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湿热的呼吸混合着浓郁的酒气,身上的衣衫被肆意地解开。
蔺以泽望着身上低声低声嘟囔的黑发青年,僵窒了片刻,漆黑如墨的眼里带着点些微的错愕,而后,眼眸便又温柔了下来,任由黑发青年不规矩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煽风点火。
黑发青年的手已经解到了最里面的一层亵.衣,蔺以泽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他伸手握住青年略有些发烫的手,低声道:“师兄,你若是再继续下去,你就真的生生世世都逃不掉了。”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动作被身下之人制止,黑发青年脑子里有些迷惑。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一脸茫然的黑发青年,蔺以泽轻笑,然后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将额头抵在黑发青年些许发烫的额头上,低声喊道:“师兄……”
声音低沉喑哑,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亵衣终于被解开。
黑发青年迷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认真地坐起来,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才傻笑着看向床上另一人。
蔺以泽叹息一口气,然后便翻身掌握主动权,俯身轻轻吻了吻大师兄的脖子。
黑发青年的双手很自觉地缠绕上来,勾在蔺以泽的脖子上。一边胡乱亲,一边低声嘟囔着些什么,许是因为醉酒后意识混沌的缘故,就连说话也带着一点黏腻的鼻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
他说:“我会轻、轻一点的哦,不疼。”
又抓又咬又挠,非常粗暴。
蔺以泽深呼吸一口气,垂眸望着身下黑发青年,喃喃自语道:“师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然而黑发青年醉得一塌糊涂,根本就听不进去旁人的话。
他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住了,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不舒服。”
沈诣修说完,便推开压
在自己身上的人,捂着自己的头轻声呻.吟起来。
醉酒的感觉并不好,头痛欲炸。
蔺以泽被推开,看看被弄得浑身痕迹、衣衫不整的自己,又看向蜷缩在床角低声嘟囔了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的黑发青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伸手,将黑发青年揽到怀中,蔺以泽强迫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
沈诣修从睡梦中醒来,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沈诣修想要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而突然之间却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
沈诣修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旁边躺着的蔺师弟。
他衣衫凌乱,雪白的亵.衣被弄得皱巴巴乱,白皙的胸膛露出来一大片,上面遍布吻痕。幸好漆黑如墨的长发散落下来,将满眼狼藉稍稍遮盖了一点。
而自己。
沈诣修低头,看了眼自己——
娘希匹,脱得贼干净了。
沈诣修捂住额头,坐在床边,一边给自己穿好衣服,一边开始回忆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谢无念来找自己喝酒,说喝完酒就再也不纠缠自己了。于是自己跟他干了好几杯,接下来……就断片了。
自诩千杯不醉的沈诣修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他昨天,居然,断片了!
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蔺师弟回来了?
沈诣修扭头,看向床上睡着的黑发美人,以及他身上可怖的痕迹,沈诣修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难道说自己酒后兽性大发,把蔺师弟又双叒强了???!!!
“师兄。”
蔺以泽的声音将沈诣修的思绪拉了回来。
抬头望向醒过来的蔺以泽,沈诣修艰难地问道:“我昨天……对你……那个……什么……”
听见沈诣修的话,蔺以泽怔然,旋即便又恢复了过来。
他低垂眼眸,一边轻轻将衣衫系好,一边低声问道:“师兄不记得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沈诣修:“……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蔺以泽垂眸,伸手将脖子根的一枚红痕遮住。
沈诣修:……
不必说了,都懂了。
果真是又把人家给强了。
每一次都是强行跟人家发生晋江不可描述的行为,虽然这些都
不是沈诣修故意而为之,但是对蔺以泽的心理一定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沈诣修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蔺师弟,沈诣修不禁伸手扶额。
感觉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
十秒过后。
沈诣修伸手抓住自家蔺师弟的手,愧疚地道歉:“对不起蔺师弟,我不是故意的。”
蔺以泽皱了皱眉,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没关系,我本就是师兄的人。”
沈诣修:艹(一种植物),负罪感更重了,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事后面对蔺以泽,而他没有掏出本命法器砍自己。
看着病恹恹的蔺师弟,沈诣修感觉自己的心底一片柔软。
他靠近蔺以泽,温声道:“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昨日自己没有理智,动作想必是不温柔的,而蔺以泽作为承欢方,应该是吃了不小的苦头。
蔺以泽闻言微微一愣,突然笑了。
沈诣修:???
