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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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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墨站直身子冷哼一声:“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贴上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怀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我凭什么要给你养?”

“你这个畜生!”范雅激动起来,“除了你还能有谁!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呵。”东方墨一脸鄙夷不信,“范雅,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想跟你在这里扯皮,萧夏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谁告诉你他是我喜欢的人?”

“他跟你一样,都是我玩腻的人,你绑了他有什么用?”东方墨眼神在萧夏脖颈间淡淡扫过,双手微微的紧了些,故作轻蔑的说道:“我嘴上说喜欢的人可太多了,怎么你不都去绑来?”

范雅也跟着冷笑起来:“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来?”

东方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说道:

“老子是被他外甥打过了,不来不行。”

“他外甥切你跟切菜一样容易,我劝你不要想不开。”

东方墨说这话倒也不是打嘴炮,他一边跟范雅说废话一边试图继续挡住身后的人,他知道项飞已经坐不住了,萧夏脖子上的雪刺激到他失去耐心。

“他那王八蛋外甥不是个东西,上次就把我按在地上当中摩擦,我想你应该看了新闻。”东方墨不耐的说,“有这么一个小犊子外甥在,你以为我能跟萧夏好?我巴不得见他一次打一次!”

“萧夏长的也不怎么样,我跟你提分手时候也不全是因为他,你爸在外头借着我们东方家的名头做的那些龌龊事还有脸指望我兜着?光他手里的人命就有十几个,还企图谋杀我,你觉得我能让你们好过?”

范雅的脸色刷白,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背后做了这些事,但她已经被逼上绝路了,自从被东方墨逼着打胎退婚,她的精神已经不大正常,家族也在这时候抛弃了她,另选了父亲养在外头的私生子回来继承家业,她满心只有报复,头一个就是萧夏。

她坚信东方墨爱萧夏,尽管并没有证据,但她就是这么笃定,东方墨害了他,她救让萧夏死。

皇甫燕清懒得听他们之间这些恩怨,回头给了自己身后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下手。

后头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默默的伸进口袋里,似乎是在掏什么东西。

就在下一秒,有人突然从沙发的另一头翻身而出,一脚把范雅从椅子上踹翻在地。

项飞把范雅制住,恶狠狠的扯着她的头发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光,“把我舅舅放了,不然我待会儿就把你卖到非洲去挖矿!”

紧接着卫星河趁着这时候混乱,拿着绳子把拿刀威胁萧夏的歹徒勒晕,儿赵警官则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剩下的那几个企图扑上来的人。

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几乎一分钟都没有就控制了局面。

皇甫燕清解开萧夏的束缚,让人拿来止血药和纱布简单处理一下,猛然把他抱进怀里,语气中有些压抑:“对不起,我来迟了。”

萧夏脱险了心有余悸,他紧紧的抓着皇甫燕清的衣袖摇头,“谢谢。”

项飞把范雅打完了回头才解气的让赵警官抓人,赵警官看了好几眼被打的认不出的女人,内心无端的涌起一股子的无奈,这要怎么打报告上去呢?下手也太狠了。

项飞一回头就看到东方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的盯着皇甫燕清和萧夏看,似乎一时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情侣相爱啊?”项飞恶劣的骂道,“怎么你还指望我舅舅喜欢你?”

东方墨的表情终于裂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

87、八十七

萧夏并没有像原著那样伤势惨重, 就是脖子上被划了个口子, 很快就止了血,项飞过来仔细检查了伤口后才放心,第一时间给游游打了电话让她放心, 他们晚上就能回去。

“小飞, 我又添麻烦了。”萧夏苦笑着说, “还惊动了这么多人。”

“别瞎说。”项飞看了一眼东方墨,“真要算给人添麻烦, 难道不是因为东方人渣吗?要不是他惹出来这些破事, 你根本就不用受这些罪。”

萧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东方墨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见面了, 谁能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再相逢。隔了几个月的时间,萧夏如今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再不起一丝波澜。

“燕清, 萧夏……你们……”东方墨还是很震惊, 他到现在都没回过味来,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向冷心冷情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燕清会跟萧夏在一起, 他当然不会错认那样的眼神, 如果不是喜欢, 燕清不会这样温柔。

“萧老师, 我们先走吧。”皇甫燕清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东方墨, 他扶起萧夏要走,却被赵警官喊了一声。、

“那个……萧老师要不然先跟我回局子里做个笔录?很快的,十几分钟就能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们警方这次没帮上什么大忙,真是很抱歉。”

萧夏连忙摇头说道:“警官不要这样说,是……是……”他偷偷看了一眼还在怒气中的项飞,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的外甥太暴力了,“我跟你们回去做个笔录再说。”

“谢谢。”赵警官松了口气,连忙拿起对讲机让人把车开进来。

萧夏脖子上的伤并不严重,再加上皇甫燕清已经替他处理过了基本没什么大碍,他看萧夏坚持要回警局,只好跟着一起离开,从头到尾都没人理会一下东方墨。

东方墨有苦难言,他对不住萧夏,也没有理由去诘问皇甫燕清,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竟不知道自己更心疼哪个。

倘若……倘若他没有那么任性没有那么渣,现在挽着萧夏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萧夏笑起来的时候的确很好看,仔细这么一品才发现他跟皇甫燕清一点也没像,他一句话也没有跟自己说过,是因为……失望极了吧。

东方墨失落的坐在房间里,任由夕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屋内只余一片寂静。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项飞抱着已经熟睡的游游,站在路口跟赵警官道别。

赵警官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小声的说道:“项同学,如果/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将来考虑一下警校吗?你这样的小伙子很适合我们这行。”

项飞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考虑。”

赵警官明显的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强求,人各有志,还是一路把他们送到路口。

坐上回家的车,萧夏也是精疲力尽,他好好的在花园里散步突然遭此大难又被人带着到处转移很是心累,没忍住靠在皇甫燕清的肩头睡下了。

“我今晚能住你家吗?”卫星河转头看项飞,“这么晚了我不想回去。”

项飞从来都惯着他,听这话后想着卫星河这一天也跟着跑了这么久,住一晚当然没什么问题,便一口答应了。

皇甫燕清的表情仍然还是很凝重,他也是真没料到有人会绑架萧夏,如今这么一惊吓他开始担忧他的人身安全,皇甫家在外头也不是就没有敌人,萧夏现在还没有暴露出去,但要是有一天挑明了,有些事还是会遇上的,他应该尽早做部署,确保他没事。

几个人心思各异的回到家,皇甫燕清把萧夏抱上楼后头也没多喝口水就走了,项飞帮着给游游擦擦脸洗洗脚后也安置进卧室里,然后躺在沙发上歇息。

看他闭目养神,卫星河也坐了过去,“小飞,要不然咱们回房间睡吧?”

