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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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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宸随府里几个姑娘一道前往杨府。

众姑娘瞧她眼生,且与夏侯恬一道,少不得问候几句。

得知是虞府五姑娘,皆神色不明,心下好意的不由暗忖:都说虞五姑娘痴傻,眼前人确实言笑有度,举止有礼,想来定是谣传。

那等见不得人好,常捻酸吃醋的,少不得鄙夷,听说虞五姑娘常追着安王世子,虞府姑娘就这样罢了。

却说观礼时候,虞宸原是瞧见虞府众姑娘的,本想着过去同姊妹们一处。

只一想若问起她备了什么礼,说了出去,倒没了新鲜神秘,待不说又得罪人。

二来她是同夏侯府姑娘们来的,弃了她们,倒不好,如此只隐在后头,不近前去。

用过饭,姑娘们到园子里钟楼看戏,众人皆推让,你让我点,我叫她点。

因笑说,“原是咱们都不大看戏,今儿这让下去,可怎样呢。既如此不若绣卿点了如何?”

众人皆笑道:“很是,寿星点吧。”

杨绣卿接过戏薄,给几位公主让了一回,公主也是那话,少不得点了几出喜庆、大家皆爱看的。

却说姑娘们的礼皆是给了杨绣卿大丫头,以备记录回礼,只虞宸却未如此。

众人在一处看戏,玩笑说话,下头铜锣小鼓,声乐阵天,好不热闹。

杨绣卿并虞宓陪了几位公主坐,那头虞宸命六梅捧了蛋糕到上席。

杨绣卿起身请人坐下,笑说几句,虞宸方道:“贺姐姐芳诞,妹妹做了个蛋糕,难登大雅。姐姐只瞧个新鲜,莫笑话我才好。”

杨绣卿笑道:“凭你是谁,便是给我一张废纸,也没有赶你出去的道理,休作此态。”

虞宸开了盒子,一尺宽的精巧蛋糕落在姑娘们眼里,众人皆不曾见过此物。

个个惊奇不已,杨绣卿笑道,“这是何物,倒不曾见过一般。”

虞宸心道,叫你见过还了得,少不得作一番解释,方叫人略略接受。

虞宸亲自动手切蛋糕,众人尝了,不由称奇,“五姑娘当真心巧,这么个稀罕物,难为你想出来,做出来。”

随即有姑娘请教如何做的,需的什么材料,虞宸极大方,略略说了几句。

虞蓉狠瞧她好几眼,心道虞宸果真还是个傻的,这方子如何能告诉别人。

皆是十几岁的姑娘,就没有不爱甜的,物少人多,吃到的交口称赞,没有的少不得眼热几分。

回去后几下里一议论,倒叫人皆知虞府五姑娘做的一手好糕点,为她的蛋糕铺子风靡京都打下了基础,暂且不提。

且说这日自杨府回来,虞宓想着姜元让抹额用旧了,是以邀了虞蓉出门。

巧是在院子里等着的功夫,遇到虞萱的大丫头青雁,闲说几句话。

青雁扭扭捏捏,面色为难,虞宓了然,笑道:“想来你家姑娘有事托我,直说便是,我还能为难你?”

青雁越发难为情,虞宓笑笑,不再开口。

青雁小声道:“我家姑娘听两位姑娘出门,劳烦姑娘带伊人居的胭脂香珠,说是回来给…”

虞宓暗叹口气,温声道:“你回去说,我晓得了,买了便让云桑送去。”

待青雁身影转入树后,云桑方道:“姑娘这样一时倒罢了,以后可如何了,府里姑娘皆一样的分例。八姑娘一回二回如此,落了下乘了。”

虞宓摆手,不在意笑道:“你也知她处境,手里拮据的很。年轻姑娘,谁不爱个粉儿花儿的,没钱也只能这样了,况我不少那几个钱,莫再提了。”

原是府里姑娘每人月例皆有二两银子,时常府里事事齐全,这钱没多大去处。

只虞萱的每每被三太太抠在手里,不落下一个子儿。

虞萱亲娘冯姨娘又嫌她不是个带把的,自来不过问一句。

如此八姑娘倒不比原五姑娘强几分,时常姑娘们出府买些鲜亮潮物儿,她皆不参与的,虞蓉还道她小家子气。

虞宓原先也不知,只一回冬日竟瞧着青雁出门去当首饰,细细盘查,方才知晓。

这事乃三房家事,她一个隔房侄女如何能多说,只少不得无意在老太太跟前提几句八姑娘过的清苦的话。

如此上头婆母问了,三太太少不得收敛一二,只也不是长久之计,是以该扣的还扣,该弱的还弱。

再说虞宓原给虞萱带了几回水粉,自然不收钱的。

如此虞萱食髓知味,恃弱而骄,白拿了虞宓不少。

虞宓自来又是个心肠软的,况姊妹过成这样,也不好受,少不得能帮一把帮一把。

虞宓虞蓉两个逛了伊人居出来,择了一间酒楼去坐。

虞蓉在后头尚未跟上来,虞宓跟小二进了雅间。

巧是将将关门时候,风吹起幕篱一角,叫虞宓瞧见一个人影。

那人作男子打扮,一身锦云长袍,手持绿玉扇,墨发高束。

清贵磊落,却是窄肩细腰,像极了那女儿模样。

虞宓静思片刻,问云桑,“方才你可瞧见前头的人,如此相像,莫不是我眼花了。”

出门时候,特意去请了五姐,没道理不与姊妹们一道儿,倒自己作男装出门。

云桑倒了一杯茶,小声道:“姑娘没看错,我瞧着也是五姑娘。”

虞宓道:“即是出门,大大方方便是,这么个打扮又是如何?”

云桑道:“我也不知,想来有什么不好叫人瞧见的事。前儿我和六梅说话,听她口气,五姑娘在查太太太嫁妆呢。”

大太太嫁妆原是府里几位太太皆管过的,五姐要细看,不同太太们透一个字,反是自己去查。

虞宓心内一震,五姐当真不同以往了……

主仆两个细论半日,终不得缘由,只能搁下。

近来府里女先生谢夫子回京,姑娘们开课。

虞宓起早到课室临字,莫约一刻钟功夫,姑娘们陆续来了。

谢夫子抱书进门,打眼一扫,神色微厉,“关门。”

虞宓往后一瞧,见是虞宸位置又空着,少不得微叹一声。

这位五姑娘真真不知怎个形容了,三日两日迟到,夫子问起,乖乖认错,下回照犯不误。

瞧夫子脸色,今儿真个踢到铁板,底下三个姑娘皆敛声屏气,不敢出声。

夫子交代了课业,底下开始描字,一时屋里只暖香融融。

虞宸领着丫头近了学海涯外屋课室,瞧见门关着。

默静片刻,想到缘由,不由一凛,原不是她有意迟到,只近来为着开铺子诸事,繁忙甚多,实无暇顾及学业。

站在门外开口恭敬,谢夫子隔门道:“想来是我学问浅薄,教不得五姑娘,倒还望另请高明,老太太跟前我自去说明。”

虞宸忙道:“夫子哪里的话,原是我的错,还望夫子宽恕则个,再不敢的。”

谢夫子不为所动,“罢了,姑娘回吧,我教不出你。”

虞宸又道:“万望夫子再给我次机会,若有下回,小五自去老太太跟前领罚。”

谢夫子才方松了语气,“虽不若男子,到底自己出口的话,也该守着才是。似姑娘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敷衍于我,于我无碍,于姑娘到底不妥。”

虞宸道:“是了,小五谨记夫子教诲。”

谢夫子到底拿人钱财,总想着合该尽心尽力方好,只总也大不如愿。

虞宸的保证信用不高,是以散学后谢夫子去了迎松院和老太太说话。

到底人家是祖孙,她不好强说五姑娘是非,只提了提虞宸与其他几个姑娘水平参差,不若分开。

老太太年事高心却不老,听出谢夫子意思,因笑道:“姑娘们年轻,难免贪玩,多亏夫子费心教导几个丫头。”

谢夫子忙道不敢,“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份内事罢了,老太太谬赞。”

老太太笑道:“总是夫子教她们读书识礼,若有那个丫头耍懒顽皮,只管罚便是,老婆子我绝不多说半句。”

谢夫子笑道:“几位姑娘皆是极好的,纵五姑娘时时慢些,终无大碍。”

老太太奇道:“五丫头如何慢了其他姑娘?”

