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经理是新来的,他并不知道这部电影有问题,所以就没有太在意,光顾着应付投诉的观众,结果在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
冯老板脸上的横肉颤了颤:“有三个观众忽然开始自残了,前一秒还都好好的,一点异常都没有。”
孟映生眉间的皱痕加深:“自残?”
“对。”冯老板想起来就毛骨悚然,“三个观众分别用随身带的钢笔、指甲刀、银|行|卡、疯狂的划自己的喉咙,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工作人员按都不按不住。”
楚白终于受不了的蹦了起来。
另外三人都看过来,他掐掉烟笑:“尿急,我去上个厕所。”
到厕所门口,楚白拿出几张驱鬼符攥在手里,这才抬脚迈了进去,出生驱鬼世家,怂成他这样,这事儿打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楚白上完厕所回去,发现冯老板不在,就孟映生跟他的小徒弟,俩人凑一块叽里呱啦,正在展开激烈的讨论。
坐回椅子上,楚白刷刷手机:“冯老板人呢?”
孟映生说:“接了个电话走了。”
楚白骂骂咧咧:“靠,我们是来帮他解决麻烦的,他就知道害怕,也没见多着急,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
孟映生说:“急也没用,要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白抖抖腿:“搞清楚了吗?”
孟映生看着小徒弟记的笔记,在她标的重点上来回扫了扫:“再搞。”
“……”
楚白凑到女孩那里:“小三叶,你怕不怕?”
三叶说:“不,不怕。”
楚白不信,他柔声说:“女孩子别逞强,要学会说怕,这样才能有人疼,知道不?”
三叶揪了揪眉毛,可我真的不怕。
楚白满脸黑线,不愧是老孟看上的人,胆子够肥的啊。
三叶的手机响了,是钱越山给她打的电话,她不想打扰到师傅思考问题,就小跑着出去接。
楚白哟了声:“谈恋爱了。”
孟映生头都不抬一下:“谈个屁。”
“你还别不信,要说捉鬼抓妖,你是比我行。’楚白眯了眯丹凤眼,“但是论了解女人,我比你在行多了。”
他精致柔美的脸上浮现几分格格不入的猥||琐:“女人往我面前一站,我用眼睛那么一扫,就知道她哪儿肥哪儿瘦,哪儿光|滑哪儿柔|韧,眼睛只要一対上,她心里甭管是小九九,还是小八八,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孟映生合上记事本老神在在:“小叶子要是在谈恋爱,我把孟字倒过来写。”
这在楚白眼里,就是垂死挣扎,他楚白呵呵:“那她为什么接个电话还要避开我们?”
孟映生笃定道:“她是怕影响到我。”
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逻辑几乎满分,楚白噎住了,无言以对。
三叶在外头接电话,钱越山说他昨晚睡觉梦见了奶奶,梦里还有一口锅,不知道是什么寓意。
“我要,要,要问,问师傅。”
钱越山赶紧说:“那你千万别提到我,就说是你一个朋友让你问的。”
三叶不明所以,还是认真答应。
钱越山松口气,三叶的师傅是个笑面虎,喜欢玩儿阴的,招都从暗处发,根本接不住。
不多时,冯老板带着孟映生三人去了电影院的放映室,看的是有问题的电影《芽豆》。
冯老板想走。
楚白把他拽住:“冯老板,有我们几个在,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冯老板笑的很勉强,心想这年头不都是谁好欺负就欺负谁,你们各有各的本领,那东西就是出来了,也不会找上你们,那剩下的不就是我?
电影开头就是一个女生被同学揪住头发拉扯,嘴里吐出的字句肮脏粗俗,旁边有几个人在笑闹,没有丝毫伸出援手的意思。
那个女生就是电影里的女主人公。
三叶的童年有过类似的遭遇,她现在可以用平常心去回忆,都过去了。
进度条在不断往后推进,女主人公心里起了杀心,预谋杀害欺负她的同学,插曲很悲,整体风格都是灰蒙蒙的,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氛围。
孟映生忽然要求停止放映。
冯老板虽然懵逼,还是没有耽误的立刻让人暂停。
楚白下意识去兜里掏符:“怎么了?”
孟映生不答反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刚才放的是下课了,班上闹哄哄的,挺嘈杂的,三叶知道师傅问的是除此之外的声音,她摇摇头,自己没有听到。
楚白也没,光顾着看女学生短裙下晃动的大长腿了,纯粹是一种本能,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
孟映生掐了掐眉心,没好气的说:“都看什么呢你们?来看电影?要不要给你们一人买一桶爆米花?”
三叶垂下脑袋不吭声。
楚少厚颜无耻:“那敢情好。”
他把手臂搭在座位旁的女孩肩上:“是吧,小三叶。”
三叶往师傅那边躲,见师傅站起来,她也立刻起身,快步跟上。
冯老板紧跟其后。
楚白两只手搭在椅背上面,老太爷似的坐着,冷不丁想起这里发生过什么,他瞬间从老太爷变成孙子,快步追上大部队。
孟映生问冯老板要了关于三次事故的监||控录像,看到的内容印证了他的猜测,三次事故的被害者,全都是当时观看电影没有哭的人。
而他之前在影片中听到的声音就是——不哭就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营养液,明天见。
☆、08
孟映生没有再看电影,而是直接问冯老板,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冯老板说结局是女孩的母亲顶罪被警方发现,然后释放了,而女孩在警方抓捕的时候,选择了自杀。
孟映生深坐在椅子里面,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扶手。
楚白听着那声响觉得怪吵的,他没耐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三叶也好奇的凑过去。
“那部影片很悲,观众看的时候几乎都会被女主人公的遭遇动容,流几滴同情的泪水,但是,”孟映生的语气略一停顿,“那三次事故中有六个人没哭。”
三叶一个激灵:“就,就是他们?”
孟映生点头:“对,就是已经遇害的那几个人。”
楚白搞不懂这里面的逻辑:“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孟映生一字一顿:“因为不哭就要死。”
现场气氛骤然变得阴森。
冯老板捏紧玉佛,楚白捏他的符祿,三叶拿出记事本刷刷做记录。
“什么鬼东西,不哭就要死?天王老子啊?”楚白的呼吸急促,他忽地提出疑问,“不对啊,我们看的时候不都没哭吗?”
孟映生嫌弃的睨他:“能别那么智障吗?有我在,她敢出来?”
楚白:“……”
他妈的就不能吊的含蓄点儿?
冯老板想知道让楚家小少爷吃瘪的人是何方神圣,他左看右看,决定问看起来好说话的女孩。
结果对方直摇头。
冯老板不死心的靠近些,想再打听打听。
孟映生护犊子的开口:“冯老板,你跟我的小徒弟有悄悄话要说?”
原来是师徒俩,冯老板的脸上忙堆起笑:“小姑娘的字写得是真好看。”
孟映生眼里涌出几分大家长的骄傲,嘴上谦虚的说:“还可以吧。”
三叶不好意思的抿抿嘴。
冯老板收了收好奇心:“天师,接下来怎么办?”
