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季琳夏,自打大长公主将茶楼的房契给了姜靖怡,小姑娘便对她说,“二嫂,我给大长公主做几身内衣内裤吧。”
姜靖怡自己都没想到连忙说好,又问她,“但咱们没带绣娘过来,去找蔡府的绣娘也不好,只能让樱桃和阿杏帮帮忙,但她们水平只能给你打下手,忙的过来吗?”
季琳夏又问,“咱们在蔡府住到什么时候?”
姜靖怡想了想道,“不一定,我和急二哥也拿不定注意,依着蔡夫人的意思自然是等春闱结果出来等授官之后再直接走。”
她顿了顿,“我们倒是想早些住到自己的院子里也能舒坦,但院子不好买,而且也不安全,咱们势单力薄无法与清平郡主抗争,只能背靠蔡家。”
“我知道了。”季琳夏点头道,“我自己也忙的过来,我可以的。”
姜靖怡笑了笑,“还有几日你二哥他们就要春闱,我也忙着,你就专心做衣裳吧。”
一家人分工明确,似乎就季云轩闲着。
不,也不能闲着,姜靖怡时常要出门,所以蔡夫人时常就遣人来将季云轩带走送去大长公主那里与蔡荣一起玩耍。蔡府其他的孩子都已经过了五岁早就开始启蒙每日要在族学读书,蔡荣没同伴只能跟季云轩玩。
至于两个小孩子到底谁逗谁玩,姜靖怡已经不想去观察了,越观察就越怀疑自己的儿子。
他们忙着的时候季秋阳等人也紧张起来。
会试时间再二月,时间上与乡试相符,也是初九第一场,十二第二场,十五第三场。所以二月初二这日他们这些举人要去礼部验明正身再填写一些籍贯等信息,之后再等初八入场便是。
在礼部时,季秋阳等人非常凑巧的碰见了汪承泽。
汪承泽因着叔父在吏部做五品主事,所以去年乡试后便提前来了京城,之后便在汪府读书。
汪承泽读书的确有天赋,只是能力和人品不对等。要是这样的人当了官的确是个麻烦。
但眼下汪承泽哪怕只是主事的侄子,却因是吏部主事的侄子这就令许多举人愿意与他交好。
当然汪承泽被众人吹捧的时候也不忘记他的老对手季秋阳。瞧见季秋阳的时候他便笑道,“真是许久不见,在下倒是想念季兄,只可惜季兄攀上高枝儿我等见不着了,真是遗憾。”
季秋阳只当没听到他话里的嘲讽,只微微一笑道,“的确,承蒙恩师引荐,我等才能得蔡大人青眼得以入住蔡家。不像汪兄,能够借住叔父家。”
汪承泽冷哼一声,不禁瞥了眼他身后几人,转头又与其他举人说话去了。
他们来时汪承泽已经确认完毕准备出去,季秋阳等人则进去确认。
将一干信息确认完毕,众人又出来,便瞧见外头停了一辆奢华的双马驾车的马车。
马车上挂了一些络子,隐隐还有香气袭来,不看也知里头坐着的是位女眷。
此时门口聚集了许多举人,远远的瞧着马车窃窃私语,讨论马车中人物的地位和来意。
有人眼尖瞧见马车上写着一个赵字,便有京城的举人道,“那是玉阳长公主府上的马车。”
玉阳长公主虽然与当今生圣上并非同母所生,但自幼关系还不错,当今圣上继位后对玉阳长公主也还不错。加之玉阳长公主的驸马是本朝第二个在朝为官担任要职的官吏,所以瞧见这马车,很多人心里隐约猜测到里头坐的该是玉阳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清平郡主。
季秋阳几人只瞥了一眼便准备回去温书,谁知这时马车上突然传出一声充满柔情的声音来,“季解元等一下。”
季秋阳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觉得不好,果然,马车帘子被一只纤纤素手掀开,清平郡主的脸出现在季秋阳的眼前。
“季解元,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迫切的想吃火锅……
第71章
季秋阳自认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对于汪承泽虽然厌恶但却不将对方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只跳蚤,防着就可以了。
可对于清平郡主这样的人, 季秋阳却打心底里的抵触和厌恶。
对方身份高贵,见多识广,他实在不认为哪怕自己有张好看的脸就能入了对方的眼。
尤其对方那身份必定是知道他已经娶妻生子, 但凡有礼义廉耻的女子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偏偏清平郡主就能随心所欲,甚至强抢民男。
虽然他不说, 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在山东时他的确不知道对方,但在京城不出蔡府也能知晓一些关于清平郡主的传言。
此时周围的举人竟有人艳羡的瞧着季秋阳,心中不由嘀咕:长的好就是好, 能得这般贵家女子赏识, 若是能被清平郡主引荐给赵驸马,这该是多大的好处。再加上季秋阳本身如今背靠礼部尚书又有大长公主当靠山,这前程往后还能差了?
