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窗外黑漆漆一片,正值三更。
栾晴儿瞧着到了时候,便悄悄起身出了门,注意着动静,免得惊醒了隔壁睡着的小芷。
不久后便来到云初的卧房前,她有片刻的犹豫,最后咬了咬牙,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沾了个洞,接着将早就备好的迷药就着洞,顺着竹孔,往里头吹了吹。
稍等了一会,估摸着迷药起了效果,这才推了房门进去了。
她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在床榻上熟睡的云初。
云初的床帘子是拉上的,她需要掀开床帘,才能确定心中的猜想。
云初昏迷不醒,但是她脑袋里的千机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正朝他们靠近,他赶紧去叫云初,奈何云初白天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根本醒不过来。
栾晴儿掀开床帘就瞧见云初闭着眼睛平躺着,盖着被子,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像度了一层洁白的光晕,漂亮得有些不真实,栾晴儿压下心头嫉妒,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向云初的手腕探了过去。
千机不清楚栾晴儿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出此人一定不安好心!只是他现在能量太低,无法实体化,云初现在又昏迷不醒,所以他根本没办法阻止栾晴儿,只能一边呼喊云初一边干着急。
栾晴儿的手触碰到云初的脉搏,没过一会,脸色就变了。
果然是来了癸水。
先前她注意到云初袍子上的一抹红色,就大胆地生出了这个猜想。
没想到云初真是个女子!
不知道这件事栾舒知不知晓,若栾舒知晓此事,上次还和云初在屋子里头闹出那么大动静,那岂不是……
栾晴儿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怖人,不过她立马否认了自己的猜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只要她曝光云初的身份,看看栾舒的反应,不就知道栾舒知不知道了吗?
若是栾舒知道云初的身份,并且对云初有意,她再用其他手段。
若栾舒不知道云初是女子,云初瞒着他伪装成男子在栾舒的身边,栾舒知道后一定会怀疑云初的伪装是别有用心。
不管是哪种可能,她都能找到对付云初的法子。
“栾舒只能是我的。”栾晴儿喃喃道,轻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几分痴迷几分疯狂,她嫌恶一般松开了云初的手腕,退了几步,在黑暗中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云初是被千机吵醒的,他一直叽叽喳喳在她耳边吵个不停。
云初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小鸡,你不想活了吗?大早上的叫什么?”往窗外一看,瞧见天才蒙蒙亮,她差点气得吐血。
昨天好不容易忍着痛睡过去,结果还没睡多久就给吵醒了。
千机慌道,“别睡了!昨天栾晴儿来了!”
“什么?”云初揉着眼睛的手一顿,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大半,“她来做什么?”
“她来探你身份!很大可能已经知道你是女子了!”
“不可能,昨天床榻上的血迹都清理掉了,她除非扒开我的裤子看看我有没有几把,不然如何得知?”云初脑海中飘过栾晴儿那张柔柔弱弱病得苍白的脸,摇了摇头,“她一个女孩家,定是不可能扒我裤子的,况且她闲着没事干到我屋子里做什么?瞧她那胆小的样子,不像敢偷偷摸摸进别人屋子的人,小鸡你是不是做梦脑子不清醒?把脑子里的女鬼看成了栾晴儿?”
“你才做梦见女鬼!”千机怒了,“昨天晚上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根本叫不醒你,这样便给那栾晴儿探了你的脉搏,知晓了你是女子的身份!”
怪不得
昨天晚上总感觉耳畔吵闹个不停,原来是千机在叫她。
如此说来,昨日栾晴儿真的来过。
云初表情凝重了起来,“这样一来,栾晴儿已经知道我是女子的身份,她要是说出来……”
“不对,既然探脉搏能分辨男女,栾舒也探过我的脉搏,为何他不知道?”云初提出了疑惑。
千机道,“阮风尘在你身体里下的药从昨日才开始失效,先前因为那药的缘故,你的脉象和男子无异,今后就不一样了,你得注意着,别随便给人探脉搏!”
“栾舒那么聪明,长此以往,就算不给他探脉搏,他一定也会发现的,何况现在栾晴儿已经知道了,她要是主动和栾舒说,我就完了。”云初忧虑道,“我先把这几日经期给安然度过再说,之后千机你再将我的脉象伪装成男子的。”
只要脉象化成男子,栾晴儿就没有证据说她是女子了,除非当着栾舒的面扒她的裤子。
不过她碍于自己清纯柔弱的人设,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在脑海中拟好作战方针之后,云初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栾晴儿动作慢一点,别在这两天把栾舒叫过来,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云初胆战心惊的在房里呆了一天,忍着饥饿,精神高度紧张,生怕栾晴儿带着栾舒下一秒破门而入。如此这般小心谨慎地度过了一天半,到第三天下午,云初才放下心来,可能是只有半天大姨妈就走了,她的心也不那么慌了。
等到大姨妈走了以后,她就能出了这房门,出去寻些东西来垫垫肚子,虽说这三天千机用能量降低了她的饥饿感,但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胸,总感觉以前的胸肌变软了,一定是缺乏蛋白质所导致的,所以她得赶紧去补充一下蛋白质,吃些鱼肉鸡鸭什么的,把胸肌给补回来。
“还有半天,栾舒应该不会来了,我先睡了,好困……”千机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这一天半,云初不放松警惕,他也跟着丝毫没休息,能量本来就少,给云初用完加上缺少休息,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必须好好补眠,储存能量。
“小鸡,我感觉你好像越来越虚了……”云初说完本以为千机会跟她反驳,谁知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知道千机已经睡着了,便闭上眼睛,也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谁知刚阖上眼睛,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云初蓦地睁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谁?”
“是我。”
栾舒清冷的声音穿透进来,云初的心凉了个彻底。
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云初:完了,我胸肌怎么没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