,危衡不会原谅任何人。”

黑巴克原本以为云辰不过是军部给危衡找的一个幌子。但现在看,危衡和云辰还是有真感情的。

如果云辰被害,危衡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三零三吧。

让全世界看看狂暴的人间兵器是什么样子的,反而更有趣吧。

黑巴克心想。

其实他也很感兴趣,人间兵器看着老婆在眼前被刺杀会爆发出什么有趣的反应。

宴会厅里热闹非凡,灯光璀璨,气氛欢快。来自世界各地的贵宾和嘉宾们身着盛装,谈笑风生,品尝着各种美食和美酒。音乐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将整个宴会厅笼罩在欢乐的氛围中。

大家对危衡与云辰充满好奇,但因为都是成熟的大人了,自然不会过分探究,显出不合时宜的样子。他们只会淡定优雅地和危衡、云辰搭上几句话,看着危衡不愿意多说话,他们也不会勉强,只是笑笑走开。

宾客三三俩俩地跟危衡他们搭话,三零三装作不经意地来到云辰和危衡旁边。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怎么看过去,只是随手拉开一把椅子,稳稳坐下,便笑着跟其他人聊天。他看起来悠哉悠哉,他相信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在盯着云辰。

三零三正在等待最好的时机下手。

而时机出现了。

汤校长款款而来,他走到危衡身边,跟危衡说话。他们的话题似乎不适宜被第三个人听见,因此,汤校长把危衡拉到了一旁。

原本一直紧紧跟着云辰身边的危衡就这样被拉开了距离。

——三零三眼前一亮:就是这个时刻!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冷却枪,朝云辰扣动扳机——嘭!一声枪响在宴会厅里传遍,所有人都惊恐地停住了动作,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迷你液氮枪被启动时,液氮被压缩气体推出,汹涌地喷向云辰的身体。随着液氮喷出,周围的空气开始化出一片白雾,很快便弥漫了整个宴会厅。

不必说是被对准的人,即便是站在旁边的宾客,都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极冷。

空气中充满寒冷的气息,使人不禁发抖。

在三零三扣动扳机的时刻,云辰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甚至都没有看向三零三的方向。说得难听点,以他的反应力,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到了地府都不知怎么跟阎王爷写反馈。

但是,危衡的反应力却不一样。

说实话,在三零三进门的时候,危衡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三零三自以为伪装得很好,但拥有怪物般直觉的危衡已经看出他是一个怀抱恶意的人。

当三零三故作从容地在他们旁边坐下的时候,危衡更加确信这一点。

这时候,汤校长出现了,拉着危衡说悄悄话:“线报,有人要杀你。”

危衡闻言眼睛一眯:真的是这样吗?

某种直觉告诉危衡,三零三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身边那个珍贵的他。

三零三枪口喷出的低温气体在空气中形成一朵朵雾气,蔓延开来,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白雾之中。这一刻,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袭来,他们纷纷后退,想要保持距离。雾气弥漫的同时,宴会厅内的温度也开始迅速下降,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云辰惊愕地望着眼前,视野里却什么都不看清,只是一片白茫茫,冰晶在空气中悬浮着,犹如星星点点的钻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的冰雾缓缓散去,云辰才开始看清楚身边的情景——四周的宾客满面惊恐地看着他的方向。

站在云辰面前的是一座冰雕——啊,不……不是冰雕……

云辰睁大眼睛,惊慌地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危衡……浑身结冰的危衡。

因为危衡一直暗中关注三零三,所以能及时发现三零三拔枪。

在旁人看来,训练有素的三零三拔枪瞄准开枪的速度那是迅雷不及掩耳,实在是无法躲避的迅捷。

但在危衡眼里,三零三的动作还算不上快。

得益于此,危衡快步抢到云辰面前,替云辰挡住了这一枪的伤害。

直接被冷却枪喷到的时候,危衡感受到一股寒冷的空气,就像被一把冰冷的冰锥子穿过身体一样。这股冷空气穿透他每一个毛孔,连皮肤也仿佛变成了一件冰冷的衣服。

这感觉实在不好受,但危衡并不在意,反正他不疼。

他甚至很庆幸:还好中枪的不是云辰。

在冰雾消散后,周围的人们都惊讶地注视着他——超低温气体在危衡身上形成了一层冰结,因此,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冰雕。冰霜覆盖了他的脸庞、头发和衣服,形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景象。

有些人惊呼着捂嘴,有些人惊恐地倒退,而云辰察觉到眼前的冰雕就是危衡后,惊叫一声,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冲上前想伸手碰危衡,却听到危衡说:“别碰我。”

闻言云辰一愣,又听得危衡解释:“我现在表面温度太低,你碰我的话会受伤的。”

听到危衡的声音依旧平稳清澈,云辰一颗乱跳的心才算平复了些许。他如梦初醒似的喃喃道:“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危衡答道。

云辰瞪大了眼睛,满脸担忧地打量着危衡。他看到危衡浑身结冰,晶莹剔透,像一个雪人一样。但这样的他却莫名地多了一种神圣的美。

冰晶覆盖在他的皮肤上,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让他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中。

他的眼睛半眯着,仿佛在沉睡中,但却朝着云辰散发出一股温暖的气息,仿佛是在垂爱世人。在这一刻,危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冰封的神明,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跪拜在他的脚下。

云辰的喉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他哽咽道:“你真的没事?”

“没关系,我不会疼。”危衡温柔地安慰云辰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云辰更难受了。云辰眼眶发热,心里像是被揪住一样。云辰想伸手拥抱危衡,却想到危衡说了不能碰他,云辰起来就更焦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汤校长的声音在云辰背后响起:“好了,把这个人带去下去。别让他死了。”

听到汤校长的话,云辰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猛地扭头,看到三零三被机械警卫反扣双手,脚上也被上了电子镣铐。

云辰感到一阵恶心,他想起了三零三准备射击的那一幕,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愤怒。

察觉到云辰的目光,三零三的表情是极为复杂的。他沮丧,沮丧自己的失败,他震惊,震惊自己的失败,同时也震惊于危衡的反应。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失败,更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迅速和果敢的反应。

他刺杀失败就算了,连自杀都失败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故,直播被紧急中断。会议也被迫改期进行。

危衡和云辰被第一时间转移到安保更加严密的房间。会议主办方一边道歉一边招来医护人员。危衡却只说:“不必,我没事。”

危衡说他没事,是真的没事。

在客房里,他洗了一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他穿着一双拖鞋,脚步轻盈矫健。他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湿之后变得光滑柔软,脸色也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前不久才被冷却枪击中的痕迹。

看着危衡安然无恙,云辰才放下心来。他呼出一口气,走到危衡面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危衡:“你现在没事了吧?体温也恢复了?”