见黑发青年一脸疑惑懵比的模样,蔺以泽敛起脸上的笑容,以手握拳轻咳了一声,扭头不看沈诣修,轻声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沈诣修无奈地叹了口气,哄道:“乖,听话一点。”
蔺以泽却突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望着黑发青年,一字一句认真道:“师兄才该听话一点,你以后不许碰酒,一滴也不可以。”
沈诣修一听这话,顿时心疼。
——果真是吃了不小的苦头,这是怕了。
“好,以后我一滴也不沾。”
蔺以泽不让他帮忙处理事后现场,沈诣修也不好强行脱他的裤子,于是穿好衣服离开房间,给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
做受方是很辛苦的,哪里能像自己这般,一.夜欢爱后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在院子里溜达。
站在假山小荷池旁,沈诣修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对蔺以泽好。
“春风得意?”
身旁突然响起来一道不太友善的声音。
沈诣修扭头,只见卫严负手立在自己身旁,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卫严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只拱了自家白菜的猪。
沈诣修顿时不开心了。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嫉妒么?
沈诣修还记得《仙域之主》里面,这个卫严对蔺以泽情根深种的事情。
但是现在蔺师弟是自己的人了,沈诣修并不打算与其他男人分享老婆。
正宫要有正宫的样子。
思及此,沈诣修瞥了眼卫严,装模作样地跟他打招呼道:“卫严,好久不见。”
卫严瞥了眼沈诣修,“并没有很久不见。我天天看见你在尊主眼前晃悠。”
被卫严噎了一下,沈诣修也不生气,循序渐进地继续道:“多日未见,还蛮想你的,谢谢你对我家蔺师弟的付出。”
卫严看着一本正经黑发青年,满脸问号。
尊主这憨批道侣,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卫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诣修叹了口气,继续铺垫:“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跟你唠唠嗑,话说你有没有看凡俗界的话本,有些故事还挺有趣的。”
卫严皱了皱眉,“没看。”
他往日忙着帮蔺以泽寻找试炼之地,或是完成蔺以泽交代的任务,哪里来哪些闲工夫看这些东西。
沈诣修遗憾道:“太可惜了,我前些日子看了个话本,还挺有意思的。话本讲的是一个臣子,爱上了他的君主,妄图勾.引他,爬上龙床,结果被拖出去打死了呢。”
卫严:“……”
没感觉到哪里有意思。
卫严仔细体会了半天,并没有体会到有意思的点,于是扭头,想要问沈诣修哪里有意思,然而却看见沈诣修盯着自己的目光。
卫严:??
沈诣修:不懂??
沈诣修想了想,继续隐晦地点拨卫严:“所以,想要下克上的都是悲剧。”
卫严一愣,在联系上下文明白“下克上”是什么意思后,顿时便怒了。
“简直是在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清晨接到了符峰的传音符,你师尊程郁让你回去一趟,见你与尊主还在休息,我也不好进来打搅你们,现在既然你醒了,就快点回去!”
说完这些,卫严一挥袖子,重新隐匿了身形。
他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到沈诣修。
君臣便是君臣,他看着尊主长大的,除了上下级关系外,与他更多的是一种亲情。怎会有这般满脑子龌龊思想的人,恶意揣测自己与尊主的关系。
他耻于与沈诣修为伍。
身旁重新变得空荡荡,沈诣修将目光重新看向池中。
卫严落荒
而逃的模样,像极了宅斗文中爬床贱婢被当家主母逮到狐狸尾巴的样子。
许是被自己戳穿了心思。
他急了。
经过自己的这番敲打,想必以后卫严应该会收敛一点。
思及此,沈诣修的心情变得稍许好了几分。
蔺以泽的体质招蜂引蝶,沈诣修早就有心里准备未来要与小三小四小五……斗智斗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沈诣修把白雕喊出来,悠然坐了上去。
刚抵达符峰,便看见了问心殿外候着的程郁,脸色黑乎乎的。
沈诣修顿时有些心虚。
喝酒误事,貌似让自家师尊等得有点久。
“跟我来。”程郁说完,便背着手往里面走去。
沈诣修唯唯诺诺地跟上。
穿过问心殿,走到里面,最终在内殿一处房门口停了下来。
程郁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便从房间里传来。
沈诣修不由得停住脚步,捏住了鼻子。
“师尊,里面是什么。”
程郁没好气道:“好东西”
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药浴偏方,专门调理灵根破损的,也许对沈诣修的身体有点用处。
进屋便看见了一个偌大的木桶,程郁站在门口,一挥手便撤掉了布在木桶上的保温禁制,很快木桶便腾腾冒起了热气,沈诣修上前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满满一桶黑乎乎的水,里面装满了东西,除了一些辨不清模样的药草外,其余全是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密密麻麻全是腿,虽然死了,但是看上去依旧让人头皮发麻,瘆的慌。
程郁在旁边盘腿坐好,睁开一只眼睛觑了往后退的沈诣修一眼,道:“脱了,进去,泡两个时辰。”
沈诣修:!!!!
