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利又解释了一通,还是那几句听起来漏洞频出的话车轱辘似的来回滚。李元清说什么也不肯吭声原谅。姚江在一旁当说屁话的和事老。唯安放下茶盏,拂了拂衣裙,捡了安静的间隙开口:可利先生,安姑娘。睿王殿下恐怕是想问春翠手上那封信,是否落在你那儿了?可利皱眉疑惑,神情不似作伪:什么信?就是春翠从睿王殿下府中偷出来的那封能证明睿王有通外谋反之罪的信。我何曾见过什么信?可利惊讶道。李元清看着唯安,沉默了一会儿。安姑娘得知此事内情,想必也是身边那位小姑娘告知的吧。方北冷眼看着他,不说话。确实,春翠确实从我这儿拿走了一封信,只是这封信是可利兄寄给我的通商信函关键在于可利兄所用信函皆是只有匈奴人才用的样式和纸张,尤其信封上有这匈奴的图腾;若是这信流入他人之手,往里装入其他伪造信件,本王岂不是有理说不清。况且李元清喝了一口茶,似乎在犹豫,这春翠其实是柳相的人。唯安皱眉。她暗中为柳相传递一些小消息,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个春翠是我母亲的大丫鬟,我尚未婚娶,她在府中地位不低,每次递消息也极为隐蔽,所以我也无法在母亲面前贸然揭穿她。只是她确是柳相的眼线之一,但对柳相有多少忠诚度我就不得而知了。可利道:柳相?就是传说中的柳宗成柳大人吗?哼,李元清笑了,什么传说,都是耳边邪风罢了。说什么清正廉洁克己奉公,还不是家中银钱成山,其女及笄还在醉花楼大肆宴请百官,全汴京家中有适龄公子的高管都眼巴巴着去了,最后我哥还不是把她女儿指给了我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唯安,又迅速正色道:不过我是不会娶柳轻轻的!虽说汴京盛传她国色天香惊为天人,我跟她从小认识我还不知道吗,不过就是个瘦巴巴的小妞罢了江影又道:王爷。李元清这才收住。全汴京敢这么议论柳相嫡女的,也就独属睿王一人了。李元清余光看着唯安嘟囔:我可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才不会娶柳轻轻唯安敛了眉目喝了口茶,心道:你最好别娶。这边李元清色上心头一时忘了正事,那边可利愁眉苦脸看不出场上端倪,没眼色道:可我真的没见过这个春翠,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信李元清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此时书房门外有人叩门,众人回首,门上有一身影,一个慈善的中年女声传来:老爷,花糕做好了,我想着给客人也尝一些。姚江站起身,笑道:是贱内,她生于江南,擅做各种花糕,今日是我专程让她做来的,二位歇息片刻,品尝一二。他打开门,一身着墨绿长裙的中年女子进了书房,旁边丫鬟提着篮子,将洁白泛粉的花糕摆在小桌上。唯安注意到中年女子看了一眼她,似乎认得她是谁,惊愕了一瞬,随即是了然,她对着唯安慈眉善目的一笑。夫人可是江南人氏?正是。姚大人,你与睿王殿下和可利先生在书房叙话,我便不作陪了,既然夫人到此,我便随夫人说会儿话,如何?啊正是正是,君晚,去带着安姑娘后堂歇息。姚江对夫人安排道。唯安方北和兰兰跟着夫人去了后堂。一路一言不发,唯安在她身后打量这个徐娘半老的女子。当时姚江好像是说过,春翠是来投奔府上夫人的,那就是说,这个夫人,一定知道什么内情。第54章 腹黑王爷:王妃请侍寝(9)姚夫人名叫君晚, 是标标准准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之时依然可见那种独属于江南姑娘的体态之美, 娇而柔,柔中带媚,媚中生香, 香里勾人。唯安跟着她走到后堂内坐下, 姚夫人令下人上了茶,屏退左右,对着唯安柔柔一笑。婉儿近些年可好?婉儿?唯安还记得,当时那个可利见到她第一面之时也曾叫她这个名字。她不动声色点头:还好。不知小十哦, 看我说的, 晴儿怎么样了?