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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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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丝狡色,上官芙蕖的汤勺已经推到了自己嘴边,岑渠淡淡小酌一口,上官芙蕖继续用小金汤勺勺了一口小汤,小嘴对着小汤吹了又吹,含笑盈盈推到岑渠面前,上官玥依旧没反应,岑渠皱眉,看了看这汤勺内的小汤,上官芙蕖吓得惊慌的收回那小金勺子。

“殿下,是这汤凉了吗?”上官芙蕖忙看了看小金碗内的汤羹,起身就身先士卒的去替岑渠去小厨房重新制作一碗汤羹。

上官芙蕖一走,岑掖连忙扑腾扑腾跑去门外把岑渠那道门给栓上,而后他又回头,一双圆目滴溜溜转了又转,看了看躺在的岑渠,站在一处事不关己的上官玥,自己也溜了出去,冲门内遥遥一喊道,“三哥三嫂你们单独聊,岑掖也先走了。”

八十七、毒蛇攻略

屋内静悄悄的,上官玥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倒是岑渠一贯是淡淡悠闲的模样,依旧背靠软塌上,斜斜看了上官玥一眼,上官玥呵呵一笑道,“殿下身体好些了吗?”

“尚好。”

硬邦邦的一句话。

“殿下病不是好了吗?怎么又感染上风寒了?”

上官玥没话找话。

岑渠淡看了上官玥一眼道,“夜半出去散心,被某个白眼狼给绊住了脚,一不小心就感染风寒了。”

上官玥莫名哦了一声,想起那夜嘴里的清泉甘甜,想起那夜摆放在茶几旁喝了半杯的茶水,心头忽忽一震,而后闲闲依在门槛处道,“也许白眼狼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不小心顶撞了一下殿下。”

岑渠冷哼了一声,上官玥左晃晃右走走,忽的一下子箭步冲到岑渠面前,脸快挤出一朵花似的问,“殿下认识住在偏院的那胡夫子吗?”

岑渠没想到上官玥心思一下跳到了这,少女的脸离他这样近,映着外头的阳色,洁白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岑渠脸上难得闪出几分惊讶,“你指的是胡烈风?”

胡烈风?

这是那古里古怪的老头真名?

上官玥有点想捧腹大笑,怎么一个夫子的名字倒有几分江湖味道,岑渠看出上官玥心中所想,心中一软道,“胡烈风还真被你猜对了,他原先就是个江湖人,只不过后来莫名其妙入了学院,成了武术教头,入了这文德学院。”

“这倒挺有趣。”上官玥赞叹道,“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一段传奇逸事。”

“是挺传奇的,当初这株事也算闹的庆京满城风雨……”岑渠娓娓道来,随即刹那停住了话题,怒哼一句道,“还说你是上官玥,若你真是上官玥,你怎么会不知道?”

上官玥千算万算,抵住了所有人的盘问,到底还是漏掉了岑渠这只心思深重的狐狸,上官玥恨不得狠抽自己一巴掌,她立即坐直身体,离岑渠远了些道,“殿下还真是滴水不漏,什么都能抓到纰漏点,玥真是自愧不如。”

日头下,床榻边,俊美的少年和执拗的少女对视而望,少女挺直了背脊,这一刻拆穿后,少女再也不能装傻充楞,抛却了素日的伪装,脸上透出清澈的冷冽,直面同样一脸骄傲的岑渠。

“汤羹来了。”

上官芙蕖急促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其间又掺杂了岑掖阻止的声音,二人推推搡搡,啪一下,门忽的撞开,岑掖和端着一晚汤羹的上官芙蕖从门外一同撞了进来。

上官芙蕖端了汤羹,一屁股坐在了岑渠床前,岑渠面前的那锦缎小凳原本有两根,一根坐了上官玥,上官芙蕖立即抢了另一根,上官玥笑了笑,无所谓站起来,她倒挺庆幸这会上官芙蕖和岑掖二人闯进,她二人要是不进来,都不知道岑渠又会给她下什么套,逼问出她的来历身世。

上官芙蕖见上官玥自动退步,一颗担忧的心终于缓缓平复,她方才离开一会,岑掖就专门合上了这道门,她回来时心头一惊,还担心这孤男寡女共处一事会出什么事,现在看这两人镇定自若,谁也不理谁的模样顿时心头一喜,又将重新热好的汤羹送到岑渠嘴边道,“来,殿下。”

岑渠余光撇过上官玥,上官芙蕖的小金勺放在了岑渠嘴边,岑渠轻抿一口汤道,“加热了,的确暖胃好吃些。”

上官芙蕖一乐,岑渠一直以来对自己总是淡淡的,今日这称赞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她很是欣喜道,“殿下若喜欢,芙蕖大可以天天来帮殿下做。”

岑渠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他依旧是倦倦的,目光甚至有些缥缈的飘到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回头,看了看一脸欣喜端着汤羹的上官芙蕖道,“汤总会凉的。”

上官芙蕖勉力一笑,她并未等到自己预期中的答案,但今日能得面前这丰神俊朗男子的一句称赞,她也无比开心,她面对的是岑渠,却故意加重声音,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道,“殿下的喜好自然就是芙蕖的喜好,芙蕖一定会为殿下打点好一切的。”

上官玥抚了抚衣角,方方一笑,上官芙蕖这明显是给自己下马威,将自己当成岑渠的正宫夫人了,岑掖扯了扯上官玥的衣角,对着上官玥使眼神,眼神中万马奔腾,只写了三个字,“你上啊你上啊你上啊”,上官玥读懂,却往后退了退,同样回了岑掖一个眼神,眼神中也写了四个字,“事不关己事不关己事不关己”。

翌日上课,上官玥和岑渠两个缺课的人总算一起来上了个课,只是不太凑巧的是,二人还冤家路窄的撞在了一起,上官玥摸了摸自己头,岑渠阴侧侧的声音从上官玥头顶传来道,“走路不看路的。”

上官玥慢悠悠回了一句,“半斤八两,殿下您看路你不也是和我相撞了。”

岑渠上官玥二人互相瞪了一眼,身侧正好有二三学子结伴而来,二人也都是善于伪装的一等一高手,都不再多说什么,鼻间都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哼了一声,交叉,扬长而去。

“蛇,蛇,蛇。”

上官玥前脚刚坐下来,身后就有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响起,上官玥一惊,手按书桌,顿时凌空越过书桌,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坐在上官玥身后的也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今早刚来学堂,便发现书桌上放了一个精巧的小盒,小姑娘爱美,看到这装饰性十足的盒子,心下一喜也不思考就打开了这个盒子,谁知一打开这盒子,便有一只三角头的毒蛇窸窸窣窣直冲而出,小姑娘直接吓的脸色惨白,上官玥顺手就拿出身侧的弯刀,一刀劈了下去,将一根三角毒蛇一刀劈了下去,毒蛇裂成两半的身体立即鲜血迸发,散到了学堂两个角落。

眼看着一条毒蛇劈成两半,丝萝伸手捂住张大的嘴,惊恐跑上前道,“姐姐,你伤到没有?”