不得不说此时许多人心里头羡慕他了。
就连刚打算走目睹了这全场的汪承泽也是在心里深深的嫉妒季秋阳。
他叔父是吏部主事固然不错,但你只是五品, 唬唬不知深浅的举子还好, 在其他人面前就不够看了。倘若他若能尚了清平郡主,那往后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只可恨季秋阳长了张好看的脸得了清平郡主的青眼。真想将他那张脸给划了啊。
可惜季秋阳入京后便蜗居蔡府一直不出, 清平郡主都找不到机会更别说他了。
此时清平郡主坐在马车上眉眼弯弯的瞧着季秋阳道,“济南府一别竟过去小半年, 秋阳这些日子可还好?”
季秋阳听着她的称呼变化, 瞳孔微微一缩,几人朝她拱手示意,却装傻不知她的身份,微微颔首道, “多谢这位姑娘关心,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季秋阳给贺凛一个眼神,然后飞快的转身快步离去。
贺凛等人朝清平郡主拱拱手也追了上去。
清平郡主见季秋阳拔腿就走顿时气恼,“季秋阳!”
她放下车帘令车夫去追,可此时周围有很多举子,马车竟一时不能前行。
季秋阳二话不说便迅速离去其实是有些失礼的,别说清平郡主气恼,就是其他举子也倍感惊讶。
但季秋阳却觉得惹不起就该躲得起,面子算什么?比起为娘子守身如玉这件事来,面子真的不足挂齿。
而且他现在地位低微又无一官半职,惹不起就只能躲,哪怕躲不了十五也得努力去躲。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走,他也看得出来现场人多,很容易便能逃脱。
至于春闱的三日,大长公主已经许诺会派人送他们,他倒是要瞧瞧谁敢拦着。
他甚至头一次觉得有大腿可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就像他娘子说的,收起你们双标的嘴脸,请不要羡慕我们有大腿可抱。
他觉得,现在真的印证了这件事了。
季秋阳跑出去一段距离直到瞧见他们的马车这才停下来。
他们四人坐了两辆马车,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上去之后便让车夫立即回蔡府,只留了一辆给另外三人。
到了蔡家季秋阳呼吸总算平稳下来。姜靖怡瞧着他的样子问道,“表兄他们呢?”
季秋阳一僵便说了方才之事,说完他便后悔了。因为姜靖怡听到他跑路后顿时笑的前仰后合,“你也有今天。”
季秋阳面色微赧,若是发生在以前他可能会直面清平郡主,训斥其不知廉耻,女子要守妇道。
可自打娶了姜靖怡,他发现他的各种观点和想法都已经改变,现在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他自己都要笑一笑了。
不过瞧着姜靖怡得意的模样,季秋阳无奈道,“我这是为了谁才变得这样的?”
姜靖怡可不承认这是为了她,连忙道,“那你倒是说说以前的你更适合京城还是现在的你更适合京城?”
