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这是什么,uno?”
陈词:“对,回来的路上我在便利店里买的。”
“玩!当然?要玩,好久没打过了。”陈念兴奋地撸起袖子。
“要怎么玩?”沙弗莱光听说?过有这种?游戏,但没玩过,完全不清楚规则。
陈念:“超简单的,我们三个先演示一遍给你看吧,天河会吗?
傅天河:“我会。”
陈词拆开牌,四个人坐在靠窗的床上,他熟练地把牌洗开,放在大?家中间?。
陈念解释道:“这些牌里有数字牌,功能?牌,万能?牌,就像扑克一样轮流出牌,最后把牌最先打完的人获胜,具体怎么出的你看演示吧。”
三个人先对过规则,确定他们玩的都是同一种?,就开始打了起来。
沙弗莱脑子好用,稍微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确实?很简单,比起纸牌,uno应该更倾向于桌游。
沙弗莱:“我会了。”
“那咱就正式开始吧!”陈念兴奋地搓着手,“既然?要玩,得搞点惩罚措施才有意思。”
沙弗莱:“你想怎么弄?”
陈念略作思索:“要不然?贴纸条吧?你们应该都带纸笔了。”
沙弗莱:“可以,这可是你提的,别到时候输了又耍赖。”
陈念:“得了吧,我可是玩uno的老?手,你一个新人怎么好意思口气这么大??”
因?为沙弗莱才刚加入,他们还是按照个人模式进行,先让沙弗莱适应两局再说?。
“转向。”陈词拍出一张红色的功能?牌。
在他后面?的陈念一愣:“等下,哥你怎么出这个?”
陈词:“为什么不能?出?咱不是个人赛吗?”
陈念:“就算是个人赛,你也得于情于理照顾点你的亲弟弟啊!”
沙弗莱偷笑:“你哥叫铁面?无私。”
uno和扑克一样,除了运气,也需要点脑子。
沙弗莱还不够熟练,傅天河手气太差,一轮以陈词毫无悬念的胜利告终,但只有一个赢家还不够,他们得打到最后。
“完了完了。”陈念嘴里嘟囔着,露出凝重的表情,“该不会我和一个第一次玩的新手打,竟然?就要输掉吧?”
“你真的要输掉了。”沙弗莱说?着打出手里的最后一张牌,“uno。”
“不要啊!”
陈念绝望地大?叫一声,把手里剩下的三张牌扔在床上:“我不信,肯定是有新手保护期,我看他们打麻将和玩扑克都是新手的手气会特别好!”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沙弗莱从包里掏出便签和碳素笔,递给陈词,“赢的人来写吧。”
陈词提笔,写下圆形载流线圈轴线上磁场分布的公?式。
“b什么ir……”
陈念艰难念着,放弃了:“什么嘛,完全不认识。”
陈词把便签贴在弟弟额头,陈念撅起嘴,向上吹了口气,便签飘起来,让他像极了一只电影里的清朝僵尸。
“再来再来。”陈念不服气地招呼道。
只可惜接下来的游戏过程完全称不上美?好,陈念真正意识到,这玩意儿确实?和智商有所挂钩。
在自己运气超差和稍微笨一点之间?,陈念愿意相信后者。
毕竟无论陈词、沙弗莱还是傅天河,都是成绩很好的人,承认比他们笨没什么好丢脸的。
陈念脸上的便签越来越多,到最后他正面?都没地方贴了,沙弗莱就把自己写好的便签贴在陈念脖子上。
一个半小时过去,陈念的上半身写满了各种?各样复杂到他不太能?看懂的公?式,陈词一次都没输过,沙弗莱输了两次,傅天河只输了一次。
陈念眉头紧皱地盯着手里的牌,感觉自己距离胜利非常近了。
一定要仔细思考,细心谋划,绝对不能?再输!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的走廊上传来嘈杂声响。
最开始陈念还以为是有同学?在外面?玩,结果后来听着,怎么像几位带队老?师在说?话?
