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要命的敢殴打本少爷,想死是不是?”
没人回答他,随之而来的只有拳打脚踢,让他好生感受了一番他打人时的过程。
汪承泽起初还破口大骂,但随着拳头落下来他就顾不上骂了,赶紧求饶道,“好汉饶命,我有钱,我把钱给你,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姜靖怡可不稀罕他的钱,和季秋阳闷头将汪承泽又打了一顿,汪承泽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姜靖怡这才停了手。
两人对视一眼,过去将车夫的绳子解开,然后飞快的跑进旁边的地里。
汪家的车夫解开绳子飞快的去解救汪承泽,而汪承泽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
汪承泽被车夫抗上车,嘴里还在嘟囔,“我一定……会报仇的……”
车夫四周瞧了眼,并没有瞧见什么人,便对汪承泽道,“少爷,咱们回书院还是回县里看大夫?”
汪承泽呐呐不言,心里却琢磨哪个来打的他。
姜靖怡和季秋阳打完人趁着夜色回了马车,回去的路上心情舒爽,别提多高兴了。
汪承泽此人气量小心术不正,不止一次算计季秋阳,上一次更是利用家族的关系将打季秋阳的事儿压下去。那么他们只好自己还回去了。
对此姜靖怡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这世道权钱是王道,汪家有权有钱,县令也不敢得罪,那他们怎好给县令添麻烦。
“高兴吗?”马车内昏暗,只有外头车架上的灯笼散发的灯光时不时的透过车帘进来,让他们瞧不清对方的视线。
闻言姜靖怡含笑看他,“你高兴吗?”
季秋阳颔首,“高兴,能和娘子一起干坏事心情舒爽。”
姜靖怡也笑,“我也高兴,打人渣尤其的高兴。”
两人对视中只能瞧见对方黑亮的眼睛,姜靖怡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还有那双狭长的双目,都是她喜欢的。
“过来。”姜靖怡勾了勾他的脖子,季秋阳若有所感,顺从的将头靠近了她。
姜靖怡的吻直接落下,亲在他的唇上辗转。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吭声,甚至怕外头的车夫听见压低了亲吻的声音。
在这冬季的夜晚,两人觉得彼此的心靠的尤其的近。
翌日一早,季秋阳便乘马车回书院了,到书院时天色已经大亮,进了读书的屋舍就见陆良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秋阳,汪承泽被人打了。”
季秋阳神色微动,“哦?可严重?”
陆良见这会儿还没人过来,压低声音道,“听说揍的挺惨的,昨晚有人瞧见他被车夫背回来的,书院许久没出过这种事乱腾的很,今日估计不会过来了。”
“嗯。”季秋阳点头,“他的事与咱们无关,等傍晚下了学咱们去瞧瞧便是。”
毕竟不去瞧瞧怎么知道昨晚他们手是不是轻了。
陆良感慨道,“秋阳你这人就是太良善,之前他那般对你而你居然还想去探望他。人和人比真是差距太大了。”
季秋阳心中好笑,面上却正色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他话一落,外头进来几个书生,顿时拍掌称赞道,“季兄果然高洁,若我等站在季兄的位置恐怕是做不到这般大度的。”
季秋阳神色淡定,“都是同窗,误会解开便罢了,不可记恨。”
他越是如此说旁人越是称赞他,也越发显得汪承泽以往心胸狭窄,枉为读书人。
傍晚下学的时候季秋阳和陆良等人去看汪承泽,汪承泽全身上下被包裹成了粽子,眼睛肿的像核桃,想来十天半个月不用下床了。
季秋阳惋惜道,“汪兄日后还是当心些为好,秋日便要乡试,万一影响乡试就得不偿失了。”
汪承泽对季秋阳没有好印象,闻言更是哼了一声道,“说不定就是你呢。”
他话一出,在场的人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他们一起来探望汪承泽,季秋阳不过客气的安抚他几句,没想到竟遭到汪承泽污蔑,实在令人不齿。
季秋阳面色很不好看,他盯着汪承泽道,“汪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照汪兄这话,那先前秋阳被人殴打难不成是汪兄所为?”
