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该带她,因为关晟会来,他就是冲她来的。”
魏靖立刻正襟危坐,“什么?没听到风声说他要来。”
“风声要放到你那去,他还来个屁?”
“他现在在哪?”魏靖迫不及待,“我叫警局的兄弟出来,尽量今晚就把他逮住。”
“这里那么多老百姓,你怎么逮?万一到时候掏枪,岂不是伤及一片?”
“他们不是嫖客就是贪官,另外就是出来卖的,伤一下又怎样?”
韩纵对他这种言论不置可否,只道:“别为了达到目的,本末倒置。”
他飞快地把韩纵从头打量到脚,发现他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带,当然包括枪。
韩纵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派森冷,“检察官必须恪守法则,只要不是正规逮捕,就不准带枪以免伤及无辜。不仅是我,你也必须遵守。”
魏靖有点窝火,不过还是忍了。他没跟韩纵继续交谈,换个位置坐下。这里不让带手机,但他领口那儿安了微型对讲机,他让那几个等在地面车库的手下,通知警局增加警力,并且改地点,悄悄埋伏在两街区的地方。
策略的及时改变,直接帮他在两小时后抓到了试图潜逃的负责人,而且不止一个。
各大新闻媒体在报道这个好消息时,都极力夸赞扫黄组的检察长,却没人知道韩纵,更遑论从惊险里脱身的陈易澜。
☆、女主杀手锏之吻痕
52
关晟有官场关系,所以他知道哪些是检察官而哪些不是, 很懂提防他们。韩纵跟魏靖在别的地方可以暗访, 但在这却不行, 什么都干不了。千辛万苦才把陈易澜送进去, 怎么会无功而返?
但风险很大,要是交谈过后, 关晟觉得陈易澜是来取证, 而不是要合作, 一个不爽就把她给扣了。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真的发生,其他人未必能出手干涉。
她只能自救。
魏靖不在乎这个, 就像他之前说的,检察官制服一穿,还分男女?受得了就受着, 受不了就淘汰, 天经地义。
但韩纵不行,心里揪揪的。他等不下去, 自己起身走到她跟前。
她抬头时, 他在她眼里看到防备。那一刹, 他心里刺痛了一下, 但很快压下去。
“听着, 你赶紧走。”
“为什么?”
“今晚可能是陷阱。”
她起先还疑惑地问几句,但韩纵说了些什么,她不知是被他表情威慑到还是怎么, 听话地站起来往外走。
结果刚走到半中央,里头的灯竟突然熄灭。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但陈易澜很镇定,韩纵亦是。
这边的灯暗下去,舞台那边倒亮起,她立刻回头,却见一个个女孩从幕布后面挨个走出来——原来是所谓的竞价要开始。
保镖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现在不能离场。”
俩人只能回去。她复又坐下,跟韩纵依旧隔了蛮远。
其实她不怕,因为对自己有信心。毕竟,她有个优秀的起点,头个案子就跟韩纵办的,见惯了他的游刃有余和灵活百变,潜移默化会被影响。她知道自己目前不及他一半,但四分之一是有的,只要有这四分之一,对付今晚这场面便足够。
她安稳地坐在那里,点了一根烟,耐心地等它燃尽。她知道对方会找来,自己要做的只是等待。
她看着台上,那些女孩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或甜媚或妖艳,任人挑选,可陈易澜总觉得,她们其实都长得一样。
她尽量抽离感性情绪,保持绝对的冷静客观,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终于在二十多个女孩里,又准确找到了她。
安琪。
她微微低着头,散碎的刘海挡住她眼睛。这女孩很奇怪,身上有种莫名的纯真气——照理说不该的,不知她到底什么背景,什么故事,才能这样。
陈易澜原本担心会有那种直白的“展示”环节,强行分开她们的腿之类的,惹得男人血脉贲张。但关氏很懂套路,这种明码竞价的公开场合,没有任何暴露环节,那些女孩的衣着甚至不算特别性`感,连衣裙从胸口遮到大腿。
那些人大概也知道,会有检察官或警察摸进来,偷偷录像,所以明面上规规矩矩,主持人都不说“卖雏”,而是“赞助费”。场面、对话全都合法合规,这种录像拿回去也没用。
紧接着,开始竞价,直接喊号码并报价,三锤定音,最高价就能把号码牌对应的女孩直接带走。主持人没说地点,肯定不在楼上房间,搞不好会是比较远的宾馆。
陈易澜没空琢磨这些,一心在想待会儿要怎么入手取证。
然后突然,她身边坐了一个人。男的,新面孔,不是关晟。
他将桌上一瓶芝华士打开,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近八分满,但倒给陈易澜的却只有不到五分。
他很谨慎,怕留下录音作证据,所以用这种方式跟她谈判,真的十分隐秘。这意思是说,利润我要八成。如果陈易澜根本看不懂这行为的意思,说明她没有诚意加入,毕竟这类“语言”可是行话。
她当然做足功课。徐徐端起那人面前的杯子,直接倒个干净,酒水溢出来她也不管,反正就是要他杯里一滴不剩。
那人打量着她,她毫无畏惧地回视,气场比对方还要强烈。
他幽幽地开口,“吃独食可不是一种美德。”
陈易澜淡淡的,将携带的公文包打开,里面有厚厚一叠照片。
她指了指台上的女孩,不羁而随性地说:“挑一个。”
那人略微一滞,迟疑地报了个数字,“九。”
陈易澜听过后就开始翻那叠照片,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他。
他一看,脸上的神情就变了,然后抬头盯着陈易澜,眸光里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
早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她只是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杯子,“这笔交易是我施舍给你们的,你现在说说,利润这么分,到底值不值。”
那人笑了下,“很好。”
灯光再次暗下来,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充满了锋芒的魅力。
那一刹,韩纵有种莫名的安心,倒不是别的,而是相信她一个人没问题。
等他再望过去时,陈易澜跟那人已经都走了。
陈易澜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今晚的方案。
那人将门推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她看到里头的套间里坐了一男一女。
她大胆地往里走,发现的确是关晟。而另一个女人也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夏瑶。
“又见面了,陈律师。”她站起来冲她微笑,“看来我们的确有缘。”
关晟还是懒懒地坐在那里,不过目光却上上下下扫视陈易澜,“嗯,一如既往地充满魅力。”话虽客气,但他眼神却是审视的,像在打量一件昂贵商品,看它到底值多少钱。
夏瑶倒是客气,还给她倒了杯水。陈易澜当然不会傻到去喝,只是端着捧在手里。
陈易澜上来便开门见山,先犀利地问夏瑶:“原来你也参与?如何,你拿多少分成?”
