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磕了?”裴镇负手?。
李媪:“娘娘串珠时手?上的珠子不小心散了, 溜了好几颗到桌底下……”
彼时她?正?站得几步远,看到珠子掉了走过来时,娘娘已经亲自蹲下去捡了。
这些串珠是?为祈福所用?, 需得自己亲自动手?, 不能让宫人代劳,是?以娘娘用?过饭后便让她?把东西拿出来,一颗一颗的亲自串。
但这东西滑不溜丢的, 稍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去,越姜才串了两串, 第三串正?系绳头?呢,可尚且没系好时, 手?上不小心松了力,一边的绳头?从她?手?上溜出去, 珠子们更是?噼里啪啦全部脱落, 坠了满地。
她?只得蹲身去捡起来。
其中绝大部分都掉在了桌子底下,她?也就?先?捡桌子底的。才捡几颗李媪就?也过来了, 同?她?一起捡。
捡的差不多时,越姜捧着一手?的珠子后退几步。待觉得眼前比较亮了,便以为应该是?已经退出了桌面的范围,于是?也就?起来。
但腰还没挺直呢, “咚”的一声巨响,她?嘶一声又捂着额头?再次蹲回来,手?心的珠子重新?散落一地。
嘶……痛死她?了。
她?刚刚可一点没收力。
李媪被吓死,这一声的动静大的吓人。
赶紧过来小心扶皇后出来, 忧心揉她?脑袋, “是?不是?很疼?”
越姜肯定?是?疼得,半边脑袋都疼。
串珠也先?放了一边, 先?揉脑袋。
揉了差不多盏茶时间,痛感?完全消了,便冲李媪摇头?说无事,又接着串珠。
九九登极,串珠数量必须为九,她?还得串七串才行,如此才有祈福之用?。
李媪不敢走远了,这之后一直就?站在她?身后两步外,时不时问一句,“娘娘,您还疼不疼?”
越姜下意识又想?摸脑袋了。
但好在还记得手?上有珠子,冲她?摇一摇头?,“就?疼那一阵,已经好了。”
李媪心想?这便好。
再之后娘娘终于串完了,又坐了会儿,便往床上躺去。
刚开始好像还有点窸窸窣窣的动静,后来应该是?睡着了,所以彻底安稳。
期间她?到榻前去看过几次,娘娘睡得安安静静,没皱眉也没嗫嚅喊疼,应该是?完全消了疼了。
裴镇点头?,摆手?正?要叫她?下去,但正?要摆时,突然顿住,淡淡警告她?:“宫里的规矩看严些。”
别又出现昨日那样的事。
李媪屏气:“喏。”
往后近身之事,她?一定?都亲自来,万万不敢让那些有鬼心的再在娘娘身边插手?了。
昨夜可是?吓了她?一跳。
“下去。”
李媪答是?,往下退。
……
中午,快到用?膳的时辰。
正?旦之日,帝于太和殿筵宴群臣。
宴尽,天子还宫,众臣皆出。
一路出宫途中,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打在谢家一脉背影上,心里摸不清天子意思。前脚天子笞杖谢寅窥视禁宫,但后脚,却?仍旧让谢氏一门?上正?旦之宴,排前座。
谢寅所作所为,天子未迁怒谢家?
只有谢禹本人知道?天子是?有些牵怒的,只是?那些苦楚,只能他谢氏一脉自己默默受着,不好宣之人前。
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逆子!谢禹要气死了!
……
裴镇前脚才乘辇回宫,后脚李媪便慌慌张张大拜跪下,“陛下,娘娘久喊不醒!”
裴镇脸色微变,眼神一瞬间极尖锐,盯在她?身上,“久久不醒?”