那日季秋阳被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书生,对方谁都不打只招呼季秋阳,怎能不让人生疑。
而且汪承泽平日便四处树敌,谁知道是哪个仇家揍的他。可季秋阳在书院与人交好,若说有不和的除了汪承泽没有别人。
只是当时的事县衙都不了了之,更让他们断定此事与汪承泽有关。
果然季秋阳一句话让汪承泽半晌不曾言语。
不过汪承泽的言谈也让其他人兴致缺缺,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便告辞离去。
出了汪承泽住处,几个书生纷纷出言安慰季秋阳,季秋阳道,“汪兄如今身体不好,想来心情也不爽快,理解。”
陆良气道,“你就是太好说话。”
季秋阳无奈笑了笑没说话。
其他人却分外理解季秋阳,毕竟汪承泽不好惹,但也由此更加认定汪承泽无理取闹胡乱诬陷人,反倒是季秋阳吃了亏。
冬天天黑的早,出来书院时天色已经擦黑,与众人告别后季秋阳坐了马车回家。
到家时姜靖怡已经准备好晚膳,吃饭时季秋阳跟她说了下汪承泽的模样,姜靖怡顿时笑的合不拢嘴,“活该。”
汪承泽自然是活该。
然而汪承泽却告到了官府,因着汪承泽怀疑季秋阳,官府的人便来询问季秋阳。只是季秋阳备考贺家,哪怕没有汪家势大,但官府也不会胡乱定罪,案例询问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初十翡翠楼和姜氏食铺重新开张,闷了十多天的食客们纷纷上门,吃锅子的,吃炒菜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姜靖怡猛然察觉月事拖了十来日还是没来。
于是她慌了。
趁着没事的时候姜靖怡又一次去了外头的药铺,大夫一把脉笑呵呵道,“恭喜太太,太太这是有喜了。”
姜靖怡顿时呆滞,“有、有喜了?我、我我,我是怀孩子了?”
大夫笑了笑,“是,已经一个多月,但脉象已经准了。”
怀孕了!
姜靖怡如遭雷劈,不是累的吗?不是大姨妈不准吗?
特么的,怀孕了什么鬼?
从药铺里出来的时候姜靖怡仍旧一阵恍惚,她怎么说怀孕就怀孕了?他么的为了不怀孕他们每次还做了各种措施,结果还是怀孕了?
阿桃瞧着姜靖怡脸色惨白的模样吓了一跳,“东家,您怎么了?”
姜靖怡欲哭无泪,“阿桃,我有孕了。”
可她的惊吓到了阿桃这里却成了惊喜,“恭喜东家贺喜东家。”
“屁个恭喜。”姜靖怡摸了摸仍旧平坦的肚子,觉得老天爷玩她。
阿桃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道,“东家小心。”
上了马车后阿桃又对车夫道,“小心赶车。”
马车走的比蜗牛都慢,一直到了后门的时候阿桃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车。
姜靖怡晕晕乎乎的回到屋中,趴在床上就哀嚎起来。
“东家不可趴着。”阿桃连忙过来扶她,“东家日后可不敢做这样的动作,伤害到腹中胎儿就不好了。”
姜靖怡瘪嘴,“我想哭。”
阿桃笑,“奴婢知道东家定是高兴的想哭,奴婢还听说女人怀孕后脾气会变得古怪,东家切莫担心。”
姜靖怡发现和阿桃讲简直是鸡同鸭讲,顿时不想说话了,“你出去吧,我静一会儿。”
阿桃担忧道,“东家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姜靖怡叹了口气道,“真不是时候。”
过了年也才十七,居然要当娘了。
她还是个宝宝呢。
傍晚的时候季秋阳回来,阿桃看着他的时候本想告诉他的,但想到这种事还是东家亲自说比较好便没说,只道,“东家还在房内,晚膳也没吃。”
季秋阳顿时面露疑惑,屋内黑漆漆一片显然没掌灯,往常的时候姜靖怡都会点亮蜡烛等着他回来的。
“娘子可是身体不舒服?”季秋阳问道。
阿桃欲言又止,“您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季秋阳狐疑的瞥她一眼,发现她眼角眉梢带着喜色,想来不是大事。
他过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靖怡,怎么不掌灯?”
