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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真正的吻 (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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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十五分钟后,里面的氧气浓度明显变低,陈易澜感到胸闷,忍不住开始小口喘气。韩纵当然不会把她丢在半路,必须得带着一起。

“再坚持几分钟。”他说。

她小幅度地点头,“我没问题。”

韩纵一边走一边仔细看了脚下,发现并没有过分的踩踏痕迹,甚至有老鼠跑过去。这条路很久没人走过,他们应该是开了新的。

陈易澜的推测没错,定位当然也没错,但是很可惜,这里已经被弃用,这么走下去怕是会走到一个死胡同里,但是没办法,他们的职责就是把每种可能有希望的方案都试个遍。

五分钟后果然路就被走死了,他们面前是一堵墙。

陈易澜显然有点失望,肩膀耷拉下来。

这条重要线索最终没能走通,看来又得去想下一个解决方法。

“对不起……”她轻声说,然后蹲下来坐在地上,用深呼吸来恢复气力。

“你不用道歉。”韩纵一边说一边伸手敲了敲这堵墙,墙面回响的声音告诉他,这玩意的材质很疏松,用一些简单的工具就能把它凿个洞,但现在他手边并没有。

他观察得非常细致,即使在这种幽暗的光线下,也仍旧看出了细微色差。砌墙的材料并不是单纯的水泥,颜色比水泥深,应该是掺了别的。

他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当初这些人封死这条路时,铲着水泥顺手也掺了身边的煤渣,虽然量不多但肯定会有。他把橡胶手套脱下来,食指在墙面上用力划了划。

然后借着手电的光仔细辨认,发现确有一些细小的黑色砂砾。

他重新戴上手套,然后拿出物证专用的袋子和小刀,在那堵墙上刮了一层墙屑下来。

县领导一直声称加工厂的原煤全是从外地采购,但如果有的成品煤跟墙屑里的煤炭渣,成分竟如出一辙,再经专业人士鉴定,确认它们出自于同一矿源,那便一下证明他们在撒谎。最难的物证确凿一旦做到,就可以正儿八经地去查账本和银行账户,看他们把这笔钱究竟洗到哪去。然后接下来就是量刑、判刑。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很好,这案子基本上算是结了。

陈易澜走到他身边,沙哑地问:“这东西有用吗?”

他笑了笑,“可能会有。”然后转过身,用力揽着她的肩,“赶紧走吧,天要亮了。”

拿到了有用的物证,之后就应该立刻回去,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陈易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慢点,他还轻轻笑了下。

俩人一路闷头走,周围又过分安静,只听到他们的喘气声。就在快要走出那扇门时,“砰”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地道里的死寂。

这种环境下,可是随时会有坍塌风险,所以听到这声闷响的一刹,她脸色变得惨白。

韩纵的第一念头也是唯恐塌方,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猛地将她压进自己的臂膀里,狠狠地护了起来。

她的后脑勺被他用力摁着,面颊死死贴着他胸口,很紧很紧,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半分钟后一切如常,周围又恢复那种诡异的静谧,他慢慢将她松开。

俩人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他们在幽暗的光线里看着彼此的眼睛,距离近到气息交融。

不知是吓的还是闷的,她微张着嘴,红艳艳的小口若隐若现洁白的皓齿。

他呆滞片刻,突然低下头。

目标是她的嘴唇,毋庸置疑。

她飞快地拦住他。没说话,就是用力拦着。

——眼下还没完全脱身,就开始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觉出了这层意思,于是没有在此浪费时间,带着她继续往外走。

他们从酒窖出去后才发现先前那声巨响当真算不了什么,真正令人心惊的在这里。后门的围栏处,竟停了三辆打着双闪的大卡车,几十个男人陆陆续续往车上挤。

陈易澜一出去就看到这种景象,心里猛地一惊,刚迈出的脚步迅速缩回来。

韩纵把她挡在身后,先是看了看那些卡车,而后又环顾一圈。

他莫名地笑了笑,竟变得更加兴奋——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那些黑矿井果然根本没封,只是改为在晚上开工,凌晨五点多就来把这些矿工接走。他们干得竟然比以前还大胆!韩纵迅速拿出手机,当场就拍了好几张,而且特意对焦了卡车的车牌号。

这强有力的辅证,简直是意外之喜,如果之后成品煤跟墙屑又能吻合上,这罪名妥妥的无法被扳倒,而且至少要判十年刑。

当时光线太暗导致拍的照片并不够清晰,但已经足够有说服力。

他们堪堪躲在入口那里,必须等那群人都走尽才能出去,不然行踪就暴露了。

陈易澜背抵着墙,不停地深呼吸,胸口一起一伏。

她还在缺氧和惊吓中一点点缓和,也无心留意韩纵正抓着自己的右手,十指紧扣。

这种强度对女生而言绝对算不上轻松,但于他来说,真的一点不算。之前碰到过贪官丧心病狂地将金条都堆在地下六层的冰库里,整整零下二十八度!进去简直是要死。还有的为了毁掉证据,会故意纵火,那种火场他们有时候也得跟消防员一起进。好在这只是比较极端的情况,少数个例。

那三辆卡车开走后,韩纵说:“不对劲,我们得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他说这话时神情没有一丝慌乱,像其他任何时刻一样。

陈易澜当时没太听懂,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相信,韩纵的确是对的,而且真的十分冷静。

他当即握紧她的手,卯起劲开始狂奔,刚跑到百米远,她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如同地震那般的重响,简直令人心惊胆战!

她迅速回头看了一眼,酒窖的外观还是好的,但里面一丝光线都没有,竟然连应急灯都熄灭,显然又是哪一处出现了莫名的坍塌。

她瞪大眼睛,觉得难以置信。那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刚刚做的事情多么惊心动魄,几乎是差一点折在里面!

韩纵没有片刻犹豫,拉着她继续跑,直跑了一千多米才慢慢停下。

纯跑步的话她未必腿软,但这回实在太过惊险,会比平常卖力百倍也更容易感到累。停下时她双腿抖得厉害,根本也来不及收势,没能稳稳刹住,身子猛地往前一倾。韩纵迅速拽住她,但奔跑速度带来的惯性还是让俩人一起摔了一跤。

陈易澜被他压在身下,但他双手紧紧护着她脑袋,尤其是后脑勺,所以磕到地上的只是他的手背。

摔倒时帽子掉了,她柔顺的发丝全部散落出来,有些还散在她眼睛上,痒痒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便不住地颤动。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现韩纵距离自己不足五公分。

她现在的样子绝对算不上优雅,甚至有几分狼狈,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但他竟然还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迅速推开他,想从地上起来,结果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在着意施力!

