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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迈腿,走着同样的步子。

温路低声问:“你呢?”

沈在途答:“我也吃了。”

“嗯。”

“对了,第一节是什么课啊?”

温路想了想,答:“第一节是语文。”

“哦。”

两人静静的走着。

沈在途的心咚咚跳,想找个话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怪怪的。

两人走过篮球场,宿舍楼,最后到教学楼。

刚到教学楼走廊。

班上的好几个男生已经挤在了窗口上,看见他们俩一出现,就扯着嗓子乐。

寇思杰带头喊:“哟哟哟,老沈,你们俩这是在学校散步呢?”

丁诚看好戏:“我把早饭都吃完了,你们才来,背着我是在后面干什么事儿了。”

杨帆立马一本正经的接话:“说实话,我就是想借检讨这个机会,恳请我的同桌,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吧,我实在想你想得没办法了,请你看在我认真检讨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哈哈哈。”

一群男生哈哈大笑。

听到大家的取闹,温路脸上烫得不行,脚步越走越小,越走越慢。

沈在途察觉到了,顿时撸袖子,气急败坏地冲上去,一脚踩在窗台上,从窗口跳进教室。

骂:“我他妈弄死你们几爷子。”

“不好。”杨帆喊,“说中老沈心事,他已经恼羞成怒,快跑。”

一群男生在教室顿时打闹成一团。

周围的桌子,书本,试卷,散在地上。

教室里带着骂声,笑声。

直到上课铃声响,一群少年才慢慢坐回座位上去。

班级上的一股火热气还没停下来。

“不是。”寇思杰拿着矿泉水洗胳博上面的血印子:“老沈,你这护媳妇儿护得太紧了,我他妈差点让你给废了。”

听到这话,沈在途顺手掀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朝寇思杰扔过去:“滚你妈的,乱说些什么呢!”

寇思杰笑呵呵捡起书,奇怪:“我说丁诚,你咋这会儿不说话了。”

丁诚捂着嘴,瞪他,假模假样的:“老寇你少说两句成不成,这事儿大家心里清楚就可以了,何必点破,我们就不能给俩人一点空间么。”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接着全班哄然大笑。

沈在途气得脸瞬间爆红:“··········”

如果不是语文王老师这时候拿着教科书进来,怕是又要掀起第二轮战火。

温路浑身跟用热水滚过一遍,热得快冒烟儿,上课连头也不敢抬。

“就······他们都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

上课上到三分之一,沈在途突然解释了一句。

温路连连点点头:“嗯,我知道,不会当真的。”

沈在途撇见温路脸蛋红扑扑的,他一大早心里就有些堵,主要是因为昨晚上在对面接电话的男生。

他鼓起勇气打电话,却被一个男生接了。

而且听起来年纪不大,想了一晚上他没想出来个头绪,对面是温路什么人。

莫名地一股子冲动劲儿在身体乱窜。

他特别想知道一件事儿,这件事儿他不知道心里就不好受。

憋了一会儿,沈在途忽然脱口而出:

“你,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再相遇4

曾经被你暖过的心,早已冰冻三尺——《再相遇》

--

“就是,你有谈过男朋友吗?”

温路一怔,似乎是怀疑自己是否有听错,“你······”

“问问而已,呵。”沈在途在另一头轻松地说。

温路沉默,深吸了一口气,叫:“沈在途。”

这三个字封在心底八年,从来没有触碰过,现在甚至感觉到一阵陌生。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心,似乎带着期待,“你说。”

半响,温路说:“我们,都长大了。”

“············”

刹那,沈在途僵坐在沙发上,伴随着接下来无尽的沉默。

渐渐地,眼睛红了。

那微不足道的几个字,像一双手蛮力撕开一条叫青春与回忆的绸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阳光下掸起一层灰尘,纷纷扬扬。

沈在途突然笑了。

不知道觉得自己可笑,还是可怜。

“对啊,”久久,沈在途的木纳地重复着温路的话:“我们都长大了。”

“所以,别让人误会,这样不好。”

温路说。

沈在途艰难地滚动喉结,胸腔里像有一块地方被掐住了,喘不上气。

“晚安。”这次没再等对方说话,温路就挂断了。

“爸爸。”突然,隔壁房间传来梦梦的尖叫声。

温路没时间缅怀这一切,连忙放下手机,光脚踩在地上去了房间,“梦梦。”

梦梦做了噩梦,被惊醒了。

温路打开灯,看见女儿眼泪汪汪地坐在床上,手里抱着棕色小熊,看见他张开手:“爸爸。”

温路坐过去抱着女儿安抚:“没事,爸爸在。”

梦梦惺忪着眼,喃喃地说梦里的事。

温路听着听着又觉得好笑,好一会儿,察觉到女儿渐渐睡了过去,温路将人放下,盖好被子,才回到房间。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未接电话。

是刚刚的号码打过来的。

温路叹了口气,不能跟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来往,这样只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失去的滋味了。

细白的手指拨动几下,发过去一封短信,便将手机关机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拨打·········”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的机械音,沈在途慢慢垂下手。

点开短信:以前都是过去了,现在的一切,与你无关。

“呵。”沈在途看了,眼底暗沉,沉默了一瞬,转身拿起车钥匙,下了地下室。

深秋的夜晚,还不算太冷,街上没什么车辆,风从车窗里灌进来。

脑海中响着那句话:以前都是过去了,现在的一切,与你无关。

现在的一切,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温路·········”在夜风中,这两个字像一根绳子,死死绞住他的心。

他的手指紧紧扣在方向盘上,指尖几乎拗进去,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狼狈,车子一路疾驰,仿佛要把压抑多年的怒火全部倾泄出来的疯狂,他清醒了八年。

期盼,等待,最后却换来了“与你无关”。

沈在途眸色幽深,手一打方向盘,脚下松开刹车,踩上油门。

车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撞向路边的护栏。

“啊,前面出车祸了。”

路上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这个时间,路上的人很少,有热心的哥们儿连忙掏出打电话报警:“警察同志,清安路这里出车祸了,刚刚一个车直接——”

路边哥们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从打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

脸上还挂着笑。

哥们儿张着嘴,看鬼似的看着他。

只见男人将车钥匙往地上一丢,脑袋上还挂着血的,慢慢走了。

沈在途感觉天旋地转,可心里却敞亮了,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

嘴里喃喃:“温路,刚刚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将永远不会缠着你,如果我活着·········

那我今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放手。”

☆、初相识4

爱情这鬼东西,真他妈熬人——《初相识》

--

“啊?”温路吃惊的望着沈在途。

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瞧,沈在途的心蓦地一抖。

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们现在,都要以学业为主,早恋不好。”

沈在途拿眼瞄他,心虚地说:“还有就是你的视线要放得长远一些,不要被一些眼前的东西迷惑了,这样容易被骗。”

“被骗吗?”