姜靖怡没说话,迎面朝着季秋阳飞来一个黑影,季秋阳连忙伸手接住,却是枕头。
季秋阳越发的疑惑,“出了何事?”
姜靖怡在黑暗里气道,“季秋阳你做的好事!”
“我、我做了什么让娘子生气了?”季秋阳抹黑到了床边发现姜靖怡就坐在床沿上,便过去揽住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靖怡气道,“我怀孕了,这次是真的。”
季秋阳有些呆滞,“这次是真的?”
姜靖怡更生气了,“对。”
季秋阳无奈道,“既然孩子来了就是缘分,那咱便生下来如何?”
“感情不是你来生,不是你挺着大肚子是吧。”姜靖怡生气道,“到时候你不管去哪都自己去吧,到时候再找个美貌的姑娘陪着你。”
眼见着她开始说胡话,季秋阳顿时急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季秋阳又岂是这样的人。你生气可以朝我撒气,但不可冤枉我这等事。”
姜靖怡却觉得委屈,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第51章
季秋阳原本还因姜靖怡说胡话有些不悦, 可一瞧着姜靖怡哭的这可怜样又心疼的不行,什么不悦都没了,只想快点哄好他的娘子。
他其实也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这孩子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按照他的计划自然是明年春闱之后再有孕最好。
而且他也知道姜靖怡的想法,年前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跟他说要在今年乡试之前去府城开一间铺子。
这孩子来了, 姜靖怡一段时间内是不能出远门了。
姜靖怡真的委屈极了,生意上她倒是没在意, 她委屈的是她自己这身体也才十七, 这么点大居然就要生孩子了。而且这孩子生下来万一就是那个反派儿子怎么办?
姜靖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季秋阳抱着她安抚道,“不哭了,不哭啊。”
这安慰并不能安慰到姜靖怡, 季秋阳心疼到, “可打孩子太伤身体……”
他还未说完便被姜靖怡打断,“你还想把孩子打了?”
季秋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他只能一遍遍的安抚,“都是我的错,你莫生气, 若是生气你打我出出气可好?”
姜靖怡抽抽噎噎道, “当然是你的错了,我一个人又怀不了孩子。”
“是是是, 都是我的错,”季秋阳无奈道, “咱们先去用膳可好?”
他这一提醒姜靖怡也觉得饿了, 她嗯了一声道,“我要吃肉。”
“好。”季秋阳没有不依的,他站起来点上蜡烛对她道,“你等一会儿, 我让他们把饭菜上来。”
因着两人都还未用膳,所以给他们准备的晚膳都还温着,季秋阳一说,那边便迅速的把饭菜上来了,菜品丰厚想什么有什么。
至于姜靖怡要吃的肉,鱼肉鸡肉都有。
然而姜靖怡刚吃了一口鱼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季秋阳连忙端茶倒水,
要不吃些鸡肉试试。
说着便把鱼肉让人端下去了。
姜靖怡又拿了一条鸡腿,结果闻着那味儿又吐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怀个反派不说连肉都不能吃了。果然这小反派就是来折磨她的。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委屈,姜靖怡忍不住吸吸鼻子又哭了起来。
季秋阳知道她为何哭,只能把鸡肉端到一旁去,只给她端了白粥和青菜,“先吃些清淡的填饱肚子,肉等过几天不难受了再吃可好?”
