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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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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蛊为南疆三大烈蛊之一。

若是论催蛊之毒, 它与另外的金蚕蛊、鬼蛊可算是不相上下。它唯一的独特之处便在于:它以血滋养,种于心脉, 待催动之时便能顺心脉控人心智, 使其成为傀儡。

侵人心脉,无回旋之地,待达目的便可掐母蛊断子蛊, 取下宿者性命,此傀儡便物尽其用,再无任何价值可言。

他当初于她颈中种蛊,所作所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卫渊手中的虎符。

他虽为将领,但自八年前征漠北一战以后, 一反常态再不好战喜功。起兵漠北一事事关两国交战, 之后次次边关有变,再有文臣于朝堂之上提出请战之议,他皆是上书求圣上批驳。

也不知是怕功高震主还是有意藏拙, 总而言之, 算到如今, 已是久久未曾出关。

可若是想要震军漠北, 仅凭关山与龙骧两军还万万不够, 卫渊便是最好的人选。将他的独女娶为正妃, 父皇的意思也同样在此, 一切本该如此进行下去。

可他如今却不想了。

只是,令他甚为头疼的是, 这蛊该如何解。

姜昀黎的师父曾授与他时, 自然有叮嘱过此事:“种蛊易, 解蛊难, 出手之时, 定要三思。”

“血蛊因有控人心脉之能,与情蛊相似,是故解法自与情蛊一般。惟性相异可解,性相同则只可断母蛊,与死同法。”

“至于性相异如何,君自当懂得。”

还能如何?

巫山云雨,鱼水之欢。

谢今朝指尖不由紧了一紧,眸光晦涩。

当初行蛊之时,他根本就并未做此设想,可谁知……

“殿下不睡吗?”

卫时谙将殿内的灯悉数熄下,只留了那一盏长明灯,还在明晃晃地亮着。她不敢面对身后那灼热的视线,心中的万般疑问也无从问出口,无奈只得抿着唇,问了他一声。

“嗯,你先上榻吧。”

谢今朝敛去眸光,见她褪去纱衣,纤纤玉足踩上榻边,掀起了被褥钻了进去,复而又观望了一眼那盏长明灯,才宽了衣。

“殿下。”

谢今朝解衣带的指尖一顿,转过身去,见卫时谙手撑着衾被,一双清灵的的眼凝在他的身上,而后小声道:

“我有话想问殿下。”

“问什么?”

卫时谙看着眼前的男人,只剩一袭薄绸寝衣裹身,带着微妙古韵的龙涎香靠近。他发丝还散着沐浴后的冷香,周身的气韵温和又不失强势,实为矛盾。

“谙谙想问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而后便与她的鼻尖不过一拳的距离。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令人不容拒绝。

感受到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卫时谙不由往后退了退,咽了咽口水道:“我是想问……殿下为何会赠我长明灯。”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

“毕竟这长明灯行灯的规矩,殿下也是知晓的,所以……”

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卫时谙说完话,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好垂下眼帘,默默用指尖摩挲着被褥上头的绣线。

下一刻,便有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将她不安的指尖捉住,迫使她抬起了头,撞进他深邃的瞳眸之中。

“所以,长明灯为何意,孤便为何意。”

谢今朝定定望着眼前的姑娘。或是因寝衣宽大,她纤长脖颈下的锁骨露出,姣好的身段包裹在丝缎之中,在昏黄晦冥的一宫之间如同绽夜暗莲。

“这不过是身为夫君,对妻子的一种理所应当的承诺。谙谙以为呢?”

卫时谙一时怔愣,唇瓣微张,却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理所当然的承诺?

他所言之意,难不成还是,他往后只会忠诚于她一人?

这怎么可能啊。

与其说是他们二人之间能够扯得上关联,还不如说是他与将军府能够扯得上关联。至于他与她,不过是仅凭着她一厢情愿的任务,和那也不知最终能否得偿所愿的前路罢了。

卫时谙僵硬地牵动着唇角,只觉此话如同天方夜谭,令她觉得有些可笑又讽刺,不由挑着眉捎道:

“殿下就莫要说笑了。难不成殿下的身边都不会再有旁人了吗?”

“自然。”谢今朝笃定颔首,迎着卫时谙的眸光如沉水夜色,“孤早前便同谙谙说起过,得妻如此,是孤之幸。”

“孤此生有谙谙便足矣,不会再有旁人。”

不得不承认,有这样一个面如冠玉的美人公子对着自己许诺真心,的确是令人心神荡漾。可对她而言,这比系统都来的更魔幻、更让她无所适从。

她不禁咬着唇,暗自琢磨:

他为何如此反常?