“我听到的是个女孩的声音,根据我的猜测,这部电影应该是真实案件改编的。”孟映生语出惊人,“女孩死了以后,关于她的经历被拍成电影,里面有她下的咒怨。”
楚白没对孟映生的猜测提出反驳,对方道行比他高,能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
只是他很不解:“图的什么?”
孟映生摸了摸下巴:“这还得先找到女孩的家人了解一下情况。”
冯老板听的一头雾水。
孟映生起身道:“冯老板,你去联系这部影片的导演,找到编剧,顺着这条线往下找,等你找到提供剧本的那个人再通知我们。”
冯老板诶了声:“那麻烦三位了。”
“不麻烦。”孟映生笑着说,“你付酬金,我们帮你解决问题,合作关系而已。”
冯老板的老脸轻微抽了抽:“天师是真性情。”
楚白翻白眼,真性情个屁,就是爱财。
出了电影院,艳阳高照。
楚白要去他的温柔乡里补觉,问孟映生跟三叶怎么安排。
孟映生看看时间,不到十点,他决定带三叶去酒店附近的景点逛逛。
“电话联系。”楚白开着骚包的跑车扬长而去。
孟映生屏住呼吸躲过跑车喷出来的一波尾气,他上网搜了俞城的旅游指南,很快选中几个景点:“小叶子,现在我们要去动物园,那边还有植物园可以逛,打车,地铁,还是公交,你挑一个。”
三叶没有选,而是担忧的说:“师傅,你晕晕,晕车。”
孟映生揉了揉小徒弟柔软的头发:“好孩子,知道心疼师傅。”
三叶眨眼睛:“那,不,不去了?”
“虽然师傅看到车就想吐,但是还是要去的。”孟映生喂徒弟喝人生哲学味的鸡汤,“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能因为难就退缩,要迎刃而上,懂?”
三叶认真点头。
大夏天的逛动物园,能被晒到就地冒烟。
孟映生一进去就后悔了,极度怀疑选定动物园的瞬间被傻逼附身,不是他。
三叶买了三瓶水,自己拿一瓶,师傅一瓶,包里还塞一瓶,动物园很大,就进门的地方有超市,不方便。
人挺多的,大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玩,这儿一堆,那儿一堆,全挤在一块,也不嫌热。
孟映生看了几只鸟就满头大汗,左侧有阵阵小风,他侧低头看去,小徒弟正拿着塑料小扇子给他扇风。
扇子不知道是哪儿弄来的,上面有某医院的广告,不孕不育几个加粗的大字快闪瞎了他的眼睛。
孟映生放弃看鸟,跳过羊驼斑马,直接带着小徒弟去看猴子。
动物园里就一只猴子,还跑高高的铁架子上去了,不肯下来,一群人仰头举着手机眼巴巴的等着录视频,连哄带骗,结果脖子酸了手也酸了,它老人家还在上面蹲着,任性。
孟映生心想,看长颈鹿吧,好家伙,玻璃房外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汗臭味冲天。
没有任何往里挤的想法,孟映生转身找了处阴凉点的角落站着。
三叶知道师傅想静静,所以她没去打扰,自个挤进去看了长颈鹿,还拍了视频,回去可以给师傅看。
之后三叶跟着师傅看了老虎跟大象,前者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无论游客怎么喊都不搭理,后者领着一只小很多的来来回回溜达,甭管游客怎么勾||引都不给面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像是一个炫耀的老父亲。
看,这是我崽,帅吧。
狮子没看着,躲屋里不出来,别的动物孟映生都不感兴趣,他喝了几口水:“小叶子,你还想看什么?”
三叶说:“熊,熊,熊猫。”
孟映生带她去了,自己隔老远站着,看的人太多,懒得往那边挪。
这么死热的天,不适合外出,就适合躺在屋里吹空调吃西瓜,或者是来一根雪糕,看几集电视连续剧。
师徒俩逛了将近一小时,基本都萎了。
路边有木头雕刻的羊,马,还有长颈鹿,虽然不是很精致,但形象还是有几分生动,充满童趣。
有几个小孩坐在上面骑着玩儿,各家的大人忙着各种拍照。
不多时,一只羊上面的位置空了下来,孟映生长腿一迈,大步流星的过去往上面一坐。
进来的时候就对羊动了心思,模样可爱,地段还好,靠着动物园的路标,孟映生打算走之前拍张照片,证明自己来过。
周围坐的全是小孩,一个大男人夹在中间本来就比较突兀,还是个气质出众的大帅比,自然引起路过游客的驻足侧目。
孟映生看小徒弟半天没动,他眼神提醒,赶紧给我拍照啊,发什么愣。
三叶以为师傅不好意思,不想让她看,她就默默的背过身。
孟映生:“……”
逛完动物园,师徒俩去对面的植物园走了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太阳依旧光彩照人。
三叶跟孟映生一路睡到酒店,两人都是进房间接着睡,昏天暗地。
楚白泡完温柔乡来找他们吃饭玩牌打游戏,结果电话关机,敲门没回应,师徒俩一个德行。
当天晚上,冯老板给楚白打电话,说找到人了。
楚白寻思明儿再说,孟映生却要连夜过去,拖拖拉拉不是他的风格,他想早完事早拿到钱回去。
孟映生不太喜欢俞城这个地方,灵气严重缺乏,不适合修道的人久待。
于是一行人||大晚上跑长途,朝着离禹城有几个小时路程的玢城乡下奔去。
到地儿时,月上树梢,夜风里终于有了一丝丝凉意。
电影院是冯老板的,出事后他的经济损失最严重,所以这趟出行他害怕也得跟过来。
他本来还想拉上这个片子的编剧,认为对方也有责任,结果对方竟然跟他玩儿消失,摆明就是在撇清自己。
这个点,乡下万籁俱静,风过,树影轻动,发出沙沙声响。
四人俩俩并排,孟映生跟三叶在前面,楚白跟冯老板紧跟其后。
冯老板前胸后背滑稽的各贴着一张符箓,手里还攥着玉佛,这才迈的动脚步。
旁边的楚白叼着根烟,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面,看似散漫,实则高度戒备,鬼晓得会不会突然出来个什么东西。
孟映生停在一处院门前,三叶跟楚白冯老板也都停了下来。
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门上的春联经过时间啃噬,残破不堪,要找的就是这家人。
楚白跟冯老板都没有上前的意思。
三叶关掉手电筒,眼前的光线瞬间变得昏暗。
孟映生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动静。
气氛有些慎人,冯老板硬着头皮说:“会不会已经睡了?”