“当然。”看温路的样子好像是信了,毫无恋爱经验的沈在途立马充当起爱情导师来,“就是最好要朋友们做一下参考,而且现在的喜欢都不叫喜欢的。”

温路眨眨眼,“哦”了一声。

沈在途有些忐忑地问:“那,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这话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温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概可能是同桌一段时间了。

温路也敢大着胆子用眼角飞了沈在途一眼。

生动的,灵气的。

瞬间,沈在途的心不知道怎么的。

堆积在心中一晚上的郁闷气儿。

在这一刻,变热了。

热腾腾地快要穿破胸腔,有种说不出来的冲动。

很陌生,但又是那么美妙。

温路嘟着小嘴囔囔:“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沈在途吞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他既无赖地又霸道地:“怎,怎么没有关系,我是你同桌,有义务监督你的学习成绩。”

语气里带股初来乍到的莽气劲儿,听上去很凶。

但每个字都很炙热,全部敲在了温路的心上。

温路有些不服气的刚张了张嘴,就被人打断了。

“哈哈哈,卧槽。”前面的丁诚憋得不行了,抖着声儿笑骂:“老沈,你他妈年级组三十几名的监督年级组第一名成绩?这么蹩脚的借口是咋说出口的。”

王丽也压着肩膀不停的抖:“日,丁诚,你不说话能死啊,姐还想多听点儿呢。”

丁诚笑着把身子往后一靠:“兄弟媳妇儿,我跟你说,我这傻兄弟在感情方面没什么经验,你多担待他一点儿,他就是想追你呢。”

那声“兄弟媳妇儿”让温路炸了。

有一种难以适从的困窘浮现在脸上。

“我日哦。”沈在途现在真烦死这群人了:“丁诚你别乱叫。”

丁诚笑得不行:“我这么叫,你他妈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现在。”

一种被说破心事的尴尬让人面红心热,但沈在途嘴上还有三分硬气:“滚啊你。”

他嘴上凶巴巴的,可偷看着温路的眼神深得不行。

话题被人这么一搅合,两人莫名有些心虚,后面的课都没说话了。

下课,球场上。

沈在途魂不守舍的单手运着球,眼神时不时往通往高年级的路上瞟。

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刚起势准备投篮,却被其他班上的同学给拦截了。

“操。”沈在途暗骂一声。

篮球撞向篮板框掉在地上,又弹回到了他手上。

接着,他动作跟耍帅似的,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空心,三分。

“好球。”丁诚喊了一声。

伴随着周围小声的尖叫声。

沈在途连忙往边上找,人影都他妈的没了。

“老沈。”丁诚喊他,顺着视线去看,“你他妈找什么呢?”

沈在途没了兴致,下场,换了一个人上。

接过丁诚扔给他的水,灌了一口。

“没什么。”沈在途心里很闷,揽住丁诚的肩,“走,上厕所去。”

两人刚走到厕所,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谈温路,“在二班是吧?就那个尖子生,刚刚才从厕所出去呢,嘿嘿。”

沈在途跟丁诚互看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上厕所。

其他班上的人还在说。

“瞧你一脸的yín|样儿,想什么呢?”

“呵呵。”那男生嘴里叼着烟,他叫刘远,高二的,笑得流里流气,“你不觉得他皮肤特白么,刚刚打眼一瞧,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其他两人哈哈笑起来:“是挺白,感觉比咱们班上的好多女生都白。”

“唔,咱们班上的女生有几个黑得跟炭似的,比不上。”刘远脑子里想着不该想的,嘴上一说这话,其余两人附和地笑。

三人上完厕所了,笑嘻嘻地出去,刚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喂,哥们儿。”

回头,看见两男生。

“你们刚刚,在说谁呢?”沈在途面无表情的问,声音带着懒懒地倦。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或许这是男人的天性,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你谁啊?”刘远拧着眉毛问。

丁诚嗤笑了一声,走去把厕所门用拖把顶住。

这时候有人小声附在那男生耳边说:“好像是高三的,叫沈在途,就前一阵儿当着全校写检讨的那个。”

“哦,高年级的啊,”刘远笑了,挺不屑:“我们说谁关你什么事儿啊。”

“是不关我什么事儿。”沈在途活动了一下手腕,解释:“就是,你脑子里想着全校的人都成,但这人不行。”

三人互相觑一眼。

刘远皱着眉,挺凶地问:“你是他谁啊?”

“哟,”丁诚突然乐了,“你们背后聊我兄弟媳妇儿,问过我兄弟了吗?”

三人:“…………”

五分钟后,沈在途跟丁诚从厕所里出来,丁诚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真他妈爽。”

沈在途对着镜子,把手指上的血擦在发际线上面。

丁诚瞧见:“你这是干嘛啊,老沈?”

沈在途不回答,自顾自得弄,身后三个男生,两个捂着眼睛,一个捂着鼻子从厕所里出来了。

“等等。”沈在途喊了一声,三人瞬间立正,他们有些怵了。

“你,你还想干嘛?啊。”看着沈在途一步一步走到面前来,忽然拍了一手,刘远吓了一大跳,只感觉一根手指在他人中上抹了一下。

沈在途举着一根沾了血的手指,抬下巴: “走吧!”

刘远看着沈在途的眼神像看着变态:这他妈用他的血抹着自己脸上???

两人进教室时,沈在途把帽子压得很低。

丁诚一路挺不明白他兄弟的意图,等他看到温路的那一瞬,恍然大悟,对他兄弟刮目相看,小声:“行啊,老沈,你他妈现在改用苦肉计了啊。”

沈在途不想理他,走去座位上。

“嘿,兄弟媳妇儿。”丁诚一坐下就给温路说:“我这兄弟啊,刚刚跟人打架了,啧啧啧,那个惨,被人狠狠地削了一顿,那叫一个惨,头都破了个洞,血噗嗤噗嗤地往外面冒…………”

丁诚边说边比划,把沈在途的“惨状”演绎地惟妙惟肖,沈在途听见“头都破了个洞”,脸都绿了。

“丁诚,你少说两句能死啊?”沈在途对他狠狠翻白眼,他头上就顶着个血印,他去那儿把脑袋能砸个洞?

但温路没顾到话的夸张性,偏头一看,他同桌头上真有血:“你,你打架?”