项飞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可是半天却还是没动静,不一会儿卫星河就听到他那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看样子已经睡的很沉了。

卫星河悄悄的弯下腰,在项飞的唇边印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一天面临这样的困境的。”

说罢,他抬起身又看了项飞好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的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一早,萧夏照例是起床做饭,他已经回过神来,又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游游醒了以后从卧室跑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腰不撒手,看起来是被吓得够呛。

“游游不怕,舅舅在家呢。”萧夏笑着说,“这次是舅舅不小心,以后不会了。”

项飞听着两人说话声音,打着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揉了揉眼睛后看见仍然在睡的卫星河,“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脖子还流血吗?”

“已经好了。”萧夏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都结疤了。”

项飞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卫星河的睡颜,支着下巴看不够,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不管什么样危险的地方都要陪着自己一起去,不管多难的事也不肯离开,看来这世上的感情真的跟性别无关。

“傻子。”项飞点了点卫星河的鼻子笑道。

卫星河睁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我昨天帮了那么多忙,难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下次不准你再这样了。”项飞想起他昨天一把勒住哪个绑匪的脖子那个场景,“看你那身手也是练过的?”

卫星河依恋的蹭蹭项飞的手指,撒娇一样的说:“哥哥有找人训练我,怕我以后再遇上什么坏人。”

项飞想起初见时自己救下他这回事,有些反应过来:“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根本就是我多管闲事?”

“怎们会呢?”卫星河笑眯眯的说,“那天我恰好身体不舒服,而且那巷子太窄了不方便我施展,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也还是要受点伤的。”

项飞轻哼一声,也没去计较到底是不是真的。

今天是周末,项飞还能在家宅一天,因为萧夏还有伤,他就没让萧夏做午饭,而是拿着手机奢侈了一次叫外卖,萧夏的手机响了,是东方墨发来的信息,也没说什么暧昧的话,只说自己很对不起他,害他被连累绑架。

萧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虽然已经拉黑了对方,但东方墨缺的又不是手机,还有好几个号码轮着换。他看完了信息后并没有任何表示,既不生气也不难过,把手机一放就忘了这回事。

项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东方墨这人如何如何,只假装自己不知道是谁,照旧跟卫星河两人看书复习。

萧夏在家修养几天后就开始正常上课,在他看来自己身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变,也就没注意到皇甫燕清为什么突然开始频繁的跟自己在一起吃饭工作。

天气渐渐转凉,转眼就已经立秋了。

项飞在高三的第一次测验考了班上第十二名,老头破例当中表扬了一遍,把他当作正面教材拿来树典型,李尚这个反面教材最近被勒令染回黑头发,整个人看上去不再杀马特贱兮兮的,反而多了几分乖巧。

“老大,人家不想念书嘛!”

项飞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不念书还想干什么?”

“人家想谈恋爱。”李尚说完心虚的看了看霍麒,确认他没听到后才小声说:“霍哥看我看得很紧,我现在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雄性。”

“那挺好的。”项飞漫不经心的在树上划重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给李尚。

李尚嘟嘴不满意:“那怎么能挺好呢?人家以前可是坐拥三千美男的人,现在就被霍哥给折下来放到小花园里,怎么能快活呢?”

“你就不能不浪吗?”项飞觉得自己不能理解,“你那些男朋友也没几个靠谱的,遇上打架这种事跑的比你快,有什么意思?”

李尚也说不上来,“哎呀,可是说出去有面子啊,谁男朋友多说明谁的魅力大。”

“神经病。”

项飞不跟他理论。

李尚托着腮看课本,他在国外申请的大学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接下来的时间基本就是等出国,可他老爸老妈还是希望他参加高考,毕竟又个好看的成绩也可以拿出去当门面。

他唉声叹气的不想学习,只好拿小说出来看,项飞只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那名字——

《霸道总裁爱上我》

……

什么狗屁小说,看着就糟心,李尚天天看这种书,怪不得脑子不好。

项飞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想着不知道卫星河申请了国外什么大学,连李尚这种学渣都能拿到不错的通知书,他应该更没问题,改天问问好了,到时说不定还要请他吃饭。

项飞来来回回的看那几个单词,其实心都不在那上面,不管他怎么劝说自己,他内心深处都不想卫星河去国外,那也太远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尚悄咪咪的隔着书本看他,在心里无情耻笑他。

呵,男人,这就是你恋爱后的模样!

还说没有喜欢卫星河!

呸!

88、八十八

为了动员高三学生们的学习热情, 学校打算组织一次爬山活动, 正是初秋季节,秋风飒爽万里无云,是外出活动最好的时候。

李尚最讨厌爬山了, 他哼哼唧唧的趴在桌上念叨, “人家不喜欢爬山嘛!刚买的新球鞋怎么能被山地弄脏呢?”

“爬山有什么不好, 要是正好走到没人的地方,也好做些有趣的事。”霍麒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李尚, 口中说的有趣的事, 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尚委委屈屈的瑟缩了一下,往项飞那边躲了躲。

等他以后发达了, 一定要把霍四少吊在树上用小皮鞭抽!

项飞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跟这对明撕暗秀的基佬说话,他刚才看到卫星河独自往行政楼去了,现在又是自习的时候教室没老师, 他跟过去看看。

卫星河在项飞的心里就是那听话乖巧的好学生, 虽然有些形容词不大不合适, 但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跟“天真”、“单纯”、“乖巧”挂钩的, 在他心里就已经定了性, 基本不大可能改变, 尽管卫星河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和他的人设其实不大符合的事, 项飞也没有深究其中的含义, 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

所以,当项飞亲眼看到卫星河把那几个挡了他路的高二学生打了一顿,并且脸上露出那种冷漠鄙夷不屑的神情, 完全不像是一个干净乖巧的好好学生的样子时,项飞诡异的沉默了。

卫星河心情不大顺畅,他本来就是那种阴阳不定的性格,得罪他的人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然也不会这些年那些学生们见了他就绕道走,只是最近跟项飞在一起时间长了很少会露出真面目,所以很多人都忘记了他是个毒蜘蛛。

他脸上阴森的神情还没褪去,一转身就对上了项飞的视线。

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卫星河嘴角边不羁冷漠的笑容渐渐收敛,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这个转变几乎都已经是条件反射了,只要见到项飞他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表演。

项飞也不知在那看多久了,卫星河完全不能肯定他有没有听见自己跟那些人的对话,如果有……那要怎么办呢?小飞说自己还在观察期,这就原形毕露的话,那成功的希望岂不是更渺茫。

“小飞,好巧啊。”卫星河心理素质过人,尽管不确定到底项飞有没有看完全程,但他还是能淡定的假装无事发生。

项飞抱胸倚在行政楼旁边的一棵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卫星河,看不出什么喜怒。

听见卫星河跟自己打招呼,项飞慢条斯理的站直身子缓步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

卫星河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有些害怕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小、小飞,你怎么了?”

