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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不愿意去咯,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对加勒比的英国货物感兴趣呢”
“哎呀,你可不要诱惑我,我可经不起诱惑”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你简直是魔鬼,我去还不行吗,我再去联络两个商人,他们在那边有些门路但是没有船,你的船舱空间至少要给我们留下一半,”尤金彻底被这趟生意可能的油水迷住了。
“先说好,你们的货物我们这些船东到时候要有优先收购权,否则让舱位给你们我没法向他们交待。”
“咝你这魔鬼,你们怎么不去抢最多卖给你们五分之一,我们不能白跑一趟。”
“五分之一就五分之一,说定了”
梅林的事情尤金会亲自去考察,毕竟是亲兄弟嘛。
这个事情确实是梅林想差了,由于多种原因,此时的殖民地和非洲贸易里边当地没有人喜欢喝啤酒,他们更着迷于烈酒那种像火球滚过喉咙一样的感觉,即使啤酒不会变质土著居民也不会喜欢啤酒,还是想办法在新大陆的白人定居者中打开销路才是正道。
翌日,会议在庄园的娱乐室里举行,股东们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翻看着面前那一摞抄写的账簿。
其实没有人会认真去核对账本啦,那么厚一摞一两天时间都算不完,这里的主人已经把查账工作完成了。
“还是让萨瓦兰来讲吧,这一年下来赚多少赔多少,”亚历克斯格林叼着雪茄发话。
弗里兹手拿发言稿站起来,“首先我们应该要感谢种植园主们的好心肠,这一年他们没有因为耕作停止过工人的工作,这让我们的糖厂有更长的运作时间。”
停了一下之后他接着说:“十个半月的时间里边我们的糖厂生产出了五十二万磅的糖,虽然因为数量大市场上糖价有所下滑,但出货时也还维持在九美分一磅的价格,所以糖厂的收入达到了四万九千八百美元。扣除场地租金、工人的工资、食物、照明、燃料和原料的费用,特别是后期大米价格上涨,工厂的利润仍然有一万六千五百美元之多,先生们祝贺你们,你们进行了一笔划算的投资”
本来招股时的七股增股之后变成了九股,算下来每股两千美元的投资几乎一年就回来了,回报率很好至少数字很好看,而像尤金、阿金森、弗莱彻等人还能从相关的贩卖糖、大米原料的差价和出售燃料中获利,所得还会多一点。
弗里兹轻轻用指节扣了几下桌子制止了股东们的喧哗,继续说道:
“本来招股时向大家说明为利用好制糖剩余的糖渣,我还计划将糖渣制成啤酒出售进一步降低成本,但是初期试验屡次失败,直到五月份才成功,而且为打开销路售价也低于预期,酒桶的回收再利用也是个大问题,那些销售给远航船的酒桶几乎就是用过一次就收不回来。
并且啤酒的销售旺季是夏天,在年末我们已经几乎没有销量,只有一些会经过热带地区的海船买一些
因此很遗憾,啤酒厂不但没有盈利,在免费使用糖厂劳力的情况下还有一百九十七美元三十美分的亏损,这是我的失误,所以我打算关闭这个啤酒厂,这笔亏损因我而起也由我自己来承担。”
“那么啤酒现在还有库存吗”阿金森狐疑的问。
“啤酒的储存期不长,这两个月生产的啤酒还能饮用,您需要的话可以带一些回去,”弗里兹答道。
“还是算了吧,乔纳森啤酒的名气我也知道,”阿金森没好气的说。
尤金嘴巴蠕动一下,眼睛扫了一圈四座的股东,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大家同意的话我就遣散啤酒厂酿酒师,把设备和库存进行拍卖处理掉,很遗憾,以后糖渣只能作为牲畜的饲料出售处理,稍微有点浪费”
这项决议获得了一致通过,不过股东们对一个投资很小生产廉价啤酒的工场本来就没什么兴趣,他们对之前弗里兹透风的可以出售制糖技术和设备想的更多。
“我说过可以把制糖专利和糖厂图纸出售给各位股东,这对诸位是个很好的机会,我现在有多项事业要忙实在对经营更多的糖厂抽不开身,如果有人想出价的,可以提,如果你们都不开口那就我来出价好了,制糖专利按照四千美元的股份计算,全套设备图纸按两千美元股份计算,也可以一次买断。”
