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坏了总会好的。”苏晓辰安慰道,见丁初笑着点头后才又问,“那甲易和乙霜呢?他们看起来跟穆煜铭更像是朋友。”
【我不知道,王爷捡我回来时他们就在了,我听别人说他们是戴罪之身。告诉你一个秘密,乙霜哥哥喜欢甲易哥哥。】
苏晓辰一震,他当真没看出来乙霜对甲易是喜欢,好奇的问,“那甲易可知道?”
丁初连连点头,写:甲易哥哥也喜欢乙霜哥哥。
“那他们在一起了?”
丁初摇头,继续写:他们都没有没完成的事。
“心结吧。”苏晓辰拿起纸页,互相喜欢却没能在一起,许是和丁初说的戴罪之身有关。
丁初仰头看了苏晓辰许久,犹豫的提笔写道:苏公子可喜欢王爷?
苏晓辰摇头,说,“我有还未放下的人。”
丁初有些失落,写:王爷很喜欢你。
“我知道。”苏晓辰伸手放在丁初头顶,“他很好,只是我......喜欢不起来罢了。”
【那以后可会喜欢?】
“不知道。”
【王爷会绑着你。】
“你怎会知?”苏晓辰笑,穆煜铭还当真说过这样的话。
【王爷绑过。】
“谁?”
【一只栾雀,王爷很喜欢,关起来闷死了。】
苏晓辰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他还以为穆煜铭是将什么人强留在身边,原来是只鸟儿。鸟儿本就是自由的象征,若非自小关在笼子里都会抑郁而死。
“笑什么呢?”南桔儿提着长裙走来,“那个人送来了,你可要去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苏晓辰摇头,他知道南桔儿说的是谁。
“哥哥想把他交给你处置。”
“为何?”苏晓辰问。
“他的确是南疆人,他背叛了南疆,背叛了信仰,理应交由你处置。”
苏晓辰皱眉,只有南疆才知道饲养血蛊的方法,所以他一早就知道假柯万里和南疆有关,只是无法确定罢了。
“去看看吧。”南桔儿说。
苏晓辰点头,丁初也紧随其后。
南疆圣地,南疆百姓围绕着石碑站立,假柯万里衣衫褴褛的跪在石碑前,手腕碰在一处对着石碑祈祷,忏悔。
“圣者!”
南疆百姓纷纷跪拜下来高喊着,这让苏晓辰很不适应,将身边跪着的孩子拉起来,说,“你们起来吧。”
“圣者赐恩。”
看着南疆百姓陆续起身苏晓辰走到南城身边,说,“你没和他们说吗?”
“说了。”南城回答。
“那他们还跪我作甚?”
“是他们自愿的。”
苏晓辰无奈一叹,这圣者的身份一点也不好,便是南城和南桔儿也对他有了几分不一样的尊敬。
“你想怎么处置他?”南城问,假柯万里用血蛊伤了苏晓辰,不论他是否知情都是重罪,按南疆的族规理应处死,但圣者降临,他们都该禀报圣者听从圣者。
“他可说了是何人指使刺杀穆煜铭?”苏晓辰问送假柯万里来的黑甲,负责审问的就是他们。
“回禀苏公子,他并未招认。”黑甲答道,像如此嘴硬的人他们也鲜少遇到,若是再给些时日或许可以。
“我知道了。”苏晓辰点头走了过去,那人已经是遍体伤痕,双手也被砍断了,只剩下两条手臂,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武功尽废,苏公子大可放心审问。”黑甲提醒。
“那你们先退下吧,我问问看。”
“是。”
如此圣地只留下了假柯万里和苏晓辰两人,苏晓辰在他旁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座石碑,不禁问道,“你既已背叛南疆,又何必虔诚圣者?”
假柯万里没有回答他,只是注视着那座石碑,眼中是不可侵犯的敬仰。
苏晓辰无法理解,继续问,“你制血蛊用的是南疆女子的处子血,这两年你杀害了很多南疆女子,她们都是你的族人,就为了杀一个云国王爷,真的值得吗?”