项飞没有回答他,还是盯着他看,似乎是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

为什么同样都是一张脸,卫星河刚才对那些人说话的那些神情让他觉得这就是另外一个人呢?那冷漠的眼神真让人胆寒,完全不是在他面前的软萌样。

一个人的演技真的能好到这样吗?

他懒洋洋的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卫星河的小腿,冷笑着问:“现在怎么这么老实?刚才那嚣张德性呢?不还威胁人吗,说要让人家横着出去,还要办人家全家呢。”

“怎么,现在老实了?”

卫星河脸色惨白,浑身微微发抖摇摇欲坠:“我、你、对……对不起。”

“还装呢?”项飞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依然冷笑:“看这小脸白的,该不会又是装的吧?”

卫星河几乎要哭出来,他不喜欢项飞这样对着他,有些害怕的身手拽住他的衣袖哀求?:“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这样凶我……”

“哟,你还会怕我凶?”项飞手指下滑又捏住卫星河的小嫩脸,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你就是用这个表情骗我疼你的,是不是?”

“我也是常在河边走的人,哪想到有一天还真就栽了个跟头,你说奇怪不奇怪?”

项飞手下力度加大,把卫星河的脸蛋都拽变形了,卫星河有些吃痛,却仍然没有还手,老老实实的给他扯,他知道自己骗了小飞这事一定会让他生气,只要自己乖巧一点让他出气,说不定他还是会原谅自己的。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偏偏你上来就给我一个大招。”项飞很难说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原来从一开始你跟我认识的时候,你就戴了个假面具,可笑我还真以为你需要人保护。”

“不是的……”卫星河眼泪掉下来,哭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我是害怕你讨厌我,你只喜欢跟单纯乖巧的学生一起玩,我这样的你肯定不喜欢。”

“我是不喜欢。”项飞冷眼看他,“我讨厌诡计多端心思多的人,尤其烦别人骗我。”

“小飞我错了……”卫星河也顾不上形象了,他不安的拽住项飞衣袖不敢撒手,生怕他一转身就再也不理自己。

项飞看他哭的小脸都皱了,到底是疼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明知这人可能是装的,却也还是会心软,“哭什么哭,丑死了。”

卫星河闻言忍住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我是讨厌那种心眼多的人,但……我又没说讨厌你。”项飞叹气,到底还是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我早就说过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能容你。”

“成天在我面前装另一个人格,你不累吗?”

卫星河握住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哭得更厉害了:“你就喜欢舅舅那样的,要是我真的就这样跟在你身边,你才不喜欢呢!”

项飞哭笑不得的看他:“谁告诉你我就喜欢萧夏那样的?你是怎么得出这个逻辑的?”

“你明明就很在意他!”卫星河似乎也有怨气,“舅舅无论闯了什么祸你都不怪他,还那么爱护!你就是喜欢那样的人!”

项飞头疼,“我疼萧夏是因为,他是我亲人,那能一样吗?他无论是什么性格,都是我亲人,我不得守着他吗?”

“你骗人!”卫星河气到爆炸,“你一开始对我好,还不是因为觉得我听话乖巧不讨人嫌!?”

“额……”项飞仔细想了想,最初他允许卫星河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确也是因为觉得他不会给自己添麻烦,才会一步步的让他侵蚀自己周边的一切。

“那还是我的错了?”项飞有些纳闷,“我难道就就那么不讲理?”

卫星河多精的一个人,他一眼就看出项飞气势有些软了,当时就气焰涨了三分,没理也要讲得有理,顿时就有了底气:“当然是你的错!你要不是给了我这样的错觉,我能天天演习吗?”

“我明明就心眼小,见不得你对别人好,却还是要忍着装出大度的样子,还要每天对着镜子练习你最喜欢看的笑容,还要忍着轻声慢语说话,我……我难道不可怜吗?”

项飞一边听一边觉得,好像是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那你早跟我说不就完了?”他说着又给卫星河擦眼泪。

卫星河哭得直打嗝,“早跟你说,我怎么跟你说呀?说我其实又坏又恶毒?你早就把我丢了。”

“先喜欢的本来就吃亏,我还不够亏吗?”

谁能招架得住小可怜抽抽嗒嗒的边哭边控诉?项飞本来疼卫星河都成习惯了,眼下被他磨的是一点脾气没有,见他喜欢自己喜欢到这样卑微的地步,忍不住上前抱抱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哭了,是我的错。”

“我以前就说过了,你无论是什么样的都没关系,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丢掉你的。你就算是心肠歹毒到全世界人都不容你,我也容你。”

“以后你无论笑不笑乖不乖都没事,在我身边,你爱咋咋,有我惯着呢。”

卫星河搂紧他的腰,他现在个子比项飞高了一点,却还是要固执的做小鸟依人样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趴在他怀里,心中窃喜的同时嘴上却不饶人:“你骗人。”

“你发誓!”

项飞头疼,却又无可奈何,自己挑的人不惯着还能怎么办?

卫星河得了保证后心情大好,也不哭闹了,心安理得的继续蹭项飞的肩颈,一副大猫的模样。

项飞没办法,只好由着他折腾,无奈的抬头看天,怎么也没想明白他这种校园恶霸,到底是怎么被人吃的死死的到今天这个地步。

大概真的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俩人在行政楼下相拥,本来挺温馨的画面,却被一个不速之客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项飞的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班主任站在楼下嗓音洪亮的骂道:

“那两个臭不要脸的干什么呢!?啊!?”

“学校是你俩谈恋爱的地方吗!?”

“能不能自觉点!?”

卫星河站直身子看那老头,恶狠狠的怼回去:“要你管!臭老头!我让我哥哥开除你!”