姜靖怡的眼泪不住的掉,心里一股子劲儿就上来了,“可我现在就想吃。”
好可怜,想吃肉。
这可把季秋阳为难住了,平日的时候姜靖怡就喜欢吃肉,现在还是想吃偏偏又吃不了,这可怎么办。
姜靖怡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过于较劲儿,可偏偏又觉得委屈,“都怪你。”
季秋阳照单全收,“是,都怪我,对不住,都怪我。”
姜靖怡看他这样又有些心疼,她吸了吸鼻子,“那我不吃了。”
“好。”季秋阳松了口气,端起粥道,“我喂你。”
姜靖怡就老老实实坐着让他喂,清粥小菜好歹吃了一些,但也美滋美味的。
姜靖怡觉得她真是太可怜了。她好好一花季少女要当妈了,都怪眼前的男人。
直到姜靖怡吃的差不多了,季秋阳这才得空吃了些晚膳。
也因为有了身孕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完全不敢动弹。
第二日的时候季秋阳临出门前瞧着睡的正熟的姜靖怡,不免有些担心,万一他不在家她又不吃饭怎么办。
季秋阳出了门便去了贺家,将还在睡梦中的李氏喊了起来,告知了姜靖怡有孕胃口不好的问题。
见他红着脸说完这些,李氏明白这男人是想得到她的帮忙。只是这事只要她知道了,哪怕他不说她也会去,便笑道,“你且安心去书院,靖怡那边我去瞧瞧。”
季秋阳松了口气朝她施了一礼,“多谢舅母。”
从李氏这边出来路上碰见贺凛,贺凛瞧着他神色动了动,“我与你一起。”
过年的时候贺家便与书院说好,所以如今贺凛也去书院读书了。
季秋阳在书院与他见过几次,两人客气却不亲近,倒不是关系不好,只是两人都不是热情的人,走在一起也尴尬。
倒是有人因为贺凛的身份往他跟前凑,但贺凛本身就冷淡,能交谈起来的人倒是不多。
用早膳的时候李氏将姜靖怡有孕的事告知了贺老爷,贺老爷顿时高兴道,“用了早膳收拾些好东西给她送去,咱们贺家的姑娘可不能受委屈。”
李氏也没提醒他姜靖怡是姓姜,笑吟吟的应下来,饭后果真收拾了不少的补品出来。
贺家如今没有姑娘,李氏对姜靖怡可以说当自己女儿的。当下就和贺煜一起出门去了姜靖怡那儿。
姜靖怡一肚子的委屈见了李氏就忍不住掉眼泪。
李氏哭笑不得道,“以前多厉害的一姑娘,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现在怎么反倒哭鼻子了?怀孩子是好事啊。”
姜靖怡自然不能说她压根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毕竟这年代小姑娘十四五生孩子的都有,按理来说十七生孩子已经不算早了。
见她不说话,李氏便安慰道,“女人早晚有这一遭。早点生完也好,秋阳日日在外读书,真有个孩子你也有个陪伴不是。”
“嗯。”姜靖怡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那我不哭了。”
其实哭的毫无道理,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大概真的是怀了孕的女人情绪变化太大了吗?
见她不哭了,李氏又和她絮叨起徐爱媛和贺煜的事儿,别看李氏这么喜欢徐爱媛,真的说起俩人的婚事儿李氏又觉得担忧。
“徐姑娘人家是府城大户人家的姑娘,说起来这婚事真成了也是煜儿高攀了。”李氏担忧道,“而且两人一个在府城一个在县里,人家家里人也不一定乐意让徐姑娘嫁到清水来。”
姜靖怡问,“若是咱们一家都搬去府城呢?”
李氏无奈道,“你外祖父在这里住习惯了,不会想走的。我之前与你舅舅商量过这事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孩子好在哪都一样。若是他们真能成了,咱们就往府城开铺子让煜儿管着,再买座宅院住着,总不会委屈他们的。”
李氏想的多,姜靖怡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她日后是要跟着季秋阳走的。
这么算起来她能与贺家相处的日子也真的不多了。
姜靖怡孕吐时间倒是不久,过了几日后胃口便好了起来。
最近一直两头跑的季秋阳也终于松了口气,姜靖怡发现季秋阳最近瘦了一圈,哪怕穿着棉袍都能瞧的出来空荡荡的。
姜靖怡心疼坏了,正好她胃口好了,便每日换着花样吃,季秋阳跟着吃。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姜靖怡胖了,季秋阳也胖了。
得知姜靖怡有孕,季老太和云氏也分外高兴,季老太之前来住了一段时间,实在不习惯又回去了。云氏时常趁着来送货的功夫给她带些家里养的鸡鸭之类的东西,都在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这期间也有好消息,贺凛不负众望考上秀才,在清水县掀起轩然大波。
贺家有钱现在连秀才都有了,往后的肯定更厉害,原本与贺家有生意竞争的人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万一贺凛日后当真有出息,他们现在得罪日后贺家岂会放过他们?
