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新的一天到来了。还在睡梦中的郝夕接到了易玲的电话,说是跟老板说过了。可以让她去上班。
“真的?”郝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易玲真的说服了老板。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快来吧,要是迟到了,我可不保证老板不改变主意。”
“好,好。我马上去。”
郝夕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镜子好好打扮起来。其实,郝夕不太会化妆。还是进城以后跟着姐姐学的。姐姐说,你年轻,不用化太浓的妆,简单得处理一下就好。郝夕也很赞同姐姐的话。所以,她一般都是淡妆。
淡妆很容易搞定。之后,郝夕风风火火地冲下楼去。刚走到楼下又跑了回来。
包包忘带了。
拿起包包又冲下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公交站,只看到她要等的那辆公交车正在缓缓启动,慢慢远去。
郝夕追了两步,招手喊着:“师傅,等等我。”
车上有个看样子像是中学生的男孩子,也伸出手来,对着郝夕招了招:“悟空别追了。”
他身后又有个中学上招手:“二师兄,不要和大师兄说话了。”
后面又有个中学生同样招手:“悟净,挑行李去。”
接着,公交车上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郝夕跑不动了,瞪着公交车干着急,还自言自语:“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素质。我上学的那会可不是这样啊。开我的玩笑。切!”
正在懊恼,忽然一辆奔驰车停在身边,司机探出头来,原来是夏风。
“要搭车吗?”夏风问。
“我……我……”郝夕喘了两口气,问,“几点了。”
“大概七点多。”
七点多,如果等下一辆公交车是来不及了。还是搭夏风的车吧。
郝夕点点头,夏风把车门推开,让郝夕进去。
车启动,快速向前,很快看到那辆公交车,郝夕把玻璃摇下来,对公交车上的人说:“孩儿们,你们慢慢飞吧。”
说完这话,郝夕自己都笑了。
夏风说:“怎么,认识他们?”
“不认识,就是开个玩笑。谁让刚才他们也开我的玩笑来着。”
夏风一笑:“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子。”
“你今天怎么还在这里?不会又是等了一夜吧。”
“没有。昨晚我睡了个好觉。很久没有这么安心地睡了。可能是睡得太早,今天天没亮的时候就起来了,再也睡不着。于是就开车过来看看。”
“在等姐姐?”
“是。”
“那等到了吗?”
“等到了。就在十五分钟以前吧。”
“姐姐总是走得那么早。还不叫我。害得我总是迟到。那你既然见到她了,怎么没送她上班。”
“她说不用。自己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姐姐就是这样。总是这么不坦诚。也幸亏她没有上夏风的车,要不然郝夕就得迟到了。
奔驰车开到了公司大楼下。郝夕对夏风说:“我走了,谢谢。”
她走了两步,又回来,对着夏风挥了下拳头:“我告诉你啊,姐姐虽然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很脆弱的。你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多努力吧。多关心关心她。未来姐夫候补。加油!”
“加油。”夏风也挥了下拳头。
进入公司,时间还早。郝夕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出来就听到易玲的声音:“郝夕,你来了。”
“啊,来了。”
“老板说了。你一来就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好。我马上就去。老板,不会是要训我吧?”郝夕有些担心。
易玲两手一摊:“训你也没办法,谁叫你无故旷工呢。”
“好啦,我没来上班也不赖我,是……是……”
原因没法说,总不能说是因为韩春阳吧。
易玲指了下老板的办公室的方向:“是什么你去和老板说,和我说没用。”
“好,我去。”
郝夕运了运气,老板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有事没事就对着下面的员工训话,显得自己多伟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易玲说:“郝夕,你见到老板后,不要和他顶。温柔一点,说话嗲一点,老板喜欢这样。”
“老板喜欢嗲一点?我怎么不知道。”
易玲说:“你当然不知道,你来公司时间还少,又在外面工作。这些……算了,不多说了。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郝夕点点头。她刚要走。易玲又叫住她:“郝夕,你……如果老板对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别急着拒绝,也别轻易答应。”
“什么要求?”
“我就是这么一说。以防万一,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易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郝夕满心疑窦。也来不及问了。她走到老板办公室前,推开的门,看到老板。老板姓朱,长得嘛,大鼻子大嘴小眼睛,很像西游记里的某个和他同姓的主要人物。四十多岁,快五十了,脑袋上没什么头发,总是戴着假发。
“老板。”郝夕甜甜地一笑。不管心里怎么讨厌老板,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老板翻了翻眼皮,用白眼珠瞧瞧郝夕,没说话。郝夕碰了个软钉子。她想起易玲的话,对老板要温柔,要嗲一点。
郝夕上前一步,说:“老板,对不起啦。人家这些天真的有不好说出来的苦衷。人家也很辛苦啦。”
郝夕不是一个经常发嗲的女孩子,也不是一个爱撒娇的女孩。这番话说出去后,她自己都觉得既肉麻又恶心。
这招很有效。老板再次抬头看了下郝夕,原本紧绷绷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郝夕?”
“对,是我……啦。”
还得发发嗲,先把工作保住了再说。
朱老板把手上的笔记本合上,把签字笔扔进笔筒里,双手交叉胸前,眯缝着小眼睛,盯住郝夕。
看得郝夕全身发冷。
“坐下。”朱老板指指办公桌前椅子。
郝夕松口气,让她坐下至少说明情况缓和了。
朱老板说:“郝夕,来公司多久了?”
“大概半年了吧。”
“半年了,也不短。听没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装傻。”
“没有,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郝夕说的是实话。她真的对朱老板的事情一无所知。
朱老板叹口气说:“我呢,一个人。老婆离婚了,去了国外。”
“啊。”郝夕下意识的应了声。她不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朱老板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我一个人,住那么一栋大房子,真是孤独啊。”
“啊。”郝夕又下意识地应了声。
“还有那么多钱,银行存款多得我都懒得管。一看那么多0,我就眼晕。真想把这些钱花出去。”
“嗯。”
“郝夕,你又年轻又漂亮,没想过找个男朋友。”
“这……”
“别不好意思。说说嘛,什么样子的,多大年纪的,我告诉你啊,年纪太小的靠不住,最好找个岁数大的。”
朱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郝夕的手。郝夕这才明白,朱老板这是要潜规则她。
郝夕蓦地站起来:“朱、朱、朱……”
朱老板一拍桌子:“你骂谁是猪呢?!”
郝夕连连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朱老板,我、我恐怕不合适。你看我没什么本事,长得也就那回事,又没气质。我……没法子高攀啊。”
朱老板冷笑一声:“呵呵,你不愿意。好啊,那你就给我走人。你不是和易玲挺好的吗?你怎么不跟她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找了那么好的男朋友。你怎么不开窍呢?”
“我、我……”
“好了,给你半天时间考虑。午休的时候,去天台找我,要是你不同意,下午就给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