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 裴镇已?经回宫一趟,又处理奏事到夜色都黑了,仍然没见?越姜回来。
裴镇皱眉, 她还真?是爬去祁山的不成?这都足足要有?一天的时间了, 还没回来?
淡着脸,冲外喊马岩庆进来,问:“越氏族中?没人递消息进来?”
马岩庆摇头, “没。”
没见?到有?人来和他说?皇后家中?有?人递消息来。
裴镇面无表情。
半晌,挥退他下去。
他没想再出宫一趟, 中?午已?经去过一遭了,晚上还去, 回头她尾巴得翘上天!
裴镇轻哼一下,扔下手?中?东西, 索性先去洗浴。
“备水!”
“是!”
……
裴镇洗完出来, 是两刻钟后的事了。
他坐了一会儿,接着还是翻书。
可翻着翻着怎么也看不进心里去, 便最?终还是扔了。
扔了后冷着脸盯了会儿她平日常坐着的地方,须臾,低哼一声,冲马岩庆道:“备辇, 去先生家!”
马岩庆:……诶?
愣过一会儿,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真?是去孙公府邸,不是去青石巷?
裴镇已?经走出两步, 没听到身后反应, 冷眉瞪他,“你聋了?”
马岩庆回神?, “哎,奴知?道了,这就去备着!”
短短一刻钟,辇驾备好,随行护卫也一一跟随,天子再次出宫。
……
孙颌见?到天子时,整个人都有?点懵,他第一反应是想,莫不是又有?地方出大事了?天子竟然直接亲自来找他。
可旋即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应该不是,真?有?大事,是快马请人催他进宫才是。
他快步上前来行礼,行完礼道:“陛下寻颌可是有?事?”
裴镇径自往里,“无事!今日佳节,寻先生喝酒来!”
孙颌:“……”无声沉默许久。
清明……可算不得什么佳节……天子这回喝酒的理由比上回还要奇怪。
心想天子又遇烦心事了?
悄悄看了两眼,天子脸色平常,倒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于是不再多想,只叫自家夫人下去命人备酒备菜,他陪天子再用一回膳。
何氏点头,快速吩咐仆妇们把?好酒好菜拿来。
两刻钟后,一桌子热菜好酒上桌,香气逼人。
裴镇百无聊赖扯着孙颌院子里的常青柏,差点给一边揪秃了。
孙颌心疼的要死,冬天里就它有?点颜色,天子别把?他的树给揪死了。于是在菜终于上齐后,赶紧高声:“陛下来吃罢,菜已?经备好。”
也俱都叫人一一试过毒,在天子用度一事上,凡事都得精心。
裴镇心不在焉嗯一声,拍拍手?,终于放过跟前这颗树。
到桌边来,在仆妇端来的清水里净过手?,他执筷用膳。吃了两筷子卤肉,忍不住又想起昨日她说?要出宫归家时,他不过慢腾腾磨了她两句,她就给他夹了一片全是肥肉的冷肉片子,腻得要死。
自己不爱吃,却?给他吃,怪会作怪。
裴镇暗嗤。
举起一杯酒,单方面和孙颌碰了下杯,他仰头一饮而尽。
孙颌慢悠悠的喝,饮了两口,道:“陛下,今日少喝些。”
别又像上回灌酒跟灌水似的,看得他都心惊。
上回要不是他强行压下不给天子再喝了,他都怀疑天子要把?他府里的酒给喝空了才肯回宫。
也不知?上回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明明那?时听尹碣醉后提了一句,越姜早醒了不是?脉象诊着也再没有?任何问题。
裴镇再饮一杯,不以为意,“先生放心,这点酒喝不醉我!”
孙颌不赞同?,“陛下,酒要适量才好,喝多了就品不出滋味了!”
裴镇并不觉得,瞥眼看他,“谁说?的?”
就是要饮得痛快了才有?滋味!不然一滴半滴的,能尝出什么滋味来?