谢夫子便将这几日虞宸日日迟到之事说与老太太。

静默片刻,老太太道:“该罚,待明儿我问问,倒是如何,定给夫子交代。”

谢夫子心足意满,闲话几句,方告辞退出来。

用过晚饭,姑娘们请过安,老太太留了虞宸说话。

出了迎松院,虞蓉瞧瞧后头,悄声道:“今儿我瞧见夫子来过,想来老太太留五丫头必为这事儿。”

“我瞧着夫子忍不过几日,果真告状来了。以往咱们迟了,哪回不罚抄字,偏她占了不识字的光,这道都省了。”

自言自语半日,后头两个皆不开口,虞蓉恼道:“两个木头桩子,万事不理,真个无趣儿。”

说罢,不等两人回答,径直去了。

虞宓原是在想前儿买回来的布料如何搭配,除了给元让做抹额衣物,还可如何用。

没细听虞蓉说话,回了神人已走远了,就罢了。

后头虞萱道:“前几日蒙姐姐给带的水粉,还未给银子呢,不若姐姐去梅陇阁坐坐。”

虞宓原没想受她的银子,因笑道:“那点东西,值当什么,你莫放在心上,缺了什么找我娘就是,你是虞府正经姑娘,谁也不能亏了你。”

虞萱低下头,半日声音微哑道:“多谢姐姐,好在老天还是想着我的,总归没叫我真个一干二净。”

虞宓也知她心事,只到底无法,少不得安抚几句。

姊妹两个闲话几句,各自散去。

却说老太太请了虞宸进屋说话,因说道:“听说你不大跟的上姊妹们,倒是如何,与我说说。瞧瞧可有个二全之法。”

虞宸早知老太太不曾读过多少书,不大看重这个,却极重视子孙的人品教养。

对症下药,旋即有了应对,因笑道:“老太太不知,我虽说不懂赋诗作画,字却是认全了的。我也知咱们这样家族的姑娘,不说才比蔡琰,也不得目不识丁。”

老太太点头道:“很是,原我也如此想,书读了多了,移了性儿反不妥。”

虞宸笑道:“我也听说有那人家的姑娘瞧多了才子佳人的话本,竟是不从家里的安排了。所以我说岂知这教化人之物,也有过犹不及的时候。”

老太太忙道:“果真如此,这样,你们姊妹也上了几年学了,我待要撤了府学,只二老爷三老爷不让,没得教坏我几个姑娘,必要撤了。”

虞宸一听,暗暗叫苦,本想找个由头不去课堂,如今撤了谢夫子,虞宓她们都去不成了。

只话是她说出来的,如今已不好去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无关紧要的人写的太多,以后要走主线了,

☆、落水

且说老太太思量半日,终是决定撤了府学。

这日二太太过来,婆媳两个闲话了一阵家里琐事。

老太太因笑道:“老二媳妇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二太太松了刘妈妈理的锦线,坐到老太太矮塌边,接过小丫头手中的棕扇。

一面扇一面笑问,“老太太道如何?不论我跟她们三太太,有事儿传一声儿就是了,倒同我商量。”

老太太拿了引枕抱怀里,盘腿坐起,笑道:“知晓你们都孝顺,到底你们当家。这些事儿我也经过,一点子小事都得经手,凡事循例,到底便宜。”

二太太笑道:“是这话儿,个个屋里吃穿用度、人员流动若不依着规矩,诺大个府,不知乱成什么似的。”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到底该跟你说。是我想着,姑娘们一日两日大了,总学些书画到底不是过日子样儿。一来谢夫子在府里几个年头,合该放她回去享享天伦,二来管家理事、人情来往姑娘该着眼了才是,将来出了门子,她们少些破折,咱们少操心,你说可是?”

二太太笑道:“可不是,我也说柴米油盐方是过日子的,只二老爷说是姑娘们好容易在家就几年,该尽着她们。到底老太太想的长远周到,这样赶晚我同二老爷说去。”

老太太笑道:“正是,早我说他只不听,再尽着姑娘们,该教给她们的不能少。”

二太太瞧着老太太一音定捶模样,就是想留谢夫子也不好说,待回头说给二老爷。

二老爷想着,驳了几回,到底不该再逆着老太太。

况姑娘们确实到了该知理儿时候,如此别无二话,实话回了。

再说老太太特特记着事儿,待一日姑娘们下学,请了谢夫子过来。

闲说几句,说明意思,谢夫子明白过来,不由道:“敢是我哪里不好了,老太太直说便是,我也不是那等轻狂的。到底教了姑娘们几年,还请老太太赏份体面。”

见谢夫子误了意思,老太太忙笑道:“原是一句话儿,不干夫子的事,我想着该叫姑娘学学管家理事。日后在公婆跟前,这些个儿最实用不是,夫子想岔了。”

既不是特特赶她出去,谢夫子松气,因笑道:“原是如此,到底老太太疼姑娘们,旁人再想不到。若说读书识字,该教的我也教尽了,如今该为姑娘们再觅良师。”

老太太端茶笑道:“夫子自谦了,咱们这样的门户,姑娘家的教养不可小视。将来出门子,不说帮衬夫家如何,只到底不可俗事不理,府里的事该自己心里有数。”

即是如此,谢夫子没了他想,老太太道举荐她去别府继续授课,且多给了一年束脩,到底平心静气走了。

却说姑娘们次日知道消息,有人忧有人喜。

愁的乃是虞蓉,原是成日家在房里,三太太最是个唠叨性子,鸡毛蒜皮的小事且能拿来说一通。

一说三房乃府里几家最不受待见的,三老爷领个光禄寺虚职,既比不得大房,也赶不上二房。

三老爷最烦这个,时常躲出门子,与一群所谓同僚遛鸟逗狗,逍遥快活,迎霜露而出,披星月而归。

二说虞蓉与六少爷虞书韬不争气,都是府里的姑娘公子,竟又低了那两房一头。

这两年府里第三辈儿长起来,又操心儿女往后,唠唠叨叨的越发不少。

虞蓉就指着上课躲出去,耳根子清净,谢夫子一走,少不得回去听她娘念经。

几个姑娘在园子里吃茶逗鱼,虞蓉趴在大理石墨纹圆桌上,垂头丧气,“你两个倒是说句话儿,再不去府学,往后的日子如何消遣?”

虞宓半歪在石栏边,往水里扔饲料,笑道:“时常听你说没睡好,若哪日再不去那劳什子府学,还要烧香拜佛还愿呢。今儿才一日,便受不住闲,到底如何呢?”

