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则、条例,处罚是终身禁入。”
他们竟然用这种无伤大雅甚至是戏谑般的语调来决定她的去留和命运,陈易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慢慢沉到谷底,那种寒意令她周身麻痹,说不出话,甚至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不知韩纵说了什么,领导这边又谄媚地笑了起来,“韩检说得是,对女人得呵着点,那就三年后再作打算吧,等那时候你们有俩孩子,她忙都忙不过来,自然也把这事忘了。”
“韩检,这回我们市办能分到多大功劳?”这话刚问没多久,他又嘿嘿赔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政绩这种东西的确急不得,欲速则不达,那韩检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上头风向往哪偏?接下来会更重视哪一块?还是扫黄吗?如果还是这个,那赶明儿得下基层……”
他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听到外面“砰”的门响。他以为秘书还在,便捂着话筒喊了声,“小罗?”
没人回应。他从自己的套间出来一看,外边并没有人,而且最外面那扇门也是关上的,应该是秘书下班忘了锁紧,刚刚又被大风吹得哐当一下。毕竟此刻,外面正狂风大作,在酝酿一场大暴雨。这提醒他时间不早,该离开这里。
他一回去,韩纵异常敏锐地问:“刚刚怎么了?”
“哦没什么,秘书忘了关门。”
韩纵听完,骤然沉默。
本来说好周末去领证,去医院做孕检,再去拍婚纱照,现在看来都不用了。她在楼上收拾行李,准备回娘家。万幸,她一开始就没把全部家当都挪过来,现在拾掇起来也方便。他们住的那栋小洋房,因为户主少,所以车位不多,四十来个。韩纵在车库里轻易找到她那辆。
静静思索片刻,他摁下钥匙,打开她的车,在发动箱里动了一点小手脚。
他开门进去,发现陈易澜在卧室里悉悉索索。一切如他所料,于是也不用急着去看,不徐不疾地去到卫生间,将沾满乌黑车油的双手清洗干净。
他一边擦手一边走回去,倚在门边,朝里面喊话:“澜,你在干什么?”
里面悉索的声音顿时停了,又过一会儿,陈易澜回答:“我在整理衣服。”
韩纵垂眸,遮住眼底的阴郁,“大晚上的收什么衣服?”
陈易澜当然不想让他知道,那自己可别想走,于是她掩饰道:“外面快下雨了,我就把衣服收进来。”
“钟点工没收吗?”
“……她、她今天好像忘了。”
韩纵走过来,陈易澜站在衣帽间里,她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包,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韩纵佯装不知。
陈易澜先是打量他,他当然藏住情绪显得一片坦诚。
她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我在找身份证和护照。”
“在我这保管,直接找我要不就行了。”
“我……我看你还没回来……”
韩纵好脾气地笑了笑,“来,我给你。”
然后他就去书房拿了出来。
陈易澜伸手接过。
“你要这个干什么?我们周六就去领证,证件我一起带着比较好。”
陈易澜避重就轻,“这个平常也要用,还是我自己保管吧。”
她把自己拾掇好,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要出去,脸色甚至有点冷。
“去哪?”韩纵问这句话时,正好一道惊雷在天空闪现,轰隆一声,颇为吓人。
陈易澜一边换鞋一边回答,“阿汐要结婚,我去她家送个礼。”
“我陪你一起。”
“不,不用,这回送礼不是正式的,仅仅闺蜜见面而已。”
“那你还会回来吗?”他仿佛不经意地一问。
陈易澜动作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韩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打量她。
怪怪的,她只想赶紧走,但穿好鞋,突然记起包没拿,刚刚太紧张一下忘了。
她正要脱鞋再折回,韩纵说“我帮你拿”然后就把包提了出来,还将她那部白色手机也扔了进去。
“早去早回,我等你。”
陈易澜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但仔细想想也挑不出错。她忙不迭地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韩纵脸上再也没有笑意。
陈易澜坐上车,深吸一口气,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以往跟母亲通话,一接上就能听到一声柔唤“澜儿”,但这次却没有。她太过心慌,也没能察觉这种小细节,一径开口说道:“妈,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
她不知道,自己手机早就被韩纵换了,这部并不是她原本那个,只是外型一模一样。而那个“妈妈”对应的手机号码也并不是陈母,而是拨到了韩纵那儿。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母亲没有回话,可能觉得这个消息很糟糕,陈易澜主动认错:“对不起,妈,女儿给陈家丢脸了,但这回要跟你们说实话,一早我不是自愿的,是韩纵他……他强行跟我发生关系,那时候我一直瞒着,没有把这事告诉你们,因为觉得难以启齿,但我现在明白,一切都错了,甚至收不住,错误从那时候就开始,我不该选择沉默的……”
她怕韩纵追下来拦路,于是开了免提,一边讲话一边将车开出去。
“那回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几次,我真的很怕,于是躲回家里。再然后……我就怀孕了,我也问过他是不是故意这样,他说不是,我竟然信了……因为我对他还有感情,”她眼眶开始发红,声音也开始哽咽,“但现在发现,他都是骗我的,妈,他甚至剥夺了我的工作,让人伪造我的检查结果,他简直是想逼我当他的奴隶……”她本来想说性/奴的,但毕竟面对的是母亲。
她就这样一边说,一边哗哗掉泪。倾诉地太投入,一口气说完都没意识到那边没给一点回应。
大雨倾盘而下,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泪水滴在她洁白的裙子上,晕开一小片。
说出来后,心头稍微松泛,于是哭得愈加厉害,似乎在宣泄一直以来的痛苦,她视线模糊地看着前方,然后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妈,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有侥幸心理的,以为自己真能改变他,以为自己是他的终结……但人的本性根本就是改不了的。”她重重抽噎了下,听起来很惨,“我现在纠正错误,弥补过失,还来得及吗?”
“第一步应该要打掉孩子吧……”可是一想到这个,她就好心痛,怕自己下不了手。
她这种状态显然不适合开车,语无伦次四肢都在抖,憋在身体里的激烈情绪难以发泄,被她转移到动作上,咬牙猛踩油门,甚至一脚踩到底,但这车却没能瞬间飙上一百八,速度反而还一点点慢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一下两下三下,狠劲踩,但转速表却还在后退,一直退到30,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发动机的标识亮起了红灯。最后,车子竟慢慢停了下来,她重启几次都没能顺利开火。
她深深地叹气,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外面还下着暴雨,整个被困在车里。她缓了一会儿后,对着手机讲:“妈,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这车不知怎么回事,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出了故障……”
话音一落,那边亦没回,车厢里是一阵诡异的寂静。她在这寂静中生出几分不安,蓦地想到自己快要离开时,韩纵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她浑身一个激灵,拿起手机迫切道:“妈,你说句话,我是易澜啊,你没事吧?怎么都不给我回话?”