那双眼睛清澈,透亮,里面还露着对他的胆怯,被温路这么“质问”,沈在途刚刚在厕所削人的霸道气势全灭了,立刻变得憨呆呆的:“我们,我们男人打个架怎么了。”

说完,拿眼睛偷瞄着温路,装模作样地凶温路:“你男人不他妈打架啊?”

他粗声粗气的,一口一个男人,温路吞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看他,声音软乎乎的:“你,你怎么,一下子那么凶?”

看着低垂绒密的睫毛,听着软绵的嗓音。

沈在途心里一怔,突然有些恨了。

心里不由得想,温路在那个男生面前是不是。

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语气。

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神情。

一副乖得想让人捧在手心里护着,又软得想让人放在心窝上宠着的样子。

又软得想让人,狠狠地,狠狠地,欺负。

可是。

一想到昨晚在家里接电话的男生。

一想到已经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而且那么晚,在温路家里,只有两个人。

而夜晚居然是有那么长。

他在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快发疯了,一时急了,就变得口无遮拦:“我本来就很凶。”

温路不知道他怎么就发脾气,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丁诚在前面竖着耳朵听,此时一脑袋问号:他兄弟脑袋是不是他妈的有毛病啊???

两人气氛僵着。

沈在途心里堵得不行,他狠狠地将书一合,从桌子里拿出纸,每个动作都带着怒气。

他使劲擦着头上的血,把头皮扯得生疼,还不罢休。

他简直就是个蠢货,十足的傻逼。

像个神经病,疯了,得病了。

脑子坏掉了,没智商了。

才会去做这种傻瓜才干得事。

擦着擦着,忽然衣服被人扯了两下,沈在途动作一僵,眼睛里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细白的一只手拿着纸伸过来,他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软软的嗓音,在问他:“很疼吗?”

刹那间,沈在途呼吸都停了,情绪波动大到一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书中所说的一句话:

管你是白练钢啊,最后也将化为他的绕指柔。

☆、再相遇5

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相离八年又如何?——《再相遇》

--

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认识新的朋友,适应新的生活。

这对温路来讲,已经是常事。

从一开始的躲避,恐惧,现在渐渐地,温路已经学会怎么在脸上挂上一层礼貌的笑,跟人主动交流。

培训期三天结束后,温路在“宇丰”就这样留了下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牌。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新的开始。

细白的手指临摹在照片上,温路坐在工位上,嘴角轻轻挂着笑。

“下班了下班了。”坐在旁边的詹严严伸了个懒腰,“温路,你中午吃什么啊?”

詹严严是他们部门的画师,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介于詹严严的热情,温路现在已经收到了无数张卡通q版“温路”。

所以两人关系无形之间便建立起来了友谊桥梁。

“去楼下食堂看看吧。”温路想了想,将工牌放在桌子上,笑着说。

詹严严拿起小包包挎在身上:“好吧好吧。”

食堂在三楼,两人走进电梯,中午下楼的人许多。

电梯里人满为患。

温路跟詹严严被挤在角落里,听着公司其他的人嘴里谈论着工作,娱乐,穿衣等等。

这时候有人忽然用失望的声音说:“这几天怎么没瞧见沈总啊。”

其他人笑她:“你看见沈总工作就有劲了啊。沈总都要订婚了,你就不要想了。”

那女子似乎毫不在意:“吼,我每天都看到你这张脸,拿沈总来洗洗眼睛不行啊,不过沈总以后名草有主了,那不是以后就是在偷看别人的男人了啊。”

温路忍不住发笑,偷看别人的男人,他真是很佩服这样的遣词造句。

不过,沈总?

是他们公司的老总吗?

原来也姓沈。

他来了这么多天倒是没见过这位沈总。

两人从拥挤的电梯里出来,打饭的时候。

詹严严也表现出一副芳心已碎的表情:“啊啊,沈总要订婚了。”

温路好奇:“严严,你激动什么啊,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詹严严立马认真解释:“那不一样嘛,沈总是我的男神,意|yín的角色,男朋友是暖床生活的角色啊。”

温路想了一下,如果严严男朋友听见这句话,怕是得气死过去吧。

“不过,你们口中的沈总,是什么人啊?”温路不是好奇的人,能让公司女士芳心碎一地的沈总,他倒是有些奇怪。

“哦。”严严这才想起,温路来公司还没见过他们沈总。

于是严严抓住机会,连忙向温路推销一番。

加上温路的长相,说着说着严严忽然眼睛发亮。

温路察觉到了:“你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詹严严一拍手,脑海中大量的同人图出现,顿时兴奋不已:“啊,我好萌你们啊。”

温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詹严严立马低头认真吃饭,一句不说了。

日子就这样归于了平静,温路再也没有在半夜接到过电话,他想或许沈在途正忙着筹办订婚的事。

这样最好,他们终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上班,下班,接送女儿上学。

温路觉得很好,他的生活本应该这样风平浪静。

直到有一天,温路下车,在还有五分钟就要到九点打卡的时候,提着豆浆全力以赴的朝“宇丰”冲去,却在门口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男人。

豆浆几乎是全部洒了出来,蹭到那个男人昂贵的西装身上。

出来接水的阿美,刚好看到这一幕,瞬间张大了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温路边道歉边拿出纸巾擦拭。

“你部门的经理是·······”低沉愠怒的声音刚发出,男人顿时话音一顿。

温路在心中懊恼,这下肯定迟到了,手腕被一只手突然紧紧攥住。

温路一怔,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温路。”

以为出现幻觉一样的空白,震惊,抬头。

漆黑的眼睛,熟悉的面孔,四目相撞。

温路眨眼,微张着小嘴,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打招呼。

“沈总。”阿美知道这新员工怕是要完,连忙过来解围,“我这边有一份资料,需要你的签字。”

看着沈在途离开的背影,温路还站在原地。

沈总?

沈总!

不会··········

温路几乎是大脑空白的坐回工位上,詹严严女士还是每天挂着可爱的笑。

看见温路坐下,脸色不对劲,担心的问:“路路,你怎么了?”

温路摇头,忽然问:“严严,我们公司老总叫什么?”

詹严严:“沈总阿。”

温路:“不是,我是说全名。”

“沈在途。”

沈、在、途。

温路眨了眨眼,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原来,这是他的公司啊!