“你误会了,我不参与,”她并不上当,“我只是律师,今晚过来给你们的协议做公证,避免以后违约牵扯不清。”
“协议拿来。”
夏瑶把拟好的文件递过去。
陈易澜低头翻阅,明面上只是审阅条款,但脑子却运转飞快,琢磨这份文件哪处能用来套话。
她在某一页停了下来,不满地指着那个条款,“让我跟夏瑶交涉?未免太好笑,我可是合伙人,你让一个普通律师来应付我?关晟,你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她说话毫不客气,像是试图把他激怒。但关晟很平静,“你跟夏小姐都是律师,交涉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一百万的入股金,加上源源不断的新鲜女孩,你们还有哪个高层能提供这种资源?”她语气骤然狠厉,“关晟,给我拿出诚意!”
被吼了一通的男人只是笑了下,竟还是漫不经心,怀里的女人又给了他换了支雪茄。
“一百万不算什么,不少人都投几千万,那些女孩个个娇贵,养着她们可是很耗钱的。再说了,资源也不止你一个人有,我手里掌握的,可是你的十倍,包括不少艺人明星。”
陈易澜沉下脸色,略带不悦地看着他,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很好,刚刚那番话终于可以算证词。
关晟似乎恍然不觉,还戏谑道:“看来检察院很苦,你不止瘦了还变得刻薄。”
检察官的档案都是绝密,除了熟知她的同事,没有外人知道她转去市检院,关晟又是如何得知?
她略作思考,决定干脆承认下来,“既然熬到这个位置,那我要让权力物有所值。”
“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正义凛然的小纪委,不到半年时间你变得跟我们一样,我可不信。”
陈易澜轻飘飘地笑了下,“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又何必揭我伤疤。”
关晟故作不明,“哦?”
她眼底烧起恨意,“检察院的,都是一群衣冠禽兽,指望我继续效忠他们?呵……”
关晟吞云吐雾,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她突然站起,脱掉西装,然后背过身,把衬衣掀起来,露出白腻的腰背,整条细细的腰肢,不仅布满了乌七八糟的吻痕、咬痕,更可怕的是两道很深的指印,像是嵌在皮肤上的胎记。可想而知,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用了多大力气。
她把衣服放下来,神情像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波动,透着一种绝望的寂静。
“你现在看到了……这就是我愿意跟你合作的原因,”她自嘲地勾起嘴角,“或许我曾经也是个信徒,但那些人渣毁了我……”她恰到好处地脸庞涨红,透着肝肠寸断的恨意,“我现在只要钱!”
太过逼真,又跟她身体的痕迹对上号,甚至跟关晟掌握的她的某些隐私也对上,于是差点就信了。
“那些?”关晟饶有兴味,“原来不止韩纵碰过你。”
关注点居然在这,陈易澜哽了哽,面上难以启齿,但心里却盘算着,是否该承认下来。她觉得不该,因为一旦被发现是假,这就……而且关晟肯定要她吐出那几个人的名字,那要怎么编?
“他是个暴君,不准其他人碰我,但他喜欢在人前侮辱我,”她将眼里的轻蔑和妩媚拿捏得恰到好处,“夏律师不是还撞见过么?那回在法院。”
夏瑶对关晟点点头,“是,我见过。”
气氛已经被调到点上,陈易澜趁机拿乔,她微微沉下眸,双拳却用力攥起,泛白的指节宣示了她内心的愠怒和隐忍——这种情绪完全是合理的,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完美毫无瑕疵。
她整个人很冷漠,但又透着一股高深莫测:“一个字,要还是不要,我不想浪费时间。”
关晟还是不说话,似乎正在琢磨。夏瑶用眼神示意。
陈易澜注意到她细微地点了下头,心里不禁露出一个微笑。很好。
但关晟还是不进套,竟提出一个要求,“你跟他的视频,有吗?”
他显然是想留着视频当陈易澜的把柄,她一下就看穿这个意图,但装作没看出来,直接端起手里那杯水,猝不及防地给关晟迎头一泼。
怀里的女人尖叫着抱头窜开,甚至连夏瑶都震惊不已,看得目瞪口呆。
陈易澜疯了,居然敢对关晟泼水!
他脸色迅速阴沉,但陈易澜比他还火大,眼里的暴怒和屈辱的泪水混在一起,可怕地发着红,“姓关的,你不来就不来,别想侮辱我第二次!”
她把杯子重重摔在地上,“砰”——迸发骇人的回响,四分五裂!
她猛地转身,大步朝外,似乎根本不想多做停留。
“站住!”关晟威严地发话。
但陈易澜根本不听,哐啷打开门。她这才发现门外竟然站了一排人高马大的保镖,之前明明是没有的。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死死盯着门外这些人。
离她最近的保镖低声说道:“没有关少的允许,建议您不要迈出这个房门,后果很严重。”
没有虚张声势,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甚至还对她用了客气的敬语。
然而这才让人觉得可怕。
陈易澜顿生出几分不安,就怕自己刚刚演得太过,对方信是信了但却被触怒。
但此刻并不能回头,回头就不像了。
“给我回来。”关晟再次命令。
陈易澜现在只能背对着,没法通过琢磨他表情来揣摩他的态度。
说真的,那一刻她的确有点慌,因为不确定性太大。
短暂的一分钟,她脑海里已经闪过十几个念头和十几个脱身的方案,然而就在这时,夏瑶开口了。
“陈律师,我们再好好谈谈,”她怕陈易澜真的拗脾气上来,所以格外好言好语,“过来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夏瑶这种态度令陈易澜悬着的心脏放了下来,她缓缓松开门把,折回。手心全是一层冷汗。
差点以为自己露了馅。
她又走回来,步子十分利落,并没有因为畏惧而拖泥带水,她往沙发上一坐,动作堪称霸气,尽管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冰冷。
“到底想怎样?说。”她语气没有傲慢也没有低声下气。
从整个人的态势来看,她虽失控地发泄怒火,但依旧那么沉着,就算有危险、威胁,也没让她轻易地情绪失控和害怕。
关晟原本是一副所有尽在掌控因而懒洋洋的神情,但此刻终于变了,那种目光愈发有侵占性。
那个受到惊吓的女人正颤巍巍地举着毛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脸上、身上的水渍,但关晟一把将她推开,她整个人往旁边一掀。
陈易澜下意识地想扶,但还好,理智让她忍住了,冷冰冰地看女人摔倒在自己面前。
关晟盯着陈易澜,一字一顿,“成,交。”
对方说出这两个字,她心里彻底松了口气,简直想要微笑,但面上仍分毫不漏,冰冷而低沉,“名单。”
关晟犹豫片刻,对夏瑶点了下头,然后夏瑶出去了。
他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陈易澜皱眉,把脸略微侧了一下。
关晟一直盯着她,所以当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我还没有说我的条件呢,陈律师。”
“滚,”陈易澜眯起眼睛,一派冷硬,“一百万和五十个女孩,就这些,你敢多提一个。”
关晟把打湿的衬衣随手扔在地上,露出健硕的上身。
“我可没说条件就是这个,对付美人,我向来温柔,尤其你又吃过苦,我实在不忍心。”
陈易澜没说话,耐心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他慢悠悠地开口:“陪我,一晚就够;要么,给我去会所坐台,每天都得去,坐到什么时候,我说了算。”
“不可能,”她寒声否决,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我已经对男人生理性厌恶。”
关晟假惺惺地疼,“我可以抚慰你。”
陈易澜简直想笑。
夏瑶取了电脑过来。
陈易澜感觉内衣里的微型蓝牙轻轻震了下,心头一股喜悦涌上,很好,它开始拷贝这台电脑的数据。
夏瑶不能看,自觉退到一边。陈易澜坐那岿然不动,看到关晟打开了一个什么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名,后面还跟着好几串数字,毫无顺序和规律。但她却能轻易辨出,其中一串是日期,另一串是入股金额,第三串什么都不是,只是用来混淆视线。
电脑的页面变成一片蓝色,关晟说:“按指纹。”
陈易澜有些犹豫,因为之前听说这种取指纹,相当于把个人信息全交代出去,尤其是银行卡。而且据说,细小电流传导到身体里时,能让携带的微型蓝牙失效。更有甚者还会发出“嗞”的一声而被识破。
关晟看她有犹豫,眼神瞬间变得很不妙。
但下一刻陈易澜就把心一横,食指摁了上去。的确有电流通过,她指尖微微发麻。
屏幕上出现了指纹的形状,但只是一部分。
关晟说:“继续。”
陈易澜又摁了两次,三次……同时心里不停念着,快点取好证,快点,快点。
她在焦急和紧张中仍保持清醒头脑,但莫名觉出有些不对劲,这一举动真的对自己有利?而且她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快,关晟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有透露就已然同意,这真的合理?