虞蓉恼笑道:“往日跟你说些正经话儿你记不住,这么几句抱怨倒是记得清楚,莫不是专程等着我呢?”

虞宓起身到一树月季旁瞧花苞,拨弄几下,笑道:“可不敢找四姑娘不自在,惹了你,凭如何赔礼皆无用的。”

姐儿两个说笑,虞萱一人摆了一盘棋子玩儿。

因着手头不宽裕,那些个需花钱之事她皆不喜的。

上课需自备笔墨,且姊妹们皆用好的,她如何能落后?少不得咬牙去买。

如今省了这笔花销,倒是喜事了,只她惯常不在虞蓉跟前露怯,不便说罢了。

虞宸今儿在院子归整账本,坐了一日,六梅收拾屋子,劝她出去走动走动,方才出门。

进园子听姊妹们说话,本想过去,只一想因她的缘故走了谢夫子,少不得听埋怨,便转身往回走。

不想虞宓已瞧见了她,当即招呼她过去坐,不好走的刻意,虞宸只好回头。

虞蓉早听迎松院丫头说话,一早便知谢夫子辞工缘故,又想着老太太何曾这般对过她,几种不顺悉堆心头。

开口便不敬,“五妹妹真真儿好大威风,咱们跟了几年的夫子,到底你一句话,说撵便撵了。”

虞宸虽不想见她几个,只是嫌麻烦,到底不怕哪个。

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是不怕事儿,当下回说,“夫子走了原是老太太瞧着咱们姊妹大了,该知晓家事罢了,如何与我相干。虽然府里人人让着姐姐,到底我不是那等软性儿的,如何叫你欺的我。”

虞蓉原是想刹刹虞宸傲性儿,若虞宸顺坡下驴,说几句好话儿,她也就丢开手。

不想虞宸遇强更强,直接回呛,当即便似点了炮仗,回道:“我如何欺你了?你倒说说。往日里你偷出门子做的事,哪回不是我们没脸。那刘家也出了傻姑娘,你倒怎样?现在在庄子上住了几个年头了,府里何曾这般对过你。如今好了,不说你记得姊妹的好,好好的夫子,招的你惹的你,何苦容不下个人。”

虞萱方才眼见要吵起来,忙呐呐躲到一旁,这会儿不敢多说一句话。

虞宓现在两个人中间,劝哪个都不是,只急道:“都是姊妹,什么话不能好好讲,这样红脸赤眼,到底如何呢?”

虞宸一时想起三太太给铺子里安插管事的事儿,还有这几日去瞧的其他嫁妆,早忍着呢,便冷笑道:“总归天下间占便宜的人多,拿了东西还不出一份力,没这样的好事儿。该我的早有一日回到我手里,到时候咱们再瞧。”

虞蓉只当虞宸理亏,乱说她呢,直接上前动手推搡人,“道是好笑,你原一个傻子,我讨了你什么便宜,若说的出来便罢,若没有且随我老太太跟前理论。”

虞宸原恨一时嘴快,这事儿该从长计议,当下后悔,不渝再说,只没想虞蓉动手。

她也不是个干站着吃亏的,府里几个姑娘她最不喜虞蓉虚荣蠢钝,现下更没了好性儿。

原是她站在水边,心下一转,便想给虞蓉个教训,待虞蓉再叫骂时,假意与她争执,且不动声色往后挪。

虞蓉哪知虞宸想头,只当她怕了,越发得势使力。

不想最大力时候,虞宸像没了力气任她推搡,用力过度没收住,虞宸又一躲。

虞蓉眼见要冲进水里去,不想虞宓夹在两人中间,当下去拉虞蓉,倒被推下去。

这下,几人皆愣了,虞宸定睛一瞧虞蓉好好的,虞宓下水了,暗叫多事,少不得喊人来救。

二太太原在蓼兰院听管事回话,不想底下婆子来报说是七姑娘落水了。

当即黄了脸,跌撞着往落霞阁去,又命人去请大夫。

云桑云柳两个哭哭啼啼,里外忙着烧热水换衣服,好容易大夫来了,诊脉看药一通忙乱。

瞧着无碍,二太太方把心放回肚子里。

三个姑娘在外间,虞蓉虞萱忐忑不安,虞宸倒是镇定。

二太太过来问到底怎个回事儿,好端端的如何落了水,虞蓉支吾半日,不敢回实话。

倒是虞宸笑道:“二婶倒是该罚我们,原是玩闹着,不想错手没扶住七妹妹。”

二太太冷眼瞧她几眼,早知五姑娘不简单,不想说个话都能避重就轻成这样。

当下勉强笑道:“既是意外,倒干你们姊妹何事,好在没大碍,若阿久有个什么,倒真个挖了我的心了。姑娘们回去歇了罢,闹了半日,明儿在来。”

虞蓉一脸尴尬愧疚走了,后老太太又吩咐人来瞧,为着老人家放心,二太太只说无碍。

且说晚上虞宓醒了,吃了二太太好一通哭诉,少不得撒娇扮痴,糊弄过去。

二太太瞧她有意遮掩,少不得叹气,“我知你们姊妹处的好,你不愿说,我不问了。只五姑娘你以后远着些,多少年没病没灾的,今儿就冲了水神。”

虞宓只憨憨笑,到底不说什么,二老爷笑道:“罢了罢了,姑娘大了,行事有她的想头,你少操点心罢。”

二太太微瞪fù_nǚ俩,“你少和稀泥,我一说你就瞎搅和,不教给她如何知晓呢?”

又说了几句,二太太嘱咐虞宓喝了乌鸡当归汤,方随二老爷回去。

且说虞仲煜听妹妹落水,少不得赶回家,只路上遇到去接姜元让回府的姜府三少爷姜成斌,少不得说几句。

到底三少爷知晓了,那又是个脑子里只有棍棒的。

姜元让也便知了,当即吓着了,咳的脸红脖子粗,只道立即回城去虞府。

好容易下头人一通苦劝,方缓了一日。

只少不得急在心里,又没个人诉说,身子越发沉重。

☆、著书

次日一早用过饭,虞蓉忙到落霞阁瞧虞宓,虽说不喜虞宸,到底虞宓是无辜受苦。

又听丫头说虞宓在二太太跟前帮着遮掩,越发不好意思。

因笑道:“昨儿我细想了一夜,原是我的错。年纪最大还不稳重,连累你受苦,在这儿跟妹妹赔个不是,还望宽恕姐姐一回。”

虞宓靠上丫头拿来的青荷绣面靠枕,微咳两声道:“我吃这两日药倒不打紧,难为姐姐想的通透。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姊妹们能一处多少时日,有个磕绊难免,要紧的咱们心宽些,可省了多少闲气了。”

虞蓉笑道:“是了,这话有理。原是我冲动,下回再不会这般。”

正说着,外头有人插话,因笑道:“我也有错,难为四姐姐给七妹妹赔不是,到底我也该道声对不起,请妹妹原谅。”

或是天生便有人不对盘,虞蓉才刚说遇事该三思。

不过一盏茶功夫,瞧见虞宸出现,又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因讽道:“五妹妹何错之有,谢夫子到底才疏学浅,教不得将军姑娘了,想必老太太定会为妹妹另寻良师。只可怜我们,原是没人疼没人怜的,跟着二叔请的先生好歹识了几年字,如今又没了着落。”

虞宸未理会那夹枪带棍的话,矮身坐到千工拔步床边,笑问虞宓如何了。

虞宓笑道:“无大碍,只是个小风寒罢了,将养几日便好了。”