“是的。”危衡温和道,“一切都恢复了。”

“所以,我可以抱你了,对吗?”云辰松一口气,张开双臂笑盈盈地说。

危衡怔忡一下,心脏剧烈跳动。

刚刚被枪击倒还无事,却是云辰这一句话,使他分明感到自己的胸膛被开了一枪。

这一记子弹穿透他的铜皮铁骨,在他柔软的心口开出脆弱的玫瑰。

云辰其实也没想到危衡会挡在自己面前,当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危衡的反应不仅仅震惊了三零三,更震惊了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现场的宾客,以及在看直播的全球观众。

如果说,汤校长之前打算让危衡和云辰疯狂秀恩爱来争取好感的话,那么这一波真的是稳了。什么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都没有这一刻的恩爱秀得疯狂。

如果说,黑巴克是打算让全球观众看到人间兵器与人类的差距的话,某程度上来说他也做到了。危衡的速度和强度都是出人意表的——甚至也在黑巴克和三零三的意料之外。他们知道危衡反应很快,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即便是离这么远,在三零三出手的刹那,他也能马上出现在云辰面前。

这也再次坚定了黑巴克的想法:人间兵器和人类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了。

黑巴克需要向世人展示这份区别,让大家看到人间兵器不合理的强大,让大家看到纯人类在人间兵器面前不堪一击的惨状。

全世界的人确实也都看到的……

然而,他们看到,这份强大并没有用来伤害人类,而是用来保护人类。

他们看到危衡对伴侣的温柔和照顾。

他们看到了,危衡作为“人”的一面。

黑巴克这下也算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这次直播刺杀成为全球热门事件后,危衡的民意支持率升了不少。

不少原本对危衡观感中立的普通民众都对危衡产生了认同感。这绝对是黑巴克所没有料到的。

当然,他没有料到的还有三零三被活抓了。

按照原计划,三零三是要被危衡当众杀死的。就算危衡不杀他,三零三也得碰瓷自杀。

而现在,危衡根本没有动三零三一根手指头。

汤校长反应也很快,在三零三没来得及自杀就将他制服了。

三零三被带到距离军部离国际会议中心最近的秘密监狱。

宛如一座坚固的城堡,整个监狱被一座座巨大的高墙围绕,里头设置了最先进的智能监控系统,可以及时检测任何异常情况。内部空间紧凑而严密,构建了无数的封闭的监狱牢房,每一间牢房都有智能机器人守卫,囚犯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脱。

在这三零三的牢房前,走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人。

机器守卫识别了他的身份,用电子音说:“欢迎您的到来,危衡元帅。”

危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面前缓缓开启的合金门。

合金门里,是被戴上电子镣铐的三零三。

三零三坐在牢房里,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一个无声的、冷漠的黑匣子里。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有冷硬的金属墙壁陪伴。

按理说,实施刑讯逼供的另有专业人士。但危衡却主动要求做这件事。

这实在让军部许多人感到意外。

因为一般而言,挂着元帅职衔的危衡其实是不管事的。

针对危衡的不利行动在过去也不是没有的,但危衡一直都没怎么过问。

而且这次……却不一样。

如果只是想刺杀危衡,危衡不会计较太多。

但他们竟然把云辰看成目标。

危衡站在牢房里,看着三零三被架在电子刑具上。

饶是沦落至此,三零三仍保持平静。

他的眼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希望,也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孤独的安静。

他沉静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死士不会背叛他的主人。

三零三相信自己能够经受得住任何酷刑的折磨,而不吐出一个不利于黑巴克的字。

三零三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危衡,只见危衡身穿深蓝色的军服,展现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他双手戴着黑色的手套,像是随时准备着执行任务。

“我知道。”危衡缓缓地抬起手,一只手套略微松动,他把手放在另一只手套上,然后轻轻地拽了一下。黑色的手套从他的手指间缓缓滑落,“我也不想听你说话。”他的手指非常修长,皮肤雪白,苍白如冰雪,看上去十分美丽却又有一种冷漠的感觉,“我只想让你痛苦。”

第31黑巴克,再见!

接待室里,光线明亮,室内一尘不染,空气中充满茉莉花气味的清新剂味道。墙壁上嵌有一个全息投影器,坐落在它旁边的是一个葡萄绿的釉面花瓶,瓶中插着三两枝雏菊。

花瓶旁边还放着一顶军帽,上面镶有一排闪耀的星星。

那是汤校长的帽子。

汤校长身穿一身黑色的制服,上面缀以金色的饰边,鞋子则是一双黑色的厚底皮靴。他坐在雪蓝色的沙发上面,轻松一笑:“为了顺应民意,你看我这沙发和皮靴,都改成人造革了。”

在太空上,他们依旧改用什么用什么,但在地球上,军部从上到下都没人穿赤脊虫壳之类的动物材料了。

坐在沙发对面的是云辰。

云辰的脚上穿着一双羊皮皮鞋,听到汤校长的话后,眉尖若蹙:“那么说,我也该改穿人造革了。”

汤校长笑着说:“这是你的自由。”

云辰心里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自由。汤校长故意提起这个话题,就是在点自己吧?

云辰却也没继续这话题,只是四处张望,问道:“危衡呢?”

汤校长回答:“他去执行任务了。”

“还有什么任务需要他去执行?”云辰嘟囔道。

汤校长但笑不语。

云辰想到这个可能涉及什么军事机密,便不问了,又说:“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刺杀我呢?”

汤校长开口答道:“我们正在调查,初步怀疑这起刺杀是针对危衡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突然改变了目标。”

听到刺杀是针对危衡的,云辰变得紧张又气恼:“这也太荒谬了!危衡可是人类的英雄,为什么要刺杀他?就因为他穿了一双皮鞋吗?”他脸上满是怒容,眉头紧皱,嘴唇紧紧咬着,他整个人都紧绷着,像一张弓。

汤校长给他倒了一杯茶,微笑着递给他,示意他放轻松:“你也看到了,那把枪的威力如何?用它来刺杀危衡,你认为会成功吗?”

