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媳妇儿揪耳朵, 在叶怀兰的怒视下,谢卫国最终还是不?情不?愿进了屋。
只是一进屋,方才的委屈劲便一下烟消云散, 谢卫国迈着?大阔步又走出了谢大将军的范儿。
没走两步, 被一旁的叶怀兰一眼?瞪了过去:“这是要耍威风给?谁看?”
谢卫国不?自然?地轻哼了声?, 在空出来的主位坐下,叶怀兰随之走到?了盛玉一侧, 挨着?谢卫国入了座。
方桌上坐了四个人, 谢卫国和叶怀兰坐在较长的那一边, 盛玉和谢景珩面对面坐在较短的那一侧。
坐下后, 叶怀兰立刻把?方才拿来的一碟野蛇莓往盛玉的面前放。
她俩之前已经相处过了,时隔两个月回来,叶怀兰也丝毫没有感觉不?自在, 她将碟子又往盛玉的方向推了推:“玉儿, 吃点儿这个,谢义他们几?个方才在山上摘的,吃起来可甜呢。”
“玉儿?”谢景珩疑惑出声?。
叶怀兰瞥他一眼?:“怎么??叫不?得?”
谢景珩不?说话了。
在叶怀兰和盛玉吃着?蛇莓的时候,他给?一旁的谢卫国使眼?色:你又怎么?惹到?她了, 怎么?脾气一点就?炸?
谢卫国耸耸肩,摊开了手, 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刚从山上采回来的野生蛇莓,吃起来汁水多又清甜,叶怀兰和盛玉都好这一口。
蛇莓就?这么?一点儿, 两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和自己媳妇儿抢,在她们吃着?的时候, 谢卫国和谢景珩就?拿了桌上的粽子吃着?。 叶怀兰和盛玉在那边轻声?说着?话,另一边坐着?的两个人则偷偷竖起耳朵听。
叶怀兰问的都是些家常事儿, 比如最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又或者?首饰是否还够用?
盛玉都一一答了,在叶怀兰非要送她首饰时,推拒不?过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谢景珩。
从她们说话开始,谢景珩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他将茶杯抵在嘴边以作?掩饰,面对盛玉的求助,他出声?道:“既是母亲给?你的,就?拿着?吧,她那里的首饰多着?呢,某人时不?时还会送上一些,她比较喜欢戴他送的那些。”
推辞不?下,盛玉只好先答应了下来,想着?回头再问问谢景珩他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几?次见到?叶怀兰,她头上都戴着?木簪子,或许相比起金银首饰,叶怀兰更喜欢木制的?
这时,叶怀兰突然?转过身,看向了谢卫国:“你第一次见到?玉儿,不?准备给?儿媳妇儿送点什么??”
突然?被叫,谢卫国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过来:“……啊?”
从方才起,谢卫国的视线就?不?断瞥向盛玉的方向,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事实上在座的几?个没有哪个不?清楚的。
就?连站在一边的谢管家都想出声?提醒自家的大将军将视线收着?点了。
丝毫不?知道话题的中心怎么?就?转变成了自己,在众人的视线看过来时,谢卫国赶紧把?剩下的一口粽子塞进嘴里,坐直了身体。
喝下一口热茶后,他才一挥手:“库房里有什么?东西随便挑就?是了,喜欢什么?拿什么?,想要拿多少就?拿多少。”
叶怀兰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你可要说清楚是哪里的库房,边关库房里的东西可都是玉儿弄来的,不?是说你顶了个边关城主的名头就?是你的东西了。”
谢卫国点头:“这是自然?,从我的私库取。”
还未成婚,面对谢卫国、叶怀兰,盛玉都是以将军、夫人称呼。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叶怀兰侧过身看向她:“玉儿,我找大师算得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就?将那日定为?你和景珩成婚的日子可好?”