说罢,他拉着项飞的手一溜烟的跑开,两个人一路嚣张笑着跑远,完全不理会老头在后头拿着棍子追。

89、八十九

学校要秋游, 萧夏挺高兴的, 他现在比以前要更喜欢户外活动,欢天喜地的给项飞准备野餐要带的吃食,这次活动就不能带着游游去了, 正好卫大嫂强烈要求帮忙照顾她, 萧夏只好不好意思的把她送了过去, 千万叮嘱她一定不要再打人家康康昊昊。

游游小大人似的气定神闲抱着小兔子玩偶目送萧夏离开,一点也没有不舍的样子。

“游游长大了。”萧夏十分的惆怅, “现在都不黏着舅舅了。”

项飞坐在车里抬头看见萧夏满脸的失落, 忍不住笑话他:“你说说你这个人,游游不黏着你难道不是好事吗?这说明她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 到哪都能撑得住场面。”

“可是……”萧夏眉头紧锁,“她才八岁,这么老成是不是不好?”

“哪就不好了, 瞎操心。”项飞觉得萧夏简直就是老妈子附体, 大男人就不能干脆点吗?

萧夏无话可说, 只好尽量让自己放松点, 游游有卫大嫂照顾, 肯定能好好的。

第二天他们准时在校门口集结, 三个班的体委都扛着自己的班旗, 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十七八岁正是少年人最好的年纪,个个都兴高采烈的。

项飞穿着运动服扛着大旗面无表情的站在队列最前方,他开学没多久就被全班同学投票成体育委员, 大家都说他那么能打刚好很符合体委的气质,所以项飞活了十七八年,这才当了一次小官。

可他其实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头衔,也不想扛着这旗子仿佛一个傻子一样。

“小飞,你扛着旗子累不累?”卫星河凑了过来,自打他在项飞面前掉了马甲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可他却早就习惯了在对方面前装乖讨巧,习惯性的就会变的软绵绵。

项飞想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抬手才发现人家已经比自己高了,再揉头有点不合适,只好沉默的又缩回手,“不累,你快回去站好,马上就要出发了。”

卫星河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可是别人都排好队了他也不好乱队形,一边回头一边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哎呀好讨厌哦。”李尚个子矮肯定要站前排,他戳了戳项飞的后背小声嘟囔着:“老大你跟卫星河两个人真是腻死人了。”

“再逼逼就揍你。”项飞回头看着李尚,威胁道:“不许再碰我一下,不然剁了你的爪子。”

李尚委屈,哼了一声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队伍终于开始出发,他们没有坐校车前去,那山离学校也不是很远,再加上本来就是要锻炼学生们的意志力,学校就特意让他们走着去,一百多个师生大部队就这么徒步去秋游。

他们走过城市的一个个街道,最终走出了城外,城外地势开阔一片平坦,学生们边走边看这路两边的各种花花草草,比刚出来的时候更开心。

萧夏负责学生们的队列,确保不会有一个学生走散掉队,来来回回的挺忙,项飞就看着皇甫燕清也跟着在萧夏身边帮忙,他眼下是越来越谨慎了,皇甫燕清这个人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万一他家里人不喜欢萧夏怎么办,再说以后再要遇到什么麻烦呢?

东方墨那人渣知道这回事后私底下也找过皇甫燕清质问,可他哪有资格问这些,无论是萧夏还是皇甫燕清,他从未真正拥有过,人家愿意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要他一个老妖怪管?

项飞轻哼一声,东方墨再不要脸也是有限度的,纠缠了几次后就彻底没了动静,估计是知道自己没希望了,萧夏这几天都没有再接到任何消息。

“萧老师,你喝点水吧。”皇甫燕清微笑着递给萧夏一瓶矿泉水,就是很普通的三块钱一瓶的那种。

萧夏正好有点热,感激的接过来后道谢:“谢谢你。”

皇甫燕清眸中笑意加深,也没说什么话。

萧夏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发现比平时自己喝的水更清甜,一点也没有涩口的感觉,他有些好奇的来回看着瓶身上的包装纸,的确就是很普通的水呀,怎么跟自己以往喝的不一样呢?

“怎么了?”皇甫燕清轻声问道,“是不好喝吗?”

“也不是……”萧夏挠挠脸,“好像味道跟我喝的不一样。”

皇甫燕清笑着解释说:“可能是你太口渴了,所以喝起来和往常不同。”

这个解释好像也说得过去,萧夏没有多想。

要是他知道这水是张冠李戴挂羊头卖狗肉,其实是百十来块一瓶的矿泉水,不知会不会吓到尖叫。

项飞没眼看皇甫燕清,就算他一开始的确有那个打算,想让萧夏跟他多接触接触,但真要见着他们相亲相爱的他又不是很痛快了,那就好比家里养了个闺女,突然就被猪拱了,非常不舒服。

“小飞,我也有水给你喝哦。”卫星河偷偷的从自己班级脱离出来到项飞身边,“我喂你。”

项飞双手要扛旗子没手拿瓶子,他又确实有点渴,便借着卫星河的手喝水,一点都不知道从后面看他们的动作,自己分明就是被卫星河揽在怀里。

“好过分哦。”李尚哼哼唧唧的,“怎么就没人给我喂水呢?”

“你有人家项同学帅吗?”陈静仪吃醋吃到饱,心酸的看着那俩人秀恩爱,为什么好男人都要跟男人在一起,她们这些女人不要面子的吗?

霍麒一把搂过李尚的腰,霸气的举着水瓶说道:“宝贝不要慌,老公给你喂。”

“你走开!”李尚慌张挣扎起来,“你这样会坏我名声的!人家以后还要嫁人!”

霍麒管他死活,一把掰开他的嘴把水往里头灌,非常粗暴且随便,“嫁什么嫁,除了我谁要你?”

陈静仪又被一对狗男男秀到,义愤填膺的站到了另一边去,发现并没有好过点,因为她转头就看到贺楚楚围着陆闻亦转来转去,端茶倒水也很勤快。

两对基佬一对百合,异性恋就没有存活的余地是吗?

项飞喝完水觉得全身舒服了些,“还有多久才到?”

“还有半小时。”卫星河答道,“我们老师说到那之后所有人原地休息一阵再爬山。”

项飞点点头,他其实并不累,但这大旗老这样举着也的确手酸,别的班都是一会儿就换个人来,只有他不肯让别人接手,这玩意儿又沉又重,他们班上单看哪个人都柔柔弱弱的,还不如自己单抗。

“要不要我帮你?”卫星河有些心疼,小飞的手掌都红了一片。

“不用。”项飞摇头,“我不累。”

卫星河想再坚持一下,就听后头有人在拿着喇叭大吼一声。

“前面的!所有搂搂抱抱的人都给我撒手!不准搞男|女关系!”