她焦急万分,第一反应还不是自己打错号码,而是韩纵已经威胁自己亲人,所以母亲才会一直沉默。她心里冷了个彻底,发狠地说了句:“妈,韩纵对你是威胁还是利诱?我现在就来报警!”
结果这话音刚落,她身旁突然飙来一辆车,还堪堪刹在跟她并列的位置。
她震惊地看着,看韩纵下车,顶着暴雨走过来,然后轻易就打开了自己的车门。
“你——”
她刚开口,却更惊诧地发现,韩纵手里握着的那部手机,竟传来自己的声音。
☆、79
80
跟上次一样的暴雨,甚至连时点都很接近。不同的是, 上回, 他拼命保护她, 而这回……
他仍旧会保护她, 毋庸置疑。
她看着他,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一样地含着泪花, 嘴里喃喃地叫他名字, 并且往后缩了下身子。
那是一个抗拒的姿态,很明显。
他温柔地伸手,“过来宝贝, 跟我回家。”
她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想, 不能在那儿待着……”
韩纵脱下自己的外套, 没有任何迟疑地强行把她拽了出来,外套裹着她, 不让她淋雨, 然后把人塞进自己车里。
车门一秒落锁, 她用力拍着窗户, “我想回家, 自己的家。”
韩纵从后视镜里盯着她,“回家跟父母坦白事实?”他的声音太过平稳,又隐隐地透着一股寒意, 像是暴风雨前一刻的死寂。
陈易澜含泪反问:“有错吗?”
“没错,”他说,“但我不准。”
然后飞快地调转方向,往来时路开去。
刚刚讲出来的真相,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勇气。没想到竟还是截在韩纵这儿,最后依旧被掩得密不透风。恐怕这个秘密以后再也没有见光的机会。
他越是这样面无表情,就越令人感到可怕。他跟之前比,显然有了一点改变,那就是,他变得更加运筹帷幄,不管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动容。
“韩纵,你连我手机都给换了,不让我跟其他人联系,现在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本该是控诉,跟先前那些事情累加起来,此刻激烈地控诉都不为过,但她的声音实在抖得厉害,尾音都劈了。
韩纵只是微微一皱眉,“与其撞得遍体鳞伤被迫退出,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节省大把时间精力。结果是既定的,我不想让你白白遭受那种曲折。”
陈易澜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得不能再紧,“人总归是要死的,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还让我早点解脱。”
“你的伶牙俐齿在庭上用用也就行了,”他声音冷了几分,“不要拿过来跟我偷换概念。”
“韩纵……”她视线被眼泪模糊,心里一阵阵揪着疼,“你为什么总要用这种手段让我妥协和屈服?”
“因为最快,你受到的伤害也最小。”
“你觉得你干的这些……就不是伤害我吗!”
可这句话好像刺激了韩纵某个点,他忽然变得有点愠怒,“我宁可自己伤害你,也不想看你在别人手里受伤。因为我爱你,陈易澜,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真的伤害你,但其他人做不到,包括这个社会,整个官场!”
“如果那天我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办?如果我没能追上那辆车你会发生什么!”韩纵近乎失控地吼着,从冷酷沉稳中骤然迸发的情绪都会格外激烈。像掀起一阵狂暴的波涛,陈易澜简直感觉车身都晃了晃。
如果不是因为正在开车,他绝对会一把将她抱住,很紧很紧。
“坏事一旦发生就不可逆,后续再怎么弥补都没用,如果你在其他人手里出事,我真的会疯的。陈易澜,那次你被带走,我没命地飙车,生怕在哪个路口搞错,甚至没有时间犹豫,好不容易追上你,却发现前面坐了两个男人,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慌吗!”
慌?这个字从韩纵嘴里说出来,似乎并不真实,他也会有恐慌的时刻吗?明明一直那么强势狠手腕。
“如果那天我没能追上,你被那群人凌辱了,伤害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陈易澜,我受够这种感觉,我不想再有!”
“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再暴露在任何可能的危险下,别跟我说你的意愿和梦想,这跟你的安全比起来,一文不值。要么当律师,要么去司法部,没有第三个选择!”
话音一落,周围陷入死寂,空调的风呼呼刮着,他身上冰凉的雨滴啪嗒掉落。
陈父陈母花了两年都没有完成的事,他只用三天,但却是以这种方式。
韩纵现在不掩饰自己的强硬,于是在最开始的这刻,就粉碎了所有磋商的可能性,陈易澜知道自己又只剩承受,深吸一口气,她双手扒在他椅背上,“韩纵,我答应你,我不说……但你让我回去,我想一个人待几天,缓缓……”
空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慢慢接受,毕竟,等这阵气愤难受的情绪过去,她终究是可以恢复的,但至少需要一个喘气的空间。可韩纵根本不理这句话,只是轻轻地挑了下嘴角,那个神情让陈易澜不寒而栗。
“你要退婚,还要打掉孩子,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你?”
他说得格外缓慢,不气也不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森然。
陈易澜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他脸上没有动容。激烈的情绪迸发过了,他重归平静。
“韩纵……”她低着眼睛声音很哑,“我不退婚,也不打孩子,现在只是想回去。”
“不行,回去就是逃避,为什么不能直面我?你可以骂我,也可以像上回那样讽刺,甚至动手打我都行,但我不准你回去,不准离开我身边。”
“自从上回你躲了十天半个月,觉得我现在还会把你放走?”
