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悬崖边上的心被妥妥的收了回来,余迟迟别过头朝着沈迢扯出了一大大的笑脸:
“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的及时!”
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发簪因为刚才的逃亡而散落下来,几缕碎发垂落,春日的阳光中,余迟迟笑的一脸无害……使沈迢不由得微微一愣,半晌才哼哼了一声道:“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要不要……”
以身相许几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没有拿着枪的那只手就被余迟迟柔软的小手拉起,几颗沾着些许土的铜板叮当当的落在她的手心。
“我知道不够,不过我只有这么多了。”
看着余迟迟无辜的小脸,沈迢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随即又换上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将余迟迟的手拉过来又将钱放了回去,笑着道:
“你找了这么多人给我当靶子使,我还要谢谢你呢。”微微挠了挠头,沈迢有些不自然的道:“现在离城里还有很远的路,我刚好要去城里办点事,一路走吗?”
免费的保镖谁不要,余迟迟连忙点了点头,刚要道谢,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尖锐的怒骂声:“好你个小/婊/子,扔下我就跑,现在又和男人拉拉扯扯,我们余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那人怎么说话呢。”沈迢的脸上明显涌上了一抹不悦,右手轻轻扣动了扳机。
“没事儿。”余迟迟拨了拨挡住眼睛的碎发,“习惯了,我们先过去吧。”说着,朝着张秋兰的位置拨开匆匆走去,目光落在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大汉,不自然的别过了目光,转头问道:
“他们怎么办。”
“我手下会处理的。”
“谢谢你了。”
“你个小/婊/子,看你看见男人的一脸狐媚相,自己刚死了夫君,这么快就想下一家了?还不过来扶我。”张秋兰的嘴本来就不怎么干净,刚刚又遭受了如此打击,再加上余迟迟刚刚的所作所为,气更不打一出来,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闭嘴。”黑色的枪眼直直对上了张秋兰的太阳穴,沈迢向前一步站在了余迟迟的面前,眼神朝着几个尸体的位置瞟了瞟:
“如果不想和他们一个下场。就老实儿带着懂吗?”
“懂……懂……”豆大的汗珠从张秋兰的额头上滑落,小心翼翼的吸着气,张秋兰往后错着脑袋缓缓的拉开了自己与枪之间的距离。
余迟迟整个过程就站在沈迢的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却一言不发。自己知道沈迢不会开枪,所以吓吓她也好。
迅速的收回了手枪,沈迢朝着身前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你们几个把尸体处理一下。”又指出了其中一个人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张秋兰:“你,骑马在后面带着她。”
交代完这些后,沈迢转过身朝着余迟迟道:“你会骑马嘛?”
余迟迟摊了摊手,“当然不会。”
“我会。”跟班小九很适时的拉过一匹马将缰绳交给了沈迢,沈迢朝他微微颔首,然后一脚登上马蹬,飞快的翻身上马,紧接着朝还站在一侧的余迟迟伸出了手。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抓住,沈迢的力气大的出奇,一个飞身余迟迟就已坐在了马上。
“抓住了。”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沈迢一紧缰绳,马长鸣了一声后飞快的奔驰起来。
“啊。”还没坐稳的余迟迟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吓的一惊,下意识的搂上了沈迢的腰肢。
然而手上的触感却让余迟迟暂时忘记了第一次骑马带来的惊讶之感。
按照沈迢的力气还有身形来看,应该是有十足的肌肉的,可是,眼下余迟迟的触感只有藏在厚厚棉衣里的纤细腰肢……
他竟然这么瘦……
见渐渐将其余人甩在身后,轻轻松了松缰绳,沈迢缓缓将马速慢了下来,用轻快的语气问道:
“你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嘛?”
脑海里映出昨日的景象,就算用鼻子想余迟迟都能准确猜出。
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家事,就算沈迢和嫂子熟也最好不要透露,微微思索了一下,余迟迟沉沉的嗯了一声。
沈迢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反而转了个话题道:
“听说你住到你嫂子屋去了?”
诶?听到这个问题的余迟迟呆在了马背上,自己昨晚才住进去,她今早就知道了?这消息也太过灵通了吧……
心底的疑问直接从口中吐出:“你怎么知道。”
“呵呵呵。”爽朗的笑声从沈迢的口中传出,“我就是知道。”
余迟迟还想问她到底知道多少,不过想起昨晚发生的一连贯令人脸红心跳又鼻子反酸的事情。余迟迟果断放弃了这个问题,轻轻的嗯了一声作为礼貌性的回应。
沈迢并没有住嘴,像是小河边清洗衣服抱着孩子东加长西家短的长舌妇般继续探听道:
“你嫂子,对你好嘛?”
“好。”想也没想答案就脱口而出,尽管有些时候她还是无法完全看懂她,不过苏荼,已经是从小到大她遇见过对她最好的人了。
“是吗。”一路上都轻快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突然收紧了缰绳加快了马速,有些凌厉的风将她那轻不可闻的话语撕碎后随风散去。
“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对一个人好呢……”
哭丧的队伍在几近傍晚的时候才迟迟归来,金止在最前方紧紧抱着手中的牌位,脸上还停留着未干涸的泪痕。
苏荼却早已在门边恭候多时,朝着走来的金止微微点头,在他进去后,一个错身拦在了金顺的身前。
也不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将手中拿着的东西交给唐管家,金顺蹙了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直到金家的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金顺终于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二叔叔你自己心里清楚。”苏荼精致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凌厉:“二叔叔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金顺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脸上瞬间闪出一抹讥讽的笑,金顺用目光将苏荼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能护得住她?”
“你说呢?”苏荼轻轻垂眸,突然又似剑般向着金顺看去:“我在这等着二叔叔,只是想要跟二叔叔说一声,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儿了。”
在无谓两个字上刻意加重,苏荼飞快转身,淡定的走进了院落,好似连背影都不削给金顺留下。徒留下金顺一人站在原地神色迥异。
快速的走进了金家大院,金顺朝着带来的家丁挥了挥手,将他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有些慌张的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家丁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颤抖着身子道:“回,回老爷……我们派去的人,都,都死光了……”
“什么……”身形一个不稳,金顺扶住身侧的墙才勉强支撑起了身子……眼神里尽是愤恨之意,“没用的东西。”
一脚把跪着的家丁踢翻在地,金顺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底的愤恨完全倾泻而出:“那个婊子……我,迟早要她好看。”
“那个,老爷……”被踢翻的家丁缓缓的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叫了金顺一声。
“什么事?”
“刚刚上面来消息说,新到的县长已经上任了,让县里大户的商家都去迎接一下呢。
”
“是吗?”眼睛里闪烁出希望的光芒,相比从苏荼那个小婊子身上下手,讨好县长明显要来的快得多。还能彰显出自己的地位。慢慢撑起身子,金顺朝着家丁问道:“这件事你告诉三少爷了吗?”
“还没有……”
“那好,你就先闭嘴,要是有人提起三少爷问的话,你就说我心疼他今日奔波,怕累着他身子,代替他去了,懂了吗。”
“懂……懂了。”家丁若有所思的答道,微微咬了咬唇,家丁看着准备动身的金顺,欲言又止的道:
“老爷,听他们来的人说,新上任的县长,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