这个问题季秋阳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以前的那个他嫉恶如仇,性子与如今的蔡如海倒是相似。但是蔡如海背后不仅有祁阳大长公主撑腰更有当今圣上的首肯,只要圣上活着一日,大长公主活着一日,他们蔡家的荣宠便不会衰竭。
至于以后新帝登基,不管哪个皇子登基恐怕都不会对这样的臣子起杀心。
但季秋阳不同,他只是农家子出身,倘若没有娶了姜靖怡,凭着他抄书和兄长卖豆腐的钱恐怕连来京城都要收乡绅的礼才能到。
京城不比清水县,在清水县他是个举人旁人便高看你一眼,在京城你哪怕中了状元也是低微的官,随随便便来一个人都能捏死你,更何况对方还是清平郡主,正经的皇家骨血。
或许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在进京的时候就被带入清平郡主的房内,或许某一日他被清平郡主玩腻失去兴趣直接扔出去。
那样的结果现在季秋阳想想都觉得后怕。
所以他庆幸娶了姜靖怡,让他的思想得到各种的转变。
此时外头天光大好,甚至能听见贺凛等人回来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季秋阳看着姜靖怡突然上前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娘子,谢谢你。”
姜靖怡没料到他突然来这一套,心里很受用,嘴上却道,“你别想这样糊弄我……”
“没有糊弄娘子。”季秋阳轻笑,“没有娘子就没有秋阳的今日,日后不管秋阳走到什么位置,身处何地,心中都只有娘子一人。”
这情话说的,姜靖怡揶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那当然,那什么清平郡主可没我好看。”
季秋阳突然一惊,松开她看着她道,“你见过她了?什么时候?她可有对你做了什么?”
他紧张的看着她,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姜靖怡忍不住抚平他的眉角,满不在乎道,“之前招待大长公主和蔡夫人不是出去了一趟,就那日碰见的。当时她突然叫住我,还对我评价了一番,说我不过如此。”
说着姜靖怡坐到凳子上将清平郡主当时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然后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满是不屑道,“长的还不错,但也不过如此。”
说完姜靖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你说她是不是眼瞎,她就是塞回她娘肚子里回炉重造也不如我好看啊,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比我美呢?”
姜靖怡说完这话却不见季秋阳说一句,她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他,她不怕她,但季秋阳似乎并不放心。
姜靖怡晃晃他的胳膊道,“我真的不怕她,那日她除了说了这话也没说别的啊,反倒让我挑剔了几句,气的要死呢。我们现在住在蔡家哪个敢来招惹我,所以你不用担心好不好?”
季秋阳看着她,嘴唇紧抿,眼中的担忧并不减少。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来参加会试到底正不正确。哪怕他不参加会试,他们一家老小也能过的很好,可为何他就非要来呢?
“我有些后悔了。”季秋阳闭了闭眼,神情中满是落寞,他看着姜靖怡一字一顿道,“若是考了进士连自己妻儿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我考这进士又有何用?”
“有用,有大用。”姜靖怡看着季秋阳有些丧气的脸顿时急了,“你不当官我敢做大生意吗?我还想跟着你走遍大周,把我们的酒楼开满整个大周呢。”
季秋阳叹气,“可这些大长公主也能给你撑腰,更何况还有蔡大人。”
姜靖怡生气道,“他们再如何与我们娘俩有何关系?你想想,我们为何能住在蔡家?是因为你有真才实学,是因为你品学兼优让长辈喜欢,若不是因为你,我们的人做的再好吃在贵人眼里我们只是厨子是商人,人家凭什么会对我们好?”