于是连带着姜靖怡的铺子和酒楼也安稳许多,没人不长眼过去捣乱。
姜靖怡每日吃吃喝喝,等着季秋阳回来,日子过的也顺遂。
到了五月的时候姜靖怡的肚子开始鼓了起来,腹中的小反派也时常动来动去,异常活泼。
每当这时姜靖怡便忍不住嘀咕,“反派果然是反派,动的都比寻常孩子多。”
可随后她自己又呸呸呸,“哪有自己说自己孩子反派的,这一胎肯定是个闺女。”
只要是闺女那肯定就不是原来的反派了,肯定是这样。
而且她的肚子圆圆的,更印证了古话说的肚儿尖尖是男娃,肚儿圆圆是女娃这话。
季秋阳有时候瞧着她摸肚子自言自语也会过来夸两句,甚至还安抚孩子不要闹他娘。
这时候姜靖怡又开始期待。
上辈子儿子变反派是因为有个极品娘,还有个早死的爹。现在爹没死,娘也不是极品了,那么他们好好把孩子养大,怎么也不能长成反派了吧?
姜靖怡胡思乱想压根影响不到自己吃吃喝喝,她的产期在八月份,而季秋阳乡试也是在八月份,等生产时说不定季秋阳都不在家。
呃呃,好像有点可怜。
姜靖怡担心自己胡思乱想把自己想出个抑郁症来,便将孙掌柜调回来筹备去府城开铺子的事儿。
清水县和清河县的酒楼生意固然是好,但是毕竟在县城人流量有限,但是府城不一样。不说马上到来的乡试会带来一大波客流量,就是寻常时候人也多,有钱人也多。
有钱人的钱最好赚了。
年后她胎相稳后便给祝老板写了信,贺煜往府城去的时候将信带去,然后让祝老板帮忙物色铺面。
府城的房价自然是高,好在姜靖怡几间铺子生意都好,赚的银子也不少。去府城开一间食铺应该不困难。
五月底的时候祝老板终于传来好消息,帮她物色了一间铺子,大小与姜氏食铺差不多小,但要足足两千两银子。
若是寻常时候也用不了这么贵,但眼瞧着快乡试,房价物价水涨船高,若非对方急用钱恐怕也不会轻易将铺子兑出去。
而且祝老板也说这铺子位置好,离着贡院并不远,周边有几间客栈,人流量不小。
姜靖怡一得到这消息便让孙掌柜将酒楼的生意交给李达,而清水县这边则另交他人负责。孙掌柜全权负责新铺子开张的事情。
这近一年的时候,姜靖怡也有意识的培养管理人才,孙掌柜也得了她的话有意识的提拔有能力的人。如今孙掌柜被叫来负责这事儿,孙掌柜自己便很高兴,能被东家重用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若是往常姜靖怡定会跟着去一趟,只是如今她怀有身孕,经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将事情交给孙掌柜。恰好贺延父子也要去府城处理生意的事,姜靖怡便将此事交给他们,自己非常安心的在家养胎。
孙掌柜出门时是带这银票走的,过了月余贺延回来时说了那边的情况,“那铺子跟这边差不多大,后院小了些,但位置的确不错。我来时铺子收拾的也差不多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开业了。”
事情顺利姜靖怡便不再担心,况且这时候贺煜还在府城,有事也能帮忙拿个主意,她反倒是最轻松的一个。
转头姜靖怡便喜滋滋的跟季秋阳道,“过几日我再写信给孙掌柜,让他物色一间小院子,到时候你乡试的时候住到小院里去安心读书备考。”
季秋阳道,“乡试不在府城。”
姜靖怡不懂这些,“不在府城去哪?”