云桑原奉了茶到碧纱橱下理针线,瞧姑娘们说话,听候差遣。

昨了大夫原说姑娘向来不生病,只若染了病,怕是来势汹汹,最是个难将养的身子骨。

要她说,这些事儿原该叫四姑娘五姑娘知晓,自个儿闹事,带累旁人。

只姑娘向来不喜生事儿,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理。

若她开口,少不得说她多事,只得罢了。

只说虞宸问完话,方慢条斯理道:“姐姐这话严重,我是个什么人物,岂是一句话这么大用处的。还劝姐姐休提此事儿罢,到底老太太作的主,不知道的只当姐姐不满意老太太的话,再不干旁人事的。”

虞蓉气的面红耳赤,只想着挤兑虞宸,到底忘了老太太。

口舌又没有虞宸伶俐,又是在虞宓住处,再引了二婶来,该如何开脱。

只得自个儿声闷气,却越发厌恶虞宸,不虞同她一处,说了几句便回了。

虞宸原当虞蓉是个小丫头,不便与她一般见识,只自己要来找不痛快,她也不手软。

却说虞宸来找虞宓还有一事儿,因笑道:“你觉着我给你们讲的那齐天大圣的故事可好,我想闲来无事,不若笔录下来,广散出去,到底不埋没我一番心血。”

虞宓想了想道:“这倒不好了,咱们闺阁女儿的东西如何能流出去。叫外人知了,老太太是不许的。”

虞宸笑道:“傻妹妹,如何能叫人知道是咱们弄的,起个笔名罢了。再不叫旁人知的,想来你不想知晓后来的故事,写下来便知了。”

瞧着虞宸著书心切,虞宓笑道:“既是如此,姐姐去做便是了,倒来问我。我待说不妥,你又不回头,白费口舌罢了。”

虞宸笑道:“这不是有事儿请你帮忙,好歹你读了这几年书,文墨上只有强我十倍的。我略略抄记下来,你给我润色修改,这便是咱们两个的功劳了。”

虞宸早想把西游记作下来售卖,必会大赚一笔,只她到底学识有限。

比不得此间姑娘自小耳濡目染,且虞宓脾性儿好,又有文采,又与她亲近,当是执笔的最好人选。

瞧虞宸这意思竟是预备她两个皆当著书人了,虞宓忙道:“使不得,皆是姐姐想的,我不过一个代笔,很不必如此。”

虞宸听了,正中下怀,当即与虞宓约定好。

却说姜元让听虞宓落水,早心急如焚,一大早儿闹起了回城。

好容易收拾完,一行人还未回姜府,车子拐道便去了虞府。

见过二太太,虞仲煜领着人过来。

丫头进屋里禀了,几个公子方前后进门。

虞宸听有人来了,且是二太太娘家人,不由多了几分好奇,起身站到床位,朝外望。

虞宓姿容出众,虞仲煜也差不到哪儿去,只见他一身圆领长袍,腰间系着鲤鱼戏珠金带,墨发高束,一派翩翩如玉公子。

后头一个魁梧高大青年,相貌俊朗,一身黑袍,宽肩窄腰,瞧着常练功模样。

虞宸默默打量,眼含欣赏。

却说最后进来的少年,倒真个皎皎如月,纤尘不染。

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发玉冠,齐眉勒着白鹤展翅月白旧抹额,一身白色蟒袍宽袖,腰间一个锦绣云纹香囊,一块巴掌大长寿龟墨玉佩,再无他物。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春花,目若寒潭,黑亮如漆。

似众生皆不在眼中,只眼中一抹紧张,透出几分人气儿。

她这瞧的欢乐,殊不知姜元让对她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早有不耐。

因幼些时候出门,惯常被当个女儿逗弄,是以极是厌恶瞧见生人瞧他的痴迷模样。

到底这位穿着不俗,想来乃是阿久堂姐妹,不论哪位,只虚虚拱手行礼。

不待人反应,便依偎到虞宓身侧去了。

虞宸瞧着他两个头挨头说话的模样,倒真个见了活的金童玉女。

而这位姜四公子也不是没人气儿,瞧和七妹妹说话,神色便柔和多了。

这里姜成斌略略问过几句,到底不好在表妹屋里多待,况还有别个姑娘,如此便和虞仲煜出去外书房说话。

虞宸不是个没眼色的,人姐弟两个亲热说话,她杵在这也没意思。

便说道:“即是商议妥了,妹妹好生养着罢,改明儿姐姐再来瞧你。”

虞宓忙叫云柳送人出去。

云桑收了针黹匣子,出了门去,留他两个说话。

瞧着人皆出去了,虞宓方道:“何时回来的,身子如何了?庄子上清净,到底该将养妥了再回来不迟。”

姜元让容色淡淡,眉眼清俊,少年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微微笑道:“早晚要回,今儿三哥便去接我的,将养不将养的,一直如此。倒是你,一时不见就这样了,该我问你如何了。”

虞宓笑道:“不过意料之外,不意跌了,没甚大碍。”

姜元让默了默,说道:“到底你也远了我了,往日何话不跟我说的。你这么个怠慢性子,除自个儿跳下水去,再不会意外跌了,想来不便说与我。”

说着站起来,垂眸道:“如此,我回去了,叫你劳神接待我,往后无事再不打搅你。”

虞宓忙拉住他衣袖,急道:“罢了罢了,什么要紧事儿,你想知晓,说与你便是了,何苦拿话挤兑我。让让,你真个越发不可爱了。”

姜元让勾唇道:“是了,我不可爱了,纵出现更可爱的人了,又会讲故事又会做蛋糕。到底胜过我多少筹,往后阿久再无需记挂我,省心了。”

虞宓叫他噎了一噎,原是跟他书信说些家中得趣儿之事,博他一笑,宽宽心罢了,倒叫他拿话反将。

歇过此话,复述一回昨儿落水之事。

姜元让听罢,端茶道:“原是和事佬没做成,倒成了落水蛙了。”

虞宓羞恼道:“让让!姊妹们拌嘴,叫我干看着不成,你倒来说教我。就是你在当场,少不得也要劝解一回。”

姜元让淡淡瞧她一眼,说道:“别个死活与我何干?俗话说‘不做狠心人,难得自了汉’。况只你一个,我尚得操些心,管他人闲事做甚,挂念你一个尽够人忙了。”

虞宓呐呐,半日方道:“也不是闲事,我也在呢,到底不论谁有个好歹,姊妹们皆脱不了干系。”

姜元让悠悠叹道:“最多不过几句挂落罢了,比之现下只有好的。你道事事意外,不定坏了谁的好事了,谁又领情了。”

虞宓无言了,昨儿爹娘也是这般说,不是人人都有一副好心肠,叫她平日多思多看,收敛些慈悲。

虞宓泄一口气,“就我一个蠢笨了,想来姊妹们也并非有意。”

姜元让道:“谁又是天生恶人了,皆不过一念恶起罢了。阿久,你太过纯良了,不是叫你事事置身事外,只是有时难得糊涂,便宜多少人呢。”

原是姜元让还小她一岁,却人精儿似的,事事皆通透,爹娘时常叫瞧着些。

虞宓到底心里不大受用,不耐烦听这些个,因笑道:“走了这一路,饿了不曾,喊我屋里赵妈妈做你欢喜的吃食如何?”

