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趣阁”最新网址:http://www.mouquge.com,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某趣阁 > 其他类型 > 独占初恋 > ☆、第一个真正的吻 (11)

☆、第一个真正的吻 (11)(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就等你送上门了 沧海间 被小狼狗逆驯服了怎么办? 不法之徒 红楼水黛梦 [综]名为揍敌客 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 删号重来PVG[剑网三] 小龙女的转世日常 东方不败之情陷

从今晚开始隔三天来一回,受不了也受着,这是为你好。”

她讨厌他这样霸道和理所当然,用力推开他的手,“你再这样,我叫了。”

韩纵稳如泰山,“你试试。”

陈易澜张开嘴,刚发出一个音节,“救……”韩纵就把自己两根手指塞了进去。

“唔唔——”她被迫含着他手指,顿时什么音节都发不出,只能咿咿呀呀。

韩纵很色/情地用指头搅动她舌根,透明的唾液从她唇边疯狂地溢出。

她悲愤交加,用力地一口咬下去。

咬的很重,她自己都尝到了血味。

韩纵还是那样看着她,眉头都没动一下,似乎早已习惯。

待陈易澜松开他,那血就一滴滴落在床单上,像是初/夜里星星点点的红。

他把自己的领带卸了,利落地绑住她双手,当然,绑的很松,只起禁锢作用不会伤到她。然后,他一直退到她脚边,弯腰俯身,双手牢牢撑在她身侧,既温柔又粗鲁地逼近那座秘密花园。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她这样,但那时是为了给后续的征伐润色,像此番如此细致周到的,的确是头一回。同样也意味着十分出格。

鼓鼓的小山丘被他一嘴含住,落到温热的口腔那一刹,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呜咽,那股热热麻麻的电感从她底下直通天灵盖——他的舌头真的太暖。

他不慌不忙,一丝一缕地细致品尝,最甜美的就是她身上最宝贝最娇弱的那块。

她是他的猎物,他一口一口地吃掉。

她觉得好恐怖,他要这样吸干自己。

那种吸咂的声音令她心惊胆战。

这个耗不了多少时间,短短八分钟而已,她达到巅峰一次,还有数不清的小波浪,花园已经融成一滩蜜,软蓬蓬湿哒哒。

他终于坐了起来,喉咙里还吞咽了下,手指轻轻抹掉嘴角残留的汁液。

异常满足。

他低身搂住她的背,说道,“澜儿,抱着我。”

陈易澜浑身红潮遍布,双眼迷离涣散,全然被他征服了似的,乖乖抱住了他。

良久,她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真的疯了。”

“舒服吗?”他略微勾起嘴角,不过她看不见他这个笑容,“我每晚都给你弄,好不好?”

她沉默片刻,小声问:“你自己不难受吗?”

难受?他愣了一下,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继而用下颌磨蹭着她鬓角,“享受还来不及,怎么会难受?你每天都肯喂我吃,我也用不着这么饿。”

这形容令她咬唇,“你真是个变/态……”

韩纵解开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在自己胸口,“因为我爱你,我的感情、深情、色/情……都是属于你的。”

她被他抵着额头,那种余韵还残留着,声音酥酥麻麻:“你自己看着掂量。我怕你某一天突然控制不住,把我往死里做。”

“不会,”他向她发誓,“改天我送你一把匕首,要是我发狂,你就拿它阉我。”

她先是一愣,然后勉强忍住笑意,“我可下不去那个手。”

“那就化学阉割,你把药下在我碗里。记得把剂量加到最大,一次性搞彻底,我不想半身不遂。”

陈易澜把他推开,翻了个身。

韩纵惊讶地“诶”了声,又从背后搂住她,抻着脖子打量她的脸,“宝贝儿,你刚刚是不是又笑了?”

她不说话,闭着眼睛,但睫毛簌簌抖动。

韩纵玩儿似的,用那黏糊糊的指尖拨拉她睫毛,“你要心疼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帮我纾解。”

他开起了玩笑,先是摸摸她的唇,评价道,“塞不进去,”再拨一拨小鸽,惹得她直哼哼,“嗯嗯……”

“这里也小,有点难度,”然后又摸到腿,她在他怀里拧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啊……韩纵你坏,你别想……我不会给……”

“该改口了宝贝儿,叫老公。”他捉着她的细腰,在痒痒肉那里来回揉捏。

浪潮过后的软躯在他的戏弄下又开始紧绷,她拼命推开他的手,他又再度缠上来,这里捏捏那里揉揉,陈易澜像只活蹦乱跳的虾仔,在他怀里扑腾。

他扣住她一只腕子,另一手则捉住一只小鸽,鸽子头从他虎口那儿挤出来,“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它长了?沉甸甸的,这么快就涨……奶?”

陈易澜羞得想钻地洞,使劲拨拉他的手,“放开……”

他偏不放,还两只一起揉了揉,陈易澜又开始惊叫,时不时娇哼轻吟。她急的扭头去撞他,他笑着,轻松避过,又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双手绕到她前面,牢牢扣在她腹部。

他动作轻柔,力道却巧妙。她挣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倒更像情人间的嬉闹,卿卿我我,又增几分暧昧情愫。

他舔着她红彤彤的耳朵,“快点叫老公。”

“混蛋……”她双眼迷离,低喃着。

“真不叫?”他吻到她后颈,痒的她浑身酥软,“你会后悔的。”

他又开始逼她厮缠,撩她,她竭力退避,挣脱不得,开始挥舞小粉拳。韩纵真的很坏,又霸道到骨子里,简直令她欲哭无泪。俩人搞出的动静越来越大,间或还夹杂着他的笑声,被子掉到地上去,床单皱成一团,陈易澜出了一身汗,抄起一个枕头往他脸上砸。他随手一挥,软枕飞了出去,掉在门口。他们这才注意到门口已经站了个人。

陈母没说话,就看着俩人,脸色有点威严,又有点无语。

韩纵瞬间收敛气焰,赶紧从床上下来,一骨碌将枕头捡起,厚脸皮地叫了声“伯母”。

原来不止一个,张妈也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鲷鱼烧。

韩纵庆幸自己没脱衣服,否则被撞个正着,可就真是尴尬。

他把掉在地毯上的被子抱回去,又将凌乱的床单拉整好,没想到,领带跟白内裤瞬间就从某个缝隙里掉出。还好他反应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抓住,全握到自己宽大的掌心里。

陈母看得眼皮子直跳,重重叹口气,“你们俩都是快三十的人,怎么还跟小孩一样瞎闹腾?”

上次在医院擅自把陈易澜带出去兜风,吃这吃那杂七杂八,这回又在床上跟她嬉闹,让孕妇累得气喘吁吁。韩纵估计自己在陈母心中的形象怕是再也扭不过来。

“你能不能端重一点?这样叫我怎么把女儿放心交给你?这是照顾她吗?算哪门子照顾!”