季秋阳便解释道,“秀才考的府试和院试在府城考,而举人考试则去省城济南府。届时整个山东直隶的生员都将聚集到济南府去。”
姜靖怡震惊,“我一直以为乡试也是在府城呢,那当时舅舅岂不是也被骗了?”
“那倒不至于。”季秋阳摇头到,“府城毕竟比不得省城,但靠近贡院这一点就是莫大的好处,恐怕舅舅和祝老板都考虑到这一点与你说这个。而且府试和院试比不得乡试后要尽早准备春围,府试会试后留在那里游玩的也不在少数。”
这下姜靖怡才明白过来。
此时已经入夏,气温逐渐升高。火锅和毛血旺这些热菜早在三月的时候便收了起来,如今凉菜多了不少。
像凉皮、凉面、冷面之类的东西全都上了菜单,不喜欢夏日做饭的人便可到店里品尝。
至于姜氏卤肉是一年四季火爆,冬天热着吃,夏季凉着吃,百吃不厌。
尤其有孕后姜靖怡饭量见长,随着肚皮吹气一样大起来,以前的饭量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别忘了因为她力气大以前吃饭就不少,现在吃的更多了。要不是熟人,不知道的人若是看见她吃饭会吓坏的。
比如今日中午姜靖怡的午膳摆了一盘子新卤出来的卤肉,干炒大盘鸡,一盘子手撕鸡拌面,拍胡瓜,绿豆汤。林林总总一桌子。
姜玉钦来的时候菜刚上,姜靖怡筷子都没动,姜玉钦进屋先端了绿豆汤灌下去,而后坐下便吃,“饿死我了,还是我姐好,知道我来给准备这么多好吃的。”
姜靖怡呵呵,“这都是我的。”
姜玉钦一愣,“你又吃不了。”
姜靖怡没言语,阿桃却笑着出门又让厨子送来一些菜色。
等午饭吃完,姜玉钦才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姐道,“你咋这么能吃啊。”
姜玉钦半大小伙子吃的不少,可跟姜靖怡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姜靖怡脸不红心不跳摸着肚子道,“我们娘俩吃你能比?”
好像是不能比,姜玉钦刚要点点头却想起马氏怀姜玉辰时的情形来,不禁道,“马氏怀姜玉辰的时候也没见这么能吃啊。”
“要你管。”姜靖怡瞪了他一眼又把绿豆汤端起来了,“我吃我自己的你管的着吗。”
姜玉钦撇嘴,“行趴,你高兴就好。”
姜靖怡将绿豆汤喝了,姐弟俩去坐在葡萄架下纳凉,姜靖怡问他,“现在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自打姜玉钦年前放了狠话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过来,知道她有孕的时候匆匆来看了他一次,便又跟着贺家的商队出去跑了一趟,回来直接给姜靖怡送来一车的好东西。
对于他自己的计划姜靖怡问的时候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不用管。
于是姜靖怡真就没管。偶尔从季秋阳带回来的话中也能得知一些姜家的变动,起码马氏和马家消停了,毕竟没了银子的支持,马家就是普通的镇上人家,听说连下人都卖了。
马氏更别说,渣爹本来就渣哪里肯顾虑女人的感受了。
现在姜玉钦主动过来,想来是已经稳定下来,她这才开口询问。
“不用。”说起这个姜玉钦便神采飞扬,在外老成的少年这会儿也有了少年的模样,“姜家现在基本我说了算了,人我也换的差不多了。马氏娘几个是翻不了身了。”
“渣爹呢?”姜靖怡没问他怎么做到的,只是奇怪渣爹的态度,“渣爹能放任你夺权?”