对方那眼神……她顿生害怕和心慌,正欲开口,但一个字还未说出,那股火热的气息就直直地压下来。她根本无法反抗,双唇就已经被含住,而且那么用力,令她一下就感到刺痛。

他的攻势剧烈又突然,把她摁在地上狠狠掠夺。

他仿佛渴求极了,像是久旱逢甘霖那样索取,所以,她被弄得很疼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 作品,第一次入v,希望大家尽量支持,爱你们不解释!!!

☆、感情冲突(上):火

28

她背部瘦削,两根纤细突兀的肩胛骨杠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用力挣扎,但完全没用,力量悬殊太大。她最后甚至放弃,一动不动,只剩下胸口剧烈起伏。

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把她的耻部压得生疼。

万幸他还是有怜香惜玉的残念,肆意掠夺一番后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

她还是一脸回避,甚至撇开目光不看他。

他当然感觉到,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他。

可他的视线攥着她,脚步还一再朝她逼近。

她不喜欢这样,真的浑身不自在,转身欲走,却不料被对方一把抓住腕子。

他就那样把她一拧一转,轻松地将人禁锢在自己面前。

在她发火之前他又重重吻住她。

几乎没有什么技巧性,更不是高超的舌`吻,凭着一股蛮力,在她的唇上碾压、揉弄。那种可怕的力道,令她柔嫩的唇破了皮,香甜的津`液和淡淡腥味全部涌进他嘴里。

他感到格外满足,前所未有的。心脏那样勃勃跳动,迅速充盈膨胀,剧烈地鼓动!

“疯子!”她卯足劲,拼命反抗了一下,一条胳膊终于挣出来,然后直接挥手打在他脸上。她下手不重,但慌乱之下的确也不轻,那巴掌声还是相当明显。然而,就算她力道再重三倍,对韩纵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丝毫不觉得疼,甚至甘之如饴。

他若无其事,眼睛都不眨,转过头继续。

他确保她唇上不再残留一丝血痕,就连那股腥味也都被吞了。

好几个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手在她身体上狠劲揉着,她很痛,闷闷地哀鸣,连带着眼眶也开始泛红。

那种细弱无助的呻`吟,只要从她嘴里发出来,绝对令他心疼到极点,但此刻却几乎被欲浪湮没,只能间或地冒出一下。

他终于感觉到她难受得快要窒息,便迫不得已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喘气。

万幸,她今晚用宽松的运动服将自己裹得不留一条缝,隔了太多层布料,肆意抚摸的触感已经变得不甚清晰。但对于韩纵来说,着火的源头完全不止她的身体,肆意占有,这种行为本身,就充满了诱惑。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往后退,沙哑地说了一句,“走吧。”

她眼眶红着,但目光却很涣散。无力地站在那里,好像随时会晕倒一样。

慢慢地,她终于一点点回过神,但没有看韩纵,只是抬起手背擦掉自己唇上的唾液。

膝盖软得厉害,才刚迈出一步,身子就趔趄了一下。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但她却本能地排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他。

那一瞬,他有点怔愣。

她走得踉跄而局促,仿佛根本避之不及。

韩纵先是心疼,但很快那股狠劲又上来,恨不得直接拽着她,逼她十指交扣。

他着力忍了忍,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握成拳垂在身侧。

俩人僵持,她还是闷头走,这回亦步亦趋的人换成了韩纵,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边。

他们暗暗较劲,一个咬牙快步,恨不得甩他十米远,但他偏偏紧跟,硬要把俩人的距离稳在他伸手就能够着的范围。

欲望真的压抑太久,突然有一天得以释放,简直就如同溃堤洪水,再也别想收住。

他以前总觉得,她是自己全部的渴求、执念、贪婪——她是心火,她是全世界。但真正吻到她的那一刻,他发现原来一直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全世界,她是能摧毁、湮没全世界的汹涌海浪。

回到宾馆,正是早上六点。裴衡准备出去办事,碰到也没急着开口打招呼,察觉到俩人之间的氛围很古怪,再一看陈易澜,脸上很红带点喘气,身上衣服又皱又脏。他没法猜测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明智地选择不开口,跟他们错身而过。

韩纵大概铁了心要逼逼她,所以没留太多喘气的机会。她摆明想一个人坐电梯先上去,但他非要一脚卡进去,将电梯门撞开然后跟她一起。这边的电梯本来就破,根本承受不住他粗暴的动作,当即发出嘀嘀的警报声还直接就停了。

他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不经操,才哐啷了一下就彻底罢工。

陈易澜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低着头迅速从他身边走出去,开始爬楼梯。

她没有片刻停歇,走的飞快,那架势像在躲一个跟踪自己的变`态。

这宾馆有些年代,所以都不是房卡刷门,就用那种最原始的钥匙。

不知是太惶还是怎么,她试了几次竟没能及时打开。

他不徐不疾地走过来,当然没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到她身后。

他用双臂和身体包围住她,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堪堪搭住她的。

陈易澜僵硬着,一动不动。

他轻笑一声,手滑到她腰上,猛然束紧。

男人力气很大,那不及两尺的腰几乎要寸断在他手里,她感到他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的后颈上,甚至可以感到他胸腔里激烈的搏动。

他本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你紧张什么?”

她没有回话,一直低着头。

他将钥匙拔下来,然后重新捅进去,再用力一绞——门开了。

“我们结婚了,你就不用这么紧张。”他低头靠近,似乎又试图亲吻她的耳朵,“天经地义……”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简直有些发慌。她实在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立刻推门进去并且很迅速地关上。

“砰”的一下,门板差点撞到他高挺的鼻梁——就那样被挡在外面。

他刚想皱眉,结果发现她房间的钥匙还留在自己手里,于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才进到她房间,先去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便服。

女孩子的地盘就是整洁,每件换洗衣服都挂在柜子里,外头几乎没有杂物,连那张大床都铺的整整齐齐仿佛没有睡过。所以韩纵一眼就留意到她脱在椅背上的衣物,除了外套还有内裤和胸衣。这两件是最后脱的,所以还搭在最外一层。

直男都觉得女生的内衣是一套,当看到上黑下白时,他还小小地诧异了下。而且内裤也太小,褪下来的仿佛就是一根布条而已,那块单薄的白色布料抚平了也就他手掌般大小,如何能裹住她那圆润娇俏的臀胯?

女人是造物者在人间至高无上的恩典,是最清澈的水做的,那么媚那么柔那么香,就连流出来的汗都不像男的那样呛鼻,至少在她汗透的衣物上,他没有嗅到一丝异味。“香汗淋漓”这四个字形容女人,真是没有半点偏差。

他尽量挪开目光,让自己坐到沙发上,但耳边是淅沥的水声,眼前又是洗浴室的隔断玻璃,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她白嫩的玉足和小巧的脚踝——他真的没法镇定自若,那股气血上涌的感觉,令他浑身都开始发热。

莫名地,他觉得这房间似乎飘荡着女性的荷尔蒙,不知是从那汗湿的衣物上散出来还是从卫浴室门缝里袅袅的热气蒸出来。

她没有连卫浴室都要锁上的习惯,而且那扇玻璃门也根本没有栓。

他知道自己可以长驱直入地闯,但这种行为肯定会把她吓到,可能还会吓得不轻。但她在自己面前,先前就已经紧绷成那样,此刻就算再把人吓到又怎样,差别很大吗?