晴儿不就是养在汴京城外古青寺那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吗?她还好。夫人要见她吗?唯安试探着问。姚夫人笑笑摆手:婉儿说的哪里话,我又如何见得了晴儿,见了岂不是她突然顿住了话头,敛了眉目笑:哎,斯人已矣, 如今见婉儿也这样大了, 想必晴儿也同你一样吧。唯安皱眉,斯人已矣是什么意思?晴儿说想见你。唯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姚夫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良久看着唯安的眼睛没动弹, 神情复杂, 似乎穿过唯安看到了更远的过去。这晴儿她嗨,小孩子不懂事,说想见娘亲也也挺正常, 婉儿不必在意,只当是她已没了娘亲罢了。唯安沉吟片刻,这个晴儿受帮主宠爱是帮内皆知的事情,而这个夫人显然便是晴儿的亲生母亲,只是不知为何嫁给了姚江作妇;而夫人也应当是看着婉儿长大的。观这位夫人的态度,她和晴儿不是亲姐妹也应当是有血缘关系。难道是同父异母?夫人,我想问你一件事。唯安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探究她的身世秘密。什么事?不知那个春翠,是不是你的远方亲戚?春翠是我在江南的表侄女,算不得远房,她此次是来投奔我的,却没想遭此大难那她有和夫人提过,她其实是在为什么人做事的?夫人看着唯安,似乎对她说这话有些疑惑。当夜,唯安抱着剑坐在窗前,方北在一边收拾行李。姐姐?咱们要去哪?方北背好包袱站在原地。但唯安不答她也知道。从前朝密旨里的黄铜矿,到可利这个来自匈奴的大商人,再到不明而死的春翠,还有匆匆下江南的睿王。这些人由一个神秘的前朝密旨引出,纷纷聚集在远离汴京的江南,而睿王背负着谋反的罪名,却还要千里迢迢赶来江南见这个匈奴人,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自来江南后,这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江南暗中的江湖势力十三坊。唯安正要答话,自窗外飞进一只信鸽,站在窗台上咕咕直叫。唯安解下信来,只有一句话帮主务必多寻几日,寻到乃归。署名是柳宗成。多寻几日寻到乃归唯安念叨着这两句话。柳相到底是要她做什么?真的是拜托她来寻女儿和找前朝圣旨的吗?可利说过,他是做丝绸茶叶和黄铜器生意的,这里面的黄铜,是否和前朝有关系?还有春翠的死,她如果真是柳相的人,那她的死说不定还真的是一场预谋。千里迢迢前来赴死,当真是个奇人唯安默然一笑,方北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递过了包袱。走吧。方北跟着她从姚府的屋檐上跳过,暗夜似水,屋脊暑气消去,手扶上去冰凉舒爽。姐姐在想什么?二人走过宵禁后空无一人的大街,唯安一身白衣在月下如同入画的仙人。她跃上屋檐,四面观望,黎州城唯一不宵禁的地方,就在十三坊。上来,来,看见那片灯火了吗?今晚我们去会会十三坊。二人在江南高高低低的屋檐上飞跃,方北在风声中道:十三坊坊主会见你吗。唯安:不知道,但是她若是不见我,我去找她就是了你不知道,唯安似乎笑了笑,凌千山虽然神出鬼没她一抬脚落在了十三坊光亮的大街上,但是她嗜酒,还好女色。方北愣住了。唯安把面纱一摘,大摇大摆进了十三坊最高的花楼。方北:这些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啊啊啊!!!她快步跟上去,寸步不离地跟着唯安。唯安转头看她发现这孩子不知是不是进花楼害羞,竟然还有些气鼓鼓的有点可爱。唯安进了门,穿着妖艳的老鸨便凑了上来,定睛在唯安脸上看了几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惊艳,连忙招呼:贵客贵客里面请,二楼包间还有空房,流儿来,将贵客引入上房唯安话不多说还是维持着高冷人设,只一言不发跟着引路的女孩往楼上走。方北在沿途瞪向每一个试图接近唯安的人。