“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就算睡了也要弄醒。”楚白拿开嘴边的烟丟地上用鞋碾灭,“老孟,你……”
就在这时,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明天见。
☆、09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发旧的红色褂子,满脸被岁月蹉跎的痕迹,看起来憨厚淳朴。
她的背上趴着个小男孩。
冯老板看不到小男孩,但他能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变化,也能察觉周围的气氛,他紧张的直冒冷汗。
有鬼,肯定有鬼,出,出来了。
冯老板捏着玉佛的手指发白,气都不敢大声出,憋的想撒尿。
楚白也有相同的尿意。
小男孩死气沉沉的看过来,七窍还在流血,让他头皮麻麻的。
说不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其实出自驱鬼世家。
三叶却觉得小男孩长得挺可爱的,浓眉大眼,是个小帅哥,如果还活着,长大以后会很得女孩子喜欢。
可惜……
三叶无意识的叹口气。
楚白的余光一瞥,眼神微闪。
老孟选择这个女孩当他徒弟,不止是因为她模样漂亮,乖巧懂事惹人爱,还有一颗比世人都要干净善良的心。
孟映生废话不多说,也没打算进去喝杯茶磕点儿瓜子,他简明扼要的表明身份跟来意,并直白的透露电影院发生的三起事故。
中年女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清楚。
孟映生又道:“陈女士,你有个女儿,叫小兰,一年前死了,是自杀的,跟校园欺凌有关。”
陈秀英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她惊慌无措的关门。
一只大手伸进来,将门抓住。
孟映生面无表情的把门推开,跨步走了进去。
陈秀英本该是受害者家属,却是一副心里有鬼的慌张模样,她浑身颤抖着哭出声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
“大姐,你哭什么啊,该哭的是我吧?”冯老板欲哭无泪,“你可把我那电影院害惨了。”
陈秀英还是哭,而且哭的很惨。
楚白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他弯腰:“大姐,你背上有个小孩。”
陈秀英的哭声骤然一停。
楚白对着中年女人背后招招手:“小朋友,别趴阿姨背上了,到哥哥这儿来,跟她说说你是怎么死的。”
陈秀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她吓得踉跄着跌坐在地。
小男孩不为所动。
这么不给面子?楚白的嘴角抽了抽。
冯老板快吓尿了,胆战心惊的问:“楚少,你骗她的吧?”
楚白笑着说:“你猜?”
“……”
小男孩突然跳下来,慢慢的朝着三叶走了过去,他知道这里谁的心灵最温暖。
三叶下意识去看师傅。
孟映生微昂首。
三叶蹲下来,跟小男孩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平视,半响把视线放到后面的中年女人身上。
“是你,你的女儿杀,杀,杀了他。”
陈秀英发了疯的吼叫:“胡说!我女儿怎么可能杀人!”
“我女儿不会杀人的……小兰怎么会杀人呢……不会的……她不会的……”
陈秀英神经质的喃喃着,满脸都是眼泪。
村里的黄狗汪汪叫,打破了围绕在门里门外的压抑氛围。
冯老板抹把脸,小孩的事暂且不提,但是……他叹息着提醒:“大姐,我那电影院已经死六个人了,他们都只是来看电影的观众而已,跟你女儿,跟你家非亲非故,稀里糊涂就没了性命,人家里也是会伤心,会痛苦的。”
陈秀英先是哽咽,之后嚎啕大哭。
三道视线投来,冯老板一脸无奈,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谁还不会哭啊,要不我也来两嗓子?
楚白找个地儿靠着刷手机,孟映生看星星看月亮。
三叶维持蹲着的姿势不变。
见没人配合自己,冯老板一张老脸黑了黑,他心想,驱鬼师都很有个性啊。
陈秀英哭够了,情绪也平复了,她终于肯认清现实,将埋藏在心底的一切摊了出来。
女儿死后不久,陈秀英做了一个梦,梦见女儿哭着喊“妈妈我好疼”。
之后陈秀英又梦到了女儿,梦里的女儿正在受刑,支离破碎的向她求救。
陈秀英问怎么救,小兰说把她的遭遇拍成一部苦情的电影,只有观众能为她的遭遇同情流泪,她的罪恶就会减轻一份。
陈秀英并不知道,观众不哭就要死。
小兰欺瞒了她的妈妈。
至于小男孩,他只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贪玩了会儿,跑去山里捡枫叶,准备第二天送给喜欢的小伙伴,无意间看到小兰杀人。
小兰为了自保就对小男孩杀人灭口,之后埋尸在山里。
警方只知道小兰杀了女同学,并不知道她还杀了个小孩,那起儿童失踪案至今没破。
他的家人还在等他回家。
小兰又为什么要让母亲给她消罪,为什么要杀不哭的人?
那是因为人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地府的鬼官一笔笔记录在尘事簿上面,她先是预谋杀害同学,后掐死小孩埋尸,所以她在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很重的罪孽。
被警察发现之后,小兰又让母亲去顶罪,最后走投无路此案才选择了自杀。
用别人同情的眼泪确实可以减轻她的罪,可如果别人不哭的话,她的罪行就会加重,因此她才会愤怒的杀害不哭的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小兰性格弱懦内向,她在花季长期受到班上的女同学欺凌,没有选择正确的方式去对待,也没跟家人倾诉,而是一位的忍受,心理渐渐变得极端,最终走上犯罪之路,而且一错再错,更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三观扭曲不堪。
旁观者没经历过小兰的遭遇,不能感同身受,不方便做过多评价。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天平,一边放着恶念,一边放着善念,哪边多,哪边少,自己清楚。
不多时,小男孩在前面带路,带着三叶他们找到藏尸的地点。
孟映生让冯老板打电话报警。
楚白在微信上跟他的妹子们调||情,没有半点想把小男孩送走的意思,这跟他接的委托不相干。
三叶还不会做法帮人超度,她蹙着眉心看楚白。
楚白察觉到了女孩的视线,他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板起那张妖孽的脸凶巴巴道:“看什么看,驱鬼师又不是慈善家,你师傅照样……”
这一扭头,楚白的白眼翻了翻,老孟那家伙竟然已经打开了鬼门。
孟映生将燃烧的符箓抛向空中,小男孩害羞的挥了挥手,随着他的灵魂慢慢消失,鬼门也就关上了。
楚白撞一下孟映生的胳膊,满脸不可思议:“转性了?”
孟映生驱散周围的鬼气,小男孩被杀后没变成厉鬼,只是孤零零的跟着凶手的妈妈,没做出伤天害理的行为,正因为如此,他才开了鬼门,而不是直接斩杀。
“咋呼什么,又不是转性别。”
楚白切了声。
三叶跟着师傅他们回到影院看电影,冯老板不在,他去保安室关|监||控,手忙脚乱。
影片最后,女孩自杀的时候,孟映生通知冯老板,让工作人员停止播放,他对着屏幕开口:“小姑娘,你妈妈来看你了。”
陈秀英通红着眼睛喊:“小兰……”
没动静。
陈秀英继续喊,直到她喊了十几遍,影片上才隐约出现一个女孩的人脸,是一个哭泣的表情。
与此同时,孟映生一个眼神过去,楚白会意的上前,在陈秀英后颈来了一下,把晕倒的她扶到椅子上。
孟映生手一扬,刻有神秘符文的引灵镜从他掌中飞出,镜面朝下的停在空中不断旋转。
一圈金色的光芒把屏幕裹了进去。
孟映生微阖眼皮掐诀,驱魂咒一出,藏在影片里的阴灵就如同被烈火焚烧,受不了的跑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不哭?”