还是无声,苏晓辰起身站在假柯万里身前挡住他的视线,质问,“你既对他心存信仰,为何又要杀害同族,你就不怕他降罪于你?”
无动于衷的假柯万里终于有了反应,合着的手臂松开随着额头一起重重磕在地上,砰的一声留下一块血迹。一下又一下,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苏晓辰只能出手制止。
“我有罪!我有罪!圣者大人,百里有罪!请圣者大人降罪!”百里高喊,声音沙哑宛若鬼哭,额上的血液蜿蜒流下,还真如厉鬼那般。
“即知是罪你又为何如此?”苏晓辰叹息,此人对圣者的敬仰是真,苏晓辰实在不知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有罪!百里有罪!圣者大人!圣者大人!”百里喊着,完全无视了苏晓辰的存在,眼中心里都只有苏晓辰身后的那块石碑,南疆圣者。
“你却有罪!是伤及圣者之罪!”南城突然出现,拉着苏晓辰来到石碑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究竟是谁!”
苏晓辰的手在抚上石碑的那一刻石碑放出白光,浮现出一柄长剑的模样,一把剑,九颗星,那是九星剑!唯有圣者能与其产生共鸣!苏晓辰是圣者!是圣者!
“圣者...大人...我....伤了圣者大人...我竟然伤了圣者......”百里喃喃自语起来,满脸的震惊自责,他看向苏晓辰,这是南疆等了几百年的圣者,是他心中永不变更的神明,可他竟然刺伤了他的手,还在身上种下了血蛊,这是何等的罪过,万死难赎啊!
“圣者大人......”百里仰望着苏晓辰,“血蛊......”
“已经解了。”苏晓辰平静的说,“你可否告知我,你为何要炼制血蛊刺杀穆煜铭,你是受谁人指使?”
百里犹豫低垂着眉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有了松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是云国丞相付渊。”
“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苏晓辰疑惑,付渊和穆煜铭的确不对付,但百里身为南疆人怎么会听从云国丞相的话,还不惜杀害同族。
“因为圣者大人。”百里抬头注视着苏晓辰,说,“二十五年前九星剑异动,族长猜测圣者有可能重回世间,为了能寻到圣者派出三百南疆子民四散寻找,我和我的父亲都在其中。我们来还云国漠北四处寻找圣者的踪迹,但始终没有找到,父亲也在奔波中去世,我和余下的人准备返回南疆却在途中遇上战祸,族人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那你为何不回来南疆?”苏晓辰皱眉,为了一个消息,为了一个消失了几百年的圣者搭上那么多条人命,真的值得吗?
“我想回南疆的,可是......有人追杀我,他们有很多人,我不能回南疆,不能回来!”百里痛苦抱头,惊恐和绝望侵占了他,“他们知道南疆,知道圣者,他们逼问我圣者的下落!我没有说,我不能说!我忍着,什么也不说!”
“你冷静点,这里没有人会逼问你!”苏晓辰拉下他的手臂,“你已经回来了,在南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圣者!圣者大人!”百里喊着,眼泪和血水混杂交织,祈求道,“圣者大人!不要和云国皇室有牵扯,他们会害死你的!他们会害死你!”
“你在说什么?”苏晓辰握紧他的手臂,“你慢慢说,为什么他们会害我?”
“为什么?为什么.....”百里沉下头去,脑子里一下闪出画面,陌生的熟悉的乱成一团,“是付渊!付渊救了我,他告诉我圣者大人的真相,是穆锦背弃了圣者大人!圣者大人为穆锦平定战乱,是圣者大人扶他登上云国皇位,是圣者大人为他守着云国的江山,可他惧怕圣者大人的力量,他要杀了圣者大人!”
百里突然伸手抱住苏晓辰的小腿,恳求道,“圣者大人不要相信穆锦,更不要相信云国,他们都在找您,他们害怕您会夺回云国,夺回这里的一切,他们要杀了您!圣者大人您不要相信他们!不要信!”