今日逛灯会时他就甚为不对劲,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显露一副与她伉俪情深、夫妻恩爱的模样,而后又改口总是唤她的小字,现如今又对她说这些乱人心绪又令人捉摸不清的情话,他到底是怎么了?

总不能告诉她,是那些天灯所起的作用吧。

总不能说是,那天灯里的焰火真能侵入他的神思中,那朱纸上的笔墨真能洒进他的心里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今朝见小姑娘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与踌躇,眸光不仅沉了下来。

是他太心急了,这般会吓着她的。

只是她长久的沉默,总让他不觉有些虚实不定,他只能复而又开口问道:“谙谙,若是不论孤,只论你呢。”

“可否言知孤,你心中有何想法?”

想法?

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她简直毫无办法。

她的手依旧被他握在掌中,掌心被他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如同琴丝轻拢慢捻,不断撩拨。

卫时谙死命在脑中唤着系统,可在这种需要它出来支招的时刻,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它平日里那张没完没了的碎嘴怎么也不肯张开。

在灼灼的视线下,她艰难地悻悻一笑,对谢今朝说道:“殿下……如今一切尘埃未定,我觉得还是不要将眼光放得太长远,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将来会如何,也尚且无法预测。所以我向来是习惯过好当下,问心无愧便好。”

她停顿了片刻,思索了一番又说道:“诺言这些,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是真的。”

“这便是我的心中所想。”

所以,她这是推拒了自己么。

谢今朝霎那间垂下鸦睫,不住绷紧了唇角,一时未曾言语,只有丝丝缕缕的墨发散落在胸膛前,遮去了他的眉眼,令人看不清神色。

见他良久沉默,卫时谙不禁有些紧张。

不会搞砸了吧。

可她究竟还能说什么呢?她从头到尾都只能是个局外人而已。他来日登上皇位的时候,也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他们本就是陌路之人,又怎么谈将来。

更何况他如今的态度不清不楚,朦胧不定,究竟是拿她当什么,谁又说的清楚?

还能让她怎么说呢。

他惊才风逸,雅人深致,可她对他唯有欣赏,唯有同情,唯有任务,而没有感情。

那些不常有的细琐的心动瞬间,不足以令她深陷其中,更不足以令她能在他尚且情意不明之时便贸然给出回应。

即便是为了任务,她也做不到。

她一向言出必行,故而绝不肯轻易向人许诺。如若承诺了又做不到,那当初又何必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她无法向他回馈什么,更无法用这盏长明灯来拴住彼此,让它成为二人将来的引子,抑或是不可磨灭的羁绊。

思及此,卫时谙只好偷偷抬眼又打量了他一番,也不知是否是这一片昏暗的烛光晃花了她的眼眸,她竟在他周身看到倾泻而出的几分落寞来。

“殿下的心意,我会记在心里。”她组织了些措辞,不由吞咽,“长明灯我也会仔细照料的,毕竟,这里面可装着殿下的心愿呢。”

见他抬眸,她又捕捉到了时机补上一句:“我只想与殿下过好如今的每一日,这便足够了。”

“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嘛。”

至于结果,都一样。

不重要了。

谢今朝缓缓放开了她柔软的手,唇边漾出一抹温煦的笑意。

“谙谙说得是。”

他复而替她拢了拢衾被,随后转身将帘帏放下,轻声说道:“这纱帐能挡去些光亮,谙谙早些就寝吧。”

……

屏息与呼吸之间,不知不觉便已到了丑时。

谢今朝听着身旁微不可察的轻匀呼吸,仍旧无半分睡意。

她就在他的身旁,可他在咀嚼了她今夜那番话以后,又令他碰不得一丝一毫。

他偏过脸去,借着透入帘帏的丝丝光亮,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的长睫微翘,轻轻颤动,如同幼蝶羽翼,一触即破。被褥抵着她小巧的鼻尖,藏住了身体的大半,只留如瀑的青丝和沉静的眉眼在他的视野之内。

也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她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轻轻蹙起,小幅度地翻动了一番。

在牵动之间,他又看到了她颈后的那颗红痣,如罂|粟一般令人着迷成瘾。

今夜她的那些言语,已然足够让他认定,她这些时日的所言所行,对自己的种种示好,或许真是仅仅出于怜悯之心,而无半点对他的情思。

她说她不信承诺。

他能做的便只有用长久的岁月来相抵,徙木为信。

她说她会记得他所有的心意,可也只是记得而已。

他不知她心中所想,也不知要如何得到她的欢心。

只是,她后来又补上的那一句,只想与他共度当下时光,又将他已沉入水中的心复而拉了上来,给了他一丝期冀。

可究竟是不是她在婉言相拒之后,对他心有疚意,是故以言慰他几许,也不得而知了。

曾记得北疆秦关一战,他据理力争攻心算法,得以出兵大获全胜,连同贺兰将军在内的将士们无不军心大振。

可夜深人静,戈壁饮沙之时,贺兰将军与他共饮关山酒,慨叹道:

“殿下的心计的确缜密,令末将不得不钦佩之。可殿下也相记着,莫要凡事皆想得太深,若是事事如此,便太累了。”

那时他只不以为意,深觉生在皇家,如若是不想地精细一些,但凡有所差池,得来的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

城府更深一些又何妨。

只要他心机算尽,想到旁人所不能想之境地,便可无人企及。

他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想起了从前,不由心下发笑。

他如今能算得上是吃了自己给的苦头么?

浮浮沉沉,上下不定,一颗心如在汪洋之中飘摇,找不定去向,更分不清来路。

罢了,她如今顺了他的本意,他却私心作祟不肯罢休。

神明怎肯怜他这等贪心之人?

虽如是想着,可他的指尖不由攀上那粒殷红的血痣,在其上细细摩挲。

指腹所及是她莹白的肌肤,线条清丽的肩颈,还有蓬松如云的发丝。

他指尖的寒凉激起了睡梦中的人,令她不自觉缩起了脖颈,将自己往被中埋得更紧一些。许是还不够温暖一般,她复而又转过了身,探入身旁人炽热得怀中,而后细微嘤咛一声,又沉沉睡去。

投入身怀的姑娘枕着他的右臂,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手搂着他的腰身,将他缠紧。她清甜的女儿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令他的心钝钝颤动,目光所及,皆是眼前人。

他今夜恐怕是不必再睡了。

谢今朝缓缓将人搂紧,只有趁着她无知无觉之时,才得以将她心安揽在怀中,肆意片刻。

他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嗅着发丝间若有若无的朦胧香气,慢慢阖上眼帘。

究情字何解,或许真当如她所言那般,只论当下罢。

次日天光大亮,卫时谙一觉醒来,身边的床榻已然染上了晨霜的冷意。

“殿下五更时便上朝了,还吩咐莫要惊扰了娘娘,好让娘娘多睡一会儿。”

少艾笑着呈上热水,替卫时谙擦拭了一番,复而又道:“对了娘娘,今日是个大日子,听说贺兰将军带着漠北十三州的议和书回上京了!”

“贺兰将军?”卫时谙坐在妆台前,有些疑惑地回头,“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北疆大战小战不断,漠北犯我大胤之心不死,故而常挑衅引战,贺兰将军他们不得已应战,一来一回的,可不就打了许多场战事。”

少艾替卫时谙挽着发髻,一面又道:“虽然贺兰将军精通兵法,出奇制胜之事常有,但娘娘也知道的,一旦打起仗来,便不可能不伤一兵一卒,长期以往,自然将兵力拖至乏匮。”

“是故贺兰将军便上书请示圣上,背水一战,将漠北打到偃旗息鼓方收手,让漠北率先向大胤求和。”

卫时谙接上她的话,问道:“所以如今是成功了?”

“是呀,贺兰将军昨日夜里已经带铁骑入京了,还有百姓们连夜起来去城门守着,夹道相迎呢!”少艾将青丝用玉簪服服帖帖地固定住,而后顺从地站到了一旁,为卫时谙拿起了衣衫。

“消息可真灵通,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卫时谙端起杯盏润了润口,问起了少艾。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奴婢与青梧住在一处,是她告诉奴婢的,不然以奴婢的身份,也是万万触不得前朝之事的。”

“是青梧啊……”

卫时谙点了点头,忽而想起来,似乎许久未曾见到过青梧了。也不知先前江南道一事,她是否知道自己顶着她的名头过了两月之久。

“娘娘,您别看青梧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常常见不到人,实际上您若是出宫门,她都是在您身后跟着,护着娘娘的。”

此言一出,倒是叫卫时谙不由睁大了双眸。她还以为青梧是有要事在身,去忙自己的事了,没想到竟然是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是暗卫,自然是不能明面上带刀跟着的,故而平日里只有我在娘娘身边,顾娘娘起居。”少艾柔柔一笑,“娘娘不出宫门时,她许会去长街上转悠,从而也能打听来不少消息。”

“昨夜城门那些候着的人,便有她一份呢。若不是她进不得朝堂,只怕现下也要在奉天门前同百官齐跪呢。”

这方,奉天门行御门听政之旨,天子承天命而治百姓,坐于御榻之上,沉沉听贺兰衡念着漠北的议和书。

“漠北十三州大都王奉大胤议:

我两国常战,多我国之过。吾常扰诸边,实野蛮之理,吾为君矣,表谢于子之国,愿得原君之怀。今崇州一战,方师节渡,而我已省输,愿公因而还,当许公和。”

“兵交,边境苦,民多艰。臣为君,诚不见也,故请大胤帝视其体,许和请还安百姓。承许非复寇掠国境,且为表诚意,请献大都王嫡亲公主,与大胤连姻。如子国犹有所求,皆可以传书碛北,我朝议钦定之力足矣。”

“漠北十三州,恳求息战。”

建元帝坐于上首,转着手中的菩提玉手串,神情嘲讽。

这会子知道求和了?