李媪喉舌发干,脸色一白再白,艰难答:“是?,是?……陛下。”
早在太和殿开宴的时候,她?就?觑着用?膳的时辰到榻边小声唤过一回皇后,可低声喊了两句,娘娘却?是?应也不应她?。她?起先?也以为娘娘只是?还困,懒于应付她?,于是?只得先?往下退,再等一等。
又过两刻钟,时辰实在是?不早了,再不吃别是?要饿坏,于是?李媪又上前,再次低声唤人。
这回声量稍稍提了一些,确保能把人惊醒,但喊了几声,娘娘依旧不作反应。
她?心想?再怎么能睡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又没病又没醉的……
于是?凝神,又喊几句,同?时仔细注意娘娘的反应,在她?声音越提越高时,娘娘脸上甚至从始至终没有过一丁点的变化……连被人打扰的不耐,也未出现过一丁一点。
不正?常——
常人睡觉怎么也不可能是?如此情况。
李媪的心暗暗提起来了,举手?走近,小心摸摸娘娘额头?,不热不烫;又摸摸她?的鼻息,同?样是?不热不烫,而?且一呼一吸的还很正?常。
娘娘的脸色也很正?常,是?常人的红润之色,未见苍白病气。
没有任何不对劲,无论从哪看都看不出娘娘是?病了。
但没病,却?又为何履履喊不醒呢……李媪皱眉,忧心忡忡。
暗自发愁片刻,小心翼翼又摸了摸娘娘之前磕着的地方,没肿,而?且她?摸过来娘娘也没囔声喊疼,看着也不是?疼晕过去的模样。
李媪不得其法。
原地焦灼片刻,最终打算先?遣人去找一回医官!
不论如何,先?让医官诊诊,看看到底是?何情形!
医官过来了,但诊上几回,都发难的对她?摇头?,“脉相凝实,博动有力,不是?病了的模样。”
李媪着急,“那娘娘何故不醒!”
声音急的都提高了些。
医官脸色也凝重,所以他这才脸色发难啊,因为他没诊出来。
眉毛皱成一堆,再次凝越姜脸色,这位女侍声音如此之大,对方却?依旧不醒。
确实不正?常。
他低声:“在下医术微末,却?是?瞧不出来。”
“李侍女还是?速遣宫人去请医令大人过来。”
他所说的太医令,正?是?尹碣。
李媪直皱眉,医官也没诊出来?
至于他说得请尹碣,她?怎么不想?呢……可对方正?在前头?太和殿用?宴,不好贸然闯去。
心焦火燎,来回踱步,“大人再看看罢!医令大人一时请不过来。”
医官心里叹气,道?好。
但接着他依然是?摇头?。
他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更难看,因为心里很明白,要是?晚些宴散陛下归了,却?得知他束手?无策,只怕要骂他无用?。
受几声斥责且是?轻的,别是?要挨罚命人申饬于他。
可皇后真的是?怎么诊怎么没问题啊……医官深深叹气,愁的头?发都快掉了。
李媪脸色再沉,眼睛直楞,还是?诊不出来?
直楞许久,望一眼外面的天色,太和殿的宴快散了。
抿嘴,上前再次唤几声越姜。
结果一如既往。
李媪深深叹气。
又两刻钟后,她?听到外面高呼天子的声音,不作犹豫,迅速跑出去大拜,禀明此事。
裴镇脸色微黑,不等她?作答,已经快步而?去。
李媪快速爬起,赶紧跟上。
待她?心内颤颤小跑到内寝之时,天子已经掀起衣摆在榻前落座,正?深拧着眉查看娘娘。
李媪跪下去。
裴镇摸不出越姜有任何问题,她?的脸色正?常,温度也正?常,看着只是?深睡的模样而?已,可跟前这蠢婢说她?久久不醒。
嘴角紧紧绷着,唤了几声越姜。
愈喊声音愈高,目光死死盯着她?,挪也不挪。
但,毫无动静。
如此大的声音,她?毫无动静!
裴镇眼皮沉沉一压,拳头?握紧。
蓦地,他冲外高喊,“唤尹碣来!”
“是?!”
目光又突然刺向李媪身边医官装束之人,裴镇盯他,“你看过了?”
医官脑袋压低,咽咽唾沫,答:“是?,陛下。微臣……”诊着并没问题。
但上方天子已经打断他的话,厉喝:“过来,再给她?看看!”