项飞无语的回头,果然看到老头骑着个自行车在后头晃晃悠悠的骑,左手还拿个大喇叭喊着,不许学生边走边谈恋爱。

其他同学还在打情骂俏的都停下动作假装听话,但就那么几个刺头不拿老头当回事,照旧该干嘛干嘛。

比如霍麒,比如卫星河,比如贺楚楚。

“你们几个是聋了吗!?”

老头追上来骂道,“你那手!给我放下!不成体统!”

霍麒就不松开自己揽着李尚的手,懒洋洋的笑道:“老师,您说不能搞男|女关系,但没说不能搞男男关系啊?我们这不违规。”

老头气到要跳车。

“多管闲事遭雷劈,老师还是不要多说话。”贺楚楚理直气壮,“我跟闻闻就是好朋友,你不要乱说话。”

陆闻亦伴着一张脸不吭声,一个眼神也不给贺楚楚。

这帮学生没一个省心的!

老头气炸,他又不能收拾这些人,哪个背景都挺厉害,只好气呼呼的骑着车摇摇晃晃的往前去了。

路过皇甫燕清和萧夏,恰好又看到萧夏给皇甫燕清擦汗,两人亲亲密密的看起来相处愉快,怎么看都有粉色泡泡。

刚跟老婆离婚的老头顿时涌起一种憋屈感,全天下人都知道秀恩爱,就他得天天跟这些兔崽子们斗智斗勇,心累到失落。

这世界真不可爱。

大部队在四十分钟后终于抵达山脚,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皇甫燕清让所有师生原地休息半小时,十一点再上山,学生们就在山脚下席地而坐,躲在树荫底下乘凉休息。

“小飞,我给你捏肩。”卫星河立刻乖巧的给项飞按摩,看着贤惠到不行。

霍麒有些眼红,嫉妒的对李尚说道:“看看人家!知道疼人!你再看看你,就知道让我给你跑腿!”

李尚壮着胆子不服气:“人家是小受嘛!小受就应该被攻宠着!卫星河那么疼老大,还不是因为老大是受!”

霍麒:“……”

卫星河:“……”

项飞:“你特娘的说什么呢!?老子哪里有一点受样?眼睛瞎了?”

李尚撇撇嘴,“陈静仪给我看过很多小说,像你这样的虽然容易让人站反攻受,但攻受又不是看气势,人家看的是谁更心黑。”

“老大你气势憋的再足也没用,你就是个受。”

这要不是卫星河抱着他不让动,项飞分分钟就要把李尚的狗头给拧下来。

90、九十章

一行人在原地休息了半小时后开始动身往上走, 秋高气爽凉风飒飒, 登山的人并不少,他们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都是年轻人, 边说边笑也不觉得累。

这时候的队伍已经有些松散, 卫星河顺利的脱离了自己的班级, 赖在项飞身边不肯走,时不时的给他擦擦汗递杯水, 把小弟精神发扬的淋漓尽致。

项飞本来举了一路的大旗有点疲惫, 但有卫星河陪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喜欢看卫星河迎着阳光笑容灿烂的样子, 只有这时的他眉宇间没有任何阴霾。

“小飞,我好喜欢这种生活。”卫星河凑在项飞耳边小声的说道。

“嗯?”项飞耳朵有些痒痒,微微侧头看卫星河。

卫星河在阳光下的笑颜显得格外明媚, 他笑眯眯的看着项飞说道:“就是这种慢悠悠的日子, 我跟你两个人并肩走着晒太阳, 你不觉得这样真的算岁月静好吗?”

“小小年纪就这么喜欢躲清闲?”项飞跟他开玩笑, “这不是老头的生活吗?”

卫星河轻声一声, 秀气的的眉毛轻扬, 仿佛非常骄傲得意:“我就是喜欢这样, 谁说只有老头才能清闲?以后我赚了点就买个大别墅, 带着你一起住进去,天天晒太阳!”

项飞忍俊不禁,他腾不出手来揉卫星河的头发, 笑着说:“真要买别墅,那也应该是我买,怎么能让你花钱养我?那我还怎么算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卫星河歪头想了一会儿,有些不解的问:“你觉得你是一家之主?”

“难道不是吗?”项飞理所当然,“如果我们真有什么,那肯定也是我主外负责养家,你就只管每天高高兴兴的就行。”

直男如项飞,在他的世界观里,男人负责养家糊口当顶梁柱,让自己老婆孩子衣食无忧生活安乐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与义务,就没想过同样也是男人的卫星河也是同样能肩负起这样的重任的,更何况现在的女性早就不是需要人保护的柔弱角色了。

卫星河并没有跟他争辩这个问题,他知道小飞的思想观念有时候古板的不像个年轻人,但是没关系,有他在,以后可以慢慢的开导他,总要叫他知道,谁才是两人关系中的主导者。

大部队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初秋的正午还有些炎热,他们就在一个凉亭里停了下来,老师们让大家在这里休息吃午饭,歇两个小时下午再走。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学生们顿时一哄而散,各自跑着去寻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卫星河不喜欢跟别人一起,他担心诸如李尚这样的家伙会来打扰他跟项飞的约会,便抓着他走了好一阵路,在一棵大树下躲着,四周都是树丛,地势幽静安宁,没什么人在。

“我带了好多吃的,都是嫂子给做的,你尝尝。”卫星河说着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许多保鲜盒,打开来后全是好吃的,三明治水果沙拉烤小饼干都有,项飞也带着萧夏亲手做的馅饼果茶,跟卫星河一起铺了餐桌布,两人坐上去一起吃东西。

卫星河还随手带了一本书出来,大概是想等会儿吃完饭看看,项飞想着怪不得人家是学霸呢,就这学习精神就能甩自己半截,出来玩还不忘学习。

他拿起拿书看了看,还是纯英文版的,他也不咋认得,随口问道:“这什么书啊?”

“小王子。”卫星河塞了一口饼干在嘴里,模糊不清的回答道。

项飞眉尖一挑,满意的点头:“这书不错,很像你。”

卫星河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只低头喝茶,就算是在户外野餐,他吃饭也一样优雅从容,跟在餐厅似的不慌不忙。

项飞还不怎么饿,闲的没事瞎翻那本书玩,书页快速在他眼前略过,他也没怎么细看,忽然一张照片从他眼前划过,他犹豫了一会儿,又把书往回翻,找到了那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一头乌黑的长发优雅的披散在肩头,眉目如画清纯甜美,只是五官不那么像纯正的汉人,好像有点混血儿的轮廓,最让人注意的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那里头似乎隐隐有着化不开的忧郁,让人一眼看过便忘不了。

项飞的目光在那女人脸上停了很久,他这个人记性很好,记人面容的本事也很强,他百分之百可以确信,这个女人跟他之前在卫星河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后的模糊人影是同一个人。

他看了看卫星河的脸,河照片里的女人有七分相似,甚至可以说就是另一个翻版的她。

很多疑问在这个时候重新又萦绕在他的心头,本来不是很确定的事在他的心里开始渐渐的明朗,怪不得他总觉得卫星河跟他大哥一点都不像,怪不得他们全家都没有外国血统,但卫星河却有蓝色的眼睛。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出自同一个母亲。

卫星河内心里隐藏的秘密就是这个吗?