正在这时,保镖突然推开门。
关晟眼疾手快地合上电脑,怒斥:“谁让你进来的?”
保镖连连抱歉,但神色凝重,“关少,警察突然闯进来,底下都乱成一片。”
关晟却丝毫不怕,甚至都不意外,“他们又来抓嫖?”
保镖点头。
关晟笑了。
但下一刻他脸色突然十分凌厉,拿着电脑直往外走,似乎要离开这里。
陈易澜当然没跟,只是拧着眉,在想刚刚是否已经录下?
停留片刻,她突然有点不安,不能再继续待,立刻起身离开。
关晟跟保镖在那等电梯,结果门一开,竟然是韩纵。他应该是在下面等得焦心,忍不住亲自上来确认她是否安全。
电梯一开,他一眼便看到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脸上又急又喜。
陈易澜很怕他上来就给自己一个拥抱——这不就穿帮了吗!
电梯已经到了,但关晟却不下去,竟好整以暇地等着那里,目光灼灼。显然是想看他们会怎样。
韩纵正欲伸手,但陈易澜比他更快,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她把胳膊抡起又重重挥下去,真是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韩纵被打得脸都侧过去,她更是整条手臂都发麻。
韩纵转过头,嘴角竟都出了血。他脸上的神情陡然沉下来,眼里结着一层寒霜,整个人十分可怕。
但陈易澜发狠地瞪着他,“滚,别碰我!”
他蓦地皱眉,一步上前,猛地揪住陈易澜衣领。
“你他妈真把自己当大小姐?能进检察院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所有人都该把你捧在手心?!”
陈易澜拼命挣扎,“放开!”
“你取悦我是应该的!我能给你案子和权势,别人能吗?不知好歹!”
陈易澜气地嘴角抽搐。
“不让我碰,我偏要,我今晚就要干你!让你再一次认清楚,你就是给我泄欲的母狗!”他抓着她腕子,竟直接把人往电梯里拖。
陈易澜爆发一般疯狂挣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歇斯底里,额上的青筋都凸着,兴许假戏真做,借此宣泄压抑的怨恨。
几个保镖都有点被吓到,低声请示关晟要不要上去阻拦一下,关晟微蹙着眉,点了下头。
结果那保镖才刚碰到韩纵的肩膀,他猛地转过身,抄手就是一拳。还好那人闪得快,不然这一拳下去,鼻梁都要碎。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没人敢上前招惹他。
陈易澜的帽子已经掉了,整个人狼狈不堪,窒息一样不停喘着气。
韩纵狠起来真是比黑社会还逼真,就这样众目睽睽地单手钳制她,强行把她拖进电梯里。
陈易澜从不是苦情的人,恰恰相反,她擅长把自己经历过的苦楚直接拿来用,不论是上次打官司还是这回跟关晟过招,她都用了自己的伤疤。这种外人看来近乎自虐的手段,却让她的心理越来越强大,并且每一次都让她赢得漂亮。
今晚朝关晟泼水还砸杯子,当暴躁坏女人的感觉真心不赖,至少比上回当小蜜要爽快。后来还扇了韩纵一巴掌,挺解气的,但那点出血量不及他强要自己的第一次。
电梯门一关上,韩纵也没有掉以轻心,把摄像头拧下来砸掉,才彻底舒服。
他闷痛地嘶了声,“陈易澜,你下手真重,我口腔里面都破了,”他朝她龇牙,里面果然都是血,“真他妈的疼。”他可能还没从暴君的角色里缓过来,身上仍有股戾气。
“你是本色演出。”
韩纵不乐意,“为了配合你,我就当坏人。”
她不说话,冷漠的,不以为然。
韩纵即刻压上去,“对付你这样的性冷淡,我坏一点也是应该的。”
她蹙眉侧过脸,“滚开。”
“刚刚那么配合你,被你打成这样,”他硬拽她的手,摁到自己颊边,“都肿了。”
“我总能收取一点报酬。”他声音变得十分低柔,温热的鼻息在她脸上撩着。
陈易澜毫不客气,准备再扇一巴掌,但这回他没有纵容,精准无误地握住她腕子。然后低下头,凶悍地吻住她。
刚刚她一边挣扎,一边吼着“我恨你”,他心里竟有说不清的欲望迅速膨胀,生长,蔓延……
简直无可救药。
每次案件过后的接吻,都是一股血腥味。上回是,这回亦是。但不同的是,上次她惊惶恐惧,但现在,她并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很悍,可以备好强心剂。
☆、【一更】活像已经被上过
53
陈易澜一个人应付关晟,韩纵一个人在底下揪心了两个多小时——他讨厌这种感觉, 甚至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这回是脱了身, 但下次, 下下次呢?