“什么情况?”陈念问道。
“不知?道啊,我去看看。”
傅天河火速下床,打开房门?,探出个脑袋。
他看到三位带队老?师都在走廊上,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两位身着警察制服的身影。
怎么会是警察?
傅天河确认没看错,把脑袋缩回去,关上房门?,悄声道:“有警察在外面?找老?师。”
“啊,什么?”陈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下就连最淡定的陈词也露出疑惑之色。
“真的是警察,我没看错。”傅天河趴在门?上凝神细听,“正在问老?师话呢。”
“该不会是发?生不好的事了吧?”沙弗莱轻声道。
看过的众多悬疑小说?在脑海当中浮现,来自不同作品的剧情拼接整合成各种?离奇状况。
他充分发?挥脑洞:“难不成是有同学?在房间?浴室的水箱里发?现了尸体?或者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是鲜红色的血?”
陈念被沙弗莱说?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整个人处在又怂却又想知?道情况的状态。
天啊!难道说?,他们平淡的高中生活要突然?出现巨大?波折了吗?
会不会有传说?中的主角出现?
那他们四个会属于配角还是炮灰啊?总不可能?是受害者吧!
傅天河:“要不我去听一下具体情况?”
“我去吧。”沙弗莱道,“我跟带队的几个老?师比较熟,更好说?话一点。”
“行。”
沙弗莱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走出房门?。
其余三人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凝神听着外面?动静,等待着沙弗莱打探情报回来。
“如果真出事了我们要怎么办?”陈念有点怕怕的,“那明天的竞赛还能?去考吗?”
陈词:“当然?能?了,而且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要是出了大?事,不会只来两个民警。”
陈词的淡定给了陈念底气。
对,哥哥说?得有道理,万一真有什么事儿,他们有还大?家作伴呢。
“我还以为你在学?校里兴风作浪胆子很大?。”傅天河笑道,“怎么还真害怕了?”
陈念:“胆子大?也要分具体情况好吧,我这个人可是很惜命的。”
五分钟后,沙弗莱回来了,面?色相当古怪。
“怎么样?”陈念急切地问道。
沙弗莱:“没什么事,人家就是过来调查的。”
“调查什么?”
沙弗莱回头看了眼,确认门?关好了,压低声音对三人道:“那我就说?了,你们得保证保密才行。”
陈念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放心吧,绝对不会给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说?的。”
沙弗莱:“宁浩思的妈妈报警了。”
“他妈妈报警了?”陈词眉头微皱,宁浩思是他和沙弗莱的同学?,“怎么了吗?”
“宁浩思是在同学?的房间?里玩,他手机放到自己屋了,他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比较担心,就报警了。”
沙弗莱耸了耸肩,虽然?他能?理解家长担心孩子安危的感情,但实?在也有点太夸张了,让他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陈念愣住:“什么啊?真的吗?正常情况下不接电话不该先联系带队老?师吗”
沙弗莱叹了口气:“这是重点,他妈妈怀疑老?师其实?是坏人假扮的,把我们这群高中生拐到其它地方卖掉了。”
陈词:“…………”
陈念:“…………”
傅天河:“…………”
三人用沉默表达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白脑补了那么多精彩片段!
陈念抬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你能?告诉我老?师是什么表情吗?”
沙弗莱:“老?师和警察都特别无语,这件事你们千万别和别人说?,万一让其他同学?知?道宁浩思的家长这个样子,影响不好。”
陈念:“明白,我都不认识他。唉,有这么个家长也怪难受的,平时肯定一点自由都没有吧?”
“还是别讨论了。”陈词轻声道,“没事就好,这下大?家也都能?放心了。”
“对,我们继续玩吧。”傅天河把床上的牌整理好,“没事就行。”
陈词注意到傅天河说?罢便微抿薄唇,他低着头,专注洗牌,这般看似窒息的关爱无异是一种?压力,却让傅天河陷入许多回忆和怀念当中。
和朋友玩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
陈词买来的水果捞已经?被四人分食殆尽,他们九点钟又点了个外卖,吃过香喷喷的芝士炸鸡,完全不饿。
陈词把牌收起来,对陈念道:“走吧,回去休息。”
见兄弟俩要走,沙弗莱突然?道:“你们俩天天在一块儿睡觉,现在好不容易跟其他同学?出来了,不想换个人住吗?”