姜玉钦冷笑,“不是他放任不放任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的问题。开始他看中我给姜家带来的利益,我便慢慢渗透。等我把人换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想管也管不了了。以前的老家伙们听他的,现在的人都是我安排的,自然要听我的了。”
说起姜大川来姜玉钦很是不屑,“不过咱渣爹也识趣,知道管不了反抗也不行,现在基本认命了。反正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小妾也给他准备了好几个,日子过的比以前舒坦,每天忙着给咱们添弟弟妹妹,哪还管其他的呀。”
姜靖怡不由看向姜玉钦,心中不禁感慨,这少年脑子咋长的啊,居然给亲爹送小妾。
不过想也知道这一招能把马氏气个半死。起码枕头风是没法吹了。
当然姜家由姜玉钦掌权对她来说只有好处,起码日后她和季秋阳出门在外不用担心老家失火。
于是姜靖怡忍不住问,“真有人怀上了?”
其实她都有些怀疑,就姜大川那肥胖的身子啪啪估计都困难,生孩子……真的能行?
姜玉钦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就道,“有啊,有个双胞胎姐妹怀上了,渣爹宠的不得了,和马氏斗的开心着呢。”
瞧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姜靖怡就知道中间他肯定许了人家姐妹好处,不然马氏好歹是正经主母,双胞胎真不一定有胆量斗。
不过知道敌人过的不好她就安心了,她摸着肚皮道,“闺女,忘记你舅舅刚才的话,咱往后只做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萌妹子。”
姜玉钦顿时黑了脸。
第52章
姜靖怡比谁都期盼肚子里这个是个软萌的小姑娘, 所以日常摸肚子的时候都会亲切的喊着闺女。季秋阳有心想提醒她孩子不确定男女,但总会被姜靖怡给堵回来。
每当这时候姜靖怡就会瞪着他说:“怎么,你就这么盼儿子?我生闺女你就不喜欢了?你要不喜欢就早说, 咱们尽早和离我自己带孩子。”
次数多了,季秋阳就由着她去了,她说是闺女就是闺女吧。
而此时, 孩子的舅舅姜玉钦听到姜靖怡这话直接就炸毛了,“像我怎么了, 我哪里差了。我长的俊还聪明会赚钱, 外甥像舅哪里不好了。”
姜靖怡嫌弃的看他一眼道,“我可不想我闺女这么蠢。”
姜玉钦:“……”这姐姐他可以不要了吗?
见他气鼓鼓的总算有点小孩子样了,姜靖怡才笑道, “你就不担心那姐俩生了儿子再把渣爹策反了夺权?”
姜玉钦冷笑道, “她们卖身契都在我手里想夺权能耐的她们。”
那姐俩要过好日子,那他就和这姐俩定了协议,你情我愿的事情,谁都别招惹谁。只要她们听话, 姜玉钦觉得他会让她们过一辈子好日子。
见他心里有谱姜靖怡也就不说了, 午饭吃完就容易困顿,尤其有孕后身子更容易疲乏, 白日总要睡上一个时辰才过瘾。
她站起来道,“你自己玩会儿, 我去睡会儿。”
她要休息了姜玉钦也不久留, 直接离开这边回大桥镇了。
毕竟作为姜家现在掌权人他忙的很。
夏日炎炎,古时候穿衣服又多,哪怕已经将衣服轻减仍旧热的难受,去年的时候没折腾, 今年姜靖怡便说着自己的要求让季琳夏做了几套短袖的衣衫出来。
轻薄的棉布短袖衣衫穿在身上吸汗还不贴身,穿在身上格外的舒服,只是因为露着胳膊腿的,只能在屋里穿穿。
而姜靖怡住在后院,等闲前头的人不会到后面去,为了姜靖怡穿的舒坦些,前头和后头直接加了门,白日的时候直接上了锁,方便姜靖怡活动。
白日的时候后院只有姜靖怡阿桃还有几个婆子,大部分时间姜靖怡就开着房门在屋里歇着,等闲不出门去。
季秋阳回来时便不见姜靖怡,问了阿桃才知她在屋里一天没出门。季秋阳瞧着房门开着,艾草的味道从屋里飘了出来,想来是烧艾草熏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