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也从事很危险的工作, 就算是她的梦想也不行,他不知道自己的“怜悯”还能维持多久, 等心里那点柔软的感动都耗尽, 他可能还是会选择折断她的翅膀。
陈易澜不适合出去闯, 准确来说,是韩纵觉得她不适合。一般女人被吓着都会躲回来,多吓几次不就自然放弃么, 她倒好,居然越挫越勇,实在不够柔弱, 总会一次次变强。对韩纵来说, 这是相当不好的。
他松开她时,她不再慌乱, 只是抬起手背略带厌恶地擦掉唇上的痕迹, 脸上除了冷漠就没有别的情绪。
他顿时心情很糟, 于是心肠就变得很硬。
陈易澜想去会所看看什么情况, 他只蹙眉说了句“很乱”, 然后就握着她的腕子,不让她下电梯。于是电梯一直开到一楼。
楼下也很嘈杂,因为七七八八的人都跑了下来, 记者听说警察扫黄,跑来捞大新闻,门口的道路几乎都被车堵得水泄不通。
他全程都拽着她,而且就拎那一条腕子——她毫无悬念地又被他抓红了。她说痛,他也没听到。
他把陈易澜关到车里,不让她乱跑,自己倒是把目光投向街道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刑警长官认识他,从他下来就开始不停招手,要他过来。韩纵大步离去,跟他们一起。
她就这样被他二话不说地锁里面,仿佛一只任人处置的小猫小狗,她叫了两声,但他没有听到,且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车窗都是封闭的,现在还好不是盛夏,不然真的特别难受。但尽管如此,十分钟后她还是感觉闷得慌。
她用力拍打车窗,希望获得帮助。这辆车停在后门,没什么人经过,大家都挤在大道上看热闹,虽然这里距大道也不过五十米,但路口熙熙攘攘,就是没人注意到她。
半小时后,她头上全是汗,几乎喘不上气,虚弱地贴着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面对关晟时,她没觉得自己会出事,但现在,她却有这种想法。
她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韩纵手里。
这次搜捕还算成功,当场并获几对正要上床的。警察直接闯进包厢挨个搜,有人见跑不出去,竟从卫生间跳窗,那可是高楼,摔下去当场死亡,楼层低的没死,当即摔断腿却还得硬撑着要逃。还有一些跟警员发生冲突,争吵时砸了酒杯,但最终还是被制服,押出来时身上血迹斑斑。
这几乎就是围剿。
陈易澜呆滞地看着,心里阵阵绞痛,她意识到第一个案子原来还算轻的,很多重案其实会惨不忍睹。
突然又有一群姑娘飞奔着下来,清一色的白裙子,所以陈易澜认得。她们怕被警察带走,所以抱头鼠窜,钱包掉了鞋子掉了也不管。
警察逮一个就铐一个,然后锁到警车里,尖锐的警笛在街道响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被抓到的女孩从里面出来后就一直埋着头,一声不吭眼神死寂,完全没有方才的迷人风姿。
陈易澜死死捱着,口鼻并用地喘气,忽然之间,一个纤瘦的身影撞了进来。为了躲避警察,她从后门转角突然出现,没命地狂奔,但她跑得太快,脚下一软,直扑扑地摔倒在这辆车旁边。
啪的一声,陈易澜看到一双红鞋子飞出去。她抬起头来望着她,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俩人隔着一层车窗。
陈易澜没说话,毕竟上次让人输掉官司,今晚又把警察引来——虽然并不是她的主意。她觉得对方没理由帮自己。
但安琪嗫嚅着说了句什么,隔着窗户陈易澜并听不清,但能看出来那口型是“要帮忙么”。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安琪就站起来,干了些什么,于是车门就开了。
韩纵刚刚走得太急,只是把钥匙一转,锁上,但并没有拔下来。
所以安琪一转就开了。
明亮的月光下,两个女人都大口喘着气,一个是闷的,一个逃的。
安琪神色惶然,脸色惨白,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准备接着逃。但尖锐的警笛突然爆响,且探照灯竟然在路口亮了起来——有警察过来。
来不及想什么,陈易澜凭借本能行事,她一把将安琪拉住,敏捷地将人拽到车里:“躲好,别出声!”
女孩无意识地大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陈易澜。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陈易澜很用力拉了她几把,将她塞到座位下面。
她没有挣扎,许是吓坏了,许是没想到会有这种避难所。她没有质问,也没有惊慌,就乖乖地按照陈易澜的指示躲着。
陈易澜把车钥匙收起来,并且将车门关上。
她还没把那白色的裙边藏好,警察就已经走了过来。
他敲敲车窗,车子没开火,窗子是摇不下来的,她只好把车门打开一条缝。
“什么事?”她问。
他掏出证件给她看:“刑警一大队的,刚才有个女的从后门跑出来,你看见了吗?”
陈易澜摇头,“没有。”
警察发现她身上全是汗,衬衣的领口都湿了,觉得莫名可疑,“身份证带了吗?拿出来看看。”
陈易澜说:“没有。”
“那你带了什么?”
她拿出一张会员卡。
刑警啧了声,语气开始不满,“你是过来嫖的?”
陈易澜说不是,“你没听出我声音是女的吗?”
对方却见怪不怪,“我见过很多你这种拉拉,把自己扮成男的来享乐。”
陈易澜本来不想解释,毕竟检察官到处暴露身份可不好,尤其安琪还在这。
但现在没办法,她说道:“我是暗访的检察官,编号sn10093,我姓陈,不信你可以去问那里头的检察长,他们都认识我。”
刑警说好,“你等着,我问完就出来。”
陈易澜把惊魂甫定的安琪拉起来,让她脱掉那件白裙子。
女孩很聪明,一下就懂了。陈易澜把这件裙子扔到不远处的垃圾堆里,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给她。
她穿好后,扑进她怀里,似乎哭了。
陈易澜摸摸她的头,示意已经安全。
她让她继续在车里躲好,然后自己站在外面。
韩纵满头大汗地过来,显然不是因为这一段路就跑出汗,应该是之前太忙活。他急得不得了,抓着陈易澜的手连连问:“没事吧?没事吧?”
陈易澜冷静地推开他,“你跟刑警说清楚了吗?”
刑警立刻接话,“说了说了。”
韩纵问:“你的外套呢?”
“太热,我脱掉了。”
韩纵透过车窗往里头一看,再一转头,不远处有两只散乱的红鞋。
他立刻明白过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陈易澜,你在干什么!”
她沉默片刻,但也只能说:“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这违规的你知道吗?”他压低声音,尽量只让她听到,“窝藏罪犯一旦被查出,你辛苦挣来的执照可就吊销,并且永不能再进。”
“我知道,”陈易澜很平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旁的刑警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韩纵转过身,脸色毫无波动,冲刑警摆摆手,“你回去吧。”
陈易澜把车门打开,坐进去。
韩纵叹口气,“你等我一会儿,我跟那边说一声再过来。”
陈易澜没空跟他发脾气,只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
“你这是疲劳驾驶,我不放心。”然后还从她手里把钥匙夺走,这次他当然没锁,车门敞着。
陈易澜靠在后座,十分疲惫。
安琪终于可以挺直腰背坐着,袒露着两条雪白的大腿。
“陈姐,你把我撂在前面路口就行,我自己去找间宾馆。”
陈易澜想了想,“你睡我家。”她这么说可不是出于妇人之仁,而是的确需要。今晚肯定回不了陈宅,要歇在市中心,韩纵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但有安琪在,可以防止他动手动脚。他总不能无耻到在人前还跟自己腻腻歪歪。
韩纵很快回来,迅速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
陈易澜想要他那件外套,但不想开口搭理他。她在后座悉悉索索,韩纵通过后视镜,看到她把裤子脱了下来,递给让安琪穿上。他看她下面光着,便在等红灯的间隙将自己外套给她,让她盖着腿。
车子开到一个繁华的cbd,韩纵停了下来。
他没出声,但明显是让安琪下车,自己找宾馆的意思。
安琪有点怕他,一直不敢对视,她扭头看着陈易澜。
陈易澜搭上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安琪今晚就睡我那儿。”
韩纵一开始还有比较耐心,说道:“坐你身边的这个女孩,跟四个已经落马的高官有性贿赂的牵连,不管有没有发生今晚的事件,她都是警方要的涉嫌人,甚至包括我们检察院。把她带到这里就仁至义尽好吗,后面的路都是有摄像头的,万一拍到她跟我们在一辆车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陈易澜说:“那你下去,我来开车。我不怕被拍到。”
韩纵皱了下眉,从前面的小柜子里抽出一张卡片。他直接扔到后面,但安琪没接住,掉在脚步,她俯身捡起,发现那是一张临时身份证。
用这种身份证住宾馆,不容易被警察查到,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但陈易澜还是坚持不让她下去。
韩纵开始不悦,“你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雏妓,跟我闹?”