天子威势沉沉压来,令人胆颤,医官咽回未说完的话,拂拂衣袖赶紧起来,答喏。
到跟前后,手?指再次搭上皇后腕脉,期间因为过于紧张,指腹甚至微有哆嗦,他差点没把准。
随着时间推移,不止指腹哆嗦,他的心肝也剧烈抖了起来,因为身后天子的目光太强烈了……
额头?冒出密汗,诊了半晌,他再次跪下去,脑袋垂得极地,“禀陛下,娘娘脉象未见异常,并不是?生病。”
“那她?为何迟迟不醒!”
医官不由自主?咽一口唾沫,舌头?几乎都要发僵,“臣,臣不知……”
裴镇眉毛竖起,抬脚想?踹人。
他身为医官,越姜出事了,他就?一句不知!
废物!
“给朕跪着!”他怒喝。
医官脑袋垂得更低,不敢辩驳一词。
但他跪的老实裴镇的脸色也没多好,凝着越姜至始至终连眼睫都没动一下的情形,心越来越沉。
很不对劲。
好端端的怎么也不该是?如此情况。
就?算是?晕了,偶尔也还动一动呢!
裴镇脸色难看极了,盯了她?良久,忽而?,目光突然刺向李媪,黑眸翻滚,“除了磕着,上午还有没有其他事。”
李媪顶着压力摇头?,“回陛下,娘娘自您走后消了会食就?在串珠,中间只不小心磕到了头?,并没别的事。”
裴镇脸色更黑。
什么都没发生……结果越姜好好的现在连喊都喊不醒!
眸中生怒,对李媪也有不满,“等会儿自去领罚!”
李媪低头?,“喏。”
裴镇怒气未消,尤其见尹碣竟然还没到,怒气更是?止不住,扬声冲外,“马岩庆,去看看尹碣爬到哪了!”
马岩庆闻声肩膀差点抖了抖,勉强镇定?答,“奴这就?去催!”
脚步一迈就?大跑出去,跑了一刻钟,让他看到了尹碣,赶紧上前拽着他,着急的几乎出汗,“医令大人,快些,快些,陛下快发火了!”
尹碣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他今年已经五十,能这么快赶来已是?难得,哪里经得住马岩庆如此拉拽。
“公公松松,快松松,老夫要散架了!”
马岩庆急啊,“那您快些!都快火烧眉毛了!”
天子就?差没把整个寝宫的人全罚了!
尹碣大喘气,“何以如此着急,皇后出血了?”
不是?出血就?不是?大事!不必跟赶命一样。
马岩庆暗骂前头?去叫他的人办事不清不楚,语速飞快的道?:“那小子糊涂,竟不跟您说清。皇后她?久睡不醒,您快去看看!”
尹碣脚上发飘,“说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兴许就?是?太困了,又或者是?可能怀上了胎,太疲了,这才睡不够。
马岩庆:“那您倒是?再快些啊!天子派我来催您呢!”
尹碣呼呼喘气,“知道?了知道?了。”可怜他老胳膊老腿的,中午还饮了两杯酒。
尹碣到此时依旧没觉得越姜情形太严重,但再过一刻钟,到达越姜榻前,接着又给她?诊过脉后,终于知道?天子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马岩庆来催他时又为何如此着急。
越姜的情形与她?的脉象对不上。
她?的脉象不疾不徐,不紧不沉,再正?常不过的脉象,可她?本人,却?又是?千般百般的喊不醒,尹碣生平头?一回见如此症候,不禁凝着越姜眉头?紧锁。
无处下手?啊……
裴镇不耐,“如何!”
尹碣低沉摇头?,“娘娘的脉象看不出问题。”
裴镇不想?听这个,他只想?知道?越姜怎么能醒!
目光沉沉的盯着尹碣,逼迫之意尽显。
尹碣被盯得心肝不住发颤。
想?了想?,道?:“不若微臣施针看看?”
裴镇高声:“那就?快些!”