云辰脸上的怒气渐渐变得模糊,漆黑的眉头也开始舒展,代替了之前的愤怒,变成了疑惑,他的眼神也慢慢的柔和下来,似乎在尝试理解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对啊……那枪对危衡而言是不痛不痒的。”

对于背后的原因,汤校长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他不打算跟云辰分享这个想法。汤校长轻松一笑,耸耸肩道:“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组织,装备有限,情报不足,派了一个不入流的杀手来执行这个任务。一切不足为惧。你大可放心。”

汤校长背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气定神闲,言之凿凿。这老油条还真的一下把云辰给忽悠住了。云辰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汤校长又转而说道:“你提早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那我原来的计划也用不上了。而且又碰上了刺杀事件,我的建议是你们即刻回国,就不去看流星雨了。”

“不看流星雨了?”云辰看起来还有点儿失望。

汤校长装作看不出云辰的失落,说道:“你们还是早点回国更妥当。”

这时候,门打开了,危衡走了进来。

他本来神情冷峻,在看到云辰之后,脸色又柔和许多:“你也在。”

云辰站起身,对危衡说:“汤校长让我们早点回国。”

危衡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听到危衡这么说,云辰便也听从汤校长的安排,不再考虑看流星雨的事情了。

汤校长看了看危衡,又对云辰笑道:“进了一批新茶,太空培育的。我让秘书拿给你去品一品。”

云辰也是话头醒尾,知道汤校长这是支开自己,必然是有什么机密谈话要和危衡进行。云辰相当懂事地点头说好,主动离开会客室,把空间留给汤校长和危衡。

看到云辰离开,危衡的脸色又趋于冷峻。汤校长问道:“从那个杀手嘴里撬出什么了吗?”

“几颗牙齿。”危衡淡淡道。

汤校长一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有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没有。”危衡答,“他对黑巴克很忠诚。”

听到“黑巴克”三个字,汤校长眼睛一眯:“你觉得是黑巴克?”

“个人判断。”危衡答道。

汤校长长吁一口气:“我们也怀疑是他。”

危衡道:“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这四个字说得简短有力,但又意味不明。汤校长却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腾起,他忙伸手作出一个阻止的姿势:“你知道,玫瑰家族还是不能随意招惹的。”

危衡道:“我的老婆才是不可以随意招惹的那一个。”

汤校长早就习惯了危衡一脸冷峻地满口“老婆”“老婆”,听到危衡这么说,满脸无奈:“我的意思是,你起码要拿出对付达西的聪明劲儿,手段圆融一点儿,别给人留下话柄。”

危衡道:“事到如今,我已不需要手段圆融。”

汤校长一怔,嘴角微微有些僵硬。

大约是不愿意让气氛沉重,汤校长玩笑似地说:“你这么狠,但老婆倒是不害怕你。”

“或许是因为,”危衡道,“我的刀口从不向内。”

别人看到的是危衡的刀锋,面对云辰的,却总是刀把。

一般人自然是不会害怕刀把的。

汤校长想,要是云辰胆子大一些,或还能握着刀把挥舞刀锋大杀四方。

如果汤校长是他的话,想必会把危衡物尽其用。

但转念一想,或许正正因为云辰不会把危衡看成一把狂刀、一件器物、一个兵器,危衡才愿意授之以柄,倒持利刃。

从汤校长那里离开之后,危衡便与云辰一起回罗莎庄园,与罗莎夫人客气告辞。得知他们要提前回国,罗莎夫人其实也没有太意外。毕竟,她也听说刺杀的事件了。

罗莎夫人也大约猜到幕后黑手是黑巴克。黑巴克有意针对危衡,这一点谁都很清楚。既有手段又有动机谋划刺杀的,除了黑巴克,几乎没有第二个人选。但即便黑巴克手眼通天,也无法把手伸到国内。危衡选择带云辰回国,也是很合理的选择。

罗莎夫人作为主人,还是遵从礼仪地客气挽留:“最近天气不错,还有流星雨可以观看,你们为什么不多留几天呢?”

云辰也客气回答:“多谢您的盛情,但我们出来也太久了,还是应当早点回去。”

罗莎夫人觉得适当的客气也差不多了,便不再挽留,却又说:“奥斯汀也想去亚洲,你们可以一道。我们罗莎家族的私人飞机又安全又舒适,倒是很合适你们出行。”

云辰好奇问:“他也回国吗?回去做什么?”

罗莎夫人掩嘴笑道:“他不是在那儿收购了一家媒体公司吗?我说他可不能那么任性,以为买公司是跟买衣服一样可以买回来就束之高阁的吗?他也该学着管理一家公司了。”

云辰这才想起来,在临出国之前,他工作的公司可是被奥斯汀豪气买下了的。

现在看来,奥斯汀还成了云辰的老板了?

奥斯汀也是为了出一口气,把云辰的公司给买了。没想到,妈妈居然逼他去当ceo。奥斯汀现在真是欲哭无泪,才知道原来家里有钱也不是可以什么都随便买买买的。

回程的时候,云辰还是坐上了奥斯汀那辆鹅蛋飞机。然而,在云辰上飞机的时候,危衡却没有跟来。

危衡只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等办完了就会赶上你的。”

听到危衡这么说,云辰大感意外:“我们坐的是飞机,你怎么赶上?”

人间兵器难道还会飞吗?

危衡却道:“我会坐最新军用高超音速飞机回去,说不定会比你还早到家。”

虽然奥斯汀家的鹅蛋飞机是超音速飞机,但和军用最新一代的高超音速飞机比起来还是很慢的。奥斯汀听到危衡坐的新飞机,便来了新鲜劲:“那么厉害?是多少倍的音速?我也能坐坐吗?”