八十八、李揖放蛇

上官玥握住丝萝有些冰凉的手,睫毛垂下,深看了那盒子的摆放位置,还有少女一眼,抚了抚丝萝手背,这才发发现丝萝手间也握了一把匕首,怕是方才自己若不斩断这条蛇,她就直接自己冲上来替自己砍了,上官玥心头一暖,却也不动声色道,“你好好呆着,我自己上前看看。”

上官玥松开了丝萝的手,弯腰,捡起了那砍了半截的蛇,她一捡已经够让在座的人倒抽毛孔了,偏偏她还捡起来绕了一个大圈,蛇头晃着晃着,半截身子上还有新鲜的血渍,抖在人的木桌上,男学子们都觉得恶心,女学子们吓得连连往后退。

上官玥仔细看了看所有人的表情,大部分人的眼中都是惧怕、厌恶、恐惧,唯有一个男学子,眼神中还有几分不敢直视,他目光和上官玥对视了一下,又飞快错开,上官玥嘴角一丝冷笑,坐回了位置。

一节课上完,上官玥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老老实实听课,听完课后慢条斯理的收拾课本,再朝丝萝做了做眼色,丝萝心领神会。

“啪。”

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几声震耳欲聋的救命声从麻袋内闷闷传出,有两道人影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很有默契的一人揪住那麻袋一角,二人什么都不说,更有默契都先上前狂揍一顿麻袋里的人,揍的全身舒服后,其中一人重重一扯那麻袋,那男学子便鼻青脸肿的,从麻袋内一溜烟滚了出来,连救命都喊不出一声。

“丝……丝萝,上……上官玥!”

那男学子一看到这二人,脸色唰一下变的惨白,说话磕磕绊绊道,“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们二人竟然公然打人!”

丝萝娇小玲珑的很,发起脾气来却是个小辣椒,又挥出腰间的皮鞭道,“你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哦,我记得了,你叫李揖,对吧?我问你,谁准你放蛇的?”

“你别瞎讲……我哪里放蛇了?”

上官玥倒不记得这人的名字,她素少与人交好,所以名字也不太爱记得,丝萝却是鲜活的个性,和学院内所有人混的都挺熟的,所以名字也记得清清楚楚,她索性顺着丝萝的话接下去,冷笑道,“李揖,你这谎话也太蹩脚了吧?”

朗朗,李揖忽的全身就僵起来,对于丝萝,他可以是害怕,但他并不畏惧,毕竟丝萝只是个怒气冲冲的小姑娘,但对于面前一只手他脖子,一只手一把小匕首他腹部的上官玥,他却只觉凉意从脚底冒到了头顶。他见识过上官玥一刀斩蛇的利落,见识过上官玥的狠上官玥的戾,他很相信,如果他不吐出一点有用的事实,上官玥这个女人,下一秒匕首捅进他肚子的决心,就和她杀蛇一般干净利落。

“这盒子又不是放你上官玥桌上的,再说了,就说放你桌上,那也不代表是我李揖放的,上官玥你别欺人太甚!”李揖咬了一下牙,很是不服气道,目光却不敢看向上官玥。

上官玥捏一个文弱的书生容易的很,她捏紧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了推,李揖嘴上虽狡辩着,身上却抖的厉害,上官玥冷笑道,“那盒子虽然放的是玥身后姑娘的位置上,但盒口对的是玥坐的位置,蛇一溜出,攻击的只有玥本人了,李公子难不成还觉得自己的计策天衣无缝。”

李揖被这话堵的无话可说,他干脆承认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对,是我害你,我无话可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件事,与他人无关。”

上官玥收回了刀子,反正李揖是怎么也跑不掉的,闲闲一问道,“理由。”

“理由?”

李揖挠了挠脑袋,他是个书生,素日也不爱撒谎,忽的要临时编造出个理由对他来说也是个难题,尤其是面对上官玥的杀气腾腾,他更是动不了脑子来编谎话,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因为……”

上官玥见李揖一副磕磕绊绊说不出话的模样,深觉好笑,直接一句话如吐瓜子皮一般干净利落吐出道,“别和我说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好别和我说是今天你心情有差和我说是你没事无聊恶作剧别和我说你最近吃饱了撑的别和我说你……是因为某个人?”

上官玥在还未说到最后“因为某个人”时,李揖的表情是迷茫而认命的,直到最后几个字从上官玥嘴中蹦出,李揖的目光忽的燃烧起一股热量,一把抓住上官玥手道,“不关她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

李揖这个文弱的书生忽然如一根弹簧一般跳了起来,使劲捏紧了上官玥的手,倒让上官玥有些惊诧,她侧目,看了看日头下露出几分狰狞姿态的李揖,目光陡然一转,转向了李揖腰带上的那个荷包,而后微微一笑。

李揖一愣,甚至都看不清上官玥是如何出手的,上官玥手却已用力一拨,直接拨开了李揖的手,李揖没想到上官玥一个姑娘家家手劲这么大,扑通一声,直接整个人摔了出去。

李揖摔了出去,但他依旧手间紧握那鸳鸯并蒂的小荷包,唯恐摔坏了似的,丝萝一把又挥出自己的小皮鞭,要去抽李揖,上官玥一手扯回丝萝的手臂,摇摇头道,“算了。”

算了?

丝萝知道上官玥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理由的,但李揖抱紧了自己头的动作却是一抖,他没想到上官玥竟然会放了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现在倒有些无所适从。

日头下,上官玥连眼色都不曾分给他一份,淡淡道,“你走吧。”

李揖确定自己并未听错后,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学院后墙,丝萝眼见李揖跑了,这才问道,“姐姐,我们怎么不揍他一顿出出气!”

“我还以为你性子改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上官玥目光从李揖的背影中收回,笑着打趣身侧的丝萝。

丝萝把小皮鞭挂回了自己腰间,嘟嘴道,“我又不傻,我也看出来李揖那白面书生不是主谋了,但总要出出气吧,不然也太便宜他了。”

八十九、李揖再诬陷

上官玥笑道,“既然他也只是被人利用了,我们又何必纠结在一个小虾米身上,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抓背后的那人就可以了。”

丝萝很是疑惑道,“问题是姐姐都不揍他,怎么能问出他背后那人?”

“哎呀,不对不对,”还不等上官玥说话,丝萝又打了个激灵,跳脚道,“他背后那人不会是上官芙蕖吧?她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官玥笃定摇头,“不是。”

那鸳鸯并蒂的荷包无论是材质还是绣工都算不得顶好的,一看便不是上官家所出的,而且鸳鸯并蒂一看便是男女情物,上官芙蕖生性骄傲,素日对上官玥便是指手画脚,要刁难更是分分钟的事,不见得会和李揖搞到一处,用这么拙劣的计策来害上官玥。

丝萝还欲再问,上官玥却一反常态的不欲再多说,而是催促跟在自己身边的丝萝快些走,丝萝蹦蹦跳跳跟在上官玥身后,一直反复追问,得不到上官玥的回答,则干脆要往上官玥院子里跑,要讨一盆点心吃,还赌气要上官玥亲自做。

噼噼啪啪小厨房忙完了后,上官玥亲自做了一盆点心,哄丝萝开心道,“新鲜出炉的点心,来,我们丝萝大小姐尝尝先。”

丝萝爱吃,她最爱往上官玥住的小厢房来跑,吃的一贯是小慧做的,偶然听到有次岑掖那小魔头说最好吃的却是上官玥做的,丝萝便一直想吃上官玥做的,这次总算可以趁机敲上官玥一遍了,兴奋的一个紧接一个往自己嘴里送。

