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森瑞德和约翰斯蒂文斯、以及詹姆斯拉姆齐。
这三位对手都在改进蒸汽机上投入了更大的精力,特别是锅炉水管的改进,因此他们的蒸汽机具有更充足的蒸汽供应,还都具有技术之外更具有竞争力的东西。
内森瑞德出生于马萨诸塞一个显赫的家庭,本人是哈佛大学的一个导师,后来成为众议院议员。
约翰史蒂文斯来自纽约的另一个显赫家庭,他本人在独立战争中担任过少校,战后担任了新泽西州的财政部长。
詹姆斯拉姆齐没有上面两位这么好的出身,但是他得到了更重要的人赏识,1784年他在西弗吉尼亚的自家旅店里遇到了华盛顿,并给他看了自己做的一条以磁极为动力的模型小船天知道他怎么设计的,重点是这时模型用的还不是蒸汽机,这条模型小船在溪流中逆流而上,因此获得了华盛顿的首肯,帮他写了一份证书:
“我已经见过拉姆西先生的船舶模型,它具有对抗激流的结构,我审查过它具有的动力,并亲眼目睹了它在水中进行的一场真实的快速行驶实验,并在此给出我的意见虽然我之前不太相信:他确实发现了某种通过机械和人力操控来推动船只克服急流的办法,这一发现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也许在我们的内河航行中是最有意义的”
于是虽然菲奇1787年让机动船真的动了起来,并且四年后让汽艇能够载上三十名乘客实际投入运营,他还是输了。
为了蒸汽船的发明所有权四个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争夺,史蒂文斯直接向国会提交了一份保护美国发明者的提案,这个提案后来促成了美国专利制度的建立。
于是在经过两年多沸沸扬扬的所有权争夺后,凡是能掺合的大佬都知道了这件事,91年8月专利委员会给出了一个十分捣浆糊的裁决,菲奇获得蒸汽船的专利,但只是他最新设计的那条船的专利,而不是他申请的广泛性垄断专利。
而同一天其他三个申请者都获得了蒸汽机发明的部分专利,却没有把这个重要的专利给菲奇,这近乎是要求四个人坐到一起组建一家公司共享所有的专利和汽船运输垄断权。
然而这可能吗
一个公司如果四个董事都有一票否决权那怎么玩的下去
于是菲奇的赞助者们纷纷失望的离开,他失去了后续改进的研究资金来源,已经投入使用的汽艇又意外的毁于风暴,等到弗里兹生出找到他的念头时,菲奇已经近乎穷途末路了。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北面的特拉华河岸边找找看吧,他大概就站在那边的一棵老树下,也不知道去找些事做。”
菲奇的住处还是比较容易找的,他的妻子玛丽克拉夫特有几处房产出租,找到玛丽就找到了菲奇,只是玛丽的态度很是糟糕。
按照玛丽的指点,沿着河岸走过去没多远,真的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人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河水发呆,这在人人都忙碌着的18世纪美国的确是不多见的。
示意鲍勃留在原地,弗里兹独自走上前去。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在寻找一位菲奇先生,约翰菲奇”
那人缓缓的回头,用低哑的声音回答说:“我就是,年轻的先生,您找我这样一个不走运的人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关于蒸汽机的想法要和发明了蒸汽船的菲奇先生谈一谈。”
菲奇的脸色比弗里兹预想的还要差,他的眉头一直皱在一处,几乎是写着一个愁字。
“年轻的先生,您是从哪里来的啊,蒸汽机的专利已经被委员会颁给了拉姆齐、史蒂文斯和瑞德先生,您应该去找他们商量。”
这在弗里兹的意料之中,菲奇眼下难以越过的最大难关就是这件事。
“如果我给菲奇先生一个机会见到英国的瓦特式蒸汽机,他能把它制造出来吗”
菲奇愁苦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了一簇火花,但很快他眼睛里的亮光又熄灭了,他重又垂下了头。
“我再去英国也见不到那台机器了,去年我在英国的时候也很想看到那个了不起的机器,可他们知道我是美国人,不让我靠的太近”
“在我看来这并不要紧,你也许没有机会亲自靠近那台机器,可只要有人向你描述它的结构、尺寸,你还是能够抓住其中的关键复制出那个宝贝来的,我说的对吗”
