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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TXT全集下载_3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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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酉对梁樾的感情很复杂,更多还是恨的牙痒痒,但秉着继位的恩情和稳定新征服地的主旨,还是派人去主持梁王陵的修复工作。卷媪说着八卦, 并揣测:“大王此举恐怕还有探查梁相国生死的意思。”梁樾篡位不过一天, 之后更是指挥了前所未有的空前大屠杀,形成了巨大的权力真空。为此以蒙居为代表的那些既得利益集团, 自然是承认他的王位, 并且给了个不是很好的谥号。不过毕竟是还朝于宁酉, 所以非正式场合, 大家还是称他相国更多一些。卷媪说的, 也正是宁纾所想,那日宫变,她被梁樾赶了出去,之后参与屠杀的人如今都是守口如瓶, 而宁酉不过是比傀儡好一些的摆设,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都说梁樾死了,但是没人见过他的尸体,只是被那些当权的人葬入梁王陵。所以此时梁王陵发生这样的事,宁酉动这样的心思也很是正常,只是怕梁王陵遭到破坏比较严重,什么都查不到。“公主要不要去看看?”卷媪心下忧虑,忍不住多嘴:“大王想知道相国是死是活,公主难道不想知道么?”“不想知道。”宁纾在榻上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褥,闷闷地说:“他死了。”他是清醒的时候死了,不曾受辱,也不曾疯癫,他说他始终爱她。卷媪只得退下,但又十分心疼,临了说了一嘴:“据说相国是与季氏的女君合葬的,公主不妨去瞧一瞧,或许瞧见了人家一对,就能放下了。公主不要嫌弃我人老话多,公主年轻,总这么惦记着是耽误了自己。”卷媪走了,宁纾枯坐了一会,直到关节微微僵硬,天际显露鱼肚白,内心的情愫仿佛漫生的野草,冲破一切防备和自持,延伸至无尽茫茫的远方,才站了起来,挑起灯,悄悄离开遣云宫,孤身走向为政殿。薄薄的披帛曳过露珠凝结的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灰蒙蒙的天色下,只有她一人挑灯而行,火光未能照见的地方是长长的身影。不知道是这条路太过熟悉,太过漫长,还是她心里埋藏的画面太多,以至于看到为政殿在眼前的时候,似乎里头还亮着灯,梁樾彻夜未眠,仍在忙于政务。只消她踏进殿门,就能听见他说:“公主是来看臣么?”宁纾踏上台阶,惊动了守卫,很快漆黑的为政殿里亮起灯火,宁酉披着外袍走了出来。见到哥哥略带担心和薄怒的脸时,宁纾才恍然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宁酉问。“季氏主婚的事情,我答应了,婚事在即,今日特来向哥哥辞行的。”宁纾说。作为宁宗室所剩唯二的成员,宁王唯一的同母妹,宁纾大清早跑来前言不搭后语地辞行,自然是被同意了,并且收获了很多自以为是的祝福。“多参加参加这类喜庆的聚会也是很好的。季氏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当地的民俗与中原不同,很是有趣,你只管去散心。”宁酉答应的爽快,送行更是爽快,担心宁纾不习惯梁地,还送了个梁地进贡的少年作为向导。宁纾虽然奇怪哥哥比她兴致还要高涨,但是一路车马劳顿,到了季氏的时候,见到季武的脸色,对于他会邀请自己做主婚人的原因,宁纾就心里有数了。“臣四个月前请求公主主婚,公主一直没有回信,臣便以为此事不成,便又托请了另一位贵人。”季武虽然低眉顺眼,但是语气里一点不客气:“不想婚礼前,公主突然降临,倒叫老臣难以与人交代。”