“为什么不同情我?”
“哭!都给我哭!不哭就要死!”
女孩的声音凄厉恐怖,一缕黑气猛地咆哮着朝门口方向逃窜。
孟映生一把抓住,冷笑道:“跑什么,我在这里布了结界,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黑气里响起女孩可怜哀求的声音:“呜呜呜……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孟映生不上当:“小姑娘,你利用阳间的母亲替你消罪,前后死在你手上的人有八个,这么重的罪,你怕是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计谋没有得逞,女孩疯狂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啊——”
放映室里的几根灯管同时砰地炸裂,碎片纷纷掉落。
四周陷入黑暗。
淡淡的白色光晕环绕在孟映生周围,徒然生出几分飘渺的仙气,他抓紧手里的黑气,喝道:“小叶子,镇灵符!”
三叶傻眼。
包里只有一摞驱鬼符,没有那个,出门前她还问师傅要不要带,师傅说不需要,用不着。
孟映生似乎是想起来了这么个事,他的面部抽|动,失算了,下回长个心眼,甭管用不用得到,全带上。
三叶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她蹙眉屏住呼吸,快速用手咬|破手指,滴血在黄纸上画符。
旁边的吃瓜群众楚白看了一小会,实在是看不过去,小姑娘果然还是太稚嫩,一遇到大事情就慌,不够沉着,他以长辈的姿态教导道:“虽然用了血,符力会加强,但是,画错可就浪……”
话没说完,三叶手里的符已成,速度快的可怕,也精准的可怕。
卧槽!
楚白的瓜掉在了地上,自尊同一时间噼里啪啦碎成了渣渣,捧都捧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10
三叶将血红的镇灵符扔给师傅。
孟映生用两根手指夹住,往鬼气上面一贴,女孩先是咆哮,嘶吼,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最后变成幽怨的呜咽。
环绕在孟映生周围的白色光晕迅速凝聚成一把长剑,他掐诀,长剑被驱动着当空一劈。
三叶的杏眼微微睁大,这是她跟了师傅的三个月以来,第二次看到那把长剑,两次都是因为厉鬼。
师傅没跟她讲过长剑的来历,想必出现的时机是跟怨灵有关,或者是厉鬼的鬼气。
长剑穿透黑气,女孩的呜咽戛然而止。
黑气中浮出一丝灰白的气息,这是女孩剩下的一魂,孟映生点香摆阵。
“别抓我……我不回去……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不想受刑……救命……救救我……”
一阵阴风刮过,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
在那之后,放映室里的一切恢复平静,唯有地上散落的灯管碎片跟一撮灰烬暴露出先前发生过什么。
三叶微张的嘴唇抿上了,师傅招来阴兵,将小兰的最后一魂带回地府继续受刑,做错了事,犯下了罪行,就要受到该受的惩罚,一下都不能少。
死亡不是结束,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
长剑化作白点消失,孟映生收回引灵镜,捋了捋额前发丝,完事。
三叶学习了一把,楚白基本就是出来遛一遛,他那两下子没拿出来,用不上。
孟映生三个月前一直在道观里修道,属于驱鬼师这一行的新人,没考级,说报名费不亲民。
楚白捉摸过,认为他跟自家的大哥实力差不多,在七八级的样子,反正只高不低,牛逼坏了,吊炸天横着走。
上厕所的时候,楚白跟孟映生肩并肩站在小便池前,他喂了声:“老孟,你把画符的技巧告诉我。”
孟映生的声音夹在稀里哗啦的水声里面:“没技巧,就是勤加练习,每天一二十张的画,坚持个三五年,差不多就能现场发挥了。”
“扯淡。”楚白一副信不信我拿尿滋你的不爽模样,“我可是亲眼看见三叶那么快就画好了一张镇灵符,不是你教的?”
孟映生说:“她是天才。”
“……”
楚白还是不信:“真不是你传授了画符的独门秘术?”
孟映生看过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不答反问:“你看我像是有独门秘术的样子吗?”
楚白跟他对视两秒,翻了个白眼说:“得,当我没问。”
孟映生拉上裤子拉链去洗手,师傅说他几个月大就开始联系画符,这个肯定是夸大了,几个月的他还在吹泡泡,啃手指,自己跟自己玩耍,画个屁符,他最早的完整记忆是三岁多的时候趴在桌上画乌龟,被师傅批了一顿,说他画的符全错,没一张对的。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开始画符了。
能闭着眼睛将所有符箓都画出来是在五年后,他的天赋只比普通人高一点,差不多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小徒弟不同,半路出家,才接触三个月就能随机应变,她的天赋极高,未来不可限量。
同一时间,某大学女生宿舍里,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用笔记本看电影,片头曲放完,屏幕伤出现了电影的名字——《芽豆》。
“这片子可是我费了好半天劲才下载到的。”一个长发女生说,“听说很诡异。”
“你不是说不是恐怖片吗?”
“对啊,正因为不是恐怖片,却出现离奇的事,所以才诡异,不说了,电影开始了。”
“切,搞那么神秘,这不就是普通的校园题材嘛。”
“往后看就是了。”
“……”
电影放到一半,有两个女生受到些许启发,或唏嘘或同情,另外两个里面,一个看不下去,觉得太压抑,看了晚上可能会做噩梦,下载电影的那位长发女生只觉得杜撰的剧情无聊又老套,完全没有期待的刺激感,干脆拿起手机跟小伙伴开黑。
事情办完了,酬金也拿到了。
孟映生三人被冯老板恭恭敬敬送上车。
冯老板站在路边挥挥手,脱口而出:“欢迎下次再来。”
完了就抽自己,什么下次再来?乌鸦嘴,他这家电影院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差不多已经黄了,往后就想搞点小买卖赚点小钱,平平安安的。
车将电影院远远的抛开,楚白没开去酒店,去了高级会所,他找地儿停好车,叫醒后座呼呼大睡的师徒俩:“到了。”
孟映生下车:“来这儿干嘛?”
“玩儿啊。”楚白搭上他的肩膀,吊儿郎当的笑着说,“这次的委托这么快就解决了,多亏了你出马,我怎么也得表表心意你说是吧?”
孟映生把肩头的胳膊拽下来,朝着路口方向走去:“小叶子,我们打车回酒店。”
三叶背上背包,小跑着追上师傅。
楚白站在原地点根烟抽一口:“老孟,你这就有些反应过头了吧?三叶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只是吃点东西唱个歌,能有什么?”
孟映生继续往前走。
楚白鄙视的笑:“你既然下山了,就要试着去适应这城市里的繁华跟奢靡,基本的了解不能没有吧?你说你,还过着道观里的生活,跟不上时代……”
有路人围观,窃窃私语。
孟映生的面部抽了抽,他转过身警告:“闭嘴!”