姜元让心下一叹,若没了他,阿久这般良善,谁守着不叫她吃亏呢。

只他这身子有多长久却未知,往后她总归要出门子,且找个能代替他护着她的,他方可安心去了。

却说姜元让急急赶了路,午后身子便软下来,二太太忙收拾了院子出来,叫他先住着,派人送了信回姜府。

姜家原是只有大奶奶并姜太太两个主持中馈的女眷,大奶奶好容易有了身子,如今细细将养,再不能劳神的。

姜太太年过半百,精力也不大济了,府里没个女眷操持。

姜元让暂住虞府,倒省了府里当下不少事儿,姜太太只道麻烦妹妹、待家中妥当必接回姜元让云云。

自此姜元让与虞宓一同养病,姐弟两个日日一处,二太太放下不少心。

这日四姑娘过来喊同去送谢夫子,虞宓方才收拾,因笑道:“不想夫子今儿出府,姐姐先儿不告诉我,这会儿才说?”

虞蓉闲闲剥西瓜子,道:“早说了又如何,你能留着夫子不是?不过徒添烦恼罢了。好歹夫子教了咱们一场,今儿去送送,圆了情分罢了。”

说着几个丫鬟媳妇簇拥着两个姑娘出了仪门至二门处,果见一辆早收拾好的马车停着。

不多时虞萱过来了,一番问候,也是来送夫子。

谢夫子携了包袱过来,不想几个姑娘都来了,倒不由心内惆怅,总不白教了几年。

走上前去,先开口道:“罢了,知你们要说什么,很不必了。好歹处了几载,我再说最后一句,以后处事之余,莫忘温书,纵不能聪颖超群,也要心地淳良,不可心生妒忌歪念。”

几个姑娘行礼称是,目送车子远去方翻身回头。

不想虞宸站在后头,虞蓉先笑道:“今儿热闹,妹妹这大忙人得空儿也出来走动了,想来是瞧夫子离府的,如今可如你意了。”

虞宸近日频频外出,府里皆不知做何去了,就是人在府里,也时常不见人影儿,是以虞蓉如此说。

虞宸慵懒睇了一眼,也不知跟谁解释,异或自语,启唇道:“好歹夫子教了我这些时日,我来瞧瞧罢了,妹妹们回吧。”

说完转身回去,再不多说。

且说这日闲来无事,虞宓拉了姜元让在落霞阁后头穿山后廊里摆了棋谱。

虞宓自来书画皆通,乐理也极有灵性儿。

恰恰棋艺方面姜元让费尽心思,仍是得了个臭棋篓子雅号。

虞仲煜等嫌弃异常,同她对过弈,再不同她下。

只姜元让有耐心,每每别个瞧着暴跳如雷,他仍是风度翩翩、面色不该。

只结束后趁无人时,扶额道:“阿久,若不你换个消遣?”

虞宓自来不理会,今儿又是兴致冲冲,来找姜元让,说是日头大好,少不得煮茶品棋,方不负如此春光。

姜元让面无表情,执棋优雅,在她第三十一次悔棋时,忍不道丢下棋子道:“我脑壳疼,今儿便罢了,来日再战?”

虞宓从容捡起悔棋,另走一步,笑道:“我原给你新做了几条抹额,巧了哥哥瞧见了正要呢,让让你道如何?”

姜元让听出她弦外之音,难得一变的脸色有一二分纠结,半日方道:“既是给我的,如何能转赠他人。我瞧你有些进步了,再来一局。”

难为他为了几条抹额将话说的如此婉转,虞宓确是有了进步,前儿下棋三局下来悔了五十二步,今儿这可谓是有长进了。

外头花草芬芳,虫鸟欢鸣,山石树荫后一双天人般的人儿闲闲对弈,真个似画儿一般。

虞宓托腮细思下步该走哪儿,姜元让把玩墨玉黑棋,耐心等着。

前院一个丫鬟跑进来,一面喘气一面惊道:“姑娘快去老太太屋里瞧瞧,五姑娘跟三太太闹起来了。”

虞宓一惊,忙问因着何事,这丫头不甚明白,只道:“只听外头人说是什么嫁妆贪墨之类,到底如何我也不知。”

虞宓起身嘱咐姜元让几句,吩咐丫头送他回去,方领了云桑云柳几个过去迎松院。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巨忙

周末又加班

只能隔日更,

争取都是大肥章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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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

却说迎松院内,院子里丫鬟婆子乌压压一地,个个交头接耳,伸长脖子朝里看。

二太太身边的媳妇知椿掀了帘笼出来,“都杵这等什么?差事儿齐全妥当了,这大天了采办还不去,园子里该修剪的可好了。散了去罢,老太太正不快,大伙儿何苦再讨没脸。”

几个在府里吃的开有些体面的婆子笑道:“原是候着听差呢,姑娘既如此说,咱们就散了。”

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五姑娘威风呢,三太太那样儿的,说招惹就招惹,到底为何事儿?”

一个身着褐色夹衫的道:“我瞧着敢是为那位的嫁妆,原想着大房财物不知叫三太太搜剐去多少呢,到底五姑娘好了,可不得闹了。”

又一个道:“必是了,前些儿五姑娘日日出门,莫不是瞧铺子去了?”

先前一个道:“说的轻巧,账本在三太太手里,瞧了又如何?能看出什么来。那等商户人家账本上的本事谁赶的上,就是在手里,瞧不瞧的出来还两说。”

几人说的起劲,忽叫身侧人拐搡几下,听人高声道:“七姑娘来了!”

几个丫鬟媳妇子拥着虞宓过来,瞧见几位妈妈,略说两句便走。

待人没见了,一个婆子继续道:“府里几位姑娘,我瞧着倒是七姑娘最亲近人,真真儿的大家闺秀。”

先前褐色衣物婆子道:“很是这话儿,双亲俱在,蜜罐里长大一般,如何能不好。”

另一个道:“我看倒是五姑娘更知晓些为人处世的理儿,你道如何?听人说前些日子庄子里人想进府。讨巧到几位姑娘名下,七姑娘面没露半个,五姑娘接见了人,还给画了个抽水井图样子,说是做出来地底下百米深地界儿还能打出水来,谁不赞一句聪慧过人。”

那婆子所述确有其事,只为着讨旁人侧目,多些话料,很是夸大了事实。

虞宸画了现代的坎儿井、气压原理的压水井,吩咐了工匠研制。

如何自个儿事事亲力亲为,不过闲来过问几句,到底能人巧匠大有人在。

是以不过多少功夫,竟真个造出了更便宜的水井,现今儿西郊各户皆用了这井。

虞宸原说不散出去,后打听大梁并无专利一说,是以大开方便之门。

闲话不说,却说虞宓进了迎松院,二太太跟前几个丫鬟皆候在门外,因问道:“到底何事?怎听人说五姐跟三婶闹了。”