韩纵这种威胁现在已经吓不到她,只是骤然涌起一阵悲伤,莫名的,都不知从何而来。
“陈易澜,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从现在开始,就算吵架闹脾气,你也只能待在我身边。”岂止是如此,他恨不得从此将她栓在身上,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能看到的视线里。
她泪水簌簌掉落,片刻后,低下头。当然没显出什么怯弱,只是不再说话,腰背笔挺地绷着。
抵达后,韩纵把车门打开。冰凉的空气在接触到她背后一层薄汗时,变成了让人忍不住颤抖一下的寒意。
韩纵站在车门外,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那一刻他心里很疼,或许比陈易澜更甚。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她的手,但十指交扣的动作却仍旧十分强硬,然后把她带上去。
陈易澜寂寂的,没发出任何声音。是的,她现在已经不恐惧,只是难过和痛苦。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了,以爱情的名义,甜蜜的折磨。
陈易澜从来不知道,自己微微咬紧牙关,隐忍中透出几分冷艳的模样,其实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一进屋就疯狂地吻她,在那种急切的力道之下,她被推得不停往后退,直到双腿撞上沙发的扶手,被挡住,才堪堪停下。
吻到她的那一刻,韩纵心头重重一跳,像有一束烟花在脑海绽放,旋即倏然舒缓。他先前竭力克制的某种戾气,那一刻真正地稍微减轻——果然还是要占有她才有用。
他多么希望,这具微颤的娇躯,实实在在、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他用力勒着她的腰,她被迫仰头,承受这个吻。
唇和唇紧紧相贴,舌头激烈交/缠,她上颚被他重重一舔,几乎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要被他吃进去的错觉。
她很快便缺氧,想要张口呼吸却被吻的更深,她完全被对方的气息占据。
发香,沐浴露,还有她身上极淡的体香,交织在一起就是韩纵心心念念的甜美气息。
嘴唇稍稍分开的间隙,他跟她面贴面,双手却利落地脱去自己湿淋淋的外套、衬衣,甚至“咔哒”一声,解开皮带。
他眉头紧蹙,神情里有种难以自拔的迷恋。
每到这种时候,他会把绅士风度抛到脑后,回归那种最原始的本性,近乎凶狠地吻她,几乎要把她的嘴唇碾出血。
“嗯……唔……”不得已,她双手攀上他后颈。俩人那样亲密而激烈,被外人看了去,都会以为是一对异常相爱的情侣。
他很快也将可口的猎物剥光,她紧紧咬着唇,还没来得及抱住自己双臂,他已经先一步抱起她,脚步沉稳往里走去,目的地是那间很大的浴室。
短短不到五分钟,里面热气氤氲,滚烫的白雾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她眸子湿漉,身子不停摇晃——全怪他。竟抬着她双腿直接把人抱起,她只能紧紧攀附他,湿漉漉的后背粘着墙,否则整个人这样悬空着,根本没有任何施力点。
暴戾的着急,和难耐的欲望,一起侵袭他大脑内的每一根神经,泼剌剌地燃起了一股名为焦躁和癫狂的热潮。
浴室里非常闷,而且面前这男人,更灼。陈易澜只觉得无法喘气,身体又被塞得那样满当当,简直快要窒息。
韩纵拨开她湿漉漉的发,吻着她的额头、脸蛋,最后嘴唇相触,“澜儿,你乖乖听话,不要逼我。”
到底是谁逼谁?
“做律师就好,不要跑前线,”他自顾自地继续,“我只想你好好的,不再受任何伤害。”
她看着他,氤氲的水眸有种楚楚动人的可怜。他明明在攻击着她,在她的脆弱柔软处肆虐着,她那里火辣辣地疼,可他竟然还有脸说出这句话。
“不让我受伤……韩纵,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亲昵地低下头,跟她鼻尖相抵,过于黑亮的眸子几乎要烫伤她。
“疼爱,”他毫无廉耻地说,还往里狠顶一下,“我在疼你。”
陈易澜死死咬着唇,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还好韩纵也没太过分,把人要一次就算了,洗干净后抱她上床。陈易澜一动不动,跟个木偶似的,任由他摆弄,给她吹头发时,她已经趴在了床上,姿势很可爱,侧躺蜷着腿,像个小婴儿。
许是陈易澜太乖巧,韩纵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关灯后,他抱着她一起睡。
他轻轻耙顺她散落的发,然后搂着她的腰,微微施力,让她更贴近自己。
闻着这股温润的气息,他忍不住低低喘口气,然后深深闭上眼睛。
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从内到外,每一处、每一寸都是他深爱的模样,要是她有些不完美便好了,或许,他能如她所愿,少爱那么一点点。可她偏偏那么美丽,那么善良,那么绵软。
韩纵见她老缩着四肢,以为她身子冷,于是便像奶羔崽一样,经常把她偎在自己身下。他是个浑身腱子肉的年轻男人,散发的热量是她的好几倍,所以陈易澜每每在半夜被热醒。但这次醒来之后,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静静思索片刻,她挪开他双臂,轻手轻脚地起来。
她知道韩纵已经睡着,所以借着月光在客厅和书房都摸索了一阵,但很可惜,她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手机。
韩纵这种行为真的……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气愤。但她依旧很冷静,不会让情绪操纵自己,默默咽下这口气,静悄悄走到玄关那儿,然后换上跑鞋,再拿起柜子上的车钥匙。
韩纵的钥匙一大串,于是拿起时发出了一点声响。陈易澜立刻停下动作,侧耳屏息。
卧室里没有动静,很好。
她借着微薄的光亮,把钥匙轻轻插/进锁孔,她用力地,缓缓地往右边拧,引发的动静很细微,卧室肯定听不到。她以为曙光在即,屏息着力,结果拧到头,门发出“哒”的一声,却竟然还是没有开。
这……
她难以置信,照理说不该这样,如果钥匙错了,那一开始就插不进。这下没办法,只好挨个试。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晚上十点,浴室play,老地方yo~
☆、80
81
韩纵睡眠很浅,早在她把他身子推开的那刻, 其实就醒了。不过他以为陈易澜只是想上厕所, 于是闭目养神等她回来, 没想到她在客厅和书房都溜达了一圈, 最后还跑到玄关那儿捣鼓。
她还是想走,他知道。
最好的处理方式是, 继续躺床上, 装作不知情, 然后等她回来——因为,就算把钥匙试个遍,这门她也打不开。否则不管怎样, 可能都会再次吓到她。他不想再让她感到害怕。
韩纵克制自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结果陈易澜并没有回来。她大概会难以置信的放下钥匙,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
外面的动静停了, 韩纵在黑暗里坐起身, 仔细聆听她的一举一动。起初没有任何声音,然后慢慢地, 他听到了幽微的呜咽。一抽一抽的, 像小动物在夜里受伤的无助哀鸣。
他心里异常酸涩。
静默片刻后, 他“啪”地打开卧室里的灯。在客厅里的她听到动静, 声音顿时停了。
韩纵走出去, 看到陈易澜坐在地毯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
她穿着睡裙,这个姿势走了光, 令韩纵一眼就看到腿/间夹着的,那小片白色棉布。而且有点湿,所以颜色深一些。
韩纵伸手,想拉她起来,她却不理,定定地看着自己脚尖。
他蹲下来,跟她平视,轻轻抚摸她头发,“怎么了宝贝?”
“软禁我……”她抬起头,看向韩纵的目光有点冷,“你到底想把我怎样?”
“不是,”韩纵温柔地给她抹掉眼泪,“这门内锁是指纹锁,目前只录了我的,上回不是还跟你说么,让你周末跟我去补录。”
说过吗?她模模糊糊的,怎么都记不起来。
韩纵好脾气地提醒,“我说周末一起去选家具,忘了?”
陈易澜恍然大悟。
他就是有这个圆谎的本事,半真半假,妥妥地掩盖了真实意图,让人不得不信。
“大半夜的起床干什么?”他目光微微沉了点,“难道你又想走?”