楚白举起双手:“ok。”
孟映生下山三个月,有委托的时候就办事,没委托的都是基本都在小楼房里呆着,看看电视,打打坐,一天就过去了。
别说高级会所,他连酒吧,ktv都没去过,不是他有意跟道观外的世界拉开距离,是暂时没想到那方面去。
三叶比他稍微强一点点,去过ktv,虽然没拿过麦,只听别人唱。
这会所是楚家的产业之一,楚白一进去,就被会所的主管迎接去了他专用的包间。
孟映生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想走,没什么意思不说,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子气味,皮革,酒精,香烟,甜品,那些个味道混在了一起,乱七八糟的,难闻。
楚白翘着二郎腿:“老孟,亮两嗓子?”
正在喝果汁的三叶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差点呛到。
孟映生点了首《好汉歌》,这个他会,师傅每回喝醉了都会唱。
楚白觉得忒不符合自己的气质,嘴上嫌弃的不行,却拿起话筒跟他合唱。
接下来就是见鬼的时刻。
楚白酝酿好情绪,刚要开唱,就听到孟映生抢拍子唱了,而且唱的……那是什么鬼?
他丢掉话筒跑回沙发那里,这才发现孟映生的小徒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角落里去了,快缩成一团,明摆着就是耳朵受到过残害,早有准备。
“……”
孟映生投入的唱完,发现包间里就剩下小徒弟,他意犹未尽的放下话筒:“小叶子,师傅唱的怎么样?”
三叶唔了声,她在犹豫是实话实话说,还是顾虑师傅的自尊,撒个小小的谎。
就在这时,楚白进来:“卧槽,可算是唱完了!”
他叉着腿往沙发上一坐:“老孟,下回你驱鬼,也别布阵烧什么符了,我跟你说,就直接唱首歌,我保准甭管是孤魂野鬼,还是厉鬼怨灵,都会跪倒在你的歌声之下,哭着喊爸爸送我上路吧。”
孟映生的额角抽了抽:“你行,你来。”
楚白摆手:“不不不,我不行,我一点都不行,跟你比,我简直不够看,是吧小三叶?”
见师傅看过来,三叶心虚的眼神躲闪。
孟映生一口血卡在嗓子眼,但他面上很淡定,没事人似的吃吃喝喝。
楚白两只手各搭在沙发一侧,浪荡公子哥范儿十足:“小三叶,待会儿我跟你师傅要玩大人的游戏,我让会所里的小王开车送你回酒店。”
三叶呆愣的侧过头看师傅。
孟映生的脑门隐隐蹦起青筋:“谁跟你玩?”
楚白一脸恶心:“操,想什么呢你,我说的是,二对二,我们各玩各的。”
三叶仍然看着师傅。
孟映生揉揉小徒弟的脑袋:“别听他瞎说,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三叶:“嗯。”
楚白难以置信的摇头咂嘴:“啧,老孟,这年头十八的小伙子都开荤了,你二十八了还在吃素,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了。”
孟映生对他的生活态度做出私自评价:“精|虫上脑。”
“你懂什么,这叫及时行乐,等你尝了甜头,你就知道自己二十多年白活了。”楚白挠了挠下巴,“不过,也不能怪你,原先道观没那个条件,你是吃素吃习惯了,闻到肉香就不适应,慢慢来,要我带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介绍……”
话没说话,手机就响了,楚白一看来电显示就一个激灵,他清清嗓子,正儿八经道:“喂,大哥,啊?我啊,我在图书馆呢。”
三个跟孟映生:“……”
楚白挂掉电话抹把脸:“完了完了完了,我大哥在这里,还有三秒到达现场。”
孟映生幸灾乐祸:“为你点个蜡。”
作者有话要说: 楚白:三叶,你为什么这么牛|逼?
三叶:因为,我,我是女……
楚白: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女的就能牛||逼成那样?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让我一个驱鬼世家的孩子脸往哪儿……
三叶:女主。
楚白:好吧,那你可以牛||逼。
☆、11
楚白看他俩要走,黑着脸跳起来,妖冶的丹凤眼蹬过去:“我靠!不是吧?这么没义气?”
孟映生说:“我不认识你大哥,没什么好聊的。”
“能聊能聊。”楚白一副诚恳的样子说,“他业务多,关系处好了,能给你介绍几个。”
“拉倒吧。”
孟映生斜他一眼,“虽然我才下山三个月,但是对于你大哥在道界的传闻还是了解不少,他是一座人形冰山,还喜欢放冷箭,我可吃不消。”
楚白顿时如同没了气的皮球,瘫了。
出了包间,孟映生听着里面抓狂的声音,脚步懒散的往前走:“知道这叫什么吗?”
三叶摇头。
孟映生说:“这叫乐极生悲。”
三叶:“……”
孟映生又说:“也叫不作不会死。”
三叶:“……”
孟映生突然把小徒弟拉到拐角,并且捂住了她的眼睛。
三叶的视野里一片黑暗,遮住她眼皮的手掌宽大且温暖,她不解的问:“师,师傅?”
头顶响起声音,刻意压的很低,多出几分平时没有的磁性:“前面有小孩不能看的东西。”
三叶说:“我十,十八。”
孟映生说:“还小。”
三叶垂下脑袋不说话了,因为她听到了一些声音。
孟映生一低头,就看见小徒弟红红的耳朵,不好意思了,他往前面看,眉头皱了皱,食色性也,别说他了,就是人亲爹亲妈来了,也管不着,除非拿绳子绑回去不让出来。
真要那么做,那也太惨无人道了些。
片刻后,前面两位终于热身完,找地儿开战去了,孟映生将手拿下来:“走了。”
三叶亦步亦趋的跟着师傅离开。
回去以后,三叶把动物园一日游的照片传到网上,挑选出拍的不错的,再进行二次挑选,最后选出几十张放到另一个文件夹里面,上网找淘宝店洗照片。
孟映生在旁边的电脑前修改广告,以后接委托,当事人必须要先支付四成定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分文不取就接。
冥币他不想再收了。
孟映生查一下账户,那串数字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冯老板先找的楚家人,所以酬金很高,他拿走的八成能抵前面的三四个单子。
楚家的招牌在道界非常响亮,地位也极高,属于大佬级别,他目前只是小门小户,没法比。
孟映生打开淘宝刷刷:“小叶子,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三叶说:“黄,油。”
孟映生嗯道:“还有呢?”
三叶说:“可可,粉。”
孟映生的嘴角轻微抽抽:“除了烤饼干的材料,你就没有别的东西想买?”比如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吗?