引她们二人入房的姑娘隔着长桌给她们倒酒,酒是提前冰好的,盛夏的冰盆让屋内温度无比舒爽。唯安没喝,只捏着杯子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这儿,有模样好些的琴师舞女么?请两个来,今晚我要宿在这儿。这就是明示了。因为凌千山的原因,十三坊的花楼有很多姑娘都知情知趣,唯安开口,她们就懂这位今晚是来干什么的了。得嘞,您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让妈妈去亲自给您挑。姑娘涂脂抹粉笑的媚。唯安抬眼,冷冷地看向她,要你们这儿最貌美的姑娘,有么?侍女愣怔了一下,赔笑:客人说笑了,哪有什么最美,姑娘们都争奇斗艳,看您想要什么样儿的,咱们这儿都有方北突然沉声道:就要最好看的没听见吗?唯安诧异地看向她,这一声竟然有几分威严的意思,这小姑娘平日里看不出来,竟然深藏不露啊。方北脸色实在不好看。侍女被她吓了一跳,她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问:客人可是想见坊主嗯。唯安惜字如金。可是坊主她说过不啊侍女被一只手拽住了衣裳拉到了屏风另一侧,只听一个微微沙哑乃至于听起来有几分性感的声音从屏风外侧传来:你先出去,我陪客人聊聊有好客人伍妈妈竟然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刚刚坐在房梁上还抓不到呢侍女惶恐地叫了声有气无力的坊主,便出了门。唯安安静坐着不动。只听门被关上,随即有金铃响动的清脆声音,微小缥缈,随着裙摆的细微声音拂过耳朵。落在耳朵里还真有几分心痒。黑色的裙摆和雪白的脚腕及玉足先出现在视野,脚腕上的小银铃衬得玉足美若珍宝。来人开口慵懒随意:小妹妹今日是来消遣的么?要点十三坊最美的姑娘,你看我够格么上身黑色的绣暗纹肚兜外罩着一层黑纱,肩膀胳膊□□露于外,白皙性感,脖颈修长漂亮,下巴线条流畅,鼻梁挺翘。这双好看的桃花眼眯缝着,黑曜石似的眼珠子像是狡黠的黑猫。啊唯安想,这颜值真好看。不过顾倾比她更大气,顾倾才是艳压全场的霸道美,这凌千山的美显得过分像猫了。是那种狡黠的美。方北狠狠地瞪了凌千山一眼。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凌千山很轻易地便从方北眼神中读出了她对唯安的心意。凌千山看见唯安的那一刻便知道这女人今日是来找事儿而不是来找乐子的。凌千山认识唯安。啊这位小姑娘,是对我的美貌有所不满吗?嗯?凌千山款款摆动腰肢,提起她的黑裙便坐到了唯安身边,并虚虚靠住唯安的肩膀,声音带着性感的娇嗔:帮主,今日来找,可是让奴家好等呢说罢就要动手抚上唯安胸膛前绣的暗纹。方北坐在唯安右手边,一把便抓住了凌千山意图不轨的手。啊,好疼的,小妹妹力气真大。凌千山挑眉,故意逗方北,怎么?你们帮主是你一个人的吗?我还不能摸一摸了帮主如此美貌,你一个小丫头还想占全了啊凌千山笑着使了真气要将方北的手弹开,但一下竟毫无反应。方北爬过唯安的怀中:我们帮主是有情人的,你往那边坐!自从身体是个孩子以后说话也变的孩子气了,顾倾反思了一秒,反思失败:姐姐你看她她对你图谋不轨唯安看着有些泫然欲泣的撒娇版方北,无奈,只好伸手揉揉小脑袋:你这孩子方北伸长了脖子去蹭唯安的掌心,像讨赏的小猫咪。但眼神却深沉而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看得唯安莫名一抖。方北握住唯安贴着自己脸颊的手:姐姐,你真好。她看着唯安一笑,唯安竟被这笑里莫名的霸道震了一下,错开眼神支吾着:哦,嗯凌千山,我今日来是有正事问你。唯安:怎么回事难道我天生就是总受体质她看着又恢复小孩子天真笑容的方北,怀疑人生。凌千山才不听什么正事,反正她自唯安进入江南开始就知道唯安要来找她问什么。她坐在方北身后,一伸胳膊将方北和唯安都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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