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说: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了。沈桐:成败在此一举,就看效果好不好了。说着就到了那女人的家门口,沈桐瞄准了一棵大树,然后打开扩音器,那女人疯狂骂脏话的声音就以极高的分贝从喇叭筒里飚了出来。沈桐把东西递给苏烈,说:时间有限,你来扔。苏烈接过扩音器,长臂一挥就把它扔到了树杈上,绳子挂住了树枝,扩音器暂时掉不下来。苏烈又一挥手,把板砖也给扔了上去。天时地利人和,板砖在树杈上兜了几圈就缠住了树枝,扩音器就牢牢地吊在了树枝上,不爬梯子是够不下来了。高亢的骂声就对着那女人家的院子久久回响,周围的几户都被惊动了,纷纷打开窗户或直接出门来看热闹。沈桐扯着苏烈跑:快走,敌军将在几分钟之内到达战场,我军撤退!于是苏烈就牵了猴头菇随他跑,一路跑一路笑,觉得他家崽实在是太他妈的可爱了!这天晚上折腾够呛,那女人回来之后被气个半死,自己够不着树杈上的扩音器,找邻居帮忙人家都故意找借口避开,最后打电话给她男人,她男人还把她一顿数落,说她那张嘴不如直接供起来,以后再也别说话了,否则被人给整死都不知道谁干的。最后女人红着脸去找物业搬梯子来处理,物业哪还肯干,那些脏话不都是她拿来骂人家物业员工的么,谁干谁傻。好在家家户户都是双层隔音玻璃,东边区户与户之间也不是紧挨着,叫骂声没给其他业主们造成什么影响,除了那女人自己堵心堵得要死之外。第二天扩音器没电了,叫骂声总算停止,女人也老实了,躲在家里一整天都没出门。沈桐可高兴坏了,噔噔噔跑到苏烈屋里,伏在床头问他怎么样,自己干得棒不棒,训练能不能免。苏烈半躺着看比赛呢,一边摸头一边说棒,超级棒,从今以后都不训练了。沈桐喜得蹦起来,说既然如此就给他放半天假,复习任务从下午开始。苏烈一听傻眼了,放下手机问:什么复习任务?沈桐:我给你找好了从高一到高二的各科辅导资料,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们进行查漏补缺任务,时间将一直延续到开学。苏烈大吼:什么玩意儿?!延续到开学?!不行,这个你没跟我商量,回来重新说!然而沈桐已经跑远了。下午苏烈接了个电话,是许麓州约他出去玩的,但功课要紧,确切地说是他家崽要紧,苏烈只能含恨拒绝。刚挂断电话就听见沈桐在招呼他做功课,说今天要补习英语,下午必须得把现在完成时给攻下来。苏烈满脸问号:什么是现在完成时?沈桐并不惊讶,平静地说:是初中时就该学过的一种时态,现在不懂没关系,待会儿慢慢讲给你,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就提出来,咱们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弄懂哦。苏烈说行,美滋滋地想着他家崽真耐心。然而十分钟之后沈桐的画风就变了,因为要讲现在完成时就得讲过去分词,很显然苏烈不懂这个,那就得把单词的几种形式都讲一下,苏烈又问既然是现在完成时为什么不配现在分词,为什么过去时态不配过去分词。沈桐:他列了表格,把什么形式配什么时态一一对应,要求苏烈强背下来,不要问为什么。背下了表格之后又开始讲现在完成时和一般过去时的对比,讲到它们各自搭配哪些时间状语,苏烈又问什么是时间状语。沈桐皱着眉头给他讲完了时间状语,苏烈又问为什么同样是时间状语,时态还不能用一样的了。沈桐说要考虑语境,要通过时间状语来判断语境,有的是时间点有的是时间段,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苏烈问语境又该怎么判断,感觉都差不多啊,到底区别在哪里。于是沈桐再次列了表格,把不同的时间状语对应什么时态一一连接,要求苏烈背下来,然后shut up。背下来知识点是一回事,做题又是另一回事了。直到苏烈用五分钟时间做完了十五道选择题和二十道填空题时,沈桐的愤怒值终于积累到顶峰。英语天才也不能这么浪,他一个新手敢在五分钟之内做完这么多题?!沈桐敲着桌子冲他喊:你看完题目了吗?苏烈一动不动,盯着桌角说:看、看完了呀。沈桐:第一题就做错了,给我看清楚,先判断时态!苏烈委屈:崽,你好凶给我闭嘴!不许套近乎!沈桐一张漂亮的脸上尽是躁火,笔尖戳着那道题说,你根本就没思考,刚才的表格不都已经背下来了吗,为什么还选错?都说了先判断好时态,这个时间状语不该配现在完成时吗?现在完成时的基本结构是什么,关键词你找出来之后前三个选项一下子就能排除了,还敢给我选个a,我看你是欠a了你!