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少有人进入这里,也没有别人的私人物品,很好。
凤常歌心情说不出的好,打算继续凉着纪久年的心思暂时也淡了下来。
不一会儿,纪久年推门进来,凤常歌朝她微笑,打算起身相迎时,却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个既漂亮又有气质女人。
很快收回了目光,面目表情的端坐着。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尽显。
这女人看起来确实优秀,凤常歌心道。
她在打量楚南柯的时候,楚南柯也在心里暗暗分析她。
这一身气势,十有八九是当政者,身为管理者她的气势对上她,只能是小儿科。
这种人来他们公司做前台,一定是带着目的的。
“常歌……”纪久年讪讪的叫了声,不明白她本来还对自己笑呢,怎么突然释放威仪了,让她有点胆怯。
凤常歌朝她看了过来,那一双凤眸里的震慑不言而已,纪久年立马闭嘴不言。
“前台凤常歌?上班时间来这里干嘛?”楚南柯不忍纪久年被欺负,顶着凤常歌的威压明知故问。
“楚小姐不知道吗?我已经不属于贵公司的员工了。”
凤常歌似有所指的看了眼纪久年:“难道纪总没通知你?”
感谢纪久年开除自己及时,要不然今天就要在她面前低一等了。
“是这样吗?我并没有接到人事通知,你……”楚南柯说话间,见纪久年将咖啡递到凤常歌面前,顿时收了声。
一脸的尴尬,眼里是藏不住的黯然,暗自嘲讽自己:人家情人之间闹别扭,她掺和进去,可不是笑话吗?
“在这里上班不好吗?南山制药的待遇和前景都不错的”
纪久年不知道凤常歌为什么不干了?林深那混蛋肯定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如果是因为她,她可以离开,也可以避开她。
漫不经心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小口,凤常歌心想:为什么纪久年现在要说这个?
那她让我明天不要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换个地方的意思?
见凤常歌自顾自的喝着咖啡,纪久年心中一急,本来打算等明天召开会议确定以后,再告诉凤常歌。
现在急切的抖了出来:“别走啊,等明日开完会正式任命你为副总,你便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楚南柯一惊,心中钝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常歌,纪久年竟对她好到了这般地步。
当初说让自己管理公司的话,现在为了她便不做数了吗?
她陪了她七八年,这女人才出现多久?就能让她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久年,你好狠的心啊!践踏我真心一片……。
“哦”凤常歌并不打算接受纪久年的好意,敷衍了事。
看了眼被刺激的情绪极其不稳的楚南柯,拿眼神询问纪久年,她做这么大决定不给人家商量下吗?此刻她只想知道这个……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说这个的,”纪久年觉得他们是朋友,故而没打算客气。
楚南柯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白,看着纪久年的眼神说不出的恨,纪久年神经再大条也发现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纪久年皱眉,不解的看着楚南柯。
“没……没事”触到纪久年懵懂的眼神,她才突然清醒过来,她刚才怎么会那样想,魔障一般。
“你怕我让常歌分你的权?”纪久年笑了:“南山成立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主事”
说着看了眼凤常歌,以引诱的口气蛊惑她:“我有很多钱,你要真想上班要不要考虑自己做老板?”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恨你为了她半点不顾及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纪久年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为什么会考虑她的感受。
她有那么无耻的想法,怪不得把她想的那么卑鄙……
“本来想让你跟她学习的,毕竟你没接触过,这下得靠你自己努力了”纪久年打趣道。
“不是还有你吗?”凤常歌淡淡道。既然纪久年没有意识到真正原因,她便顺势让误会继续下去吧。
“我?”纪久年心说她不是那块儿料啊,志在咸鱼,永不翻身的那种。
“嗯,回去吧”凤常歌起身,朝门外走去,纪久年连忙跟了上来,无视了楚南柯。
刚才楚南柯看她的眼神真的是让她心有余悸,也让她失望无比。
她给了她信任,为什么她不会给她信任?