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干,至少现在不能。

他左手撑在太阳穴那里,眉心也微微蹙起。

刚刚忘了带烟过来,不然这时候可以用尼古丁来镇静,再者那种辛辣的烟味或许能把这满室的女人香盖过一些。

她洗澡怎么这么慢,都快二十分钟还没有出来。

浴室的热气溢到厅里,仿佛就再也散不去,他越耐心等反而越觉闷热,身体里的那股欲`火没有熄灭,竟还有烧旺的趋势,这不免令他生出几分烦躁。

莫名其妙,但又完全无法控制。

他脑海里闪现了很多画面,毋庸置疑,全都跟性相关,全都跟她相关。

虽然迄今为止,暧昧的肢体接触已经有过不少,但每次都是隔靴搔痒,或者看得到吃不到,不,明明是连看都没看到。裙底风光也算吗?内裤都把那处挡得严严实实好么。至于领口下的春`色,只看到上半个的球,完整的也没有。

他突然觉得很挫败,却又异常地迫不及待。

不行,得回自己房间拿根烟。

但他刚站起身,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她似乎正好洗完,开始擦拭身体。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

她拎起白玉雕琢般的长腿,从脚踝处将内裤套上来。柔软的棉布一贴上去,立刻晕开一点水渍。

马上要睡觉当然不穿胸衣,不过出门在外的,她并不像在自己家那样无所拘束,没有带吊带丝裙过来,而是一件很长的直筒棉裙,上边是圆领短袖,下面一直垂到小腿肚。

但即使这样也仍不妨碍,胸部两颗挺翘的樱尖儿,将前面撑起一道诱人的弧度。因为是宽松直筒,精致的圆臀被挡得看不出形状。

她一边擦着湿发一边推开门,竟赫然看到一个男的站在自己房里!

双手一抖,毛巾掉在地上。

第二眼时,她认出对方是韩纵,所以才更加有点怕。因为今晚的韩纵,显然很不安分。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赶紧开口:“我过来还钥匙,刚刚忘了给你。”

她听完略微缓了缓,但仍旧不能彻底放心。

“你把钥匙放我桌上就可以走了。”

她一开口就下逐客令,令他很不高兴。

他走过去,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他弯腰捡起掉在她脚边的毛巾,笑了笑,伸过手轻轻给她擦,“别这样,放松点。”

她避开,并且提醒一句:“这个掉到了地上。”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转而去浴室拿新的。里头的镜子糊上一层雾气,但她的小手印却煽情地留在上面,应该是刚刚穿衣服时,手扶着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职场系列文,至少会写三部长篇,第二篇《独占甜媚》已开文案预收,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专栏瞅瞅顺手收藏一下。

☆、感情冲突(中):她太美

29

他出去,她正坐在床边, 凝着神色似乎在思考什么。他走近, 挨着她坐下。

她一直没有抬头, 仿佛是回避的态度。但在韩纵看来, 这只是她表示矜持的姿态罢了。女生嘛,躲闪天经地义, 回避也天经地义, 她们永远是娇羞的, 永远是“不肯”的。但最终,也还是抵御不了的。

他抓住她的手,那小手当然又软又热, 但此刻却像一只不安的鸽子,在他掌心颤了一下。

“韩纵……”她尽量轻缓地开口,但眉头深深拧着, “你别逼我对你狠心……”

他先是一愣, 而后笑了,“这句话难道不该我说吗?”

“我早就明确拒绝过你, 但你不听, 我现在除了避开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还在打着诨, “那就接受啊。”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你跟我究竟合不合适?”

他非要说天作之合。

“韩纵, 我们一旦分手,就连朋友都没得做,要成为陌生人——你觉得值吗?”

他沉吟片刻, “不值。我不想失去你。”

“你跟我明显不对盘,当然,我不是指工作上,而是指性格。结婚是两个人过日子,合得来比风花雪月重要太多。就算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又怎样,以后的争吵还是会把我们分开,如果是大学时期,我或许可以只享受过程不考虑后果,但现在我没时间没精力,也没那个心境!你说我保守也好,功利也好,我现在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想求一个结果,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我不愿去碰。”

他咄咄反问:“还没试你就知道没结果?难道你会跟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却不跟你爱的人?”

他身上这股气势太过锋利,总像带着刺一样,但她一如既往地平和,“感情可以培养,如果方方面面都合得来,我可以爱上他。”

他听完面露不屑,“这也叫爱情?那我可以一辈子一个人过,根本不需要适应任何人。”

“陈易澜,我爱你,所以我才想跟你在一起。只能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他低头靠近,抵上她的前额,“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一试?”

她亦很坦诚,“因为要付出心和身,我想把第一次给老公。”

韩纵噗嗤笑了,“男人在进围城前都想脱处,你们倒好,非把第一次留着。”

“因为女人普遍欲望不强,偶尔做一做就可以,当然愿意给自己老公。”

“这可不行,妻子要是只想偶尔做做,说明这男人活儿太差。”

他伶牙俐齿,她无话可说。

“陈易澜,你想要合适的,我可以为你改变。任何你觉得不好的、不合适的地方,我都会改掉。”

“改变本性,对谁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你的热情也会被消……”

“不会,”他径自打断,“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陈易澜看着他,他双眸又亮又深邃,专注的盯着人看时会有一种深情的感觉。她心里有点乱,主要是又开始心软。

“你也不用刻意逼自己,慢慢地一点一点纠正吧,等你真正变成我想要的那类,我会主动来找你。”

她的态度可谓很好,几乎透着一种“我愿意等你几年再看成果”的意味,但男人这种生物,本性贪婪。不知其他男人听到这话会作何反应,或许真有老实人忙不迭地就去改变自己。但韩纵显然不是这类。

“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款,但到时候你又不要我怎么办?”