小慧笑的连连掩嘴,连说丝萝就是只小馋猪,上官沐住的是小厢房,小厢房门口有几株花树,上官玥将花树上的花儿摘下,将它飘进茶水内,放在点心旁,丝萝便可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吃噎了酌一口小茶。

“好香的茶,”丝萝吃爽了,顺手就端起一杯茶,目光斜瞄向茶水内的浮花道,“姐姐院子内的东西果然是匠心独具的,就连茶水也是比别人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

翌日上课时李揖看到上官玥时脸上明显并不是十分自在,上官玥原以为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谁知不一会随着李揖的进来,文德学院内好几个二走进门,一见上官玥,纷纷开始毫不顾忌的交头接耳,随后几个人窝在一处传出几声哄堂大笑。

上官玥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但她也不关心,于她而言从来最关心的不过是自己手头的事,可奈何这世道并非你可息事宁人,别人也肯的,很快的,一节课上完,那几个二便把上官玥堵在了门口,嬉笑道,“上官玥,你怎么还和李揖那家伙那搞上了。”

上官玥皱了皱眉,那几个二将身后唯唯诺诺的李揖往上官玥身边一推,哄堂大笑道,“怎么,你还想不承认,这可是李揖这小子亲口承认的。”

李揖不敢抬头看上官玥,那几个二却反倒以为李揖是在害羞,一把扯下李揖腰间的那个鸳鸯并蒂的荷包,往上官玥面前甩了两甩道,“看到没有,这可是真凭实据,李大公子那日从学院后院出来,可是有人便在稍后看到你从后面出来了,这荷包不是你送的是谁送的?”

上官玥越听越好笑道,“所以就是我送的了,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上官玥理也不曾理,只觉得好笑,也懒得和这些混吃等死的二在这里争辩这么无聊的问题,拔腿就准备走,谁知那几个二却是三人成虎的都伸开一只手臂,拦成了一个长长的屏障道,“你还想狡辩,奈何你再狡辩也架不住你情哥哥李揖自己承认了!”

一声情哥哥后,又是一场哄堂大笑,几个人在学堂门口弄的声响实在是太大,引的一群人都走了出来,围聚在学堂门口看热闹,更有好几个学子交头接耳,对着上官玥指指点点。

丝萝一把挡在上官玥面前,气不过道,“你瞎讲什么,昨天我们堵你在后墙,你这荷包可就已经挂在这裤腰上了,怎么就变成玥姐姐送你的了,我们昨天放过了你,你今天就来恩将仇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丝萝是中尚书嫡女,众人对丝萝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声音小了下去,李揖捏了捏手中的腰包,咬牙道,“丝萝姑娘此话可真是冤枉,明明是上官玥将这腰包塞到我手里的,你也看到了,你不能颠倒黑白啊。”

这李揖是打定主意颠倒黑白了,丝萝再泼皮但也是个大家小姐,这种泼皮无赖法的冤枉法让她一时间闷闷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咬牙切齿道,“李揖,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上官玥这回总算知道为何一大清早李揖便不敢看自己了,并非是不敢,而是愧疚,可愧疚又有什么用,害人便是害人,上官玥绕着李揖转了一圈道,“所以,你想说什么?我上官玥看上你了!”

众人一愣,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上官玥说完这番话后,自己都觉得好笑,自顾自笑起来道,“你觉得,我看上你哪点了?”

“你觉得长的貌若潘安?”

李揖长的在这一辈学子中算个清秀男儿,但也仅限于清秀,要和潘安比那还是差的远了,上官玥这个反问明显是在刁难,引来一阵嗤笑。

“不对,还是你觉得你富可敌国!”

这就更扯淡了,李揖家中只能算是个富贵家庭,文德学院内现在首富王家四公子王寻正在,不是给王寻啪啪啪打脸吗?李揖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王寻,王寻冷哼一声,连看他都懒得看一眼。

李揖心中发憷,但他还是迟迟站着,上官玥别了他一眼,继续道,“还是你学富五车?”

上官玥功课是出了名的好,这么一说更是给李揖啪啪啪连打几个耳光,上官玥微笑,继续道,“好,现在让我们来论论礼,论做学问,你不如我,财力长相你更不过一般而已,你觉得我看上你哪点?”

九十、卸你一只手

“也许就是你眼瞎了呢!”

那三人成虎的三人又来没事找事,指着上官玥的鼻子道,“你一个庶女,深闺寂寞想要一直红杏出墙来,谁说的准呢?”

“啪!”

日头下,骨折的声音。

指着上官玥鼻尖的那人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吼,他指着上官玥鼻尖的那手指被上官玥轻轻一掰,传出“咯吱”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顿时卸成了两半,晃晃悠悠,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上官玥干净利落的拍拍手道,“证明给你看我不眼瞎,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鼻尖,我看到了心中自然会不爽几分,我一不爽吧,就喜欢让别人断个胳膊手指的更不痛快。”

“你!”

被折断一只手指的那人疼的撕心裂肺,另外二人一把拉回那人的手,很是气愤想有样学样的指着上官玥鼻尖怒骂,目光却在瞄过同伴半了断截的手指时,畏畏缩缩将手缩在了衣袖之下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学堂门口陷入一片震惊的静默,静默片刻,学子们一下子又沸腾起来,上官玥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凶悍悍悍悍悍,公然行凶,公然断人手指,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十恶不赦!

反正已经足够凶悍,上官玥完全不在乎自己可以更凶悍一点,趁李揖不备,上官玥快速利落的一把扯下李揖腰带上的那个荷包,握在手间反复看了看,她手心细细摩挲了一下这荷包的触感,微笑站在李揖面前道,“行啊,你不是说是我送的,既然我是送的,我自然有资格可以自行处置!”

春日的鸟叽叽喳喳,丝萝满脸笑意,如一只携花的百灵鸟一般笑着往上官玥手中放了一把剪刀,上官玥微笑直视李揖,狠声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锋利的剪刀口宛若春燕的燕尾,却再带不上春日飞燕燕尾的旖旎,狠厉而无情的一刀划破那鸳鸯并蒂荷包,交颈而绕的鸳鸯顿时被上官玥一剪刀,给剪下了一个头,唯有另一只鸳鸯的模样还隐隐约约看的出轮廓。

李揖一声尖叫,发了狠的去抢,上官玥宛若一把冰山一般,风雨不动安如山站在原地,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袖口一挥,一把将李揖挥到在地,又是一剪刀攀上那荷包,又是利落潇洒的咔嚓一声将另外一只鸳鸯也直接剪的不成模样。

一刀一刀又一刀,上官玥剪东西的模样看起来极其认真,手下的动作却利落无比,跌倒在地的李揖眼看着自己的荷包被一点点剪光,起身又欲去抢,这会却被丝萝一脚踩中衣袖,又摔了个狗吃屎。

“别剪了别剪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惊慌失措的李揖败下阵来。

李揖口口声声求上官玥,却不承认自己是冤枉了上官玥,上官玥手头上的剪刀终于停了下来,很是恍然大悟道,“这不是我送你的吗?我再绣一个给你便好了,你哭个什么劲。”

“我承认,此事与你无关,是我胡编乱造害你,”李揖看着那已经被剪的不成样子的荷包,一个大男人眼眶红红道,“只求姑娘将这荷包还我。”

上官玥哦了一声,目光淡淡扫向那三人成虎,那三人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一步,上官玥将目光停在李揖面前,微微一笑道,“理由,昨放过了你,怎么,恩将仇报这回事玩的很顺溜吗?”