楚南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这次她是真的被纪久年厌弃了啊。
从遇到纪久年起,就感觉她心无挂念,是无情之人。知道她的身份后,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处心积虑在她心上留下了一点分量:可有可无的朋友,也算朋友不是吗?
从现在起,就再也不是了,明明心中明镜一般,清楚意识到了结果。
可到最后楚南柯还是想说一声不甘心啊……因为她的心不会去骗她,叫嚣着疼,她做不到去释然。
第24章 番外:凤常歌(补第一个世界)
不知何时,生命中有一束光穿过漫天风雪,来到了冰封的海底,用它那微弱却坚韧的温暖,一点点去包裹那深藏许久,暗无天日,只余微微跳动的鲜活。
在凤常歌还没意识到的它的存在时,它已经在自己心中扎根开花。那样的灿烂,热情饱满看起来会永不凋谢,她觉得自己要沦陷了。
想念,从分别时就开始泛滥成灾,在心里默默问自己,是何时动心的呢?
眼前纪久年的眉眼浮现,凤常歌忍不住轻笑,似乎这个问题没必要深究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回北翼的路很顺利,她没有去王都,回了自己的封地,便派人去接应纪久年。
拿回自己的位子也很顺利,将凤常简的罪行昭告天下,还无辜将士们一个清白。
虽然凤常歌早料到此举会让那些得知真相的国民不满,但她依旧不顾官员们的阻拦做了。
这是她夺回自己位置的初衷之一,第二,便是夺回被晋占领的十三座城池,属于自己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必分毫不让。
祭天过后,凤常歌便亲自带兵讨回疆土,晋似乎对于十三城的管理无暇顾及,出兵不过半年时间,便尽数拿了回来。
她答应过给自己的子民们一个交代,她做到了。
迎他们回王城的路上,百姓夹道欢迎,凤常歌面上波澜不惊,无悲无喜,无人知道,那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行军路上忙于奔波谋略,无暇顾及那些儿女情长,回到宫中,她便传召派出去接应纪久年的人,无人赴约。
心下有些不安,莫不是她因为自己先撕毁两国休战合约对自己不满了?
眸子里的光彩暗淡了些,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继续等着,有消息速速告知本王”。
“半夏,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本王了?”语气里说不出的惆怅,半夏看着主子眉头轻蹙,闷闷不乐的样子,手中的书都拿倒了还不自知,忍不住不满道:“那个穷小子……”
落在书页上那放空的目光,很快朝半夏看了过来,眉头微挑,淡淡的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那几个穷小子没有用心找王夫,让我去找保准找的到,王夫八成是迷路了,您这样有钱的人,奴家都喜欢您,更何况那个穷小子了……”
难道那个全部身家只有五百两的人不穷吗?自己的小金库都有好几百万两哩。
不过自家主子妥妥的威胁自己的行为,半夏觉得自己只有一条妥协之路可以走。
凤常歌觉得脸似乎有点热,于是回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半夏,不过还是不买账,凉凉道:“穷小子?”
“……主子我错了”半夏果断认错,连忙去给凤常歌按摩肩膀,手上动作着,嘴巴也不敢放松。
“前些日子,冬夏借我钱不还我,主子您若不给我月例,我就要饿死街头了,您忍心吗?”
“不忍心”凤常歌拂开肩上的手,轻笑者说道。又将手边的砚台随手递给了半夏,“本宫给你指条活路,带着它讨饭即可。”
“多谢主子”半夏眼睛一亮,上好的端砚,卖了肯定得有不少钱。
“你去找,带回来本宫将麦冬赏给你。”凤常歌又道。
“啊?”
“手底下的钱庄”
“主子放心,奴现在就出发。”也不管凤常歌是否还有交待的话要说,脚底生风,转眼便在宫殿里消失。
远在晋王都的纪久年,属秘密被抓入刑部。半夏带人混入晋王都,查到了她被封为骑都尉,便无了音讯。
当时正逢晋国左右相与王爷斗的激烈,督捕司的人整日游走在大街小巷,可能今天还在一块儿喝酒的同僚,明天就在狱中相见了。
还有官兵时不时的排查,而且似乎已经有势力主意到他们了,半夏只能将深入打探的计划搁浅,悄悄返回北翼。
“骑都尉?”凤常歌猜测纪久年可能又被派上了战场,与她北翼的战场上并未听到晋军里有她的消息啊。
“难道她在与西羽国的战场上?”