她一时没想到答复。

“你先给我一个保证,譬如做我女朋友或者跟我结婚,有了这个保证,我做起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他还调皮地挑了下眉,“到时候也不用担心你把我抛弃。”

“这……”

概念似乎被偷换了,陈易澜隐隐地觉得,整个逻辑听起来很顺畅但本质有点怪异。

他大大方方地继续:“说到‘合适’,你跟我都这么久了,磨合起来反而更容易吧。既然你要‘合适’,那就越应该从窝边草吃起,外人就算能一见钟情,但也不是知根知底,你心里怕是更抵触更没谱。”

她顿了顿,“……说不过你。”

其实她气场不弱,有时候譬如说在工作上甚至是凌厉,只是她现在的确不太想继续争辩。但这种反应落在男人眼里,等同于柔弱和默认。而韩纵又是典型的,很会得寸进尺的人。

她察觉到他越来越放肆,本来手掌只是轻轻挨在她双膝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压在她膝盖上,然后缓缓地、不停地发力,试图将她裙子一点点往上推。

她立刻抵住韩纵的手,但对方竟毫不忌惮,仍旧继续往上。

十分大胆放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她沐浴后的芳香、体香抑或是……离她胸口真的太近,他几乎感到有一股奶香萦绕在自己鼻尖,简直令他血脉贲张。

他鬼使神差地,突然低头去咬她,试图一口含住小尖儿。

那力道……被咬一下大概会有撕扯感。

万幸,她上一刻就发现他眼光迷离地盯着自己,所以他扑下来的时候她足够机敏,相当迅速地往后缩了一下。

不小心让猎物溜掉,有点可惜。他竟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再次压下来试图吻她。

她拼命推拒,尤其得防着他那双强有力的手。

眼前这男人简直……真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开始害怕,微微咬着牙说:“别想强迫我……”心慌了声线都有点不稳,但她很正经在说这话,甚至有些生气,可她实在是骨子里斯文的闺秀,哪怕这种时候也做不到大吼大叫,仍然是低低的、隐忍的嗓音。

他喜欢她这幅模样,有股小女人的娇羞。

“我想要你,就今晚,”说出这句话,他呼吸竟变得有些粗重,“然后一回去我们就领证,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没说同意,但对于热血上脑的男人来说,短暂的沉默却无异于“我愿意”。

某种不可思议的幸福感在胸腔爆炸,他几乎是不容拒绝地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今晚虽是他跟她第一次嘴唇相触,这却是今晚的第三回 ,可他仍旧不是在“吻”,准确来说是咬是吮。

男人若想强硬占有一个女人,真的太轻易。她并不瘦弱,浑身每一处也都是有肌肉有脂肪的,但在他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他的身材本来就高大,把她这么一吻一揉,再狠狠一压,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挣扎。

她起先还用脚掌抵着他胸口,不让他靠近,但他把她晶莹的脚踝握起来,猛地往上一抬。

他觉得不重,只是有关节的“咔嚓”声而已。

一瞬间,又被看到。粉白色,又窄又薄的小棉布。

他就是故意的,坏心的,手里暗暗使劲,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拖,轻轻触碰她的脚腕,再一点点往上。

他发现她光洁的小腿肚有一道新鲜的伤痕,目测了下大概五六个小时前,应该是踩点时候伤到的。

他心里想的是女孩真不该干这种活儿,应该被小心地呵起来养在深闺里,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跟这南辕北辙。或者在他潜意识里,由自己发出的行为就不算伤害。还总觉得自己懂得轻重。

他着意学着她的样子,凑上去。但并不像她那样令人舒服,甚至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上面仿佛长了倒刺,重重滑过一下,她就痛苦地打一个激灵。

这本来是防御的姿势,结果如同送给他玩的。

她开始想要挣脱,紊乱地喘着气试图把脚缩回来,但他牢牢抓住不松分毫。她竭力扭动,甚至失控般地拼命蹬腿,但只要他加大力道,还是能轻易掌控。

太可怜了,怎么都没用,甚至,她的挣扎给这幅情景莫名增添了几分嬉闹的暧昧意味。

像一条无助的美人鱼,脆弱的尾巴落在猎人手里。

他有意为之,抬得很高。

她腰椎以下几乎悬空,再加三十度都能倒立了,要不是女孩柔韧性好,否则这样真的很容易骨折。

可他全在看她,看她的美,没能在意她的痛。

果然是上天的艺术品,每一处骨骼都那样浑然天成,两侧微微凸起的小盆骨都那么秀美。

他刚想伸手,她却爆发一般激烈地抗拒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吼着,“放开!放开!”

不知是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还是怎么,她红红的眼眶有水溢出,然后划过微红的眼角。

理智告诉韩纵不该继续,但这时候理智算什么?欲的浪潮扑杀下来,它瞬间就得湮没。

他竟忍不住一再加重力道,手掌又抬高几分。

两团丰盈的水袋阻碍了布料继续下滑。

太美太美……几乎令人丧失理智。

铺天盖地的耻辱感逼疯了她,但她却不能绝地反击,相当被动特别无助。

现在还没真正攻占城池,但他浑身肌肉已经开始迸发那种极度炸裂感,强大的力量和沸腾的血液都开始迅速充盈,叫嚣着想要发泄出去。

男人在这种时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征服者。

今晚的陈易澜,他韩纵要定了!

☆、感情冲突(下):泪

30

俩人关系没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之前,韩纵给她的可一直都是满满的安全感。上学时他就经常送她回家, 虽然她家有专门的司机, 但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来。他不止送进小区, 还一路送到家门口。陈宅单门独院, 她卧室在三楼。一会儿后那个房间亮起灯,她拉开帘子, 冲他一笑然后摆摆手。他用口型表达一个“晚安”, 这才安心回去。

自家少爷经常给陈家二小姐当保镖和随行, 司机并没有把这事汇报给老爷和夫人,因为他觉得,少爷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时, 是真的很开心很阳光,一点都不似在宅邸的寡言。虽说韩家要培养一个卓越优秀的继承人,懂得阴沉和漠然当然是好事, 但完全剥夺他身为年轻人的鲁莽特权, 其实是有点残忍的。

韩纵就是典型的,压抑性成长。冷漠和迫切, 镇定和狂乱——他身上的两种极端, 没有中庸状态。

越信任的人, 杀伤力越强, 所以满满的安全感顷刻就能转变为最大的恐惧——在他想要伤害她的时候。

她又气又怕, 像筛子一样浑身哆嗦,几乎是惊叫一句“——你别这样!”