“你不能。”危衡果断回答。

奥斯汀道:“有钱也不能吗?”语气里充满“有钱居然不能为所欲为”的疑惑。

危衡便答:“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听到这个答案,奥斯汀立即认命,不再纠结,只说:“不是钱的问题啊,那确实没办法了。”

奥斯汀和云辰便坐上鹅蛋飞机,舒舒服服地回程。

银玫瑰庄园的夜晚,寂静宁静,只有一点微弱的灯光照耀着廊柱和花园的轮廓。

在高度智能化的今天,机器管家几乎能取代人类管家。但银罗莎这样的家族还是坚持雇佣人类仆从。就像比起耐磨耐用的人造革,黑巴克还是更坚持穿着娇贵柔软的羊皮鞋一般。

庄园的老管家穿着一件挺括的灰色西装,缀着一副金色胸针,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黑巴克坐在弧形椅子上,看着花园的草木,淡声问道:“危衡他们离开欧洲了?”

老管家点头答道:“是的,危衡与他的伴侣乘坐奥斯汀的专机离开了。”

黑巴克从鼻腔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奥斯汀还真的遗传了母亲的软骨头。”他对罗莎夫人奉承改造人和军部的做法非常不满,认为十分的有失身份。

老管家不会对奥斯汀或罗莎夫人作出任何评价。因为他知道,黑巴克虽然对奥斯汀很不客气,但却不容许老管家这种“下等人”批评其他贵族这种“上等人”。换句话说,这儿只有黑巴克有资格批评奥斯汀mǔ_zǐ,老管家要是议论奥斯汀mǔ_zǐ,那就是僭越冒犯。

老管家便语气和缓地转移话题:“危衡似乎很保护他的夫人。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您策划的,不知会不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

“难道我还会怕他吗?”黑巴克冷漠地说,“说得好听,他是军部研发的人间兵器,说得难听点,他就是军部养的一条狗。军部可把他拴得死死的,让他打仗就打仗,让他结婚就结婚,让他向东,他绝不往西。他这样的狗,真的敢咬人吗?”

老管家迟疑道:“可是达西少爷的事情……不是证明了他并非完全驯服吗?”

“不,正正是因为达西的事情,我才知道他胆子不大。”黑巴克笑道,“他只敢使用那种迂回的伎俩。可见他根本是一个没种的家伙。”

老管家脸露疑惑:“既然您相信他是驯服的犬,为什么还……”老管家一时间选择不出合适的词语。但没等老管家把话补完,明白他的意思的黑巴克便回答了:“因为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老管家似懂非懂,但黑巴克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漠然把玩着手上印着银玫瑰家徽的戒指:“既然他是狗,我是人,那我对他,自然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突然,花园的警报突然开启:“非法闯入!警报!非法闯入!……”

老管家吓了一跳,但下意识不认为有什么威胁,只当是什么飞鸟之类的东西误触发了警报——这种误报常有发生。

黑巴克也是这么想的。

放眼全球,谁敢动他?

黑巴克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但在这一刹那,耀眼的蓝光突然射出,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嗡嗡声,让他的表情瞬间紧绷起来。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但是他太晚了,超低温的气体已经向他喷射过来。

一道冰霜般的射线击中了他,他瞬间被液氮冰冻,就像是在瞬间被石化一样。他的表情和身体都定格在了原地,连一滴汗都来不及滴下。一丝丝白色气体从他身体上冒出,他慢慢地被冰封了。

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凝固,形成一片寒冷的冰雾。黑巴克身上的冰层越来越厚,像是一座冰雕一样静静地立在那里,只有他的眼睛还微微颤动着,透露出他的惊恐和绝望。

站在旁边的老管家,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

从刺杀发生到结束,无论是老管家还是黑巴克,都不曾看到刺杀人的身影。

仿佛刺客是一个幽灵——却是能被全球最前沿最严密的安保系统所监测到的幽灵。

可惜,这个警报却在一切发生之后自动解除了。

枪击过后,警报声也戛然而止。

没有了警报声,整个花园恢复沉寂。

仿佛刚刚响彻花园的警报只是又一次被飞鸟触发的误报。

奥斯汀的豪华大鹅蛋却依然在平稳地飞行着。

很快,它就在停机坪降落。

云辰正准备下机,却被奥斯汀叫住。奥斯汀对云辰说:“你这次从欧洲旅游回来,不给朋友带点伴手礼吗?”

云辰这一听,才发现自己居然连纪念品都没买,确实有点不对,不给同事朋友买就算了,连父母的份儿都没准备,太不应该了。

大约是看出云辰的窘迫,奥斯汀摇摇头,说:“没事,前几天我朋友们知道我要走,给我送了一堆礼物,你随便拿一点走吧。”说着,奥斯汀带云辰到私人飞机的一个小房间。只见小房间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礼品,一个个包装精美,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这些看起来都很贵重……”云辰犹豫道,“我可不好意思拿走。”

“这有什么啊?”奥斯汀大方地说,“这些对我来说就是垃圾,你就当自己是收垃圾的,不用不好意思的。”

云辰:…………奥斯汀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说话难听。

云辰便随手捞起几个看起来没那么贵重的礼物放进袋子装好,这时候,他余光瞄到角落的地方放着一瓶红酒。云辰心中一动,走到红酒旁边仔细查看。他轻轻转动瓶子,看着里面的液体晃动,如琥珀流光。他仔细地观察着瓶身,发现瓶子上还有一些细小的字母,应当是生产商的名字。

云辰做过品牌红酒推广,因此一看就认出了是某个著名庄园出产的好年份的酒。

他看到这红酒被当垃圾似的扔在地上,便大感心疼,跟抱娃娃似的抱起来,说:“你们有钱人不会不懂酒吧?这可是美酒。怎么就扔地上了?”

“我知道这是好酒。”奥斯汀看了一眼,撇嘴说,“但送酒的人我不喜欢。”

“不喜欢的人?你不是说是朋友送的吗?”云辰好奇地问。

奥斯汀只说:“都是一些酒肉朋友,很多都是因为我妈让我结交,我才勉强和他们做朋友的。”

云辰想起上次宴会上那些让自己难堪的富家子弟,便问道:“比如上次那些拿我取笑的人?”

一说到这些人,奥斯汀就不悦地夸张撇嘴,就像有两个秤砣坠在嘴角:“对,比如他们!”