这么一想,凤常歌觉得很有道理,连忙道:“半夏,你快带人去接应她,如果我的身份瞒不住晋王的话,她就危险了。”
“而且刀剑无眼,也不知道她的失忆如何了,我担心以她目前的捡起来的能力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你带她回来,我允她北翼主帅的位子。”
“自古男儿多薄幸,他连一封信都没给您寄过呢,您还允他主帅之位?”
半夏撇了撇嘴,又道:“您可别忘了,那可是死对头晋国人。”
“放肆,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搭救本宫,又去晋王都为本宫拖延时间,你我焉能如此顺利,打的凤常简措手不及?”
半夏见凤常歌这次是真生气了,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请罪认罚。
纪久年的下落必须早日找到,否则越拖越危险,久不知其踪迹,她也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抛弃两个字涌上心头,凤常歌心头苦涩。
遍寻不见,等凤常歌下定决心,直接问晋王要纪久年这个人的时候,晋王更是怒急,直道人畏罪潜逃了。
于是凤常歌在半夏的怂恿下,认可了假成亲的昏招。
在众多求亲人之中,力排众议选了师傅,唯一一个女子,便当为以后铺路。
她爱的姑娘,怎么舍得让她一辈子着男装活得战战兢兢。
将大婚的消息尽最大的能力,传播到各处,也交代了若有人抢亲便放进来。
直到,她等来了晚上遇师傅的洞房花烛夜,依旧没等到她怒气冲冲找上门来,指责她这个无情无义的薄情女子。
那晚她在宫廷深院独自待了一夜,她想,她名凤常歌却也不是凤凰,虽栽了一院梧桐,也无处可栖……
她再也不奢求纪久年能够出现在她眼前了……
一日,一直在外边的麦冬带回来纪久年的消息,还有骨灰坛……
似有一把钝刀在剜着自己的心脏,疼的说不出话来。悲从中来,却无宣泄的出口。
纪久年真的不会默默陪在她身边,也不会故意的逗弄她了。天地浩渺,却容不下她心爱的的姑娘……
撑着病体再次出现在朝堂,身形剧烈的消瘦,往日合身的衣物短短数日,宽大的不成样子。
兢兢业业日理万机,励精图治数年,北翼强大到并吞了晋,也将诸小国纳入北翼版图,建立帝国。
外人眼中的她无情无欲,热衷战事,直道铁血帝王。
却不知她是真正孤家寡人,手下万里江山,枕上无限泪然……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忧思过重,凤常歌逝去时,只有二十七岁,教人直叹可惜矣。
除非死别,绝不生离,纪久年啊,凤常歌做到了呢!也未容颜苍老,若你在奈何桥头等我,见到我,可一定要拉住我。
我们便一起去三生石旁,写下你我的名字,缘定三生……
若三世不足,我们便每一世都去将我们的名字写一块儿,可好?
第25章 桃之夭夭
时隔多日,纪久年终于踏进了自己的家门。
恍惚间觉得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又好像离开了很久。
怀着这种难以言喻的欣喜,看到什么都亲切的很。
凤常歌回卧室里换完了衣服,看她还在客厅里转悠。
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看着这个场面觉得很喜感。
上一世在汝阳县的时候,姑且谅解她因为失忆,感到好奇也就罢了。
现在这可是她自己的家啊,还弄得跟参观一样。
轻咳一声,压下唇齿间的笑意,凤常歌准备逗逗她,一脸郑重的问道:“纪久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嗯?嗯?这不是她的家吗?凤常歌为什么会这么问?
