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邵景玉的嚣张历来已久,一是娘胎里带的,二来世唐给惯的,这么多年北方区任由他摆布,一招落马气不顺,行为难免出格,可这上任的新官怎么也……
老大是随心所欲惯了,李晓杉以往跟他蛇鼠一窝,在世唐横着走,没客观地衡量对普通人杀伤力有多大,但……这特么也不至于吧??
还是为了个刚共事的助理小新丁??
来不及细想,他几乎跟老朱同时上去……拉架。
连那两位酱油兄弟也动了,老大扫过来一眼,那意味很明确——
甭管。
笑意深及眼底,邵景玉上手拍了拍秦耀铭:“对不住啊,跟他太熟,没轻没重了我……那谁,”他一歪脖,看向秦耀铭身后的江欲:“抱歉啊,拿你名字嘴贱。”
“你本来就贱,不止嘴。”
江欲说。
没个好话也不气,像多年相知的老朋友,邵景玉眼中一片温柔,他笑着说,走了啊。
其余马仔跟在老大身后,鱼贯而出。
**
水又凉了。
江欲“啧”了一声,烧个水真他妈费劲。
正要上手,什么贴近他,覆上来一大片影子。
腰上一热,不,是烫。
大冬天穿短袖拽倒是拽,就是不太保暖,凉涔涔的皮肤猛地挨上火炭似的手心,江欲抖了一下。
“热么?我烧上去了。”
从秦耀铭的肩头向外扫了一眼,一半的门都是磨砂,遮得住他俩。
收回眸光,自然就落到这只手上……
……
“不能碰?”
江欲抬眼,眼前光溜溜的男人手搁在他脸旁边,像是要摸上来。
他偏了一下头,余光中,是作践得不堪入目的一张床。凌乱,潮湿,透着一股让人脸热的腥臊味,这是他们第三次滚床单,次次这么疯。
“嗯,”江欲伸手一捞,桌上的香烟进嘴,点上说:“下床了我就不太习惯,咱俩尽量减少接触。”
一侧眉梢高调地翘着,秦耀铭似乎很新鲜这个说法:“……床上玩兽.欲,床下搞禁欲,是这意思么?”
“……差不多吧。”江欲侧身在烟灰缸沿抖了下手腕。
话音刚落,某个不怕死的就强来了,手终究还是落到江欲脸上,然后被一脚蹬回床上,秦耀铭趴着闷头笑了半天。
一片白气中,江欲眼光忽明忽暗,落在床上那两片美感十足的‘山丘’上,从腰窝到背肌拉出一条极具诱惑的曲线……
秦耀铭注意到时江欲已经上来了,啃猪蹄一样在他脊椎骨磨牙。
爱好留牙印的毛病真不好。
捏起江欲的下颌,一张水润油滑的嘴,吻得太多也太重,不但肿,红得要滴出血来……秦耀铭揉弄着这片软肉:“你伤过情?被人糟蹋完了像只破鞋一样甩掉?”
“……你皮痒是么?”
这人话??
看着江欲满脸不爽,没一点不对劲的反应,秦耀铭真不理解了:“你不想有人疼?”
一绺头发掉下,细滑的梢在手指中打转。
秦耀铭绕着玩,在嘴边滑蹭。
“麻烦。”
江欲只给了两个字。
太滑了,稍微一动,头发就从指缝间溜走了,绕都绕不住。
“怕我缠你?”
秦耀铭双手向后一撑,双腿八字打开,等着下床那人回头看。
撩就撩个狠的,他一向玩得开也干得野,在江欲果不其然看过来时,巨骚地挺了挺腰……
什么在视线中晃着。
靠。
这是江欲第一次在秦耀铭面前扯开嘴角笑,与生俱来的冷面一瞬动摇,那笑……
怎么说呢,俩人都愣了。
再度夹起自己没抽完的烟,江欲呼出一口白气:“愿意玩就玩,玩不起就散,没拴着你,同样你也栓不住我。”
秦耀铭没言声。
“好聚,”江欲把重点落在后面:“好散。”
“……”
秦耀铭仍然装哑巴。
“同意么?”看过来的眼神泛起一丝丝警惕,开始戒备了。
这怕不是情伤,是被缠烦过。
“行——”
拖着长音,秦耀铭笑了。
……
怎么就想起这个桥段,江欲也说不清,手心温度没有一点点减低,腰上依旧热得很。
江欲按下电热壶开关,这玩意咝咝啦啦开始烧,他两手撑在桌沿,低头监视壶的状态。
右手君有点崛起了。
它明显像在试探,先是挪了挪位置,从侧腰一点一点蹭到腰窝,手指灵活得像八爪鱼的触手,一齐向肚脐进发,眼看就要形成一个正儿八经地揽腰……江欲开口了。
“床伴违规一级。”
……呃。
一共几级来着?