“所以这就是你炼制血蛊刺杀穆煜铭的原因?”苏晓辰问。
“穆煜铭一直在暗中寻找您,我不能让他找到您的下落,我不能!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圣者大人就安全了!杀了他!杀了他!”
☆、坚定信念赴京都
苏晓辰站在树林里,已经两天了百里还跪在哪儿,额上的伤没有处理,血迹干涸的贴在皮肤上,看着有些骇人。
苏晓辰并不理解所谓的信仰究竟是什么,为了一个缥缈的传说南疆守在这片土地上几百年,在这几百年里他们在不停的寻找着圣者的下落。百里的父亲族人都在寻找的过程中付出了生命,百里也因此受尽折磨,被付渊利用残杀同族炼制血蛊。他没有后悔过,就是南疆百姓在得知真相后也没有怪罪百里,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者,为了他们的信仰。
这种盲目的信仰让苏晓辰倍感压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曾为南疆的百姓做过什么,他根本不值得南疆这么做。但南城告诉他,他是苏九文的孩子,是圣者的继承者,是南疆可以舍弃一切去信仰的神明。他可以怀疑,可以不屑,但唯独不能逃避。
是啊,他逃避不了圣者的身份,他不能让南疆失去新的信仰,百里一直跪在那里也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
下定决心后苏晓辰走过去,在百里身前屈膝而跪,百里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尖叫起来,因为许久未曾饮水嗓子被扯破了,血丝从他的嘴角蔓延下来。苏晓辰按住他的手臂,说,“你别动听我说,南疆一直供奉的圣者是我父亲苏九文,我名苏晓辰。两年前我来到渝州,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在等我父亲回来,也不知道你为圣者做了那么多事。若是那时我便知道圣者或许就能早些阻止你,你也能早日解脱了。”
百里不停摇头,扯着嗓子发出尖利的声音,是他的错,是他听信付渊残杀同族,伤害苏晓辰,是他的罪孽与苏晓辰无关。
“你听我把话说完。”苏晓辰制止了百里的尖叫,继续说,“付渊为了扳倒穆煜铭利用你制造血蛊,连累南疆无辜之人,身为南疆圣者这份冤仇我定会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至于你,不管你处于何种目的残杀同族都是不争的事实,你该为他们偿命。”
百里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晓辰,嘴角慢慢扬起,那是释怀的笑容,他的圣者!他的信仰!原谅他了......
身体倒了下去,苏晓辰将其接住,百里的眼睛慢慢合上,嘴角依然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他......早就应该死了啊!
失去了双手在黑甲手里这么长的时间,体内的毒不知道有多少种,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处,又在石碑前跪了这么久,颗米未尽滴水未沾,能撑到现在只因为他的神明他的信仰没有开口处置他。
他强撑着意识、生命,让自己屹立不倒,为的只是苏晓辰这一句话。
他该走了,去到地下为自己所犯的罪行忏悔,赎罪!
死!对很多人来说是避不开的恐惧,但对百里来说死是一种解脱。正是明白了这一点苏晓辰才会说那样的话,因为他知道就算把百里救回来也不过是让他一生活在悲痛愧疚之中,活着对百里而言才是最为残忍的!