弗里兹胸有成竹,物理课上对瓦特式蒸汽机的几个关键描述还记在他脑子里,那些模型示意图虽然还不够复制一台真正的蒸汽机,但只要给菲奇足够启发,再配合上其他人的亲眼目睹,在美国制造一台瓦特式蒸汽机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当初菲奇仅靠百科全书里边的一段描述就复制出了凯科门蒸汽机
虽然专利委员会颁发了蒸汽机的专利,但那是旧式的蒸汽机,如果有人能够把新式的瓦特蒸汽机带到美国,委员会决不会昏头拒绝的。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感叹下富尔顿的好运,他因为偶然的原因成为了瓦特的密友,于是在回到美国后仿制出了瓦特式蒸汽机。
光这个还不够,他在法国游说拿破仑时遇到了他的贵人,当时的美国驻法公使罗伯特利文斯顿,可以说没有利文斯顿根本就没有富尔顿后来的地位。
当威利号汽船下水之后,菲奇的专利依然有效,这就让富尔顿难以获得美国专利进行合法的运营,是利文斯顿给了他支持,使富尔顿获得了在纽约州的专营权,可以在州内进行航运垄断经营。
倒霉的菲奇之前正是缺少这种强有力的支援,才一再碰壁。
而弗里兹只要看一下他仿制的机器是否符合热力学定律,就能够给他最大的技术帮助了。
“可是,我的船还需要继续改进,我现在再去英国会失去获得新专利的机会”
菲奇是个死脑子的工匠,在这时候还不清楚什么更重要。
“船是很重要,但蒸汽机更重要,菲奇先生,我听说你也见过将军,向他陈述过你的发明有多重要对吧,但后来他支持过你的船吗”这里的将军指华盛顿
“不,他没有拒绝我,将军说他必须对所有人一样公平而且将军没有说我的计划会与别人冲突,否则他一定会指出来。”
弗里兹笑了起来,一脸苦相的菲奇曾经获得过求见华盛顿的机会,但是在华盛顿那里已经有个他非常满意的拉姆齐了,而且风度翩翩面貌英俊的旅店老板拉姆齐比粗俗的工匠菲奇卖相好太多啦,以至于谈话一直是在以菲奇不能理解的节奏进行的。
华盛顿当时就问菲奇,他的方案是否会与拉姆齐的计划有任何冲突,然后又抱歉说因为誓言的关系,他不该以否定的方式披露拉姆齐计划的细节。
后来当菲奇的船已经开始运营,华盛顿意识到当初给拉姆齐那份证明有些轻率了,但他最后选择的是对所有人一样公平。
这些轶事并不难了解,只有菲奇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弗里兹并不想打破菲奇的幻想,可他如果按照他自己的节奏干下去只有一个结果,几年后在抑郁中服用太多药丸致死。
因此只能循循善诱的说服了。
“我觉得如果没有一台你独立专利的蒸汽机,今后你的蒸汽船也无法在河上运营,所以还是到英国把技术学到手重要的多吧,至于蒸汽船你可以在英国的时候继续研究嘛”
弗里兹朝后面招了招手,不明就里的鲍勃走了上来。
“我给你介绍一个助手,布兰顿,鲍勃布兰顿,他很聪明,你可以让他去观察那台机器,晚上把装在脑子里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你,白天你继续你的设计,继续从模型和草图上改进你的蒸汽船。”
菲奇吃了一惊,错愕地看向两人。
“他这样的年纪怎么去接触那台机器,难道你是要他去做学徒”
弗里兹转头看了鲍勃一眼,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冷的像一块铁。
“没错,我正是这么想的,鲍勃懂很多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知道的东西,他一直缺一位好老师,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他可以做你的学徒。”
“可是,陌生人你想要从这里面得到什么报酬呢”
菲奇回过神来,热情的陌生人代表的是来自陌生人的窥伺。
“我需要蒸汽机,而且我还需要蒸汽船,我未来会建立一家机械制造公司,我想要把蒸汽机作为主要产品,我手里有一家航运公司,我厌恶了在萨斯奎纳河上慢吞吞的曲折航行,所以我迫切需要蒸汽船。
作为我资助你研究的回报,我要拿到你的专利垄断转让,你今后不能把专利再转让给其他人,你放心,我会给你满意的价格。”
菲奇硬是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上帝啊,终于又有赞助人看中了我这把老骨头,您没有抛弃我,那些嘲笑我的无知之人会看到他们是多么的愚蠢”
“这里是五个金镑,你拿着吧,先回去安排好家事,下个月坐樱桃号班船到马里兰的奇迹制镜厂来找我,我会和你签下合约,提供助手和旅费给你。”