荷包上有几根五彩穗子,上官玥将五彩穗子往自己手上一绕,手指一晃一晃的,五彩穗子也跟着晃,挠足了李揖的心思,她淡淡道,“作为条件,来,你倒是说说你背后的那人是谁?”

李揖摇头,他的目光忧虑异常,不经意扫过一个方向时带上微微的波动,眼见李揖这小子是又打算打破牙齿往肚里吞了,上官玥心想着傻小子次次被人利用,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心呢。

拂袖,上官玥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丝萝鼻间重重的对着李揖一哼,上官玥经过那三人成虎身畔,微笑,吓得那三人连抖几抖,尤其是那断指的,疼的生疼还得挤出一个笑意。

“荷包!”

李揖眼见上官玥要走,喊道。

“哦,荷包啊,”上官玥回头,微笑伸手,荷包上的五彩穗子还晃晃悠悠绕在上官玥指间,李揖眼见上官玥这么一副好模样,立即笑逐颜开的放心去触那荷包。

“嘶——”

同样是微笑,以为自己即将触到那荷包的李揖微笑凝滞在嘴角,相比之下上官玥的微笑则显得大度多了,她的笑意在春日的暖间带上一丝微寒,淡淡道,“哎呀,一不小心撕碎了,偌,还你!”

上官玥漆黑色的瞳孔直对李揖,李揖对视少女,因为巨大的愤怒立即怒道,“你是故意的!上官玥!在场之人都可证明,是你自己撕裂开这荷包的!”

李揖疯狂去地面捡起那荷包的碎片,满脸愤恨的看着上官玥,上官玥对他这愤恨坦然接下道,“所以呢?”

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李揖想上前去撕了这上官玥,他猛的起身,上前要去攻击上官玥,谁知上官玥嘴角一笑,动作比他还快,一巴掌直接将他拍倒在地。

“嘶——”

围观群众又倒抽了一口凉气,畏惧的看向站在李揖面前的少女,这上官玥,也太太太太彪悍了吧!

“打的好!”

丝萝和乾木坤的拍手鼓掌的啪啪响。

上官玥顿了一顿道,“怎么,李揖,今日赢的是我上官玥,所以我就理所应当原谅你李揖吗?让我想想,今若不是赢了会有什么下场,很快的我就会被你们三人成虎给渲染成水性的女人,很快我就会被风言风语所影响,然后一病在床,女儿间的名声何其重要,接下来我就会被文德学院退学,退学后因为我名声有毁,很快就会被上官家当成弃子,随意指给一个官宦人家做个小妾了了一生,含恨而终。”

李揖全身一抖,上官玥却不放过道,“还是因为上次我没有追究毒蛇一事让你长了胆子,你觉得我身为一个庶女,理所应当原谅一个富家公子,所以频频被你欺压。”

九十一、裘铭的打趣

上官玥唰的一声将那荷包踩在地上,李揖愤怒抬头,上官玥弯腰,居高临下对视李揖道,“李揖,没人欠你的,没有人会频频放过你,我可以第一次不计较,因你痴心一片,但第二次你总得吃点教训,痴心是美德,但白白被人利用只能说明你自己蠢了。”

李揖脸色陡然一转,上官玥话说的再毒,但有一点他的确说对了,那人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确从未站出过,他一次次为她辩解,他已经将自己卑微到泥土中,明知是被利用,却还一次次的趋之若鹜往前奔去,那人却还是不肯回头望他一眼,不爱便是不爱。

可即便如此,李揖还是不肯承认这人是谁,他咬紧了牙关守护自己的爱情,只是将头埋的更低,更深。

春日缠绵,上官玥在门口,花树下摆了一条软椅,软椅上铺上一层软绒绒的小垫,上官玥将一折扇铺开,扇面放在自己脸面,闭眼假寐,一朵落花落在扇面上,透过朦胧的纱扇面,清香阵阵传入鼻内。

忽的,脸上传来窸窸窣窣的骚痒,扇面上那落花被人择走,那人拿完了落花,又一把将那扇子拿下,走到软塌旁,绕到上官玥身后,伸头,咫尺距离的对着上官玥微笑。

“你日子过的还挺清闲。”

那人施施然坐下,一撩袍子道,“知道学院这几天怎么议论你的吗?悍妇!母夜叉!外加水性!”

上官玥又将头靠了靠软塌,扇子一被拿开,阳色顿时有些刺眼,上官玥纤纤细手抚上自己光洁额头,淡然道,“你听的难听,我听的更比你难听百分,人的本性就是喜欢以讹传讹,随他们去吧,我总不至于别人说一句就得伤心一分,硬是将一颗心伤成千疮百孔,然后找一根脖子将自己吊死吧,那我也太亏了。”

那人嘴角温柔的笑绽开道,“的确是你的作风,不过接下来呢?你还真打算放过那人,这可不像你上官玥有仇必报的性子。”

上官玥被这人的话刺激的一下子翻起身道,“裘兄,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走温柔善良的路线。”

裘铭一笑,不置可否,二人对彼此的性子都知根知底,知道彼此都不会为这些小事生气,上官玥闹完小脾气后又将头枕到软塌上,闭眼假寐,裘铭顺手端起一杯花茶道,“你这花茶倒是别具匠心,怪不得那丝萝天天往你院子里跑。”

提起丝萝时,二人皆是沉默一会,裘铭小酌一口茶后道,“你不去追究应该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丝萝这小丫头吧。”

“算是,”上官玥方方道,“但也不全是,庶女的地位本就是不同于嫡女,她虽心思深重了些,但也算的上是灵巧,只可惜未用到正途,为自己前途去争取命运没什么错,无非是用错了方法。”

“所以你准备放过她?”

裘铭小酌一口茶,茶内的花香一阵沁人心脾,裘铭生平最爱喝茶,琢磨着怎么从上官玥这里讨一个制茶方法,自己没事回去泡泡,那也是人生快事。

“你前一秒不是也说我有仇必报吗?”上官玥坏笑,“所以你觉得我会让人欺负到我头上?”

上官玥这么一说,裘铭忽的笑了,的确是,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上官玥,小坐了片刻,裘铭起身告辞,临走时顺手牵羊带走了上官玥做好的小茶包道,“这个,归我了!”

“你不会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蹭我的小茶包吧?”相处甚久,上官玥总算看出来了,裘铭也是只老狐狸。春风嗖嗖,裘铭的脚步早已一溜烟没人影,徒留上官玥站在原地气恼。

这日一大早,上官玥身后跟着小慧,主仆二人笑着往学院走去,走着走着,上官芙蕖便耀武扬威的堵住了上官玥道,“哎呦,这不是我们的玥小姐吗?怎么,和三殿下纠缠不清后又和乾木坤纠缠不清,前阵子又和李揖扯上了,你也真是满园春色你一枝独秀啊。”

小慧跟在上官玥身后,大着胆子道,“李揖那都承认了,说这鸳鸯锦帕不是我家小姐送的。”

上官芙蕖瞪了小慧一眼道,“保不好是那李揖是为了保全你家小姐,和你小姐演的一场戏呢。”

“你你你,你强词夺理!”