半柱香后,沈诣修被剥干净强行扔进了药浴桶中。
门被关上了。
不远处,程郁就坐在那儿全程监督。
皮肤和毒物接触地感觉并不好,沈诣修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身体绷得笔直,久久放松不下来。
程郁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生徒孙的事情,有没有抓紧?”
沈诣修怔了怔,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逐渐放松下来,他老实回答道:“有。”
就在昨晚,甚至还是用强的……
程郁满意地点头
,道:“你的年龄也不算小了,既然你与以泽都已经都这个份上了,不管现在有没有孩子,你都该举行个双修大典,给人家一个名分。”
沈诣修:“嗯。”
程郁继续道:“据说以泽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无父无母,过了不少苦日子。听师弟说,他虽然名义上是以泽的师尊,但是实际上修行一途也并未帮他太多,他天资高,修行的造诣古往今来没人比得上,经常孤身一人去绝境逼自己成长,每次回来都伤痕累累的。”
沈诣修:“我知道。”
狗比《仙域之主》的作者信奉破而后立,哪里危险就让蔺以泽往哪里窜。
作者有话要说:蔺以泽:主观上,我已经在你这里**好多次了。
沈诣修:你主观上还是个受对吧。
蔺以泽:师兄真聪明。
沈诣修:艹(一种植物)
第101章 身世
和程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沈诣修的注意力被分散,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泡完药浴,又将身上的污秽冲洗干净,沈诣修顿时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
程郁候在门外,等沈诣修穿好衣服出来,程郁便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你内视丹田,看看有无变化?”
沈诣修低头查探了一番自身丹田和灵脉,然而丹田依旧是那个破破烂烂的丹田,金丹依旧是那颗米粒大小的金丹,破碎的灵脉也无任何变化。
收回神识,沈诣修老实地答道:“暂时感觉不出来。”
甚至可以说,除了神清气爽了一点,关于修复灵根方面,一点作用也无……
程郁闻言,自语道:“没有感觉吗?残本偏方上说,效果特别显着……”
说完,见程郁脸上有些失望,沈诣修忙安慰道,“师尊,也许是刚开始泡这个药浴,效果甚微,或许多泡几次,便有效果了。”
“那接下来每天清晨,你都回符峰泡药浴。”程郁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心里希翼着多泡几次澡,便能解决了沈诣修的体质问题。
程郁心想,接下来的日子或许还要加猛药,把老鼠蜘蛛也放进来才行。
沈诣修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此时只觉得师尊如此心疼自己,就算这毒物药浴对自己并无作用,但是为了师尊开心,他也要日日泡药。
师徒二人从内殿往外走,还没进问心殿,迎面便撞上了脸上冒了点冷汗、行色匆匆的尤渝。
看见程郁,尤渝焦急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峰主,我正准备进去找您。”
程郁停住脚步,皱眉询问尤渝:“何事这般神色匆匆?”
尤渝回答:“我刚才在符峰山脚弄菜,一个戴着面具的奇怪男人突然出现,我喊住他问他是谁,他也不说,硬是要上来,我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对劲,看起来有些邪气,不像是上清宗的弟子,我想要拦下他,但是他修为很高,我不敌他……”
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潜入上清宗的,竟然一路没人发觉。
幸好那男人对自己没有杀心,否则就完了。
思及此,尤渝有些后怕。
程郁眉头顿时深皱起来,
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尤渝答道:“往风舒院的方向去了。”
沈诣修闻言,心中一动。
风舒院?