她说的急促,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道,“你不是看不出来,蔡家的几位爷虽然做了官,但是能力不够,蔡家也同样需要靠山,需要的是几十年后蔡大人不在之后的靠山,而你和表兄他们有能力有学识,所以蔡大人乃至大长公主看你们也不只是因为惜才。”
“这些你都懂,你都明白,怎么现在就糊涂了?”姜靖怡言辞激烈,似乎从和季秋阳好上之后他们便再无争吵过。
可她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她外出的时候见了一次清平郡主竟让他生了这样的心思,实在可怕。
季秋阳微微垂眸,姜靖怡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懂,但就是觉得失了信心。
姜靖怡道,“我从来不是吃亏的人,但为什么我现在肯吃亏也不与她对上?因为我等着我男人登上高位的时候再来收拾这贱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为何因为这点困难就丧失了信心。你是咱们季家的顶梁柱,没有你我开这些铺子又有何用,自己开间小铺子够咱们吃喝不就成了?”
“你有你的抱负,我也有我的理想。”姜靖怡道,“你想去地方看看大周的民风,我想去大周开遍酒楼,咱们一起为了这目的努力不好吗?别怕什么清平郡主,我出门带着人,她有本事当街行凶试试,我就看看这京城的言官答应不答应。”
她说的太多,觉得有些口渴,斜睨了一眼季秋阳气道,“渴了,给我倒水。”
季秋阳连忙给他斟茶然后递到她手里,“慢些喝。”
姜靖怡哼了一声接过来喝了一口,“凉了。”
季秋阳又忙去给她叫人要热水。
姜靖怡呼了口气没再说其他的,她总得给季秋阳一点时间想明白才是。
而季秋阳出了门看着站在院子里站着的三个人,先是愣了愣,接着稳定心神笑了笑,“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贺凛眼神不善:“……与表妹吵架了?”
季秋阳一愣,哂笑道,“没有。”
“只是听了娘子一堂课,秋阳受益匪浅。”
第72章
季秋阳这样说, 贺凛倒是没怀疑,毕竟方才他们站在院子里听的清楚,两人说是争吵几乎可以算成是姜靖怡单方面的训斥, 哪怕他们听不真切,也能从只字片语中听出一些态度来。
如今季秋阳这样说了,贺凛等人也没追着问, 毕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贺凛好歹是姜靖怡的嫡亲表兄,问一句也就罢了其他人却不好多问。
陆良在石桌前坐下问道, “今日那女子到底是谁?怎么倒像是认得秋阳?”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季秋阳也未曾与他们说过。但今日既然已经碰上,少不得日后还会莫名其妙碰上,总得让他们帮衬才是, 于是便把当初布政使府上发生的事说了。
末了他又道, “方才娘子说之前她外出时就与清平郡主见过一次,两人说了几句话。我没想到对方直接找靖怡去了。”
贺凛目光落在他脸上淡淡问道,“那你什么打算?我可听闻不少举子乃至进士都是他的入幕之宾,但能得对方青眼的却不多。”
季秋阳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不禁道, “那表兄为何不试试?”
贺凛笑了, “她不是我的菜。”
季秋阳忍不住笑了,“我既然已经娶妻生子就再也不会与他人有任何瓜葛了。”
想起方才的情形几人不由笑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蔡如海归来, 作为礼部尚书,春闱向来由礼部筹备, 门前发生的事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蔡如海将季秋阳叫到书房,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季秋阳神色平静,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开口询问。
半晌蔡如海只道,“与清平郡主保持距离。”
即便蔡如海不说季秋阳也不会与对方有任何交集, 于是便点头道,“是。秋阳明白。”
“嗯。”蔡如海道,“回去好生准备。”
季秋阳从蔡如海这里出来,果然在客院里又碰上贺凛。
贺凛道,“可是因为清平郡主的事?”
季秋阳无奈笑了笑,“怎的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清平郡主看上我了是的。看上个没娶妻的不好吗?”
贺凛斜睨他一眼道,“礼义廉耻在皇家是不适用的。”
若是适用,作为一个郡主不会行事如此放荡不羁,满大周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蔡如海作为祁阳大长公主的儿子其实按照圣上的宠爱是可以请封郡王的,但在蔡明晨活着时便推拒这事,他死后蔡如海依然不愿。
其中具体缘由他们并不知晓,但蔡如海的品行他们却认同。倘若季秋阳当真和清平郡主牵牵扯扯,恐怕蔡如海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一行人给撵出去了。
季秋阳摇头道,“莫要再说了。”
京城人多眼杂,谁知道这蔡府真的就铁桶一片?