“什么叫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必须无条件配合对方,”她冷冷地反问,“我不也是吗?”
韩纵当然听懂她的影射,但还是尽量克制点,“你今晚怎么了?”
“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他低沉地斥了一句,“我只知道你从关晟房里出来后就没给我好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他还能发生什么?”她心里的厌恶感骤然加强,“韩纵,你知不知道这种话真的令我恶心?”
“我没这个意思!”他心烦气躁地解释,“我只是按事实表述,这回结束后你就一直不对劲,他们不是已经相信你了吗?你现在还沉浸在恨意里没出来。”
她心里空落落的,“我本来就恨你,你不知道吗?”
韩纵沉默了,脸色变得很糟糕。
车厢里诡异地寂静,情绪往负面方向发酵,然而这种感觉她还挺熟悉的。
韩纵突然一踩油门,车子又飞奔出去。
陈易澜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她低头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陈律师,明天记得去收钱,钱款打到这张银行`卡上,你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五的佣金,名单如下……”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一看,发现那张表格不仅有人名还有对应金额。这些名字应该是官员的,金额该是他们接受性贿赂的。
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摸得着看得见。回头得好好查一下这个手机号和银行`卡,看来今晚的效果的确不错,关晟真的信了。当然,他并不会完全信任,所以只给了四个人的名单,姑且让她接手一小点业务,顺便也测试一下。
她估摸那四个人该是检察体系内的,问韩纵最快最明了,但现在她不想跟他说话,宁可明天一早自己去院里查。
车子到了,韩纵把一串钥匙丢给安琪,依旧不温柔不友善,砸地人家手疼。但经过刚刚的对峙和僵持,他像是对陈易澜妥协,所以才这样。
他下车来抱她,她并没有伸手,还把脸侧过去,明显是拒绝的意思。
“你这样怎么走路?”他不满地问。
“我有脚就可以走。”她强行推开韩纵,搭着衣服就准备下去。
结果脚尖才刚沾地,韩纵竟把她拦腰扛起。
“——你!”她挣动起来,外套瞬间滑落,鞋子也蹬掉了。
韩纵居然准备就这样蹲下捡起,还好安琪及时跑过去,将散落的鞋子衣服都拎起来。韩纵接过衣服,甩手盖她身上。
安琪知道韩纵把钥匙丢过来可不是接受自己的意思,而是他要抱她,不方便开门。
那是一大串,她不明白究竟用哪枚,韩纵也不吭声,试了三个还没试到。
他没耐心等,空出一只手,毫无预兆地夺过。安琪尖叫一声,手狠狠一抖,钥匙串砰地砸在地上。
她被吓到,就知道绷在那里。
韩纵等了一会儿,不得不出声,“第五个圆齿,用它。这门锁都是圆形的,一看就知道!”
安琪被吼一通,终于反应过来,她弯腰去捡,然后将门打开。
韩纵先是不悦,而后叹气。
进去后他把陈易澜撂床上。
她终于解脱,视线回正,微微气喘。她头发凌乱,脸庞涨红,全因为刚刚血液逆流。
韩纵一伸手,将她身上的外套给掀了,她下意识地紧张瑟缩,“……你又要干什么!”
但韩纵什么都没干,只是命令道:“去洗澡。”
她浑身被汗浸透,白衬衣也被揉皱,胸口一起一伏,而下面又只剩内裤,几缕发丝还散乱地贴在颊边,活像已经被上过。
韩纵忍了忍,移开目光,“快去洗澡。”
现在干什么都比面对这个男人要好,她飞快地窜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安琪更不敢独自面对他,也跟着一起挤进浴室。
☆、【二更】第二次霸占
54
韩纵这半个月都在她这边睡,秀气的闺房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无数的文件、换洗衣服、衣架、包装袋……床头柜还有烟灰缸。他赶紧清理了一下, 尽量都物归原处, 还将床单、被单都重换一套。
然后他开始想, 接下来要怎么做。
任何有监控的地方,包括电梯, 他都不会让那女孩跟他们俩同框。从车库出来, 直接坐电梯上来, 他跟陈易澜那趟是没人,但安琪那趟似乎有。他拨通了刑警队长官的电话。
“收工了吗?”
“还没呢,我现在在警局, 准备审审那几个兔崽子。”
“抓到几个?”
“六男两女,八个。怎么,你要来看看不?”
“我这边有事, 就不去了。你们还要继续搜吗?好像溜了几个。”
“不搜了, 浪费警力,抓了好几个女的都不是, 说是拿钱受委托进来扮一场, 只是艺校学生——我们可能被耍了。”
“受谁委托?”
“问了啊, 都不知道, 说是星探这样的人物, 很神秘,让她们参加演出。”无可奈何的语气,“现在的女学生啊, 自我保护意识太弱,成天想着天上掉馅饼。”
韩纵本来想说“我这里逮到一个”,然后把安琪上交,但听完这话,他改变了主意。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安琪似乎很懂伺候人,一进浴室,她就主动帮陈易澜脱衣服。
但被陈易澜推开。她今晚很冷,也不怎么说话,就像一个威严的女法官。
安琪有点畏惧,低头站在一边。
陈易澜跨进浴缸,沉下去,她还站在那儿不敢动。
“为什么帮我?”安琪小声问。
陈易澜没回答,反问一句:“你又为什么帮我?”
“不知道,”她老实回答,“因为本能。”
陈易澜说:“那我也一样。”
“原来你是警察?你会抓我吗?”
陈易澜沉默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会。”
安琪竟然没有恐惧,还傻兮兮地说:“好啊,我愿意让你抓。”
陈易澜向她投去莫名其妙的目光,她解释道:“以前也经常有人来抓我,但他们都很粗暴,总是弄得我很疼,就跟外面那个人一样,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很温柔,所以我不怕。”
“你知道被抓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她乖巧地点头,“就是问话,我回答,然后我就出来。”
陈易澜觉得不对劲,“你每次都能出来?”
“哥哥都跟我说过,叫我不要怕,在里面最多一星期就能出来。”
陈易澜顿时警觉,“你哥是谁?”