“我错了,伯母。”

可除了道歉,韩纵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那站直,乖乖听训。

“唉……”陈母不大好意思对外人骂太多,转而教训女儿,陈易澜一对上母亲的目光,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歉意,“妈,我错了。”

她面色红润,充满朝气,神情里仿佛还带着春潮,真是一副娇俏的小女儿情态。

陈母顿时也不忍心责怪她什么。

她就疑惑了,自己生的一对儿女,婚姻怎么就走了截然相反的路?儿子那边,寡寡淡淡,没什么爱意;但女儿这边,又轰轰烈烈,仿佛爱的死去活来。这俩都不好,就不能折中一下吗?

韩纵出去的时候,心里又怅然若失。他对陈易澜就是这样,怎么都要不够、爱不够。今晚她只是亲了他一下,只是用嘴唇碰了他的手指。难以置信,那种火辣辣的电感居然还残留着,只要他稍微一回想,酥麻的电流就从手指一直传到胸腔,轻易地让他心脏又泛起丝丝缕缕的滚烫。

这就是他没法少爱她一分的理由。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他的欲潮惊涛骇浪,然而这凶猛的巨浪对她来说无疑是负担。

作者有话要说: 剁完手记得去popo欣赏男主的口技~ 12之前吧~

☆、一排深红色的牙印

75

韩纵翻着面前的卷宗,以往他都是按轻重缓急排序, 然后挨个处理, 但这回他没有, 只是从里面随便抽了几个, 然后其他的全都推掉。说真的,他还真不习惯这种摸鱼鬼混的风格, 果然一会儿后, 他还是把那几叠都仔细过一遍。最后, 他拿出其中三份。

刚打开电脑开始制作进度表,秘书就敲门进来,通知说上回的涉案证人已经带到, 您要过去问话吗?韩纵说不了,你往上一级通知,让他们叫领导去吧。

秘书笑了笑, 明白他的顾虑, “韩检,一开始就已经请示领导, 但领导说没空, 让你去。”

韩纵想了想, 起身。他把挑出来的三份卷宗递到秘书手里, “复印五份, 发下去,我会把名单发到你手机上。待会儿把裴衡找过来。”

“好的。”

“刑事律师来了吗?”

“大概半小时后到,我会安排在会议室等您。”

看来上面的意思是想他把案子办到底, 如此这般,他也不推脱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接到任何行政处罚或降级的通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赢了。父亲那边亦是。该抓的似乎都抓了,但他也没有一个个仔细核对。

他无声地舒了口气,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终于可以慢慢消除。那就来一个完美的收尾吧。

“从现在开始,你要对亲人、朋友、同事、警察以及其他任何人都保持沉默,任何事情、所有信息,你只用跟我说。”

那女医生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

韩纵在她对面坐下来,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进入状态。

“我已经跟法医谈过,他们在死去的公安局长身上检出了过量的药剂,而这些都是你开的——他参与性贿赂,这回被查处肯定要坐牢,但不至于死。姜医生,这就是你的疑点,你只是他的心理医生,为什么开出心脑血管的药?”

“我、我可以解释给你听的……韩检。”

“你是得好好解释,”他终于把视线从自个的记录本移到了面前这人身上,天知道他有多不乐意跟女的打交道,“他妻子已经起诉你,给她丈夫开药,还开了足以致命的剂量。一旦有了个这个证据点,这就不是普通的案后纠纷,而是刑事谋杀。”

女医生当即面色发白,“可是我没有啊……韩检,我是给局长开了药,他有心绞痛的问题,他自己找我要的,我从没想过他会因此而死!他是不是知道要被你们查,所以故意寻死?”

“作为他的心理医生,你不是最了解他状态吗?可你给他出具的最近三期心理测评,我可没看出来他有自杀倾向。”

“其实是有的,只是……只是我帮他隐藏了,他说这种心理报告对他仕途不利。”

韩纵镇定极了,平静得像是根本没有在听,无情无绪地简短道:“我可以相信你。”

他面相极为好看,细看五官甚至会觉得精雕细琢,但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此刻的气场,他就是给人一种冷肃到生畏的感觉,加之这么寡淡的回话,让他看起来真是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

女医生感觉他并没有体会到自己艰难的处境,再一次强调,“韩检,你真的要相信我,他妻子跟我有仇,她就是要害我。因为我给局长当心理医生的过程中,发现他妻子有轻度躁郁症,他们一点都不亲密,夫妻生活真的很惨,所以他才会去……”她好像心疼他似的,性贿赂这三个字,愣是说不出口。

韩纵对这种毫无营养的倾诉并不感兴趣,冷淡打断,“丈夫过早死亡而造成的收入损失,这笔钱是保险公司赔,一百万,对他妻子来说并不多。”

女医生顿时有点心慌,“所以您的意思是,她不是冲着钱来的?”

“对,她想指控你谋杀他丈夫,她要把你送到牢里,等你出来,不管走哪,你档案都带着谋杀案的戳,你这个人也就毁了。”

女医生登时感到一股寒意,深吸一口气。略带惶恐地看着韩检,而韩检也在看着她,不慌不乱。这个铁血检察官不管在说什么都让感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那种毫无温度但的确沉稳可靠的目光,让她略微放下心来,她安慰自己,只要有这个人在,就不存在查不清真相。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韩检,我现在全听你的,你想问我什么?”

“我们从第一个问题谈起,你跟这个局长到底什么关系,只是医患?”

她哽了哽,“有性关系。”

她生怕韩纵投来异样或嫌弃的目光,但对方并没有看她,只是兀自在本子上记录着。

“维持了多久?”

“……两年半。”

接下来的一小时,俩人在一问一答中度过。

韩纵很有技巧地问出大部分想要知道的信息,医生不知不觉把话都讲了,快要结束时她产生了一种“原来这就是检察官”的古怪感觉。

她发现,对方身上有一种奇诡的气场,虽然冷冷的,可就是让人特别信赖,初见时寥寥几句谈话觉得他很肃穆,但后来就会慢慢发现,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冰山,不过那种疏离感的确是真切的。最后十分钟,韩检终于愿意显出几分烟火气,主动跟医生聊了些别的,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引,不过他这么做也是有目的,是为了方便提出一个要求。

“姜女士,你是业内颇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尤其公职人员的心理报告,百分之六十要从你手上过,我想让你帮我出具一份报告。”

女医生一听就懂,“韩检想要什么效果?”

“因为这次的案件,把自己牵连进去,我成了受害者,他们要检查我是否有应激性心理创伤,我觉得我是没有的,但就怕万一。所以……”他恰到好处地留白,医生懂的。

她笑了笑,“好。那韩检可一定要帮我洗脱这次的谋杀罪名。”

韩纵只是平淡无惊地抿了下唇角,接着又道,“还有一个检查员也要出具这种报告,那就麻烦你一定要查出应激性。”

“咦?”姜医生有点好奇,“这个小检查员得罪了您?”

韩纵沉吟一会儿,半真半假地说:“算是。”

“好,我会留心,这人叫什么名字?”