陈念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沙弗莱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他每晚都要跟哥哥一起睡,睡前的谈话早就进行了无数次,如今有机会和其他人出来,尝试尝试新鲜体验……好像也不错。
“那我们换房间??”陈念看向陈词,他主要得征求哥哥的意见。
陈词稍微有那么一点神经?衰弱,睡觉时不能?有任何光和声音。
他们兄弟两个人一起长大?,早就熟悉了休息时有对方存在,但陈念担心如果突然?换成另外一个人,哥哥可能?会失眠。
他明天还得参加竞赛,万一睡不好可就糟糕了。
“我跟傅天河一个房间?,应该还可以。”陈词说?道,“他挺安静的。”
傅天河连忙点头:“对,我挺安静的,睡觉基本上没动静。”
陈念:“那我们就先换着试试,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再过来喊我。”
陈词:“可以。”
傅天河向沙弗莱投去感激的眼神,他没料到自己竟然?能?有和陈词睡一个房间?的机会。
好兄弟!
傅天河和陈念拎着各自的包更换房间?,这下变成陈词和傅天河一个屋,陈念和沙弗莱一个屋。
“咱俩谁先洗澡?”陈念问。
他们下午一直在外面?玩,也有点出汗,而且还到画室里造弄了一遭,虽然?最后用油料洗过手,身上还是会多少沾染一些味道。
“你先去洗吧。”沙弗莱佯装淡定,“这样你能?用干净的浴室。”
“好体贴啊。”陈念笑着接受了沙弗莱的好意,“那我就先去了,放心吧,很快的。”
陈念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裤衩和毛巾,走进浴室。
一墙之隔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沙弗莱甚至还听到陈念在小声哼歌,沙弗莱听不清具体的调子,也不知?道是陈念随便乱哼,还是真有这首歌。
总之,有点可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念洗了十分钟,水声停下,沙弗莱手里捧着物理竞赛的书,本来想装模作样地看上几眼,结果内容压根不往脑子里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关注陈念,兴许是少年?的存在太过鲜明,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有趣,又或许陈念本身就是他这种?理工男的反义词。
反正他……挺在意陈念的。
沙弗莱胡思乱想着,听到浴室的门?被拉开,湿掉的塑料拖鞋踩在地上发?出吱咕吱咕的脆响,陈念穿好了衣服走出来。
湿漉漉的毛巾搭在少年?脑袋上,没了底部比较高的运动鞋,陈念的裤子就显得长了许多,垂在白净的脚面?,似乎稍不留神,裤脚就会被踩在足下。
洗过的手臂白中泛着绯色,明显被搓过,陈念没带搓澡巾,应该只用手稍微搓了搓。
“我洗好了。”陈念直接滚到属于他的那张床上,扯过来被子把自己裹住,活像一只准备冬眠的小仓鼠,“你也快去洗吧。”
“好。”沙弗莱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陈念身上移开。
真是的,明明大?家都是相同年?纪的男生,为什么他总会觉得陈念的身体格外具有美?感呢?
