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世上最不值得同情的人就是秦耀铭——
一个明明感冒发烧,却比以往还生猛的牲口型男人。
说着发热干起来才舒服的谬论,把江欲按在床上搞了一晚上,江欲也不是吃素的,在他耳根,侧额,和眉心各啃了多个醒目的血色牙印。
于是,翌日下午。
世唐朝野上下传遍了关于大秦帝的传说,本来前两天时不时会在秦总某个动作下看到身上疑似欢愉过后的痕迹,大家本来就已经开始私底下悄悄咬耳朵嚼舌根了……
到了第三天,一切坐实。
不少人都在打听‘牛逼我秦总’到底已婚还是未婚,一听是黄金至尊宇宙限量版单身狗,众人皆惊。
大家纷纷脑补白天禁欲精英体面的样子,到了晚上衣服一脱就成了斯文败类,纵情肉.欲的熟男。
外店的刘涛都被惊动了。
给江欲发来种种文字和图片,表达对秦耀铭的膜拜,这么不在乎名节忠于自我的领导,他都要爱死了。
在为秦耀铭摇旗呐喊的同时,一人血书叮嘱江欲一定要好好守护他的世唐,他的领袖。
灭了屏,江欲狠狠挫了几把脸。
那晚在床上他憋了一肚子火,那么高的烧秦耀铭偏要跟他来劲,其实他后来也诚心诚意道歉了,对于自己被贴上‘不会聊天’的标签,不但没怎样,还破天荒地说了几句**的话——
然,屁用没有。
他这才下了狠嘴。
把秦耀铭干到风云榜榜一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便宜的饭菜,这个北方区大区经理没那么好干,树大招风他懂得很,秦耀铭上来就大动干戈,已经树敌无数了,自己却还给他在这锦上添花……
而就在上任的第三天,大会直接开到凌晨。
三天的高压带来一大波辞职潮,几乎小两成的中管都拍拍屁股走人了。
怪就怪在,这些走的大多有些背景,平时手底下没什么活,养尊处优惯了,炼狱般永无止境的会议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场屠戮,哪怕请假躲过一两次,往后还会迎来每周至少两次的深夜大会……
秦耀铭就像一只久经沙场的雄狮,在树荫下懒懒地看着大草原上那些战战兢兢喝水走动的羚羊,起来前抖抖身上的毛,先落些虱子下来再说。
……
“江助——”
沙发上的某位被拉回了神思,江欲没有办公室,一个沙发,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他全部的办公家当。
……倒不是世唐不给私助配。
老朱的特助吴宁坐拥小二十平的独立办公室,作为北方区正职大总裁的私助,排面怎么可能小,不过——
那要看秦总的脸色。
他脸色就没好的。
自那晚之后,这个人对江欲的态度明显冷淡起来,下班多一句也不爱说,上班根本不给好脸,把万恶资本家装逼傻x脑残领导趾高气昂那一套发挥得淋漓尽致。
工作上挑肥拣瘦百般刁难,鸡蛋里肉眼看不见的骨头,用显微镜也得给你挑出来……这人还特意叫来李晓杉,跟他说江欲还在助理考察期,配不上办公室,从衣着到态度没一样合格,就坐他屋,再干不好,让丫滚蛋。
李晓杉嘴角都绷不住了,飞扬着一个劲儿往江欲那瞥。
江欲谁也不看,就看秦耀铭。
……这心眼啊。
说小得跟他妈针鼻一样都是在夸他。
那一日,李晓杉欢天喜地地走了,中午吃了一大碗长寿面。
……
江欲走到老板桌前。
站在那里鼻观口口观心,对着脚尖发呆。
笔尖在纸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秦耀铭伏案写着什么,没抬头:“套和油都用完了,买点送回家。”
“……”
雄狮??
我雄你奶奶个爪。
“秦总,”江欲不自觉地居然带出点浅淡的笑意来:“您脸痒痒么?”
笔一顿,秦耀铭撩起眼皮:“痒,要不你给我挠挠?”
说罢,江欲手真举起来,毫不含糊地往下抡,当然他拿捏着手劲,在那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犹如雕塑的脸旁停了下来。
胳膊就这么在空中僵着……
本来按照江欲预想,这家伙不躲也该拦一下自己,这种一动不动,搞出一派武学宗师般的强大气场……
啧。
舌头抵牙关,很重的一声。
江欲头一回这么尴尬,有种要不变成‘挠挠头’当他没动手的跌份冲动,正怂着思考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谁知这张脸偏偏就要跟他对着干……直接贴他手心上了。
“抽啊,我等着呢。”
江欲:“……”
怎么这么大气性。
手索性直接收了,拉过把椅子坐下,一脚蹬在秦耀铭椅边,抱起胸说:“就死活哄不好你了是吧?”