“陈易澜,”他说,“是个女的。”

姜医生想起什么似的,惊讶问道:“我记得您的未婚妻也姓陈,不会正是……”

韩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姜医生立即捂住自己的嘴。

静默片刻后,她还是难以置信地问:“被查出心理疾病,肯定要离职吧?韩检,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因为她不适合,而且怀孕了。”

这种极度的冷静已经接近漠然,医生忍不住问道:“可以让她辞职或请假啊,这报告一旦交出去,她基本跟检察无缘了。”

韩纵只是淡淡地嗯了声,“当然,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

这是最好的机会,其他不管什么手段,可能都会令她或多或少地生气。

医生留意到韩检右手食指有一道血痕,很新鲜似乎刚结痂不久,应该昨天才弄上去的,刚刚他奋笔疾书时,伤口又破了,血渍透出创可贴。她正想提醒几句,但这时韩检接到一通电话,他一手拿着记录本,一手接电话,然后就这么走开。

因为要屈肘的缘故,他被白衬衣裹得密不透风的手腕就露出来一点,医生看到那上面竟然有一排牙印,而且是深红色,看来被咬了不止一次。

她一瞬间震惊到失神,不过转念又想,谁还没个秘密不成?连自己这种好口碑的女医生都跟已婚官员有地下情,看起来高不可侵的韩检有受虐倾向似乎也无可厚非。

庭审结束,后天出结果。陈易澜从法庭出来,夏瑶即刻追上她,“陈律,陈律。”

陈易澜停下脚步,转过身。

夏瑶走过来说:“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韩纵,让他把关晟放了?”

陈易澜没有说话。脸色冷冷的自然不答应,那晚的罪魁祸首是关晟,她凭什么要放过。

夏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焦急地塞到她手里,“陈律师,你看看吧,这是安琪的诊断报告,她得了骨癌,还有不到两年时间,没有关晟养活她,她哪能过得了两年?陈律师,我知道你心肠好,你能不能怜悯一下?两年后再抓都可以。”

陈易澜接过那份报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伪造的?”

夏瑶震惊地看着她,但她很平静。

“陈律师,你变了,”夏瑶盯着她,讽刺道,“你现在心冷的……跟韩纵越来越像。”

陈易澜一点都不傻,也不会情绪用事,“一码归一码,关晟犯了法,就该接受应有的惩罚,照你这么说,有家庭要养活的罪犯都不该抓?至于安琪,会有相关机构来帮助。”

“相关机构?扶贫会还是红十字会?”夏瑶简直要笑了,“陈易澜,我先前还挺欣赏你的,但现在……你真的跟那些狗屁官员一样。”

“陈律师,安琪帮了你,没有她的证词,你们无法这么快结案,现在该你帮她了。”

陈易澜不想跟她争执,转身走了。

夏瑶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你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抓人……”

陈易澜开车回去,到了之后坐上面久久不愿下来。她脑海里浮现了两张脸,周思明、安琪。毋庸置疑,他们是无辜的,但她却没有一点办法。法律是铁,只能用来判断对错,无法用来衡量人心,遵纪守法的,未必就是个好人;光凭借那些法律法规,没法轻易框定每一个案件,这中间的人情、伦理空隙,由司法人员去琢磨、去判定。

从那次之后她就一直没见过安琪,甚至有点刻意避开,怕影响自己。但现在她觉得,没必要也不能再逃避。

她刚准备发车去医院,结果一抬头窗户上一张脸,她吓了一跳。

韩纵看她那反应,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吓到她,于是抬手敲了敲窗。

打开车门坐进去,他随口问道:“刚刚想什么那么专心,我对你比划了好几次都没注意到。”

她正想问你过来干嘛,一转眼看到他手里的饭盒。

韩纵笑着:“你不是不让张妈送餐吗,我只好亲自给你送,顺便监督你吃掉。”

☆、晋江独家发表

76

韩纵把饭盒打开,“我专门让大厨做的, 三荤一素再加一汤。”

陈易澜说:“我自己在员工食堂也可以吃。”

“食堂没有油水, 你那小鸟胃又装不了太多, 吃久了营养绝对跟不上。”

陈易澜看他这么吹毛求疵, “食堂的种类、分量都很足。”

“再足也没有用,你吃的又不多, 必须得精点。我买的是补品, 有食疗作用。”

他把筷子递过去, “来,你尝尝。”

她接是接过了,但一看那菜, 的确没什么胃口。

“你放这儿吧,我自己吃。”

韩纵说不,“我要监督你全部吃完。”

他夹起一块肉, 递到她唇边。害喜的孕妇嗅觉过于敏感, 浓郁的油酱味在她那儿更是翻了好几倍,顿时就被熏的受不了。不过她还是忍着, 没有表现出来。

韩纵也没看出来, “张嘴啊宝贝。”

她哽了哽, 先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 有点甜, 好像也不是很腻。迟疑片刻,她大着胆子咬了一口。里面的汁水四溅,十分幼滑的口感, 令她联想到内腔器官……顿时想吐。

她只咬一口就受不了,拽出塑料袋吐起来。韩纵眉心一跳,赶紧将筷子缩回来,伸手轻抚她的背。

吐完后她蹙着眉问:“这是什么东西?”

“鲍鱼,”韩纵顿了顿,“红烧珍珠鲍。”

她眉心的褶皱加深,“拿走,我不吃。”

韩纵说:“这东西比较补……”

他跟个土大款似的,订的菜都是这种,海参,花胶,甚至还有鱼翅,连素菜都是虾油调的,生怕没有大补。四个菜都让陈易澜皱眉,韩纵无奈之下只好上汤,燕窝。

“你自己吃吧。”陈易澜蔫蔫地说。

“这都是专门给你们女人调理的。”

陈易澜把车钥匙拔下来,“我要上去休息,你赶紧走吧,我要锁车。”

韩纵说不行,“你午饭都还没吃。”

“我自己去食堂。”

“食堂标准不够,你又吃的少,怎么够喂两个人。”

自从参加工作,她一直就是从简,好好的也没有营养不良,怎么怀孕了就开始矫情,她真是不想跟韩纵继续磨叽,把包一拎,下车走人。

韩纵立刻把她拽回来,这回将人塞到后座。

“吃完再走,不然别回去工作。”

陈易澜有点不平,“韩纵你行了,现在吃饭也要来管我。”

“你最近这不吃哪不吃,我急啊,”他捧着装燕窝的碗,舀一勺喂给她,“你看你脸色都白白的,身子里的水也没有以前多。”

他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扯昨晚的事。

不知是不是故意,隐形地威胁。昨晚的回忆令她心底的惊悸又上来,仿佛在警告她不要硬碰硬,敌不过的。她沉默着把他的手推了回去,然后包也不要了,打开车门就跑。

韩纵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重重摇头。

叹气之余他捻起一只鲍鱼,嚼烂了往下一咽,他觉得味道很好啊,怎么到她那儿就跟吃中药似的,最后还一溜烟跑掉。

不过韩纵决定这回不跟她计较,等过几天她被革了职,再整天把她锁家里慢慢调养,他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呵着,当然也攥在手心里不让她逃掉。