“你在看什么?”卫星河发觉项飞很久不说话,抬起头问道。

项飞忙把那页纸翻过去,装作无事发生道:“没什么,我只是发呆走神罢了。”

卫星河目光在他手上的书上停顿了一下,忽然淡淡的问:“你看到了?”

“嗯……”项飞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便老实的点头,心头忽然涌起一股罪恶感,好像自己偷窥了别人的隐私,有点难堪。

卫星河显然并不生气,他把那本书从项飞手中抽出来,重新翻到那一页,露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目光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一双纤长白嫩的手指在照片上来回摸索,好像在回忆什么。

“你猜到了什么?”他眼睑低垂,看不出什么情绪。

项飞不知道要不要说自己的那点猜测,但他觉得自己就算撒谎也瞒不过卫星河,索性放开了:“你跟你哥,不是一个母亲吧?”

卫星河一脸所料不假的表情,轻笑说道:“小飞真聪明。”

项飞有些尴尬,他抬手挠了挠头发,不知道从哪里安慰他比较好:“那个……你就是一直在为这件事而烦恼伤心,所以才弄出了那么严重的心理问题?”

卫星河抬起头来,眸色深沉,一脸的茫然。

“你是不是以为,我跟我大哥当然不是一个母亲,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项飞有些糊涂。

卫星河自嘲一笑:“我其实每喊一句大哥,内心里都觉得自己是个下|贱胚子。”

“别胡说!”项飞见他妄自菲薄,怒生怒气的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哥那样疼你,他要知道你心里这么看低自己,他得多伤心!更何况,我也不许你这样!”

卫星河收敛了笑容,看起来很低落。

“我大哥才是正正经经的卫家人,他妈妈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而我母亲……只是个酒场上陪酒的女郎,你看她好清纯的样子,其实沦落风尘很久了。”

“我说你猜的不对,也不全是不对。”卫星河摩挲着照片,抿了抿唇,仿佛在下什么决定一样,“小飞,你说过了的,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不会抛弃我。”

项飞点点头,轻声说:“我说过的话,从不后悔。”

卫星河眼眶微红,继续说:“我跟我大哥的确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我妈妈却不是他母亲的外遇者,父亲他是一个很专一深情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自己夫人的事。”

“我其实……是我爷爷在外头的私生子。”

项飞愣住了。

卫星河抬头看他,眼里一片孤独寒凉,“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这些事并不光彩,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提的事。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坦诚对你,想在你面前再也没有秘密。”

“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打算把这一切交给命运。假如你打开这本书发现这张照片,那就说明,神指引着你往这里走,神让你知晓一切。”

“如果你没有打开书没有发现,就说明……我可以永远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项飞忽然很心疼他,他一把抱住卫星河紧紧的拥着,“你是谁的儿子,是谁跟谁生的,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在我眼里就是那个卫星河,是我最疼的人。”

卫星河趴在他怀里,忍不住眼泪还是掉下来。

“这是你说的,你以后可不能因为我出身的原因对我不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再也没有什么秘密瞒着你,以后你不能不要我。”

项飞心中大恸,他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想一下卫星河是什么样的心情,可他也能想象得出来那种痛苦,他独自处在那样复杂难堪的境地,无人能明白他眼里的孤寂。

爷爷不是爷爷,爸爸不是爸爸,甚至哥哥也不是哥哥,身边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怎么让人不疯呢?

“大哥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卫星河轻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安安出事那天,我一个人躲在树丛后面的事吗?”

“其实我那时候之所以那样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着,就是因为我在厨房外头听到了几个女佣说话,她们说我其实是爷爷的私生子,又说昨天我……我母亲想来看看我,却被大哥的父亲拒绝了,父亲说既然当初选择不要我,那就不要再出现来打扰我。”

“我哥哥还有父亲母亲爷爷他们都很爱我,可是那天我突然知道原来我在那个家里什么也不是,我跟父亲竟然是兄弟的关系,是我爷爷弄出来的风流债,可他却一言不发的选择了背下了这个黑锅把我抱回来。”

“母亲明明知道一切,还是把我当作亲生的,对我跟哥哥安安没什么不同,甚至比他们还要温柔,从来都是以我的喜好为先,从来没有责备过我。”

“可是那天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努力的想要让我过得快乐像个普通人,可我终究是不光彩的,我才是那个家唯一的污点。”

“是我爷爷的污点,是卫家的羞耻。”

“更何况,还因为这件事而害的安安没了,爸妈哥哥当然不会怪我,可我自己走不出来。”

卫星河紧紧的抓着项飞衣服,哽咽的说:“小飞,我情愿我从来没有出生过,那个生了我的女人,她也不是真的不爱我,只是她以为我爷爷……是真的爱她的。”

“她都不会说汉语,却还是为了见我学了一些,还亲自翻遍了所有的字典,终于给我起了一个‘星河’的名字。”

“她说,她原先祖上也是移民过去的华人,只是三代后就不会说汉语了,但她翻了很多书后发现汉字真美啊。她喜欢夜晚无事的时候独坐看星星,所以她看到字典中有‘浩瀚星河’这样的词后觉得太美丽了,她想着以后和心爱的人生的孩子一定要叫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初次见面你说的话吗?”