小慧气的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上官玥一大清早就觉得耳朵都要炸了,每日都要应付这些人云亦云,她一把拉开小慧,很是缄默的往前方走去,都懒得理上官芙蕖,上官芙蕖大喊大呼道,“敢做不敢当,上官玥你素日的狂妄在哪了?”

走回学堂,众人见上官玥都有些侥侥,尤其是雄性生物们,都颇有些避开上官玥的样子,上官玥倒还未说话,丝萝一把奔上前挽着上官玥的手,愤愤不平道,“什么人啊?李揖那是罪有应得,怎么看起来反倒成了姐姐你的错了!”

前几日裘铭过来蹭自己的小茶包时,给上官玥提了李揖主动提出退学的事情,因此这些天来,上官玥的名声是越传越坏,集中的几个点无非都是她太过凶悍逼走了李揖。

一节课毕,前半节课众人窸窸窣窣,上官玥以不变应万变半节课后,众人议论声开始逐渐停下,下课后上官玥收拾课本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青萝也跟了上来道,“姐姐,你好些了吗?”

上官玥淡淡道,“青萝妹妹认为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原本好意的青萝顿时被问的有些结巴,她想了想,面上流露出几分楚楚可怜道,“青萝只是觉得这些日子风言风语有些多,唯恐这些风言风语伤到了姐姐。”

上官玥淡笑道,“别人自然是别人,总伤不到自己,妹妹不用为我担心,倒是妹妹,最近和学院内众人都相处的很好,也不枉丝萝当初为你求一场进学院了。”

青萝最近风头很甚,她性子很是温婉,样子也长的灵秀清雅,说话时总是软声细语,带上一股我见犹怜的脉脉风情,与男女学子都十分交好。

九十二、事败东山

青萝一听,当即微笑道,“当初进学院,姐姐还专门找过乾木坤小王爷,让小王爷替我去做说课,这份恩情,青萝一定会铭记于心。”

上官玥淡笑一声道,“这是你的福分,我也只是略尽了一些绵薄之力,并未什么铭记不铭记的,不过前段日子上官芙蕖回了上官府一段日子,今日怎么一回来便知道了我和李揖这档子事,这点我倒是很奇怪呢?不知道妹妹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青萝一路与上官玥并肩而走,很是惊讶道,“估计是下人嚼舌根吧,姐姐知道的,人总喜欢传东传西些。”

上官玥道,“据我所知,阿绿也随上官芙蕖回府了,这主仆二人应该是今日一起回来的,这传东传西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阿绿背脊一僵,和上官玥原本同步的步伐缓缓滞了滞,一滞后又跟上,扯上一淡淡的笑道,“姐姐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上官玥没有直接回答,她侧目看了看青萝腰间一荡一荡的手帕,闲闲一问道,“青萝这手帕倒绣的精巧,早就听丝萝说你的手艺很好,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青萝被上官玥这么一夸,纤纤素手举起那一方锦帕,巧笑道,“若姐姐喜欢,青萝也可以为姐姐亲手绣一张锦帕。”

上官玥接过青萝手中的锦帕,在掌心捏了捏道,“这是锦纹绣,锦文绣里面有掺杂了一些十字绣,绣法很难得,我迄今为止见过的也就你手上这一张锦帕而已。”

青萝又是一笑,脸上浮现几丝得色,上官玥见青萝注意力松懈,又淡淡来了一句道,“还有……便是李揖那鸳鸯并蒂的荷包。”

青萝的脸色顿时唰一下变的惨白,纵使阳色那般灿烂,却还是无法让青萝的身体变的再度暖和起来,青萝站了许久,被拆穿后那一刻,她想直钻九尺地下,她怔怔看向身侧的上官玥的侧脸,上官玥的脸上清凉如水,一点也看不出波澜壮阔,摆明是早知道了此事。

还有几步的距离,再走一步便是西厢,青萝住的是小院,并非西厢,前方是上官玥的住所,上官玥淡看了一下青萝,望着自己的院子,平静道,“走吧,先进我院子坐坐。”

青萝咬牙,此刻她已是骑虎难下,她咬牙,步子一迈,随着上官玥的脚步走进了院子。

上官玥的院子收拾的极为精巧,走进去时上官玥立马便吩咐小慧去烧一壶滚烫的茶,小慧看了看上官玥神色,又看了看青萝的满脸惨白,心领神会的不再多问什么,烧好了水端上,便悄悄退到了一角,不去打扰这两人说话。

上官玥端坐在茶几一端,青萝捏紧了裙摆,拘谨的不敢坐下,上官玥也并未直说要不要让她坐下,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的茶水已经烧泡开来,上官玥慢条斯理的在罐罐瓶瓶间这个取几两,那个取几分的调制好一杯茶,随机伸手,示意青萝坐下。

青萝咬牙,坐在了上官玥对面,茶离烧开还有一些时间,上官玥干脆闲闲道,“你一定好奇我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吧,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知道的时间,原比你想象的早的多的多。”

“具体说的话,”上官玥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道,“是在无量山的时候,临行前我送你和丝萝一个小玩意,转头我便在无量山看见了你将我送你的东西丢弃,那时我便发现了你我的敌意。”

青萝脸一下唰的惨白,但她还是尽可能维持表明的平静,嘴硬道,“我只是不小心掉下的,姐姐未免太多疑了。”

“多疑?”上官玥一声嗤笑道,“就如妹妹所言,也许那的确是多疑,那荷包也的确是妹妹无意坠落的,但我那时也并未动你,不是吗?”

上官玥接下去道来,“李揖放蛇一事,你成功忽悠住了众人,在在众人眼里,最看上官玥不顺眼的无非就是上官芙蕖,你想让我将注意力放到上官芙蕖身上,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上官芙蕖有一点我倒是极欣赏的,那便是她对我刁难的很彻底,她爱慕的人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人,你觉得按上官芙蕖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会爱上一个李揖?连你都尚且看不上只知利用的人,上官芙蕖如此眼高于顶的人,会主动示好缝制一个荷包给李揖吗还有,你那绣工太好,不是上官玥的手艺,你那荷包质量却并不是十分上乘,一看便不是上官府嫡女会用的布料,所以你只能败露了你自己。”

“布料不好”、“嫡女”,青萝被这几个字眼刺激的眉心一跳,忽的从小上一站而起,手指上官玥鼻尖道,“对!对!对!你们都是对的怪就怪我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庶女,所以就活该被你们这些人欺负,表演柳风舞被人耻笑,动不动就被人冷眼以待,进个学院还只能住在偏房,天生低人一等,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不服!我为何就不能为自己谋算出一条出路!”

相比于青萝的暴跳如雷,上官玥依旧很是平静道,“所以呢,所以我惹你什么了?”