又喝了三杯,他夹两筷子菜。吃到半饱,他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下意识想留点肚子。
至于为何留……裴镇面无表情不想去想,他又倒一杯酒,饮了一半时和孙颌聊起,“今日我看叛贼卷宗,觉得一个人或许能用。”
孙颌砸吧一下嘴,“哦?谁?”
裴镇:“施敦。”
孙颌:……欸?施敦?
他来精神?了,“可是三年前便再无音信的施敦?”
说?来施敦其人,也有?些本事的,此人善教化?,又人如其名,温敦和善。他出名,是因?为在蛮夷不毛之地,却?可使民众信服,百信爱戴;他在任时,辖下不说?粮食满仓,但寥寥裹腹,却?是不成问题,对方难得的便是这点,他通农事!如此人才,最?适合朝廷休养生息之年,治理地方啊!
裴镇点头,“应该是。从其生平及名姓来看,应当错不了。朕已?去信让公仪武把?人带回京,到时一看便知?。”
孙颌笑开?,甚好甚好。
朝廷里可不缺官能安置他,只要他还有?当年的本事,能富庶一方百姓!
“若真?是施敦,他又愿受陛下差遣,陛下想派他去哪?”
裴镇:“粟北。那?地贫瘠,且让他去试试。”
孙颌摸须,确实不错!
当然,若是他不愿受天子差遣,那?便罢了,强求反而是害了当地百姓。
他隐晦的和天子提了这么一句。
裴镇哂笑,“自然要他愿意,又肯忠心才行!”
不然他再有?天大的才能,他也不用他啊!
不过从他会当贾梵师爷、又劝贾梵迷途知?返来看,心想他也当是还有?些志向的,且不是甘愿做此生都毫无建树的白丁。
孙颌点头,天子心中?有?数便好。
提起酒壶给天子斟满酒,他举杯相碰,“颌祝陛下再添能臣,天下海晏河清!”
裴镇笑笑,“善!”
满杯饮尽。
兴致被这一杯酒再次挑起,裴镇免不了又吃了些东西。吃到腹中?又有?两分饱了,他放下筷子不再动。
孙颌是早就吃饱了,毕竟尚没入夜时他就已?经和夫人孩子们一起用过一回饭,这时不过陪着天子用些酒水。
见?天子放下筷子,他问了句,“您用饱了?”
裴镇点头,“嗯,撤了罢。”
孙颌便招仆妇来,让她们把?东西撤下,把?茶水摆上来。一壶茶泡好,他给天子斟上一杯,“是南边今年才出的新茶,您尝尝。”
裴镇一口抿完。
有?点清新的味道,不苦不涩,咽后回甘,点头,道一句不错。
“先生匀我点?”
孙颌:“……”面皮微抖。
天子差他这么点好东西?还要他匀他?
裴镇暗笑,“罢了,不夺先生所好。”
“不给茶,那?先生把?你那?副宝贝棋拿出来罢?我俩手?谈几局。”
孙颌:“……”嘴巴更苦,还不如要他的茶呢。上回被天子弄损的棋子,后来天子赔了他一颗玉石重新磨好凑成一副,他可不想再损一回!
“不如,还是赏画罢?”
裴镇伸长长腿放松,摇头,“赏画无趣,易使人乏,不如下棋。”
孙颌叹气。
裴镇装作没听见?,催促:“先生去取来,我也许久没与先生下过棋了。”
孙颌实在没法,只能慢腾腾回去取棋。
何氏见?他来取宝贝棋,了然,“要与天子下棋?”
孙颌长吁短叹,答一句是。
何氏轻推他,“这是何作态?别惹恼了天子!”
好歹是一层层磨出来的,又不是鸡蛋,磕几下就破了。
孙颌低哼,捧着棋来了前边摆膳赏雨的亭子里。
裴镇长腿收回来,先拿了一钵黑子,“我执黑,先生执白。”
孙颌点头。
点完头忍不住说?一句,“您下手?轻些!”
上回就是主公落子太?用力,在石头上磕坏了。
裴镇点两下头,“知?道知?道,断不会再毁了你的棋!”