沙弗莱走进浴室,把门?关上。
酒店的淋浴间?面?积都不大?,此刻里面?充斥着陈念洗过的水汽。
沙弗莱把鞋脱在外面?,光脚踩着,否则塑料拖鞋和瓷砖地面?的摩擦太小,可能?会出现事故。
温热的水从头洒下,打湿了他的金发?,也把发?胶一点点地冲掉。
沙弗莱每天出门?时都要稍微抹点发?胶,他发?质非常柔软,平时额发?软软地扫在眉头,显得太乖了,一点都不符合沙弗莱想要的气质。
他把自己从头到脚地洗干净,关上花洒,认真地擦拭身体上的水珠。
沙弗莱穿好衣服,先在卫生间?里用吹风机,稍微吹着吹头发?,等到半干才走出浴室。
听见沙弗莱洗好,陈念抬起头来,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沙弗莱刚洗完澡时的样子,之前做游戏在沙弗莱家住了三天,对他的真实?模样有所了解。
但饶是如此,再度看到沙弗莱格发?垂下的模样,陈念还是乐了,这个造型显得他好乖啊,和平日里在学?校里的气质完全不同。
“你好可爱哦。”陈念如是说?道。
这句话成功把沙弗莱说?脸红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哪个人把“可爱”一词用在过他的身上。
沙弗莱:“我一点都不可爱,我是猛男。”
陈念趴在床上,笑嘻嘻地看他:“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承认吧,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沙弗莱内心深处确实?有点渴望,既然?陈念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那他也就不再遮掩。
他径直坐在了陈念的床上,单手撑着床铺,朝少年?倾身过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甚至都能?感知?到对方身上刚洗完澡的氤氲热气。
沙弗莱在他身上嗅到了属于酒店沐浴露的味道,他们两个用了相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现在散发?着同样的香气。
陈念微微愣神,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干嘛?想跟我一个床上睡吗?这个床可能?会有点挤哦。”
“那倒不是。”沙弗莱摸在陈念的头上,大?手揉了揉陈念还湿漉漉的发?顶,“你赶快去把头发?吹干吧,不然?明天早上睡醒绝对炸毛。”
陈念抬手想要让沙弗莱别再摸他脑袋,但他稍微用的力道完全不足以抵抗沙弗莱的坚决。
“别摸了,再摸会长不高的!我这就去吹头发?。”
陈念跳下床重新走向浴室,沙弗莱用力地深吸口气。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想要靠近陈念,但真正靠近了,又觉得有点别扭。
他屈起指尖敲了敲自太阳穴,聪明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啥呢?
这样的自己可真有点陌生啊。
陈念把头发?吹干,出来时沙弗莱已经?坐在他自己的床上,似乎准备休息了。
“你要睡了吗?”陈念也躺下,“那我关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争取考个好成绩。”
“我也就是重在参与。”沙弗莱低声道,“现在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信息学?竞赛上,也没指望着物理能?拿到名?次。”
“万一呢,别放弃嘛,说?不定还能?再搞个奖过来多好啊。”
陈念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弗莱:“其实?我特别好奇,你们怎么都这么强,可以多方面?发?展。
“我哥除了成绩好之外还会弹琴,书法也写得不错,而且书读的特别多,你精通计算机方面?,编程和游戏都不在话下。傅天河更是能?一边打工一边过来参加竞赛,明明大?家每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怎么你们会的东西就比我多这么多呢?”
沙弗莱在陈念的语气中听出了小小的羡慕。
沙弗莱:“你也很厉害啊,画出那么精致的画。”
陈念:“但我只会画画,学?习成绩也不好,除此之外就没别的特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特长有一个难道还不够吗?”沙弗莱失笑,“人这辈子能?有一个超出常人的优点就非常了不起了。”
陈念嘟囔道:“主要是总感觉自己没有你们三个聪明,刚才打牌也是,怎么老?是我输啊?”
原来陈念耿耿于怀的点在这啊,沙弗莱明白之后更想笑了。
“你一点也不笨好吧,能?想出来那么多鬼点子整蛊大?家,怎么能?说?是笨呢?”
“这倒是。”陈念叹了口气,“只能?说?我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了别的地方。”
躺在床上和同龄人随意聊天的经?历,对沙弗莱而言是头一次,之前在家做游戏的时候他俩都困得要死,脑袋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
和平日的聊天相比,夜谈要更多几分隐秘的温馨,在黑暗的掩护下,似乎也可以说?一些平日里很少提到的话题。
沙弗莱:“对了,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聊天发?过一张图吗?就是那个草稿,吓得你之后连发?了八十八个表情掩盖过去的那个。”
陈念当然?记得。
当时可把他尴尬得要死,但现在想想似乎也还好,应该是他和沙弗莱已经?熟悉了的缘故,两人能?够谈论的话题和分享的事情相应变多了。
陈念:“怎么了吗?”