静默片刻,她有力地说:“我想回家。”
“这就是你家。”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一只手穿过她腿弯,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韩纵知道,她跟自己现在都没法入睡,于是干脆把暖黄的床头灯打开,然后让她偎在自己怀里。
想到她刚刚的哭声,以及在浴室里,狠劲上她时,她虽想要回避,但始终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真的,心里疼的厉害。
她的娇躯散发着温和的热度,他心里平稳下来,用下巴柔柔地磨蹭她头顶。
“易澜,”他缓声开口,“我不是不让你去做检察,而是不愿你现在冒险,等我走到最上面,没人敢打你的主意,肯定愿意让你去。但现在我还做不到,”他握住她的小手,“给我几年时间,我会尽全力往上爬,然后用最大的权势给你庇护。”
陈易澜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慢慢把目光转回来。
“现在官场不太稳定,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我都不能太过锋芒,更何况你。”
“只是三年而已,宝贝儿,”他是男性角度,三年的确不算什么,三年后陈易澜还没到三十呢,“你继续当律师好不好,三年一过我一定找机会把你弄过来。”
“骗人,”陈易澜说,“是你的缓兵之计。”介于韩纵前几次行为,他的信誉值现在已经降为负。
“我给你算算,从现在开始到孩子生下来,包括坐月子,你这第一年几乎就这样过去。刚从产假里恢复,也没法很快进到检察岗,考核期至少要一年,我那些怀孕的女同事,后来再也没有来过。到时候你会发现,三年眨眼过去。”
陈易澜停顿片刻,“你一早就知道行情,所以故意让我怀孕。”
“真不是,”他无奈地笑了下,“这个不骗你,我自己都准备今年不干事。”
他拿起手机,打开一个文档给她看整年的行程,然后又说:“我请了很久的假,你知道吗?”
“多久?”她轻声问。
“先请一个月,一直到把婚礼办完,然后从怀孕第七个月开始休,一直休到你把宝宝生出来。”
他以往的工作量,可是现在的三倍还不止。
她身子往下挪了挪,脸蛋枕在他胸口,“工作量这么少,你怎么升职?”
“磨刀不误砍柴工,大不了从第二年再开始,”他亲昵地抚摸她的侧脸,“没什么比我老婆更重要,工作也不行。”
这些话要是早点说该多好?这样商量着她指不定能直接同意,也就能避开已经发生的冲突。但韩纵一开始真的想不到,毕竟不是这种性格的人。这番话,不过是事后的救急反应。
陈易澜把眼睛阖了起来。
韩纵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侧脸,心头那根紧绷的弦可算稍稍放松了点。
“你看你,多大点事,反应这么激烈。归根结底,我只是想让你提前休产假。伯父伯母平常不也劝着你退出吗?你从来没有这样吧?”
“因为你的手段,韩纵,让人难以忍受,独/裁主义。”
“可这样最快,”他仍是简单粗暴的思维,“不然你肯定要慢慢磨,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
陈易澜反讥一句,“伶牙俐齿,也没法掩盖你的真实意图。”
韩纵拨起她的脸,饶有兴味:“那你说说,我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让我一无所有,失去工作,失去亲人,也失去朋友,然后身边就剩下你一个人,除了你,我再无人可依赖。”
韩纵也不遮掩,“我的确这么想过,但操作难度太大,谁让你是陈家二小姐,如果是个没落的贵族,我指不定就这样干。”
陈易澜抬头问:“我的手机呢?”
韩纵平静道:“为了防止你冲动,我暂时帮你保管一下。”
她微微蹙眉。
可一到这里他就强硬起来,“退婚跟打掉孩子,绝对不行,别做傻事。”
“那你不要再这样逼我,韩纵,”她语气骤然急起来,“我真的会受不了。”
他苦笑,“我已经比以前克制多了宝贝儿,谁让你怀了孩子呢,我理所当然要把你看紧点。”
“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那样,像攥着一只随时会逃跑的猎物,包括我跟其他男性接触,你也会特别反感和紧张。一开始是郑洋,后来是魏靖,甚至最早,你还抵触过裴衡。你自己反思过为什么吗?”
韩纵点头,无可救药道:“太爱你,所以战战兢兢。”
陈易澜却说不是,“根本原因在于,你跟我现在的关系,大部分是通过性来维系的,而且是你单方面强制,你怕别的男人也这样,所以你异常排斥我身边的异性,”她仰着一双明眸,“可我从来没有这样过,除了跟你。韩纵,不止是你,或许我们都有错,爱我,让你变成了这种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多久以前……”他近乎喃喃地低语,“我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爱上你。”
“大概是大学的时候,我身边的异性都被你赶走。有一次出去旅游,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亲过我。反正……在你爱上我之后,你就变了。”
她继续说道:“韩纵,你真的需要改变,否则的话,就算我跟你结婚,你也未必感到安全。你说,你是不是私心想把我锁起来?我刚刚在书房里看到了手铐。”光是一副手铐,她可能不会怀疑什么,毕竟检察官有这些配备很正常,但那手铐明显是经过处理的,为了防止腕部受伤,上面缠了一圈圈细软的红绳,乍一看像是手镯。
韩纵第一次觉得在陈易澜面前无所遁形。他很想辩解几句,但什么都说不出来。都已经被说破了,他还能挣扎什么?
陈易澜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溜出,躺到床上,“睡觉吧……明天把手机还给我。”
被她说到了心坎上,他该去反思的,但今晚他却不想。
“易澜,你呢?不是还沉浸在过去里出不来?你从没真正认清我。之前,我在你心中是有光环的,你把我当大哥哥,但有了性关系以后,你就觉得异常尴尬、不自在。”
“我一直不明白,”他停顿一下,“以前觉得你不爱我,但那次之后,我觉得你爱我——我很高兴。但后来发现,你还是逃避,为什么要逃避,你到底怕什么?我们都要结婚了,可你一直没把我当丈夫,难道我们一辈子这样吗?”
她急切道:“我当了!”意识到自己太急,她又缓了下来。
“我只想慢慢来,太快了……我觉得慌,也不靠谱。”
“可我们已经是夫妻!”
“夫妻就不能慢慢来吗?”
韩纵把被子一掀,翻过身,敏捷地覆在她身上,双肘撑在她身侧,“你说我想把你变成没有朋友没有工作的人,这样我才好彻底占有你,但事实上,一无所有的,反而是我,我知道仕途凶险,未来不可测。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韩家的任何东西,钱、房子、产业、权力……我只要你。”
话音还未落,他就情动地吻住她。
她“唔唔”了声,掌心推拒着他的胸膛。
布条被他不停往上卷,眼见着又要被困进去,陈易澜似痛苦又似难耐地蹙眉,“韩纵,我是你的……我是……都成了你妻子……”
他压住她不停蹬动的腿,“这可不是夫妻该有的模式。”
“前几天你说不舒服,”他一手抓住团子轻轻地揉,“这几天还胀不胀?”
她脸上灼烧起来,条件反射抬手打了他一下,“够了……这不是你韩纵!”