苏烈茅塞顿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哎,果然该选最后一个!是吗?沈桐睨着他,那你再给我重复一遍解题思路,为什么不能选a?呃,这个,因为苏烈心说,因为哥哥我现在不欠a了啦!因为、因为、因为你个头!沈桐气得七窍生烟,手指连戳好几下苏烈的脑袋,恨不能把他脑袋里的零件拆出来清洗一遍,怎么就那么锈呢!苏烈被戳得脑袋后仰,要是平时有人敢这么对他,恐怕早就挨完一顿暴揍了不是恐怕,是绝对挨完一顿暴揍了,但面对他家的崽那就不一样了,他得采取怀柔政策。毕竟崽身上有魔力,说什么都像情话,做什么都像挑逗,苏烈被熊成狗也欢心得很。眼下这痴汉的心里什么都装不了,因为已经装满了对他家崽的容忍和宠爱。他厚着脸皮笑嘻嘻地提议:崽,要不然歇会儿?我去打拳给你看,打完了说不定就能做出这些题了。沈桐气得直哼哧:打完了拳怎么就能做得出来,你以为这些题目怕被你揍啊,你是魔鬼吗?哼,早知道我就不该揽这个瓷器活,压根儿就没那把能对付得了你的金刚钻!哼,真是气死人,辅导熊孩子作业是世纪难题,我是想不开了么,我这是慢性自杀呀,哼。苏烈委屈到撅嘴:你说不打就不打嘛,怎么还说气话了呢,咱不哼哼了哦沈桐笃笃笃地敲桌子:你给我把答案全擦了,重做一遍!苏烈:噢三十五道题,苏烈做了有个把小时,期间沈桐等得困倦,眼皮沉重还老往一块儿合,终于在他做完选择题之后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苏烈想叫他去床上躺着睡,但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定直接就强撑着不睡了。要是悄悄把他抱过去吧又觉得肯定会弄醒他,到时候他觉得尴尬的话更睡不下去了。想来想去都不合适,还不如保持现状不动,由他自己趴着做会儿梦。于是苏烈有了观察自家崽的好机会,为了督促自己尽快做完这些题他还设立了奖励机制认真做完一道题之后可以看崽三十秒,遇到做不出来的就罚时间减半,只准看十五秒!他心里头荡漾,丝毫不觉羞耻,直到做完最后一道题之后连续盯了沈桐十分钟,终于被对方发现了。沈桐打了个呵欠,问道:苏烈,你写完了啊,我睡很久了吗?你刚刚是不是在看我?没有的事,我就是刚刚做完想喊你检查一下呢,结果你自己醒了。苏烈满脸羞惭,装模作样地虎撸几把头发,假装从来没打算伸手去把人家圈在臂弯里。沈桐应了一声,拿过题目一一查看。批改完之后一数,三十五道题做错了十一道,虽然不够理想但好歹是及格了。沈桐稍感欣慰,带着苏烈又把错题详细讲解了一遍,还逼着他把要点记录下来,说隔几天需要再拿出来复习。两人的脑袋凑得近,苏烈趁机攫取对方领口的风景。白瓷似的皮肤,线条流畅的脖颈,第一颗纽扣敞开,能看见浅浅的锁骨窝,第二颗纽扣下藏着的该是他光洁的胸膛,第三颗纽扣下能摸到胸骨下围了吧,从第四颗那里伸进去肯定能摸到柔韧的小细腰。啧,别说摸了,轻轻碰一下都能哆嗦半天,小崽子实在敏感得很操啊!这妖孽简直令人向往到自我摧残。苏烈就这样摧残着自己的心,恨没有早点认清崽的好,还不知道要等多少日子才能名正言顺地欣赏他,继而抱着他,压着他,滚到床上去折腾他。到那时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绝对不考虑什么承不承受得住的问题,绝对要狠狠虐他,狠狠蹂他,哪儿嫩乎往哪儿啃,哪儿敏感往哪儿嘬,得把这些日子熬过的忍耐全都讨回来!苏烈魔障似的,发狠地想着那一天。想什么呢,赶紧把我划出来的这些单词誊抄在手册上,然后背诵,明早我要检查的。恪尽职守的沈老师又往他脑门上戳了一下,放下笔就打算走。苏烈忽地抓住他的手,问:你要去哪儿?沈桐看了下时间,说:快到六点了,我得赶去上班。等夜里回来的时候你肯定睡了,所以单词明早再检查,你自己在家也要自觉啊。苏烈不肯:别去了,家里又不缺那点钱,多辛苦呀!沈桐失笑:我一个星期就去三天,哪里辛苦了。况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需要工作。苏烈开始耍赖:我不让你去!沈桐抽出自己的手,慈祥地摸摸他的头,乖啦乖啦,你已经成年了,要学会自理哦。苏烈:不想自理,只想瘫痪在床,让崽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第49章 谁都别劝几天之后的晚上苏烈又接到了许麓州的电话,喊他出去喝酒。苏烈看着书桌上贴的任务表,默默吞下眼泪,说:今晚不去,有事了,我得背单词。背什么?背单词?许麓州不敢相信,烈哥你再说一遍,是背单词还是被单子?苏烈:背单词!耳背啊你!我今晚得背完五十个单词才能睡,这是硬性任务。