两人各自散去,季秋阳回房姜靖怡坐在床上戳季云轩的肚子玩。
从起初的抗拒到现在的逆来顺受,季云轩已经认命了。
季秋阳在旁边坐下也拿手指头戳了戳,然后道,“蔡大人想来也是听说了,但他并未多说其他,只嘱咐我与清平郡主保持距离便好。”
说着他无奈笑道,“表兄也问我这事儿,我要是说出点与清平郡主有关的事儿来他指定能揍我。”
姜靖怡瞥了他一眼,得意道,“那当然,他不揍你我也得揍。而且他揍了你也没啥感觉,我要是上手那肯定得缺胳膊断腿的。”
季秋阳啧啧有声道,“娘子威武。”
“那个汪承泽,”姜靖怡说,“咱们也不能这么算了,当初在济南府可险些被他害的不能乡试,不过现在在京城人多眼杂咱们也不好上手,总有一日得报仇。所以夫君你可要放平心态好好的往上爬,等你官职高于五品时你不动手都有人替你动手。”
一下午的功夫季秋阳也想明白了,这会儿听她这样说应了一声道,“娘子我明白,日后我会成为你和儿子的依靠,成为咱家的顶梁柱。”
姜靖怡满意道,“这才对吗,你好好当官给我当靠山,我好好赚钱,咱们什么都不怕,连收别人的好处都不用,要当官就要当清官,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季秋阳忍不住抱住她,“娘子你真好。”
姜靖怡笑着推开他,“去去去,别在儿子面前动手动脚的,你瞧瞧他的白眼翻的,你再不注意这眼皮都要翻抽抽了。”
白眼刚翻了一半的季云轩顿时有些翻不下去了,有这样的娘实在太糟心了,早晚一天能被他娘噎死。
季秋阳含情脉脉道,“不怕他。等他大一点就让他自己睡,整天跟着我们睡像什么话。”
季云轩连白眼都懒的翻了,要他自己说他自己也愿意自己一屋睡,当他喜欢睡在他们夫妻身边一样,别以为他不知道晚上的时候他爹就观察他睡没睡,然后唧唧歪歪想跟他娘干那事儿。
这男人亏的是他爹,否则他都想让他娘换人了。
忒的烦人。
季秋阳似乎留意到季云轩鄙视的眼神,不由笑道,“你瞧瞧这小子,似乎还挺看不上我的,要不今晚你就去隔壁屋子睡去?”
客院并不小,除去下人住的后罩房,正房五间,左右还有三间厢房,贺凛等人让他们夫妻住了正房,他们三个住了厢房,所以即便季云轩住隔壁去也是有地方住的。
姜靖怡忍不住道,“他还太小了,我可不放心。”
季秋阳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
姜靖怡明白他的意思,两人进京后说实话啪啪的机会并不多,但眼瞧着季秋阳马上要春闱了,她觉得得给点好处让他松快松快。
晚上的时候季云轩睡着后被姜靖怡放到小床上,自己去洗了澡,季秋阳回来时得了樱桃的话直接去了净室,一进去才发现里头有人了。
不过这间净室除了他们夫妻用也没其他人用,想也知道是姜靖怡了。
季秋阳心中一喜,随即绕过屏风过去,就见姜靖怡坐在一硕大的木桶里正扭头看着他。
长发飘散在水面上,水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夫君?”姜靖怡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季秋阳只觉气血上涌,喉头发紧,他声音暗哑的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脱衣径直过去了。
季秋阳许久没这样痛快过,他拥着姜靖怡久久不能平息,“你这妖精。”
姜靖怡窝在他怀里吃吃发笑,“专门吸你血的。”
此时两人结束了水下运动躺在床上,隔着一道屏风外头睡着季云轩,所以季秋阳才得以痛快的来一回。