尹碣答是?,立即取了银针消过毒,小心朝越姜穴道?上一一扎去。
但……半个时辰过去了,越姜仍旧是?不醒。
尹碣觑着天子黑得几乎能低墨的脸色,一根根把银针收好,敛眸跪下去,“是?微臣无能。”
裴镇背上已经紧绷,浑身气压极低。
连尹碣……也没法让她?醒过来。
拳头?收的更紧,青筋暴起。
但这回他忍着没有发怒,闭一闭眼,让自己冷静,只道?:“再想?想?法子,务必让她?醒过来。”
见天子如此,尹碣心里也不好受,他低声答是?。
又道?:“不如将太医署的人全宣来,或许有能人也未可知。”
“嗯。”裴镇捏捏眉骨,宣下去,“马岩庆,把人全喊来!”
“喏。”
半个时辰后,内寝之中跪了一地的医官,纷纷垂头?无声。
他们都一一给越姜看过了,可……全都束手?无策。
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裴镇嘴角完全绷成了一条线,眼中黑漆的神色越聚越浓。
“尔等,俱是?不得其法?”
众医官脑袋再次压低。
裴镇又想?发火了。
他养了这么一班子的人,结果这些人现在毫无用?处!
都是?废物!
砰地一声,他猛然踹飞脚踏,东西远远砸出去,几乎散架。
大殿之内更加死寂,鸦雀无声。
无人敢在此时再在天子头?上火上浇油。
“那皇后要如何醒来!”裴镇略带戾气的盯着他们。
铁血之气蓬勃,众人心下胆寒,无人敢答。
他们没人能保证有法子能让越姜醒过来。
见竟然没人敢答他,裴镇的火气忍不住飙了起来,俱是?贪生怕死之辈!
连个敢说话的人都没有!
“尔等哑巴了!”
医官们:“……”
终于,一人战战兢兢答:“微臣曾在家乡听过一事,不过那些俱是?小儿,小儿夜里受鬼魂惊吓,是?以久叫不醒,如此……”
嘴巴哆嗦几下,猛吞几口唾沫才能接着说完,“如此便须亲人长辈将孩童怀抱腹中,于傍晚将夜时分在大门?处呼喊稚儿名讳,引,引其归家。”
其他人听到他说的话,面色俱是?一骇,心里囔囔,他疯了。
竟是?把皇后的病推到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上……不知今上最忌神鬼一事?他忘了八月的吴持田是?怎么死的了?
如今竟敢拿这样不着调的事情糊弄陛下。
屏息凝神,等着天子把人踹出去。
但等了许久,没等到天子踹人,反听天子沉声追问:“只需呼喊名讳即可?”
提议之人顿住,口舌发干,他其实也后悔自己贸然开口了,这要是?天子试了,但皇后却?未醒,他这颗脑袋别是?要搬家……
但说都已经说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是?。洒几把米,亲人长辈再呼喊名讳即可。”
最后一个字声音略抖,完完全全表明了他的心虚。
裴镇当然听出来了,也知道?不大靠谱,但没别的法子。
皱眉深深看他一眼,又望望外面的天色,离入夜尚且还有一个时辰。
“来人,去请王氏进宫!”
说完,目光又扫回这群医官,“你们也再想?想?法子!”
“是?!”
……
太阳落山时分,王氏刚被人急匆匆带到北章台。她?来时已经听人说过为什么带她?进来,现在心里也略有心焦。
好好的,侄女怎么就?出了这桩子事呢。
到得天子跟前,勉强先?敛下慌意行礼,“妇王氏,参见陛下。”
裴镇早等得不耐烦,“近前来看看越姜。”
王氏哎一声,三步做两步到跟前来。
只见她?这侄女面色如常,似酣睡一般,确如宫人们和她?说得一样。
脸上发愁,轻轻推她?手?臂,“越姜,越姜……起来见见叔母。”
哪里有反应……完全没有反应。
裴镇面上难掩失望。
之前有人说亲近之人多呼喊几声她?或许会醒,可王氏喊过了,她?仍然没有反应。
裴镇现在也不求她?马上就?醒,起码她?动一动!
