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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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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先给杜老板的账户划了三万块钱。

然后,关于那个人名,他也可以从这部手机上发给同事,但想了想,还是算掉。

换私人手机,跟那边的人吩咐,“明天一早,你就去见他,先套话,如果他表现得不知情,监视起来;如果他心虚,就先扣他48小时,交给审讯去逼。”

逼问,某种程度上属于动用私刑的范畴,明面上不能有,但狠手段达到目的有时候就是快,他们不会完全摒弃,尤其像他这种办事风格大胆到有点可怕的男人。

☆、有事业心的女人

24

出发前韩纵对她说,“你这回没有任务,随便看看就行,累了就回来歇着。”

她点头,但心里却完全不认同。

那天上午,他们在所谓的酒窖负责人的带领下,仔细察看了事故现场。第一现场肯定没了,只剩下修缮后的偌大地窖。正如他们所说,里头是白酒研发中心,足足地下三层,垂直高度至少有十米。

她在过来之前就恶补了足够的资料,知道挖煤的最佳深度要在五到二十五米之间,小于五米太浅,表层土壤矿含量不够丰富;但太深也不行,会有巨大的坍塌风险,而且深挖的成本较高,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利润未必增加有时候反而下降。所以任何正规的机构和组织,都会基于人性角度考虑,宁可丢掉那点缩减的利润也要保护矿工安全。

但如果是私开的黑矿,那就未必把矿工当人来用。他们只是一个工具,活的而已。

她的专业素养丝毫不输给身为工程师的郑洋,知道要想挖到如此深度的地下,必须拿到上面的红头批文才能进行。酒窖负责人知道她要查这些基本的法律文件,所以全都带了过来,在男助理挎着的那个公文包里。

她跟郑洋一起核查那些文件,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白酒地窖已经真实到不可思议,每一份该有的批文都不缺,还是个国家级的扶贫项目,所以也有很多政策和税收优惠。

幕后黑手真是两头吃,一面从那些讨生计的矿工身上剜肉,一面变相从国家国库里揩油。

陈易澜对那个助理说:“麻烦你把这些文件都复印一份,我们要带回去跟相关管理局核对。”

男助理冲她一笑,“好的澜姐,我今晚就送到你房间。”

她一听却摆手:“你不要晚上过来,我睡得早。”

助理没料她拒绝得如此直接,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又笑着,“那我明天一早行吗?”

白酒地窖掩饰得太完美,物证文证皆在,除非能立刻把私矿所在地找到,否则再查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可这种私矿都藏得十分隐蔽,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她开始在脑海里琢磨解决方案。

他们无人说话,却分外有默契,兵分两路,韩纵跟裴衡寻了个借口先行出去,将工作人员甩掉后,开始暗地里走访。

陈易澜跟郑洋则继续留在研发中心,同男助理和女主任一起,一边聊天一边考察。

“贵司的领导应该跟上头官员关系不错?我看这些文书都是很快就批下来,没点人脉还是不行?”

帅气的男助理一脸懵懂,“澜姐,我才刚进来,这些人情世故的弯绕我也不太懂。”

陈易澜看了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两个月以前。”

她了然,“原来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愉悦地笑了,“澜姐还挺会看人。”

“为什么回来?”她问。

他耸耸肩,“这里提供的工资不低,跟我在大城市也没隔多少。而且我妈也需要我照顾,我不想离她太远。”

“家里只有你一个?”