沙弗莱:“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画出那种?氛围的?是需要专门?学?习吗?”
陈念:“我漫画看得比较多,你懂的,国?外的漫画里经?常有那种?内容。”
沙弗莱:“你看漫画学?到的吗?”
“是啊,我对三次元的东西不太感兴趣。”陈念迟疑了片刻,不确定能?不能?说?,最终还是用非常小的声音道,“其实?也有看过几眼,但男的长得实?在太丑,看得我犯恶心,之后就再也没兴趣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沙弗莱赞同道:“那确实?,相比起来还是二次元要好看很多。”
像他们这么大?的男生,再长一岁就要成年?,谈论性的话题也不算奇怪,主要国?内的环境相对保守,他们说?着都会觉得害羞。
其实?陈念挺开放的,他之前还故意用充满张力的画逗弄过沙弗莱。
但不知?怎么,陈念莫名?觉得自己今晚的功力好像下降了一点,按理来说?,他不该满脸兴奋地向沙弗莱推荐一些很好的作品吗?
反正就是情况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
应该是自己觉得大?半夜的谈这些问题容易让身体兴奋,万一沙弗莱再有什么反应,搞得睡不着觉就糟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相比起陈念和沙弗莱进行着话题危险的夜谈,另一边陈词和傅天河那边要沉默许多。
玩完牌回屋,他们轮流洗澡,陈词先洗,傅天河随后。
但在洗澡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意外。
可能?是今天没训练,运动量不够,也可能?是身体里的激素发?生了微妙变化,又可能?也只是因?为到清理存货的时间?了。
傅天河洗着洗着澡就“那个”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简直尴尬得要命,陈词就在外面?,虽然?隔着一道墙,陈词不可能?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给傅天河一种?偷干坏事的羞耻感。
他只能?交替地洗冷水澡,只可惜没啥用。
最后傅天河在浴室里耽搁了挺长时间?,才终于出来。
他惴惴不安地瞅着陈词脸色,确定少年?没其他反应,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傅天河刚坐在床上,正调整着心情呢,就听到陈词突然?道:“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
“啊!没什么,就是洗得久点,对!我洗澡有时候会蛮久的!”
傅天河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原本平复下来的气血以恐怖的速度开始再度翻腾。
其实?陈词就是随口一问,两人在一个屋休息,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有点尴尬。
结果傅天河的反映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这也有点紧张过头了吧。
所以说?……在卫生间?里干了别的事吗?
傅天河好像和他认知?当中的体育生非常不一样。
陈词印象当中,体育生是整个学?校里玩得最花的人群,可能?因?为练体育荷尔蒙比较旺盛,他们经?常到处谈朋友。
陈词网上冲浪,也知?道不少约会软件里,体育生是最受欢迎的类型。
身边的诱惑多了,堕落的可能?自然?也会变大?
但傅天河似乎全然?不同,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老?实?得要命。
“你不用害羞,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词的话让傅天河瞬间?噤声了,他默默躺进被窝里,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到爆炸。
尴尬的氛围似乎在标间?中蔓延,当然?深受其害的只有傅天河一个人。
陈词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又没谈不能?说?的话题。
陈词:“对了,坐车的时候你不是问我题吗?要不要再看看?”
见话题终于被扯过去,傅天河赶紧伸手捞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从中掏出物理竞赛的课本:“对,是这道题。”
陈词从他手中接过书,总算能?好好地看清题目了。
傅天河瞅着陈词脸色,判断了两秒钟的局势,最终还是掀开被子,爬到了陈词的床上,和他并肩坐着看题。
“就是这个地方,我觉得稍微有点奇怪。”
说?起擅长的领域,傅天河底气都足了许多,两人探讨着没能?在客车上完成的题目。
他隐隐嗅到陈词身上淡淡的水气,说?起来也真够神奇的,明明他们都是在宾馆浴室洗的澡,但傅天河总觉得陈词就是比他要干净。
兴许是少年?本身就散发?出特别洁净理性的气质吧?