季氏并不乐意她来主婚。回想起卷媪的劝说“相国是与季氏的女君合葬的,公主不妨去瞧一瞧,或许瞧见了人家一对,就能放下了”,显然让她做主婚人是大哥的意思。她来梁地,不是真想凑婚礼的热闹,但是一来主婚是大哥的安排,自己要是退让了,连累的是宁王的威望;二来如今梁氏没人了,梁王陵由世代姻亲的季氏托管,即便是修复王陵的官员都只能在季氏的引导下进入陵墓,用季氏的工匠。而主婚人,是要跟着新人,进入王陵祭拜季氏与梁氏的先祖。也就是说,她想要见到梁樾,必须做主婚人。“既然是我的过错,解释交代的事情,自然由我来做。”宁纾态度很好,当下休书一封,盖上印,安排侍从奉上丰厚礼品,“请季侯带路。”季武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眉梢微挑:“公主盛情,季氏荣幸之至。公主请。”说罢一挥手,做出邀请的姿态。宁纾见他不再提交代的事,晓得他只是立个下马威,便提步进了季氏坞堡。坞堡里张灯结彩,树木也裹上彩绢,嫁妆箱子从一进坞堡一直排到了内宅,据纷纷扰扰的宾客议论,说是一直排到新娘的居所,丰厚到令人咂舌。宁纾不由得看了看季武,中年后有些赘肉的脸,看不出什么慈祥,但没想到这人对妹妹和对女儿就是不一样,这女儿结婚能把季氏搬光吧?“这般风光,嫁入王室也足够了。”有宾客小声酸,季武也不以为意。“听说嫁的是九夷的大巫,水神的人世化身。”“那不是蛮夷么?季侯真是心怀大志,连女儿也舍得……”“各路豪强这些年用女儿笼络联姻各路势力的也很常见,你们少见多怪。”“梁……那位当年杀光了旧宗室,天下群雄并起,宁王大权旁落,未来豪强若是……唉,喝酒喝酒!”…………宁纾一行人安顿好,洗去风尘仆仆,便也给季氏颜面,入乡随俗,换了梁制的衣衫。过了这些年,季氏的大体格局却没多大变化,宁纾见门外枇杷树上结了好些枇杷,想起季武和孟季的事,多少还是惆怅,叫侍女摘了些洗净了吃,就等着新娘子来拜见。季氏女眷们来的很快,宁纾刚吃了个枇杷,还没来得及净手,她们就到了。新娘子由一位妇人扶着,跟着季武的妾室一同来的。妇人大约三十岁的样子,盘着头,眉眼平顺,宁纾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曲!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儿子呢?“公主?”侍女小声提醒:“季女君已经行完礼,该让她起身了。”宁纾回神,叫季女君起身,恰好和季女君面对面。季女君的眉眼清晰地撞入她的记忆深处,撞进她的心底。好像。好像孟季。原来如此!宁纾心中一瞬间酸酸涨涨的,她嗅嗅鼻子,把桌上的枇杷推给新娘:“你喜欢吃枇杷么?”新娘子愣了一下,回答:“谢公主,我很喜欢。”说完接了一枚枇杷,握在手里退下后坐好。新娘的母亲,季武的那位妾室,轻轻松了口气:“主公十分喜欢枇杷,在季氏广植此树,恰巧女君出生的时候枇杷收获了第一季的果子。主公曾说,等女君长的比枇杷树还高,就送她出嫁。嘻嘻,这孩子还真实心眼地信了。”这个童年趣事,令在场一众女眷都嘻嘻笑开了。宁纾也跟着笑了笑,然后不笑了。女眷们赶紧渐渐消了声,气氛重新凝固起来。最终还是宁纾打破沉默:“绀公主在哪里?今日季侯来迎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她。”妾室僵硬地笑了笑:“是病了。绀公主自当年宫变,吸入大量毒烟,身子就不大好,跟主公回来季氏以后,又信不过我们这的巫医,渐渐身子就不大爽利,最近又病了。”说到底,她和宁绀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仇怨,如今王室就剩他们兄妹三人,再多的隔阂也罢,来了人家的地方,总得打声招呼,于是宁纾决定:“既然病了,我去探望一番。”不想妾室赶紧拦住:“主母患的是疫病,在外头养着,不在堡内。”宁纾觉得有些奇怪,诈她:“疫病?我怎么不知道梁地最近有什么疫病流行。莫不是你为了女儿出嫁充大,迷惑季侯宠妾灭妻吧?”妾室慌忙连磕三次头:“小人不敢!”宁纾诘问:“什么时候病的?