市中心那套房子地理位置虽好,但终究小了点,不适合给他的宝贝儿住,她最适合养在金屋里,为他私藏。

下午进行心理测评,医生问的问题都一样,但俩人的回答却不一样。

韩纵没有显出任何交流、倾诉的欲望,只是在完成任务,回答都很简短,有时他甚至只点头或摇头——他始终置身事外。

陈易澜就不一样,她会慢慢进入状态,按照医生所指示的,将她当成信任对象,无压力地去倾诉。整个问答环节,大多数人都会耗半小时左右,女性要久一点,平均四十分钟,陈易澜四十五,医生对她很满意,觉得她心态良好。

韩纵就……令医生不知该说什么好。讲他好,似乎不行;但说他坏也不行,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表现。

第二个环节俩人差异就更大。在幽暗的房间里放幻灯片给他们看,受害者的图片、色/情证据的图片,其中就包括去会所扫荡那次,有人跳楼自杀的情景。总之都很触目惊心,这些照片一张张翻过,然后红外摄像头精准地捕捉并收集他们的细微反应。

健康人的身体有自我修复功能,心理上也一样。外界发生的事件会给情绪造成剧烈波动,但正常人都会慢慢修复,最后直至平静。心理素质好的可能需要一两周,普通的一个月。而检察官必须属于素质好的范畴。一旦被鉴定不是,那就被认定是心理创伤。

最后一张照片竟然是他们自己的,也就是在幽暗的仓库里,在那张脏兮兮的床上,交缠在一起的她跟他。

陈易澜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下,心率也猛地上升,放在感应器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这是典型的恐惧和心悸的情绪。

但五分钟后,她心跳就恢复了。

这种完全在正常范畴里,普通人可能会当场反应得比较激烈,流泪吼叫之类的,事后也无法平静地这么快。

陈易澜的确没问题,真正不正常的是韩纵。

首先,那个房间十分破旧幽暗,为了更真实地重现场景,很多人刚进去都会感到害怕和不安,下意识地裹紧衣服或做出其他防御的动作,但韩纵却相反,他居然松了松领带。

从心理行为学上讲,这是一种攻击性的态势。

第二,幻灯片放了整整五分钟,一百多张,有血腥的有悲惨的还有各种他们熟悉的面孔,全都跟这次的案件有关。可韩纵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变,为了排除他下意识控制自己的动作跟表情,摄像头还会实时捕捉心率和瞳孔变化,韩纵真的——丝毫没有波动。哪怕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的照片,他也只是眨了下眼睛。

他并不是恢复力差,心理素质不强,正相反,太强了,强到不正常。这事过去还不到一个月,他就置身之外,仿佛受害的并不是自己。他甚至还能冷静地去剖析那些画面和视频,正如他当初对发到自己邮箱里的线索抽丝剥茧一样。这种人真的天生为此而生。

但如果那些幻灯片都换成陈易澜的裸/照,他反应可能又比常人激烈得多。

所以,说他铁血或许也不精准,还是有感情的,甚至比普通人都要浓烈,但这些七情六欲他都只给一个人。可想而知,陈易澜会被他逼得多紧。

继提亲之后,那天晚上,他又穿的西装革履,不是工作那种而是像新郎一样,然后三辆车开去陈宅,正式下聘迎接他的小娇妻。

陈易澜刚从楼上下来,穿着一套淡粉色的唐装,中袖收腰,但底下的裙子很长,一直遮到脚踝。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台阶,灯光映着她的侧脸,纤长的睫毛投出一小片扇形暗影。她就这样走下来,像盛装而来的新娘子。

可能是怀了孕,抑或是韩纵现在春心荡漾,只觉得她比以前多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勾人。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还差一节台阶时,他就伸手拥住她,轻轻一旋转,将她直接抱了下来。然后顺势抬起她下巴俯身印一个吻。

陈易澜给他弄得怪不好意思,毕竟周围那么多人看着。

韩母为了避免自己儿子露出更多痴态,赶紧上去把陈易澜拉到自己这儿。

“易澜,房子都已经买好了,一起过去看看吧,肯定能让你满意。”

陈母说:“刚买的房子不能马上住进去吧?”说白了还是不想女儿这么快离开自己。

“这房子去年就交了,那时候儿子刚回来,也是为了给他结婚用,全套精装修,崭新的,完全没住进去过。”

那时候他一回来就说要娶她,情势所迫一直拖到现在。

韩纵给陈易澜父母拜茶时,还专门说道,“伯父,你交代的事,我完成了,她过几天就会去司法部。”

陈父略作回想,反应过来,不过他正准备问几句,是用什么方式让易澜妥协,但陈母抢白道:“她、她同意了?”

“伯母,以后她不会再有任何危险。”韩纵郑重起誓,“我会用生命爱她一辈子。”

陈母连连点头,“好好好,只要不留检察院跑一线,便是再好不过。”

陈易澜则在韩父韩母那里交谈,两方隔得有点远,她也听不到韩纵在说什么。

四个家长去看婚房,在江滨别墅区,虽没有宅邸那么大,但独立小洋房在市中心已经十分难得,并不是有钱就能买,里面清一色的高官。

韩纵则带陈易澜去挑选婚纱,那家店是全市最顶尖的,普通人都要提前一两个月预约,不过他这种权贵子弟是不用的,提前几天说就行,于是就排到今晚。

☆、晋江独家发表

77

韩纵不懂时尚,但也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的新娘子。他一眼就看中摆在最左边展台的一字肩, 立刻让店员拿来试。

婚纱很难穿很费时, 他也不嫌难等, 心里一片温柔, 嘴角始终带着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装着钻戒毋庸置疑。他总共买了三款, 上回送给她的, 是比较素的一款, 给她平常戴,今晚这个是婚礼专用交换的宝石钻戒,大红色。还有一款准备蜜月再送给她, 毕竟现在还没有制作好。

他转过身,盯着更衣室的门,过了五分钟终于开了。但新娘子却没见出来, 又过了半分钟, 陈易澜略显娇羞地,缓缓挪了两步。

韩纵看到她的那刻, 整个人都震在当场。

一字露整肩, 将她轻薄的几乎有种柔弱感的双肩完美地凸显了出来。上身露得比较多, 从肩膀开始, 一直到双球的上半部分, 如果她再瘦些,可能会看到那一段的胸肋。但她没有,所以更加完美。

她胸部不算大, 如果这件婚纱是全罩杯设计,未必能出来沟壑,但它偏偏不是,是一条精致的蕾丝缎带从两排扣眼里来回穿过,从而牢牢束住,那条细细的沟壑虽不那么深,但却有种青涩的迷人。只要像解开礼物那样,将那根洁白的缎带松开,两颗雪白玲珑的羊脂球就会从那白纱里一点点显露出来。