“温路。”阿美抱着资料从办公室出来,就来找温路了。

温路站起来,大概知道是因为刚刚的事情:“阿美姐。”

果然,阿美第一句话就是:“刚刚我都被你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阿美这么说,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八卦。

然后在阿美说“豆浆泼到沈总身上”所有人嘴巴张成一个“啊”。

接着阿美说“还好沈总没说什么”所有人又嘴巴张成一个“o”。

“不过还是我聪明啦,替你解围,怎么样,是不是该感谢感谢我阿,不然你现在就是姜哥来找你谈劝退申请了。”阿美说。

温路歉疚地笑笑:“谢谢阿美,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阿美不好意思道:“嘿嘿,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你这样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阿美说完,就走了。

詹严严看着阿美出去,不满地嘟囔道:“每次都有她,占小便宜精。”

温路听见了,无所谓道:“没事啦,算起来阿美还真帮了我。”

温路想着在公司门口的尴尬,现在想想还真的要感觉阿美的出现。

听见温路这么讲,詹严严也不说什么了,脑海中又立马想起刚刚阿美说的话,眼里露出羡慕的目光:“路,你刚刚真把豆浆倒在全部洒在沈总身上了阿,沈总还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周围全都是听八卦的耳朵,温路打开电脑,自动忽略最后一个问题,尴尬扯扯嘴角:“是不小心的。”

詹严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温路,一看就知道又在脑补什么东西。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看温路看了多久,如果不是安婷在门口出现,怕是看到中午吃饭也不一定。

“请问,谁是温路?”安婷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笑容甜美的问。

温路敲键盘的手指一停,抬头:“我,我是。”

安婷笑:“温路,沈总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啊?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心里念念:完了,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啊。

温路被无数双惋惜目光中,慢慢离去。

走到办公室,温路吸了口气,伸手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沉稳熟悉的嗓音:“进来。”

温路慢慢推开沉重的门,沈在途侧身对着他,正在跟谁打电话。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见他,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沙发的位置。

温路叹了口气,走过去坐下。

“这件事你那边确定了,把方案传进我电脑里··········前段时间都在医院,昨天刚出院········哼,已经没事了··········”

听见沈在途口里说出医院两个字。

温路不由望过去,生病?昨天才出院吗?

怪不得这半个月他在公司都没见到他。

不过看上去,应该已经没事了。

温路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低沉的嗓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那边挂了电话。

“等久啦。”沈在途走过来,用一种熟人的语气说道。

温路忙站起来:“没事,沈总。”

这声称呼几乎将两人的关系拉回上司跟员工的角色。

沈在途望着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抹郁色,转瞬即逝,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温路倏地抬头看着他,像是在辨认这句话的真假。

与其说是在辨认这句话的真假,倒不如说是在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不是,”半响,温路反应过来,“沈总,如果是········”

“怎么?”沈在途截断他的话,声音带笑:“我们之间连一顿饭的情谊都没剩下了啊。”

温路无言。

沈在途拿起衣服:“之前还说一起吃饭呢,今天刚好我有时间。”

“我还要上班。”。

“是黄经理吧,”看出温路不想去,沈在途转身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安婷,帮温路给他们经理·········”

电话忽然被人抢了过去,挂断了。

温路紧紧握着电话,气息不均地说:“那就今天吧。”

沈在途答了一个字:“好。”

平时温路都是在食堂吃,但如果他跟沈在途出现在食堂。

温路在电梯里想起之前公司的女士所言:以后就是偷看别人的男人了。

呆呆地看着电梯的数字不停的跳动。

温路心惊,那他现在岂不是也在跟别人的男人。

想到这儿,温路默默地移开了些。

沈在途看到了温路的小动作,并不在意。

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相离八年又如何?!

☆、初相识5

从此,无论你住在天南,还是地北,我都顺路——《初相识》

--

今天是温路值日,等他锁上教室门,走出校门,学校都没什么人了。

只有沈在途骑着自行车在马路边上,背着包。

温路看见他,视线对上了,温路连忙低头。

沈在途远远看见温路,脚用力一踩,跟了上去:“温路,你要走回去啊?”

温路低低地答:“嗯。”

沈在途慢慢地骑着车,路上没什么人,树叶间洒下的一点光,照在两人身上。

沈在途忽地弓腰,将车头一转,停下,横在温路面前:“那个,没人来接你,我也刚好没什么事,顺道儿送你吧。”

这个人的自行车后座,不知道多少女生想坐。

想起班上同学的话,温路怕惹多余的口舌,摇摇头,绕开他:“不用了,谢谢。”

遭到拒绝,沈在途连忙跟上去,有些扭捏地解释:“我就是感谢你今天给我纸,没别的意思。”

温路:“哦。”

沈在途:“你回家要走很久吧。”

傻子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了,温路腼腆着脸,小声说:“真不用了,你快回家吧。”

阳光筛在温路的身上,沈在途忽地将车急停下了。

隔了几秒,他接下来的话说不清是试探还是真心:“那,那我真走咯。”

温路脚步一顿,转身,逆着夕阳的光,身影薄得像片纸,沈在途看不大他真实的表情,只晓得温路在淡淡地冲他笑,声音如春水般的暖:“嗯,明天见。”

沈在途期待的心就这样落了空,站在原地无语了一会儿。

最后愤愤地将自行车掉头,离开了。

温路痴痴地看着,直到自行车消失不见,才继续走着。

马路上特别安静,安静的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应该没过多久,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身后马路的尽头,又出现了自行车的声音。

远远地,隔着长长的一条街。

少年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带着耳机,单手推着车,跟着走。

平坦的柏油路,两个少年。

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

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耳边有蝉鸣。

温路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眼睛睁圆了:“你还,跟着我干嘛啊?”

沈在途倏地停下来,眼睛里闪过被抓包窘迫,硬着俊脸不承认:“谁,谁跟着你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反被倒打一耙的温路争论不过。

沈在途很硬气,骑上自行车,踩到温路身边:“我回家也是走这条路。”

沈在途在说谎,他家是在反方向。

可温路不知道:“那我,之前都没遇见过你。”

沈在途说谎不眨眼的:“你怎么能遇见我,我每次都比你早。”

温路有些信了:“哦。”

马路上,一个少年骑在黑色的自行车上,另一个少年走着。

沈在途的心不受控制地跳。

他偏头,偷看温路。

带着一种掏出真心的局促感,他又问:“你,你要不要坐上来?”