他用力颔首,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颇讨人疼,“我从小就是我妈一个人拉扯大的,现在理应换我回馈她。”

这种话很能博取同情,尤其是女人的。

但陈易澜只是面上赞许,心里仍旧淡淡的。毕竟,这话究竟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你知不知道这里干违法勾当,迟早要被查、被封,你还是换个去处比较好。”

初出茅庐时她会这样傻兮兮地善意提醒,但吃了几次大亏后,她就不会再犯。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严密组织,他们十分狡猾。

“我过几天要去s市办个手续,能约你出来一起吃饭吗澜姐?”他叫的十分亲热,“我觉得你性格好学历又高,想跟你一直做你朋友,偶尔还能向你请教一下。”

面对对方诚挚的眼神,她回一个礼貌的答复,“如果到时候时间允许,我就出来见你。”

“在纪检做暗访律师很忙吧,要是没空就别勉强。”他语气温和,又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崇拜,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一下就嗯了声。

但陈易澜是谁,哪是那么容易就令她放松警惕。

她仔细琢磨这话,好半晌都没吭声,然后突然发问:“你为什么说我在纪检?我只是韩先生的秘书而已。”

“原来您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也能把装傻玩得很溜,“您说的暗访又是指什么?谁跟你讲的?”

他还是磊落的态势,“我听他们说,上边纪委派人过来查,自然就以为你们都是,搞错了勿怪。”

她试图套话,但对方不知是真懵懂还是城府太深,全程表现得纹丝不露根本找不到破绽。甚至还反过来试探她。不管是美艳的余主任还是今天这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助理,实际上都是狠角色。

“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懂也正常。”她笑容柔和,杏眼弯着真是美极了,但心里却是彻底警惕起来。

两个男的在外面做调查,无人随行倒落了个清净。裴衡抽空问他,“你也没必要把她看得那么紧,让她出来长长见识挺好,她现在还年轻。女人结了婚可就没这么自由。”

“我倒希望跟她尽早完婚。”

“她肯定不同意,甚至会有点抵触。”裴衡的语气十分笃定,而且事实不也正是如此么。

韩纵立刻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她有自己的抱负。”

“她的抱负跟结婚生子又不冲突。”

裴衡淡淡地笑了下,“男人是,女人可不是。”

韩纵沉默了。

“十年前省委副书记涉嫌行贿案,当事人可就是陈家的,虽然后来证明没有受贿。但只要进过纪委,政治生涯也就到了头,他们一家很惨,当事人直接跳了江,留下孤儿寡母,后来他们转为经商,又重新开始折腾,现在也算是市里小有名气的。”

韩纵竭力回想,但毫无印象,“可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她家有什么重大变故。”

“当然不是她家,她家要是发生这事,陈伯怎么可能做到司法部,只是旁支的一个亲戚。但就算隔得再远,也毕竟是相识的同宗的,她当时很难受,说那个伯伯人很好,怎么就被活活逼死。”

韩纵停顿着,心里突然有点苦涩,“她从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提了,只是你没注意,她当时还找我哭过,说你不想理她。”

韩纵听完,整个一愣。

从小到大俩人也不是没吵过,仅有的几次比较严重的,他都记得。

此刻仔细回想,终于在脑海里捕捉到只言片语,他恍然发觉原来是那一次。

当时父亲出轨的丑闻暴露,家里整日不得安宁,他的确对陈易澜吼过,现在不要来烦我。

在她最需要安慰和呵护时,他把人赶走了。

“那时候她就立志要从事检察工作,努力还原真相,不冤枉谁也不放过谁。”

“她还说过,其实不是很喜欢当律师,因为有罪无罪律师是不管的,只要辩护就够了,纪检律师稍微接近检察官。”

这回韩纵停顿了很长很长时间。

☆、陈小蜜到底靠不靠谱

25

韩纵先是摸到医院,搞清楚受伤矿工是哪几个,又去病床看望一下,但询问的过程并不顺利,几个受害者守口如瓶,一直在说单位没有亏待自己,其他的一个字也不吐。

——没有利用价值。

他不带怜悯地走了,去工地或农田实际看了桃树种植和白酒发酵,真真假假还挺像那么回事,但跟那些人聊天得到的信息却差强人意。把这些事都做完,天色已经很晚,他跟裴衡交流一番,回到宾馆房间。

第二天,他专门走访村民来了解情况,说是让裴衡检查疫病情况,是上级派下来的例行任务,在挨家挨户给村民体检的过程中,他就得旁敲侧击地进行询问。这个过程没能给办案带来突破进展,但至少令他了解了一些真正的实际情况。