第一局,裴镇以来势汹汹大开?大合之势,直接把?孙颌杀得七零八落。
孙颌瞄一眼自己可怜兮兮的几颗白子,又看一眼主公声势浩大不给他留任何退路的黑子,心想主公哪来的火气,怎的才第一局就如此气势汹汹。
忍不住道:“有?人惹了陛下?”
裴镇哼声,“无!”
“再来!”
一局毕,又来第二局。
第二局招式还要更加凌厉,不过这回孙颌有?了心里准备,不至于惨败,情形比上回好了一点。
接着是第三局,孙颌被杀出气势了,摩拳擦掌准备这回一定要胜!可棋局正在胜负关键时刻时,忽然,自外面匆匆跑来一名护卫,他到天子跟前低声,“陛下,娘娘乘舆归了!”
孙颌便见?天子手?上一顿,腾地起来,大步就往外去。
孙颌:“!!”
还没分胜负呢,他看这局他能赢!
而且……难怪,难怪天子突然来找他喝酒,原是越姜久久未归!
从青石巷回皇宫,他这是必经之路!
孙颌气的差点吹胡子。
“陛下,您先把?这局下完啊!”几乎是气急败坏的道。
裴镇脚步被喊停,回头看一眼他。
孙颌胡子差点吹上天,他冲那?名护卫道:“先去拦拦皇后乘舆,待这局下完了,陛下再归。”
这……护卫不敢擅自决定。
裴镇看先生都要气得跳起来了,心决刚刚自己是有?点着急了。
于是冲护卫摆手?,“去拦着。”
“喏。”
裴镇坐回来,接着下棋。
但在孙颌看来,天子没有?之前下得用心了!本来杀的你来我往的一局棋,愣是突然就变得平淡极了,而他,最?后赢得也十分不痛快。
眼神?幽幽的觑着天子,孙颌那?个幽怨啊!
下棋下棋,怎可一心二用!天子刚刚还不如走了呢!如此胜之不武的一局,他赢来何用!
裴镇挑眉,“先生还想下?”
孙颌气饱了,还下什么下?
不过嘴上却?口是心非,“下!”
就算胜之不武,他也得再耗天子两局!
裴镇都准备走了,在孙颌一双气势腾腾目光里,想了想,便点头又重新布子下棋。
匆匆就走,倒显得他特意在这等越姜似的!他出宫是来找先生喝酒庆佳节的,且让她先等着!
裴镇慢悠悠的布子,一点也不急了。
孙颌瞄一眼天子,见?此更加不催,也慢腾腾的!谁让天子刚刚敷衍于他,他得让他等久些。
……
外面,护卫统领急匆匆跑到孙府大门?前。他刚刚跑进去时,就已?经听人来报看到皇后乘舆,此时一来一回,视线中?皇后乘舆已?经逼近,不作犹豫,他持令上前,拦住,接着快速低声与领头人说?:“天子正在孙公府上,速请皇后下乘舆,入府中?。”
被拦着的人愣了一会儿。
起初有?点不信,可眼前这个,也确实是天子跟前近身护卫,他常见?的。
又瞄一眼孙府门?前其他警备的护卫,心中?有?数了,下马至皇后乘舆跟前,先于李媪说?一声,再请李媪进去禀于皇后。
李媪也愣了一会儿,天子在孙公府上?
于是不敢稍慢,快速回乘舆中?,告予皇后。
“娘娘,陛下正在孙公府上,命人请您进去。”
正歪靠歇神?的越姜:……
她揉了揉微微发烫的脸,有?点不敢信?
裴镇在这?
管事不是说?他已?经回宫,且言辞中?也屡屡催促她快些回宫?
这……是中?午那?趟没回去,直接来了先生府上?