谢无念现在住的地方?
难道说是谢无念在合.欢宗惹到的什么仇敌?
一个戴面具的奇怪男人?
沈诣修心中一动,脑子里突然抓到了一点线索,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尤渝,问道:“是不是穿的紫衣?看上去挺贵气的,戴的面具是个白色笑脸?”
尤渝诧异地看向沈诣修:“大师兄你怎么知道?”
沈诣修沉吟片刻,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程郁皱眉望向沈诣修:“是你认识的人么?来风舒院找你?”
沈诣修摇了摇头,“是我认识的人,但是他不是来找我的。师尊,我们先去风舒院吧。”
风舒院内。
白衣如月,银发如雪的银发魔族静静伫立着,红眸正正视前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一个身形颀长,一身骚气紫衣的面具男子。
谢无念没有说话,他只是皱了皱眉。
紫衣面具男子笑了一声,然后便伸手缓缓摘下来脸上的笑脸面具。
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只不过是魔纹生长的位置不同,颜色也不一样。
谢无念的魔纹生长在额间,是朱砂般的红色.魔纹,艳丽而妖异;而谢无妄的魔纹则是长在侧脸,黑色宛如藤蔓,更多的是邪肆和魔性。
“还要待在这里?”谢无妄偏头望着面前这个孪生弟弟,率先开口了。
谢无念闻言垂眸,神色淡淡道:“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有些东西想再确认一下。”
谢无妄道:“这里是上清宗,你我的身份敏感,不宜久久待。”
谢无念抬眸看向哥哥,“你可以自行离开,我并未要求你与我一同留在此地。”
谢无妄沉默了半晌,而后抬头,看向面前一袭白发,眼神平静苍远的弟弟。
一时之间,心中有万千思绪翻涌。
他愧欠谢无念的。
魔族出生与人类不同,能接受来自父体母体的传承,一出生便拥有魔力与智力。谢无妄与谢无念的母亲,是一个普通魔族,魔王身边的小魔婢,魔王妻室众多,他与谢无念没有得到父体的传承。
母亲怀孕后,为了躲避魔族皇室的追杀,一
直在东奔西逃。在即将临盆时,她咬紧牙关将一身魔力尽数渡给了身体强壮些的哥哥。
最终,谢无妄留在了隐蔽的魔人洞穴中,而她则带着孱弱的次子引走敌人,为哥哥争取生存的机会。
后来谢无妄长大了,不止能力出众,血统竟然意外地纯正。
魔王终于勉强认可了这个儿子。
而作为弃子的谢无念太孱弱了,一看便活不了。
那些人杀死母亲后,将她怀中的孩子随意丢到了恶鬼遍地的乱石山中。
幸好,谢无念没有死。
通过秘法,谢无妄寻到了一丝弟弟的踪迹——修真界。
谢无妄不知道谢无念得到了什么机缘,不知道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魔力,亦不清楚他的头发为何尽数变白,在此之前又遭受过何种折磨。
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弟弟,开始思考他是否需要自己的保护,是否接受自己的赎罪和还债。
风舒院的院门开着。
沈诣修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二人。
一人是谢无念,很熟悉,另一人,果然是云上城有过一面之缘的谢无妄。
“魔族!”
旁边,尤渝大喊了一声,然后便掏出了自己怀里的一沓符箓,警惕地望着中间紫衣男子,喝道:“师尊,有魔族潜入。”
谢无妄闻声转身,看向来人。
他没有理会手拿一沓符箓,一脸警惕的壮实修士,目光反而在旁边那道略显单薄的黑发青年身上停留了下来。
谢无妄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了沈诣修。
谢无妄紫眸落在黑发青年的脸上,邪肆地打招呼:“修儿,好久不见。”
沈诣修顿时一阵恶寒。
“别这么叫我,我跟你不熟。”
谢无念看向紫眸黑发的魔族:“你认得他?”
谢无妄点头,紫眸依旧望着沈诣修,意味深长的道:“有过一段不可言说的缘分。”顿了顿,谢无妄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眸子看向谢无念,问道:“你等的人,是他?”