当初是不是便要仗着北境无人,挑衅一番,如今一朝战败,便立刻夹着尾巴前来许求所谓的和平。

还美名其曰哀民生之多艰,简直令人不齿。

怎么日日来冒犯边境之时未曾想着百姓艰苦,唯独有偶议和之时便将百姓抬到了大义面前?

百姓子民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要被如此缩首畏尾的国君不视为翼下之子,而是挡箭之盾!

“陛下,臣以为,所谓以和亲安天下之法尚保不长久,如若令臣起兵乘胜追击,一举击溃漠北十三州,已断后世之忧!”贺兰衡抱拳作揖,站在太和门前铿锵上言。

建元帝抬了抬眼,环视了一众朝臣,而后搁下手中的御笔,“众卿家有何意见?”

右丞白远山手持笏板,进言道:“臣以为,如若关山军兵力充盈,那我大胤尚可一博,正如贺兰将军所说,时机得当便可一举覆灭漠北,将整篇北域收进囊中。”

御史台中丞陈进却起身驳了此话:“陛下,臣以为右丞所言略有不妥。漠北大都王上书议和,其作为的确令人不堪忍受,但也的确是有其合理之处在内。”

“两境百姓近些年苦于战事,收成越发减少,难民却越发多。流民四散,逃亡中原的人比比皆是,饿死途中的人也不胜其数。如若战事还将继续,恐怕是要将北疆熬到弹尽粮绝之处啊!”

“臣恳请陛下三思!”

贺兰衡眉骨耸立,面色颇为不满:“可如若能将漠北一举拿下,岂不是往后北疆再也无从有战事一说?只要能够断绝了后顾之忧,何谈还有什么难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此时若是就此停战,便是我大胤之误。那漠北十三州一日在,便一日是隐患!”

“我这么做也是有把握之举,断然不会将北疆子民的性命不放在眼中!”

“你说有把握,可有十成的把握?如若是一朝打入漠北境内,被其拖入陷阱之中,届时被反攻,便只能坐以待毙,反倒需议和的人变成了我们!如今放着漠北来之不易的服软不顾,依然要以身犯险,就是明智之举?”

“这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了。”建元帝摆了摆手,挥散了御前的硝烟阵阵,“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儿臣以为,”谢今朝拱手上前,沉声道:“当请贺兰将军回应一番,究竟有几成把握在手。如若是超于五成,那便出兵漠北,拿下北域,永绝后患。”

他并未多言后续。毕竟以贺兰衡这等无从左右便根本不会出言行动之人,但凡他说出口的决定,成功的把握往往在七八成,根本无需令人忧心。

是故,当贺兰衡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后,谢今朝方放心进言道:“兵力尚可之时便处处挑衅,兵力不足便伏低做小前来求和,这是漠北一贯的作态,八年前便是如此。”

“如若大胤对其言即必应,即它言战则战,言停即停,便是有损我大胤国威。况且,即便漠北议和,恐也无长久之势,一旦兵力充裕便又会复而来犯,扰乱民生,不得安宁。”

“是故,此议和书称议和书,不如称之为漠北假意拖延备缓之借口。我大胤当在此时出兵,以告漠北,我等非等闲之辈,尚不可被轻易拿捏。”

“众爱卿所言皆有理,须待朕思虑一番。”

建元帝想着,今日早朝的众议焦点恐怕就是这漠北议和之事了。

“臣斗胆请陛下,派臣带兵前去剿灭漠北十三州,以绝后患!”

太和门前一时无言。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过去,眼见着东方的天边升起了些许鱼肚白,那坐于御首的建元帝才发了话:

“朕决议,允漠北议和文书。并传书告令,往后二十载为期,当以大胤为君,漠北为臣,期年奉黄金三十万两,开大胤与辽商道,免去榷费。”

“至于供献大都王嫡亲公主,与我大胤结为姻亲一事,三日后上朝拟旨定夺。”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遣返了这几天会恢复日更六千然后大概下个礼拜 我的日万梦应该可以实现了每天发两更(一章六千)这样请期待吧!谢谢大家等我!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人都麻了把期末作业赶完就会回到正轨 再次跪谢支持和喜欢我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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