可韩纵恍若未闻。

她屈起膝盖狠狠顶了他一下,可他那腹肌就像过度充血一样, 硬得不可思议!她觉得像撞上一块钢板,膝盖生疼。

这个动作没能把他踹走,反而让他笑了一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开始一个劲地往后缩。

韩纵不徐不疾地站起,但并不是放开她的意思,只是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罢了。

精壮的上身一露出来,她简直不敢直视,真的怕,真的毛骨悚然。

完全没有办法。第一念头当然是跑,她从床上起来,鞋也来不及穿,卯足劲往门那儿冲。

他大步追上,在她的手触及门把时,就搂住了她的小细腰。

这回他就真把她拦腰抱起,直接扔回去。

她一边激烈地喘着气,一边像刺猬那样把自己缩起来——真怕被撕碎。

男人太恐怖。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头野兽。

跟他好好说话,要么听不进去要么用歪门邪道来反驳;稍微妥协一点,想让对方给自己留点空间,他却更加激烈地冒进,真是退一步他能进一尺。

说什么“甘之如饴”、“我爱你所以想跟你结婚”、“可以为你改掉任何缺点”……全是哄人的,真正做起来还是蛮横、强制、不讲理。

是的,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不可能实现,她却当承诺来听,傻了这么多年。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心中酸楚的时刻,但一概都略过而且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死缠着,于是小小的波澜很快就过去,一切平静如常,但此刻,那种酸楚感来得分外强烈,她不明白原来那种感觉叫委屈。

他一步步走近,她心中愈发绝望,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眼里蓄积的泪意,顷刻间化为实质。

韩纵才走到她跟前,她的泪珠就毫无预兆地啪嗒掉下来。

他措不及防地心里狠狠一疼,顿时什么动作都滞住。

她睫毛一下就湿透,视野也变得模糊。

“你……”他即刻伸手,试图给她抹一下。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泪水一落就是一长串。但却不发出什么声音,甚至略显狼狈地率先捂住自己的嘴。

她真的无比希望自己是个泼辣的女人,这时候就凭借本能一巴掌扇过去,甚至用肢体攻击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她是陈易澜,她做不到,哪怕用小粉拳在他心口上砸两下都做不出。

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从小到大这么哭过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拜他所赐。

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韩纵简直如梦初醒。

他立刻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他的语气终于变了,没有之前的从容和戏谑。

她哭得很厉害,肩膀抽动着,明明已经没了气力,但还是把牙关咬地咯咯作响。

温热的泪水全落到他胸膛上,因为没穿衣服,所以感受得特别明显。

他居然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弄地哭成这样,心脏仿佛被狠狠拧了一把,麻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是我唐突……”

“哪里疼你跟我说,别光顾着哭。”

他捧起她的脸,她的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额角的细脉也凸起。

她一下一下地抽噎,仿佛难以控制自己。恐惧不可能消散得那么快,她心里肯定还有慌乱和惶怕,但她始终睁着两只大眼,就那样看着他哭。

他心尖都疼了,愧疚的不得了,当下什么心思都没了,用双臂紧紧陇住她的身躯。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泪水就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淌。

“混蛋……”她好像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是,我是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还手。”

她没有说话。就算那花拳绣腿真砸出去,对他而言杀伤力为负,指不定还挺享受。

“身上哪里疼?告诉我。”

她说全身都疼,但旋即又止住,小幅度地摇头,表示算了。

他更觉内疚,可能这回真无异于凭借蛮力欺负。

她蜷着腿弓着背,蝴蝶骨隐匿,但脊柱的一节节小骨就显得特别清晰。他轻轻抚摸着,力道愈发温柔。对他来说,她从小到大都娇小,哪怕现在长成一个大女人。

他用下颌柔柔地摩挲她的头顶,“是我的错,我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不管做什么都经过你同意行不行?”

她竭力吞咽喉头的甜腥,沙哑地开口:“你想强`暴我……”用了一个很严重的词。

他眉心一跳,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有什么好解释好辩驳?他承认,刚刚真的很想。

停顿很久,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然后不断重复这三个字。

她不是擅长耍脾气的女人,哭了之后连顺势拿乔都不会,垂着湿漉漉的长睫,“我会害怕的……难道你想要我怕你?”

她从来都不爱说重话,哪怕再愤怒都不会哀怨或谩骂。她的温柔文雅,那么讨人疼,他一直深深爱着。

那句如同撒娇一样的反问,更是让韩纵彻底放松,双臂紧紧抱住她,“不,我想要你爱我。”

他身体又热又结实,刚刚调动过强大力量的肌肉群仿佛还在她手掌下突突鼓动,她小声说了句,“你真像头犀牛……”

他被逗笑,低声回道,“快别哭了,当心犀牛接着顶你。”居然还敢用这个威胁她。

她从他闷热的怀抱里挣出来,身上的棉裙几乎皱成一团,出了不少汗,布料裹贴着某些饱满的部位,那姣好的形状跟水蜜桃一样。

他喉结动了动,她往后缩了下,着意含胸。他当然不会再唐突,伸手拨了拨她额发,“这澡白洗了。”

“我想休息。”她说。

“不饿吗?”

她摇头,“想睡一觉。”

他张开双臂,“来。”

她犹豫着,直直看向他。

韩纵说,相信我。

她往前挪了一点,似乎很想躺下,韩纵抱住她的肩,让她斜躺在自己怀里。

她没有拒绝,只是一开始有点僵硬,但后来就慢慢卸下防备,闭上疲惫的双眼。

女孩子真可爱,哭过之后那睫毛就湿成一绺一绺,看起来楚楚动人。

她身躯还散发着多余的热量,软绵绵又带点烫。他浑身放松,有一种归属感。

气氛就这样无声地缓和下来。

他柔柔地梳理她的发丝,“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定一定,去学着做一个好丈夫。”

“我爱你,真的。”

她抬起湿漉漉的小脸,清澈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又转回来。

她眸子真的太美,那么剔透那么柔软,每次都能让他心尖发颤。

他十分缓慢地俯身靠过去,她虽有本能地闪躲,但并没有厌恶地避开。她垂下眼睛,他想吻她脆弱的眼睑。

本来氛围终于好转,那个吻也可以充满柔情地印上去,偏偏就在这时,竟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全被打断,陈易澜立刻推开他。

“咚咚咚!”动静有些夸张。

韩纵可没忘这是她房间,对一个女孩这么敲门,不太正常。

她刚想回一句,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出声。又这么等了片刻,对方不仅没有停歇的趋势还愈发用力。

韩纵低声喝问:“谁?”

外头那人一听,发现的确是韩检的声音,“是我!”

是总助理。

韩纵利落地穿好衣服,过去开门,“直接喊我不就得了,拍什么门。”

“这毕竟是陈小姐的房间,我对着女人房间却喊你名字,这对你俩的影响都不太好吧。”

平常韩纵也能留心并呵护到这种小细节,但从先前到此刻,他整个人还是没能完全恢复,助理这话无异于给他再次敲了警钟。他立刻闪身出来,将门关上。

他清了清嗓子,驱散那点残留的沙哑,“有什么事你说。”

助理一脸凝重,“酒窖又塌方了!”

韩纵听完,脸色没什么变化,他两小时前就知道。但对方紧接着说出的下一句,令他情绪骤变。

“煤场还着了火!”

他目光登时锋利,“什么时候?”

“我刚接到裴检电话,他跟我紧急通知这事,还让我立刻跟你说。”

裴衡显然已经打过韩纵电话,但始终没人接,只好打了也在宾馆的助理,让他去找。

在调查过程中,韩纵表现出来的似乎总是毫无感性和怜悯,但此刻,他问的第一句却是,“有人在里面吗?”

“没人,凌晨换班烧起来的,只有前面保安在执勤!”