青萝已经撕开了自己这副面孔,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对,说到底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明明都是庶女,为何你就能左右逢源,你既能和三殿下勾三搭四,又能和乾木坤小王爷在一起其乐融融,我还得因为你受上官芙蕖的怒气,对,我是利用了李揖,我在他面前故意说我素日受了你的气,那小子便立即自作主张的去抓了一条毒蛇来攻击你,后来事情被拆穿,他被人撞见,我又授意他可以借机将这荷包栽赃给你,败坏你名声,对,这些都是我做的,今日反正已经败露,我便坦坦荡荡承认,无非是鱼死网破!”

茶已经泡开,茶香冉冉升起,上官玥道,“那么李揖呢?李揖在你眼里是什么?为了你,他频频违背自己的良心,为了你,最后他不得不辜负他一家的希望,退出文德学院,在你眼里,你当他是什么?”

哈哈哈,总会有读者留言问一天是几更,作者这里做些答复,目前一天是一更,后期接到通知后会变成一天两更。

九十三、对峙青萝

“李揖。”

青萝讪讪几句。

青萝苍白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愧疚,而这愧疚不过片刻,戾气立马如密密麻麻的黑蛇,爬上这清丽少女的面庞,使少女变得面目狰狞扭曲,她拉高声音,尖叫道,“是他蠢!是李揖自己蠢!我只是让他报复一下你,但我何曾要他去放毒蛇,我只是让他将苗头转向你,但我又何曾要让他退出这文德学院!对!就是李揖他自己蠢,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我!”

茶香静谧,却难以抚平人心的私心和漏洞,清丽的少女已然被自己的私心致使陷入了人性的误区,她所有的理直气壮都来自于站在自身考虑,上官玥语气低的与这茶香淡淡糅合,但却又利如出鞘的利刃道,“青萝,事到如今,你始终都在自欺欺人。”

上官玥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荷包,扔在了青萝脚边,眼中淡淡浮现了当日的场景。

李揖出走,并未来寻青萝,而是来寻了上官玥,那日的李揖换了便服,站于一片阳色中,神色极黯也极解脱,对着上官玥道,“我何曾不知她是在利用我,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卑微的仰望着我心爱的姑娘,只求我所做的一切能让她的面庞呈现那片刻的笑意,这对我来说,便是足够的。”

李揖怕是要走了,心结顿时全部解开,对着上官玥继续道,“频频害你,是我李揖不对,李揖也无可辩驳,也许于你上官玥而言,李揖活的很可笑,但于李揖而言,这却是李揖能选择最好的路,按你上官玥的聪慧,你大概也想到了我爱的姑娘是谁,也烦请你,将这荷包交还给她。”

李揖也许很窝囊,李揖也许有自己的心思,他做的事情蹩脚而漏洞百出,但他对青萝的一颗心,始终是真的,荷包落在了那青萝的脚边,青萝却未去捡,她一脚踢开那荷包,半是恐惧半是厌恶的往后连退两步,狠声道,“别扔过来,我不想看到,不想”

上官玥见到此场景道,“怎么?你的良心在痛了?怎么,连看一眼都不敢看了,青萝,你不是自诩命比天高,自己聪慧可人吗?你不是自诩自己可以搅弄风云,做事后拨动权谋,坐享其成之人吗?现在怎么连基本胆量都没有了,连个荷包都不敢去碰了。”

青萝面露几分怯懦,春日的款款暖风间,上官玥开始用现代茶馆学的泡茶工艺来泡茶,她的动作流畅而带上璞玉一般温润的光华,仿佛万般都不惊起她心内的一点涟漪,青萝越看上官玥这模样越气恼道,“喝什么茶?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淡淡的模样,暴跳如雷的活该是我,你就应当是这般高高在上的,凭什么?!”

弱者很多时候只会觉得别人的强大是运气,因此自怜于自己,反而责怪于强者,很明显的,青萝便是这种人,上官玥越听越好笑,忽的噗嗤一声,轻轻笑道,“所以你觉的是我欠你的?”

青萝一愣,她只是想发泄自己胸口一腔怒火,倒没想到上官玥会这么问,上官玥见青萝怔愣,再次开口道,“青萝,你可还记得初见面时我曾问你的话?我曾问你,你家姨娘欺负你,你有没有奋起反抗过?我至今尤记得,当初你摇头的场景。”

春日绵绵,煮茶、洗茶,一系列繁琐的系列完成后,上官玥倒好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边放在对面道,“怎么?你觉的所有人都欺负你吗?即便如此,你又何曾奋起反抗过,柳风舞不如上官芙蕖难道不是事实吗?既然是事实,为何你又不去苦练呢?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嫉恨别人身上,老是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有什么用,只会让你自己变得更无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人要什么东西,就得自己去奋起反抗去争,这样得到了才心安理得,否则哪怕外表修炼的再好,一颗阴暗的内心,真的就能坦然面对他人的喜欢吗?”

春日朗朗,那树荫的斑驳不止落在青萝的面庞,也落在了青萝的心口,那抹阴影摇摇晃晃,挠的她五心俱焚,就这样,青萝面色就这样颓败了下来,哪怕她多不愿意承认,这些日子她其实过的也并不算好,白日里她要笑意嫣嫣,维持和他人表面的融洽,夜里又唯恐别人拆穿自己,还有……一夜与一夜对李揖的愧疚,这折磨的她已经接近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李揖,李揖。”

青萝轻唤。

可惜她爱的不是他。

“李揖,李揖。”

的确是她对不起他。

春日绵绵,光色却不再旖旎,人一旦被戳中心中最痛的那个点,便再也伪装不了坚强,青萝脚步讪讪往后退了两步,咬紧了唇,不发一语。

“最重要的是,我很清楚为什么你要害我,而不去对你频频迫害的上官芙蕖,”上官玥又是一笑道,“你所担心的,我可以担保永远不会发生,那就是我和你的意中人乾木坤绝没有半分私情。”

青萝震惊抬头,像是被戳破了什么秘密,尖叫一声道,“你知道,上官玥,你竟然知道!”

“我与乾木坤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上官玥深叹一气道,“上官芙蕖虽羞辱于你,但你却更恨我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你所在乎的那个人,乾木坤,他与我交好,但我与乾木坤,实在是朋友之交,并非儿女私情。”

“不是私情,”青萝忽的愤恨起来道,“不是私情你与乾木坤勾勾搭搭,不是私情你二人无半分男女嫌隙,你上官玥一手握着三皇子岑渠不放,一手又握着一个乾木坤,我就是见不得你这么得陇望蜀。”

“在你眼里,这世间只有男女之情吗?”上官玥道,“我与乾木坤是好友,是伙伴,乾木坤光明磊落,我也磊落坦荡,我二人相交,只是因为秉性相投,你愿意信便好,不愿意信那也是你自己的缘故,这世间没人欠你,我对你更并无什么愧疚之心,今日与你坦白,不为你,只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的丝萝,若你不信,依旧愿意让我做你的假想敌,我,乐意奉陪!”

九十四、阿叶兹入学

长久的静默。

“乐意奉陪”这四字一落,上官玥整个人的光华气度顿时迸射而出,若先前的上官玥还是淡定剑,剑刃上的光华熠熠生辉,素日里的上官玥对姑娘们一直是温温润润的,如今忽的变成狠而戾,青萝被这气势所震,步伐连连退了两退。

青萝不傻,甚至可谓是有点小聪明,上官玥这一番话敲打了她,上官玥本不必花费心思和自己讲这些,真要对付自己,只要握住自己的把柄闹大便可,这种循循善诱一看便是在息事宁人。

上官玥依旧是施施然坐在那的,她一双美目幽深如井,看的青萝心头生出几分冷意,她有些舌头打结道,“事情已经败露,你……你会放过我?”