谢无念没有否认。
谢无妄倒有些惊讶了。
“修儿好本事,除了我,竟然连我弟弟的心也给勾去了。”
听见弟弟二字,站在沈诣修身边的尤渝才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透过紫衣男子脸上的黑色.魔纹,他终于看清了紫衣魔族的那张脸——果然和谢无念几乎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
这个魔,是谢无念的孪生兄弟。
谢无念对符峰有恩。
他的亲人,便也是符峰的亲人。
思及此,尤渝收起了满脸戒备的神色,将符箓收回怀中后,尤渝靠近沈诣修道:“师兄,他俩好像喜欢你。”
沈诣修伸手给了尤渝一个脑瓜崩,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他就见过一次面,他在乱说你看不出来吗?更何况我已经有蔺师弟了,他俩跟蔺师弟能比么?”
尤渝挠了挠头,“不、不能比吗?”
他觉得挺好的……
两个比一个,有得赚。
这时候,旁边传来了程郁略显刻意的咳嗽。
顿时,在场四人目光都看向了程郁。
程郁收回掩唇咳嗽的手,上前两步道:“本以为有人强行闯入符峰,没想到都是误会一场,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你兄弟二人叙旧了。另外,你二人多加注意一下,符峰虽然外峰弟子不多,但是看见了终归不好。”
毕竟谢无妄的魔纹太明显了,一眼便知道是魔族,对于谢无妄的到来,程郁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其他人,程郁便不能保证了。
“多谢前辈。”
谢无妄笑着朝三人颔首,重新戴上面具。
嘱托了一番后,程郁带着尤渝和沈诣修离开院子。
一路上,程郁的脸色都不太好。
他低声问沈诣修道:“怎么回事,你和那个魔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缘分?”
沈诣修纠正他:“谢无妄,师尊,那个魔叫谢无妄。”
程郁道:“这不是重点,缘分是怎么回事?”
沈诣修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师尊,他都是乱说的,我与他就只有云上城的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在找谢无念,我还告诉他谢无念可能在什么地方呢。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知道魔族生性放荡,唯恐天下不乱,他就是在信口雌黄而已。”
程郁低声警告道:“他雌不雌黄为师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拈花惹草,还有无念的事情,他都恢复神智了,为什么还对你有念念不忘?”
沈诣修闻言摆摆手,十分
肯定道:“不会的师尊,昨天我跟他喝了酒,他说从今往后都不缠着我了,哪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你想多了。”
程郁气死了
这狗徒弟招蜂引蝶不自知,没有念念不忘还留在上清宗干什么,当卧底吗?
还有皓月峰的那个秦楚岚,多好的孩子,没事净打听符峰大师兄的事儿,动不动就往符峰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几个人都很好,但是程郁更喜欢蔺以泽。
毕竟一开始就是把他当孩子他.妈在对待。
程郁背着手一边走一边道:“什么都别说了,尤渝你回去继续忙你的事,修儿,你陪我去一趟主峰,与掌门师弟商量一下你与以泽的双修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尤渝:大师兄,我支持你选无念无妄,两个才带劲儿=。=
第102章 师弟不见了
沈诣修跟随程郁到达主峰大殿的时候,清尘子正在给坐下弟子讲道。
沈诣修扫视了一眼,座下听道的共有七个弟子,但是不见蔺以泽——今早离开的时候,蔺师弟还在床上。
沈诣修想,许是昨日自己醉酒后太过骁勇善战,蔺以泽身子又弱,估计需要一阵时间卧床静养。
师徒二人坐在一旁,等清尘子讲完道法,所有亲传弟子都退下后,才正式说明了来意。
清尘子看着师兄与他的弟子,捋着胡须思索了一阵,才缓缓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以泽外出不在,等他回来后,我再带他上符峰一同商议此事可好。”
清尘子并不是推诿。
虽然说沈诣修与蔺以泽两人已经私下住在了一起,但是至于要不要举行合籍之礼,清尘子认为,还是需要认真地征求一下蔺以泽的意愿才行。
沈诣修听清尘子说蔺以泽不在,不免有些惊讶:“不在?他今天出去了?”