这个耳光并不轻,跟打情骂俏相去甚远,可韩纵却像着了魔一样,觉得这是一种亲昵——他太容易在她面前露出奢望的贪嗔痴。
“这是我……”他说道,然后继续揉。
陈易澜别过脸,不去看他,希望这样他眼里的炽烈能少一点。
他却哽了哽,难以克制地呢喃她名字,然后慢慢俯身,双手从她腰背和床单的缝隙里挤进去。她没有看他,可他依然像小狗一样,轻轻蹭着她额头、脸颊。
“我早就不是我,但也不在乎,陈易澜,我就是爱你,发疯地爱你……”
他几乎把她的身体抬了起来,又那样紧紧相贴。
她竭力挣了两下,每一次都重重打在他身上。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一双眼睛甚至还逐渐蒙上一层浓郁的水汽,“我不正常,我不在乎过程,也不想管所谓的礼义廉耻,我只知道自己唯一想要的就是你……”
他双手抓着她,静静对峙片刻,他突然钻进被子里。
陈易澜没能抵抗得过,又被他含了进去,她短促地啊了声,软了下来。
韩纵此举让她骤然安静下来。
红着双颊,被迫感受着唇舌在那里来回移动的甜腻触感,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心里一阵惶然又一阵甜蜜,一阵郁结又一阵赧然。
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跟韩纵的关系不对,甚至错的离谱,就算先上车后补票,那也该有一个化轰烈为平淡的过程,可他们为什么没有呢?韩纵真的就像火焰那样熊熊燃烧,可这样的焰火到底能发光发热多久?她真的很害怕,也很担心。她想要他烧得慢一点,或许这样热度能维持得更久。
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克制的人,连喜欢都是不怎么外露的,现在却被韩纵逼着去放肆,甚至是放/浪。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放肆就一定错了吗?
蓓蕾正被轻柔地呵护,舒服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涌来,顷刻席卷。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已然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分不清到底是愉悦还是痛苦。
——但此刻她不想考虑那么多。
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十指嵌进他的发,忍不住,颤巍巍地,把他脑袋往下摁了摁。
那一刻,韩纵像被雷击中,剧烈地颤了颤,动作停下来。
见他停下,她急促地喘着,唤他名字,“……韩纵!”
他发疯一样抱住这气喘吁吁的小宝贝,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这团宝贝是那么温热、香甜、湿濡,让他胸腔瞬间被一股温柔又渴望的力量充盈。
他低头亲吻时,她主动张开了水润的双唇。
她仓促地仰面,他立刻进得更深。她犹犹豫豫地伸出舌头,他迫不及待地含住,细细呵在自己嘴里。
太过美妙,他现在感觉自己心肝都在颤抖!
“嗯……”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软哼,像猫咪那样挠得人心痒。
他突然放柔动作,一面吻着她的唇,一面用掌心轻轻摩挲那细腻的肌肤。
她现在正急着,并不喜欢这样,于是某一刻,她一翻身,用力跃到他身上。
以往在他下面,总被压迫得四肢都不得伸展,翻上去的那一刻,简直连呼吸都顺畅不少,但这个冲动之举很快给她造成极大的窘迫。因为她根本不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碰一下她就吓得尖叫一声,更别说自己来。
韩纵笑了笑,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她腰,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身上。
她就这样,一下下地胡乱拧动,睡裙的吊带滑落……
她全身很快就汗透,聚在眼角,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光滑细腻的脸庞滑下,滴落在他胸膛。
☆、婚前甜蜜之窝在家
82
韩纵周末没去上班,以前周六都是不得空的, 加班加成了习惯, 于是也醒的特别早。他出去买早点, 买食材, 然后又回来,这一路电话都没断过, 可能中午还是要去趟检院。
他已经请了钟点工和厨师, 家务活不用再操心, 但厨师一般只负责中餐跟晚餐,早上或其他时间要吃,还得亲自来。他们楼下有餐厅, 早上八点提供早点,但韩纵只买粥水类,对那个油炸的不太放心。为了老婆能吃得再好点, 他必须学一些初级的烹饪技术。
从当初的什么都不会, 到现在不会糊的煎蛋和简单炒菜,口味当然说不上特别好, 但至少是正常的, 他可是在韩宅跟阿姨学了半个月。
早上十点, 陈母给自己女儿打了例行的慰问电话, 被韩纵接了去, 亲切温和地说,易澜在睡,还没起, 等她醒了,我让她给您回过去。
陈母又问:“你们昨晚干什么呢?我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接。”
韩纵当然不能说,我们吵架去了,“我带她试婚纱,想到要频繁换衣服,手机就落在车里没带。”
“可易澜跟我说,上回已经选好了婚纱。”
“那是最开始选的,现在又觉得不太好看,还是想再挑一件。”
陈母不疑有它,“没事就好,晚上过来吃饭。韩纵,我怕易澜嫌我电话太频繁,这些啰嗦的话我就跟你讲讲,你不用告诉她。”
韩纵笑了笑,主动叫她妈,“您尽管说。”
“我跟她爸从小惯着她,她被养的有点脾气,要是受了委屈,可能会冷脸不说话,那就委屈你,稍微哄一哄。”
“肯定的,不过她脾气很好,从来没有跟我闹过。”
陈母就笑了,“闹过的,只是你自己不觉得,她上次不是还跑回家来了吗?”
“……这就是她闹脾气的表现?”韩纵一边打蛋一边夹着手机讲话,开心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那她还挺适合跟我在一块的。”
外人哪想得到在人前高冷的韩检,面对陈易澜时,脸皮竟非常厚,每次不被理会,他不识趣,也不摆架子,总是主动去黏缠,强行去黏缠。
“我们家易澜还有点娇气,很多东西都不吃的,她要是不碰那个,你也别往她碗里夹,不然她会逼自己吃下去,然后又去卫生间吐。”
“您放心,我完全是按照您给的食谱来的。”
“她很贪吃海鲜,但最近少给她进,一周只能吃一次,不能再多。”
“嗯,好。”
“她肤质不好,遗传了我的,很脆弱。贴身物件要特别软,丝绸或者纯棉都可以,毛茸茸的就不要让她贴身,很容易皮肤痒。你们之前挑的那件婚纱,我已经看过,它内衬是丝的,穿着就挺舒适,新买的那件,也留心一下衬里啊,不要光为了好看。”
对子女的了解程度,没人能比得过父母,哪怕韩纵自诩最爱她,但目前恐怕也无法做到像陈母这样事无巨细,连婚纱的内衬都精挑细拣,只为选出对女儿最好的。
韩纵喜欢并且乐意去聆听这些看似琐碎的叮咛,希望能尽快适应柴米油盐,照顾到娇妻的方方面面。
“你们以后不会养宠物吧?”