病了多久?这个疫病,在梁地多少人得了?为什么不上报大王?”妾室呐呐不语,脸色苍白。宁纾怒从心起:“你们好大胆子——”“公主!”新娘子急急拜倒:“母亲根本没有生病,是在外头养了、养了面首。此事千真万确,虽然大家明面上因为父亲的颜面不说,但是已经流言遍地,公主大可派人去母亲的庄园查探。”咝——宁绀竟然养面首?!宁纾被这消息砸的,一口气喘了过来,咳了声:“什么时候的事?”“四个月前。”新娘说。四个月前?那不是季氏刚刚商定婚事的时候么?宁绀因为蒙氏的关系才嫁了季武,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养面首才是正常的。只是早不养,晚不养,偏偏季武女儿结婚,开始放飞自我了?太奇怪了。“公主。”一只骨节分明的玲珑玉手伸过来,将她手指上的枇杷汁水擦干净,宁纾扭头一看,是大哥塞进来的那个少年,这少年本是向导,但是宁纾对梁地很是熟悉,他没了用处,差不多都干些仆从的活。平时倒没什么,此刻刚说完面首的事,这人就出来,简直是……季氏女眷全用一种震惊之后恍然大悟的眼神看她。解释是越描越黑,而且解释什么?人家又没说什么。刚巧,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枇杷吃多了,宁纾肚子有点疼,当下心烦地挥退她们。没想到的是,这肚子疼,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肚子不疼了,起不来床。那边季武也来请主婚去王陵祭拜,见了宁纾,眼神微妙,却不吃惊:“公主这是怎么了?没有睡好?”宁纾当然不能说是吃错了东西,只能说是水土不服。季武了然:“祭祀时间久,礼服厚重,王陵里又炎热,恐怕公主遭不住,不如在此好好休息。至于婚礼,老臣会跟大王解释。”季武不再推脱。只是一出门,宁纾就得知自己带来的仆从侍卫,昨夜都和自己一样“水土不服”!巧到离奇!这下要么乘坐季氏的马车,要么就别走了。宁纾盯了盯季武古井无波的脸,见他依旧礼数周到,心中盘算了一下,季武一直在打消她做主婚人的事,甚至不惜没有人主婚,这么个消极抵抗的方式,量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泻药?不是毒药,就不怕。这般一想,宁纾爬上了季氏的马车:“这样也好。我有季侯款待,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冲侍从们吩咐:“你们就在这里,与宾客们一起等我们回来。”季武见宁纾明知被主人家嫌弃,连生病的台阶都不肯下,依旧厚着脸皮跟着,当下心口堵得慌:“那公主可要在马车上好好歇歇,一会去了王陵,乘不得车,体力不支可就跟不上了。”宁纾笑:“好说。”她做主婚的目的,又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见梁樾,怎么可能真跟他们一起,一个祖先一个祖先拜过去。梁王陵位于季氏附近的群山之中,季氏不仅是与梁氏休戚与共的姻亲,也是世代的守灵人。浩浩荡荡的彩车在鲜花、喜钱的抛洒下,挤过人群拥堵的坞堡,穿过农人耕作的田地,涉过莽山溪流……宁纾窝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丝毫不理外间的热闹。偶尔有年轻季氏族人的声音传来,他们青春年少,对梁氏的感情自然不如季武来的深刻,嘻嘻笑笑的,宁纾也迷迷糊糊左耳进右耳出。“新郎好生俊朗,煌煌如明日也。”“季氏的女君那么多,凭什么她能嫁得如此郎君。”“主公赐婚,女君是下嫁,你们不要红眼病了,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你们说的什么话,公主还在这,丢人现眼!你们的夫婿都是一方城守,如何是区区蛮夷之辈能比?”“那不是一般的蛮夷,可是九夷的大巫,也就是他们的王,很有权势的,否则主公也不会陪嫁那么多……”“闭嘴!”