许麓州宁愿是自己耳背,他烈哥背过包、背过人、背过黑锅,什么时候背过单词这种东西?还说是硬性指标,这不扯犊子么。但他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有内幕,于是试探地问道:烈哥,是谁给你布置的任务啊,是咱女王陛下吗?苏烈没解释,就简单嗯了一声。说谎,他在说谎,女王陛下根本不可能给他布置这种任务,她甚至连一个高中生一晚上能背多少个单词都没有概念的。许麓州越发认定自己的猜测,这硬性任务恐怕是沈桐布置的,他未来的烈嫂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沈桐!作为铁杆兄弟,许麓州实在不忍心看到老苏家mǔ_zǐ撕逼那一天的到来,他必须将这妖苗扼杀在摇篮里。于是他又问:咱驸马爷今天是不是来酒吧了?我好像看到他了。他这是在套话呢,他此刻是坐在自家的客厅里给苏烈打的电话。但苏烈没想那么多,回他道:差不多是他吧,算算时间半小时前就该到了。家里也不缺他钱花,他偏喜欢让自己挨累,没办法。晚上你多留意着点儿,要是有人再找他的麻烦你立即告诉我啊。没跑!烈嫂就是沈桐!许麓州当即扯谎:妈呀,烈哥你这嘴真毒,说什么来什么!苏烈一听就紧张起来了,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还叮嘱他务必把人护周全了,挂了电话就往夜幕酒吧赶去。一路上摩托车骑得飞快,二十分钟之后苏烈就赶到了夜幕酒吧,但场子里一片热闹祥和,连一丝一毫发生过冲突的痕迹都没有。许麓州在一个vip座朝他招手,苏烈走了过去。烈哥,喝一杯。许麓州给他倒了酒。苏烈目光拷问:怎么回事儿,你丫哄我呢?不是说有人欺负沈桐吗?许麓州叹着气说:烈哥,我都知道了。苏烈:知道什么了?许麓州煞介其事地捏着眉心,十分艰难才问出口:烈嫂是不是你家驸马爷?你丫还挺擅长推理,苏烈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口闷了,咽下那股辣劲儿后郑重地答,现在还不是,但以后肯定是。烈哥呀!许麓州扑在他肩膀上开始嚎,我的烈哥呀!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那可不是别人,那是你未来后爸呀!你说你这么帅的小伙子,你是咱学校头号校草吧,那么多女孩儿围着你转你不看,你还跟校花分手,结果就是为了抢你老妈的男人?我烈哥你糊涂了啊苏烈肩膀一抬就把他搥了回去,说:滚滚滚!要你教我怎么做?坦白地告诉你,沈桐这人我要定了,谁劝也没用。许麓州:你就不考虑一下立场问题?咱女王陛下怎么办,驸马爷是她心尖儿上的肉,你倒好,二话不说就给剜去了!烈哥你听我一句劝,这么做可太不地道了,剜一根竹笋竹子还知道疼呢,你剜驸马爷,咱女王她不得疼死啊!苏烈:她是什么样的心性我比你了解,她确实对沈桐很好,但绝对不是爱。许麓州:怎么不是爱,那捧在手心里的疼爱能说不是爱?我们哥几个都瞧得真切着呢,女王对他可比对你还好,那是当成眼珠子似的好!我真没法想象,她要是知道你抢她男人的话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心都伤稀碎了。苏烈:当成眼珠子也不是爱,这世上疼一个人可以有千百种理由,光对他好有什么用,我说不是爱就不是爱。许麓州:烈哥你变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讲什么爱不爱的,江湖道义咱得讲啊,先来后到咱得讲啊,不能光讲爱了!女王陛下那是你亲妈,你抢她男人就是不对,咱别这样,好男人多的是,何必非拣一个沈桐?苏烈:那你觉得把两个不相爱的人硬凑到一起就好吗?你既然慧眼如炬,怎么就看不出来沈桐对我妈没那份心思?他没那份心思,我妈付出的感情就永远得不到回馈,将来就算整天把结婚证贴在脸上那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婚姻不该成为枷锁,趁早分开对他俩都好。许麓州挠头:话虽这么说,但也有日久生情这回事啊,万一相处久了他就爱上咱女王了呢?况且驸马爷也未必就能看得上你,搞不好他是个纯直男,闹来闹去最后再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岂不是白白拆散了咱女王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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