云辰却道:“人是不咋样,但东西是无罪的。既然你不愿意领受,那就给我吧。”

“垃圾而已,你爱拿拿走。”奥斯汀摆摆手。

云辰笑了笑,把红酒放进自己的礼品袋里。

就这样,云辰拎着一大包礼物回到家中。

走到家里后,他随手把礼物包放到客厅,却见客厅的壁炉已经燃起来了。魁梧的萌萌正蹲在壁炉旁边取暖,察觉到云辰回来后,萌萌便摇着尾巴跑上来围着云辰转圈圈。

云辰蹲下来摸摸萌萌的头,感觉到萌萌身上散发出的温暖。他笑着问道:“萌萌,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是军部送你回来的吗?”

萌萌似乎听懂了云辰的话,便停下了转圈圈的动作,张嘴露出一口大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在回答云辰。

云辰轻轻拍了拍萌萌的头,站起来打算去洗个热水澡,但看着燃起的壁炉,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会是危衡比我回得还早吧?

事实还真是如此。

云辰走到厨房门外已经闻到饭菜的香气,他探头望去,便见到一道穿着衬衫和围裙的身影在忙碌着。危衡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肩膀宽阔,腰部细长,粉色围裙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危衡?”云辰惊讶得很,“你还真的回得比我早啊?”

如果是刚一起同住的时候,危衡会放下手里的东西迎接云辰。现在一起住得久了,还真有点儿“老夫老夫”的散漫。危衡没有洗手迎接回家的老婆,头也不抬地回答:“嗯。”

云辰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径自走进厨房,又说:“怎么回得这么早?”

“飞机很快。”危衡回答。

云辰想起危衡说过他会乘坐高超音速飞机,但他也想起危衡说要先执行任务再回来。云辰便摸摸后脑勺:“就算飞机很快,执行任务也需要时间吧……”

“那个任务很简单。”危衡轻拿钢刀,刀锋迅速划过案板上的蔬菜,精细地把它们切成一片片,每一片都细致有序,厚薄分寸恰到好处,“就像切菜一样简单。”危衡轻声说,“其实也很无聊,不如给你做饭来得使我高兴。”

危衡把切好的新鲜蔬菜倒进油锅里,那一瞬间,油锅里爆发出一阵阵香气,弥漫了温馨的厨房。

第32今天开始日更~

云辰遇刺的场景那是全球直播的,因此,云辰的父母也看到了。

他们当然十分担忧。

尽管云辰当天就跟父母电话报平安,但他们特别担心,充满顾虑。发生了这种事,老人家难免担心儿子在外面会遇到危险,他们甚至还打电话去军部要求汤校长确保他的安全。

现在云辰和危衡回国,他们倒是放心不少。

根据公开信息,军部发言人称刺杀危衡夫人的人是来自极端组织的,这样的组织很少在国内活动。况且国内治安严密,天眼无处不在,警卫机器关卡重重,再次发生刺杀事件的概率是很低很低的。

考虑到父母的担心,云辰和危衡回国的第二天就去拜访二老了。

因为协议婚姻的缘故,云辰每月都有四百万的丰厚收入。他当然不会一个人藏着掖着,自然会考虑如何给父母改善生活。要是直接打钱的话,倒是很难跟父母解释是怎么回事。因此,云辰买了一套新房给父母住,又给二老时不时送一堆购物卡,只说是替他们申请到的福利,不要钱的。二老也没有起疑心。

他给父母安置的新家在一个全智能公寓楼。这样的公寓配备自动化的安全系统提供24小时的安全保障。当然,这儿更少不了可以智能控制家电设备的智能家居系统以及自动清洁机器人,实现全自动家居管理。

老人家住在这儿倒是挺舒心的。

他们家客厅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信息墙上滚动显示一幅幅经典的油画,厅子中央有一张深色的沙发,沙发的两边放着几张小椅子,椅子上铺着柔软的垫子,中间一张桌子,墙角摆放着正在充电的自动清洁机器人,整个空间看起来温馨而干净。

云辰提着从奥斯汀那里淘来的礼品,摆到茶几上。其中比较显眼的是一瓶红酒。云父拿起那瓶酒端详,讶异道:“这一瓶得好六七十万吧!”

听到一瓶六七十万,云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就他一个月四百万零花钱觉得还挺多的,但其实还不够奥斯汀造几瓶酒?有钱人的生活简直超出他的想象力。

云辰知道这个红酒贵,但不知道有这么贵。他只好支支吾吾说:“这个好像是……是朋友送的,我也不清楚……”

云父一脸狐疑地盯着云辰。云母却说:“危衡是元帅啊!结交的朋友自然不一般,能送得出这么贵的红酒也不奇怪啊。”

听到这话,云父也点头:“确实,确实。”

说着,云父却不敢碰这瓶酒了,只道:“但是这么贵的酒,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喝吧。我和你妈都不会太懂红酒,不要浪费了。”

云辰却说:“我们也不懂红酒啊,随便喝一口得了。”

云父还是摆手摇头,只想着把好东西留给孩子。

云辰也拗不过父母,便把红酒放在一旁。这时候,也该开饭了。

饭桌上摆满由天然食材做成的传统菜肴。这一家人围着餐桌,开始大快朵颐。危衡用餐的姿势也是跟军姿似的一丝不苟,夹起的每一口米饭都是同样的克数。看着危衡如此正襟危坐,云母便招呼道:“儿啊,你也别拘谨,跟自己家里一样就行。”

听到这句“儿啊”,危衡怔愣了一瞬,不能言语。倒是云辰不以为意地接口道:“妈,危衡没拘谨,他在家里吃饭也这样板正。”

云母和云父听到之后有些意外,又敬佩道:“太空军还真是纪律严明……”

危衡说:“只是我这样……或许我有些奇怪。”

“怎么能说是奇怪呢?这叫天赋异禀!我觉得这还挺厉害的。”云母笑眯眯地说,“来,多吃点吧。”云母一边夸赞危衡,一边疯狂劝菜,“我特地跟小辰打听过,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危衡微微垂眸,把自己坚硬的躯壳浸泡在温馨的家庭气氛中,将美好的团聚时光充实地过完。

上次危衡来云辰父母家里就已经感受到他们的热情了,而这次的热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等吃完饭,云辰父母又挽留道:“天都那么晚了,你们也别回去了。虽然我们这儿比不得你们的别墅豪华,但客房收拾出来了也挺舒服宽敞的,你们不嫌弃的话不如将就着凑合一晚上?”

云辰倒是无所谓,但却扭脸看向危衡,仿佛在征询危衡的意见。

危衡便答:“那就留下吧。”

云辰点点头:“好。”

云辰父母自然欢喜。这时候,云父却又跑去信息墙上的一个面板上操作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云辰便好奇问:“这是什么啊?”