韩纵立刻吩咐:“把其他员工都扣着,单独,不要让他们通气,你现在就去挨个问话。”

“我不去现场吗?”

他果断摇头,“我跟裴衡足够。”

说起来也是好巧不巧,郑洋竟在这时候出门,一出来看到韩纵站在陈易澜门口,而且是背对门站的,这意味他刚从里面出来。

现在可是早上七点,他竟在里头过夜?!

☆、她说

31

郑洋很不友善地瞪过去,“你又去骚扰她。”

韩纵没理, 打开自己屋的门。

助理立即咳了声让他注意下, “郑工不是要出门吗?”

但他还要再说:“看来性`骚扰对韩检来说不算什么。这种罪没法让你在牢里呆很久, 但执法犯法乌纱帽要掉的你知道?”

韩纵回屋拿手机, 郑洋倚他门边拔高音量喊的,但韩纵一副全然无感的样子。

郑洋不可思议地啧了声, “脸皮还真厚。”

“这话你真不该说, ”助理开始警告, “管得太宽了。”

“陈易澜是我们公司的人,我看她遇到麻烦和骚扰,难道还不能帮一把?”

“一口一个骚扰, 这样不太好吧?”

“事实本来就这样,我就说今早听到女的尖叫,感觉是她房里发出的, 没想还真是!”

这事助理都很避讳, 对方却直截了当地讲出来,唯恐其他人不知道。

韩纵倒神色不动, 没有任何破绽。

助理怕这事越闹越大, 抢先对韩纵说:“我们赶紧过去, 不能再拖。”

韩纵当然不会跟郑洋白白浪费时间, 但后者这回却不依不饶, 毕竟韩纵那反应激起了他的斗志和正义感。

“我回去就起诉你,对我们的女员工频繁骚扰还试图侵犯!”

韩纵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几乎带起了一阵风。

郑洋觉得自己掌握了证据, 开始得寸进尺,冲上去拦住他。

“我亲耳听到她房间里有哐里哐当的声响,你不是侵犯是在干什么?韩纵,是男人就别怂!你这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我今个还非要问到底!”

“你官衔是比我大,副处级嘛,但也不代表我郑洋就怕你,您大可以试试。”

早上七点,正是出行的小高峰,总有人从这里经过,甚至专门开门朝这里望一眼。

韩纵面色阴沉,但还是不言声。

“正义凛然的韩检,你现在是怕了吗?有种告诉我们,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助理用眼神示意,让韩纵找个理由应付,但他是拗性子,宁可吼一句“做了怎么着”也不愿放下姿态去圆个谎。而且他并不害怕对方的威胁,不爽的源头是,她跟他的私密,竟被一个外人听了墙根。

“这几天你对她的骚扰已经数不胜数,证据我都收集好了,一回去就把这些材料送到纪委,韩检,你就等着被上访吧!”

韩纵那轻飘飘的眼神令郑洋十分反感,蓄积多天的不满一次性爆发。他拿出手机拨110,直接说发生了强`暴案。

助理惊诧不已地打断,“郑工,我们是来工作不是来吵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保护我们公司的女员工。”

“分明是抹黑我们检察院的名声!”

“我确信他做了这事,我都听到了!”其实他一开始并不确定,毕竟那时候在睡觉,又不是着意来偷听,但质问一番后,韩纵的不解释给了他底气。

这种败坏自己名誉的事,要真没做就应该给出有力否定,韩纵沉默,无异于默认。

助理叹了口气,“郑工你别添乱,我们现在手上一堆事……”

“一堆事还有闲心干这个?那更要举报!按你们检察院的标准,这好像还算渎职吧?”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扯,什么‘听到了’,这算什么玩意?”

“那我找宾馆调监控,”郑洋冷笑,“我一个懂法的人,会不明白如何找证据?”

“你这是不是找证据,是故意找茬。”

韩纵始终不开口,只是眉头越拧越重。但令他拧眉的依旧不是眼前这摊事,而是她,以及先前发生的所有。

他们在外面大声争执,一点没顾虑她的感受。就在她门前,几乎算是当着她面,直接讨论侵犯这种。不管本意是什么,都会令女生感到难堪和不雅。

就在事态似乎要越闹越大时,门却突然开了。

三个男人齐刷刷地回过头。

她倚门而立,面色略有憔悴,但整体仪容仍旧秀美恬静。

韩纵立刻说:“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

“郑工刚刚说的那件事……”

“你别管。”

她应该是把门外的争吵全听了,不然不会在韩纵说完那句后,还要主动开口:“我得说一句,不存在什么侵犯……郑工你误会了。”

韩纵感觉自己胸腔里“腾”一下烧了起来,把他灼得有点难受,“陈易澜,进去。”

这是命令的口吻,但她却不听,还执意道:“刚刚我跟韩检在讨论案情,过程中产生了一些观念分歧,然后就相互争执了几句。可能嗓门比较大,让郑工误以为是叫声,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郑洋第一反应倒没仔细辨认这话的真实性,只是非常不甘心。好不容易才逮个机会,怎么让韩纵这么轻易就脱罪,他扭头看向陈易澜,哄道:“你别怕,事实就要大胆说出来,有我在用不着忌惮他。”

“我现在不想多说话,也希望你们别留在这,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么,就算争吵也不会发出那种动静,明显就是被威胁被侵犯。”

陈易澜突然反问:“你是要我嘴里说出的事实,还是只要你自己认为的?”声线突如其来地带些凌厉,像庭审时的逼问,没办法,她现在只想他们赶紧走,然后一切赶紧过去。

“你们当时到底在争什么?难道他没有任何过激行为?他是不是对你动了手?”

对方竟开始追究细节,可她不擅长即时撒谎,说了句“没有”就只能沉默。

韩纵盯着她,一时间几乎失神。

她低下头,谁也不看就盯着自己脚尖。那是一种抗拒的姿态,显然对这种令人羞耻的事不愿多提。

“是我,”韩纵突然开口,“我逼她跟我一致。”

“什么意思?”郑洋听不懂这近乎谜语一样的隐喻。

韩纵当然不会解释给他听,一转眸甚至阴沉地命令一句,“你现在可以滚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出奇低沉,眉宇间更是带着一股戾气——森然的凶狠。

郑洋以为自己看走眼,再度仔细辨认对方的神色,但韩纵已经恢复原本的冷漠。郑洋告诉自己是错觉。

助理立刻上前,“这件事已经说得很明白,我劝郑工你不要再问,而且陈小姐也很累,何必又来打扰她。”

陈易澜说:“你们各忙各的去,我要休息。”

既然本人都发话,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讲的?都退下去吧。

“阿澜你怎么……”他立刻换了目标,往她那边走去。

她没有看郑洋,看了韩纵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

韩纵心里波涛翻涌,不过还是暂时收起复杂的情绪,抓紧时间离开宾馆。

他一路都不说话,助理当然也不敢多问,把相关资料递给他,他接过,然后快速翻看,间或提问几句——一切正常。至少在工作上,他的确不带私人情绪。

助理爬摸滚打那么久,什么世面没见过。他既然懂得不叫名字只拍门,那就意味他知道里面正发生什么。

一个男人,在女人房里待那么久,就算不上床也不会只单纯地交流案情,再说了,韩检对陈易澜的心思,真的太多人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好么。

韩纵在路上就戴着耳机把一段录音听了,是煤场昨晚的监控录像,画面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声音还能传递少许信息。

助理说:“我已经通知消防队和警察,让他们尽量用固体灭火,灭完了立刻撤不要在现场逗留,这样不会破坏指纹。”

“不用,”韩纵开口,“我们的证据已经够了。”

“除了先前的谈话录音,还有别的?”