懵逼的纪久年一脸茫然,疑惑的看着凤常歌,搞不清楚她想干嘛。
“这是你家啊”凤常歌又道。
“是啊,然后呢?”对,没错,是她家,她到底想说什么啊?纪久年更疑惑了。该不会是……
哈哈哈,看纪久年认真的模样,凤常歌笑出了声:“没有然后了,我只确认下而已。”
……纪久年内心狂躁,这么无聊,这么捉弄我好吗?我会以为你说它不是,然后让我滚出去呢。
纪久年冲她笑的灿烂:“凤常歌,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凤常歌在网上看过这个梗,心说,可以啊纪久年。
自己开个玩笑,她都会拐弯抹角骂自己有病了。
无视她迷惑性的笑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猜”
转身慢条斯理的坐回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正当纪久年觉得此事将要揭过去的时候,突然凤常歌说话了:“猜错了,中午做饭。”
啊哈,这不是小菜一碟吗?纪久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选择直接认输:“不猜了,我去买菜。”
纪久年走后,凤常歌给她发了条消息:“在外边想好了再回来”
很快回了一条信息:“想你”
接着又马上到了第二条消息:“没吃药”
凤常歌的笑容僵住了,用手指擦了擦屏幕上的三个大字,沉吟了片刻,回复道:“我是让你想回来的理由。”
以为她就没点脾气吗?轻易拒绝了自己就想那么容易回来,万一养成习惯,说走就走,说来就来,这还了得?
今日不仅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还得让她承认两人关系。
不娶也行,那就循序渐进,先从女朋友做起。继续这么欲语还休,糊里糊涂暧昧下去,要不得。
本以为整蛊成功,正偷乐的纪久年看见回复的内容后,脸色垮了下来。挑菜的手有些颤抖,直呼不作不死啊。
路人:遇到衣冠楚楚神经病,旁若无人,时喜时悲,疑是犯病。
“想你是没理由的,想回家也是一样”编辑完,纪久年点击发送后,觉得可能又要完。
女主她可能不会喜欢自己油嘴滑舌敷衍她,而她也知道她想要的理由是什么。
不过,这次纪久年猜错了。看到这样的回复,凤常歌唇角微微勾起弧度,似乎心情还不错。
只是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却是凤常歌误会的结果。
想你和想回家,让她以为是纪久年隐晦的答案。但纪久年意在表达没理由……
“回来吧”看到对话框里的内容,纪久年默默将编辑的差不多的坦白认错书删除了。
将手机放入口袋,纪久年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得想办法去联系系统了。
“纪总”纪久年扭头向后看,是一个身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子叫住了她,旁边还有福润的总裁。
“裴小姐,有事吗?”天泽的大小姐,只是很抱歉,她忘了人家叫什么……
女子有些歉意的道:“关于林深给南山制药带来的不好的影响,我很抱歉。只是目前是他负责此事,我暂无权干涉,希望下次我们可以合作。”
之前听说过这个女人,今日一见,纪久年觉得她应该是个娴静温柔的人,跟她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那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心里只有工作的楚南柯也多次唏嘘,为了嫁给那个林深,寻死觅活的,似乎还曾被她爹裴先生逐出过家门。
这样的女人都收不住那个混蛋的心吗纪久年都有些替她不值,为了爱情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傻人一个。
“哦,好”纪久年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让她看好自己丈夫,别再祸害人家女孩子。
想至此,也咽了下去,犯不着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纪久年话音落下,裴晴松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的杨微,示意她上前,与纪久年互相认识一下。
杨微朝纪久年点了点头,侧头将目光重新放在身边人身上,纪久年回以微笑:“我们两个认识”
闻言,裴晴一脸诧异,她怎么不知道微微认识纪总,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微微,你与纪总认识
“老朋友”杨微面色如常,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看起来并不打算为裴晴的好奇心做个解释。