秦耀铭面无表情地看向江欲:“你……哄我?”
“啊。”
江欲点头。
那晚以及后来他真没少说中听的话——
‘别气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改我改’之类的,很诚恳了啊。
笔彻底一扔,秦耀铭转过身,一样抱起胸:“你真不打算研习一下怎么哄男人,加强嘴上功夫?”
“你是说提高……‘嘴上‘?”
江欲很少这么不正经,舌尖舔在嘴上,掠过之处尽是唾液水泽,一股涩涩的味道。
什么在骚动。
这就是冷面床伴哄人的利器——
一丢丢的挑逗即可。
秦耀铭的不爽没出息地消了一大半,他松了下裤腰……
下一秒,一个透明夹子扔给江欲。
秦耀铭指着说:“这里的文件出去印三份,把我说的该买买了,一块儿放回去再回来接我。”
江欲很会听,重点落在“出去”两字上:“不能在公司印?”
“嗯,”秦耀铭转回去,两指撑着下颌,在电脑面前闲闲点着鼠标:“赶紧去吧,晚上等着用呢。”
“……”
江欲默了。
这几天床下好脸色可以没有,床上该干的一样没落,天天都打桩,有时候还要加次数,一夜折腾下来,腿都在打软发抖……
这么生猛,江欲晚饭一口不敢多吃,有时候干脆不吃,男人的面子大过天,谁怂谁软蛋,一辈子不.举。
啪,车钥匙一把拍桌上。
“……”
江欲抄了就走。
**
秦耀铭的车不严重,修理厂睡了两夜就送过来了。
车钥匙拿手上哗啦啦甩了一路,江欲下到地库,径直向1号停车位走去。
哔哔两声,灯闪了闪。
秦哥哥野惯了,连奔驰这么稳重的欧系老牌商务车他也要挑运动款型买,车身是特别深邃的一种红,取名‘情人红’。
视线中的‘情人’就这么寂寞地趴在白线内,车鼻子中央一块圆形名牌,有种‘噘嘴闹脾气’的喜感。
江欲歪着脑袋,后退了好几步看,越瞅越觉得跟他主人一个德行。
嘴角勾了勾,他去开车门。
猛地,车门被一只手抓上,跟着便是笑吟吟的一张脸。
这人眼尾极尽上翘,把浑圆的杏眼拉长,明亮而跃动。
与之相对的,是江欲一张毫无波澜的面孔,就连中途被截了车门都没能改变什么,就那么一双冷凉凉的眸子,看着邵景玉。
邵景玉不笑了。
目光沉下来,深深地与眼前这个男孩对视。
瘦了。
连眉眼的轮廓都深了几分,本来就冰凉凉一个人,五官棱角愈发凌厉,架起强大的,不容忽视的距离感,印象中……那会儿他还有点婴儿肥呢。
这说话有五年了吧……
怀旧使人伤感,邵景玉觉得心被谁给揉了一下,顿时酥软一片,他下巴搭于手背,半只胳膊都趴在车门上:“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
江欲一瞬地拧起眉,什么在眼底一动,他看向他:“我认识你?”
车门一松,邵景玉从手臂趴着变后背靠着,顺势把车门给撞上:“你抽我,我求抽,抽到你解气为止行么?”
说着,邵景玉把眼睛闭上。
耳边似有声轻笑,邵景玉一惊,立刻睁眼。
江欲只送他两个字,傻逼。
邵景玉一个跨步上前:“江欲你随便打,真的!这么多年我就没一天好过的,咱干妈干爹都还好么?还有那谁,她……”
像有什么烫了舌头,后头说不出来,只一双眼有点微红地看着江欲。
“打完咱好好聊聊,成么……”
话没来得及说完,江欲胳膊就抡上,邵景玉条件反射地闭起眼,可手却在他头上方定住,准确说……是被强制停下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过来,整只覆上,完全把江欲的手包裹住——
秦耀铭只用一只手,另外一只还在大衣兜里,他就那么往车上一靠,懒懒的样子。
抓了手,便把人拉向自己这边,秦耀铭扫了一眼还在闭眼装逼的那位,眨巴着眼睛歪头问江欲:“看来你还真是手痒啊?江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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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哥哥:想碰他?呵呵,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