他整个行动虽头绪繁多但有条不紊,一步步慢慢推进,充分彰显了一个检察官的职业水准,当然更多的还有他的执着,来回奔波竟丝毫不觉疲惫。

第三天,他终于撬动了一个人的嘴,拿到一些很有用的信息。

“只要你门子够横、路子够野,这个事就很容易做成。有钱疏通关系,也不愁挣不到钱。”但那个村民说到这就不再往下讲,但他吐了个人名,还说这人是老江湖,对内`幕甚为了解。韩纵回去一查,发现是以前退下来的老干部,子女都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这种人没什么牵挂,愿意讲实话并且提供线索的概率就稍微大点。

韩纵又过去套话、追问,那人起初不肯说,后来终于透露一点,说私开一个煤矿还蛮耗钱,光那些设备就要花几十万,第二大开销就是“摆平”上边好多部门,比如地矿局、市委办、煤炭稽查队、环保厅、派出所等等。

“上边不同意,这事就办不长久。每个月要向村政府交四千块保护费,乡政府是七千,市政府就更贵,要好几万呢!但只有这样就能保证每次检查人员一来,矿主就接到村政府的电话通知,等检查的人到了这儿,他们已经用装载机事先封住矿口,等到那些人一走,再来开工就万无一失。我跟你讲,从村到乡到市,一层层都得有人,但凡少一层这事就办不妥。”

韩纵想让他吐出个人名,之后好顺藤摸瓜,那人沉默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最快的方式就是逼那些矿工吐出来,但他们已经收了巨额的赔偿费和医疗费,现在铁定不会泄露。

陈易澜也来医院看望病人,没跟韩纵一起更没以检察的名义,她什么都不询问,只是关心和安慰。

当时韩纵正站在外头看,心想这陈易澜还真是“入戏”,说她是小蜜,她就尽职尽责去演好一个花瓶、傻白甜,始终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尽在跟他们拉家常,聊到最后还谈笑风生。

所幸他一开始也没指望她能起多大用,只是觉得既然她这么渴望那就带上吧,自己麻烦些也没什么,毕竟他对她的容忍度比较高,但如果是其他女的,那可坚决不带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所以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在纵容她。

整个行程又不温不火地进行了几天,韩纵掌握不少证据,但绝大部分都只是证词,真正的实锤还得靠精准定出黑煤矿的位置,并且取得一定量的样品,后者倒不难,毕竟过几天他就要去厂子里看货品和成色。私开煤矿违法,但这种煤炭加工厂完全合法,他们的账目肯定也做得很漂亮,挖出来的黑煤全被记录成从外面正经采购的。他得好好探个底。

陈易澜这几天的行踪非常古怪,白天去山上晃悠,跟观光旅游似的到处跑。或者去医院照顾那三个受伤的矿工,手把手照顾,拉近距离,后来他们都不叫她陈秘书,而是热乎叫小陈。

她一系列的行为,给人感觉就是她心思根本不在查案上,只是过来当一个善良的志愿者。

韩纵私下里还打趣过,说她不像干纪委的,应该去党委,如春风般温暖。

她听出这里头的淡淡嘲弄,但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我说过不会拖后腿就一定做到。

他没有认真琢磨这话,只是笑着敷衍,“行行行,你只要保持这种状态,不随便乱跑,我就可以放心。”

他目光宠溺而纵容,但她却不太喜欢,准确来说甚至有点抵触,因为这目光本质是意味着“你弱也没关系,本来就不指望你干什么”。

陈易澜咬咬牙,但还是没吭声,只是跑得愈发勤快。

韩纵觉得她做的是无用功,后来也没继续关注就忙自己的去。

结果有一天,他又去医院找人问话,顺便到楼上病房一看,陈易澜这次依旧在,而且她把自己当护士,对几个病人照料的事无巨细。

矿工家里的小孩都在上学,妻子要做零工又要煮饭和顾家,只能在送饭时来医院一下,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只能靠医院护士。但很多护士会擅离职守,夜里值班也没个人。陈易澜倒是不怕脏也不怕累,真的在照顾而不是做做表面形式。

那种脏兮兮的呕吐物,她都端出去倒掉,然后拿拖把回来打扫。

说真的,这些伺候人的脏活儿,检察官那帮男的,是怎么都做不来。

韩纵看了心里很不适,立刻把她叫出来。

“陈易澜,你觉得我没给你安排工作,自己太闲了非要找点事做?”