秦耀铭在江欲身后直皱眉。
这是他也不瞎撩第几次时江欲给他定的,是一二三倒着排,还是三二一正着排,听完他就给忘了。
“能把违规评定,级别次序和参考动作再说一下么?”
“……”
眼色和脸色双双一沉,江欲的视线直直落到那只揽腰的手上。
秦耀铭火速收回。
收得太快,余温散不去,一手的热气让他不自觉地握拳摩挲。
咔啦一声,水开了。
江欲如法炮制地又兑了一杯温水,伺候老板吃药服用。
秦耀铭挑挑拣拣,最后只吞了片退烧药。
“一会儿开会,别的犯困,”见江欲要跟他说话,这人一指那些药:“下了会我吃。”
说着便坐到电脑前,眼中顷刻闪起屏幕的光。
江欲抱起胳膊往墙边一靠,他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是下午三点,一直要开到半夜?
真是。
绝世杠精啊。
**
秦耀铭的杠惊天地泣鬼神。
精神矍铄,大步迈着来到会议室前,江欲一给开门他立马佝起背,咳出两声深入心肺的啰音,闷在口罩中效果拉满。
秦耀铭再没离开过主座,全程病态,嗓子居然也哑下几度……明明一起走在办公区时,音色还挺正常的嘛。
江欲看着他。
带病工作至深夜带不来敬仰和崇敬,只会拉来一波巨大的惊吓,昨天还报以侥幸心理的一众中层领导们,今天彻底跪了。
这么个玩命劲头,何止跳楼,死的心他们都有。
加上一部分拜在邵景玉山头的人看到他们旧主也乖乖来开会,全程屁也没放一个,几乎在场所有众人都陷入一种从所未有的绝望。
江欲托腮看着自家病恹恹的老板,忍不住勾嘴角,把笑埋在手掌间。
**
会上,在无人可知的桌底下,某人的脚趾偷偷钻进秦耀铭的裤管,划拉了他两下,早下了一个多小时。
江欲提前下楼,为老板叫车。
即便比预计得早,回家也十一点多了。
秦耀铭的脸此时已经红得很厉害了,大衣领口被他自己用围巾裹得乱七八糟,上半身缩进宽大的毛呢中,好像还有点发抖……江欲快速为秦耀铭倒水备药,送到嘴边时正好他脱下围巾,那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啊……
“原来你这么瑕疵必报?”看着这人吞下退烧药,江欲又拿来温度计:“心眼小成这样?”
一小撮人辱了他,就要拿整个世唐大开杀戒。
“哦?你才看出来?”不怎么乖的语调伴随即将变味的动作,秦耀铭不许他走,两手前后一封,把江欲拦在厨房的灶台旁。
江欲抬起头,拉出上扬的颈线。
秦耀铭的嘴就在这条脖颈来回滑蹭:“我不仅心眼小,爱嫉恨好妒忌,没三观,没下线,占有欲还……特别强。”
像吞了火球,口唇高热滚烫。
江欲轻轻一个蹙眉。
“你们睡过?”
秦耀铭停下来,偏头看江欲,目光落在这人垂下的睫毛上。
“谁?”江欲问。
“……装得一手好蒜。”
某人哼哼,邵景玉那个舔嘴说他名字的动作一瞬地出现在脑中,秦耀铭顿时没了刨根问底的冲动,他觉得没劲。
放开江欲,他转身出厨房。
一边松着领带,一边扑到床上,骨头缝烧得又酸又疼,秦耀铭随手抓过一旁枕头,捂到脑袋上。
走向床边的脚步声并没小多少。
他伸手往床前一抓,磨着牙问:“我俩谁的大?”
抓到的手腕一点没动,很老实。
过了好半天,头顶传来声音:“你的大。”
“……不会聊天x2。”
牙齿都咬出响声了。
“……那你小?”江欲不敢确定地问着。
“不会聊天x3!!!”
秦耀铭咚咚地捶着枕头。
“……”
江欲把嘴封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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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不大的问题么?汗……江哥不会聊天x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