“你说……浩瀚星河,真是很浪漫的名字。”

项飞心疼的抽搐,忍着不让自己也落泪。

“只有你看懂了我。”

91、九十一

“我其实偷偷的见过她。”卫星河轻声说, “这张照片是她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她说是真的不想打扰我的生活, 可她太想我了,忍不住总想见一面,因为她生病活不了多久。”

“她还说, 她不是有意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也不是为了钱要当小三, 只是那时候爷爷只身一人去她在的酒吧里歇息,恰好遇到她, 她看我爷爷谈吐优雅言行有礼, 又听说他已经独居很多年,所以慢慢的就跟他交了心, 她不知道我爷爷根本就没有离婚,不知道她其实只是爷爷偶然遇到的一个意外过客。”

“她是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对的人,渴望他能带她走出风尘地。”

项飞轻拍他的后背, 像是对待一个幼童一样温柔, 卫星河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又说道:“后来她有一天找不到我爷爷了, 到处去找他, 后来、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他才知道人家是豪门的幕后掌权人, 出席宴会后身边陪着的优雅老妇人就是他的原配。”

“那时她就明白所有一切, 她也想过把我带在身边, 可是你知道的,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陪酒女郎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更不要提什么孩子。”

“而且,她也希望我能长在一个光明的环境里, 没有她这样一个母亲,我就是卫家的少爷,是众星捧月的小王子,是所有人眼里的小天使。”

“我奶奶家族势力也很大,爷爷跟她感情也很好很好,如果没有我妈妈这个意外,他们本来都要纪念金婚了,可是有了我后爷爷不敢对外声张,也不敢对奶奶说,奶奶身体不好,他担心她接受不了会出事。”

“所以,父亲为了替爷爷分忧,也为了给我过一个名分,他就自己站了出来认下这件事,虽然明面上公众知道这件事的不多,但四大家族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只是没人敢拿到台上说。”

“我哥哥从小就对我特别好,什么好的都要塞给我,他们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可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难受。”

“我真的不配,我的血统里流的事肮脏的私生血脉,我配不上大哥和父亲母亲对我的疼爱。”

项飞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豪门秘辛这些狗血剧情他只在电视里偶尔看过,现实中真的碰到的时候他除了抱着卫星河给他支撑,什么也做不了。

“你大哥既然毫无怨言的保护你这么多年,你父亲母亲也都愿意把你当亲生的孩子对待,就说明在他们心里,你根本不是配不配的事,你就是他们的亲人,这点任何人都不能置喙。”

“我的确想象不出来你到底有多痛苦,可是我自己想了一下,假如有一天我发现我其实是爷爷的私生子,爸妈都是假的,我可能……我可能也会扭曲,整个少年时期都不能好起来,或许变的比你痛苦。”

卫星河从他的肩颈间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项飞,“小飞不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懂。”

项飞苦笑,“我……也曾走过错路。”

“正如同人都会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你有,我也有。”

项飞似乎也下了决心,他握住卫星河的手认真的说:“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撒谎骗你。”

卫星河眨眨眼,面色平静的点点头。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虽然我的原身和他长的确实一模一样,但这的确不是我。两年前我被卡车撞了一下,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身边陪着的人就是萧夏。”

项飞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你能相信吗,这里……是一本小说的世界。我在一本书里看过一样的内容,主角就是萧夏。”

卫星河的眼睛微睁,似乎很不可置信。

“你不要不信。”项飞无奈的叹气,“这的确是个以萧夏为中心展开的世界,可能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来到这里后所见所闻都是在书里看到的,我知道萧夏迟早会遇到东方墨,原书里他被东方墨折磨的几乎丢掉半条命,我原本也不是很想管这件事,可萧夏打动了我。”

“他跟书里的人设并不完全吻合,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为了把萧夏拯救出来,可如果是这样,那我的使命早就该结束了。”

卫星河顿时紧张起来,他刚才烦恼的那些事全都不存在了,立刻慌张的看向项飞,像是极力要证明什么一样反驳道:“你不是为了他!也许、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总之不是为了他!”

项飞看着卫星河好一会儿才笑着说:“你看你,关注的重点就不对,你就没一点怀疑我说我是穿越来的是假的。”

“你才不会骗我!”卫星河笃定的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份信任,卫星河很早就给项飞了。

“嗯,我知道。”项飞抬手给卫星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看着他哭红的双眼,平静的说:“我以前是这么想的,但最近我突然有种想法,其实我的确不是为了萧夏而来。”

“可能,可能我是为了遇见你,所以才穿越不同的时空来到你身边。”

卫星河嘴唇微抖,整个人有些激动,“真的?那书里,我是什么结局?”

“我不知道。”项飞如实回答,“这本书以萧夏的视觉展开,围绕的都是他身边的事,并没有描写到你们卫家,书里也没有李尚,也没有你嫂子你大哥。”

“所以我感觉,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已经跟那本书毫无关系了,萧夏彻底脱离了东方墨,他获得了自由,以后的人生大概率都不会跟那人渣扯上关系,所以这个世界也获得了自由,今后各人命运如何将由他们自己做主,再不用受谁的禁锢。”

“就好像我跟你,完全自由。”

卫星河呆呆的看着项飞,仍然有点担忧:“可是万一哪天,你又穿越回去了呢?”

“不会的。”项飞指了指自己的心,诚恳的说:“我这里告诉我,我想永远留在这里,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虚幻不存在,只要有你,有萧夏,有游游,我就留在这,哪里也不去。”

“那边的世界我已经没有牵挂了,只有你们。”

卫星河没有犹豫的点头:“我当然永远陪着你!”

项飞抬手轻轻刮刮他的鼻子,宠溺的笑道:“你可真是太磨人了,说好了毕业后再给你答案,你却偏偏能让我这一年过得不安生。”

“我没有。”卫星河不服气,“你都说了毕业再谈恋爱,我可以等到那时候,只是……平时偶尔也还是会担心,怕你跟别人走了。”

“我要跟别人走,早就被人带走了,还用得着现在?”

卫星河看着他很久很久,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着说:“那这样,我们就都是互相有对方小秘密的人了,刚好平衡。”

“这样你就不会轻易离开我。”

项飞好笑于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也明白卫星河内心里这么多年一直都严重没有安全感,总是害怕自己的身世曝光,害怕失去兄长的疼爱,害怕失去身边的人,他这么多年的噩梦,也许还是需要系铃人来开解才好。

“以后什么下|贱这样的话不许你再说,也不许你去想,知道吗?”项飞想起这事来,严肃的对他说道,“你就是小王子,堂堂正正的卫家小少爷,谁敢当你的面说什么废话,你就当面给我打回去,不许你暗自自轻自贱,听到了没?”