她想了想,竟干脆点头。

他不满地啧了声,“你呆在宾馆不行吗?实在要做调查也可以出去跑,但老在医院作践自己干什么?”

她倒很平淡,“不是作践,很正常的帮忙而已。”顿了顿还补一句,“而且是帮我自己。”

他冷冷地评价一句:“妇人之仁。”语气充满了不赞同。

“我并不是一个圣母,你想多了。”

“从明天起你不准干这个。”

“我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的确不用再干。”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连韩纵都没太听懂。但她波澜无惊,亦没跟他解释什么,只是以洗手消毒作为理由提前走了。

而且她连着三天,每晚都独自跑出去,而且回来得相当晚。

韩纵睡眠浅,再加上这种老宾馆隔音效果差,以至于他可以听到对面的开门声。

第一回 是十二点半,第二回是一点,第三回竟然是凌晨四点!

他问了两次,陈易澜都含糊过去。第三次他直接下床出门,截住她,威严地质问干什么回来这么晚,甚至拿身份来压她逼她非得说。

她当时穿着黑色的便服,所以身上沾的煤渣、土灰在走廊那种昏暗的光线下很难被看出来,不过韩纵还是眼力过人,伸手在她领口上捻下一小颗异物,灰黑色的石砾,但又不像真石头那么硬,他用力一捏便碎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当即就皱起眉,不悦地发火:“你竟然擅自去煤厂?”

“没有,”她赶紧解释,“你已经去过,我干嘛还去,不是做无用功吗?”

“那你这是去哪?”他眉头还紧紧拧着。

说真的,他一旦严肃起来,那样子她看了都要怵。

她微微侧着头,沉默。

他很不客气地将她的脸转过来,“都不说煤场,这鬼地方就没见几个女的,你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出去,一旦发生了什么,我简直……”

她出声打断,“我有结果了。”

“本来想完成再给你看,但现在既然这样,我就先把半成品交给你。”

他以为她又想含混,正欲再次逼问,但她飞快地打开门,拉着他进屋。

韩纵缓了缓,坐在她床上,看她到底要干嘛。

她把行李箱拿过来,然后开锁,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但她打开夹层,取出一张很厚的白纸。那张纸很大很大,铺开至少有一个桌面,所以她折了四折。

韩纵本来是兴师问罪,但一看到那张高级作图专用纸,他脸色就变了。高超的职业敏感性又告诉他,那会是一个关键性的线索。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你拿到了地窖的结构图?”

纵使他再淡定,此刻也忍不住有点震惊。

☆、过电般的心动(含入v公告)

26

陈易澜把那张纸彻底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外行人第一眼就会看晕,但仔细琢磨,就会发现那些点线面是有充分规律的,组合到一起,很明显就是个构架图——即使完全不懂的人,也能轻易看出这点。

她知道他看得懂,也就不用解说,只问道:“要不现在就跟我过去看看?我已经踩过点。”

韩纵没回,只是专注地去看那张纸。

底图可是相当有用,无异于□□,只要有这玩意,专业工程师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真的白酒窖哪里又是不合理的黑口子,韩纵在过来之前当然已经梳理过这种资料,但很可惜这条路没有走通,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当时都没有必须上交工图的规定,不是原件被破坏或藏起来,直接就是没有——这条路彻底断了。

他才不会试图折腾出原图,这不是他的办事风格,从上回教训下属就能轻易看出这点。

至于到底怎么精准找出黑煤矿的位置,他当然也有自己的手段和办法,主要是从杜老板入手……甚至已经等到了合适的契机。

但他正要行动时,陈易澜已经有了突破。

“你这几天,每晚都是去踩点?”