安琪没吭声,就看着她。
陈易澜招招手让她过来一起洗。
安琪进到水里,显得很开心,跟小孩子一样。
陈易澜起身,从裤子的口袋里翻出手机,并且开启录音功能。
安琪看到,但不知警觉,甚至不太懂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陈易澜重新回到水里伏着,安琪还开心地用手撩水,泼到她脸上。
陈易澜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琪啊。”
“你今年几岁?”
“十八。”
陈易澜当然记得,上回打官司资料上写的明明是二十二。但安琪并不像在撒谎,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撒谎。
陈易澜耐心地问:“十八,这是别人教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知道?”
“身边的人教的。”
“谁?”
“保镖。”
“你跟夏瑶是什么关系?”
“我叫她姐姐。”
“你们俩是亲姐妹吗?”
安琪摇头,“不是。”
陈易澜循循善诱,“那你有兄弟姐妹吗?或者跟你很亲密的人。”
“我跟哥哥很亲密。”
对于这样一个有轻微智力缺陷的人,陈易澜反而更擅长套话。
她先是伸手抚了抚安琪的脸,然后又把手探到水下,捏一下她的胸。安琪立刻敏感地哼哼两声,钻到她怀里。
陈易澜问:“是不是有很多男人对你做过这样的事?触碰你身体。”
她点头。
“回答是或否。”毕竟这是在录音,这样才是证词。
安琪乖乖回答:“是。”
“那你喜欢被他们触碰吗?”
安琪很老实,“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很舒服很轻我就喜欢,但很重很疼我就不喜欢。”
陈易澜把手伸到下面,安琪像猫咪一样呻`吟了下。
“他们进入过你这里吗?”
安琪摇头,“没有,”她有点羞涩,“我还是处`女。”
“为什么?”陈易澜问,“是他们不想还是你拒绝?”
安琪接下来的回答令陈易澜很出乎意料,她说:“哥哥不让。”
陈易澜略作停顿,引导她往下说,“他怎么阻止?在旁边看着?”
“他对我说,如果有人要用大棒子插,就告诉他,‘我是关先生的妹妹’。”
陈易澜瞬间瞪大眼睛。
安琪看到她这反应,咯咯直笑,“我每次只要说这句话,听到的人都会瞪眼睛。”
陈易澜也笑了,“关晟那么凶,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妹妹?你们俩是亲兄妹?”
她可不是在打趣,而是在套话。
“不是,”安琪说,“我妈妈跟她妈妈不一样,但我们父亲是一样的。”
“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安琪居然点头,“他把我从小养到大,送我去学跳舞,也没有对我大吼大叫。很多东西都是他教我的呢。”她突然伸手,在陈易澜胸上捏了一把,然后笑眯眯的,“这个,”她凑过来,在陈易澜脸上亲了一下,“这个,”继续用舌头舔她嘴唇,“这个……”
她还要往下,但被陈易澜制止。
“我可以用嘴,他们都说我很会舔。陈姐姐,我来给你试试。”她说着就兴奋地往水里潜,陈易澜把她捞起来。
她扑腾着水花,并且就着湿漉漉的身体,将陈易澜一把抱住。陈易澜刚想推开她,她却用小手把她眼睛蒙住。然后紧接着,陈易澜感到一个潮湿肉感的东西压在了自己嘴上。
出乎意料,挺舒服。女孩动作轻软,不像韩纵每次接吻都用力碾压。而且安琪只是碰一下,很快就放开,然后像小松鼠一样柔柔地看着她,但韩纵每次都要索求到她难受不已,恨不得用力推开。
她很直,也不喜欢跟女生过分亲昵,但刚刚那一下的确没有太多厌恶。因为知道那个动作并不象征着性,眼前这女孩也不是为了挑`逗才做,就是心性坦率,想亲昵便亲昵。
她趴在陈易澜怀里,小声叫着:“陈姐姐。”
陈易澜继续和风细雨地审问:“你哥哥为什么把你送出去,给那些男人。”
“他说他需要我帮忙。他说男人都会喜欢我,我就是他的杀……杀……”她愣是想不出那个词是什么,陈易澜提醒道,“杀手锏。”
“对,就是这个。”她轻轻摸着陈易澜的锁骨,好像觉得很好玩,“他说男人只要碰过我,就会乖乖听他的话,所以他很需要我。”
陈易澜停下来思索,上回那官司可能是歪打正着,关晟本来想拉顾宸下水,好在中建里也插个人,于是让安琪诱惑他,谁知这男人实在太暴力,或许有虐待的癖好,安琪受不了,可能哭着回去了。不成功便成仁,那就干脆跟他打一场强`奸的官司,把他名声搞臭。但没想到陈易澜竟帮他打赢。
再想一想时间线,一个多月前。不正是高层要求多拉体制内的官员下水的时段么?
蕾丝内裤,以及大两码的胸罩,估计不是安琪自己的意思,而是他们的,但安琪会乖乖听话。那天晚上她只是单纯地觉得穿久了很不舒服,于是到厕所里脱掉并随手扔了。
陈易澜当时觉得已经缕清真相,谁能料到这竟是一个局中局,一环扣一环。
这个色`情组织已经足够庞大不是吗?每年至少可以产生近千万的利润,为什么还要如此贪婪?太过贪婪总会不小心露出马脚。
三小时前,陈易澜辛辛苦苦跟关晟周旋,想要取得信任;两小时前,她还琢磨,要怎么对付那四个名单里的人,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提供证据——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提供证据或证词,他们自己也要坐牢。
她真的没想过,这种无比关键的证词,竟来自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大概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甚至包括韩纵。她从小就被灌输性,甚至从小就被训练,她有轻微智力缺陷,所以没有什么羞耻心,也不懂什么叫“卖”,原始的纯真跟调`教出来的放`荡完美结合,这种女孩的确是对付男人的杀手锏。恐怕也能用来对付女人。
她抓了抓陈易澜的胸,笑着说:“好软,像馒头一样,我可以吃一口吗?”
陈易澜面无表情:“不行。”
她又问:“陈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怎么?”
“你好绵,抱起来很舒服,我太瘦了。”
她又摸着自己的胸,抬头对陈易澜讲:“跟你的好像不一样,没你那么软。”
安琪的四肢十分纤细,整个人至少偏瘦二十斤,但她的胸却过分饱满,不知是否为了让她成为更好的“工具”,而专门弄的。
陈易澜把这段录音保存,然后关掉手机。
韩纵在外面咚咚拍门,“喂,”他语气不大好,“讨论什么胸部,洗好了快出来。”
他听了墙根,可惜又只听到后面那一小截,所以不知道陈易澜这回又在自己前面取好了证。二比零。
或许有句话是对的,上天永远会眷顾善良的人。
她当检察官的初衷,并不是抓人,而是救人。
但现在她倒有些恍惚,自己现在正在做的,究竟能被定义成什么?