三叶想了想说:“有。”
孟映生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别怕,多说点,尽管说,师傅这回赚大钱了,都给你买。
三叶半天憋出三个字:“卫,生,纸。”
完了她又说一样跟前者稍微有点搭边的东西:“牙刷,牙,牙膏。”
“……”小徒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孟映生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小徒弟的身高体重,去一家适合她风格的店里给她买了两身衣服,都是按照模特搭配好的款式来买的,她长得比模特水灵很多,穿着差不了。
这孩子跟他一样,都是被自个爹妈给丢了的,只不过一个被丢到孤儿院门口,指望孤儿院收养,一个更狠一些,随便往雪地里一丢,现在跟着他做事,不吵不闹,很懂事,从不给他添乱,讨人喜欢,能照顾就照顾点。
三叶凑过来。
孟映生立刻把窗口叉掉,包裹到了看她什么反应。
三叶没看着,她偷偷去瞅师傅,很可疑。
孟映生还想给她买双鞋:“杵师傅这儿干什么?你一过来,这里的温度都上去了。”
三叶默默的转身离开。
孟映生摸不准小徒弟的鞋码,他趁机去看了她放在鞋架上的球鞋。
三叶刷地回头。
孟映生手指着那双球鞋:“小叶子,你这球鞋是不是该洗了?黑成什么样了都。”
三叶说:“本来,就是黑,黑的。”
这就尴尬了。
孟映生弯腰按住小徒弟的肩膀,俊美的面庞凑近些,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给她洗脑:“刚才说话的不是师傅本人。”
三叶的眼神一言难尽,师傅,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
孟映生一副动怒的姿态,三叶撒腿就跑,一转眼就溜了,贼快。
微信群里有人艾特孟映生,是方小如,当初拉他进群的热心妹子。
方小如刚从老家喝完堂哥的喜酒回来,给孟映生带了些土特产,问他在不在家,要是在家,她就过去一趟。
孟映生敲键盘,打完三个字“不在家”,天这么热,大老远的跑过来送特产?不嫌麻烦?他正要发出去,就看到对方补充,说人就在附近。
在附近?孟映生删掉前面的“不”字,把剩下两个字发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方小如就拎着土特产过来了,年纪二十三四岁,个头有一七零左右,盘儿靓条儿顺,还会来事。
方小如家里是完全按照女孩要富养的态度来养的她,能给的都给她了,而且尽可能的给最好的,所以尽管她的家境一般,但她的骨子里藏着一股子骄傲,待人处事会有明显的优越感,也很要强,什么都想要比别人强一点。
她跟楚白的人生轨迹有个相似的地方,都是继承家业。
三叶是第一次见方小如,她礼貌的打招呼。
方小如惊讶的说:“你结巴啊。”
下一刻她露出尴尬的笑容:“对不起,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就是下意识的随口一说,希望你别介意。”
三叶摆摆手。
方小如将披肩的长发往肩后拨,理了理身上的粉色荷叶边连衣裙,衬的她整个人白里透红,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充满诱|惑,她对着面前的漂亮女孩上下扫扫:“三叶,你也太瘦了吧。”
说这话时,她的视线往三叶胸部瞥。
孟映生上了个厕所出来,刚好捕捉到小徒弟撇嘴的小动作,这是不屑的意思,他挑了挑眉毛,看来是方小如拿什么东西出来跟她炫耀了,还鄙视她没有。
方小如笑着挥手:“孟大哥。”
孟映生好奇小徒弟还有什么小动作:“你们聊上了?”
“嗯。”方小如笑着说,“三叶好乖,我要是有她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三叶又瞥了下嘴角。
孟映生没忍住的笑出声,他咳嗽两声说:“乖好。”
方小如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三叶去院子里看多肉,她买了几个长形的花盆,放了很多叶片,都长出了小嫩苗,长势很好,很快就会成为大户。
后面响起方小如的声音:“三叶,这都是你种的?”
三叶点点头。
“你真厉害。”方小如说,“我买了一两百片桃肉叶子,最后全都死掉了,一片没活。”
三叶啊了声,心疼那些桃肉叶子,她说:“网,上,有,有教程。”
方小如不感兴趣的说:“懒得看,我也没那个时间。”
三叶拿喷壶喷水。
方小如大概是觉得没劲,就回了客厅。
临近中午,三叶要去做饭了,方小如还没走,她多打了一筒米,还把自己做的鱼丸拿了出来。
三叶烧的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她平时又是个讲究细节,喜欢捣鼓小玩意的人,摆盘都很漂亮。
方小如吃一口,脸就差几分,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孟映生的胃早就完全被小徒弟给栓住了,栓的死死的。
吃过午饭,方小如依旧没走,下午三点多才走的,要不是因为有事,她还会待上一段时间。
女孩子的心思细,三叶看得出来,方小如喜欢她的师傅,以后很有可能是她的师娘。
三叶羡慕说话顺畅的人,包括方小如。
方小如可以跟师傅天南地北的聊天,她不行,有时候话已经到嘴边了,可就是说不出来,越想说的好一些,就越着急,越着急越结巴。
三叶小时候只是有一点点结巴,周围调皮的小伙伴会跟着她学,嘲笑她,还起哄。
慢慢的,三叶一到说话的时候,就会很紧张,说不好。
三叶从抽屉里拿出本故事书,走到院子西边的角落里,她翻开一页,认认真真照着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不多时,孟映生端着新泡的茶走过来,用的是陈述事实的语气:“你不喜欢方小如。”
三叶连忙摇头。
孟映生摆出严厉的样子:“师傅不喜欢爱撒谎的小孩。”
三叶垂下眼皮看鞋面。
孟映生没问原因,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各有不同的性格,不喜欢是正常现象,情理之中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叶抬起头:“那,师傅你,你喜欢吗?”
☆、12
孟映生瞥了两眼徒弟:“你不会以为她是你未来师娘,所以你就处处小心翼翼吧?”
三叶没说话,等于默认了这一点。
“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孟映生忍俊不禁,他抬手揉揉徒弟的头发:“方小如跟师傅就是道界的同行,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三叶一头漂亮的秀发被揉成鸡窝。
“师傅是修道之人,凡事讲究一个缘字。”孟映生点到为止,“你上次做的饼干吃完了,这两天再做一些,巧克力夹心的最好吃。”
这话里的意思明了。
三叶去翻柜子,见可可粉还够用一次,就麻利的准备其他材料。
孟映生去西边的房里打坐,还没到门口,手机就响了,楚白那货跟他开视频。
才两天不见,楚白脑门就多了块纱布,他穿的粉色t恤,衬的面若桃花,这会儿正瘫在沙发里,抱着只英短在那撸毛。
孟映生毫不给面子的挑了挑唇:“哟,新玩法?”
楚白说:“玩屁!我爸上午打的!”其实是他自乱阵脚,走路左脚绊右脚,结果不小心摔趴在了墙上。
孟映生一脸幸灾乐祸:“你找抽了?”
“……”
楚白扯扯嘴皮子,“今天早上,我前女友跑到我家门口蹲点,堵住我爸的车,说她肚子里有我的种,要我爸给主持个公道,不然就弄个鱼死网破,多智障啊。”
孟映生问道:“哪个前女友?”