知椿拉了虞宓到一旁,细细道来。

原是今儿午后才刚用过饭,五姑娘便一脸泪痕过来。

丫头们皆惊了一惊,待要问何事,她只不理,扑到老太太跟前,求老太太做主。

一番问话下来,虞宸只说昨儿去瞧大太太铺子,谁知几个铺子皆没个老人儿了,问了那新管事,原是三太太提上来的。

她想来或是有何不妥之处,三太太换了人也没甚妨碍,又说想瞧瞧账本。

好歹是大太太留给她唯一一点儿东西,她又大了,如何能两眼摸黑,俗事不知。

谁知那管事支支吾吾,说是账本乃东家之物,到底不能给个外人瞧。

她想来现下铺子乃三婶管着,她可不就是外人了,便不勉强。

只几个铺子皆如此,倒是引了她怀疑,只到底是自家人,不能疑心三婶。

少不得打了空手回来,却说这事儿还未结束,今儿一早外头有个媳妇子,说是大太太铺子里管事的。

虞宸恭恭敬敬请了人进来,那人一见她,却是立时跪下哭说没脸见大太太,到底太太的东西一样没守住。

几个经营的极好的铺子如今已易了主,那账本皆是面上的。

虽说铺子还在大房名下,里头早已空了,一番苦诉,虞宸到底不能凭她一番话便想坏了三婶。

谁知那人却是有备而来,当即拿了账本出来,几个铺子进货如何以次充好、如何拿了中间差价、又有谁搭桥勾线一目了然。

她如何能不信,只万不可冤枉好人,如此今儿一早她便出门去瞧了几个原先大太太手下的管事。

那些人先还不敢吱声儿,虞宸再三苦劝,方说出实话,不想那媳妇句句皆真、字字有理,由不得她不信。

当然这些皆是虞宸说给老太太的,到底如何谁也不能知了。

知椿微叹道:“好歹咱们太太没管多久,又空了这三年,横竖牵扯不到二房。”

虞宓掀了帘笼,进隔间里头,屋内还听虞宸轻泣,“到底三婶辛苦了这些年,便是把嫁妆尽数给了三婶又何妨?我也不是那等不知恩图报的。只可怜跟了母亲好些年的管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被东家赶了不说,还背了那偷空的罪。我如何有脸见母亲,就是外头人听说了,咱们府里体面也没了。”

三太太面色发黄,实是没想到五丫头竟有这般手段,到底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只想如何过了当下,面色也是戚戚,因哀道:“好丫头,说话要讲良心,不是我说大嫂手底下人不好,到底她人去了这么些年。再衷的心能挨到几时,人都不吃喝不过日子的?铺子里的事儿你知晓哪个?我既接手,便容不得那等拿钱不干事的,我也知你想要回嫁妆,好歹跟三婶说一声儿便是,就是立时交还给你又值当什么,何苦想来这话来编排我。”

两人皆以退为进,倒叫人一时不知该信谁的说辞。

二太太静坐在一旁,时不时劝一句,这会子也不开口了。

老太太面色沉沉,瞧了两人好一会儿,叹气道:“罢罢罢,想是我老了,尽些个腌臜事儿不叫我瞧见。五丫头先回去,这事儿随后再议,你也莫委屈,横竖该你的,谁也拿不走。”

虞宸含泪应了是,福礼后退,出来瞧见虞宓,打了照面,谁也未说话。

室内静了一会儿,老太太方道:“这事儿我不妄加揣测,三太太你要心里有数,我虞府的媳妇不难当,可也不易做。”

心知老太太也疑心了,三太太方有些着慌,到底账面上过得去,是以能稍稍镇定,道:“老太太明察秋毫,我再不怕的,到底五姑娘大了,想要回铺子,该说一声儿,如何这般行事?”

老太太冷笑一声,哼道:“你也别插五丫头空儿,我到底不瞎。你什么样儿,这么些年了我瞧的清,只别叫我知晓些什么才好。”

又打发了三太太下去,老太太方道:“到底人老了,也没个清静日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商户人家这么个便罢了。”

原是三老爷不争气,比不得两个哥哥,又是幺儿。老太太不免偏疼,想着给他娶个好媳妇,在她百年之后也好过。

不想十全十美的事儿少之又少,三太太家是京都有名的儒商,口碑极好,府里这才聘了三太太进来。

三太太为人直道,虽有些花花肠子,到底大规矩不含糊,谁想竟是个心气儿高的,万事皆要比一比。

姜府有家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二老爷这女婿虽没要求,到底二太太是他自个儿瞧中的。

二房夫妻两个郎才女貌,般配恩爱异常,屋里没那些个污七糟八的人,日子平顺,三太太瞧在眼里,羡在心里。

这方面比不得,还有其他呢,一想自家财物到底比过了大房二房,在这方面更如铁公鸡一般了。

府里多嘴的婆子常说的,蚊子飞过都得给三太太留下一只腿。

可见三太太敛财到何等地步,要说起来,府里三房家当旗鼓相当,三太太时常从公中搜刮些什么。

老太太不知晓,二太太也只当没瞧见,二房不缺这些个,三房行事,有眼睛的都瞧的见,将来如何,自有理论。

是以三太太在老太太眼里到底还是个知理媳妇儿,这回动了大房嫁妆,听虞宸说起还不少,当真气的动了肝火。

因道:“这事儿,二太太你仔细探探,我虽不信三太太真个这般,到底要给夏侯府个交代。我干净了这么些年,不敢说亏心的事儿从未做过,到底媳妇的嫁妆不动分毫的。待水落石出,谁个牛鬼蛇神,皆真真儿的了。”

二太太忙笑道:“老太太真个糊涂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何大张旗鼓去查这个,不过遣几个老太太信的过的家下人去瞧瞧。再者我还管过大嫂铺子呢,自觉该避嫌的,又有府里诸事不得闲儿。倒是要辛苦大奶奶一遭,也不用忙什么,好歹有个主子,也少些下头人的弯弯道道。”

大少爷虞伯恩之妻大奶奶杨氏忙站起身笑道:“承蒙二婶子瞧的起我,只我年轻,压不住。如何处理过这个,几下里一头雾水呢。”

二太太道:“就是你去撑个主人场子罢了,不必亲自做什么,横竖有下头人,再不用巧功夫。”

老太太也道:“二太太说的极是,叫你去便去罢,左右你是府里体面的奶奶,底下人还能压过你?”

既是如此,大奶奶少不得应下差事儿,如此领了下头几个体面婆子带了虞宸说的媳妇子去查。

听到这个份儿上,往后也没什么了,虞宓退出侧间出去,不巧虞蓉急急赶来,梗着脖子往里走,一脸怒容。

恐扰了老太太清静,再发起火来有个什么,再者虞蓉这般模样冲进去,少不得吃挂落。

虞宓忙拉住虞蓉,“四姐往哪里去,三婶回海棠院了。”

虞蓉忙道:“虞宸呢!真是不知好歹的蹄子,我娘帮她管嫁妆,半句辛苦没有,如今倒还诬陷贪墨,我找她理论。”

想来是下头人瞧热闹,添油加醋说给了虞蓉,自是只有三太太的好处,没说半分不好的。

虞宓拉着人往外走,笑道:“下头人不知道浑说,姐姐听岔了也是有的。何曾有谁污蔑三婶什么,不过是账上有事儿,说清了也罢了。”

虞蓉一道随着出去,一道说,“我早知她不安分,成日家出门子,谁知干个什么?竟是冲我娘来呢。我也不肖说,若我娘真动了她虞宸嫁妆,我自有办法还她就是了。”

三老爷自来不管事儿,三房上下大小事儿那件不叫三太太操持,虞蓉虞书韬姐弟两个大半是三太太拉扯大的。

虞蓉虽有诸多不是,却最是个孝顺的,旁人不敢在她跟前道三太太一句不是的。

虞宓笑道:“瞧你多大点儿事,值当急成这样,三婶再好不过的人,谁没事找事儿呢。”

虞蓉定定瞧她一会儿,虞宓叫她看的心虚,勉强道:“四姐瞧我做甚?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儿。”