至于裴晴,会轻易放弃追问吗?显然不可能的。她重生回来就打算这辈子与她绑在一起,生死相依。
前世,她像是中了林深的毒一样,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
忽略了父亲,忽略了她,感谢上天再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会努力去弥补他们。
身边这人,她欠她太多了,这辈子就去了解,去关注,去在乎,去把她放在心上,去用余生偿还……
手机震动,纪久年心想十有八九是女主,拿出来浏览:“快闪现回来,有事。”
纪久年对此嗤之以鼻:可以快回去,但闪现是不可能闪现的,低调低调……
同两人告别后,纪久年匆忙回去,进门的时候却被拦下了。
门没有完全打开,只有大概一人宽的距离,凤常歌一手拉着门把,用身体将缝隙填上了。
纪久年看在眼里,心里忐忑这是不准备让自己进去吗?看来她果然对自己的回复不满意。
“常歌,你不是让我回来的嘛”纪久年十分委屈,女妖精忒坏了,骗她回来居然是为了刁难她……
“嗯,理由念给我听”举了举自己的手机,凤常歌眉眼含笑,一汪清澈盛满了柔情,美目在纪久年身流转,不厌其烦。
纪久年如饮陈酿,如痴如醉,恨不得溺死其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娶我?”凤常歌藏不住笑意,看纪久年的神情愈加欢喜。
“你会等我吗?”没有不愿意心思,她只是无奈的想:如果系统不回答自己,或者自己消失在这个平行世界里,她会不会在现实世界里找到她?
“你有事瞒我?”凤常歌敛了笑意,伸手落在纪久年的眉间,将她皱起的眉峰轻柔的抚平。
“是”这一刻纪久年很快回答了。
“你希望我等你吗?”如果她希望自己等,自己就会一直等下去。
如果不希望,自己就悄悄等下去,哪怕等到最后也是一个人。
“我……希望”说这句话的时候,纪久年一边厌弃着自己的自私,一边还可耻的纵容着它的生长。
“好”凤常歌的语气很轻,落在纪久年心里却格外沉重。
自今日起,她空白人生里装着要找回的记忆,还多了一个凤常歌……
感觉沉甸甸的,而这样的生命,是不是才更有意义呢?
被揽进怀里的风常歌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声音里像是携了数千年的沧桑,跨过洪荒岁月而来。
“如果我在某一天突然消失,我会在消失的那一天就开始寻找你,你记得等我。”
这样的肃穆庄重的许诺,让凤常歌不知为何,心头涌现无限悲痛,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沉默。
只凭本能紧紧拥抱着纪久年,来缓解这压抑的感伤。
第26章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纪久年停好车便在公司对面的大型超市门口等着接凤常歌回家。
至于为什么不去公司等,一是她怕遇见楚南柯尴尬,二是她也没资格进去了。
想起那一日楚南柯约她出来,浓妆之下遮掩不住的憔悴。
她相信了楚南柯是真的许久未眠,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楚南柯说她喜欢自己。
相识七八年,自己与她私交并不怎么热络,她想破头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不过,好在楚南柯说她连着几夜未眠,也想通放下了,不会再去喜欢她了。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纪久年只能说句对不起。
因为自己心里只有凤常歌一人,她还在家里等她回去。
大概是楚南柯不相信她会轻易的信了她的问答,毕竟那一日她当日的恨意看起来十分浓烈。
故再三表示赞同纪久年的决定,同意她私下转让股份给凤常歌,让她成为空降的副总。
看着楚南柯强颜欢笑,纪久年哪里还能顾上这些啊,连忙回绝,甚至后面都不去公司了。
谁知道她会锲而不舍,通过人事留存的电话号码,找到了凤常歌。
两人达成的一致意见是:不让纪久年出现在公司里,由凤常歌担任质检部部长职务。
这些,纪久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正好不想去,对于这个结果喜闻乐见。
只是,现在她发现了这是个不太完美的决定。
她等了许久,门口已经冷冷清清,人陆陆续续出来完了,还是没有凤常歌的身影。
她等的有些着急,正准备给凤常歌打个电话过去,那身影急匆匆朝她走了过来。
让纪久年的丧气满满的心瞬间活了过来,喜不自胜,脚步轻快的迎了上去。
“辛苦啦,可觉无聊?”伴随着凤常歌清冷的声音响起,一双皓腕撘在纪久年肩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淡淡的冷香入怀,又在鼻翼间嬉戏着,沁人心脾,纪久年自问三生有幸,得其眷顾。
日复一日,总是不能免疫,每一次都觉怦然心动。
“等你多久都不无聊的,累不累?身体可承受的了吗?”