不说在所有人眼里,至少在韩纵看来,她真的就是如梦如幻的小仙女。

跟大多数婚纱裙一样,那件也有着宫廷式的硕大裙撑,直径一米六,个子没有一米七怕是都撑不起来,而且雪纺纱尾也很长,拖在地上得有一米五,真真长尾凝冰,落地生华。裙摆上的蕾丝褶特意绣成玫瑰花的图案,从整体精致到细节,尊贵得如同皇家艺术品。然而这件绝美的艺术品也不过是点缀她的。

眼前的陈易澜美得光芒夺目,令韩纵目眩神迷,他觉得自己要娶的,大概正是传说中的王室公主。

他欣喜若狂,大步走过去,陈易澜也提着裙子下来,裙摆真的太大,随着新娘子的脚步曼舞,蓬蓬地荡起一阵雪浪。

她穿着高跟鞋,看不见脚下台阶,韩纵又那样极富气势地走来,没由来地令她有点急,身型一个不稳,差点踏空台阶。好在韩纵及时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正常情况下,都是去扶对方胳膊,但那纤细的被牢牢裹住的柳叶腰实在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双手一下就握了上去。

服务员笑着把新娘子引到前面,站在全身镜前的那一刻,陈易澜自己都吃了一惊。韩纵看她这种反应,就知道这件婚纱没有挑错。

他从背后抱住她,轻轻磨蹭她脸颊,“你真美。”

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但这回韩纵的语气似乎还带着感叹,令她脸红了一下。

“新房有很大的衣帽间,衣服可以放无数件,你每天都穿不同的给我看,好不好?”

他双手绕到她胸前,扣在她腹部,然后跟她一起看向镜子。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陈易澜说:“穿婚纱的女人都很美。”

韩纵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娇俏小脸蛋,想吻她的悸动一阵一阵的,让他从身体深处泛起了一股战栗。

服务员看小俩口这架势,就知道这笔生意要成。

“韩先生,陈小姐,这一套你们要吗?”

韩纵说当然要,“给她量尺寸,订做全新的。”

“呃……不好意思,这一套我们是出租的,一天三万八,两天可以少点,七万。”

韩纵却说:“不,要全新的,买下来。”

服务员顿时有点为难,“这套做起来蛮耗时,至少都要两个月。”

陈易澜轻轻扯了扯韩纵的领带,“别买了,一辈子也就穿一次,不要太浪费。”

韩纵嗲得不行,“想要你每个结婚纪念日都穿给我看。”

一旁的店员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办婚礼,肯定不能等那么久。

韩纵扭头对店长说:“我可以多出钱,让你们加急做。”

“真的不行韩先生,毕竟除了您的订单,我们还有别的顾客,他们也着急用礼服,不可能所有的人力都调给你,真的最快都要两个月。”

“我给你双倍的钱。”

陈易澜说,“韩纵,真的没必要,”她捏了捏厚实的裙摆,“穿这个我可能会摔倒。”

“可是真的很美。”

她提醒他,“我怀着孩子,还是想宽松一点。”

韩纵说:“十二月三号那天,肚子也不会很明显吧?”

她主动推开韩纵的手,跟服务员指了指右边那件包臀连衣款,“我试试那个,如果合适就它了。”然后扭头跟韩纵讲,“一切从简吧。”

最后他们订了三套,中式、西式和敬酒服。驱车回去时,陈易澜说,我还有衣服在家没拿。韩纵当然不会把到嘴的美味放走,“周末我再陪你一起去拿,今晚就在新家睡。”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应该是默认,然后慢慢倾斜自己的身体,靠在车窗上。

韩纵伸出双臂,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她也没反抗,温顺地趴在他胸口。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宝贝儿,你怎么这么文静?以后要是生个男孩,也跟你这样沉默,那可不好。”

陈易澜也不搭话,就是安静地靠着。

韩纵轻轻把玩着她手指,感觉胸腔里一片熨帖。

新房在滨江权贵区,离陈宅、韩宅倒是不远,车程大概二十来分钟。但终究是个崭新的、陌生的地方,她仍然需要适应。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她感情不够深的缘故,总觉得没那么高兴,至少兴奋是谈不上的,她始终一派平和。韩纵本来很开心,几乎能手舞足蹈的那种,但受她影响,也变得比较温和,至少不会跟个毛头小子那样情绪都摆在脸和肢体上。

陈易澜在车上就感觉到,韩纵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碍于司机在场。

下了车,进了屋,她先是环顾一圈,然后在沙发上坐下。韩纵笑了笑,还是拉她起来,“我带你把整个房子都转一遍。”

他牵着她的手,一处一处地看,“你不是喜欢摆花弄草吗?正好阳台很大,是个小花园。晾衣服的地方,是另一个,从卧室出去那个小阳台。”

主卧是典型的带衣帽间带独卫的大套间,南北完全通透。

“陈易澜,我爱你,想跟你好好过一辈子,”韩纵看着她,大大方方讲出来,眉眼间全是稳重、温和,“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陈易澜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很长时间的静默。

俩人不自觉地都停下,他站在她身边,慢慢地,单膝跪下。

陈易澜连忙说:“韩纵……你……”

他握住她的手,然后抬头,黑亮的眸子直视她,沉沉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陈易澜有点愕然地缩回手,“你、你这是?”

韩纵镇定自若,依旧维持这个姿势,并且再次重复,“对不起。”

陈易澜想了想,估摸是之前那些事,“先起来吧,这样不太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丝绒盒,郑重问道:“陈易澜,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她沉默了。最后,没有接过那个盒子,而是转身离开卧室。

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但韩纵神情没怎么变,只是慢慢站起来,平静地走回客厅,跟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易澜,我在向你道歉。”

“嗯,为了哪些事?”

“很多,”他双肘撑在腿上,修长的十指交叉,仿佛是一副长谈的架势,“从去年我回来,一直到现在。把你带到宾馆,吓得你躲起来;强行要了你,害你避开我;比如上次,上上次……甚至还包括这回怀孕,我发誓,真的不是故意折腾你,也不是处心积虑……我……”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收住话头,客厅里静默蔓延,墙上的摆钟滴答滴答。

陈易澜幽微地叹口气,轻声问道:“韩纵,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是要我一定原谅你吗?”