韩纵说:“应该不会,毕竟现在都已经忙不过来。”
“她喜欢小动物,偶尔让她抱一抱就行,可千万不要让她养,她对那些毛发过敏。”
韩纵笑道:“光养孩子应该就够玩,没有时间精力再养宠物。”
“如果你不忙,可以多带她出去转转,从之前那两回,我这个老太婆都感觉到……闺女还是挺喜欢跟你待一块的,你可以让她开心。”
韩纵听了这话,顿时若有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韩纵你也多注意点,毕竟她还怀着孩子,到底不能四处蹦跶,主要还是以静养为主。”
陈母怕打扰女儿休息,哪怕很想听一听她声音也作罢,跟女婿聊了十多分钟,事无巨细地一一嘱咐。其实还想继续讲的,但时间太久她有点不好意思,“小韩,我就跟你说到这儿,也不继续叨扰你了,晚上记得过来吃饭。”
韩纵连连应道好,放下手机,把热气腾腾的砂锅端上桌,揭了盖子让它晾着。
他去卧室一看,陈易澜竟然还在睡,而且还保持之前那个姿势。估计不叫她起来,她能睡一整天。
韩纵现在意外地发现了一点,原来女人的体味可以比男人更重,反正陈易澜的味道就比他浓郁得多,这卧室才被她睡一晚,里面就有一股特有的甜香,有点像奶糖,但又不全是,似乎又掺杂着幽幽的清香。每次一闻到这个味道,他就感觉跟春/药似的,身体都会有点燥热。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坐在床边。她沉睡中红扑扑的脸蛋,真是嫩得出水,紧阖的眼帘处,毫无意外又是水汪汪的,睫毛根部都有点湿。
他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心跳竟蓦地加速起来。
他告诉自己,要淡定要习惯,以后天天都会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情潮袭来。
他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脸蛋,“宝宝,该起床了……”那手感真是无话可说,就跟蒸鸡蛋一样,幼嫩软滑,好像轻轻一戳都会破掉。
“澜儿,起来吃饭,你跟孩子都饿了。”他狠下心,用力捏了捏她的脸。
紧阖的羽扇轻轻一颤,她眼皮子抖了抖,并无意识地咛咛了声。
韩纵把手伸进被子里,抱住她的腰,用力晃了晃。
那一刻她醒了,但被子里分泌物的味道也涌了出来,那股少妇的体香就这样扑鼻而来,浓烈到几乎要化成味觉。韩纵快被熏晕了,身体都差点有反应。
陈易澜恍然未觉,毕竟厚重帘子拉着,她又刚醒,当然看不出韩纵的脸色有点发红。
她继续窝在被子里虬了一会儿,结果韩纵手臂一伸,把从里面捞出来,然后在她颈窝处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的幅度很大,导致陈易澜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并且感觉周身的暖热被他一口气全吸走。
她刚想问你干嘛,韩纵就抵着她额头,试图亲上来。
她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我还没刷牙呢。”
没有过足瘾的韩纵,欲求不满地一口咬住她指尖,她小小地啊了声,被他压倒在床上。
睡裙稍稍凌乱,上边顶起两颗小葡萄,下面露出一截白嫩的腰。
陈易澜好像埋怨了几句,大早上的、不要这样搞、才刚起来之类的,但韩纵没留意去听,只注意到那细嫩的腰肢在自己面前近乎妖艳地蠕动着。
他极其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滑动,不过手上的力道倒是松了。
陈易澜不徐不疾地,从他身下溜了。
韩纵一个人坐在床边,不停地深吸气,贪婪地感受那股属于她的体香。
据说怀孕的女人,这种体味还会越来越重,韩纵十分迷恋这种味道,当然愿意天天吸她。
陈易澜趿着拖鞋坐到餐桌边,韩纵肉麻兮兮地非要喂她。
她身上酸疼,也就张了嘴。
这早午餐才开始吃,韩母又打电话过来,韩纵开了公放,谁知母亲说着说着又扯到胎儿性别上头,还说希望陈易澜生男孩,给韩家开枝散叶。韩纵立刻拿着手机到阳台那去。
陈易澜坐在餐厅里,只看到他在那走来走去,眉心微蹙,但说的什么再也听不到。
韩纵回来后,把她手里的勺子截过,继续喂。
这鱼肉粥她先前已经喝过一晚,现在是第二碗,有点腻,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
韩纵狐疑地问:“味道不好吗?”
“我不喜欢蚝油,这里头有。”
加一点蚝油是为了提鲜,韩纵跟厨师学的,没想到陈易澜并不喜欢。
“那把煎蛋吃了。”
她摇头,“刚起来,吃不下。”
然后自己去翻冰箱,看到里面被塞得满当当。
韩纵单身的时候,长年累月不进厨房,陈易澜去过一次,里面居然积了厚厚一层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现在也变得有生活气息。客厅、卧室甚至书房,都被摆的很漂亮。有陈易澜在,有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才能叫家,跟一个人生活时的空旷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陈易澜从冰箱里找到一袋鲜奶吐司,叼出一片来吃。
韩纵不满地啧了声,从她嘴里截了下来,“不能吃凉的,我拿去热一热你再吃。”
陈易澜抻着腿在等,韩纵一出来,看到她两只白皙的脚丫子,藏在拖鞋里,但莹润的脚踝还是露了出来。
“你早上起来,怎么也不穿袜子?”
他开了空调,室温有二十度,其实不冷,但总觉得孕妇容易受凉。他拆了双崭新的过来,单膝跪地,给她穿上。
她下面也袒着一双大白腿,韩纵还看到了昨晚自己留的吻痕。
他站起身,突然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拖鞋掉了,两只瘦削的脚轻轻晃悠。
他稍微低头,一口含住一颗小葡萄。
隔着单薄的棉料。
“啊……”短促地叫了声,即刻伸手去推他的头。
原本还怡然晃悠的脚丫子也瞬间绷紧。
将宝贝儿的胃喂饱了,韩纵就要开始自己享用。他渐渐展露本性,不依不饶地,用力吸咂起来。
还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响,跟品尝顶级美味一样,令她感到十分羞耻。
——这只是上午的小甜点。
☆、婚前甜蜜之看宝宝
83
书房的榻榻米,铺着毛毯, 不管是坐还是躺, 都会很舒服。韩纵搂着她, 翻阅婚纱相册。拍照那天她穿的是一字肩, 所以跟小仙女一样。韩纵看的时候挺兴奋,比陈易澜自己还要高兴。
不知是因为昨晚没睡够, 还是屋里实在太暖, 吃完饭她又开始犯困。看着看着两个眼皮子就耷拉下来, 身体也有点软绵绵。
韩纵看她坐不住,就抱着她躺下,趴在毯子上, 继续给她翻相册。
工作上的电话又催了几次,但他只在最后一次接了下,然后把手机关机。
陈易澜说:“你去吧, 我一个人在家睡会儿。”
韩纵摸着她顺滑的脑袋, “吃完饭就睡,很容易囤脂肪, 到时候胖在了不该胖的地方, 你可别找我哭。”