茶已煮好,碧绿色春翠叶的茶杯一杯放在上官玥面前,一杯则放在对面,上官玥身体未动,看向自己对面那空落落的位置道,“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这个位置,这个偏院,从来便是空空落落的,我不介意多一个朋友来喝茶,但要做敌人,上官玥也无所畏惧。”

终于,在那般春日无边的光华间,隔着那一树小阴,沉默半响,青萝终于轻挪小步,缓缓坐到了那方小桌前,半是被迫半是自愿的拾起了面前碧绿色的茶杯,饮入口中。

“走,走,去看看。”

“去看看。”

今日大家如此之兴奋理由,莫过于学院破格收了一位女学子,奇就奇在这女学子并非是北疆人,而是秋琴人,秋琴小国盛出美人,而这女学子则是明舞坊的第一歌姬,名唤阿叶兹,这阿叶兹娇艳无比,芳名远播,入了这学院,顿时引起了学院学子们的沸腾。

一路上走走停停,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拉开了事情的始末,一个人先行开口道,“这文德学院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自从那欧阳先生倡导什么天下学子皆入府后,不仅男子能入学,女子也能,什么人都能入这学院,现在倒好,更是离谱,就连一个歌姬都能入这学院来上课,真真是玷污了学院清贵之地。”

上官玥侧首,站在上官玥前方的那人马上接上去道,“这阿叶兹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七皇子的红颜知己,不然你以为一个歌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进这学院,真是天真。”

“原来如此。”

“怨不得,原来是陛下膝下的七皇子。”

一搭一合的,上官玥一字一句全进了这耳内,众人脚步款款,却只见在那树林庇荫处,有一人折花而站,她身穿一声绿色罗裙,发髻旁簪了一只素色的花,素色花灰灰白的底色,一轮花树下,少女肤如凝脂,玉璧上圈着一个翠色玉镯,白绿相间,如春日最绿最翠的叶,和皓白云朵相交一处,煞是可人,她眉目明明是异族的深眉大目,艳丽旖旎,却和同为艳丽一挂的上官芙蕖打扮的大相径庭,她穿的那样朴素,将所有的锐利和光华尽数压下,温婉动人。

“嘶——”

众人为这少女不自知的美而惊诧,但又为这少女的身份而感到惋惜,拥有这般美貌又如何,只要出身低贱,到底都是不容于世的,半响,又有人穿过了那树荫花枝处,领了那阿叶兹去了裘铭处办了入学程序。

行过那花树,阿叶兹身带一身花香,她穿过众人的熙熙攘攘,闲言碎语,神态却镇定自若,唯有路过上官玥身侧,她才回头,对着上官玥展望一笑。

“你说那阿叶兹对你展望一笑?”

乾木坤的原话。

上官玥微微点头,正说着话际,恰逢那阿叶兹便穿过了花树,一拍拍上了乾木坤肩膀,又对着上官玥露出一温温的笑意。

上官玥有些惊诧的看了看阿叶兹和乾木坤熟昵的举动,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二人早就认识,怨不得阿叶兹看到我,对着我展望一笑,难为你乾木坤这个大嘴巴,还得憋着不说出原委。”

阿叶兹也捂嘴一笑道,“我和乾木坤同不是北疆人,相识于明舞坊,倒也算一见如故,我总在他嘴里听到你的名字,所以今日来到这学院,不免多看了你一眼。”

“阿叶兹。”

“七嫂。”

穿过花丛,岑渠岑掖一大一小也赶来,后面还跟了个负手的岑墨,这三人明显一看便是识得这阿叶兹的,都遥遥冲阿叶兹喊了一声,阿叶兹朝这三人行了一礼,笑意很是温婉。

如此一来,这便形成了六人行,岑掖是一贯缠着上官玥的,另一只手又连忙将岑渠扯到了上官玥身侧,乾木坤很是自动的将位置让给了岑渠,这样一来,上官玥便被围在了这岑家二兄弟间。

岑掖挠了挠上官玥的手心道,“七哥把这七嫂弄进了这文德学院,就不怕帝君生气吗?”

上官玥对于这七皇子岑绪这名字倒是听过,相传这位皇子长的温文尔雅,对人对物都很是温和,他身子底弱,习不得武,因此更爱将精力放在琴棋书画上,明舞坊作为庆京第一雅姬坊,里面的姑娘个个水灵见的,尤其擅长琴棋书画,七皇子岑绪天天往明舞坊跑,一来二回的,便和明舞坊的第一雅姬阿叶兹看对眼了。

奈何婚姻大事并非是两个人看对眼便可以的,尤其是出生于皇家,七皇子岑绪明里暗里也带过几个兄弟去往明舞坊看过了这阿叶兹,岑渠也好,岑墨也罢,也都曾笑言叫过阿叶兹弟妹,但基本都不曾往心里去过,毕竟皇族娶一个侧妃都得得到庆帝的许可,现在看来,这老七岑绪是动了真格了。

上官玥摸了摸岑掖的头道,“你不喜欢你那七嫂阿叶兹吗?”

“喜欢啊,”岑掖这会倒承认的方方道,“七嫂性子温和,而且又长的美,每次去明舞坊,七嫂都会做好吃的点心,弹好听的曲子出来听。”

“所有人喜欢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帝君喜欢,只要帝君不喜欢,这阿叶兹就进不了这皇家。”

九十五、为等一人归

此道闲闲的声音,一针见血且冷酷,上官玥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是谁在说话,淡瞥了一眼那一旁闲闲的岑渠,又捏了一下岑掖的脸道,“你七哥既然能让这阿叶兹入了这学院,估摸着心内就应该有些打算,也许将来会有好结果呢。”

斜斜的阳色中,岑渠黑色的双眸内倒映出一闪而逝的惊诧,他多瞧了上官玥一眼,上官玥感受到岑渠的这股目光,却仿佛未觉般,很坦然的和岑渠对视。

受到上官玥的鼓舞,岑掖蹦蹦跳跳的又跳到了阿叶兹身侧,上官玥和岑渠并排而站,岑渠先道,“我原以为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倒是我高估了你,你竟然会相信这般虚妄的谎言,你到底是在骗岑掖还是骗你自己?”

上官玥笑了一笑,“不相信,不代表一定要打破,人若没有点念想,还有什么好活的意义。”

“这不是在自欺欺人?”

岑渠冷笑一声。

上官玥想了想,讲述一个故事道,“从前有个卖火柴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在生前过的很冷很穷也很痛苦。”

上官玥方一动情讲述这个故事,岑渠马上接上去道,“火柴是什么?”

猛拍了一下脑袋,上官玥忽的记起这个朝代压根就没火柴这回事,她换了个词纠正道,“是蜡烛。”

“哦。”

上官玥淡瞥了一下岑渠的脸色,接下去动情讲述,“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女孩终于快要冻死了,她只剩最后几根蜡烛,她点燃了自己手中最后的几根蜡烛,点燃了第一根蜡烛,她看见了满桌的美味佳肴,点燃了第二根蜡烛,她看见了一床厚重的被褥,点燃了第三根蜡烛,她看见了她逝世的亲人。”

“幻象!”