作为律师,她亦是很会看透人心,韩纵从过去到现在,都不会只煽情而没有目的。

一会儿后,韩纵说不,“你可以不原谅,毕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一定要对你说,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就跟我爱你一样。”他适时抓住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握紧,“我觉得十八岁那年就该跟你在一起,少疼你这么多年,希望以后让我好好弥补,不要离开我。”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得到你。”

陈易澜低下头,在心底苦笑。

她的对手是韩检,一个太善于掌控人心的男人,以前就擅长撩拨,现在好像更厉害,竟把调/情不动声色地融到道歉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让她一边原谅他,一边在沼泽里陷得更深。

陈易澜说:“我想休息。”

韩纵也没逼她继续,而是爽快应了,“衣帽间里也有睡衣。”

她一个人过去,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他已经请了专门的家庭医生,今天下午也在她那儿拿了常备药箱和各种孕期用品。

陈易澜洗完就去卧室睡觉。半小时后,韩纵端着小杯牛奶,坐到床边把人扶起来,喂陈易澜吃药。

“这是什么?”她小声问。

“给你补充营养的,放心吃吧。”

他下意识地又抚了抚她额头,没有任何异常。

确认她安然无恙,他也没有起身去洗澡,而是慢慢地,跪在了地毯上,双肘放在床上。

他就这样凝视她,一直到她呼吸变得悠长均匀。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握起她细白的五指,轻轻贴在自己唇上。

从她的指根,吻到细腻的指尖,舌尖插/进指缝里,一点点地舔上来。

那种黏腻的触感,令快睡着的她颤了一下,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他看着她,徐徐笑了。她轻轻眨着惺忪的睡眼,借着明亮的月色回望他。

“韩纵……”

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溢出很细微的呼唤。

可这声柔唤却让韩纵心头一热,身体先于大脑,他就这么俯身吻上去。

不是安抚,是情、欲。

她半睡半醒,叫韩纵名字只是条件反射而已,但对他来说却是个极大的惊喜。她低低地“嗯”了声,双臂不自觉地绕上他的背。

他心头热腾腾的,格外温柔地吻着,一寸寸地感受她的柔软。

半分钟不到,俩人之间这种绵绵的温存,便因这几天积压的渴望而熊熊燃烧,很快就变成迫切的狂热——主要是韩纵。

他感觉自己身体像瞬间着了火,侵袭般的热潮骤然爆发。

他忍不住,伸手开始抚摸她,重重地。

那一刻,好像什么幻境粉碎。陈易澜浑身激灵,算是醒了个彻底。

她赶紧把他推开,被迫中断的他低喘着,灼灼地凝视她。

“韩纵……你、你可以亲我,甚至可以摸我,但不能强/暴我。”她哽了哽,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你答应过的。”

这话咋一听似乎很正常,但韩纵仔细辨认,觉得这里头还是藏着疏离。

他不喜欢那两个字眼,强/暴。

他因此停下了。

心脏也抽痛一下——但有一种戾气登时也涌了上来。

他放弃任何念头,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摸。外人看到这副画面,大概都会觉得十分温馨温情,但韩纵自己知道,是在用她绵软的娇躯平复自己的心火和戾气。

一会儿,他用低沉柔和的声音说道:“好,你今晚好好休息。”

然后,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陈易澜似乎说了声“晚安”又似乎没有,背过身,沉沉睡去。

韩纵离开卧室,来到客厅阳台,外面夜色一片静谧,凉风一阵一阵抚过他。

真的很爱很爱她,所以会竭力克制自己本性里的粗暴和残忍,总想变得相对柔软些。

此刻,最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卧室里睡着,柔美得像个婴孩,他一点都不想去破坏。于是激烈的心绪压抑着压抑着,终究会慢慢平和下来。但其实理智告诉他,还有隐患以及隔阂没有完全根除——像有什么蛰伏着蠢蠢欲动。

但此刻,他就是淡淡地愉悦着,也不担心什么会暴露,仿佛以后能一直这样。

☆、晋江独家发表

78

陈易澜一早就接到自己心理检查没通过的消息,她不信。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委员会那边甚至打电话来通知, 勒令她三天内离职接受正规心理治疗。

她问道:“书记, 我能不能再去检查一次?”问答环节没有问题, 医生亲口说她表现很好,那就只能是第二个测评环节出了事。难道自己太一惊一乍, 没让他们满意?

领导说不行的, “这种测试都是一次性, 如果能做第二次,那结果不就失真了?”

“易澜我当时就说,专门打个电话, 疏通一下关系,但你说不用,结果你看现在。”

“书记, 我真觉得自己没问题, 也没必要弄虚作假。”

“你是没问题,但如果别人有问题呢?”

“可是……这也不关我的事啊。”

“你太单纯了易澜, ”领导叹息道, “这种测试都得有一定的淘汰率, 总得选几个最差的, 如果那些原本没过的都过了, 那剩下可操作的不就只有你们这些没疏通关系的人么?”

“可参与测试的不就我跟韩检吗?”

“不,不止的。从检察第三年开始,要每年接受这种心理测试, 只是这回加了你们俩。”

“那韩检应该比我有利?毕竟,他做了不止一次。”

领导点点头,苦笑一下,“可能你表现比他差,所以……”恰到好处的留白,让陈易澜觉得更真实。

她没有再多问什么,道了声谢便出去。她拿着那份报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大概从今天起,她真的与此无缘,只能等下一个三年再重新来过。

她不知道医生骗了自己,不知道领导骗了自己,更不懂自己被这个制度耍了。而如此这般,不过是韩纵的一个小游戏罢了。

今天上午她还是打起精神好好上班,毕竟六点过后,可能是永别。

姜医生虽然得到韩纵的点头,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找了知名律师为自己上庭辩护。夏瑶。

准确来说,是夏瑶找了她,主动提供帮助。她的对手依旧是陈易澜,输过总想赢回来。

还有五分钟上庭,憔悴的局长夫人跟陈易澜待在休息室。

“陈律师,我知道我丈夫劣迹斑斑,被查出受贿,还玩弄年轻女孩子,”她用手抹去眼泪,“我对他很失望,他是该去坐牢,什么刑罚我都接受。但他到底还是个人啊,总不该死吧?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做过很多业绩的,后来……后来……”一说到这她声音就有点颤抖,“难道因为他有罪,他做错过事,所以活该死了也没人管吗?陈律师,这世上还有好多比他罪大恶极的人啊……”

陈易澜平静地安慰她,“我会帮你找出真相。”

她握住陈律师的手,眼泪啪嗒掉落,“您是唯一一个肯帮我的,不管成没成,您都是我恩人。”

开庭,先站上去的是被告姜医生,夏瑶这回是帮助她的辩方律师,“众所周知,人被疼痛折磨时,自然会寻求外界帮助,有时候甚至不节制地越要越多,所以,吗/啡等多数镇痛药物都是处方药,用量需由医生来定夺。而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合格的资深心理医生,从没有开具这类临床药物。是局长亲口说的,他有心脏病,最近压力大又高发心绞痛,请求我当事人开药。而我的当事人开得就是这个,”夏瑶把药品高高举起来,“非处方药,各大药店都能轻易买到。”

“所以,我的当事人,没有任何医疗过失,亦不存在过失杀人。”

“姜医生,被害人向你请求几次?”夏瑶问道。

“四五次,甚至也提过让我开吗/啡,但我没有。”

“被害人被疾病折磨得很痛苦吗?”

医生露出难过同情的表情,“好几次都让人不忍直视,痛得站不起来,这样眼睁睁地看人受苦,实在不是做医生的准则,所以我后来就开了治疗心绞痛的药。”

夏瑶点头,完美收官。

轮到陈易澜。

“你有建议过他去正规医院进行心脏治疗吗?”

“当然有,但他不肯去,还总说自己做了亏心事,可能命不久矣。”

医生这样回答显然对自己有利,一再强调局长早有自杀倾向。

“这话他好像只对你说,却没有跟我的当事人提及,而我的当事人可是他妻子。姜医生,”她威严地看向被告双眼,“他真的对你说过?”