云父一边盯着面板一边说:“就是本公寓的24小时安保系统,我看一下是不是运作正常……”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云母用手肘撞了一下,仿佛在用眼神示意“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父不以为意地挠挠头,说:“这有什么的?发生那么多事,安保不得注意一些啊!”

想来,云辰遇刺的事情真的给云辰父母带来很大的冲击,使得他们特别小心翼翼。

云辰叹了口气,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就放心吧……”

云辰父母也叹了口气,而且叹得比他更大声:“当父母的哪儿能这么容易就放心呢!”

听到云辰与父母的对话,危衡不自觉地皱起眉毛,对云辰父母说道:“对不起。云辰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的。是我不好。请你们原谅我。”

云辰父母听了这话又是一愣,然后看了对方一眼,转头又对危衡苦笑道:“说实话,原本我们还怀疑怎么小辰冷不丁的有了个男朋友又冷不丁的结婚了,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看到直播里你是怎么保护小辰的,我们都放心了……不仅是放心,而且还有感动……”说到这里,较为感性的云母的鼻子不自觉发酸:“有你在他身边,我们是该放心的。”

站在旁边的云父虽然没有说话,但同样用湿润的目光看着危衡。

危衡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因为他没考虑过云辰父母不但一点儿也不怪责他,竟然还感谢他,喜欢他。

这太奇怪了。

危衡站在原地,像是被冷却枪击中了一般僵硬,但心却感到温暖。

云家父母给云辰与危衡收拾出客房供他们过夜。

云辰与危衡一进去,就能察觉到房间不是机器人收拾的,而是云家父母亲手布置的。

这间客房整洁而明亮,空间宽敞明朗。窗台上摆放着一盆蓝色的花,花儿开得正灿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把客房里的清新气息提升了一个台阶。桌面上放着一套玻璃杯具,看着像是新买的,净澈透亮,光可鉴人。

云辰把昂贵的红酒放到桌面上,拿起套杯里的一个玻璃杯,说:“要不我们就把这瓶酒开了吧。等我们开了说不爱喝,我爸妈也就不会不好意思喝了。”

说着,云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摇摇头,对危衡说:“对了,你是不喝酒的,是吧?”

危衡答道:“我可以喝。”

可以,但不喜欢。

然而和云辰喝,他也可以喜欢。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云辰便摆摆手:“不喜欢就别喝了,你先去洗澡吧。”

危衡自然很听老婆话,乖乖地去客房附带的卫浴洗澡更衣。

云辰呼叫家务机器人来开红酒。只见家务机器人伸出一条机械臂将红酒固定,另一端伸出红酒开瓶器,犹如钻头一样钻进红酒的木塞里。开瓶器缓缓向上旋转,带动着瓶口上的软木塞上提,直到“啵”的一声响起,软木塞脱离细长的瓶口,红酒的香气慢慢渗出,弥漫在空气之中。

机器人熟练地往玻璃杯上倾倒红酒,晶莹的玻璃杯内立马灌上一抹深红,发出香甜的果香,丝丝清香钻入品酒人的鼻腔。

云辰并不一个特别懂红酒的人,但他也能分辨出这酒香扑鼻,闻着就不是凡品。

酒液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闪着深红色的光芒。“这么好的红酒,奥斯汀当垃圾一样扔。”云辰摇头叹气,“万恶的有钱人!”云辰把杯子抬起,低下头轻轻地嗅着杯中的香气,便张口啜了一口。

红酒的味道淡淡的,带着几丝果香,酒体柔滑,口感浓郁,入口甜美,酸度轻微,回味悠长。不过,云辰咂摸两下,发现舌根感到一丝苦涩,不太像是正常红酒的回味。他想了想,只道:“一定是因为我没喝过这么贵的红酒才觉得奇怪!这么贵的红酒,怎么可能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一定是我的问题!”

于是,云辰又接连喝了好几口。

慢慢的,他感觉身体变得暖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慢慢变模糊,涌上头脑的是一种莫名的渴望,冲撞得他思维模糊,只剩得一种渴望在脑子里回旋。

但他恍恍惚惚的,却不知道自己莫名渴望着什么。

却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浴室的门打开了,穿着浴袍的危衡从里面走了出来。

危衡走出浴室后,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红酒气味,立即眉头紧皱。

他转头看过来,只见云辰站在原地,眼神迷惘,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云辰就像失去了方向一样,脸上写满了迷惑。

云辰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但当他看到危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他想要危衡。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忽而张开双臂猛地扑向危衡。

在云辰火热的身躯即将扑倒危衡的时候,危衡突然双手一伸,抓住云辰的腰,然后蓦地将他过肩摔出去!

云辰虽然神志不清,但也被这个举动吓得惊叫了一声。他眼睛紧闭,但想象中被摔的疼痛没有降临,他的身体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实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软着陆。

而危衡则走到了桌子旁边,端起酒杯嗅了两下,又抿了一口。这一下他才完全确认,红酒里掺了某种药物成分。值得庆幸的是,这种药物是富人玩乐的时候爱用的,合法合规,对人体没有伤害,口感不错,安全性也非常高。危衡也不必担心云辰会因为喝了这个产生什么后遗症。

虽然后遗症不用担心,但燃眉之急还是得解决——

云辰被摔了一下之后,因为惊吓而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他大概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回事,便是又羞又恼的……然而,这种羞恼很快又被药性冲击得一干二净。他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却觉得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火焰烤着,急切地想要得到安慰。

危衡坐到床边,好言安慰:“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打针。”

云辰现在头脑混混沌沌的,没什么理智,听到危衡这话,突然哇一声地叫起来:“不!我不要打针!”

危衡一下变得十分无奈。

这时候,云辰却又伸出双手,要搂住危衡。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危衡,就被危衡反剪在背后,上臂折过腰部,看起来狼狈得很。云辰委屈极了,呜呜叫,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危衡一时失措无奈,不知如何是好,满脸写着无奈。

云辰呜呜咽咽:“你怎么就不能帮帮我呢?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危衡:“……按理说,兄弟是不可以做这个的。”

云辰继续呜咽:“我们是夫妻啊!”