第92章 狩猎宁纾迷迷糊糊睡了一路, 直到马车骤然而停, 掀了帘子下车,只有季武并几个年长的族人在等她, 新人并年轻人都不见了, 此起彼伏的鸟鸣把浓翠深绿的山林妆点得格外寂静。这里便是梁王陵,大小层叠的山, 便是几百年的王室墓穴。“是祭拜已经开始了么?”宁纾问,她环视一周, 新建的陵墓离这里不远, 她既然进了王陵,祭拜什么的无所谓了。“公主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一起祭拜了,天气也炎热, 不如就在附近休息, 臣祭拜完来接公主。”季武非常耐心地说:“不过王陵机关甚多,公主万不可乱走, 一旦触发机关, 就算我们来得及时, 恐怕也要被墓穴关上几日。”宁纾也不绕弯子了:“季候可否安排一个人领我去拜祭梁樾?”季武挑眉, 语气非常不客气:“哦?不知道公主以什么身份拜祭呢?”他讽刺地笑了笑:“况且, 陵墓里还葬着我的妹妹。”他越是这般抵触她,宁纾越是不好对他发脾气,因为他都是为了孟季打抱不平。从头至尾,真正的孟季和梁樾根本没什么关系, 季武其实是为了她。“总归是故人一场。”宁纾神色不变,语气不变:“既来了王陵,自然是要见一见的。”季武沉下脸:“季氏上下皆是要去祭拜先祖的,恐怕抽不出人手陪伴公主。公主非要去见故人,请自便。不过臣提醒公主,此处机关颇多,阴气深重,一定小心。”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而且意味深长。不仅是不高兴,更是威胁。宁纾笑笑:“好。”大不了被困住,等季氏来救,总不能让任她饿死。季武带着族人离开,寂静的山林里,除了日光的投影,只有古怪嘈杂的鸟叫……似乎有什么不对!宁纾转身回看,只有树木、石头。方才季武离开的时候,明明感受到有视线盯着她。莫名有种被狩猎的危险感觉。可是没有人,不会是什么野兽吧?不会。宁纾打消了这个可能,王陵有人把守,不会放大型野兽进来的。或许,是自己没休息好,太过敏感了?她揉揉空荡荡的肚子,顶着炎炎的太阳,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蹚过溪流,往那几个新坟摸去。山路难行,宁纾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心脏咚咚声与“簌簌”的水流声融在一起,倒是把烦人的鸟叫声压了下去,好容易到了一座新坟面前,还没看清墓碑上的名字,那道可疑的危险视线再次黏在了她的身上。她嗖地回头,依旧是树木山川,什么都没有。宁纾给自己打打气,继续深入陵墓深处,阴凉代替炎热,,鸡皮疙瘩顿起,“阴气深重”两句话,重重砸在她的心头,陡然惊出冷汗,不自觉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咝——”踩到烂泥滑了下,磕到了石头,宁纾疼得蹲下,不待查看伤处怎样,目光就被那石头吸引了。是一枚吴钩,一半露在外面。上面镶嵌的金子依旧亮眼,浸入土色的玉器,湿嗒嗒、脏兮兮的。应该是这次地震,把随葬品曝露出来了。她捡起吴钩,冰凉凉的触感入手,仿若凄凄的冰丝钻过四肢百骸,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然后心脏被揉碎……无尽的风灌入胸口,一瞬间吹散了知觉,揉碎的心脏像是唯一能感知的痛。这枚吴钩,是她的。在宁都重逢的仲春之会,梁樾带她去挑选礼物,她因为晋成表哥的出现,心里一慌,随意抓了什么就跑了出来了。这个吴钩,她作为阉人庆死亡的时候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原来……梁樾一直留着,这么多年了……他都死了三年了。按周礼,埋葬入土,按照等级确定封土的高度和种植树木的数量,天子几何、王侯几何,非常明确。梁樾篡位虽只一日,但也是王的规格,宁纾看向一旁的新坟,选址潦草、占地很小,却有这样的高度和树木,是梁樾无疑了。重修后的新坟,封土还带着水汽的黑色,上头栽种的树木遮蔽了绝大多数的阳光,只透下点点光斑,打在坟前,灼目耀眼,刺得她眼睛都疼了,无法呼吸,心口闷闷地疼。