清尘子点头,“嗯,以泽的修行似乎遭遇了瓶颈,为了恢复自己的身体,他最近一直在做一些危险的尝试。”
清尘子也有些疑惑。
蔺以泽一直没有透露过自己修为到达何种地步,甚至就连清洞虚期的尘子也捉摸不透。
或许除了符峰那位新来的友好魔族,整个上清宗便没人是他的对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清尘子近几日去看蔺以泽的时候,却发现他的修为在倒退。
并且退得很快,尽管蔺以泽已经尽量弥补失去的灵力,但是还是无法抵消修为消退的速度。
蔺以泽告诉他,这是因为身体精魄不全的缘故导致的修为倒退。
顿了顿,清尘子无奈道:“我曾问过几次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样才能补全精魂,但是以泽不说,我也就只能作罢。”
蔺以泽是个有主见的人,清尘子虽然对这件事稍有些担心,但是他依旧相信蔺以泽能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
离开大殿,沈诣修没有随程郁一同回符峰。
他回到自己与蔺以泽居住的小院,找了一遍,果然没有找到蔺以泽的影子,就连小麟儿也没在,估计是和蔺以泽卫严一同出去了。
沈诣修在房内坐下来,愁眉苦
脸。
梦魇兽小小的一团,蹲在他的脚边仰头看。
梦魇兽的身边,跟着的是已经长得比它还大的两只彩色锦鸡。
沈诣修抱起它,忧愁道:“煤球,蔺师弟又开始修为倒退了,怎么办。”
煤球睁着黑溜溜的小眼睛,吱吱叫了两声,然后小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耳朵,似乎很是烦恼的样子——它也不懂该怎么办。
沈诣修叹了口气,继续自语道:“蔺师弟不愿意告诉掌门,是因为他的精魄在我这里。”
说着,沈诣修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心位置。
这里和沈诣修身上别温凉的肌肤触感不太一样,似乎有种隐晦的热量隐藏在这层皮肤之下——蔺以泽的本命精魄就隐藏在这里,替他吊着一口气活命。
蔺以泽的修为若是一直倒退,肯定迟迟无法飞升仙域。
这是肯定不行的。
沈诣修有些焦虑,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将精魄还给蔺以泽。
除非蔺以泽主动拿回去,但是沈诣修了解蔺以泽,他既然给了自己保命,并且迟迟没有跟自己谈论起关于本命精魄的事情,那么他多半是没打算要回去。
——除非自己的身体异常得到解除。
但是目前并没有找的什么好的办法,络翎仙铃肯定不能收,如果收了,蔺以泽飞升仙域后和灭他全家的幕后**oss打对手戏会死。
沈诣修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只寄希望于那一堆蝎子蜘蛛泡澡偏方,接下来几日去符峰泡药浴能起到一点效果。
时间眨眼即逝。
半个月过去了,蔺以泽依旧没有回来。
看样子这次出现的不是个小问题,沈诣修越发地担心,每日泡完药浴后便匆匆忙忙回院里等着,生怕他满身鲜血回来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但是他都没有回来。
沈诣修上辈子小说看得多,男频女频都看,口味不忌。这几日蔺以泽都不见踪影,沈诣修逐渐有些坐不住了。
他联想到了从前看过的《黑道霸宠:甜心妈咪带球跑》之类的都市狗血言情文,开始怀疑蔺以泽是不是也和那些女主角一样,在春风一度后,怀孕带球跑了——
就这样,沈诣修每在天疑神疑鬼,胆战心惊中,一边等待红衣修士回
家,一边继续修炼神识攻击之术。
距离蔺以泽院子不远处的后山树林,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的一声。
一块硕大的黑色岩石从峭壁剥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一片粉碎。
无数鸟雀飞起,四散逃窜。
此时,一名面容清俊的黑发青年正盘腿坐在一棵早已掉光树叶的老树下。
看着前方坚硬无比的黑岩峭壁完整地出现一个大大的半哭半笑脸,沈诣修满意地收回了神识。
现在的他已经将神识运用地炉火纯青,不止能出人意料地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让他成为毫无意识的弱智,也能像现在这样,缓慢而精准的切入雕刻,一点一点折磨——
如果说现在的沈诣修神识像是一把锋利尖锐的手术刀,那么不论是坚硬如铁的黑岩还是其他人的神识,在他看来都柔软得像一块果冻。
“好!”
旁边一直站着的程郁负手夸道,眼神流露出几分震惊和赞扬。
听说蔺以泽迟迟未归,程郁怕沈诣修想不开,所以才抽空过来看看沈诣修。
没想到却没有在院内寻到自家徒弟的踪迹,程郁释放神识,最终在距离院子不远处的后山一棵树下找到了盘腿修炼的沈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