他们花了二十分钟讨论并且验算手中的题,终于解决完,抬头一看竟然?十一点多了。
“赶紧休息吧。”傅天河迅速地把包收拾好,考试八点半开始,明天他们至少七点钟就得起来。
虽然?七点对于平日里五点五十分就要起床准备上学?的大?家而言算很晚了。
“好。”陈词答应着躺下,他侧头看向傅天河,道,“是不是还得把义眼摘下来?”
“对,这玩意儿带着睡觉时间?久了会不舒服。”
傅天河当着陈词的面?摘下义眼,他打开小盒子,动作熟练地挤出保养药水,把义眼片放进里面?。
“和隐形眼镜一样。”陈词评价道。
“是啊,不过这玩意儿比隐形眼镜贵的多,得更加爱惜地护理。”
傅天河并不忌讳在陈词面?前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样,反正陈词已经?两次看过他右眼的情况了。
“我弄好了。”
“好,关灯了。”
陈词关上灯,黑暗中从枕头底下摸出事先放好的耳塞和眼罩,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谁都不再说?话,傅天河很久没穿着衣服睡过觉了,平时自己在家他都只穿着一件裤衩,无拘无束的,特别舒服。
他思考了两秒钟要不要趁着关灯把衣服全都脱掉,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万一陈词半夜起来上厕所,而他又恰好踢了个被子被看到就糟了。
虽然?傅天河觉得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万一呢?
傅天河动作尽量克制地翻身,寻找比较舒服的姿势。
很担心会打扰到陈词。
他闭着眼侧躺了几分钟,仍旧毫无睡意可言。
真是奇怪了,平日里他根本就没有睡眠方面?的困扰,难道真的是因?为今天的运动量还不够大??
还是说?刚才洗澡时浴室里做的那些事,让身体兴奋起来了?
他悄悄地睁开左眼,等到适应黑暗之后,隐约能?够窥见隔壁另一张床上少年?的轮廓。
陈词也在侧睡,他很安静,傅天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体育生试探着用气声喊道:“陈词?”
没有回答。
看起来陈词睡着了。
这入睡的速度还挺快嘛,要不然?自己趁机把衣服脱掉吧。
傅天河总感觉衣服压在身下的褶皱让他特别不舒服。
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穿着睡衣,不难受吗?
他轻手轻脚地把上衣脱掉,然?后将手伸进被子里,抓住裤腰。
被束缚的身体得到解放,傅天河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真舒服啊。
这时,傅天河听到陈词轻声道:“睡不着吗?”
什么!陈词原来一直都醒着吗?!
傅天河吓了一跳,原本把衣服往被子外面?拿的手僵在半空。
陈词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把左边的耳塞摘下来。
他看见傅天河一直在动才问的,他戴着耳塞,只要别弄出特别明显的声音就很难听到。
“我好像有点太兴奋了,睡不着觉。”傅天河硬着头皮解释。
却没想到陈词给了相同的答案:“我也有一点。”
“真的吗?”
“嗯。”
陈词睡眠挺差,往常躺在床上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培养睡意,不像陈念倒头就能?睡,可能?因?为头一回跟别人睡在一个房间?,他毫无困意可言。
傅天河:“要不要聊会儿天?还是安静地睡觉?”