温路低着头,看着地面,耳朵红着,不回答他。

“你别想太多,我是看你走路慢。”沈在途注视着前面的路,用蹩脚的借口来掩饰真心,“所以,所以才顺便搭你一截。”

温路走得慢了,沈在途觉得自己只要再强硬一点点就够了。

就差一点点。

一点点。

就可以送温路回家了。

于是不自觉就伸出一只手。

小心地抓住温路的肩,停下来。

沈在途表情很酷,向后摆头,心跳也跟着加速:“诺。”

温路一怔,眨眨眼望着他。

那人红着脸,不自在别过眼,冷冷地:“我是看他没来接你,所以才干好事,积福。”

温路听明白了沈在途话里有话,有些迷糊:“谁没来接我?”

说起这事沈在途脸色不好,心里还记着接电话男的,酸溜溜地说:“你不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吗?”

这是无中生有,温路受了冤枉地瞪着眼:“谁有男朋友了。”

一说起这事,沈在途的反应很醋也很烦躁:“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有男生接的。”

温路想起昨天晚上张远接的电话。

再加上沈在途一天都在追问自己是不是有对象的事,这种误会········

“我不早恋。”温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解释:“昨天接电话的人,是我表哥。”

此话一出,沈在途傻傻地看着他好半天:“你,他,不是你·······”

“你原来。”少年的心瞬间炸了,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悦,心花怒放起来:“原来没。”

湿热的指尖碰上了。

温路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嘴唇紧抿着,轻轻地在衣服上蹭。

沈在途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事,脸红得不行,开始口不择言:“对不起,我,我太,一时有些,不是,那个我送你回家吧。”

沈在途怕他又拒绝,着急补充说:“我开得很稳,一点都不颠人,保证很快。”

知道对方身边没人,沈在途胆子大了,提着温路书包带将人往后扯:“快上来。”

温路愣愣地,慢慢垫脚坐上去,小心地抓住他的校服外套。

前面的人垂眸看着抓在衣服上的手,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心地问:“坐好没?”

身后的人轻轻地答:“好啦。”

沈在途脚下用力一踩,车轮便在路上飞快地转。

远远的天边挂满了残阳。

沈在途回到家,他一身的汗,冲完澡,便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温路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

沈在途轻轻的说:“是我,我已经到家了。”

“·······哦。”

想说直白的话,又怕吓着人,最后随便找个理由:“就是,我刚忘了秦老师今天让我们做什么试卷了,你知道吗?”

隔着电话里听,温路的嗓音湿绵绵的,像是贴在他耳边耳语。

沈在途感觉耳朵烧起来了,冒有一股热气,听着听着有些口干舌燥。

“就是这些,记住了吗?”温路在另一头问他。

沈在途忽然回神,反应变得迟钝:“记住,都记住了。”

电话里忽然寂静,沈在途不知道说些什么,静静地。

听着对面的轻轻地呼吸,沈在途心不由自主又跳的很快了。

他叫他的名字:“温,温路。”

“嗯。”

“我想,”沈在途挤出两个字,舌头跟牙齿磨不出后面的两个字,吞了口唾沫:“我想说,就是那个,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啊!”

温路在对面答:“不,还有我弟弟。”

“哦。”

温路低头看着电话,小声说:“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

沈在途手指抠着沙发,低头笑:“不客气,对了,你明天几点到学校?”

温路想了想,说了个时间。

有点早,沈在途记下了:“好·········是不是过两周就是月考了?”

“嗯。”

两人一人一句有些尴尬地聊着。

差不多聊了十分钟,沈在途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看着通话时长,傻呵呵地笑了,活像个芳心暗许的姑娘。

第二天,中午第一节课。

趁着老师回头写黑板字,沈在途悄悄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个袋子。

戳戳温路,低声问:“你喜欢吃糖炒栗子吗?”

温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望着他。

沈在途剥开一颗,还是热的,直接伸手递在温路嘴边。

一股栗香味儿扑向他。

温路显然是三好学生,没做过在课堂上吃零食的事情。

“快张嘴。”沈在途催促。

温路吓得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了,眼看着老师写完字回头了,温路连忙张嘴将栗瓣咬进嘴里,不敢嚼。

“甜吗?”沈在途问。

温路抿着嘴,噘摸了两下,点头:“甜。”

沈在途偷偷欣赏着他圆圆鼓的脸颊:“我家楼下有一家专门做这个。”

温路受不了他这样看,移开眼,两个脸蛋羞得红艳动人。

沈在途又剥了一颗,塞进他手心里,指尖碰着指尖。

“你要喜欢,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沈在途有些混账地将手不自觉收紧了,不知足地捏住他细嫩的指尖,声音小心又温柔:“好不好?”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两声:“我也要吃。”

“操,你们偷偷吃什么呢,我也要吃。”

温路吓了一跳,倏地将手抽回。

沈在途手里空落落地,忍住怒气闭了闭眼,瞪着前面扫兴的两人,压低声音骂:“你们俩不说话能死吗?”

两人嘿嘿地笑,桌子下伸过来两只手:“快,给点儿。”

沈在途气呼呼地抓出一把栗子放进他们手上:“快滚。”

☆、再相遇6

曾经的我,尚且苟活了八年;如今见面,你却在杀人诛心——《再相遇》

--

沈在途带温路去了皇城坝小吃,里面环境很好,菜品繁多。

两人各自端了一些小菜,放在靠窗的位置。

当温路坐下,看见桌子上的佳肴时。

一阵恍惚,谁来告诉他,这样的菜肴是怎么回事?

他们拿得几乎全是相同的菜品。

全是温路喜欢的菜品。

是温路高中时喜欢的菜品。

这一桌的菜肴,像是嘲笑。

嘲笑当初的一切,嘲笑那已经变成过去的青春。

“温路,尝尝这个。”沈在途走过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温路接过,打开,一阵浓浓的栗子香散出来。

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烫手,烫心。

温路不敢再看下去,心慌意乱的将袋子合上,放在一边,说:“我已经很久不吃这个了。”

一顿饭,吃得温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温路从来不知道吃饭如此简单的事,也会变成他人生中最难的事情。

吃完饭,两人回公司。

尽管温路已经在努力避免八卦,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几乎是几个小时,便有些风言风语。

詹严严更是一下午都沉寂在“因为一杯豆浆吸引住霸道总裁”的脆皮鸭戏码当中。

温路看到她下午在电脑上摸鱼画出来两个q版小人儿,简直恨不得原地死去。

下午办公室。

“你有时间,可以顺便查一下温路的事情。”

沈在途回公司后,忙完事情,就叫来了人事部的姜林。

姜林不知为何:“要查什么?”