韩纵很专横,也不问有没有穿好,等了大概五分钟,就直接进去。
安琪正在擦头发,被他拖了出去。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露出了先前躲警察一样的惶惶神色。
韩纵当然不会对她干什么,给了厚厚一叠现金,对她说:“坐电梯到一楼,一直往外走,从正门出去,三百米右转,五百米再左转,过马路直行一百米,丁字路往左拐,巷子里有家‘悦来宾馆’,用我给你的临时身份证。”
智力正常的人都未必能一口气记下,安琪几乎没听懂,只大概知道他要自己住到宾馆。
总之是没有恶意的,她稍微放松了点。
“明天上午六点半,我会找你。”
找她问话,要是逼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他对女人也不会心软,直接拎到审讯处去磨。
他利索地打开门,但安琪还站那儿一动不动。
“走啊。”他不耐地催了声。
安琪回过头,往浴室看了看,陈易澜走出来,她眼巴巴地望着陈姐姐。
“去吧,没事。”
既然陈易澜都发话,她当然愿意听,在玄关那里换好鞋就往外走。她固执地没有接韩纵的钱,陈易澜拿了自己的给她,她才肯接受,并且说“谢谢”。
韩纵亲自盯着人进电梯,所以站在外面。陈易澜趁机迅速关门,以为这样他就进不来。她在浴室换衣服,刚穿上干净的上衣,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响。
那一刻,她简直有点懵。
韩纵走过来,但并没有闯进,笑着说:“别穿,待会儿也要脱。”
她瞬间双手紧握,全身戒备。
韩纵慢慢走近,她当然要比他更快,迅速把门反锁。
这种锁对他而言跟没有一样,但为了不吓到她,他起初还是好言好语。
“宝贝儿,十九天没见你,可把我想坏了。”
然而这种哄话只会令她警觉,“你又想强上我!”
韩纵滞了下,说道:“你不是说要把第一次给老公吗?我现在就是你老公。”
陈易澜皱眉,“滚。”
“我数到十,开门,不然我就把它踹开。”他语气平稳如常,甚至有点开玩笑的感觉,但陈易澜明白,这并不是什么逗趣,而是赤`裸裸威胁。
她沉默着,突然冷笑一声,“又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我妥协?你真把我当妓。”
她的反激策略令他恼火,先前已经压下去的怒意,顷刻间复燃。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个字,我就把你做得下不了床。”
陈易澜下意识地咬起牙。
韩纵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一个字,“开。”
她也怒了,心跳都有点上来,坚决不开。
一阵沉寂。
陈易澜知道敌不过,克制着情绪,尽量平和道:“我不想做,放过我行吗……我今晚很累。”
她的语气比先前温和,但韩纵不仅没同意,反而眉心一皱,直接开始倒数,“十。”
陈易澜一动不动。
“八。”他一边数一边锤门,一声声的闷响,仿佛在警告她。
“七。”
“六。”
她仍然不为所动,但浑身绷得很紧。
韩纵也尽量克制着,“宝贝,你乖一点,我不会凶,配合一下好吗?”
“可我不想配合,我今晚还要工作!”
韩纵静默片刻,再开口的声音变得十分阴沉,“你现在出来,我只做一次,不然,十次!”最后那加重的两个字,真要把人逼到绝路。
今晚的韩纵显然有点……莫名其妙地火大。但最主要的原因倒不是陈易澜把安琪带回来,而是……
“我不想你跟关晟那种人扯上关系,这案子你不能继续,我会找人把你换掉。你今晚也用不着工作!”
天哪,竟然是这个。陈易澜差不多也明白他身上那么重的戾气是从哪来的。
他还在倒数,“四。”
“三。”
陈易澜心慌慌,被迫回了句:“就算不工作,我也想早点休息,你走行吗?”
韩纵根本不理,径自数完了,“一。”
话音一落,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抬脚往门上踹,那骤然爆发的声响,让陈易澜吓得瞳孔收缩,大气都不敢出。
反应过来后,她告诉自己别怕,将一个转轮柜推过去抵着。
韩纵看到门后面多了一片阴影,那一刻简直要被她彻底激怒,但他还是竭力压了压那股近乎要着火的迫切,“陈易澜,你现在把我当坏人一样防着?!”
这句问话反而触及了她心里的痛点,心脏一阵痉挛。
“我怎么敢不防?!我那么相信你,那么亲近你,整整二十年!我愿意对你好,我对你的容忍比对其他人多得多,因为我觉得你是朋友,你可以信赖,但这并不代表我本身就属于你!韩纵哥哥……”她还是这么叫他,但这回却不是亲昵,而是讽刺,“我爱他,但你把他杀死了,你毁了这一切知道吗!”
她说到后来几乎肝肠寸断,尾音都劈了,不难想象,她在里面竭尽全力遏制那股酸涩的泪意。
韩纵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这场冲突应该就要结束,她突然听到一句低沉的“对不起”。
她怀疑自己听错,这三个字不可能从他嘴里出来。
她想再听一次,但没有了,韩纵的声音、语调又恢复原本的样子。
“可我也回不了头。”
“陈易澜,出来。”
他十分冷静,但仔细听依旧有股阴沉——它依旧是个命令。
“我说最后一次,出、来!”
她被刚刚那番话竭耗最后一点心力,再也不想开口,呆立着。
短暂的平静之后,韩纵拿钥匙开门,她听到门锁哗哗转动的声音,就把柜子死死抵住。
门闩已经开了,韩纵轻巧地收起钥匙,然后抬脚就是重重一下!