弗里兹没有理会菲奇拜错神的反应,直接把旅费塞到他手里,然后带着鲍勃叫上一辆马车离开了。
第二十章 先生
“萨瓦兰先生,您为什么要我去跟着那个老头他很有本事吗”
弗里兹等了不大一会儿,鲍勃还是开口问到这个问题。
“他本事不大,但都是踏踏实实的入门技术,你学会了能受用一辈子,我无法教给你这些,而且这次正好给你一个机会去英国工厂学习,虽然是最累最苦的学徒,但你只要多动脑子也能学到许多跟美国不一样的东西。”
弗里兹的确缺乏航海的高级水手,但是现在他更缺工场的合格管理者,为了带鲍勃离开雪松溪,他还不得不从米尔福德镇上雇佣一个人作为兼职会计,让他一个星期来处理一次账目。
未来奇迹制镜厂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来管理,弗里兹不能一直把那里当家,瓦伦堡完全不懂技术,从外边雇人肯定是没那么好找的,即使股东们有推荐人过来,也得先考验一下再用。
“为什么萨瓦兰先生您要把我安排来安排去呢,我上船之后就把自己当成水手想着在海上漂泊这一生了,去了雪松溪就一直想在那里为您干上一辈子,好好造火药,现在您又让我去跟着这个老头学徒,我并不是有怨言,但换过这么多地方我什么都没学好做好”
“鲍勃,你在我心里是好样的,随着我的事业越做越大,我的助手也需要越来越强才行
水手我现在容易招到,火药厂以后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转让出去,我来到费城就遇到过一起火药厂事故,那个惨景我一直不能忘,所以等到我不需要它的时候火药厂还是给别人吧,那样我睡觉也能更安稳一些。
所以我必须让你学习新的东西,才能跟上我的需要,你了解吗”
鲍勃眨了几下眼,对弗里兹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你也不要看不起菲奇先生,他曾经是个英勇的边疆土地侦查员,被肖尼人俘虏后交给英国人释放回来,也曾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和许多州的大人物谈笑风生,只是他很不幸遇到一些技术之外的问题,他无法解决。”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尊敬他的。
我们这就回家吗”
“不,我们还要去见一个对国家有影响的人,也许他会接见我吧。”
弗里兹要见的人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他先在那位先生的寓所留下了名片和地址,剩下的就是等候通知了。
当然等待的时间他不会闲着,正好带着鲍勃在城里闲逛散心。
“萨瓦兰先生,您看,那就是独立厅,当初独立宣言就是在那里签署的,当他们签完所有的署名之后,那座自由钟就敲响了,让费城的人民都能知道这件大事的发生。”
弗里兹忍不住笑了起来,鲍勃这孩子被忽悠的真厉害
“布兰顿,这个国家的历史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就你刚才这个故事里边的细节,就全是拼凑的”
刚建国没多久的美国就已经开始出钱请人修史了,然而尴尬的是当事人都还活着,结果他们的回忆录里边就经常出现某件事根本互相对不上的情况。
譬如宣布独立的日子其实是七月二日,隔天的报纸和回忆录约翰亚当斯都宣称这一天将是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而直到七月十九号大陆会议才最后表决通过誊写于羊皮纸上之美利坚合众十三州共同宣言,也就是说那张神奇的羊皮纸七月十九号都还是一片空白,到了十一月还有州代表没有签名,到第二年的一月大陆会议才公布所有签署者名单。
这个时候的美国离统一口径的宣传还差的非常远,各州还在争取保持自己的权柄,各处有各处的做法。
更离谱的是不同的地方挂的国旗图案根本都不一样,有把星星排成圆圈的,有把星星排列成烧饼上芝麻一样错落的,国旗上条纹数量也各不一样,按照1794年国会的规定应该是十五道条纹,但是后来连国会里挂的竟然都是十八道条纹,而纽约海军造船厂挂的国旗竟只有九道纹。
弗里兹有时候都想乱成这样的国家没解体,是不是因为离欧洲太远的缘故,等英国人想做点什么从消息发出去到回信返回来半年已经过去了。
至于那口自由钟的传说就更是子虚乌有了,因为平时敲钟是什么信号啊,那是报警,敲钟表示庆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