“他的之前的一切。”沈在途现在只要一想到温路仅仅工作一年,而且还是南大毕业,心中滋味便不言说。

当初往事历历在目,他实在不能相信,会有什么样的理由让温路舍弃t大的录取退而选择南大读书。

这当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总之现在的,过去的,也可以了解。”沈在途说。

姜林明白了,点头,转身出去。

刚走两步,不由想起温路的简历来。

温路是怎么进公司的,姜林心里清楚明白。

只是,沈总跟温路不是朋友吗?

难道沈总不知道温路有一个女儿的事情吗?

或许·········

姜林脚步一顿,或许沈总不知道:“沈总,温路他。”

沈在途抬起头:“他什么?”

姜林想了想,走回来:“他现在的情况,婚姻状况应该是离异,因为他带着一个女儿独自在临城。”

“什么?”

瞬间,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

沈在途惊愕地望着姜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见了什么。

“你说什么?”沈在途僵着声音,确认道。

气氛突然的凝固,让姜林都感觉到一种不舒适的感觉。

姜林回想起面试那天他问:“请问温先生在临城是有亲人吗?”

“没有,现在正打算跟女儿在临城准备定居下来。”

听到这句话,刚刚当爸爸不久的姜林立马有一种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看上去温先生这么年轻,原来已经结婚了,想必女儿也很聪明可爱,在临城读书么,多少岁了?”

温路扯出一抹笑:“已经七岁了。”想起梦梦,温路眼里都是柔软,“她的确很聪明,也很可爱。”

“哦,七岁了。”姜林诧异,“那温先生结婚很早呢!”

温路眼底浮现丝丝的哀戚:“……算是吧。”

不过温路在婚姻状况那一栏写得是单身,这可能是往事有不想再回首起的悲伤,所以才这么写,姜林没在意,便独自猜测温路可能已经离异。

“当初在面试的时候,温路说他有计划跟女儿在临城准备定居下来。”

一瞬间,那种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的感觉重新出现,沈在途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甚至姜林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他全然不知。

下班后,随着人群挤进电梯,温路走出大楼,朝公交车站牌那边去。

突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温路脚步一停。

车窗慢慢摇下来,是沈在途。

“上车。”他声音冷冷地说。

温路犹疑。

这是在公司门口。

“你要我一直跟着你也可以,被公司的人看见,我无所谓。”

沈在途的声音轻描淡写,脸色却很阴沉。

温路无法,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子行驶在了车流里面。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车子几乎是毫无目的的行驶着,温路注视着前方。

直到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名字出现的温路视线里,他正准备说话,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温路猝不及防身子前倾。

“一中后街”,蓝底四个白字,足以让回忆像是潮水般涨来,慢慢侵蚀两人。

“来这里干什么?”

久久,温路打破了沉默。

“你,”沈在途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你是不是结过婚了?”

温路吃惊地看着他。

那阴冷地眼神几乎能将他一刀刀凌迟至死。

温路望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下一秒,几乎是突然的爆发:“是不是?”

带着绝望而愤怒的质问让温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下意识闭上眼。

那灼人的视线盯在他脸上,沈在途一句一句的问他:“你跟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听见“女儿”,温路才猛然睁开眼睛。

他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在途:“你怎么会。”

沈在途脸上浮起淡淡的讽笑:“七岁,不过八年,你的女儿已经七岁,温路。”

温路闭眼,无所谓了。

一切都无所谓了。

“没错,我有一个七岁的女儿。”温路心脏紧得发疼,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口吻,清晰的说:“她七岁了,你满意了吗?听清楚了吗?可以了吗?”

随着亲口的承认,周围的空气都被冻住,两人一动不动地僵持在车里,明明还不到冬天,却也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突然,沈在途下车,车门被打开,一只手拽住温路的胳膊,将人从车上拽了出来。

指着前面那条街,恶狠狠地问他:“是谁,当初是谁在这条街上说过这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我们一起考大学,永远·······”

“够了,”温路忽然出声吼道,“八年了,沈在途。”温路再次提醒他。

“八年了,八年,八年抗|日战|争都结束了。你能结婚,我不能有个女儿吗?”温路声嘶力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

刹那,沈在途惊惶的后退一步,清晰地听见了心里破碎的声音。

全身感到透骨的寒意,声音干涩:“你·······”

温路保持最后的清醒,抬手指着前面的街:“曾经站在那里的人,说那些话的人,早就变了。你,我,都变了。”

沈在途瞪着他,怎么会这样?

温路声色俱厉地让他不敢跟他说话。

当初说两句话会感到脸红羞怯的人,现在用一种他从未见过听过的语气表情,就连让沈在途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温路,变了。

曾经的温路已经不在了。

萧凉的街道,两人站在车旁,沉默著。

秋风就跟刀子一样,无形的划在两人身上,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沈在途,分手就分手了,别在让我瞧不起你,好吗?”温路盯着地面,一颗心渐渐沉落,“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你有你的生活,你会有未婚妻,将来也会有一对儿女,而我们,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脱轨了。”

温路的声音很平静,很柔和,寥寥数语随着秋风,便将沈在途击打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沈在途眼睛红了,看着温路离开的身影,连最后伸手拉住温路的力气都没有。

如一场浩劫,这个劫难似乎到头了。

唯一坚守在心里多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全部灰飞烟灭的不存在了。

温路,你可真狠!

你对我,可真狠啊。

曾经的我,尚且苟活了八年;

如今见面,你却在杀人诛心。

☆、初相识6

不过春风一阵,少年的心,开了。——《初相识》

--

丁诚边吃边拆台:“兄弟媳妇儿,我给你说,这家伙不是好人,他对你有不可告人得目的呢。”

沈在途没好气地一脚蹬去:“你站哪边儿的?”

丁诚一脸明白人:“呵呵,你敢说你自己没目的?”

“有啊。”沈在途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语气带点儿张扬的霸道:“我就是有目的,没有目的的献好都是在撩骚。”

“喲?”丁诚想起昨天沈在途一脸衰样,再对比今天的满脸喜气:“老沈,这一晚上不见,爱情白痴变专家啊,昨晚上是去哪儿高就了。”

沈在途故作高深地笑了,对丁诚无声口型:哥屋闻——

丁诚回他:泼诶——

温路听着他们对话,不搭嘴。

因为他嘴里还含着栗瓣,上课不敢嚼,腮帮子像个小仓鼠一样鼓着。

沈在途瞧见了,温路上课偷吃的那副小心躲闪的可爱,让他的心活了似的。

于是沈在途故意又剥开一颗,心里满是坏水儿欺负人:“温路,给。”

温路忙摇头,指指嘴,示意嘴里的没吃。

沈在途却装作不知道:“什么?”