“当然,我给他出具的心理诊断报告都有写明,难不成是我杜撰的?”

“据我所知,你为了帮他隐藏不利因素,呈交给上级的公开报告,并不涉及任何自杀隐患。”

姜医生顿时有点紧张,但还是镇定道:“是,但真实的报告上……的确有写。”

“真实?”陈易澜咄咄逼人,“只给你一个人留作纪录,并未公开的报告,这也叫真实?哪怕公开了,我也还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篡改。”

被告脸色一变,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两侧木栏。

夏瑶立刻举手,“法官,这算威胁当事人了吧。”

法官冲陈易澜说道:“请注意一点。”

陈易澜换个问题:“你知道那款药物的副作用吗?”

这个问题很棘手,好在夏瑶都教过她怎么应付,“我的研究领域不在这上头,而且我觉得,我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头孢跟酒精反应会中毒,但头孢也是哪都能买到。重感冒的人吃了抗生素又大量饮酒,暴毙了难道算医生的过失吗?”

“但医生没做出提醒,并且还故意怂恿,这就……”

法官强势打断:“陈检,开口前请三思。”

陈易澜顿了顿,继续质询被告:“这种抗心绞痛的药物,服用后切忌激烈运动,尤其是夫妻性/事,你在明知他要跟你上床的情况下,还让他使用这种药。从法律角度,你的行为属于……”

夏瑶霍然站起,“法官,控方使用了不合规的辩驳方式。”

法官叹了口气,对陈易澜说道:“头孢跟酒精大量反应会令人中毒,这已经是公共常识,但这种心脑药物服用后激烈运动致死,这一条远远不是共识,如果受害者是因为自己缘故而出了状况,那你这就是误导公众,制造谣言。不管是律师还是检察官,都不能逼被告承认这种非常识性的东西,你这算是某种程度的逼供,陈检。”

“对不起。”陈易澜说。

法官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幸好这只是一审,没有陪审团,否则绝对要中断。陈律师,跟底下两位检察长解释你的过失吧。”

陈易澜转了个身,面朝韩纵跟裴衡,“抱歉,我不该提这个问题,有损检察院威仪,被告姜医生没有找托辞或隐瞒实情,”她深深地鞠了一躬,“两位检察长,对不起。”

俩人都没什么表示,面上平平淡淡,但按规矩是要记进档案的,然后年检时扣掉三分。跟驾照一样,扣完一定分数,陈易澜会被吊销执照。

裴衡不知她心理测评不合格,马上要被取消检察资格,还是为她仕途着想,在庭审笔录上只随便记了些别的。

但韩纵想的却是,她刚硬不足,技巧有余,果然不适合这行,愈发不后悔那个抉择。

陈易澜不折不挠地继续:“从二十二岁到现在,你接触的病人有多少五十岁以上?百分之七十,还是更多?”

医生顺嘴一说:“大概百分之七十。”

陈易澜扬了扬手里的资料,“516个病人,其中400人超过五十岁,百分之八十。”

医生心虚地皱着眉,“这能说明什么?”

“姜医生,你每年只收五十个病人,其中四十个都是这种年纪的高官。”

“拜托,我是心理医生,一般上了年纪才会有心理问题,年轻人谁来啊?”

陈易澜举起手里一份报告,让所有人都看到,“2017年最新的心理疾病蓝皮书,未成年有心理问题占10%,18到25岁,4%;25到35,14%;35到55,9%;55之后,7%。25到35才是高发段。”她又翻出另一份记录,“2015年,你拒绝了100个访客,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四十岁以下的。”

医生听完,脸色白了白,“陈律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你的动机。是不是有点……偏好年长的?”

姜医生被她激地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想用哪个词。 ”

“哦,哪个?”

“恋父情结。”

陈易澜毫无波澜,“那你承认吗?”

“承认,”她脸色明显比之前糟糕,“但跟此案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陈易澜的气场又开始强烈,“我的当事人告诉我,她跟老公原本很相爱,但自从接受了你的心理治疗,他丈夫变得越来越阴郁,回来也不跟她交流。”

姜医生很不屑,“哦,老公这么爱她的话,为什么还出去玩别的女人?这未免太没有说服力。”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找年纪大的官员,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陈易澜缓缓拿出一个证物袋,“我在另一个嫌疑人身上,检到了你的指纹。”

这话一出,可不止姜医生“咯噔”一下,整个人如坠冰窖,连夏瑶都很诧异,照理说委托人对律师不该有所隐瞒,但姜医生从没跟她提过这个。她顿时很怕自己折在这上头。

而对另外两个检察官来说,无疑是新的重大发现。

韩纵不动声色,也不吭声,裴衡问道:“哪个嫌疑人?”

陈易澜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安琪。”这是去医院看望这个可怜女孩时,额外的发现。

“姜医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跟一个妓/女有联系?”

对方深吸一口气,“医疗援助。”

“也就是说,你这回第一次见她,是吗?”

看出医生想点头,陈易澜好心提醒:“别撒谎,一旦被拆穿,可就惨了。”

于是医生只得停下,然后咬着嘴唇不说话。被告这样长久的沉默,几乎预示着局势已经开始扭转。陈易澜耐心地等着。

“是,我以前就认识她,认识妓/女,还有……各种年长的官员。”姜医生似乎已经认输,有气无力地说出这番话。

“看来这可能就是你的动机,”陈易澜慢条斯理,眉目间充满凛然之气,“现在,我以检察官的身份,怀疑你同样参与了这场性贿赂,你这位心理医生,甚至可能是重要媒介。姜女士,请无条件配合检察院的后续调查,一旦确认,那么这场事故将从过失杀人变成蓄意谋杀,待审。”

她一个女的,说出这番话竟极为铿锵有力,气势几乎不输法官,一时间鸦雀无声。

夏瑶突然站起,“报告法官,我的当事人现在脑子不太清楚,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是以前就见过安琪,但并不是认识,她搞错了!”

这种提示已经十分明显,可惜,姜医生像是完全放弃挣扎,并没有予以理会。

“你说话啊!”夏瑶用力抓着她的手。

陈易澜都没有再管,摞起卷宗,兀自离开。局长夫人从原告席下来,哭着将她抱住。

不过她只淡淡地弯了下嘴角,“还要待查。”

韩纵跟裴衡,不约而同地眉头都有点拧,心里估计都在感慨,这鬼案子怎么这么扯。当然,依旧一丝不苟地秉公行事。裴衡走过去,拿出手铐。

“扣四十八小时,辛苦你了姜医生。”他们先前就相互认识,这时候哪怕不带感情也会稍微绅士一点。

姜医生难过不已,朝韩纵那儿看了一眼,好像希望他能帮忙。

但韩纵的脸色很冷,连假意安慰的回视都不给,她心底彻底凉透。

短暂的独处,她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了夏瑶,包括韩纵让她篡改心理报告。

夏瑶掂了掂,这事就司法角度而言,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更遑论对韩纵造成打击。毕竟标准是人定的,真正严苛起来,谁都别想过。他只是把陈易澜刷掉而已,又不是受了贿赂而把哪个废物提上去。

但那一刻,夏瑶的确有点同情陈易澜。

她最开始是对韩纵感兴趣,结果发现这男的油盐不进,冷硬得像块冰。后来跟陈易澜几次接触,她倒是对她更有好感,因为韩纵明显具有一定攻击性——大部分男性检察官,身上都是一股凌人的气势,韩纵尤甚,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但陈易澜却不会,她的气场总是内敛的,相处起来十分舒服,哪怕赢了官司她都淡淡的,并没有趾高气昂。

这样的女人,不管到哪,都会令人喜欢吧?