“这不是重点……就上个月的。”楚白皮笑肉不笑,“你说她是自己傻逼,还是把我当傻逼?我上个月才跟她认识,她就怀上了?能有这么快?我他妈是踩着火箭炮干……”
孟映生皱眉打断:“说话注意点,三叶能听见。”
楚白抽了抽脸,古怪的说:“老孟,你该不会……算了,我不说,我憋着,等你自个主动问我。”
孟映生没当回事。
楚白把英短放到地板上,凑到视频前面,对着视频的窗口照镜子,左看右看几秒说:“我爸多精明一人啊,他知道那女的是来敲诈的,还是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这也就算了,他竟然把我大哥二哥三姐全都叫了回来,骂我的时候让他们围观,你就说他狠不狠?”
孟映生啧了啧,厉害。
楚白说:“这还没完,我爸骂完了,让我跟方家那丫头相亲。”
方小如?孟映生有点诧异。
楚白不要脸的说:“你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哥们,所以危难关头,我就想到了你,老孟,帮我搞定她。”
孟映生作势要切断视频。
“别啊。”楚白前戏扯这么大会儿,才刚进入正题,他可不想就这么咔嚓掉,“我知道她跟你认识,由你出面,肯定很容易就能搞定,也不是真让你跟她怎么着,就是做做样子,让我在我爸这边过了这一关。”
孟映生冲他一笑:“我建议你现在做个倒立。”
楚白黑人问号脸:“倒立?”
孟映生说:“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楚白:“……”
孟映生觉得楚白那样儿,在宅斗剧里活不过三集,白长了张祸害苍生的脸:“你就算过了这一关,你爸放弃一个方家,说不定后面还会有陈家,王家。”
楚白眯了眯丹凤眼:“那你的意思是,我去相?”
孟映生说:“相一次不会掉块肉。”
楚白一副嫌弃的样子:“我不想找同行。”也还没玩儿够。
孟映生说:“人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楚白玩味的摸了摸下巴:“看不上我?那就有意思了。”
孟映生收回刚才那个念头,不是活不过三集,而是活不过一集。
太能作了。
孟映生跟楚白结束视频没几分钟,方小如的微信就过来了,向他打听楚家的信息。
家族跟家族之间的联姻多半是冲着合作去的,强强联手,至于小辈的想法?那就管不着了。
不乐意?既然享受家族带来的荣耀跟权势,就该付出相对的代价。
傍晚的时候,三叶做好饼干,米也下锅了,她跟师傅说起钱越山的梦。
孟映生在风扇底下吃饼干:“让他自己过来,不然解不了。”
三叶准备去钱家。
孟映生把人叫住:“这么热的天,你干嘛自己跑一趟?给他发个短信不就行了?”
三叶抱起一个铁盒子:“我送,送饼干,还想跟钱,大爷说会话。”
孟映生那脸瞬间就不好看了,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瓜分的不爽感觉,他回过神来,小徒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吧?
孟映生又摇头,不会,三叶平时都不看情情爱爱的偶像剧,她跟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情根好像压根就没长出来。
没过多久,三叶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瘦瘦高高的黄毛少年钱越山,本来腰背挺的直直的,满面年少轻狂,一到门口就怂成了个球。
钱越山看着才到自己胸口位置,很小一只的女孩,夸张的靠了声:“小三叶,你师傅不会坑我吧?我有点怕怕的。”
三叶的嘴角轻微抽了一下。
钱越山抓了抓黄毛,痞帅痞帅的咧嘴:“你师傅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进去以后,钱越山收起嬉皮笑脸,正儿八经的喊:“天师。”
孟映生问:“梦到你奶奶了?”
钱越山说:“是的。”
孟映生又问:“梦里有口锅?”
钱越山说:“是的。”
孟映生沉吟几秒:“烧着什么东西没?”
“没有。”钱越山说,“是口空锅。”
孟映生若有所思。
钱越山面露怪异之色,目前来看,好像只是正常的问问题,是他想多了?
下一刻就听到孟映生说:“你奶奶是想让你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钱越山一脸血:“兄弟,不是,天师,我还在上学。”
“这不算什么。”孟映生说,“现在不是有那种一边读书,一边当爹做妈的吗?”
钱越山脑补那个画面,冷汗都给整出来了,他心惊胆战的提出质疑:“我奶奶真的是那个意思?”
孟映生笑着说:“你奶奶只是提醒想你,家里的锅很久没刷了,让你暑假期间把锅底铲一铲,别偷懒。”
我去!钱越山擦了擦脑门的冷汗:“好的,谢谢天师。”
结果他刚转身,后头就响起了三叶师傅的声音。
“其实你奶奶托梦给你,是想告诉你,她在地底下没东西吃了,该给她烧点东西了,在家里摆个供桌。”
钱越山臭着个脸瞅一眼三叶,大妹子,你师傅还能信吗?
三叶回他一个眼神,能信。
“……”
钱越山咬牙挤出一个笑脸,虚心求教:“天师,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个是真的?还请明示。”
孟映生撩了下眼皮:“你今年有给你奶奶烧吃的吗?”
钱越山想了想:“没……吧。”
以为早就烧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没有,忘了,爷爷也没跟他提过这茬。
孟映生屈指敲点几下桌面:“那哪个真,哪个假,还要我告诉你?”
钱越山跟阵风似的跑了,他回去就刷锅烧饭炒菜,在奶奶的排位前摆一碗饭,一杯酒,有鱼有肉,晚上就没有梦见奶奶,一觉到天亮。
三叶她师傅性格是真的讨厌,吊也是真的吊。
睡醒了,钱越山伸了个懒腰给三叶发短信,叫她上午过来学英语。
三叶吃过早饭就去了,她别的都会,就是英语不行,跟她的语言能力一样,是她想越过去的坎。
孟映生从小就在道观里除了学道法,就是奇门遁甲类的东西,语数外地理化什么的,他都是自学的,够得上及格线,仅此而已。
所以说他教不了徒弟英语,没那个金刚钻。
徒弟学习去了,孟映生屋里屋外的转悠,没多久就转出一身汗,他去冰箱里拿了根雪糕,坐在摇椅上面舒服的吃了起来。
一根雪糕还没吃到一半,就有客人上门了。
来的是个女人,脸上戴着口罩跟墨镜,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包裹的很严实,从身形上看很是纤细,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似乎很紧张。
孟映生气定神闲的吃着雪糕:“女士,请进。”
女人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她取下口罩,露出年轻且姣好的面容:“天师,我来这里的事,还请你帮我保密,我不想媒体知道。”
是个明星?孟映生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平时不看电视。”
周世婷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是被那些狗仔吓怕了。”
“理解。”孟映生说:“鄙人姓孟。”
周世婷做了自我介绍,整个过程中她都在看着面前的男人,发现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没有露出半点表情,是真的不认识,不是骗人的把戏。
孟映生直接进入主题:“周女士,说一下你的委托。”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周世婷摘掉墨镜拿在手里,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当时我哥想要换车,可是家里没同意,因为去年他就已经换过一次车了。”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走的什么渠道,竟然买了辆二手跑车回来。”
孟映生看年轻女人在等自己回应,就懒懒的问:“这辆车在买的时候有没有做过详细检查?”