他这人就是这么讨厌, 话都不会讲。不过说完这句他又笑着, 在她腰上捻了捻, “我的宝贝现在还是很瘦的,再胖二十斤都没有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挪到她脊背上, 隔着单薄的棉料都能感觉到,仍旧瘦削得紧。正中间直直一根脊髓凹痕,因为两条手臂被她枕在脸蛋下,于是那根脊髓在腰椎处往下凹陷了一个小弧度。
陈易澜没有理会他的小打小闹,一径阖着眼,闭目养神,但他心里渴望极了,不依不饶地继续撩拨。
先是坐起来,给她按摩揉肩,陈易澜说不用,但他异常坚持,宽大的掌心按在她肩上,然后波浪般地从两边向脊椎缓缓推进,随着这个开肩的动作,她那处的肌肉也舒缓开来。韩纵力道沉稳,但的确很柔和,陈易澜感觉还挺舒服,于是就由他去了。
他把她的肩、背都揉了一遍,让她感觉整片后部火辣辣的,正在发热和放松。
在那种推拿之下,她的睡裙也被蹭到上面,刚好遮住翘起的雪峰。
最下面的衣摆被顶地往上,朝向天花板,导致可以看到里面的棉布条。
韩纵把手伸进去,而且五指大大张开,试图掌控。
她啊了声,整个人骤然清醒,开始拧动起来。
韩纵却俯身压上去,胸膛贴着她的背,略显粗重的呼吸传进她耳里,但手还在那儿搞着。
而且他很坏地加上了另一只,牢牢控制着。
韩纵已经把她压住,这个背面的姿势不好挣扎,她也实在没多少气力,只能斥道:“我不想,好累的。”
“不用你动,享受就可以,”他一面吻着她耳垂,一面发起攻势。
颈畔传来他双唇火热的触感,她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蓦的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纷乱。而且又困在他怀里,躲也躲不过,她绷紧身子,无法挪动分毫,又缓缓闭上眼,整个人恍恍惚惚,脑海里闪现的全是跟他的片段。
隐约间,修长有力的双手来到了软糯的小鸽子那儿,娇俏的小红喙,尖尖的一点被他有意无意地摩挲。
又过一会儿,她被他抱起来,禁锢在怀里。他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俩人亲昵地接吻。
裙子很宽松,大大地罩在身上。
但由于两只鸽子鼓着腮帮胀起,将那一小片布料都撑得颤巍巍,就跟很紧绷一样。而那活泼可爱的小鸽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几乎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她颈间的肌肤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白腻中泛着羞涩动人的潮红。
“别……别继续……好热……”在他怀里娇吟着,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他衣襟。
“那我帮你脱掉。”他一面笑着,一面就去掀那下摆。
“哎!又不是这种热……”她倒在毯子上,赶紧拿双手压住。
他玩笑似的,企图钻进她衣服里,头发蹭到她,引发一阵阵激烈的痒意。
“啊——别闹!”她心里慌慌的,但身子却很麻,又生怕他真的钻进来,像那样泥鳅扭动着躲避。
韩纵就喜欢把她逗弄成这样,打碎了她一贯的端庄清雅,不再是那副慢热自持的模样,而是略显狼狈、慌乱。不正的衣冠和凌乱的发丝,娇躯甚至散发着淡淡的汗味——毋庸置疑他亦深爱这股味道。
他笑着,眼里是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温柔,然后又伸手去挠她。俩人自由自在地在毯子上闹成一团。
年轻炽热的他跟她,如此滚成一团,但不管以怎样幼稚的姿态,都会有一种极其自然的春/情暖意。充满朝气的情热。
最后,终于结束在一个缠绵的吻里。
在毛毯上滚了好一阵的澜团团,此刻正喘息连连。
韩纵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凝视她满脸诱人的红潮,满意于自己给她带来的愉悦。
他一下下地,轻柔摸着她,亲昵问道:“开心么?”
陈易澜没回话,只是蜷起身体,咬起嘴唇。
韩纵夹着她腋下,用力地,把软绵绵的娇躯抱起,“宝贝儿,你现在可好,在家都不穿内衣的。”
她拍掉他的手,转而窝进他怀里,略显急促的呼吸正好打在他胸口。
他眼神逐渐深邃起来,唇边也勾起一抹笑,“……你真要把自己裹紧点,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很坦诚,小声呢喃了句:“那个……胸罩……有点紧。”
这句话让他回味起前一阵子,每晚掌心里揉着,那种绵软饱胀的手感。
“那我们去买新的,你这么光着也不是个法子。”
“你把我内衣都藏了起来。”她低声控诉。
“我不是怕你走吗?”
“借口,明明是故意让我这样好给你看……韩纵你一直都很坏。”可这责备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因为语气里的娇羞,变得宛如撒娇一般。
韩纵抱着她腻腻歪歪,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三点,医生专门打电话过来,提醒他们别忘了孕检。原本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这都过了两个多小时。
韩纵拍着脑袋赶紧起身,又哄着慵倦的团团也起来换衣服。
现在已经入冬,哪怕没有刮风也还是冷,那个毛线帽成了每次出行的标配。
半小时后抵达医院,韩纵先前已经来过,挂完号驾轻就熟地带她去b超室。
陈易澜躺到干净的单子上,抬手将衣服解开。不过一想到韩纵也在这儿,不免有些紧张。之前在家里,俩人相互倚靠,他覆住她的手,轻轻抚着她,一思及此,又仿佛进入了一个极私密的氛围。
她把上衣掀起来。白皙光滑的皮肤,在这种很暗的光线下,也微微泛着一种釉光,但因为肤质太过透明,一条条横亘的血管也愈发清晰。
医生看了眼,说道:“皮肤好薄啊,平常是不是容易过敏?”
她回道:“嗯,有点。”
韩纵疑惑问了句:“医生,这么多血管浮着,到底正不正常?不会现在已经过敏?可我给她吃的东西都很清淡。”
医生笑了下,“当然正常,这是毛细血管。不过一般看不见,现在她三个月,肚子长了点,皮肤被撑得更薄,所以比较明显。但这肚子还没真正大起来,五个月以后啊,那估计看不得。”
医生大喇喇的,说话也没遮拦,这番言论不免让陈易澜有点失落,担心五个月后,自己会很丑。
韩纵专心致志地盯着她肚子,被她发现后,伸手拍了拍他手背,“别盯着我,快看显影仪。”
韩纵终于抬起头,但仍旧没忘轻柔地握住她的手。
显影仪上的画面很快就出来,而且非常清晰,清晰到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胎儿的形状已经较为明显,手脚挤挤挨挨地缩着,小脑袋也伏着,整个人是一小团。
“从头到脚长约十五厘米,重约两百一十克,四肢发育正常。头发在长,眼珠子也在长,目前只能闭着。”
这就是小宝宝?陈易澜还未反应过来,医生已经开始介绍。她顿时激动又紧张,身体克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躺下去没一会儿,她就用手肘撑着身体坐起,韩纵立刻去扶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才两百克……”她蹙着眉,急切地盯着那团显影,“竟然不到半斤?是不是营养不良?”