不?待盛玉回话,叶怀兰又说道,“我与你娘亲算是故交,将军与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我们谢家自是不?会亏待了你,方才所说的这些算是给?你的见面礼,至于聘礼当另做安排,别家姑娘有的,你定不?会少。
此事说来也不?应同你一个未婚女子说,但小婉她们故去,我见你亦是个有能耐的,便在这与你直说了。
叶怀兰这样?有话直说的性格倒还对了盛玉的胃口,她话说得真诚,盛玉也不?拿乔,应声?回道:“此事全凭夫人做主。”
见盛玉同意了,叶怀兰不?免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这姑娘看不?上自己儿子。
虽说以一个亲娘滤镜来看,谢景珩在她心中自是千好万好,就?算放在满城名门贵子的朝城也不?落下风,可谢景珩的确是好,但耐不?住盛玉更好。
叶怀兰看盛玉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她没有女儿福,上天?便怜惜她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这边叶怀兰是满意了,谢卫国坐在一旁却感觉不?太得劲。
他又偷偷瞄了盛玉一眼?,叶怀兰与盛玉正聊得开心,谢景珩也能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谢卫国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一家排除在外。
他从身后戳了戳叶怀兰,想要让老妻帮忙带他融入融入,却被她伸出手狠狠拍了一巴掌。
谢卫国顿时老实了。
这时,还是盛玉说了一句:“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在谢卫国打量她的时候,盛玉也在观察谢卫国。
若说谢景珩给?人的感觉是锋芒毕露,谢卫国与之相较则要沉稳得多,但他的气势却更加骇人,那是在战场上厮杀数十年?磨炼出来的铁血气息,也就?只有在在场的人都是亲人时才稍微收敛住一二。
谢卫国看着?盛玉:“你不?怕我?”
盛玉同样?回视过去:“将军的确气势非凡,可要说怕,那也该是夷狄军怕,盛玉是不?怕的。”
话说得像场面话,但这也是盛玉的真心话。
她向来敬佩那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若非如此,也不?能将边关种植的蔬菜、养殖的牛羊送去兵营送得这么?爽快。
对于盛玉的回答,谢卫国更是高兴地直接大笑出声?:“好!”
“我那些老兄弟的幼子们哪个见了我不?是啼哭不?止?没想到?你这个小妮子竟有如此胆量,好啊,不?愧是我谢家人!”
他这一高兴就?想喝酒,可环视桌上,只有一壶热茶,袅袅白烟散发着?清香,烈酒从何而来?
谢卫国朝管家一挥手:“管家,去府上取酒来!”
谢管家不?敢动,低头瞥了眼?叶怀兰的意思。
叶怀兰道:“难得今日高兴,让他尽兴便是了,管家,你去拿吧。”
“哎!”管家应了声?,转身便出了门。
不?出三息,便又见他急匆匆折了回来:“将,将军!门外有……”
谢管家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谢卫国站了起来:“门外有什么??这么?激动做甚?”
谢管家这时终于缓过了气来:“将军,武副将他们都来了!现在就?在楼下的空地上候着?呢!” 再看谢卫国,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止都止不?住,他抚掌大笑出声?:“好啊,正愁没人陪我喝个痛快呢,这些老小子怎么?回来了!”
边说边大步走出了门,谢管家看他现在的模样?可比自己方才激动多了。
跟在谢卫国的身后,盛玉几?人也走了出去。
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众人往下眺望,果真见到?几?个身穿盔甲、气势不?凡的人正走在长桌中间,手上拿着?粽子便走边吃的同时,还在对摆在长桌上的那些食物挑挑拣拣,看到?喜欢的,赶紧揣到?了怀里,生怕被旁人抢了似的。
百姓们全都站在外围,聚在了一起,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一副战战兢兢、不?明?所以的表情。
谢卫国站在楼上大喊——
“你们几?个老东西,火头营的东西不?够你们吃吗?非要来边关和百姓们抢。”
听到?声?音的几?人纷纷抬起了头,转了一圈才找到?谢卫国的位置,吃着?粽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哥,你回边关吃好东西怎么?不?叫上兄弟几?个啊?真是不?够意思!”
“就?是,火头营的东西哪有边关的好吃,早就?听谢义这小子说西街食堂的食物美味了,今日可算让我们逮到?机会回来了!”
听见谢卫国的话,武副将有些委屈:“那哪是我们跟他们抢,他们自己不?过来,怨谁?”
赵副将在一旁将一个粽子快速剥了叶,三两口塞进嘴里,语意不?清地嘀咕着?:“瞅你们那一个个土匪下山的样?子,有人敢过来吗?”
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去,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
谢卫国倒也不?是真要跟他们计较,他扬手把?还在底下蹭吃蹭喝的弟兄们招呼上来:“行了行了,你们几?个杵在这里让别人还怎么?吃?都上来!少不?了你们那几?口吃的。”
盛玉眉头微微一动,侧过身小声?吩咐站在一旁的食堂员工:“去和田月英说一声?,让她准备一下今晚宴席的菜式,尽量多准备一点儿。”
兵营中这些副将们的饭量她可是领教过的,虽说食堂的粽子包得不?少,可面对他们的饭量,盛玉还真不?能保证管够。
那人领了吩咐便下去了,路上遇到?正要上楼的那几?个副将,听他们将步伐踩得那么?重?,不?禁在心里嘀咕:还好新建的食堂用水泥加固了,否则若是木楼梯,非得被踩塌了不?可。
上了楼,方才还显空旷的雅间一下子就?变得拥挤起来。
盛玉给?他们换了个房间,这才坐得下这么?多人,这时,谢管家也拿酒回来了,给?众位副将一一满上,烈酒的香味顿时在屋里飘扬了出来,副将们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酒香,有人按捺不?住直接豪饮一口,酒杯都来不?及放下,嘴里已经发出了感叹:“这酒当真是好酒,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香的酒了。”
谢卫国有些肉疼:“那是当然?,这可是我珍藏了好几?年?的酒,自己都不?舍得喝,你们几?个倒是走运。”
众人闻言,自是哈哈大笑几?声?。
谢卫国环视一圈,问了一句:“怎么?就?你们几?个?老孟他们呢?”
