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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桐媛皱皱眉, 将夏菲推开，她对夏菲说, 很臭。夏菲也不介意, 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照旧倚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陈桐媛轻吐了一口气, 而后抚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忽然笑了, 她慢条斯理地对夏菲说：“你是不是忘了, 我不是只可以找你一个人。”面容娇美的女生伸手，在夏菲肩上轻轻点了点：“你要知道，我并不是非你不可。”陈桐媛说完, 将棉质的睡裙抚平, 一步一步往回走，姿态依旧高傲优雅得像只天鹅。夏菲冷笑一声，她又点起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忽然她像是有什么感应, 朝江念方向看过来，然后又移开视线。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江念在快熄灯的时候才把书送到袁诗诗寝室，袁诗诗见到她，尤其是见到她带来的书时，高兴坏了。“我以为我把书丢了，没想到在你地方。”袁诗诗拿过书时，敏锐地发现了江念的脸色不对, 她上扬的语调，轻声问江念，“念念，你怎么了？”江念回过神，摇摇头说没事。她不想知道陈桐媛和夏菲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也不想再卷进去。***这一周难得是双休，星期五一开始班级里就隐隐躁动起来，好不容易可以回家，大部分人从早上就开始期待起来。江念去接热水，她的保温杯前段时间摔坏了，奶奶又给她买了一个。军绿色的保温杯，容量很大，基本上上午灌满水，能支撑一个上午，不用再来回去灌。因为容量大，她要灌好一会，于是江念一边等水满，一边背诵英语单词。身边忽然又来了一个人，个子很高，将早晨投向这里的阳光都遮住了。那人问她，早上的红枣牛奶喜不喜欢。江念看着水杯里冒出的热气，小声说：“很喜欢，超级喜欢。”说完后，她偷偷去看南陈，发觉他唇角有上扬了，更开心了。谈恋爱那么久，她还是一见他就高兴。江念的水灌完了，她把开关拨回原来的位置，在旁边等南陈灌完。水流的声音中，她听到南陈对她说，有没有听过一部电影的名字。江念当然听过，这是最近才上映的电影，应该很火，连袁诗诗都暂且放下了她的小偶像，空闲时间都在谈论这部电影。南陈看着眼前的水流渐渐变小，应该是热水快没了，他把开关合上，轻声说：“请你周末看电影，好吗？”她稍稍侧过头看他，清俊的少年，近看他的皮肤其实很白，所以那一点红出现在他耳后，分外的显眼。是不是，在害羞？江念抱着保温杯，轻轻踢了踢他的脚，说好啊。直到快走到教室时，江念还是没有压下嘴角的笑意。她走在南陈的后面，偷偷踩他的影子玩。嗯，还是很高兴很高兴，心脏太小，这种快乐的情绪满得要溢出来。在教室门口，南陈忽然停住，江念收不住脚，差点一头撞上南陈的背。面前的少年眼睫半垂着，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没有看她。他眼里倒映着她没有收回去的笑容，漂亮的，耀眼的，令人着迷的。“你以后不要对别人笑得这么好看。”少年说。江念看着他，上扬的唇角抿嘴了。“没看出来你占有欲这么强。”她嘟囔了一句，从他身边绕开，走进教室。***奶奶的眼神似乎又不好了，戴着老花镜看买来的调料的包装上的字也认不清。江念把调料包拿过来，确认了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然后告诉奶奶她没有买到过期的。奶奶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江念半个月来一次家里，这一天奶奶总会买许多菜做给江念吃，说是江念肯定吃不惯学校的菜，在家里要给她好好补补。江念每次跟她打电话说不用这么麻烦，但每每回家总有一大桌子菜，江念只能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不好浪费奶奶的心意。难得回一次家，老师作业也没有少布置，那么多科目加在一起十几张的试卷压下来，简直要将学生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剥削殆尽。江念写卷子一下子写入了神，写完大部分卷子抬头看了一下时钟，都快零点了。微信上张婶发来语音说想请江念明天上午过去花店帮一会忙，江念想了想，答复了肯定的消息。升上高三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打工过了，张婶应该也是实在忙不过来才会找她。天气太冷了，江念出来的时候后悔没有带帽子和围巾，冷风擦过脖颈，她被冻得只能低头快速地走过。