“我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这几天已经是定点。”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沓很厚的材料,“我找他们的人要了酒窖的构造图,看了好几天,发现有些数字不太合理,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人在造假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用自己熟悉的数字,如果那串数字明显带点内在规律,很可能就是假的,所以我当时感觉有问题。发回去让同事帮忙分析,三天后分析结果出来,他们说承重部分严重不足,缺了三根主柱,采取吊梁分担重量。”

“然后我就在想,不应该啊,就算酒窖只是幌子,做做样子给领导看,但至少也应该把构架做对,不能马虎到连承重柱都省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不是忘了加,而是不能加。那为什么不能加?因为底下是空的,是挖煤的黑口子。一旦加了承重柱,这个口子就彻底封死,所以他们宁可换成吊梁结构,也要让它空着。”

这个分析逻辑,并没有很严密,她自己也承认还有别的可能性,“但就是赌一把,万一他们就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就胆大包天地在黑口子的正上方修一个酒窖。”

“酒窖要给领导看,要被不停参观的,他们怎么会把至关重要的煤口子暴露在这里,我们都觉得会藏在别的隐蔽地方——所以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

她的表述略显稚嫩,也不是检察类措辞,但好在仍旧条理清晰。

韩纵被她说得生产了兴奋,但尽量克制着保持绝对的冷静理智。

“有这个推测也不够,酒窖太大,你没法知道具体是哪一块。”他指着图上的一块的地方,“为什么断定就是这里?”

她回道:“找那三个矿工问的。”

韩纵摇头,“他们不可能直接告诉你。”

“当然,跟煤矿相关的,他们一个字都不吐,所以我问的丝毫不关那个。”她徐徐道来,“其实也还是赌一把,我猜酒窖里的员工,或许他们之间会存在一个规定,哪哪是工作禁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果存在,那我觉得很大概率就是那个地方。”

“你这也太巧合了。”

她笑了笑,“更巧合的是,我再一次赌对了。”

韩纵听完后就那样看着她,原本带点震惊的目光此刻已经柔和下来,然后慢慢也笑了。

“你运气的确不错。”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往这方面想,是有一次跟矿工闲聊,他们说,石灰绵就堆在禁区附近,经常没人去管,引发了事故也在意料之中。”

她说得很轻松,“闲聊时得到的信息”,但为了取得他们信任,跟他们近距离地“闲聊”,她花了多大功夫,整天伺候这伺候那的——谁能做到像她这样?

她当即敏锐地捕捉了两个字,禁区。然后一脸傻白地问:“大哥,什么是禁区啊,工作场所还有这种地方吗?”

那时候她已经跟他们混熟,三个男人也权当她是无知又善良的小姑娘,笑了笑含混过去,“每个工作地点都有禁区啊,工厂里也有好多呢。”

为这些她付出了很多努力,一点不比男人的强度低,线索全是她应得的。而且女生的确有种亲和力的优势,这是男人怎么努力都办不到的。

姑且不论韩纵做不做得到放下架子伺候人,就算能做到,别人也未必会对一个男的放松警惕。

她拿出铅笔,将那个地点框出来,笔尖重重一敲,动作十分帅气,“百分之百就是这!”

韩纵原本打算再耗几天,但如果真把犯罪地点定准,只要拿到实锤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办案!