温路看了一眼讲台,张嘴,很乖的说:“还有。”

舌头灵活的把栗瓣顶在唇边。

不肖一秒,水渍淋漓的栗瓣又被含进去。

沈在途手一怔,视线冒失的落在温路潮湿的红唇上。

脸上升起一股热流,延至胸膛。

“你,你故意的吧?”他硬着嗓子,半响才说。

“啊?”温路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没弄清楚他表达的啥意思。

对方表情太懵懂,太纯了。

“没,没什么。”沈在途吞了口唾沫,有些羞躁地别开眼。

他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是他心脑不净,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可这也不能怪沈在途的心思活络。

从臆想温路有对象到晓得温路没对象这个过程中。

他就跟一朵在悬崖边上闭塞了好几年不愿盛开的花。

现在不过是一阵料峭春风。

少年的心。

就颤巍巍的,开了。

是那么绮丽,又是那么鲜活。

沈在途在心里叹息。

自己知道自己完了。

如丁诚所说的,他完了。

下课后,温路将书合上。

一起身就把沈在途惊动了,怕温路跑了似的:“你要去哪儿?”

温路不解地看着他:“我去厕所啊。”

沈在途想起前面厕所的事儿,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

温路嘀咕:“你上厕所去上呗,干嘛要一起啊?”

沈在途最受不了温路把他当外人,温路越将他当外人,他就非要当“内人”:“我怎么不能跟你一起了,你吃了我东西,就是,就是。”后面几个字含在嘴里,黏黏糊糊的,他不敢看温路,“就是我的人了。”

这不要脸的话,就像个强盗,把温路弄得心一颤。

刹那间,让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谁是你的人了。”温路眼角衔恨地飞他一眼,转身出教室。

沈在途连忙跟上去,也不怕同学看见。

班上的人本来就拿两人的别扭当趣事儿。

一些人明白沈在途对温路的心思,一些人是跟着凑热闹。

看见两人出去,就有人在后面对他们笑着喊:“老沈,把你家小媳妇儿看好了啊,别弄掉了。”

“诶诶,说什么呢,谁你们家小媳妇儿了,问过我们这些娘家人了吗?”

“切,娘不娘家人你说了不算,这事儿迟早的,不信走着瞧。”

“·········”

温路走到楼道里还能听着教室里传出来的话,一头雾水。

现在教室里分成两个“帮派”,男生以丁诚为首,代表着他同桌。

女生以王丽为首,代表着他。

他不明白了,什么时候他成了他同桌的,那个了啊。

想着想着,温路觉得罪魁祸首在他身边,噘着嘴不满道:“你,你怎么不跟他们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啊?”沈在途在心里巴不得他们那么喊呢。

“就是,他们刚刚那么说我们那个。”同桌久了,温路现在一点儿都不怕他了,甚至敢“命令”了:“你让丁诚别乱喊我。”

在温路心底,相处这么久,心里多少都生出几分熟人的亲近。

沈在途揣着明白装糊涂,心虚地:“喊你哪个?”

“就是叫那个,说我是你的,那个呀。”软绵的嗓音中带着急。

“他们爱喊喊呗。”沈在途顺坡下驴,开始借着其他人的话暗示心迹:“怎么,你怕别人知道啊。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

“还是说你心里藏着,什么其他心思。”这话带着暧昧的试探。

温路不知道怎么回嘴了,快步冲去了厕所里。

上完厕所,两人站在洗手台边洗手。

沈在途瞧温路从刚到现在也不给他说句话,便试探:“你生气了啊?”

温路手一顿,看着冰凉的水冲在他细白手上,沈在途心里有一只猫在挠。

温路摇头,细吟:“没。”

温路是在想,琢磨事儿。

沈在途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快要上课了,厕所没人。

突然大着胆子拢住温路的手。

温路吓了一跳,像一只兔子突然被拧住了两耳朵。

湿淋淋的手指绞在一起,紧紧的。

温路瞪大眼睛,抬头看着他。

那投在他脸上炙热眼神,饱含春意的纠缠着。

霎时,温路刚刚一路没想明白的事儿,突然有了答案。

“温路,我,”沈在途又紧张又窘迫。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丁诚说他是个傻小子,没爱情经验,丁诚说得是对的。

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他只能傻乎乎地盯着温路的眼睛,鼻子,嘴。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路再傻再迟钝,也知道这什么意思了。

难为情地将手挣脱出来,压低了声埋怨:“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沈在途立刻跟上他,心里的话想说,可又怕,但不说,又怕错失了:“我怕我一个不注意,有人来把你骗走了。”他的声音陡然小了,“所以,所以我想提前下手。”

唰地,将窗户纸捅破了,直接捅在了温路心里去,春光满地。

温路手轻轻捂着胸,脸涨得通红,轻轻的,颤着颤着说:“谁会想骗我。”

沈在途一个刚陷入爱情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现在看谁都觉得是情敌:“有,只是你不知道。”

☆、再相遇7

我若情深,何惧缘浅——《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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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在途打来电话的时候,丁诚刚谈完客户回到办公室。

接起电话刚开口:“喂。”

便听到嘶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丁诚,温路被人骗走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丁诚愣了几秒,问:“你去见他了?”

沈在途坐在车上,苦笑:“现在才知道,就算我是提前下手,最后还是被骗走了。”

“·······不是被骗,是他自己当初走得。”

“不是······”

“沈在途。”丁诚打断他,“你们早就没关系了。”

丁诚语气淡漠道:“如今你要还拿我当兄弟,这辈子就离他远远的。”

丁诚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但也不想再说下去。

转身拿起车钥匙:“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沈在途看着从一中后街门口走出来的学生,丁诚在对面问了他几次。

他才回神,淡淡道:“不用来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挂断电话后,沈在途抬眼望去。

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竟然让他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多停留片刻。

最后简直是落荒而逃。

温路从没有如此庆幸过,隔天是周末,而不用去上班。

这给了他足够时间来调节自己被打乱的心情。

温路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做作业的梦梦。

“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沈在途的质问恍若还在耳边。

想起昨天沈在途那让他千疮百孔的逼问,温路心头就有一块巨石压着。

他有女儿的事情他从未想过瞒着。

这种事瞒也瞒不住。

只是让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梦梦,真的不像他。

一点都不像。

温路叹了口气,不再想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了。

回忆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倒放,倒放——

最后剩下的,全是不堪的狼狈。

周末,温路陪着梦梦去了海洋馆。

两人玩到晚上,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等他周一到公司,刚坐在工位上,詹严严女士便从外面跑进来。

“天啊我的天啊,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大大大大消息啊。”詹严严女士一向是他们部门的情报小喇叭,“沈总他,沈总他。”

看她急得,温路连忙将她的杯子揭开递给他,拍拍她的背:“慢慢说,慢慢说。”

詹严严顺口气,喝水,一拍桌子,一点关子都没卖:“同志们,我刚刚去人事部,听阿美跟姜哥在讨论说,说这周沈总去秦氏,悔婚了。”

所有人包括温路在内都吃了一惊。

“你太过分了吧,就这么把我抛弃了。”

此时沈在途正坐在办公室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手边上放着一个手机,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声:“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今早上都是哭着醒来的呀。”

“佩佩。”沈在途不由发笑,拆台,“那个你真不适合撒娇,你正常点儿好吧。”

对面沉默了三秒。

“喂。”刚刚的女声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高昂起来,“沈在途,你他妈知道我不适合撒娇,你还这么对我,我们当初说好的,你这人太不讲信用了吧,啊?”