越姜来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确实看见?好些护卫。
点头嗯一声,起身下乘舆。
不过才走到一半,脚步又顿了下,她执壶倒一杯花茶再饮一杯。今日春游踏青之人极多,傍晚时分街上更是人流如织,这么大的人流下,也就导致她回城之时乘舆走不快,到家时比平常还要晚上许多。叔母见?实在晚了,便说?让她先吃些再回宫,她那?时也确实饿了,就趁势留着吃了个半饱,还饮了杯今年的春酒。
滋味有?些浓,到如今仍觉口中?一抹酒气,且喝花茶压压,别让裴镇闻出来了,回头要灌她喝酒。
李媪见?她还喝茶,怕里面天子等急了,不禁道:“娘娘,莫喝了,天子正等着呢。”
今日回府时听那?管事的语气,便知?天子走时微有?不快,如今怎还能叫天子再等?
越姜瞄她一眼,暗道她总是比她还急。含糊嗯一声,缓步下辇。
一路跨过月亮门?来到亭中?时,便见?周围环境极雅致,松柏,流水,轻轻茶香,以及高低错落的灯烛,而亭中?两人,正坐姿端正你来我往的下棋。
越姜看一眼裴镇,步近。
走到亭廊之下时,微微福身,喊了声陛下。
裴镇瞥过眼来,顺着昏暗的灯光上下看她。这一看,微微皱了眉,早上出宫时她穿的可不是这件,好端端的,到晚上怎么就变了件衣裳?她这一天还真?是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仅晚归,还浑身上下都换了一遭。
凝她好几眼,才颔首嗯一声,道:“自寻地方坐着,我与先生再下两局。”
越姜点头,随便找了处地方落座。
……
孙颌觉得主公又开?始不用心了,就越姜来的这么会儿,已?经心不在焉落错好几子了。
气苦!
接下来的一局还下什么下,明显天子还是会应付他!
暗暗吹了好几下胡子,孙颌瞄一眼天子,渐渐的,心神?一动,他不气了。扭头看向越姜,和善笑道:“娘娘,我和陛下这边估计还有?些时辰,您干等着也无事,不如我让仆妇领您去园子里逛一逛?”
越姜想了想,行啊。
下棋确实是个费时的事,她一人干巴巴坐着无聊至极。
裴镇:“……”
看着孙颌面无表情。
孙颌笑意弯得更大了,找来一温善仆妇,命她小心伺候着皇后。
……
越姜走了,裴镇乜一眼孙颌,“先生故意的?”
孙颌敢做就敢认,他要被天子臭篓子似的棋品气死了!摸须点头,还直言不讳,“皇后在这,您总是不专心。”
裴镇不认。
轻飘飘扫他一眼,哼声,“胡言。”
再落一子,催促:“该先生了,快些!”
孙颌心想这时知?道快了?刚刚那?叫一个磨叽!
一局至尾声,迅速又执棋再来第二局。
孙颌这回被杀的片甲不留,心说?天子报复的可真?是太?明显了。
他摸摸胡子,慢条斯理道:“时辰尚早,不如再来一局?”
裴镇已?经起身,“不早了,便不耽搁先生与夫人夜寝!”
扫扫下摆灰尘,抬步就朝一个方向去。
但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看孙颌,“先生领路,你家这院子大的很?。”
没得他绕来绕去还找不着越姜。
这地曾经是前朝太?傅的府邸,重新修缮后裴镇赐予孙颌做宅,占地颇广。
孙颌不紧不慢,笑着拢棋子,“陛下莫急,且容我把?棋收好。”
裴镇扯嘴,心道先生实在是小心眼!
两步过来囫囵一起收拾,收拾完,黑眸定定凝他,目光催促。
孙颌到底也不敢把?天子真?惹毛了。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笑道:“您随我来。”
裴镇轻哼,已?经先快走两步。
……
进了园子,一路问过侍立的仆妇,最?后在一处小亭子里看见?越姜,她正和何氏说?话,何氏身边则倚着一双小童,三头萝卜身,俱是短短矮矮肉嘟嘟的稚童,正是孙颌的孙子孙女。
两稚童在何氏身边倚一会儿,又咯吱咯吱的跑到越姜这边来,踉踉跄跄乐此不疲玩闹。
越姜笑,摸摸两人软发,又捏捏两人脸蛋。稚童的脸都是肉嘟嘟软绵绵的,手?感极好。
小孩儿被捏得笑了笑,趴在她膝头,小肉拳头揪她衣裳。一个不留神?,笑着笑着就流出口水来,弄得下巴湿答答。
越姜拿帕子给两人擦一擦。
也是这时,听到仆妇们向裴镇见?礼的声音。
她闻声望过去,就见?他已?经走得很?近了。
越姜:“和先生下完棋了?”