他们其实很疲惫,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尤其是陈易澜,白天做得也都是粗活累活,整天还耗费脑力心力。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一向红润的嘴唇,最近都变得很干燥,眼眶下面有淡淡的青色,眼底也是红血丝。但这个重要线索实在令他们精神一震,再重的疲惫感都暂时消匿。

他们趁着夜色即刻出发,静悄悄的没有吸引任何人注意。

那时是凌晨四点半,多数人还在酣睡的时刻。

把底图完善成那个样子需要多久?她每天是绝对睡不够四小时,可她自己还说没有完成只算半成品。但在他眼里已经做得相当好,毕竟他带的很多下属三四年都未必有这个水准。

他本来只想自己过去让她好好休息,还说,“移交给我,你不用再管。”

他当时都没意识到这话简直有盗取成果之嫌,好在她心思单纯亦没往那方面想,“我带路吧,那地方不好找。”

往目的地去时,有好几辆鸣笛的警车从大道呼啸而过,她还没去检察院历练,职业敏感度总归要差点,当时没觉出什么,但韩纵意识到了,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扭头对她说,我们得抓紧时间。

警车的灯在黑夜一闪一闪,颇有点触目惊心的意味。

她先前扭到了脚踝,没法像韩纵一样走那么快,只能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这时候他没有不耐烦,虽沉默但也十分温柔,一直揽着她或者抓住她的手。

她带他从小路走的,只要穿过草坪就可以直抵后门,但晚上会锁起来,他们要翻过去。她本来就灵巧,这时候更没有女孩的矜贵,三下五除二就过来,甚至用不着他来扶。

进到地窖后一片漆黑,虽然里头有应急灯但还是很暗,她把手电筒打开。

韩纵不熟悉路线,即使有她带路,也时不时难免一绊。他右手被一个门栓样的东西刮到,一条细长的血痕,陈易澜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裹上。她独自踩点时,除了脚踝身上其他地方至少伤了三处,所以后来都随身带着这玩意。

她特别细致,不是随便一贴就完了,而是先用唾液消毒,软糯的小舌尖在伤口上舔一遍,将那些细小的灰砾都清出来。

这种事她以前就给他做过,而且不止一次。

灵巧的舌尖又滑又软,每挪动一寸就留下一道透明的水渍,带来一股令人浑身酥麻的电流,她分开的两瓣红唇也那样轻轻挨着他手背。那股刺`激的电流从他手上迅猛窜向四肢百骸,几乎让他打了个激灵。

其实除开这回,最近的一次都要追溯到三四年前:露营的时候他被有毒的昆虫咬伤,当时也是身边没有应急药物,她就帮他吸出来,一边吐掉一边皱眉说有点苦。

那一刻他特别想要她,最好要一辈子。

到达那个“工作禁区”,底下就是长长的台阶,她毫不犹豫地率先下去,然后转身给他照亮脚下的路。

光线往上,她的脸藏在暗处,只照亮她的鼻尖及以下。她抿着唇,那弧度竟透出几分刚毅。一身黑,还戴着黑帽子,说真的,完全可以模糊性别。好像她此刻就是一个跟他完全没有差异的,完全合格的检察官。

韩纵看着她,一时竟有点失神,片刻后忽然弯起嘴角。

听到对方轻笑,她抬头看他。

然后下一刻他敏捷地跳下来,将她肩膀抱了一下。

他们继续往前,越走越深,有一个拐角是两扇门,陈易澜说,“我上回就走到这儿。”

她很懂法律和工程学,但刑侦技巧却没有完整地培训过。但这个对韩纵来说再简单不过,他接过她手里的电筒,半蹲下来,分别凑近两个门把手,近距离地端详一阵后,他起身,直接推开右边的门。

她不知道他怎么判断,应该是看某种纹路或痕迹,总之他肯定不会出错,只管跟上。

走了一阵后,又是长台阶,很明显是越下越深,外头的光线已经一丝都进不来,格外静谧也格外幽暗。她没有害怕,照走不误。偶尔他们也会看着彼此,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接编辑通知,本周六开v(周五我也不断更),入v当天会提前到早上八点放出6000字的高(初)潮(吻)章!接下来的周日也是早八点更新。周一下了收藏夹榜后,重新恢复晚八点日更。

会在v章的有话说里给车牌,但也不一定在最近这几章,可能是之后的某章。十一期间的榜单,这文只在pc端,曝光量小太多,所以更希望大家能踊跃留言,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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