虞蓉哼笑一声,道:“你脸上没花儿,嘴里却有。谁个不知虞府七姑娘最是个和软性子,从来劝和不劝闹的,你莫搪塞我,真当我蠢得没边了,老实告诉我,虞宸拿出什么证据告我娘的状,说了我感激你,不说我也自有去路问。”

见瞒不过去,实则也没必要瞒,虞宓叹一声道:“原这些事儿咱们姑娘家不好管,也管不着。到底三婶是你亲娘,叫你知晓也有个对策。”

便把在屋外听到的、婆子们议论的挑重要的说了些。

虞蓉面色发白,半日方道:“你也不必说了,既是这么说,想必是真了。我娘真真儿糊涂,她虞宸的东西再好,家里缺什么了,何苦拿别人的,这会儿如何是好。”

虞宓瞧她着急,少不得安慰道:“你也莫急,真假先不论,到底三婶在府里多年,又养了你跟六哥哥,体面还是有的。你先回去,好好问问,若真有便去老太太跟前赔罪,嫁妆尽数还回去就是了。”

虞蓉呆呆道:“是了,拿了她的还给她就是了,我娘是府里的三太太,总不能撵她出府。”

却说姐儿两个到底没经过事儿,想的简单,虞宸却是雷霆手段,交出给账本的媳妇子,辅助大奶奶探查。

不过一日功夫便清楚了事儿,三太太虽有些准备,到底措手不及,又小瞧了虞宸,没的叫人查了出来。

老太太听了大奶奶禀报,没气的倒仰,抖着手颤声道:“去把三太太给我请来!”

三太太到了迎松院,自知事情败露,面色灰白,只到底存了希望,跪求道:“老太太开恩,大嫂去后我也是尽了心力的,那几间铺子原周转不好,也是我拿了私房保住的。纵我从中拿了些银子,到底又有多少呢?那些个管事那个是好相与的,人家白白干事不吃喝了?没了夏侯府看顾,也是虞府在后头撑着呢,不然那个给做事?”

又对虞宸道:“姑娘也想想,我看顾这么些年,在上头用的人力物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大了,要还好好的铺子给你,我便再不能用那么点子了?”

越说好似她倒真个没犯什么大错,不过拿了铺子里些银子,且瞧老太太虽一脸怒气,到底没说要如何罚人。

如此一想,不由有了底气,三太太腰杆一挺,脸上没什么愧色。

当真不要脸,虞宸心里冷笑,面上却哀戚,“三婶太看小了人,我是那等看中钱财的人?不过都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如今一个老人也没了,原先经营的好好的铺子成了现今儿这么个衰败模样,我不过心中酸楚,怎敢怪到三婶身上。”

虽面上大方,只话里意思还是句句指摘她呢,心中暗恨,三太太道:“好姑娘,原是我精力不济。你二婶走了那几年,府里上下一应事务儿我管着,再有那么些店子铺子,如何忙的过来,亏空了也是有的,到底我没拿多少,就是有也是取之哪用之哪。”

三太太说了半天,只不说自己私心贪墨了钱财,只道不易之处。

虞宸不打算跟她废话,直接道:“大嫂嫂已带人查了,样样证据确凿,三婶何苦跟我纠缠。横竖我只为我娘讨个公道。”

说到这个份儿上,一个抵死不认,一个不依不饶,只看老太太如何抉择。

到底人老了,只想一家平顺,不喜争端,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

老太太叹口气,“五丫头,你别委屈,你三婶人糊涂,你谅她这遭。既是铺子给她亏空了,叫她给你补回来便是,再有老婆子我这还有几间铺子,原是给你们姊妹出阁备的,早些分给你们补上嫁妆上的空缺罢。”

二太太忙道不可,虞宸也道:“岂有这样的理儿,老太太的东西我们如何敢要,便是老太太疼姊妹们要给,到时候了还给就是了。”

虞宸虽如此说,到底只当老太太以退为进,为三太太开脱,好在她早有府里会包庇三太太的准备。

当下也没了其他话说,却说事儿绞着时候,忽听底下婆子来报,“夏侯府大太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留言都看了

好的加冕

不好的会反思改正

谢谢你们

就这样

晚安~

☆、大白

二太太出门亲自把人迎进来,两下里见过礼,各自落座。

夏侯府大太太因笑道:“近些日子无甚大事儿,我想着家中这里那里的杂物并母亲去后的白礼该规整规整。在院子里阁楼上竟还有些姑奶奶当年旧物,便想着给宸丫头留着,再有姑奶奶嫁妆上有西郊一处庄子的耕地,只我那儿竟找不着账,想着妹妹嫁妆单子上有明数儿,便来瞧瞧。”

老太太吩咐虞宸捧了瓜果给夏侯府大太太,待虞宸归坐,轻拍她的手笑道:“原是前些年五丫头还小,大太太嫁妆我给看着。那地界是个好地儿,府里每每的时令果蔬皆有送的。亲家太太要瞧,我屋子里物什儿也不少,想来得费些工夫,若不急,待到我慢慢收拾,不忙什么也齐全些。”

夏侯府大太太笑道:“原是我叨扰了,自是依老太太。前儿府里几个姑娘去姑奶奶聚宝轩,回说竟是一个陪嫁管事皆没了。老太太莫恼,到底姑奶奶去了这么些年,不是我还瞧着她什么,到底那些家当都是宸丫头的,做舅家的,少不得看顾一二。”

想来夏侯府大太太不会白白为一份地契而来,原是已知晓了这事儿。

老太太心里微叹,只一想虞宸把家中之事说与夏侯府,虞府失了体面,到底不喜。

想着虞宸为那点私财竟是不顾大全,对她的怜爱愧意顿时减去一半儿。

虽说虞府理亏,到底是自家事儿,没得叫外人质问,便道:“亲家太太也说,过去这么些年,还没个人员流动?自是老了一茬儿下去,又换了新的上来。”

夏侯府大太太原是接到消息,问罪来的,如何会信老太太话儿,道:“怎我听说姑奶奶嫁妆叫府里三太太管着,非但少了,连假账都有呢。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底还是骨肉,又有宸丫头,这事儿我也该过问,老太太道可是?”

三太太一直在一旁听着,原想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没得丢人,今儿瞧夏侯府来人。

却是领悟到,虞宸一个不经事儿的丫头,如何想到这些个,此是有人挑唆了,除去夏侯府还能有谁。

当即抢在老太太前道:“太太手也伸的太长了些,咱们府里上有老太太,下有几位老爷,倒不知何时凡事要跟你汇报了。”

这话着实不客气,亲戚间这般便失礼了,老太太道:“白长了这么些岁数,越活越回去了,倒不如个孩子,你回去。都是亲戚,这些事儿谁家皆有,问问如何。”

老太太原是想支开三太太,在把事儿揽自己身上,好歹不戳破这层纸,保全府里体面,也不坏了亲戚情分。

三太太虽不明就里,到底在老太太手下这么多年,还是有她好处的。

便行礼准备告退,不想夏侯府大太太拦住,“且慢,三太太该给个说法才是,如何我家姑奶奶的嫁妆便到了你手里。”

二太太原跟老太太一个想头,这事儿自家里解决便是了,很不必闹出去,便笑道:“太太这话说的,她三婶如何拿了大嫂的嫁妆了,不过管着亏空了些。老太太已知了,方才还道给嫁妆补回去呢,都是一家子人,没得事事分的清楚,也没甚情分了。”

夏侯府大太太道:“二太太说的有理,只亲兄弟还明算账,咱们这些叔伯舅舅,合该偏着宸丫头方是,如何还眼红呢,没得不叫个人了。”

这是明目张胆骂她了,三太太嫁进府里几十年了,何曾有人这般说过,当即似点了炮仗,闹道:“太太这话忒没个礼数,大嫂的东西便不是虞府的了,谁又亏了宸丫头什么,养她这么大,谁念了亏欠。纵是用了她什么,都是一家子,还要丁是丁卯是卯的?”