“这个要问我哥了,所有流程都是他自己操办的,在那之后我要出去演出,就离家一段时间,直到……”
周世婷的语气忽然顿住,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直到我上周回家,才知道家里已经出事了。”
“就是那辆二手跑车。”
她捏紧手里的墨镜跟口罩,声音颤抖着:“那其实是一辆鬼车。”
孟映生饶有兴趣的轻挑眉毛:“鬼车?”
“对。”周世婷低着头,想要掩饰眼里的恐惧,“那辆车每到半夜就会……就会变成灵车。”
她或许是太害怕了,连声音都有些嘶哑难辨。
“纸扎的灵车,烧给死人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3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
孟映生问了个问题:“车子原来的主人找到了吗?”
周世婷摇摇头。
孟映生又问:“那车现在在哪里?”
“就停在我家车库里面。”周世婷面容苍白的喃喃,“开不走,谁也开不走。”
孟映生拿出一份协议,笑着推到年轻女人面前:“周小姐,你看一下这份委托协议,如果没有意见,就可以签字了。”
周世婷很快就在协议上面签下名字,并爽快的转了四成定金。
十一点左右,三叶跟钱越山说她要回去了。
钱越山转了转笔:“这就回去?卷子还没讲完呢。”
“要,”三叶说,“做饭。”
钱越山指间的笔啪地掉在了桌上:“三叶同学,你是给人当徒弟,还是当保姆?一大老爷们饿了自己不会弄东西吃?老太爷还是怎么着?”
三叶抬起头看过去,两片粉嫩的唇瓣抿在一起,眉心也拧着。
钱越山看女孩绷着小脸,就觉得逗,他举起双手投降:“刚才我不该那样说,你师傅棒棒的,一级棒,超级棒,顶呱呱。”
三叶噗哧笑出声。
哎哟喂,可算是笑了,钱越山夸张的擦汗。
三叶收收课本跟纸笔:“师傅不,不会做饭。”
钱越山撇撇嘴,谁还没个第一次啊,一回生两回熟,多来几次不就会了吗?男人就不能惯,尤其是老男人。
三叶一走,钱大爷就从自个屋里摇着蒲扇出来:“越山,你怎么没送送小三叶啊?”
钱越山说:“一共没五分钟路。”
“太阳晒,你应该给她撑个伞。”钱大爷与时俱进,“现在小年轻谈恋爱,不都兴这一套吗?男孩子要温柔要体贴。”
钱越山清清嗓子:“爷爷,我跟三叶没在谈恋爱。”
钱大爷一语中的:“但是你已经有了那个心思。”
钱越山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半天憋出一句:“就算是有心思,那我也没……”
钱大爷说:“有心思是第一步,你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是实际行动,爷爷看好你,咱老钱家的不能怂。”
“……”
中午的时候,孟映生收到了几个包裹,同城就是快。
三叶傻愣愣的接住包裹拆开,傻愣愣的看着女孩子的衣服跟鞋子。
孟映生在刷手机:“进屋试试,不合适就拿出来,师傅给你寄给卖家换个尺码。”
三叶还傻着:“我,我的?”
孟映生听出小徒弟的声音不对,于是他掀了掀眼皮,入眼的是一张呆滞的脸,他轻笑:“对,你的。”
三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磕磕巴巴的说:“谢,谢,谢谢师傅,谢谢……”
孟映生有点无语,师傅平时对你不好吗?只是给你买两件衣服鞋子,你就激动成这样。
三叶试了衣服鞋子出来:“合适。”
孟映生说:“那就好。”
衣服鞋子买的都是小号,三叶很小一只,一般都能穿,顶多就是尺码不同,宽松了点儿,当韩版穿也行,好像还挺流行的?女孩子的时尚市场他不太懂。
三叶把新衣服脱水晾起来,又把新鞋子拿到屋檐下吹吹风,她的面颊还有些热,站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天府豪尊,南合最高档的小区,周家就在这里。
三叶跟着师傅下了车往前走,不多时找到目的地,早就等候在门口的管家确定身份后,恭恭敬敬领着他们进去。
豪宅的外观看着高贵,里面尽显奢侈,一秒进入有钱人的世界。
三叶忽然停下脚步俯身看着一个盆景,杏眼瞪大。
孟映生不解的问:“小叶子,看什么呢?”
三叶说:“松石问泉,梅,梅大师的得意之,之作。”
话落,她拿出手机上网搜图片给师傅看。
孟映生瞥了两眼,毫不吝啬的夸赞:“不错,涉及的知识面挺广,师傅以你为荣。”
三叶的脸微红。
不多时,师徒俩出现在周家的地下车库,他们凑巧赶上了同行做法。
一个干瘦的老道正在围绕着一辆红色跑车左蹦右跳,他穿的道袍宽大,与他的身材很不相符,显得有几分滑稽。
木剑在空中胡乱的飞舞着,老道大喊:“点符!”
“噗——”
火光猛的冒起,一张道符被点燃,老道的山羊胡差点被烧着,他吓得连忙丢掉手里的符纸。
“咳咳……”
老道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刚才他的动作够快,别人没看清楚。
随即他又围着车又蹦又跳起来,斗大的汗珠自他的额头滚落。
这是个体力活。
也许这老道太累了,竟不小心的手一滑,手中挥舞的木剑被他甩丢出去。
吃痛的闷哼声响起,周老爷子身旁的保镖被甩出的木剑砸中,满脸黑线。
老道两眼放大,一脸蒙圈的站在原地,握剑的手还僵直的举在空中。
“额。”
老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他在心里碎碎念,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接个大单子,定金还没拿,不能就这样搞砸了啊。
老道毕竟是个老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短暂的懵逼过后就想到了对策,只见他一掐法诀,大喝道:“呔,好个恶鬼,还有些道行,竟敢击落贫道手中的木剑。”
“若非贫道清贫,花不起香油钱,摆不出乾坤法坛,否则怎能让你放肆!”
在场的人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老道失手,而是因为他没钱摆法坛,所以他的实力发挥不出来。
孟映生摇头叹息,道界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啊。
三叶拉拉师傅的袖子。
“不急着过去,等会儿。”孟映生扯动嘴角,“知道什么是神棍吗?那就是,仗着点皮毛在外头胡言乱语,坑蒙拐骗,自称大师,严重破坏道界的声誉,还拉低平均水平。”
三叶说:“他是,是老人。”
孟映生的言词犀利:“老了的骗子。”
师傅说的话让三叶无法反驳,现实是那样子的,好人会老,坏人也会老。
就在这时,周世婷接到管家的汇报就从房里赶了过来,她这次没戴口罩和墨镜,头发也没扎起来,披散在肩头,身上穿了一套白色运动衫,脸上化着淡妆,虽然瘦,但还是有料的,露在外面的皮肤如同打磨过的瓷器,滑嫩白皙。
毕竟是明星,对外形的要求很高,不允许自己随意,想必没少在上面下功夫。
周世婷在拐角看到了她请来的天师,旁边还跟着个陌生女孩。
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脸蛋,她看的多了,就不当回事,不过,那女孩有点不同,身上很有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