苏晓辰俯身抱起百里的尸首一步一步离开圣地,丁初上前伸手想要把人接过来被苏晓辰摇头拒绝了。苏晓辰抱着百里走到圣地旁边的树林里就地放下,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石碑,看到百里的信仰。
苏晓辰看着百里的尸体,平静的说:“埋了吧。”
丁初点头跑回村落拿了把铁锹过来,迅速的挖出一个大坑,苏晓辰把人放进,折了一支野花放在百里胸前。这是南疆的习俗,若有人故去,掩埋时至亲之人会择一件死者喜爱之物一同下葬,为相伴相思之意。
掩埋后苏晓辰让丁初削了块木牌,用刀刻上百里二字之后才离开,回到房中苏晓辰拿出纸笔放在桌上,对丁初说,“告诉我付渊的全部。”
丁初疑惑的看着他,苏晓辰为何会突然问他付渊的事,难道那个百里也是付渊的人?丁初这般想着,提笔将他所知道的都书写了下来。
苏晓辰看着丁初书写的内容,这个付渊当真不简单,年少成名为官不肖五年就当上了丞相,迄今为止已有三十个年头。五年前为扶持五皇子继位笼络朝臣煽动人心,养兵助五皇子逼宫。虽然被穆煜铭阻拦,但如此大事付渊竟然没有受到牵连,甚至连责处都没有,实在让人想不通。
除了五年前的逼宫还有三年前的漠北大战,付渊勾结外族攻陷边关几座城池,穆煜铭带兵亲征战了数月才得以平息,而且在穆煜铭离开了云国朝堂来了一次大换血,不少官员被撤职换成了他的人,战事结束后穆煜铭归来才逐渐更替官员。
穆煜铭不止一次想除掉付渊,但他身边高手众多刺杀不易,治罪也没能找到有利的证据,若是凭借皇威又恐引起政变,所以穆煜铭一直在暗中行事,寻找对付付渊的时机。
苏晓辰沉眸,对付这样的老狐狸苏晓辰自认做不到,想要为南疆无辜惨死的人报仇还是只能依靠穆煜铭的力量,所以京都无论如何他都要去!
南城问他,“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对付付渊?”
“我觉得付渊应该不止利用了百里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
“二十五年前南疆派出几百人外出寻找圣者下落,这么多年过去安全回来的不过百人,他们之中一定还有人活着。”苏晓辰说道,“还记得穆煜铭身上的子夫毒吗?或许也是南疆族人做的。”
“我会想办法招他们回来,你无需为此涉险。”
“南城!你觉得信仰是什么?”苏晓辰转头看着他,“信仰不是一味的去相信付出,在信仰的基础上还需要回报!父亲救过南疆的先祖,所以不论过去多少年南疆都守在这里,可这几百年里你们为圣者做的太多,早已超过了圣者给予你们的恩赐。”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可带给南疆平安不也是圣者该做的吗?”苏晓辰轻声,“这世上有一个百里就够了,我不想再有谁为了‘我’受那些苦难。我会去京都,找到他们,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苏晓辰摇头,“你是南疆的族长,只有你在族人才会安心。”
“那我把族长之位传给桔儿,有长老扶持一样可以治理南疆。”
“南城!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去。”苏晓辰摇头,他和父亲已经亏欠南疆太多了。
“那穆煜铭呢?他就可以帮你为何我就不行!”南城质问,他怎能放心苏晓辰继续和穆煜铭相处下去。
“若是可以我自当一人,可凭我之力如何是付渊的对手!况且他和付渊本就水火不容,我们只是合作罢了。”
“可他对你......”
“我知道。”苏晓辰轻叹,穆煜铭对他的爱已经够明了了,他也想过避开,可穆煜铭对他怕是没那么容易放弃,他不想为此连累南疆和村子。况且现在他要对付付渊,穆煜铭就是最大的助力,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
苏晓辰摇头,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他,他又能心悦我多久,我能看到的只有现在。为了南疆,为了父亲我都要去京都。”
“我知道了,我会尽传位给桔儿,跟你去京都。”
南城传位给南桔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疆,同样南疆百姓也都知道苏晓辰要离开的消息,他们纷纷请命相随都被苏晓辰拒绝了。继位仪式后南城带着两名亲信夙凤、夙夜跟随苏晓辰前往全县,刘凳儿和李英儿大婚在即,他答应过要做他们的主婚人就不能食言。