再有几日便是春闱,姜靖怡道,“春闱你心态放平常些,哪怕中不了咱们也不怕。”
“不会中不了。”季秋阳对自己有信心,他笑道,“只会在好与一般之间。”
他继续道,“前几日蔡大人给我们四人出题考我们,我答的不错,蔡大人说若是春闱能发挥这水准兴许能得一甲。”
“一甲岂不是要留京?”这还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方面想考个好成绩光宗耀祖,一方面还想考的一般直接能去地方做官去。
季秋阳道,“蔡大人知晓我的心意,所以让我不用忧心这个,只管考试便好,后续的事情他来操办。”
其实让蔡如海处理这样的事已经打破他的底线,但蔡如海又喜欢季秋阳的才,明白他去地方的意思,所以并不会阻拦。在蔡如海看来,如今的官吏就是缺乏地方任职的经验,导致文章言之无物。若是对民生都很了解体会到百姓的苦,又如何会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
闻言姜靖怡道,“那你就安心考就是了。”
第二次开始季秋阳四人每日聚集在一起读书,姜靖怡为了减少麻烦也鲜少出门,而是留在家中陪伴孩子,偶尔给季琳夏帮帮忙。
酒楼的事是李达带着季德鸿在做,姜靖怡并不担心清平郡主去找酒楼的麻烦,恐怕这酒楼人清平郡主看不上眼呢。
清平郡主那日被季秋阳下了脸面,心情自然不爽快。她平日里日子过的本就奢靡,如何肯咽下这口气,可季秋阳住在蔡府,不出门她也没辙,只能找人泄愤。
“郡主不如去悦来酒楼瞧瞧去?听闻近期好些书生在那举办文会。”身边的丫鬟最是懂清平郡主的心思,当即提议道。
清平郡主脚步一顿,点头道,“也好。”
今年是会试年,各酒楼都聚集了不少的举子,围聚在一处打听主考官的消息,也探讨一番学问。
清平郡主名声不好,但是有个厉害的爹厉害的娘,哪怕她生活混乱也挡不住有人往她身边凑。主仆几人高调的亮相在酒楼便引起众人的关注。
在公园内门口时汪承泽便艳羡季秋阳运气好被清平郡主瞧上,可季秋阳却不给清平郡主颜面,这让他大为高兴,原本只是与人来酒楼饮酒,却不想竟看到清平郡主。
这可是好机会!
于是汪承泽想着季秋阳的神态学了几分,成功的引起清平郡主的注意。
汪承泽此人要才有才,相貌也不错,又凭着学来的几分竟真的入了清平郡主的眼。清平郡主在众书生中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汪承泽身上然后点了点头,而后便上了三楼的包厢。
见此汪承泽心中不免期待起来,果然不一会儿便有清平郡主身边的侍女前来接人,汪承泽面上坦荡心中窃喜的上了楼。
此酒楼一应俱全,侍女先带着汪承泽去沐浴更衣,而后才被引入清平郡主所在的包厢。
汪承泽沐浴时便有了猜想,进了包厢后更是兴奋,里头好酒好菜已经摆好,而清平郡主正衣衫不整的坐在位子上勾着眼睛看着她。
清平郡主长相貌美,汪承泽长相也不错,两人等侍女出去后便抱在一处,天雷勾地火。
不料汪承泽为清平郡主宽衣解带后却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原本他想忍忍就过去了,可衣衫散尽时他竟在清平郡主私密出看到许多水疱,那味道似乎就从上头散发出来的。
清平郡主酒喝了不少,双眼迷离,一双手在汪承泽身上不停的动着,“怎么了?本郡主不够美貌?”
“不、不是。”汪承泽哪怕没见识过这个,可也好歹听人说起过,如何还敢动的下去。
然而清平郡主却拉着他的手去摸,汪承泽顿时大惊,飞快的抽回了手,“郡、郡主……”
清平郡主留意到他的变化睁开眼道,“怎么了?你也嫌弃我了?”