“它才三个月,只有这么大。”医生一边回答,一边把显影换了个角度。
这次看的是胎儿侧面,那两只小拳头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它的手。
陈易澜没由来地一阵心慌,一种又可怕又欣慰的感觉油然滋生。
韩纵揽着她跟着一起看,没说话——根本说不出话。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高兴但又极度心疼的状态,没有言语能描述那种复杂的感受。
陈易澜扭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地哭了起来。
一向能说会道的韩纵在此刻却语拙,竟然什么安慰的话都讲不出,只能紧紧抱着她,不住地亲吻她的头顶。
医生说:“你的骨盆已经开始扩大,还会自发继续。以后你时不时感到腰腹疼痛,这些都是正常的。”
韩纵立刻说:“那开点止痛药预备着。”
医生果断摇头,“她必须适应,因为最后分娩时会更痛,从现在开始,要慢慢扩大对疼痛的接受度。”
韩纵说:“那就剖腹产,打麻药。”
“这可不是由你来定,要看到时候的胎位,一般顺产比较好。”
陈易澜也说:“我想尽量顺。”
韩纵心里的情绪无以言表,整个人更是难以自持,顾不上医生还在这,直接拨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甚至还发出“啵”的一声。
医生笑了笑,摇摇头。
陈易澜就比他内敛多了,没怎么显出情绪起伏,但实际她的感觉也并不比他少。
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视线顿时有点朦胧模糊,她抬手揉了揉发酸发红的眼睛。之前还觉得不想辞职也不想生,甚至不止一次地讲过要打掉,但真正看到的那一刻,母性什么的还是全都来了。
别说为它辞职,就算去半条命都愿意。
这胎儿大概真是和血肉相连的母亲心灵相通,默不作声地长这么大,竟也没让人操过心。陈易澜除了害点喜,几乎没有孕期可能出现的其他糟糕症状。而且她跟韩纵好几次都做得很激烈,但它仍旧安安静静蛰伏在zǐ_gōng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韩纵又问能不能行房,医生说可以,胎儿感受父母的亲密跟相爱,对发育也有一定好处。把韩纵乐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从医院出来后,他没把陈易澜带回家,而是安安全全送到陈宅,暂时交给丈母娘帮他看护,然后这才驱车离开,奔赴检院处理工作上的事。
就算陈易澜可能会把某些不干净的事实告诉家人,但韩纵现在也不阻止了,因为相较之下,他更不愿意给她独自待着的机会,真的格外心疼她这一点,自从知道先前分离那阵子,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冷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
☆、婚前甜蜜之很肉麻
84
说好晚上七点过来接人,结果陈易澜等到九点, 还没看到韩纵人。她知道他工作繁忙, 很体贴很理解, 也从不去催。
母亲说:“今晚你在这睡吧, 别专门等他了。”
“要不备个客房给他?”
“好,到时候就随他自己留不留。”
陈易澜挪过去, 靠着母亲的肩, “妈, 我跟他后天领证。”
“韩纵这小伙子,我感觉没有你爸稳重,但他的确很爱你, 我看得出来。”
陈易澜微微阖上眼帘,“有时候爱太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对吗?”
“你们年轻人不都要求相对独立么?我们那时候啊, 思想没你们前卫, 结了婚就真的坦诚相待,没什么私人空间, 还不照样也过来?吵一吵, 闹一闹, 相爱的仍旧相爱。”
“不要想太多, 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你现在开心,那就说明这个选择不是错的,”母亲笑了笑, “其实往好了想,你们这也是修成正果。”
陈易澜也说:“嗯,他喜欢我很久……”
母亲很骄傲,“我女儿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从小优秀到大,会有爱慕者很正常,只是你自己一直没在意,毕竟你的心思又不在这上头。”
韩纵原本可以六点离开,没想到还有个什么大会,召集所有检察长,进行一番思想教育,韩纵专门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从公文包里把随身携带的手册拿出来,找到上回折角的地方,从那里开始阅读,《孕期百科全书》。结果一小时后大会结束,他还是被领导授予重任,一个大型反腐的案子,沿海城市那边,要出差。
韩纵委婉地提议,可以适当提拔底下新人,也算给他们一个表现和升职的机会,但不知是他表述有问题,还是领导会意不当,对方以为韩纵仍为上次扫黄案心存芥蒂,觉得他不愿再干这种苦活累活,想升职到检察厅当发号施令的。
“小韩,你现在也别心浮气躁啊,上次那案子立了大功,断不会被忘记的,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但你也不能这么消极怠工吧?”
韩纵连忙解释:“我不是消……”
然而领导打断:“现在上头的体系还没完全稳下来,毕竟改制也需要时间嘛,可能是半年,但也可能是两年,你忍一忍。男人想成大事,这点韧性还是要有的,你以后才能走得更远。”
“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我妻子怀孕,我得顾家。那婚假您不是已经批了么?”
领导顿时有点不悦,“我说韩纵,你在官场这么多年,怎么潜规则还是没搞懂呢?”他干脆也直白了当,“批归批,哪怕批得再多,你工作也还得做啊!这难道还要我来重复吗?”
韩纵没说话,面无表情。也的确不知该接什么。
领导拍了拍他的肩,又柔和下来,“照顾孕妇这种事,你交给爹妈就可以,爹妈不干那就请保姆,你又不缺钱。我跟你讲,非得请那种全职的,钟点工不好,养不出感情,也没人陪着。”
韩纵说:“领导,我想自己陪。”
对方摆摆手,直接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行了,不说这个,我们看案子,给你十分钟,把卷宗浏览一遍,然后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
韩纵沉默了一会,坐下来,着手翻看。
领导很满意,隔着烟雾打量他。
五分钟后,领导问他要不要抽烟。其实自打搬新家,陈易澜怀孕,他就戒烟戒酒,戒到现在基本上快割干净。但领导递过来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接着。他装进了自己口袋。
领导一看就笑了,“连烟都不抽,这么疼老婆?”
“她为你归家生子,那你更要把事业搞得红红火火,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的付出?女人都喜欢地位高,荣华富贵,男人只要把这个做到,她心甘情愿给你守家养孩子。嘴上许给她可不够,还得实际做到才算数。”
韩纵生怕领导还要继续说,苦笑一下,“您放心吧,这案子我接。”
“你啊,的确是个好男人,不管事业家庭都很负责。”
韩纵却自嘲道:“我要真是个好男人,会让妻子早孕?而且现在九点还在这?”
领导笑了起来,烟灰簌簌抖落,“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幽默。”
“您别打趣我了。”
“现在的年轻一辈,就该有你这种取笑自己,批评自己的精神。三言两语就把自尊心打击没了,还怎么成大事?”
这一拖,可把韩纵拖了两个多小时,吸了无数的二手烟,最后他自己也抽起来。
最后从会议室出来,领导意味深长,“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继续好好干,没准下一个案子就是你的机遇。”
韩纵跟对方道过别,独自往车库那儿去。
他低头看表,竟然已经十一点多,赶到陈宅去接她,估计会到十二点。她肯定已经睡下,本来他还想搂搂抱抱亲昵一下,最好能喂她喝一点夜宵的甜汤,现在看来只能看看她的睡颜。
为什么说,他把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