手心握紧吴钩,也无法缓解喘息不得的痛苦。“梁樾的坟就在这。”有人声由远及近。听着像是季氏的小女君,她不是忙着祭拜么?怎么来这里了?宁纾循声看去,只是被灌木挡住了身影,不知道来的还有谁。她刚刚找到坟,不能被他们给带走,宁纾心里一急,顾不得脚伤,拉开尚未完全封土的地宫门,钻了进去。门外传来声音。“夫君,你怎么了?你脸色不是太好,我们走吧。”是那个季氏小女君的声音,有些焦急:“婚礼马上就开始了,父亲看不到咱们一定着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不会耽搁的。”第三个人口气淡淡,却不容置疑:“进地宫看看。”这个声音令宁纾瞬间浑身僵直,她非常熟悉,魂牵梦萦,仿佛穿越沧海桑田来的幻觉。是,是他?是他吗?宁纾心头狂跳,“咚咚咚咚”,只要一张口,就会跳出来。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小还发,是想日更到完结。第93章 确认一件事对话结束, 他缓步走进地宫的声音, 一步一步,踏在地砖上的闷响, 在空寂的地宫里带起隐隐回响, 也引起宁纾的一阵战栗。她的心在抖,她的手也控制不住地在抖, 她的呼吸、血液、神经末梢……都在颤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地宫的门被关了, 黑漆漆的, 唯有石蜡的长明灯一点,吊在远远的甬道尽头,那里是合葬的棺椁所在。而她站在甬道处,被幽冥的风吹拂, 等着那个死去很久的人向她走来。近了, 近了……突然门外一阵骚乱,季武的声音出现, 非常焦急:“地宫要塌了!大巫快出来!!”大巫?并不是梁樾!是了, 就算梁樾还活着, 此刻必定已经是个疯癫的人了, 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她真是痴心妄想。宁纾松了一口气, 眼睛发酸。倒是把之前的那句“地宫要塌了”给忽略了。可是,季武话音刚落,地宫内立刻天旋地转,宁纾听见“叩叩”的声音, 抬头一瞧,是地宫顶上的石壁发出的,石壁要掉下来了!突然全黑。什么石壁什么地宫什么都归于虚无的黑暗。长明灯灭了。风带着死亡的铁锈气息,席卷一切,如洪流,如漩涡,如避无可避的幽冥。什么都看不到的危险,充斥着四肢百骸、刺激着五脏六腑的感官。石壁砸下!立柱卧倒!陪葬物品被地动推搡着乌糟糟移来挪去。混乱声、门外呼喝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宁纾下意识往门外跑,刚跑几步,一根立柱砸了过来,她退后好几步,堪堪避过,而脚踝上的伤立马疼的钻心裂肺,以至于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可是再不动,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季侯!我在这里!救命!”她喊。只是可惜,地动山摇的声音,把她的呼喊吃的一点都不剩,她都快走到棺椁处了,离地宫门隔着长长的甬道,外面的人不可能听的见。宁纾惊出一身冷汗,攀着手边倒下的立柱,试图站起来,可是无济于事,而地宫内塌陷的建筑物已经把地宫的门全部堵上了,一丝光都没有,难不成要死在这里了?她回首望着梁樾棺椁的所在,他真的在那里么?此刻离她这么近……她不想死。但是,如果此时死了的话,就能见到梁樾吗?谁能保证?如果还是见不到呢?如果……“梁樾!”她大声喊:“你不是说不要我殉葬么?要是我死了,是不是就能见你了?你在吗?”“我在。”声音清越带着磁性,在耳边响起。宁纾浑身血液凝固,抬头。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黑乎乎的人影,俯身靠近她,男人身上特有的雄性气息笼罩下来,“这里要塌了,跟我来。”宁纾心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关不住它,甚至是说她已经无法动作,只是呆呆地任他抱起她,轻车熟路地按下几处机关,进入地宫内深处。