沈在途庆幸女人没在自己面前,不然他还真招架不住,拿起手机,诚心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

“这是你说补偿就能补偿的啊,你欺骗我的真心,辜负我的等待,”秦佩在对面鬼哭狼嚎,“最最最终于的是我的一百万,我的一百万,一百万就这样没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别装了。”沈在途被秦佩吵得不行,朝对方妥协:“你有时间来我公司,或者我私底下让财务划账给你。”

果然,一听这个,对面一下不闹了。

“成。”秦佩拿起纸使劲地吸鼻子,带着鼻音:“我要来你公司,让你的员工瞧瞧,你是怎么始乱终弃我的。”

沈在途不禁失笑:“好,欢迎秦小姐的大驾。”

温路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竟然悔婚了。

看了看日历本,不过还有一周的时间,这个时候悔婚。

“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上周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啊。”

部门的几个姑娘好不容易拿到一手消息,自然要讨论一番。

“严严,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的好不啦,肯定不会听错,除非是阿美他们说错。”

温路听着摇头,他悔不悔婚,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着,注意力重新关注到了工作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五点。

走出电梯的温路,心里计划着先去学校接梦梦,然后一起回家。

可等他出了大楼,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封短信:“过马路,到对面的kfc,我送你。”

这个号码,温路深吸一口气,朝马路对面一看,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温路对短信置之不理,径自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他刚走两步,手机上又来了一封信息:“只是想送送你,没别的意思,你放心。”

也许是看他没动,短信不断的催他:“快过来,是绿灯,这里不好停车。”

连温路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迷迷糊糊的过了马路。

当他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行驶在车流里了。

“怎么走?”沈在途注视着前方的交通,将手机递给他:“自己定位。”

温路接过,却在输入的时候犯了难。

沈在途见他没动作:“怎么,连住的地方都记不住了。”

“不是。”温路下意识回他。

他已经跟梦梦说好,要去接她,现在如果回去,那梦梦。

沉默了一会,直到身边的人再次催促,温路才在手机上输入了几个字:朝阳中学。

沈在途看了一眼,问:“是去,接你的女儿?”

“嗯。”

“她叫什么名字啊?”

“温梦。”

他看他一眼,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着,这种气氛一直维持到朝阳中学。

温路下车说:“谢谢。”

沈在途:“反正我没事,顺便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打车很快。”

沈在途失落地笑:“你害怕什么啊,现在是法制社会,还担心我对你们干什么啊。”

“不是,沈总。”温路觉得怪怪的。

前两天他们才不欢而散,现在却又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笑脸相迎。

他的演技实在没有达到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温路,我们之间还没有到这么陌生——”沈在途正说着。

突然一声稚嫩又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爸爸。”

☆、初相识7

学习不适合你,我比较适合你——《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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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沈在途丁诚寇思杰三人在后操场,抽烟。

丁诚顺火过去:“老沈,你这次来真的还是假的啊?”

寇思杰笑着接话:“你瞧他那样像来假的么!”

“那你跟弟媳妇儿这两天是咋回事啊,闹别扭了?”丁诚问沈在途。

“别问,烦。”沈在途心里堵得慌。

自从那天跟温路说了心思,温路已经两天不搭理他了,问他个话他也不回。

他现在犹如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老沈,”寇思杰把烟摁灭了,坤住沈在途的肩往教学楼走,“你现在先别惦记人了,下周四月考,你这分数还往下滑点儿,秦始皇非得给你爸妈打电话不可。”

沈在途一脸无所谓:“打就打呗,他们还能飞回来不成。”

“呵。”寇思杰笑,回头叫丁诚:“丁诚,瞧这话说得多硬气。”

丁诚把烟扔了,跟上来:“你不懂,人家现在情窦初开,一心扑在弟媳妇儿身上,作业考试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你们说,”沈在途晃神了半天,突然问,“是不是我这张脸长得不帅?”

丁诚跟寇思杰一脸诚恳:“帅,我沈哥贼帅了。”

沈在途恼火:“那他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的啊?”

丁诚:“你能不能出息了,整天弟媳妇儿弟媳妇儿的,你晾他几天,不就热火起来了。”

沈在途嘴巴一扯,没好气:“我他妈都出息两天了,结果人家比我更有出息。”

寇思杰笑道:“行了行了,别一天情啊爱的了········”

三人一人一句的聊着,走到了教室。

刚进教室,沈在途立刻将两人的手从肩上搡下去,像只胀气的河豚,气冲冲的走去座位上,丁诚跟寇思杰还以为要干什么。

结果眼睁睁地看着沈在途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座位上。

生怕弄出的动静大了,惊到同桌。

丁诚拍了拍寇思杰的肩,无奈叹息:“这是把我们兄弟给吃死了。”

寇思杰挑眉,心生佩服:“弟媳妇儿手段挺高啊。”

丁诚哼笑:“没手段就已经这样了,有手段还得了啊。”

寇思杰笑笑,回到了座位上。

第四节自习,没老师在教室里。

温路坐立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其他人带给他的,而是他的同桌带给他的。

刚开始,温路装作不知道,他忍着,继续做题。

但那眼睛像是定在他身上了,一动不动的。

直看到温路觉得闷慌慌的,受不了,才怯弱地出声道:“你不做题,看我干什么啊,我脸上又没有答案。”

“你,肯理我了。”这两日来枯败的心似活了。

要知道,这两天温路几乎连句话都不给他讲的,沈在途心里七上八下。

像鱼没了水,听课听得都麻木了。

温路不敢看他,怕看了,又引起那天故事的重演。

“我没不理你啊。”温路将手上的卷子一折,继续做题了。

“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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