大部分股东都搓着手,犹豫不决,之前他们很眼馋制糖技术,现在能买到了又生出其他想法,见此弗里兹说道:“如果诸位没有其他事情,我的发言到此结束,专利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了也可以过来和我谈,”说罢向下面的人行了一个法式宫廷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股东会议结束后股东各自离去,弗莱彻倒是对弗里兹连声感谢,因为马里兰制盐业的兴盛让他名下的几个煤矿都大发利市。
等到其他人都已走光,戴恩把弗里兹请到庄园的休息室,格林在那独自吞云吐雾,“现在可以分我们的份子,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们这个账目是没法按照正常来算的,除非那些土豆和甜薯你这里有一本价目表,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原料生产出的糖有二十万磅多一些零头,这是你的管家也确认过的。”
“还有奴隶的工钱,你给奴隶开一天的工钱,却几乎要干两天的活,啧啧,这帐连我的管家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你真是个狡猾的混蛋”
“格林先生,这个利润当初我们说好是一三开,您想拿走多少吧”
“等于说我们有一万八千美元可以分咯,帐算不清就不算了,算的让我头疼,我拿走一万五千,剩下的都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您这简直是太慷慨了,我可以问一句吗,为什么今天我提出可以转让专利您却不感兴趣的样子呢”
“还能是什么,太没意思了,我也带人去勘察过地点,跑来跑去没有合适地点太没劲,听工头说你这糖厂怎么管理,哎呀奴隶干多久你就干多久真是累死人,这些开工场的事情还是你们愿意做的人来做吧,我只要有土地有奴隶不一样能生活的像国王吗。”
“比投胎我是比不过你,以后那可不一样,”弗里兹暗暗腹诽着,告辞离开。
第十六章 没有假日的新年
虽然在表面上很愉快的和格林瓜分了一次赃,弗里兹并没有产生人生四大铁的错觉,心里像明镜一样自己和他永远不可能平等的来往,这些当年英国贵族的后代接受的教育决不会把一个平民作为座上宾,不管他取得了多少成就,就如被苹果砸头的牛顿对英国确立大国地位做出那么多贡献,最后也只被赐予一个无法世袭的“骑士”封爵,弗里兹饱含恶意的揣测这仅是为了照顾贵族们和牛顿在一起时减少些与“下等人”共处的不适吧。
等到格林一句话里连着用两个贬义词称呼自己,弗里兹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和这位含着银匙出生的贵人之间距离最近的合作以后只剩下分赃。
“即使不能互相欣赏,能坐一起分赃也好过互相憎恶,我现在可不能再增加敌人,”弗里兹默默的想。
“先生,您所分得的部分我都已经取出来,需要我怎么处理”瓦伦堡的请示打断了他的遐想。
“你把自己的薪水和麦克尼尔先生的都提出来发掉,剩下的看看巴尔的摩有没有合适的房产,我们也买上一所,最好离港口近一些,如果没有现成的那就买块土地我们自己建一所,我今后不适合再窝在糖厂里边,”顿了一下弗里兹又接着说:“一个掌握数万美元资产的人应该有自己独立的寓所,如果还有剩的就存进水手银行去短期放贷,记得收回来,去年的第一笔债务三四月份就要到期。“
“您放心,我都会给您办得妥贴,这一次捕鲸船的分红要怎么安排呢“
“这个事你留给卢伯特,我给你放十天假,马上就是新年你去友人那玩乐一下,感谢你这段时间来的服务“
打发走瓦伦堡,弗里兹和卢伯特在城里雇一辆马车先去尤金的房子。
“这段时间因为账目的问题你对我有意见吗”弗里兹忽然问。
“不会的,我确实不如瓦伦堡先生考虑周详,如果一开始由他来记账大概就没有那么多错误需要后来修正。”
“我是问你对我怎么想”
“萨瓦兰先生,你做的事情我确实难以接受,但是看到格林先生这样的上等人也和你勾结欺骗其他股东,我更难受,事实就是这样,不论是你还是他都不缺少这样一笔钱,可是你们却做出不诚实的事情,我感到自己也罪孽深重。”
弗里兹斟酌一下才回答:“你哥哥尤金在招股的会议后就知道我和格林商量着要这么做,我亲口告诉他的,你猜他有没有站出来反对这笔私下的勾当呢,他也是股东之一。”
“母亲最喜欢尤金说他晓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件事看起来就是错的啊”