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里头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与她的砰砰乱响完全不同,是规律的律动,有蛊惑人心的作用,立马隔开了四周纷乱的声响,仿佛天地间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和气息,行走在黑暗中,不问方向、不问前路,好像真的是走向另一个世界一样,宁纾紧紧地抓紧他的衣襟,脑子一团浆糊,心却渐渐平静。她有好多话想说,想问他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她?病是不是好了?活着真是太好了。她好想他。她非常非常思念他……这些话汇在一起,从嗓子里钻出来,竟然是混合着鼻酸的哭!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抖的很厉害的哭!“别怕。”梁樾开口。宁纾哑着嗓子说:“我不是怕。”不知道梁樾又按了哪里的机关,一声闷响后,地宫重新恢复了平静。听动静,应当是关了一处石门。他对这里好熟悉。宁纾想,阴凉的地宫令她有些毛骨悚然,也容易朝某些鬼鬼神神的地方思想滑坡。“梁…梁樾。”她在黑暗中看不见他,想伸手去摸他,可是不知怎的,手心隐隐出了汗。“现在安全了。只是得在这里困几天,等人来救我们。”他说。云淡风轻的口气,根本不把方才的地震山摇当一回事。他的气息真实存在,宁纾撑着胆子抓住他,也不知道抓住了哪里,触手之处很凉,她硬着头皮没有放开。梁樾却明显僵了一下,气息都不稳了:“公主你放手。”宁纾:“我不放。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了。”冰凉的手捉住她的,他松了口气:“毕竟没有成亲,你不能碰男子这里。”男子这里?男子哪里?宁纾感觉自己方才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脸蹭地一下如被碳烧,她怂怂地抽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梁樾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他会被季武叫做大巫?季小女君唤他夫君……又,他为什么假死这么久都不去找她?为什么没有疯癫?宁纾想问,但是一肚子的问题,指向的答案都有可能是她不想听的,便几次张口,都没有出声。冷场。两人呼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被极端的空寂和黑暗衬托,格外牵扯注意。配合心跳声,莫名有种诡异的暧昧。半饷,终是梁樾开口:“其实,今次我来见公主,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宁纾这才后知后觉:“你是特意来见我的?你是来找我的?”“嗯。为了确认一件事。”“什么事?”宁纾问,她回答了梁樾,就可以问那些问题了吧。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男人的呼吸也喷落在她的脸上,触感一虚一实,宁纾隐隐有些心慌意乱——他要确认什么?下一息,冰凉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她的大脑瞬间空白。蜻蜓点水,一点而过。梁樾松开她:“确认我为你神魂颠倒。”梁樾的声音凉凉的,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刚才的吻和气息从未存在过:“世人都说我爱你疯魔,可是季氏的人告诉我,我挚爱是孟季。”“即便今日地震不发,我也会带你来这里。”第94章 (完结)行船梁樾的话一下子把宁纾的力气全部抽走, 她自动过滤掉他的第二句话, 重复:“世人说你爱我, 可是季氏的人说你爱孟季?”