赵副将伸出手比划了个拳头,哈哈一笑:“猜丁壳输了,可不?就?得乖乖留守在兵营?”
“那是,我们几?个能来的可都是赢了猜丁壳的。”有人接了一句。
听说大将军去了边关,剩下的副将们没有哪个不?蠢蠢欲动,可想去的不?少,能去的却不?多,总得在关外留下几?个能主事的,否则若是发生什么?情况,兵营可不?得乱了套?
所以在挑选谁走谁留时,他们几?个采用了最公平的决定方式——猜丁壳。
赢了的自是喜笑颜开,包袱款款来了边关,输了的也只得愿赌服输,乖乖留在兵营看家了。
“还好我们几?个过来了,食堂的好吃的可真多啊,那些粽子和咸鸭蛋都是怎么?做的?明?明?外表上看起来没有出奇的地方,吃起来却比往日里吃过的好吃那么?多!”
“单说这果脯粽子,粽米白莹如玉,内里裹挟的红枣沁出丝丝朱色,犹如一块上好的沁丝白玉。不?仅好看,吃起来更是口感新奇,气味香甜,这一趟来得真值!”
“果脯粽子之前也吃过的,要我说,还是这种裹着?红花香料的粽子奇特,在食用时还需切片装盘,淋上蜂蜜,吃法着?实独特。可惜我夫人没来,不?然?她定会极为?喜爱这一类红花粽子。”
被副将们夸赞的都是些甜口的粽子,盛玉也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吃甜食,或许和南北方的差异有关?话说回来,朝城和边关的粽子口味几?乎都以甜口居多,也就?只有晋城喜爱吃些咸口粽子了。
“火头营那些食物,咱们都吃腻了,要是能把?食堂的厨子挖过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雅间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一瞬,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看向了说这话的赵副将。
在其他副将们“你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的视线中,赵副将嘿嘿一笑,看向坐在角落一处的盛玉:“少夫人,末将一时失言,还请少夫人莫怪。”
盛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赵副将这一插曲,也让众人对盛玉暗地里的打量摆在了明?面上。
“少夫人”的名号早在关外便传了开来,众人对她好奇已久,此次来到?边关,在见识到?城中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后,副将们更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促成这些变化的少夫人本人。
在来的路上,众副将以为?少夫人会是一位盛气凌人的世家姑娘,谁知当真见了面,才发现这位少夫人从不?显山露水,总是安安静静坐于一处,从不?过多表现自己。
内敛得不?像是有魄力能使一座死城变成如今这副生机勃勃模样?的样?子。
气势外露容易,盛玉的内敛倒让这些副将们又高看了她几?眼?。
赵副将举杯朝她敬酒:“早就?听闻少夫人的大名,如今一看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少夫人当得是女中豪杰,赵某佩服!”
武副将也凑热闹似的举起了杯:“就?是,来之前没想过少夫人长得如此‘一表人才’,将边关建设得这么?好,养的鸡鸭猪羊实在是太好吃了!”
“什么?‘一表人才’,没有文化就?不?要勉强开口。”
“你还不?知道老武?脑子里除了他的宝贝剑器就?只有吃了!”
其他副将也都跟着?说了几?句,纷纷举起了杯。
谢卫国伸手要拦:“你们一个个不?要脸的老家伙,让一个小姑娘喝什么?酒?”
盛玉知道今日这场宴席谢卫国是想将自己介绍给?他亲近的这些副将们认识,这样?的场面,她也不?好拂了众人的意,便大大方方举起了杯:“小女子不?胜酒力,只好以茶代酒,多谢诸位将军平日里的照顾了!”
“哪里哪里,少夫人当真豪气!”