韩纵点头,“今早刚拿到。”

“您……您确信够了?”

话一说出口,他就觉得不该问。韩纵对法律了如指掌,也很会把控量刑程度,他知道哪些证据决定当事人被轻判还是重判。当然,一个合格的检察官,不应求轻或求重,而是客观地履行调查职责。

韩纵说:“把事故当天的送货员找过来。”

“负责运送石灰绵,但当晚却迟到了,那个替罪羊?”

“嗯。”

助理知道这人肯定抹不开,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关键人物,找他过来未必能拿到有用信息,再说了,人家都同意当替罪羊,同意坐牢三年,这得收了多大的好处,还能撬得开嘴吗?

当然,这些疑惑助理都不会问,只要谨遵上级指令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晚八点不见不散~

小天使们订阅太给力了,爱你们!

☆、燥火

32

韩纵抵达现场时那火已经扑灭,他一路走进去就发现不少疑点。裴衡没有立即离开, 当然也没有马上进去。他站在厂中央的空地上, 一脸冷色地兀自抽烟。

这事也惊动了当地警局, 治安大队的警察也赶过来, 在那儿谄媚地招呼裴检。

韩纵一看那警车的车牌号,果然, 跟凌晨时分瞥见的那个完全吻合。

大抵因为这是他们的地盘, 这伙人做起事来竟一点也不周密, 凌晨四点警车就已经出动,这一看就知道火灾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策划。警局跟煤场的人有关联, 而且是官商勾结。不过韩纵也的确运气好,毕竟正常情况下谁会在凌晨四点出去?

警察头头一看他走过来,就笑眯眯地迎上去, 点头哈腰地叫了声“韩检好”。

韩纵故作诧异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姓韩,我跟你先前可没见过。”

“是书记跟我说的, 说上边派了两个领导下来, 要核实案情, 一个姓裴, 一个姓韩。”

韩纵点点头并伸出手, “你好。”

对方忙不迭地跟他交握。

“你刚到?”韩纵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十分钟前赶过来的,”那人依旧笑呵呵,“多亏裴检发现得及时, 我们消防队才及时赶到把火扑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听说着火的是存货,又是煤矿,很容易引发爆炸,这回没出事,算是万幸。”

“是啊,所以我们都很感激两位检察官。”

韩纵不着痕迹地提议:“那我们现在一起进去看看?”

“好好好,我就等着您这句话呢。”

韩纵跟裴衡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警官主动走在前面,两个检察官刻意放慢步伐,自然就落在后面,但隔得不远也就几步距离。就在对方刚要踏进大门时,韩纵突然叫住他。

“鉴证科的人呢?”

“他们过一会儿才到。”

韩纵哦了声,“那等他一起吧。”

“不用等,我们可以先进去了解个大概。”

韩纵好脾气地点头表示同意,结果又在对方转身时一声令下,“这里的主管是谁,叫他一起过来。”

“也在路上,但没关系,我们先看着。”

很奇怪,只要他一踏进去就被叫回,韩纵跟猫逮老鼠一样来回戏耍他。第三次的时候他当然感觉到了,但韩纵态度较为温和,他实在不好抱怨什么,只能暗地里不爽。

“煤矿烧过后,里面会有瓦斯气体,我们不应该戴个口罩?”

那警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得多么不专业,不严苛按照规矩取证也就罢了,居然连戴口罩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有。

“跟你握手时,发现你手心很多汗,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勤很久甚至跟消防员一起进去过,没想到你十分钟前才到这的。”韩纵语气悠哉,戳穿对方的谎言像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

那人哽了哽,竟还想试图掩过去,“我就是爱流汗的体质,赶过来的路上太心焦,自然就出了不少汗,您别介意啊。”

韩纵只是笑了笑,没回话。

那人现在终于意识到,韩纵怕是故意刁难。毕竟先前站在场子中央,周围都有人,他们不会对警察做什么,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仨。

意识到这一点,那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韩检,我们现在不进去的话,那就回去吧。”

他说着就转身想走。韩纵不慌不忙地拦住,“别急,我们再多聊几句,毕竟我对警官您,可是感兴趣得很。”

那人朝韩纵身后望过去,大抵是希望有人能进来。

裴衡直接粉碎他的幻想,“院子里的警车已经开走。”他早就发短信让他们回去备案,不准留在这里影响调查和讨论。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发慌,也开始恼羞成怒。

裴衡的脸色冷地掉碴,“身为人民警察,却对检察官撒谎,我们现在就可以铐你知道吗?”

那人坚决嘴硬,“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还懂得反将一军,“指摘我没讲真话,那就拿出证据,空口无凭地乱喷,就是恶意诬陷。我可以上访投诉你们!”

收集的证据已经完全足够,但这句话没必要跟这种人讲出来,讲早了还可能打草惊蛇。他们现在就是在试,看能把这人激到何种气急败坏的程度,指不定能口不择言地爆出什么内`幕。

韩纵不徐不疾地走近,“说说吧,你们怎么分成的?”

那人显然不想理会,但心里又有点虚,只能凶神恶煞地扭头往外走。

韩纵一步上前,稳稳地挡在他面前。

那人咬牙忍耐,“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这样拦着我,一会耽搁正事谁来负责!”

“我负责,”韩纵抬眸看他,慢条斯理地问,“警官,你膝盖恢复得怎么样?”

对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瞪回去,“我身体好着呢!缉毒留下的创伤是种荣誉,就算好得慢一点我也乐意。”

韩纵怎么会听不懂这种政治隐喻,对方在暗示自己是有功勋的老将,上上下下都有人脉。这种人的确不好动,但很不幸,韩纵就是不买账。

“想请你去审讯局坐坐,但我们那椅子不太好使,膝盖受伤的人坐上去会很疼很疼。”他语速极慢,特别强调那四个字“很疼很疼”。

“你威胁我?!”