他那力气真的可以踢死人,门缝直接被踹开胳膊长的一截,柜子重重往后一擦,发出刺痛的声响。
陈易澜的胸口抵在柜子边沿上,这一撞可不得了,她胸口激烈地钝痛,差点没接上气。
她手上的力道当即就软了。
韩纵在外面毫不留情地一推,那柜子又是一冲,陈易澜被那股力道掀翻在地。
韩纵一步跨进。
她摔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手肘还微微打颤。她刚换过衣服,就上身套一件长袖,极为宽松,好像是他的。
这个姿势让她被看得一览无余,整个人都在颤。
明亮的灯光下,她一片狼狈,眼睛发红,但并没有什么脆弱的泪意,而是憔悴。
下一刻,他上前搂住她的腰,将人扶起来,然后抱到卧室。
一碰到那张床,腥膻的记忆就立刻席卷了她的脑子。
她想要逃离这里,逃离他。
他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往两边拉开。
第一次她太过惊惧而无力反抗,只能承受只能哭喊,但这回她不想轻易放过他,被霸占时,她就死命咬着牙不肯脆弱地叫出来,并且在他背上狠狠地抓,刻意折磨的那种,每一下都要让他见血。
他很痛,毋庸置疑,但却变得更加兴奋。
☆、居然叫她“小喷泉”
55
韩纵不是一个只听好不听坏的人,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哪怕是骂人的话, 他都能听出爱意。
刚刚居然听到了那个好久没听的称呼。
韩纵哥哥。
一瞬间直击心脏。
她还说“我爱他”。
四个字加三个字, 威力无边, 他的理智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他更加坚信,她是爱自己的, 只是现在还不太习惯。
陈易澜真的是拼了命地用劲, 指甲重重划过他的背, 不断刮开他皮肤,疼痛感连绵爆发,他起初皱着眉, 更发狠地去吻她,俩人不停挣拔撕扯。
他力气虽可怕,但并不是本着伤害她的意图去压制, 尤其在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后。他只是狠劲捕捉, 尽量不把她弄伤弄疼。
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将肉蚌剥开,露出鲜美湿润的蚌肉, 像真的被海水浸过, 散发着淡淡的潮腥, 这种味道对他而言, 是那么辛香。
被挠花后, 他竟然有点适应那种疼痛。就是上背部已经没一块好皮,他抓着她那只因用力过度而快要抽筋的手,转而摁到自己胸肌上。
“你喜欢, 那就继续。”
她先是呆滞,而后一下哭了。狠狠抓他,他依旧没反应,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
被迫填满的疼将她逼疯,她张开嘴猛地咬在他手上,当即见血。
他闷哼一声,条件反射想抽回但却没有,只是任由她发泄般地咬着。于是她红着眼睛,一时不肯松口。
然而很快她就被凶悍的力道顶得四分五裂,力气正飞快地流失,还是一点点松开了。
她身上一层一层地出水,大汗淋漓,后来整个人几乎是从热池里捞出来,水都往下滴。
肌理持续发烫,几乎快要融化,水声噼里啪啦,简直要沸腾起来……
结束后,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侧躺在那儿没法动弹,浑身软得像块热糯糯的蛋糕。
韩纵从背后抱住她,“累吗?”每次结束他都要问,好像很有成就感。
她渴到不行,小小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嘴唇。
——又被韩纵看到。
他开始用自己的舌头去舔溉它们。把两瓣软唇吻得湿漉漉之后,他轻松顶开她已经屈服的唇齿,先是游走在她洁白细腻的齿龈间,感受到她口腔的柔软湿滑,而后又将内里的肌肉咬紧,向上吸吮着她。
他用舌头推开层层叠叠的阻力,啜饮着她唾液的甘甜。
“嗯……”她在他怀里闷声低哼。
那几乎是一层薄薄的蜜意,他心都要化了。
“你爱我,”他低头,鼻尖相抵,“你身体也爱我。”
他眼底一片亮黑,晶莹又浓厚,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陈易澜的力气全用光,现在使不出一丝,只能勉强伸出手,抵在他胸口。于是他就按着她的手,慢慢压下去。
一团绵软。
没一会儿,她忍不住起伏起来,想要把身体挪开,但却被他禁锢在方寸之内,然后手也被拨开。
肉乎乎的小母鸽被轻巧地抓进掌心,浑圆的躯体散发着鲜活的奶味,它很白,根部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充满了蓬勃的繁育力。
他五指有力抓拢时,它还在挣扎跳动,可又逃不出他掌心,于是只能在宽大的手掌里细小地颤。
用力捏住,感受那股蓬松香滑。
母鸽长着可爱的红喙,小小的,本来很软,融在浅粉色的红晕里,但此刻却尖尖翘翘。
小红喙被食指和拇指夹住,被粗糙的指腹不停揉捻,越来越涨。
红喙里的微小孔洞已然张开,几乎要从里面吐出奶汁来。
她的唇舌太嫩,他舍不得用牙齿狠咬,一直用温暖的口腔含着,用舌面去覆盖,用舌尖去触碰。他就算柔,也并非柔到底,一只手会捧起她后脑勺,五指陷进她发丝里,轻轻拉扯着,他会控制力度,不让她感到疼,但却会让她感到完全被掌控。
她下意识地扭动,又不小心碰到某处。
他的武器太可怕,把她吓得赶紧缩回来。但他却不让了。
他喜欢把前面铺垫很久,一般十五分钟即可,但他却用了足足半小时,直把她化成一滩蜜。这样做是为了正戏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索求无度。于是此刻,他又意犹未尽地再度进攻。
原本就是丰饶的水草之地,蕴藏已久的甘泽在疯狂的开垦下,都被激发成汨汨的泉眼,肆无忌惮地喷涌。
先前几番狂风暴雨已经让沼泽里蓄满了水,再次被锄犁捅进来,水汁猛地四溅,几乎听到了“噗噗”的声音。
不得已地攀附,两条纤细的小臂横亘在宽阔强劲的脊背上。
她再也没有力气狠抓,就是伏在他肩头上哭。
他听到了呜咽的声音,并且感受到一串串眼泪。天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多水?
毫无悬念地又折腾到大半夜,天色接近破晓,辛劳的耕耘才慢慢停歇。
布单深一块浅一块,而且后半截她又吹得特别厉害,根本无法控制,就像水闸被打开,疯狂地往外泄洪。很不幸,连底下的垫子都湿了。
他手掌摁了下,竟挤出水来,他再一用力,“嗞嗞”往外咕噜。
简直跟尿了床一样,或许真的也有……
她先前穿的那件大棉恤早被扔到地上,弄脏没法再用。而他的休闲衣的确少,翻了好一会也没能找出第二件
至于底裤,她上回打包行李把这些全都清了空,现在一件都没。
她今晚穿着的那条,早就被他当战利品撕坏了,而且也不知道掉到哪个缝里。
他没有穿整套睡衣的习惯,嫌麻烦,顶多有几条夏天的沙滩裤,还是很肥的那种,根本箍不住她那细腰。
他只好去柜子里翻出一条自己最宽松的白衬衣,给她套上,竟完美遮到了大腿。
他把她抱到对面,自己住所里。
她一被放下就自发抓被子盖住。
他黏得发腻,竟还要把她揽过来,嘴里轻声嘲弄,居然叫她“小喷泉”,“还好你是雌的,不然妥妥就是早`泄。”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把上面的汗珠揩掉,“宝贝儿,你以后要稍微克制一点……”
暴食了一整晚的人,还在这里说克制?陈易澜根本不想理,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用五分钟快速洗澡,水淋在背上隐隐刺痛,手上的血痕一冲,露出一个清晰的牙印。她真的铁了心去咬,都出了血结了痂。他抬起那只手,静静注视片刻,将嘴唇轻轻贴上。
洗完后他拿着湿毛巾出去,给她擦拭。
他从来不信“激烈运动后不宜洗澡寒气入体”这种神叨叨的话,但见识过女人的柔弱后,还是宁可信其有。
她实在累过了劲,现在连一只蚂蚁都撵不死,软绵绵地躺着任由他摆弄。
他擦得非常仔细,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
清理她指尖里的血污时,他决定明天给她好好剪一剪。
她眉心微蹙,但眼睛已经闭上,浓厚的睫毛阖起来,像小动物遇到危险时用力拢起的羽毛,让他忍不住想要好好安抚。
他定定地看着,然后抬起手,手背轻轻抚摸她脸颊。
硬气如他,那一刻,竟也有很多柔软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包围。
他终于把她抱到自己家里,可以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