其他副将们也纷纷将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当前的场景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随后谢卫国就?和副将们谈起了兵营之事,间或聊些家常琐事、年?轻时的趣事,足以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感情甚笃,早已超越了上下级之间的感情。
盛玉听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站在栏杆处,远方的夕阳余晖映射下来,将周围的视野染成了一片橘黄的色调。
楼下的粽子自助渐渐散了,食堂的员工们正在收拾残局。
盛玉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感受着?裹挟夕阳色彩的晚风从面上吹拂而过。
她的心情此刻很是平静。
觉得这种宴席后的散场也不?是那么?不?容易让人接受。
或许是景好的缘故。
“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下次直接拒绝了便是。”谢景珩在她身旁站定。
他看得出盛玉不?太喜欢这种应酬式社交。
盛玉“嗯”了一声?,“副将们性格都还好。”
“他们都是跟随父亲已久的手下,战场上的生死之交。”谢景珩介绍道,“往后若是有事,我与父亲不?在时你可以直接找到?他们。”
这也是谢卫国要把?盛玉介绍给?他们的原因。
盛玉自是不?会不?领情,在现代人脉都何其重?要,更何况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站了一会儿,谢景珩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一起去走走?”
盛玉失笑:“又有好地方要带我去?”
谢景珩摇头:“这倒不?是,不?过有个好东西想邀请你一起看看。”
盛玉从栏杆上直起身来:“那就?去看看。”
两人出了食堂,谢景珩带着?她走在街上,两人却似毫无目的的闲逛,走走停停,没有明?确的方向。
散着?步,两人聊天?的内容同样?随意。
该说相处的确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吗?盛玉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谢景珩,她曾经以为?这样?一个人该是如外表一般看起来冷峻无情的,事实上他的内心好像比她还细腻。
熟悉一个人就?是看着?他由片面慢慢变得立体的过程。
——盛玉曾经对好友说过的这句话嗤之以鼻,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有花时间去熟悉一个人的需要。
但现在看来,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坏。
夜幕逐渐降临,两人出了城,却也只是沿着?小路慢悠悠走着?。
盛玉索性不?去想他所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开始研究起农田里长势良好的蔬菜来。
她难得有时间来到?城外逛逛农田,正好看看从育苗田里移植出来的菜苗在普通土地上的长势变化。
月光虽不?太明?亮,照清脚下的道路却是不?难的。
谢景珩也不?着?急,盛玉要去农田,他便跟在她的身后,遇到?不?好走的路适时扶上一把?。
他这闲散的态度,盛玉都要觉得他说有“好东西”是诓自己的了。
农田里的油菜已经到?了角果发育的成熟期,植株足有一米高,虽已过了油菜开花的季节,成片的油菜看上去风景还是不?错。
盛玉蹲下身,正观察着?叶片时,突然?看到?有一抹萤光从眼?前掠过,再仔细一看,不?是萤火虫又是什么??
她立刻惊喜地站起身,想把?这个发现告诉谢景珩,谁知刚从油菜田里站起,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美得失了语。
很难描述出这样?震撼的景象,夜晚,凉风习习,天?上繁星点点,在茂密的油菜丛中,萤火虫便如下凡的明?星,穿梭在绿叶中,闪烁着?光芒,为?人间带来了天?河的美景。
“喜欢吗?”
盛玉应声?看过去,猝不?及防对上了谢景珩的视线,他的眼?神深邃,眼?中闪动的光芒比方才的萤火虫还亮,盛玉有一瞬间失了神。
“昨夜从城外回来时,恰好途径此处,那时的萤火虫还不?多,不?曾想今日倒是明?亮。”谢景珩看着?她笑了笑,“从刚看到?这里的第一眼?,我便想带你一起前来观看。”
谢景珩慢慢走向盛玉,在她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不?会把?上面的发饰弄乱,谢景珩道:“虽然?不?知道你昨夜为?何看起来满身孤寂,但我希望你今日晚上可以开心一点儿。”
他牵起她的手,不?知从何从弄来了五条不?同颜色的丝线,笨拙地给?她系在了手腕上,似是对第一次的系法不?太满意,又细心调整了一番。
因为?凑得近,他说话时呼出的阵阵热气洒在她的手腕上,似是在心中也泛起了丝丝痒意:“听说朝城在过端午时常有系百索子的习俗,刚学的,系得不?太好,麻烦少夫人多担待。”
看见盛玉腰间系着?的鸭蛋络子时,谢景珩一笑:“这算是齐全了。”
盛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昨晚的落寞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而今日做的一切事情,也都仅仅只是为?了让她高兴而已。
盛玉没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她说不?清现在内心的感受,至少在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她又想到?今日午时叶怀兰问她婚期定在八月十五可好时,她当时的回话说得委婉,现在只想在心里默默补上那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