苏晓辰来时村民们正在准备婚礼,挂红绸剪窗纸,武世郎更是运了两车好酒过来,当晚便拉着苏晓辰共饮。苏晓辰没有推辞,同饮的还有刘凳儿和南城。
苏晓辰并不胜酒力,几杯下去就觉头晕了,南城怕他难受便替他挡了武世郎的酒,让丁初扶他回房休息。
丁初将他扶回房间,取下发冠又点了驱蚊的香,确定苏晓辰是睡着了才去屋外守着。
睡到半夜苏晓辰就醒了,顶着发晕的脑袋倒了杯水喝下去,慢吞吞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丁初迎上,问他需要什么,苏晓辰摇头说,“睡不着了出来走走。”
丁初点头,跟在苏晓辰身后走到院子里的树下。
今夜的月圆,月光异常明亮,照在山间如同白昼一般,苏晓辰看着天,星辰点缀着夜空,在他原本的世界黑夜被五彩的灯光照亮,像这样璀璨的星空是看不到的。
很漂亮,像是传说中的仙境一般,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或许是放下了吧,放下了那段黑暗的记忆,放下了那段早已逝去的感情。他也有了新的寄托和责任,他......已经不能再继续浑浑噩噩的活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也会停更,emmm...我可能又写不下去了,哈哈哈哈(?w?)hiahiahia
☆、坚定信念赴京都
穆煜铭慢慢靠近,无声遣退了丁初走到苏晓辰身后,抬手还未触及到他的腰身就被抓住了,苏晓辰掰着他的手回身,对穆煜铭的出现感到意外。
“手劲还那么大,再不松开就要断了。”穆煜铭提醒道。
苏晓辰松开,“你以后莫要一声不吭的靠过来,若是我身上有刀就刺过来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穆煜铭看了看天,这会儿已经是子时了。
“饮了些酒,醒醒神。”苏晓辰转过身去,问他,“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接你去京都的。”
“京都的琐事都处理好了?”
“旁的还好,就是付渊一时半会儿除不掉。”穆煜铭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南疆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会有消息。”
“你都知道了?”苏晓辰偏头看他,想来是丁初告诉他的吧。
“云国勾结南疆并不是空穴来风,从两年前开始就有朝廷官员相继被毒杀,多是和南疆那些蛊毒有关。”
“付渊为何会知道圣者?百里说过,他会听命付渊炼制血蛊刺杀你是因为你在暗中寻找圣者。”
“你相信?”
苏晓辰摇头,“连你这个皇室都不知道的圣者,付渊竟然会用圣者的名义让南疆替他办事,这很奇怪。”
“父皇曾经说过,付渊手上有一个连他都不敢妄动的筹码,或许跟圣者有关。”穆煜铭说,也正是这个筹码五年前的逼宫付渊才能全身而退。
“那你呢?会不会对我有别的想法?”苏晓辰问,穆煜铭是云国皇室,自当以云国为重,圣者对云国而言是威胁。
穆煜铭一笑,不顾苏晓辰的反对将他拥入怀中,“我对你自始至终可都只有一个想法。”
苏晓辰未动,脸颊贴着他的颈侧,好一会儿才说,“父亲告诉我苏家和穆家注定了要牵扯不清,他想我躲开,但还是没躲过去。”
“那是你我命中注定了要相遇,是好事。”
“可不一定有好果。”苏晓辰从穆煜铭怀中挣脱出来,说,“我父亲还活着,从云国建立之初一直到现在,历经几百年。”
“所以呢?”
“若我真是他的孩子,你觉得我能活几个百年?”苏晓辰看向他,用极低的语气说道,“倘若有一日我爱上你,看着你老,看着你死,然后一个人再活个几百年。又或者像我父亲那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背弃了他的人......”
穆煜铭抿唇皱眉,因为苏九文和穆锦的关系南疆不愿意苏晓辰和他来往,甚至将他当作必须要抹去的存在,现在就连苏晓辰也对他生出了芥蒂。
“我劝你不要生出逃走的念头!”穆煜铭冷声,为了苏晓辰任何事他都可以容忍,唯独这一条不行!
苏晓辰摇头,伸手抵着穆煜铭向他靠近的身躯,说,“我不会逃,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未来如何,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你都不可以伤害他们。”
苏晓辰的承诺让穆煜铭缓和下来,“我答应。”
“我可以答应你不爱上别人,但我不保证就一定会爱你。”
“好!”