韩纵笑了笑,但有一丝阴冷在他眼眸里流转。

那人暗道不妙,愈发不想继续周旋,下定决心闷头往前走。结果才迈出一步,韩纵竟猛然抬脚,直直地踹过来,而且不偏不倚,就砸在他受伤的右膝上。钻心的疼痛瞬间从筋骨处爆发,他“嘶”了声,当即弯下腰,双手紧紧捂着那里。

他真没料到韩纵如此大胆,对警察毫不忌惮,而且现在光天化日,他就真敢动手。

员警可是公安科班出身,绝对的练家子,居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检察官欺负,他咽不下这口气,“嗖”一下猛地窜起,硕大的右拳狠劲往韩纵脸上挥。

外人都觉得检察官偏文职,管得最多的也就是经济侦查,碰不到穷凶极恶的罪犯,所以文文弱弱相当于小白脸。或许有些是这样,但有一些体格比警察还强,很不幸,韩纵是后者。

拳头打来的一瞬间,他就敏捷地侧身,并且顺势抓住对方手腕,硬邦邦的膝盖往上一顶,直接顶在人肚子上,手再往下狠狠一拽,那人差点被掀翻出去。

其实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不会动手,因为这样造成的后果不太好,会让对方产生敌意和警惕,并不利于案件调查。今天动手主要是因为,这事在他心中已经算是结了,犯不着再对这些人渣客气,二是……他的确有股燥火关在身体,灼得万分难受,总得通过某个途径泄出去。

那人好像被彻底激怒,先是痛苦地捂着肚子但咬牙不发一声,站直后就死死盯着韩纵。

韩纵浑身舒畅,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对方那挑衅的恶毒眼神让他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复苏,每一根神经都开始兴奋,鼻尖仿佛有血腥味在翻涌——他喜欢这种味道。

两小时后。

回到宾馆,也不能休息,必须抓紧时间办正事。他们逼那个警察吐出来一串名单,粗略统计了下居然有二十多个人涉嫌,其中三四个是韩纵熟悉的名字。当然,就算亲口指认也不能判定这二十多人就都有罪,还得挨个查。

韩纵让助理订了下午的票,今天就返程。

他回到自己房间洗手,脱掉外套时,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哐当掉出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把钥匙。

口口声声要还回去,结果还是下意识地藏在自己这里,具体什么时候藏的他自己都不记得。弯腰把钥匙捡起来,某种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什么都不做,就过去看看她。

走之前他隐隐察觉陈易澜不太对劲,倚门而立时双手不自觉地细微颤抖,也不知是先前那股又气又怕的劲没缓过来还是长时间没进食导致低血糖。

他离开宾馆时专门叮嘱前台送一些早点和温热的甜粥上去,都是她喜欢的口味,也不知道有没有吃。

作者有话要说: 都怪你们劝我换封面,昨天换了之后收藏就停涨了吧,说吧怎么赔。哈哈开玩笑~第一本刚起头能有这样的成绩我已经很很很满足,希望小天使们能陪我到最后,当然我也会保证下文越来越精彩,冲你们比心心。话说我笔名原就是“祝你幸福”的简称啊,而且未婚夫也是这个姓,所以特别喜欢,希望传递美好祝福,爱你们。

☆、【一更】

33

他开门的动作很轻,估摸她正在补觉。

这房间被女孩睡过, 连味道都变得不太一样, 一进去就感觉有股香味。

薄被正中央一个凸起, 伴随呼吸细微地一起一伏。

韩纵走过去, 看到托盘里的早点被吃了一半,粥喝光了, 剩下俩小馒头没动。能这样就不错了。

他在床边坐下, 近距离的看着她, 目光慢慢变得很柔和。

她这么阖着眼,长睫就显得格外浓密,不知是因为哭过还是因为睡眠状态, 她眼帘闭合处似乎带着湿意,显得水汪汪。

但她嘴唇还干涩着,唇皮绷得有点紧。

韩纵把双手撑在她身侧, 然后俯下上身, 一点点靠近她。他伸出舌尖,轻轻点触她的唇峰。真的很饱满, 仿佛有种细微的弹力, 先在她的上唇舔过一遍, 然后换下半边。

这种感觉令他无比愉悦, 甚至不禁闭上眼, 像在品尝一块甜糯绵软的蛋糕。

她全身上下应该都会很甜……

他差点又溺进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把怕她惊醒, 立刻去浴室接电话。

“韩检,人我带到了,你现在能过来见吗?”

“嗯,”他飞快应下,“去餐厅那边挑个包厢,然后发给我,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

他出去后发现陈易澜依旧睡得安稳,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她弄醒。

“宝贝,”他用手轻拍她脸颊,“该起了,下午回去再睡。”

纤秀的眉心蹙起,她朦胧的眼睛打开一条缝。

“干嘛……”她把被子往上卷了卷,声音带着轻微沙哑。

韩纵笑了笑,“不想跟我去审个人吗?”

一听这话,她就慢慢睁开眼睛,“现在?”

“对,”他隔着被子在她腰身拍了一下,“快起来。”

她用手肘支着身体,慢慢坐起来,还困得很,眼睛疼脑壳疼。

韩纵也不作声,就打量她,看她惺忪的睡眼阖上又睁开。

“我们去哪?”她耷拉着眼皮子问。

“就去楼下餐厅,”他笑着,“你还可以再继续懵一会儿。”

她用力揉揉发酸的双眸,试图打消那股倦怠,但韩纵揪住她的双腕制止,“别这样,对眼睛不好。”

“要不你就别去了,在这里继续睡。”他说这话可不是真有这打算,如果有的话,一开始也不会把她叫醒。

“我想去,”她立刻说,“你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洗把脸。”

如他所料,她把薄被往旁边一推,立刻下了床。站起时有点犯晕,缓了缓。

玻璃门一关,卫生间里就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趁着等待的片刻功夫,他靠在她床头略作休憩。

其实他并没有感到很累,睡意全无大脑兴奋。

女人会令男人放松,毋庸置疑,之前那场“肉搏”已经让他浑身舒畅,现在不需要尼古丁来舒缓自己,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

陈易澜是他心里最柔的一部分,但同时也是最炽的一部分。说真的,他自己都难以预料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当然,对他而言,不好揣测的只是过程,而结果只能有一个。

她洗完脸从卫生间里出来,还稍微端详了他一会儿,看他懒懒地靠在床上觉得他应该很累,便没狠心把他赶出去,自己拎着衣服去卫生间换。

那是一层磨砂玻璃,外面看里面会比里面看外面更清晰一点。这是很细微的差别,大多数人都难以发现也不太关心,韩纵也是在一次办案的中偶然察觉这点,原来不少宾馆都会采用这种设计。

不过想看仔细那是不可能,只有大致轮廓。

她换衣服的动作可真是快,不到三分钟就搞定,韩纵还想着,今天连吻都没好好接,怎么就给她溜了……

出门后她也一直没提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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