而且陈易澜竟然还是带着身孕上法庭……夏瑶可一点都没看出来,毕竟陈律师在庭上还是那么头脑清醒、魅力四射。

司法体系的女性真的很辛苦,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会像陈易澜那样,挺个大肚子还得查卷宗、见委托人、上庭辩论。

夏瑶自认不是什么善茬,也不喜结交同性朋友,对陈易澜纯粹是出于欣赏,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很想要的某些特质。

她已经把车开到市检院,副驾放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最初的报告,上面显示陈易澜已经通过。但另一份就是改过后上交的。

她正准备下车,却发现不远处正是那俩人。

难以想象,韩检那种男人,私下里竟可以这么温柔,他凝视陈易澜的目光,他跟她讲话的模样,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陈易澜虽沉静依旧,但眼角眉梢的确添了几分生动,亦跟她在人前不同。

☆、78

79

“韩纵,我心理考核没过, 这场可能是现阶段最后一次, 接下来的案子, 我大概都没法帮到你。”

“不用你帮, ”韩纵笑着,不露痕迹, “这样挺好, 你安心养胎。”

陈易澜不掩失落, “我跟我爸说了,他让我去司法部,可能下个月入职。”

“干脆休到孩子生下来不好吗?”

“不好, ”她摇头,“正规产假第八个月开始休,这有一定道理, 人太闲会胡思乱想, 我不想变得无所事事、多愁善感。”

韩纵黑眸微垂,若有所思。陈易澜还说了句什么, 他恍然未觉。

她伸手推了推他, 他回过神, 微微笑了下, “今天午餐是比较清淡的。”

她说:“不饿……害喜。”本来很普通的一句答话, 要搁平常说她也不觉得怎样,但偏偏今天收到了医院的催诊单,要她周末跟丈夫一起过来孕检, 于是说完后有种不好意思的羞感。

“周末要去医院。”她慢慢开口。

韩纵立刻就道:“我陪你一起。”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韩纵对自己这些信息早已一手掌控,寄回来的报告说胎儿很稳定很健康,他比她还先知道。陈易澜聪明,所以懂得暂时不告诉韩纵,毕竟没有这个小炸/弹给他揣着,他肯定会跟之前那样放肆。

她确定韩纵没有察觉,又飞快敛下眸子,末了还微不可察地小松口气。

但事实上,这些动作神情都被韩纵尽收眼底。

他打量着自己的小娇妻,嘴角不住地微微上扬,“你最近好像又胖了。”言语间充满成就感。

陈易澜本来底子好,这些天又被养得情态动人,因为韩纵每晚都要她喝那种养生汤,一开始她并吃不下去,勉强吃一口也吐了,后来那味道慢慢有所改善,不再引起那么大的反胃感,她稍微喝一点,现在已经能每天一碗。韩纵在坚持上头,韧性真是十分可怕。

“吃饭吧,”他把袋子拿过来, “好几种,看看喜欢哪样。”然后将餐盒一一打开,真的是种类齐全,个个都散发香气。

她吃东西很斯文,夹一颗蒸饺放进嘴里,还会用另一只手在下巴那儿就着。样子也很专注,小口小口地嚼着,不露牙齿也不发出吧唧声响。

这些餐点都是给她一人备的,韩纵不会动一口,全程坐在她身边,美美地看她用餐,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亦不会有任何不耐。

这是他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女人。

他想起,最初爱上她的时候,因为一无所有,所以甘之如饴地仰望她,在她身边默默守护。

他曾经在大雨的屋檐下站了几小时,雨水的寒意能沁到骨子里,但她一个拥抱却又能瞬间融化他,令他心满意足。

他觉得自己爱她,已经超过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父母、她自己。他知道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所以不后悔每一个决定。当然,他亦不准备跟她坦白。

陈易澜放下筷子,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盒,左手不自觉地搭在肚子上,不知是想到什么,她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

夏瑶在远处看着这样一幅场景,心里渐渐生出几分隐忍,她手里捏着两份报告,犹豫再三,最后坐回车里,默默离开。

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她就不做了,算是为自己积德吧。

可这世上总归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易澜还是知道了,甚至以一种更难受的方式。

那天下午,她拿着辞呈和批文去找领导签字。秘书说领导在忙,让她搁在那里,签好了会通知她。陈易澜回到办公室,把所有的文件都一一梳理,还按卷宗分门别类,交给相应的同事。

不知不觉,她忙活了很久,等挽着袖子结束,下班时间都已经过了,天色也整个暗了下来。

她一琢磨,秘书怎么还没通知自己去拿签字书呢?于是自行去到领导办公室。

一小时前,临近下班,领导就已经让秘书把文件送过去,秘书回来后是这么回话的,说陈检不在办公室,里面也收拾得好干净,应该已经走了。领导满心以为是这样,在办公室打电话也就没顾忌。

“韩检啊,你交代的事,我都办成了,她不会有任何察觉。”

陈易澜正欲敲门进去,结果模糊地听到一声“韩检”,她不自觉停下脚步。

“我就是这么跟她讲的,说检察官每年都要年检,又得保证一定的淘汰率……对对对,我也劝过她要找关系,但她没找啊,这不正好给我们省事吗?”

韩纵许是调侃了什么,因为陈易澜听到领导笑了几声,“诶,就算找了关系也没用,还能说你找的这个不够硬呗,讲白了不就是推拒么,这种托辞再简单不过。”

陈易澜那么聪明,当然一听就懂,本来她手里还拿着一份案情陈述,这是正在办的一个案子,才起个头而已,但她已经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她想着,这是自己最后一份心意最后一点贡献,结果……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已经不是生气,而是失望,心冷,冷的她打颤。

“不过我看她的意思,是想三年后还重新来过,毕竟这报告顶多管三年,韩检,要不咱们趁热打铁?”

“弄个疾病说她身体不行……的确,是有点不真实,那就……诶,她搞那案子不是跟妓/女密切接触么,就说她办案过程触犯了检察官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一人:让你抽词条,你引灵气复苏 三岁小龙崽,暴君爹爹宠上天 美利坚驱魔男神 斗罗之开局复制昊天斗罗 重生后,在疯批宴少怀里致命招惹 重生之女将星 我在惊悚世界抽中无限复活卡 重生四九城之大院顽主儿 我家娘子,不对劲 一睁眼,被偏执太子强行抱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