夏侯府大太太也是气了,青着脸道:“三太太原有些商户人家本事,账上算计不来,这口舌上也是我们这些笨嘴拙腮的吃了亏。总之说不过你,我也不与你争辩,姑奶奶的嫁妆该如何你只管分文不少的还给宸丫头便是,我也没想头,便罢了。”

三太太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比之两个妯娌,最最痛恨的便是商户出身的身份。

夏侯府大太太这话,当真踩了猫尾巴了,立时怒面厉声道:“你是哪门子的祖宗,我虞府的事儿也有你管的?便是我拿了她的又如何?日日生活在一处儿,她便再没个需我帮衬的时候,茎茎叶叶便要算的如此清才是。”

夏侯府大太太也道:“横竖你有话说,这事儿可大可小,左右我哥哥闲着,喊他来评评理便是。”

老太太听了这半日,额头早一跳一跳的,又听夏侯府大太太说起她哥哥,如何能把这事当个正经事闹到官府去。

忙道:“很不必,亲家兄弟贵人事忙,哪能为这些个事儿叨扰。既是亲家太太知晓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依我的意思,叫她三婶把嫁妆补回去便罢了,瞧在我面上,亲家太太担待一回罢。”

三太太叫人戳了肺管子,如何肯罢手,哭道:“老太太我不认,未曾谋过大嫂家当,如何还回去?”

夏侯府大太太冷笑道:“当真贼心不死,可是要我喊了你提拔的那几个管事来对峙。姑奶奶跟前的陪嫁我那也还有几个,你的所作所为,亮堂堂在人眼皮子底下呢。”

三太太一听,顿时焉了,又气又恨,哭个不住。

夏侯府大太太继续道:“原我想到底是亲戚,闹翻了大家脸上不好看,没成想三太太这般冥顽不灵。如此嫁妆悉数还回,少不得还请三太太去庄子上小住,下回便知了。”

到底是虞府理亏,老太太看走了眼,也没了心肠替三太太分辨,再者这罚并不重。

说是去了庄子,她随便一个借口便可把人喊回来,夏侯府大太太也是有顾忌的。

当即没了话,如此便罢了,老太太都默认了,二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事儿便在夏侯府大太太插手下,以三太太把嫁妆还回去,并去庄子里住些时日为结束。

因着老太太不许姑娘知晓这些不堪事儿,又为着替三太太保些体面,便不许姑娘们去。

虞蓉心急难耐,只得找虞宓说话,散散性儿,姐儿两个一处商议衣服花样子。

虞蓉很有些心不在焉,虞宓笑道:“你莫忧心,别三婶甚事儿没有,你倒急出病来,那可闹笑话了。”

虞蓉勉强笑道:“莫埋汰我了,没心力跟你玩笑。”

虞宓默默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时相顾无话。

虞蓉大丫鬟红袖自外头急急进来,忙道:“姑娘,老太太要咱们太太去庄子上住了,还不知何日能回来呢。”

虞蓉俏脸发黄,骇的不轻,急道:“如何就去庄子了,还不知何日回来?”

红袖忙道:“听屋里小丫头说是夏侯府太太来了,定要老太太给个交代,便如此了。”

虞蓉急的团团转,半日方道:“我去求老太太饶了我娘。若去了庄子,回来还有什么体面。”

确实如此,府里威风的三太太,若这么受罚撵到庄子上去,府里人多口杂,何曾有什么秘密。

一人知了,全府也便知了,况这事儿并不隐秘,三太太心性儿高,不知如何了。

虞宓忙道:“四姐莫去了,既是已决定了,想来谁去也不得变的。不若去找五姐,想来她说一句,倒比咱们十句有用。”

虞蓉听说,半晌无话,终于提裙朝外跑,恐在担忧惊惧之下,做出什么不妥之事,虞宓忙随其后。

却说虞宸要回嫁妆,苦留舅母不住,送到二门处翻身回头,才刚走进院子,便见虞蓉立在一颗花树之下。

到底正值青葱,人面似桃花,赛花更有三分色。

二人久立不动,经了今儿这一遭,便没想过能再与四姑娘和平相处。

虞宓在后头穿山走廊柱后停步,正想开口,虞蓉已道:“我求五妹妹。”

声音晦涩,似说的极艰难,“我娘知错了,求五妹妹罢手,免了她这回。”

虞宸面上没有波动,好一会儿方道:“四姐怕是找我无用,送三婶去庄子思过,乃是老太太定的,我如何违逆她老人家。”

虞蓉忙道:“原是为你出气,若五妹妹消气,求老祖宗一二句,我娘便免了去庄子。嫁妆会尽快齐全交还你的,收手又如何?”

虞宓走过去也道:“便求姐姐宽心了,放了三婶这一次,经这一回,再无下次的。”

虞宸轻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妹妹如何保证没下回?我去求,叫老太太的话朝令夕改,很是不妥。”

虞宓道:“本因着嫁妆之事,为了给姐姐大婶婶交代的,只姐姐一个,旁人说情再无用的。三婶到底年纪不小,去一回回府,如何受的住?”

真是圣母,虞宸心中嗤笑,仍道:“四姐七妹不必说了,给三婶求情我不会去。”去了便是扫夏侯府脸面,下回再有个什么,如何再请舅妈帮忙?

虞宸越过两个姑娘,堪堪走出几步,虞蓉便道:“我替了我娘,如何?母女一体,我这做女儿的代她受过,你去老太太跟前求句话,可好?”

虞宸转身笑道:“四姐打算如何代过。”

虞蓉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巧镶金尖剪,倒把个虞宓唬了一跳,想必是方才从她屋里针黹盒子里拿的。

忙道:“四姐拿这利物做甚,快快放下,莫做下糊涂事儿。”

虞宸笑意淡去,满身竖起防备,警惕瞧着虞蓉。

☆、齐天大圣

虞蓉转身,面容认真哀求,“既是如此,我便绞了头发自行明镜庵做姑子去。到底你出了这口气便是了,我去姑子庙倒比我娘到庄子更解恨了。”

说着便拉过及腰的长发要剪,虞宓忙上前按住,又道:“好歹姐妹一场,五姐倒是说句话,身体发肤,如何轻易损的。四姐莫冲动行事,若三婶知晓,如何不自苦?”

原不是冲她来的,虞宸暗暗松气,恼道:“四姐这般逼迫于我,便是念着姐妹情分了,你两个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我便是个傻子,也不能叫你如愿。三婶做错事儿,不该叫她警醒一二?我又造了什么孽,去了大的又来小的。”

虞蓉推搡虞宓,对虞宸道:“我也明说了,叫你出气,不过为我娘少受些苦楚,如何便不能如我愿了。到底三房欠了你,不论个人,还了你的就是了。”

眼瞧着拦不住,虞宓忙道:“可怜四姐一片孝心,姐姐也是有母亲的人,定能体谅几分。便到老太太跟前为三婶说一句话罢,不能如愿也罢,也叫三姐死了这份心了。”

虞宸气道:“你们都是有娘的人,独我一个没有,何苦跟我显摆什么。我也知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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