张婶去进货，江念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收银台后看店，她前面的架子上已经没有了弗洛伦蒂娜，换成了舒展开乳白色花瓣的玉兰，花蕊是灿烂的金黄色。江念把卷子带了过来，没有客人的时候，她还可以写一下试卷。手指长时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冻得有点发麻，江念使劲搓搓手指，往上面呵气，又拿盛热水的杯子去暖手，手上才慢慢有了温度。中午张婶留她吃饭，小哲被包裹得全身圆滚滚的，鼻头红红，应该是感冒了，不停地咳嗽流鼻涕。张婶在数落他，小小年纪也学人家耍帅，到学校把妈妈给他穿上的衣服脱了好几件下来，外面只穿了一件校服，感冒也是活该。小哲往嘴里扒饭，等张婶说累了才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是男子汉了，不怕冷。”张婶瞪了他一眼，不冷的话就出去吹着冷风吃饭。小哲把头一低，委委屈屈地不说话了。吃完后收拾好饭桌，江念拿着垃圾去外面扔掉，似乎是不想面对张婶的唠叨，小哲一直跟在她后面。在打开花店里间门的一霎那，她看到了站在吊兰前的南陈。黑色的棒球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他现在似乎越来越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南陈回过头，看见她，眼神柔和了不少江念和他约定的是电影院见面，没想到南陈直接来了花店。“你等我一下，我去扔个垃圾，然后换件衣服，很快就好。”她拉开玻璃门到了相册，发现小哲也跟着她跑出来。“姐姐。”小哲拉着她的衣服，很认真地跟她说，“你说过不和这个哥哥一起玩的。”没想到小孩子的记性那么好，江念都快忘了那天晚上哄小哲的话。她想了想，换一种说法对小哲说：“你是不是不喜欢你们的数学老师。”小哲点头。“但你不喜欢数学老师，是不是也要每天坐在教室里听他上课。”“所以并不是看见不喜欢的人就只是单纯的不和他玩就能解决的，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和他在一起。”江念一边说，一边唾弃自己，越来越有能耐了，竟然骗起了小孩。小哲应该被她绕晕了，站着不说话。江念把他带到店里，然后换下身上的员工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南陈还在外面，安静地等着她。林叔的车停在花店出去那条街的路口，江念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一个温暖的物品缠绕到自己的脖颈上。是南陈的围巾，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你不冷吗？”她问。南陈摇摇头，转而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塞到他衣服的口袋里。大概男生的温度天生就比女生高，他的掌心很暖和，一会儿就把江念的手捂热了。就这么几步路，江念却感觉走了很久。掌心连着血管脉搏，她似乎能感受到南陈的心跳。林叔把车停在两人面前，南陈替她打开车门，江念坐进去后，车内的暖气一下子涌过来，江念感觉到有一点头晕，还好很快就缓和过来。南陈坐在她旁边，可能怕她热，替她解下了围巾，过后，还是握着她的手。除了在开车门和解围巾时，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似乎像攥着自己最重要的宝贝。手心很快出汗，江念轻声对他说，她手都被握得出汗了，松一松手。南陈微微低头，嘴唇擦过她的耳畔，说没关系。唔，既然他说没关系的话就继续握着吧，反正她也很喜欢与南陈有肌肤上的接触。大概恋爱的人都是这样，想无时无刻接触着对方。下午场的电影，看的人很多，南陈买了爆米花，没要可乐，要了一杯热奶茶给江念。也许是因为上次的经历，南陈现在从不给她买冰的饮料，买来的饮品不是温的就是热的。电影很精彩，一部探案片，有哭点和笑点。江念拿着爆米花，看主角慢慢走进幕后boss的基地，心也跟着悬起来。阴暗的房间，悬疑的音乐，将氛围烘托得格外紧张。她下意识地把爆米花放下，想要去抓南陈的手。却先一步，被南陈握住了，没有任何隔阂的。因为买票买晚了，他们坐的不是情侣座，两个椅子中间有扶手。而南陈直接将中间的扶手抬上去，握住了江念。她的关注暂时从电影上转移过来，漆黑的环境里，她看不清旁边的人，甚至连模糊的轮廓都分辨不清。只有他的声音告诉她，他在这里。“害怕吗？”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侧。江念脸有点烧，不过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南陈应该也看不见。然后，她听到南陈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此近的距离，震地她耳膜鼓动。“那么，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