“不、不是……在下,在下不能……”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甩在汪承泽的脸上。
“服侍本郡主!”
清平郡主今日身子便不怎么爽快,私密地方起了许多的水疱,额头也时常疼痛,这会儿被汪承泽拒绝,心中认定汪承泽是嫌弃他了。
而汪承泽也不傻如何肯去,若是清平郡主健健康康,他自然乐意与她快活,可他还不想被染上花柳病!
早知清平郡主不检点,没想到竟还染上这种病,染上这种病还想与他行房?找季秋阳去啊。
汪承泽知道他惹不起清平郡主,可他更想要命,他连忙道歉道,“在下肚子疼,想去茅厕……”
然而清平郡主哪肯听他这话,只当他是推诿之词,当即勃然大怒,一脚踢在汪承泽的胸口上。
汪承泽没防备被一脚踢飞,脑袋砰的一声撞在门口的凳子上。
汪承泽脑袋晕晕乎乎,想站起来求清平郡主饶命,可清平郡主正在气头上,又喝了许多酒,踢了这一脚犹不解恨,上前竟直接拿起凳子朝汪承泽的脑袋砸去。
汪承泽大惊失色,大喊,“救命……”
可惜救命喊出来了,凳子也砸下来了,一下下的砸下去,汪承泽脑袋上直接破了洞,许多白色的东西流了出来。
清平郡主双目赤红,看着汪承泽道,“就凭你也敢嫌弃我?”
不,不敢嫌弃了。
汪承泽气息微弱,若是给他一个机会,他不敢嫌弃了。不,他再也不存这侥幸心思了。
第73章
清平郡主砸红了眼一凳子一凳子砸下去的时候心里竟然觉得有种疯狂的兴奋, 她看着方才还嫌弃她的男子此刻一动不动的任她打,心里一阵快活,“你不是嫌弃我吗?呵, 就凭你,你是什么玩意儿,你也配!”
但汪承泽的求救声毕竟是传出去了, 哪怕是在三楼的包厢也有声音传了出去。而且汪承泽能得此殊荣,旁人本就艳羡, 恰巧有两人偷偷跟上来想瞧瞧有没有机会, 不想竟听见汪承泽求救的声音,接着便是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再之后汪承泽的声音都没了。
包厢门口站着清平郡主的侍女,对里头的声音似乎早就见怪不怪, 瞧着两个书生警告道, “郡主的包厢闲杂人等不得靠前。”
不过侍女也觉得奇怪,往常会传出的声音也不是现在这样,反倒像是砸东西的声音?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都有些害怕,该不会是那书生自认为骨气高打了她们郡主吧?
两人刚要推门突然就听见清平郡主的声音, “让你嫌弃我, 让你嫌弃我!”
楼下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接着两个小厮朝这边过来, “两位姑娘,小的是汪公子的小厮, 敢问我们公子可还在里面, 我们汪大人正找他回去能不能帮忙喊一下我们公子?”
里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两个侍女突然不确定里头到底发生何事了,其中一人道,“我们不认识什么汪公子。”
小厮笑道, “我们也是听下面的各位老爷说了我们公子是跟着两位姐姐上来的,说是郡主有请,咱们是真的有事,还劳烦……”
他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具尸体从里头被扔了出来,头上一片血肉模糊,红红白白好不骇人。
别说两个侍女就是两个小厮也是吓了一跳。
还是方才说话的小厮大着胆子多看了一眼,看清楚那张脸正是汪承泽的脸顿时惊叫道,“杀人了!清平郡主杀人了!”
喊声响彻整个酒楼,整个酒楼都慌乱起来。
至于始作俑者,清平郡主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小厮宛如看个死人,她冷漠的朝两个侍女道,“再去找个人过来。”
两个侍女也被吓个不轻,战战兢兢道,“郡、郡主,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