虎目沉沉,脸色难看。
王氏再多喊几声,但侄女仍是?喊不醒,叹气,心想?大哥大嫂若在,想?必情形能好些。
裴镇闭一闭几乎疲乏的眼睛,只能继续等,等入夜时分再看看。
……
入夜时分,王氏在北章台寝殿正?门?跟前,轻轻拍着越姜后背,眼神张望周边的黑暗。
声音提高,“越姜,归了!与叔母归家!”
连喊十几声,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喊罢,她?看了眼被天子抱着的越姜,她?的脸在昏黄的灯笼下微微发暖,但,表情一如既往。
心里叹息几声,但也只敢在心里叹,不敢表现在脸上。
天子的脸色已经足够难看了。
裴镇沉沉的看一看越姜,抱着几乎是?毫无声息的她?又回到榻上。
绷着嘴巴久久不语。
还是?后来马岩庆低声来唤他用?膳,他才有了些反应。
裴镇深深吸气,嗯一声,先?用?膳。
吃得没滋没味,才填饱肚子便叫人撤下去。
接着倒了杯水,到床前半抱起越姜,一点一点压着她?喝下。
尹碣说过,得时不时喂她?点水。
喂下一小半,拿来帕子擦擦她?下巴,把她?放回床里。
裴镇让马岩庆着王氏来看着,他先?去沐浴。
再次回来,摒退左右,屋内只余他和越姜。
裴镇盯着越姜看,她?仍然没醒。
那一场好像是?白喊了。
眉心忍不住又拧起来,想?及尹碣说得要是?超过七日……脸色更加难看。
定?定?盯着她?,抿唇,“再容你睡一夜……”
要是?还不醒……裴镇眉头?要皱成死结,狠狠压下这个念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脸色不好看的抱了她?一边身子,卧躺于她?旁边,入睡。
……
夜半,裴镇眼皮一紧,忽然惊醒。
他瞪着黑暗大喘气。
接着赶紧往旁边探了探,她?还在,她?的鼻息也依旧。
胸膛剧烈起伏,喘气声越来越大,做了噩梦,心情不大痛快。
单手?捏了捏干涩的眼睛,长呼一声,稳定?起伏的胸膛。
心情平静下来了,他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才刚过三更,距离天亮还早。
裴镇盯着夜色沉默。
沉默片刻,忍不住出口唤了一声“越姜。”
同?时眼神瞥向她?,盯着她?的反应。
今夜点了不少烛火,她?的神情他能看得清清楚楚。
和白天并没什么差别,裴镇失望。
他有种?预感?,或者就?算天亮了,她?也依然会是?昨天的模样。
她?到底怎么了……裴镇心里又烦又乱。
比起如今这样毫无动静的模样,他倒宁可她?是?病了,好歹,那样尹碣能对症下药,能大概说出她?什么时候能好。
现今这般,只能干等着束手?无策。尹碣下午翻了不少书,也没找到如她?这般的症状。
裴镇有些出神,若是?她?就?这么死了……
眉头?狠狠一拧,手?掌掐紧她?的手?,面目难看。
不准!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不过就?是?磕了下脑袋!
裴镇心潮翻涌,这之后是?再怎么也睡不着,硬是?睁眼到天明。
天刚放晓,他便腾地一下起来,又喊她?。
连唤好几声,一切好像都在朝他昨晚胡思乱想?的那些念头?去,她?确实不醒。
短短一夜,昨天傍晚那神神叨叨的一出,并不能让她?醒。
裴镇绷着难看的脸色下榻,再次宣马岩庆去喊尹碣。
匆匆不过盏茶时间,尹碣快跑过来。
昨夜天子压根就?没让他走,他被安置在侧殿中歇息。
“再看看!”
“是?。”但尹碣诊过后,仍然是?束手?无策。
裴镇勉强压着火气,“可在书中翻到什么其他法子?”
尹碣还是?摇头?,昨夜他几乎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其余时候全在翻书,但没找见如越姜如此情形的。
裴镇火气压不住了,“那就?任由越姜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