她和孟季,梁樾爱谁?她失笑,然后一阵换乱袭来, 好似什么既定的东西突然脱轨, 撞进不可预知的方向,她未有准备也从没有想过的方向。“那么, 确认好了么?”“是公主。”梁樾沉闷的笑声, 有些讽刺也有些释然。宁纾滑坡到不知哪里去的心跳,也重新跌回胸口,她才惊觉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我想和你成亲。”宁纾坚定并且肯定。“如此甚好。”他说着话,不知道按了哪一处机关, 如闷雷的声响后,一束幽暗的光照亮了他清俊的脸庞。光是从棺椁里发出来的。“我们走吧。”宁纾有些僵硬地指了指棺椁:“这里?这里不是、不是……”孟季和“梁樾”合葬的棺椁么?她汗毛一竖, 不由得缩了缩:“梁樾……你不会想,想和我、和我合葬吧……”梁樾一哂, 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幽幽地看着她:“公主现在反悔,恐怕来不及了。”“谁说我反悔的。”宁纾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是疯一场而已,而已!她提起裙摆,用没有伤的一只脚撑起,当着梁樾的面翻身进了棺材——空的?!棺材底部落空, 是通往光亮处的台阶。孟季尸骨呢?怎么会是空的?!这个通道又是通往哪里?她看向梁樾,梁樾没有回答,而是跟着她跳进棺椁,扶着她走下去。约莫走了一会,通道变得宽阔起来,光也更加明亮,空气也清新起来,宁纾也跳脚走得满头大汗,刚想跟梁樾说说歇一会,就再次被他打横抱起。不用走,当然乐意,她就近凉凉体温的衣襟,蹭了蹭头上的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梁樾不是发疯……刚刚吓死她了。待天光大亮,通道尽头是处水岸,有船正在等候,见梁樾和宁纾出来,立刻窜出几个赤身纹面的夷人。宁纾一惊,抓紧梁樾的衣襟,却不想那几个夷人就地跪了下来,口吐人语:“大巫。”梁樾叫他们起来,把宁纾交给他们,自己登船。“梁樾!”宁纾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被几个夷人抓着,宁纾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女的!只是黑的黑、纹身的纹身,她都没自己看出来,不过不穿衣服是怎么回事?“女子。大巫既然带你回来,你要乖一些,不然吃苦!”领头的女夷人恐吓她。既然都是梁樾的手下,他似乎又没有疯,还要和她成亲,应当没什么危险,当然她现在既然选择走到这里,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上船,再想办法。进了船舱,宁纾也没见到梁樾,反而是那个领头的女夷人陪着她,脱了她的外衣,给她身上撒些有些清香和药味的粉末,说是祛除蛇虫鼠蚁用的。“你们是什么人?这条船去哪里的?”宁纾本就怕蛇虫鼠蚁,此刻见这船一直向水泽深处划去,巴不得多撒些。梁地位处南部,本就多临夷狄,夷狄所处多半山林,障气、蛇虫颇多。“小人是大巫的人。船是回家。”这夷人说了跟没说一样。“梁樾在哪里?我想见他。”“女子把衣服换好,小人带你去见主人。”女夷人拿出的衣服,绣满了叮叮当当的银珠,但是胳膊和腿都是漏着的。“这是什么鬼衣服?”宁纾看得目瞪口呆:“你去叫梁樾来见我。”“这是新妇的衣服。”女夷人笑吟吟的讨好脸,一下子拉得老长,仿佛宁纾说了什么天打雷劈的恶言:“若婚礼不成,新妇会被扔进水泽,成为水神的新妇!”她的话斩钉截铁,非常虔诚。夷人的婚俗很简单,在船上成亲,若婚事不为神明所喜,新娘沉水,若第二天新娘还好好的,就是婚成。就……直接上船洞房的意思?宁纾打了个寒噤:“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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