危衡只感无可辩驳,便道:“话虽如此……”

云辰已是风度全失,委屈地说:“为什么?你为什么……”

危衡只好耐心回答:“我怕弄疼你。”

云辰的脑子生锈齿轮一样的转得磕磕绊绊,嘴巴倒是利索,直接说:“那你轻一点不就得了吗?”

“这对我而言恐怕很难。”危衡说,想了一下,又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着用别的方式帮助你……不会让你疼的方式。”

云辰眼前一亮。

危衡却又追加一句:“可是你不能碰我。”

云辰疑惑地看着他。

危衡解释:“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云辰思维混沌,并不太理解危衡的话,但想到能解决现在的难受,便点头连连:“你来吧。我不碰你。”

危衡得到许可后,从随行包里取出一个手铐。

这金属手铐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云辰不由得感到一股紧张的压迫感,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这是干什么?”云辰忍不住问。

危衡答:“确保你碰不到我。”

他的表情严肃而冷静,仿佛这一切只是例行公事。

“需要用到手铐吗?”云辰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危衡沉默片刻,深深地看着云辰,然后轻声回答:“这只是为了确保安全,避免意外的接触。我明白这看起来有些极端,但这是必要的预防措施。”

还没等云辰反应过来,危衡果断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手铐瞬间扣上。

他的双手动作熟练而迅速,用力将云辰的手腕举过头顶,精准地扣上手铐。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毫不犹豫地完成了这个过程。

云辰躺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双手被危衡高高举起过头。床上的白色床单衬托出云辰脸上的茫然和困惑。沉默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在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云辰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模糊而无力,仿佛一幅无法完成的画作。

而危衡,是那个拿着画笔的人。

如同主宰。

危衡的表情严肃而冷酷,自然流露出一股掌控的力量。

他似乎只是在专心致志地调整着手铐的大小,确保其紧密贴合云辰的手腕,防止任何脱逃的可能性。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手指轻轻扣动着手铐上的扣子,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在宣告云辰已完全被困。

这个声音几乎是犹如护花铃被风撞响,把云辰的心灵深处击中。他不敢再看危衡的眼睛,仿佛那双眼睛里包含着无尽的控制力,能让他无法呼吸。

确认手铐被完美拷上之后,危衡一手撑在云辰的身侧,另一只手掌伸出,轻轻按在云辰的腰部,隔着薄衫,两者之间传递着一种微妙的触感。

危衡的手掌在云辰的腰部停留下来,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仿佛一丝寒意弥漫在周围。云辰能感受到危衡与他的身体之间的接触,这种触感不同于常人,带着一种异样的凉意。它渗透进薄衫,触动云辰的皮肤,让他不禁产生一丝不适和紧张。

云辰试图稍微移动身体,但却被危衡的手掌和手铐紧紧束缚住,使他的身体只能保持着一种被动的姿态。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铐得牢牢的,一点空间都没有。即便是稍稍用力,也会让他感受到那铁链的紧绷和冰冷。

危衡的手掌紧贴着云辰的身体,彰显出一种近乎掌控和占有的状态。云辰全身仿佛都被危衡的存在牢牢地压制着。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身体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束缚。

危衡看着云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情绪。突然,他轻声道:“失礼了。”这句话犹如一阵微风,轻柔而淡然,却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说着,危衡的手按到了云辰的皮带扣上。

第33吃我的头

云辰紧张地合上了眼睛,听到了金属解锁的声音,仿佛皮带扣被拉开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心跳愈发急促。他不知道危衡在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挣脱束缚,只能听从危衡的安排。

隔了一会儿,云辰听到更加清晰的金属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问危衡在干什么。他只能静静等待,等待危衡下一步的动作。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愈发加速。

随着金属声消失,云辰感到一股凉意从腰部蔓延开来。这种感觉似乎在告诉他,他的个人领域正在被侵蚀,他无力地陷入了一种失去自主的状态中……浑身无助,无法自拔。

云辰仍然紧闭双眼,他能感受到危衡的动作仍在继续,但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痛苦或不适。相反,他渐渐感觉到一股温柔的氛围弥漫开来,如同柔软的绒毯包裹着他,温暖而舒适。

随着危衡的动作愈加细致,云辰开始感受到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湿润而饱满。这种细微的变化,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心中的紧张感也渐渐消散。

这一刻,云辰体验到了一种独特的亲密感。

然而,这种舒缓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又被巨浪所淹没。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心跳也变得更加剧烈。云辰惊异于危衡的侵略性,同时也被这种感觉所吸引和沉迷。在这个过程中,他如同被激发出来另一个不可抑制的自我,又仿佛掉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他努力保持理智,却越陷越深,就像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危衡的存在所彻底占据。

云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手被铐在床头,双臂僵硬,被拘禁着的身体困在原地。轻轻的颤栗着,挣扎着,却无法挣脱紧紧束缚着的铐链,如同一个被捆绑在黑暗中的俘虏。

云辰的心情越来越不安,他渴望自由,渴望解脱,更渴望……

更渴望接触危衡……

但他同时又害怕自己的想法。

他深呼吸几次,试图平静下来,但内心的躁动却越来越强烈。

然而,他却感到了一种奇妙的快乐,这种快乐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知道自己想要突破束缚,想要碰触危衡,即便只是碰触一下那柔软的头发,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快乐和不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纷乱,痛苦与欢愉。

他无能为力,只能紧闭一双眼,握拢一双拳头——

手铐和床头的栏杆不断碰触,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指尖所感受的唯有铁链和栏杆的冰冷触感,这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他的手指不断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每一次的碰触都带来一种刺激,让他的身体更加紧绷,更加渴望接触。

一边想要被解放,一边又想要被控制。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像是一个失控的车轮,在无止境的旋转中无法停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他渴望,他渴望得到解放,得到危衡的拯救,得到他一直期待的……那种感觉。

危衡双膝跪在床单上,姿态优美而恭敬,如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在向神明祈求。

尽管危衡的姿态如此卑微,但他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高贵和庄严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他是专注地注视着云辰,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就像云辰是他的唯一,他的世界只有这一个人。

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危衡的呼吸声轻柔而有节奏感,与云辰的心跳相互呼应。每一次的吐纳都仿佛是一种微妙的交流,将两个人的存在紧密相连。这种默契仿佛是一条纽带,将危衡和云辰牢牢地捆绑在一起,无法分离。