“你还不了解,绝对的公平就是对一部分人的不公平,实际上,这个糖厂我有技术格林有资金、劳力和场地,光是我们两家就能做起来,为什么还需要找那么多人来参加因为幕后有一些你知道后会更难受的事,就像分圣餐一样人人都要来瓜分上一份,说真的这对我和格林都不公平,所以我一提出来他就愉快的接受了,没有他配合我一个人可藏不起来二十万磅的糖”
“萨瓦兰先生,你能把一件不道德的事情说的这么振振有词,以后应该去做议员,他们最喜欢把公平和正义挂在嘴边上。”
“你要么问问你哥是怎么想的吧,他不光会受到道德的折磨,连分红时利益也受损了呢。”
弗里兹已经大体可以判定卢伯特并不是会向家里传播情报的人,这孩子道德感太强。
“这么说你并未给你哥哥们透露过船队的信息”弗里兹审视着卢伯特。
“当然,我只对母亲讲过海外的见闻,还有让他们帮我建一间屋子把标本保存好,你的船和生意上的秘密我从未向人泄露过。”卢伯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糊涂了。
“晚上你把秋季捕鲸的收获算出来,给每个股东都写一封信报告一下,明天我让格雷格去送,让他们在新年之前都更开心一点,接下来去南海贩货的事你哥有一半的生意,在信尾我来写给每个人知会一声。”
弗里兹还是选择相信卢伯特的人品,除了自己这块墨比较黑以外,他这半年来接触的人都很单纯。
“我初步计算一下,鲸油的收入共是一万四千八百美元,按股份您能分到九百七十四元,船员分账是六千二百七十八元,扣去给黑人水手的奖金四百二十元和高级船员与黑人船员这两个月的薪水一千四百五十美元”
“行了,你直接说你该移交多少给瓦伦堡先生吧,这样报账我也头疼。”
“虽然看起来是一样,但是,好吧,他那会收到八千零六十一美元,”卢伯特压抑住细说的情绪,简短的报出数字。
“看起来不少,我下一步的经营可以少跟别人借一点,可惜一年只有几个月适合捕露脊鲸,我的财务危机还是很大啊”
“在我看来你这已经很富有了,虽然钱都还见不得光,”卢伯特可还记得弗里兹当初怎么忽悠自己。
“我这儿钱都是有进有出,一出航就要从美第奇的名下拨出款子来置办后勤物资,出海一趟这吃喝用花起钱来都是哗哗的,”弗里兹很无奈,别人捕鲸船上二十多个水手就够,自己这两条船上近八十号人,赚的多花的也不少。
在尤金家住下把信件写好,弗里兹给卢伯特也放了假,带着格雷格直接返回温斯罗普。
现在弗里兹又感到人手缺乏的痛苦,自己每多开一个工场就是一个大坑,需要信得过的人来管理,瓦伦堡这人虽然懂的不少,但是他不适合做实业,而且他现在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公开露过面,去管理一些工场会比较尴尬,比如说那间刚刚从股东手里坑出来的啤酒厂吧,他去就不合适。
还好的是从法国带回来的兵变水手可以从名义上接手这个烂摊子,啤酒厂嘛,又不是国家重器,谁买去都一样。现在就等着在野外旅行快活的阿德里安回来,估摸着留给他的旅费应该已经花的差不多,到新年之后他肯定会露面。
雪松溪火药厂虽然能给自己带来持续的干净现金收入,但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就让混合之后的工序全部停产,自己不在要是发生事故那就真哭都哭不出来,眼下只维持硝、磺的提纯还在运转,诺克斯部长许诺下单的两千磅估计也要到年后才能正式收到订单,然而如果一直不能找到一个可信的人去管理,总不能自己离开一次就停产一次吧。
现在手头能顶上去的人算来算去竟然只有鲍勃,卢伯特太正义感强烈又有书生气,完全不是刁滑一些的人对手;瓦伦堡也一样,没办法只能把鲍勃从船上先调下来,虽然他现在跟着高级船员们学习航海知识已经快要出师,但火药厂的持续生产比航海更重要,等自己攒够钱造新船,给火药厂管理上网罗到合适的人选再让他去航海也不迟。
糖厂这边法贝尔也着实是累着了,虽然他精神还很足,弗里兹心里不由产生一丝愧疚,自己的事业让大哥来顶着,让他上班时间跟奴隶一样,等奴隶回屋休息了他还要做帐、巡视工场,要不糖厂干脆全卖给其他股东,谁爱干谁干呗。
“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充实的感觉,父亲教我做桶匠,但我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