“再则,对付付渊你不能一个人动手,我也要参与其中。”
“只要不危机你的安危我答应。”
“最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更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意yín对象。”
“我可以尽量不动手,但想法这种事我控制不了。”穆煜铭勾起唇,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和苏晓辰夜夜笙歌的画面。
“那请你动想法的时候离我远点,我还接受不了一个男人对我有想法。”苏晓辰转过身去,穆煜铭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有反应了,他本不想理会,可这一次久别重逢穆煜铭看他的眼神也太过露骨,让他浑身不自在。
对此穆煜铭也很无奈,因为子夫毒他也有近一年不曾尝过床笫之欢的滋味了,加之他对苏晓辰的喜爱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罢了,我自行解决,你早些休息。”
穆煜铭走后苏晓辰才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和穆煜铭在一起旁的他都不担心,唯独怕穆煜铭哪天忍不住了强行出手。他自认不是穆煜铭的对手,但要他忍受一个男人也绝对是做不到的。
苏晓辰独自在院中站了许久才回到房间休息,好在穆煜铭没来继续骚扰他,他也才能睡个安稳觉。
村子里的人起的很早,男子都去田间做活了,妇女在家中准备婚礼。苏晓辰起身时刘凳儿的母亲正和几位中年妇女做刺绣,苏晓辰上前拿起盖头,上面的比翼鸟图案尚未完成,还缺一对翅膀。
“晓辰可要试试?”刘凳儿的母亲将穿好的针线递过来,说起这绣工她们都还不如苏晓辰呢。
“好。”苏晓辰点头,坐在长凳上一针一线的绣着。
“还是晓辰的手巧,这翅膀我怎么绣都不好看。”妇人笑说,很少有男子会对针线活感兴趣,更别提这绣花了。
苏晓辰抬头一笑,这些个针线活还是他受伤静养时跟着他们学的,起初是打发时间,也能自己缝补衣物,久而久之竟是连绣花也可以手到擒来了。
穆煜铭来时苏晓辰正专心致志的拿着针线刺绣,他好奇的过去想瞧一瞧苏晓辰的绣工如何,刚近身针头便刺了过来。穆煜铭伸手将针夹在指尖,也看清楚了苏晓辰手里的红盖头,笑道,“原来我那件袍子真是你缝好的。”
“你落水时穿的那件?”苏晓辰问,将针收回继续在盖头上穿梭,“你不是扔了吗?”
“早知道是你缝的我怎么舍得丢了去。”穆煜铭撩起衣摆在他身边坐下,“什么时候再给我缝一件?”
“你有破的衣服吗?”苏晓辰反问,穆煜铭何等身份怎么会穿有破损的衣物。
“开一条口又和难的?”
苏晓辰不由的看向他,穆煜铭的行头都是上等锦缎,无缘无故的弄破是有病吗?看透苏晓辰的验收穆煜铭干咳了一声,说,“那你给我绣只荷包。”
“要什么样的。”
“随你的意。”
苏晓辰应了一声,在绣完盖头后用残余的布料做了只荷包,穆煜铭勾着绳子转了一圈,荷包是米白色的,上面用蓝色线绣了一个‘铭’字,并没有其他花色。很素,但也符合穆煜铭的审美,太过花哨的荷包他也不喜欢。
穆煜铭笑了笑将荷包放回苏晓辰手上,指着‘铭’字说,“在旁边绣个‘辰’字。”
苏晓辰冷眼看他,这家伙摆明的得寸进尺。
“我很认真的。”穆煜铭点了点‘铭’子,“只有我的名太过单调了。”
“嫌单调是吧!”苏晓辰咬牙将荷包解开,抄起针线快速的在‘铭’字旁边绣了一朵小红花丢给穆煜铭,“要嫌不够再给你绣几朵。”