裴镇颔首,瞄一眼她膝上一左一右白嫩嫩的孩童,他道:“归了。”
越姜点头。
何氏于是赶紧示意仆妇们把?孩子抱起来。
两娃娃还有?点不舍,被仆妇抱起来时,还软软朝越姜伸小指头。
越姜笑一笑,又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小玩意,和裴镇一起往外走。
裴镇看她一眼,心想她倒是讨小萝卜头喜欢。
……
回到辇上,和她坐了一会儿,他当先略带不满的问她:“今早不是说?了早些回宫,怎闹到半夜了?”
越姜也料到他会问。
中?午他出来过一回,肯定会问她这事。
“出发的晚,今日人又多,回城时便要慢上许久,这才晚了。”
见?他瞥着她似是不信,她低哼,“不信你问李媪,我可有?骗你?”
裴镇也哼,谁不知?李媪是她跟前的人,还能不帮着她说?话?眼神?往她其他地方扫,目光看向她袖子,点着下巴问:“那?衣裳呢,怎的也换了?”
越姜:“祭扫时沾了一身的土,不换,你这时看的便是灰不溜秋的我了。”
“脏兮兮你别又要嫌弃!”她觑着他道。
裴镇睨着她不语。
她要是今日不去这一趟,也用不着身上脏一回!弄得又晚又累。
不过倒是不说?她什么了,靠在一边大剌剌支着腿放松。
他的腿跨得开?,差点要把?越姜挤到角落里,心想他一个人要占整个乘舆不成?别一别他小腿,又闻他身上酒味实在浓厚,便问:“你与先生喝了不少酒?”
裴镇掀眼,偏头看她,“没喝多少!”
越姜哼声:“我闻着酒味很?浓。”
裴镇:“就喝了两壶!”
越姜点头,“那?不少了。”
多什么多,也才两壶,上回他找先生喝了几大壶呢。嘴巴里嗤了声,捞着她半边肩过来,他的鼻子凑近她的,“哪里多了?不多。”
越姜赶紧扇扇鼻子,抬眼看他,还说?喝的不多?
裴镇见?她动作,哼哼两声,如法炮制又凑近她的鼻子,见?她再次皱鼻,他暗笑了下,终于没再闹她。
往旁边挪开?了点,他随口问:“回得这么晚,在家里可吃过了?”
越姜看他两眼,用手?指比了一半给他看,“用了半饱。”
裴镇不满的用膝盖别一下她的腿,“不知?道回宫再用?”
越姜:“所以我只用了半饱,回宫还能再吃些。”
“牙尖嘴利。”裴镇低斥一句。
这半饱别是哄他瞎编的!不信,于是低头盯她肚子。可瞧了半天瞧不出鼓不鼓,便又伸手?,直接摸了把?。
左右来回好几下,怎么摸都是平平的,不像是吃多了的模样。
越姜瞄一眼他的手?掌,他已?经摸过了,却?不挪开?,就搭在她肚子上。
抬眸看他。
裴镇对上她的目光,又捋一把?,放松往后靠,“嗯,回去再用些!”
……
到中?宫,裴镇一下辇就叫人去传膳。
这回吃了个十分饱。
用完,裴镇挥退李媪等侍女,瞅了两眼越姜,在她走来走去消食时,一把?把?她拉过来压着,又摸了把?她的肚子。
越姜:“……”
先是微懵,接着推他的手?,哼声嘟囔,“你还染上癖好了不成?”
裴镇瞥她,这算什么癖好?他就看看她肚子是不是依旧扁着而已?。
他把?她衣裳脱干净了摸她肚子,那?才叫癖好!
嘴巴里扬了一声低嗤,他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