“知道了。”卫星河轻声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不会难过。”

项飞想了想又说,“我觉得,有空的话你还是找个机会跟你哥好好谈谈,你哥他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他也守着这个秘密很多年,过的也很苦。”

“都是当哥哥的人,所以我大约也能明白他,那种既想保护他,却又担心自己保护不周到的心情谁都体会不到,他可能也很想跟你谈谈,只是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怕你知道真相后情绪崩溃,又怕你万一已经知道了独自痛苦,你哥他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爱你,你或许不用自卑,在他心里,你就是他弟弟。”

卫星河静默了很久很久,才小声的回道:“我不敢。”

“如果一切都说开了,哥哥怎么面对我呢?我、我严格意义上算辈分,得是他叔叔,可是我不想要那样的身份,我就想做他弟弟,假如什么都不说开,我们还是兄弟关系,也许互相之间有隔阂,可是起码我还可以待在他身边,他也不用觉得尴尬。”

“胡说。”项飞不赞同,“我理解你哥,他肯定很在乎你,不然哪能那么霸道的想把你周边所有人都调查个底朝天,这要不是太在乎,正常人谁干这事。”

卫星河长长的睫毛微颤,好像在认真的想这件事。

项飞知道卫星河内心的挣扎恐惧纠结,可他也知道卫星河的心魔就来自于对卫英廷会不会疏远自己这件事,如果他不能走出这一步,他愿意为了他去跟卫大哥好好的谈谈。

他相信,比起自己,卫大哥应该更渴望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些什么。

92、九十二

他们在树下静静地相拥很久, 最后一起安稳的睡了个美好的午觉。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队伍集合的哨声, 项飞把卫星河喊起来,简单的用矿泉水打湿脸后回到了队列中。

李尚笑的一脸猥琐凑过来,“老大, 你们是不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干坏事了?”

项飞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巴掌把他呼到一边去, “管好你自己。”

一行人继续保持着高涨的热情往山上冲,沿途漫山遍野的金色落叶, 在午后的日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项飞抬头看了一眼仍然不见顶的山顶,胸中忽然有些豪情似要溢出来, 他以前只觉得那些古代写诗的人太酸腐,到哪都喜欢咬文嚼字显摆个诗句,但现在他才发现, 原来当人处在一种特定的场景的时候, 是真的有种想要吟诗作赋的冲动的。

“你在想什么?”卫星河追上来, 转头看着项飞轻声问道。

项飞静静地抬头看着前方, 似乎在走神一样:“就是觉得我有点迷茫。”

“不管是你还是霍麒, 或者是李尚那样看着不着调的人, 你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各自都规划好了自己将来以后的人生, 只有我,浑浑噩噩茫然懵懂,对未来一点计划也没有。”

“这有什么呢?”卫星河不解, “像我们这样的人之所以能把将来看得那么清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族从小的培养教育,我们小时候就会被规划好未来的方向,并且照着那样的方式去栽培我们,所以豪门出来的孩子大多都很早就对自己的人生做好了准备。”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卫星河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不是说歧视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好的教育背景和家世基础,很多家长一辈子都在为了生存而奔波,当然不可能有那个时间精力去培养你们这些东西。”

项飞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富人家的孩子们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过早地就能找到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但普通人家的孩子想的首先是念好书,对未来只有一个大概的模糊想法,可能有些早慧的学生也能想好以后,但项飞是真的茫然。

他的成绩现在想考个国内好点的一本问题不是很大,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学个什么专业,就业方向是什么,学校也请了职业规划的老师来讲课,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迷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项飞甩开那些想法,“我只是看爬山的时候看着山顶那么高,一时间有感而发,觉得人类渺小罢了。”

“你并不渺小。”卫星河挽住他的臂弯往前凑凑,小声说:“在我心里,你就是阳光。”

项飞的内心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照亮。

“真巧,你在我心里,也是星星。”

李尚在这两人身后被恶心的要吐。

呸,一个太阳一个星星,又臭又长的言情小说都没你俩能逼逼。

霍麒坏笑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腰,“尚尚不要羡慕人家,你在我心里也是很重要的。”

“是什么?”李尚没好气的说,他才不指望霍四少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霍麒认真的想了想,郑重的说:“非要让我形容的话,你就是我的那只雪鹰。”

“雪鹰”是霍麒平常总爱带在身上的一把银色小枪,模样虽然小但活力很足,霍麒睡觉时都要摸着它,可见对他有多重要。

李尚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谁要做那么难看的东西呀!”

“那你呢?”霍麒吊儿郎当的看他,“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李尚轻哼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你在我心里,就是个饭……”

霍麒冷冷的看他一眼,“敢说出来我就弄死你。”

李尚闭上嘴不吱声。

大部队欢声笑语往上走,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终于登顶。

周围全是在山顶大声笑闹的同学,项飞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了那种活力,也跟着一起对着山底呐喊,那一刻,他仿佛被解放了一样。

卫星河和他一起肩并肩喊叫,两个人当了一回小孩子,幼稚的比谁的声音更大,一直到嗓子干哑才算罢休。

这次的登山之行加深了同学之间的感情,大家互相更加团结友爱,但是项飞居然回来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着萧夏从自己的腋窝下拿出体温计,听他担忧的说:“这怎么办,都39度了,要不然还是送去医院吧。”

“我不去。”项飞努力挣扎着让自己睁开眼拒绝,坚决的说:“我不去医院。”

“为什么啊?”萧夏一脸焦急,“你都这样了还不去!我又不是医生!今天我一定要送你去医院,听话!”

萧夏这时已经生气了,小飞其实昨夜就开始高烧,可他硬是撑着不说,还是今早游游开门去找他吃早饭才发现他生病,可这都39度了,小飞还是坚持不配合去医院。

他用手机约了辆车,然后想办法把昏迷的项飞拖下去。

事实证明,以萧夏那点身高是撼动不了项飞的,他几次尝试把他背起来都失败告终,萧夏更加焦虑,想着要不要厚脸皮去打电话给皇甫老师帮忙。

正想着,皇甫燕清就自己送上了门。

“怎么了?”他一进门就看见萧夏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

“你快来!小飞病了,我正要送他去医院。”

皇甫燕清被他拉着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昏睡的项飞,脸上烧的通红,他立刻脱下自己的风衣放到一边去,然后萧夏的帮助下背起不省人事的项飞往楼下跑。

萧夏退了网约车坐进了皇甫燕清的车,一边搂紧项飞给他盖上毛毯,一边着急的问他:“燕清,我们就去最近的医院吧。”

“好。”皇甫燕清迅速定好导航开车,他发动引擎看了一眼后视镜,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们十五分钟就能到。”

其实小区里也有社区医院,但萧夏不放心,他怕小飞这是严重的病毒感染,想去大医院条件好点。

“妈……”

项飞难受的喃喃出声,浑身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燥热,皮肤都被烧的很疼,嘴唇都爆皮。

萧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拿出保温杯给他喝水润一下嗓子,可是项飞这会儿连吞咽温水都成问题,喝的都从嘴角流出来。

在萧夏的印象中,小飞就没有这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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