陈词:“睡觉吧,我怕你如果休息不好,明天会发?挥失常。”
物理学?竞赛对于陈词而言就是个添头,有没有都一样,反正他光靠裸分就能?去上顶尖大?学?。
但对傅天河可不同,傅天河想要达成目标,必须要在物理学?竞赛中取得成绩。
这也是陈词给傅天河制定的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步,他不想让任何会影响计划的事情发?生。
“好,那我们就不要说?话,努力培养睡意。”傅天河抓紧时间?闭上眼睛。
他因?为突然?发?现陈词还没睡而砰砰直跳的心逐渐平复下来,皮肤和被褥直接贴合的安全感取代了穿衣服的不适。
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
反正一夜无梦,等到翌日清早,傅天河被闹铃吵醒,朝阳的光芒已然?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入房间?中。
傅天河的眼睛相当干涩,甚至光是做出睁开的动作都能?感受到疼痛,他闭着眼从枕头底下掏出眼药水,熟练地掀开眼皮。
老?毛病了,不光是被摘除眼球的那只眼,就连视力正常的左眼也经?常干得要命。
可能?平日里用它用的太多了。
他滴完眼药水,坐起身来,慢慢地转动着眼球,让液体滋润眼眶内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多余的药水从眼角溢出,顺着脸庞滑落。
傅天河习惯性地抬手去擦,被子掉落在腰间?。
等干涩得到缓解,疼痛感消失,他才终于睁开双眼。
看到标间?内陌生的陈设,傅天河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宾馆里。
陈词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见傅天河醒了,转过头来:“早。”
“早。”傅天河呆愣愣地回答,嗓音还带着刚刚苏醒的沙哑,低沉又富有磁性。
他缓了两秒钟,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昨天熄灯之后他偷偷在被窝里把衣服脱掉了,所以现在处于身上只有一条裤衩的半□□状态。
然?而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直接坐起来导致被子掉在了腰间?,然?后他的腿又是屈起的,额……身后有半个腚露在外面?。
傅天河赶忙扯过被子盖住。
但他紧接着又绝望且惊恐地发?现——
他有反应了。
不要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救命!
傅天河内心哀嚎,陈词显然?已经?洗漱完毕了,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把他支开才好?
陈词:“快起来吧,十五分钟之后要去楼下吃早餐。”
“好的。”傅天河脊背挺直地答应,他努力把腿支得更高,好用被子的空间?掩盖住自己身体产生的微妙反应。
兴许是正直亢奋期间?,和陈词说?话时傅天河竟然?有种?浑身酥麻的错觉,他越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越严重,大?清早的兀自冒出了满头热汗。
“你不舒服吗?”陈词问道。
“没有没有。”傅天河赶忙否认,“就是有点睡懵了。”
只可惜这样的借口并不能?说?服陈词。
床上的体育生赤着上身,肌肉都因?紧张而绷着,特别是小臂上浮出青色的血管,彰显着无言的力量,他两腿支着被子,撑出的空间?遮盖住腰部以下,乌黑的左眼中写满了紧张。
陈词又不是傻子,同样身为青春期的男生,他当然?知?道傅天河这是怎么了。
于是陈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用手弄吗?还是等它自己消下去?”
原因?很简单,陈词觉得如果自己假装不知?道,傅天河还会继续竭力掩饰,还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万一再晚了去吃早饭就糟糕了。
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话题。
什、什么?
傅天河当场石化。
他听见自己的脑子发?出汽笛般的尖锐鸣响,从耳朵中冒出一团团乳白色的蒸汽,整个人仿佛化身为烧开了的不锈钢水壶。
正当他的脑袋一团浆糊之时,一包纸巾被陈词递了过来:“用这个吧。”
那是陈词从自己包里拿出来的崭新抽纸,还很贴心地拆了封。
傅天河沉默着把纸巾接过来,陈词转过身去到卫生间?,明显是要留给他足够的隐私。
但傅天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这玩意可言了。
他呆呆地愣了两秒钟,一把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
陈词正坐在马桶盖上看手机,见傅天河突然?进来,还吓了一跳。
“怎么了吗?”
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傅天河那里,其实?也不怪陈词,如此引人注目的玩意儿实?在很难将其忽视,按理说?黑色应该显瘦的,但此刻突出的形状完全打破了陈词对此的认知?。
傅天河抓着陈词的胳膊把他拎起来,对,就是拎起来。
陈词再怎么身形纤细也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男生,体重基数在那儿呢,结果在傅天河手中就像只小鸡仔被轻而易举地提起来。
傅天河的上肢力量强到了堪称恐怖的程度,陈词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推出了卫生间?,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但留存在视网膜上的景象可不会轻易地迅速消失。
准确来说?是非常深刻,记录在了脑子里。
陈词之前确实?没见过。
最起码没见过除弟弟之外同龄人的。
只能?说?不愧是体育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