云辰在压制下,受到了囚困,却也得到了释放。危衡仿佛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他引发处云辰内心深处的冲突和渴望。这种矛盾的感受让云辰心神不宁,同时又让他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中。

在最后一个无限接近完成的瞬间,云辰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危衡。

危衡的动作顿时一滞,他像是被云辰的眼神所吸引,无法自拔。

他的目光也转向云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瞬间凝固了时间。

危衡似乎是冷静的。

但也仅仅是“似乎”。

危衡曾深入虫母巢穴,亲眼目睹虫族交配的场景。成年雄虫的狂热无法言喻,它们用尾巴缠绕着雌虫,恣意交织在最热烈的时刻。危衡看着它们睁着在黑暗中依旧闪烁的复眼,见证了雄虫将自己的脑袋交给虫母碾碎的终结。

被虫母吞食,是雄虫求偶的结局。

这种悲剧却无法熄灭它们的渴望。

作为理性的人类,危衡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然而……

现在,他好想被云辰吃掉。

危衡心中的渴望和冷静的理智产生了巨大的冲突。他试图压抑自己的冲动,但火焰却在他身体内燃烧。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知不觉地被吸引着,被云辰的一个呼吸、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颤抖所支配。

危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状态,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让冲动获胜。危衡用力闭上了双眼,深呼吸几口,努力摆脱所有的不理智,试图让自己回到冷静和理智的状态中。

渐渐地,危衡的身体平静了下来,他重新睁开了双眼,神色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和失控。他看着云辰,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的旅客,或重逢的故知。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营造着一种神秘的氛围。窗台上的鲜花,在微弱的月光下变得更加柔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但在这淡淡的花香之中,还夹杂着一种微妙的气味,让人不由得想要去闻一闻,却又不确定其中的含义。

嘀嗒——手铐被解开了。

云辰终于从那束缚他的手铐中解脱出来,他不由自主地甩动了双臂,舒展了一下肢体,回复了血液畅通的感觉。危衡从床边站起来,轻轻地抚平了床单,发出微微的“沙沙”声响。云辰下意识看向危衡,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气息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暖。

云辰和危衡静静对对视着,仿佛时间也被这种默契的无言而暂停了。

几秒过去,云辰却感到脸颊通红,犹如火烧一般。

面对突然发生的一切,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他缓缓地缩进被子里,尽可能地把被子拉紧,以填补自己和床边那个人之间的空隙。

危衡静静地看着云辰的反应,并没有说话,他看着云辰越来越缩在被子里,知道云辰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和消化这一切。他站起身,靠在床边,像个安静的陪伴者一样注视着云辰,等待着他的回复。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微弱的月光和淡淡的花香,安静而祥和。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辰能感到床边传来的动静,大约是危衡趋近了。

云辰立即如惊弓之鸟般把被子拉得更紧,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在被子中。

危衡走近床边,他的身影如月光一般幽静。他坐在床沿上,轻轻地将手放在被子上,仿佛想要传递一种安抚的意思。

云辰感觉到危衡的动作,心情变得复杂而不安。他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被子里的空间变得更加狭小,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被困住一样。

月光透过玻璃窗慢慢地渗入房间,给一切蒙上一层微弱的光晕,仿佛是一条柔和的绸带缠绕着整个空间。在这微弱的月光照耀下,房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柔和,格外平静。

危衡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到他的耳边:“你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吗?”

云辰的心跳得更快,闷声答道:“是、是的……”

危衡能察觉到云辰的不安,便低声说:“很抱歉,是我让你感到不愉快了吗?”

听到危衡低沉语调里透出的沮丧,云辰心下一跳,忙从被子里钻出来,说道:“没有!你让我太愉快了!”

不仅太愉快,而且太快了!

云辰自己说完这话又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我说的到底是个啥!

危衡又说:“是否让你感到冒犯?”

云辰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那瓶酒的药性并不剧烈,云辰并没有失去记忆,完全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也许正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他才感到如此的害羞。

云辰满脸通红地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难题,过了好一会儿,才自我剖析般的说:“是我觉得对不起你……是我……是我不好。”

云辰的记忆力没有出错,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一开始危衡还不从,要给他过肩摔,是他自己……

“居然那样逼迫你帮我……是我失礼冒犯才对。我没有让你难堪吧?”云辰问道。

危衡闻言眉头一松,说:“不,不用担心,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堪。”

“是、是吗?”云辰愕然抬头。

危衡淡淡说道:“你不必在意。那是我们的共同选择,我没有觉得受到逼迫。”

从危衡清亮的视线中,云辰能够看到一种极为直白的坦诚。这种坦诚并不掺杂任何的羞涩、难堪或者不安。与之相对的是云辰的心虚和忸怩。

云辰讷讷:“你……你还真没把这个当一回事……”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危衡说,“你不用为此感到羞耻。”

云辰的脸更加红了,他抬起头,看着危衡的眼睛:“我……我没有觉得不舒服……”

“那就好。”危衡淡淡地说,“你不必为这个事情担心。”停顿半秒,他又补充一句:“好好休息,不用再想这个事情了。”

听到危衡的话,云辰脸上的红晕慢慢消失,狂跳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危衡的冷静让他意识到,刚刚的举动对于危衡而言并没有过大的意义。

云辰想道:危衡的思维和常人不太一样,在他看来,恐怕刚刚这么做就真的是纯粹的“帮助”,是在“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这个想法让云辰冷静下来的同时,心里又生出几分古怪的落寞:“你刚刚是……就是如此冷静地想着这些吗?”

危衡听到云辰的话,眉头微皱,察觉到了云辰的不愉快。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的行为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

云辰摇了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是真的那么冷静吗?就算在那种情况下……”

危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解决,就像你去厕所一样。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需要过多考虑的事情。”

云辰:……自己上厕所是不用过多考虑,但是帮人把尿总需要三思而后行吧?

云辰突然无比好奇危衡的内心想法,于是又问道:“你难道一点儿情感上的波动都没有吗?就没有什么感觉吗?”不知是否好奇心太旺盛,他的声音中甚至透露出一股迫切。

危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着。最终,他开口回答:“我认为这次的举动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你。”

云辰听了,心中的疑虑稍稍消散了一些,缓缓问道:“你是在帮我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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