岑渠嗤之以鼻。

这倒像极了岑渠的回答,上官玥噗嗤一笑笑出声,眸色深扫向头顶那一抹烈阳道,显现出几分温暖道,“曾几何时,玥和三殿下的想法一样,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后来玥又渐渐发现并非如此,人世寒苦,茕茕难行,几根蜡烛,说是幻象也好,说是虚妄也好,至少在那一段时间内,心怀绝望的人心里曾有了一份希望,连绵的黑夜中,那也便是一份温暖,最后纵使是冰凉的死亡,至少在心底,也曾无憾过。”

无边的暖阳光华下,上官玥洁白的脸庞上细细密密的绒毛染上金灿灿的光辉,岑渠侧目眺望,剥却了冰冷的外壳,少女眼间的暖意让他惊诧,他忽的觉得,他好像一直都并未真正看透过面前的少女,有时候觉得她冷酷,有时候觉得她无情,可无情冷酷的外表下,又有着如深冰大海下,一般炙热不忘初衷的心。

忽的,岑渠就这样笑了。

他这一笑挥去了素日的冷淡,带上了温润的光华,上官玥一看便也就看呆了,但她却也并无半分怯怯的意思,柳眉一挑,很是不甘下风的瞪了瞪岑渠,岑掖奔来,上官玥一把抓住岑掖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逗的开心。日头朗朗下,三人两大一小便又并排站在了一起,并肩往前方走去。

第二日上官玥上课便在学院碰见了阿叶兹,阿叶兹的入学是由学院决定的,再加之有七皇子裘绪撑腰,风言风语虽多,谁却也不能阻拦什么。

上官玥与阿叶兹对视一笑,分别坐到了自己位置,阿叶兹的位置是在后排,中途有人伸出一只脚去绊阿叶兹,阿叶兹差一分便被人绊出,滚出了去,上官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阿叶兹,阿叶兹惊魂未定后,马上恢复成温柔的神情,上官玥要上前,阿叶兹一把拉住了上官玥的手摇摇头,上官玥看了看阿叶兹为难的神色,到底是没再为难那始作俑者,阿叶兹抱起了自己的书本,有些一瘸一拐的往后排走去阿叶兹远去,上官玥看了看伊人温柔的背影,眉间闪过几丝愁绪。

下课后,上官玥被丝萝挽着,二人方一走到门口,阿叶兹站在门口,对二人遥遥一笑,丝萝还没等官玥有反应,就急匆匆的上前一个劲乐情的喊,“阿叶兹姐姐。”

上官玥一笑,目光淡撇到阿叶兹,便对着丝萝一笑道,“你看,王家四公子正站在那呢”

说起这话还有一个典故,某个天气静好的日子,丝萝一路跑去男学子住的地方,呆愣愣问王寻道,“王寻王寻,你喜欢哪种姑娘?”

丝萝喜欢王寻这档子事谁人不知,王寻在一众哥们的簇拥中红了脸,专门挑了一个和丝萝性格外貌相反的一个对象道,“阿叶兹那种就很好,温柔贤淑。”

从此丝萝就和着了迷一般,频频学着阿叶兹种种行为,上官玥唯恐丝萝一开始询问阿叶兹便停不下来,让人家阿叶兹招架不住,忙岔开了话题到王寻身上,果不其然,王寻便是天不怕地不怕丝萝的死穴,丝萝被上官玥嘘嘴的动作一做,眼色悄悄瞥到站在远处众人堆中的王寻,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毛手毛脚,干咳两声,装作温柔端正的模样,缓缓往王寻那边走去。

上官玥和阿叶兹并肩而走,走了一小段路,上官玥忽然开口道,“你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阿叶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温温一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娇弱小姐,能有什么大问题。”

沿着小路一路走下去,上官玥从怀内掏出一个小青瓷瓶给阿叶兹,阿叶兹也不客气,笑着接过青瓷瓶,婉约一笑道,“看来你也是素日会受伤的主,不过你性子倨傲,总不是像我一样受伤法。”

上官玥一笑道,“你如此忍让,不过是为了七殿下。”

阿叶兹有些惊诧,惊诧过后,她绝美的面庞显现出几分落寞道,“阿绪好不容易将我送到了这学院,我们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我答应过阿绪,会等他从秋琴归来。”

人一旦有了守护的东西,总会显得怯弱,这一生总该有些自己应该相信的东西,很多人追逐一生是为了钱财,权利,但也有人是为了一个字“爱”,阿叶兹明显属于后一种,她久逢风月场所,却为一人而彻底脱离,混入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场所,其中艰辛,上官玥可以想象。

九十六、丝萝寿宴

顿了许久,上官玥忽的温温一笑道,“会的,七殿下是言而守信的人,秋琴离这不远,不日后七殿下总会归来,你二人总会见面的。”

阿叶兹一笑,白皙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似是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而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对着上官玥道,“你,你呢?你和三皇子岑渠怎么样?”

“我!”

上官玥指了指自己鼻尖,没想到阿叶兹的话题忽的跳到了自己身上,她温温一笑,目光眺向远处的一片花树林道,“你想错了,我和岑渠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哪样?”

阿叶兹调皮一笑。

笑完后阿叶兹又严肃起来道,因为阿叶兹足够温柔,因此说的话也带上那般如沐春风的温柔,上官玥静静听了下去,阿叶兹见上官玥在听,便也就带着笑意继续讲道,“玥,我还并未说哪样,但你就已经自动陷入了你和岑渠的固定思维中,证明你自己其实心里也是考虑过你和三殿下的关系的,在明舞坊的时候,绪时常会带他那些兄弟来为我捧场,无论是在乾木坤嘴里,还是在九殿下的嘴里,我都能听的出你的特殊,而我是过来人,我能在你和三殿下的眼神里,看出你和三殿下之间的默契和某种不言而喻的情愫,你现在也许否认,也许是情义也并未完全深刻,但你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至于以后,听天由命吧。”

初见时的剑拔弩张。

再见时的刁难杀心。

悬崖处的患难扶持。

种种情绪幻化在眼内,上官玥深沉的双眸内闪出的情绪跌宕起伏,犹如一道连绵不断的深海一般被风儿吹的跌宕起伏,岑渠把住了她不是真上官玥的命门,且这个命门很容易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但她却没有半分和岑渠交换的筹码,她素来不习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陌生人手中,这让她觉得恐慌,甚至下意识避开岑渠。

过了几日后便是丝萝的生辰,原本丝萝的生辰是应该在自己府邸过的,然则丝萝今年求了父亲,直接在文德学院过起了生辰,一大早的,丝萝住的小院子里的那道门槛便被人踩来踩去,众人都送了一些小礼物给丝萝,上官玥仔细观察了一会各人送的小礼物,无非都是用金钱堆出来的什么绸布花瓶什么的,但有几个送的还是挺别出心裁的,一个是万马刺绣图,这是阿叶兹送的,阿叶兹也算的上是性情中人,眼光刁的很,根据丝萝喜爱策马的秉性,自己专门绣了刺绣图给丝萝,丝萝一看见这刺绣图,便宝贝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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