“够了够了!”穆煜铭果断的将荷包收好,再绣几朵他可真不敢戴了。
苏晓辰冷哼,不再理会穆煜铭和妇人们一起缝制婚袍,穆煜铭笑意连连的将荷包挂在腰间,还特意将那朵小红花露在外面,和他今日穿的一身灰袍特别不搭配。
用过午膳后穆煜铭强拉着苏晓辰去了镇上,说是要给刘凳儿和李英儿挑选贺礼。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小凳子送礼?”苏晓辰站在小贩的摊前问道,况且就是要送也不用穆煜铭亲自来挑选吧。
“你不是将他二人当作弟、妹吗?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穆煜铭瞥了一眼摊上的发钗,材料低廉做工粗糙完全入不了他的眼。“去店里,这些小摊上的东西我也拿不出手。”
苏晓辰无奈放下手里挑选好的发钗同他进入一家店铺,这里的东西的确比小摊上好的多,价格也高出了好几倍,一支发钗最低的也要一两。苏晓辰看了半天,最终将目光落在一顶红色的凤冠上。
村子并不富裕,即使女子出嫁也都是穿一身红衣戴一支朱钗罢了,像这般的凤冠当是富家小姐才有的。之前苏晓辰也不曾想过,只是现在看到那顶凤冠不由的联想着李英儿戴上凤冠的模样,一定很好看吧。
穆煜铭朝乙霜使了个眼神,乙霜上前放下银两让老板将凤冠装进箱子里,苏晓辰看着,想了想并没有制止。买下凤冠后穆煜铭没有着急走,在一排玉簪前徘徊了半天才挑了一支白玉的发簪,问苏晓辰,“如何?”
苏晓辰不懂玉质好坏,单凭外观还是不错的,回答说,“很好。”
穆煜铭把着玉簪在手里转了几圈,在苏晓辰毫无准备之下插进他的发间,果然还是白玉更衬他。
苏晓辰抬手想把簪子取下来,但被穆煜铭拦住了,只好说,“我有束发的银冠。”
“当是你送回荷包的回礼。”
穆煜铭这般说苏晓辰也不再拒绝,抬手将玉簪往里推了推,怕掉下来摔碎了。穆煜铭看着他顾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说,“这玉质地一般,碎了也就碎了,等回了京都我带你去艺轩阁挑几样好的。”
“我可不懂那些,买了也是浪费。”苏晓辰说,再名贵的玉在他看来都是一样易碎!
“赠予你的东西怎能说是浪费?”
“随你便吧,反正也不是我花钱。”苏晓辰摆手,堂堂云国王爷也不会在乎几根玉簪的钱。
☆、坚定信念赴京都
成婚当日村子起的很早,天刚蒙蒙亮时村口的鞭炮声就响起来了,迎亲的队伍从刘家走到村口,在田间绕了个圈再回到村子。一路上鞭炮不停乐声不断,热闹的很。
苏晓辰穿上红袍随两家长辈坐在正位,不多时穆煜铭也进来了,瞧着正中多出来的位置想也不想的坐了上去。
苏晓辰惊讶的看着他,在村民小声议论中起身但他身边说,“这是大爷爷的位置。”
“那我坐那儿?”穆煜铭扫了一圈,主位就这么几个,这是没给他安排?
“坐旁边去。”苏晓辰说。
穆煜铭不友好的看了一眼苏晓辰,起身去旁边抓了一把侧坐的圈椅放在苏晓辰旁边坐下。
苏晓辰皱眉,放低了声音说,“这是新人长辈的位置,要敬茶的。”
“那你干嘛能坐?”
“小凳子和英儿当我是兄长,你呢?”
“那我也可以作为兄长。”
“你能不胡闹吗?”苏晓辰无语的说道,穆煜铭的身份哪能顺便认兄认弟的。
“谁胡闹了,我是你的人,你的弟、妹自然也是我的弟、妹,都随你。”穆煜铭笑说,看着苏晓辰拧眉不悦的样子他高兴。
“神经病!”苏晓辰没好气的说,不再理会穆煜铭了。
很快刘凳儿一身喜服和蒙着盖头的李英儿进来,在武世郎的高喊声中拜了堂,接下来便是挨个奉茶了,李英儿每奉上一杯都会得到红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