纪久年虽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疲态,也还是乐意再问一遍。
“不累,今日因一批次的药出了点问题,才耽搁了时间”
她没说的是还被林深给缠住了,若不是有保安过来,恐怕还得费一会儿工夫才能出来。
“哦,可处理好了?”纪久年抬手轻拭去她额头隐隐的汗滴:“难以处理的就告诉我,或者找楚南柯,别自己扛着。”
“嗯,你安心做咸鱼便是。”凤常歌心里暖暖的,因林深带了不悦消失的无影无踪,语气不由更轻柔了几分。
两人皆眉目如画,这般温情的画面引得路人频频回顾。
摆脱保安追过来的林深看在眼里,划过一闪而逝的凶光。
想不到这女人不答应自己,原来是因为攀上了纪久年。
没有理会路人惊异的目光,他露出的诡异笑容不加掩饰。
“呵呵,我倒要看看纪久年你能着罩她多久,等我找好了人,便手中的照片放出去,你就彻底玩完了,哈哈哈……”
纪久年察觉到周围有人对她产生了杀意,释放灵识,却已经捕捉不到了。
抿嘴不语,握紧凤常歌的手,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在心里默默推测,到底是谁要杀她?林深?不算深仇大恨吧。
楚南柯?思及那日她的恨意,纪久年觉得她倒有些可能。
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偏激了?楚南柯似乎也不太像要杀她的人……
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纪久年很苦恼,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不愿意做咸鱼了?”看着纪久年的神色不好,凤常歌问道。
心想她不是喜欢懒散的生活吗?是不是由自己说出来反而让她觉得伤自尊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是咸鱼”凤常歌的口气十分认真,务必要让纪久年明白她没有嫌弃的意思。
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吓到了凤常歌,让她误会了。
可这种事情还是不告诉凤常歌了吧,免得她担心。
想至此,纪久年随机应变,佯装生气,调笑道:“你就是嫌弃我了,除非你亲下我证明你是爱我的。”
“……”
所以,你那副表情就是为了骗我,谋福利?
凤常歌心道自己是成全呢还是揭穿呢?
默默的看着纪久年,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谴责,这家伙又想骗自己。
完全没有被她的那点小情绪给吓到,纪久年反倒觉得此刻的凤常歌也十分呆萌可爱,想亲亲。
猝不及防被纪久年吻在侧脸上,凤常歌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偷香窃玉成功的纪久年笑的肆意,却在凤常歌羞恼的目光注视下,连忙收敛了嘚瑟。
表现的非常无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纪久年假装疑惑的说道。
忽然间似又想到了什么,纪久年瞬间委屈了:“你果然嫌弃我……”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没有误会。”
凤常歌扶额,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在凤常歌走后,一位面带忧虑身穿白色大褂的老者还逗留在楚南柯的办公室。
老者有些犹豫:“楚总,我们研究小组是通过多次实验的成功,才会申请投入生产的,生产过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楚南柯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眉宇间尽是不耐:“已经调查过,没有问题,我建议你们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楚南柯有要离开的迹象,再委婉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那可是小组全体成员呕心沥血的结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任他们付之东流啊。
老者思虑再三,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心里话:“可是……可是当时g二代的实验成果您看过了,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什么意思?凤部长的质检有问题?”楚南柯似有有生气的前兆,声音十分低沉。
“不不不,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也在场,质检没有任何问题。”
擦了擦脸上的汗,老者心里十分郁闷,为什么楚总听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是生产的过程或配方被人动了手脚。
g二代这一批次的数量不在少数,有能力动手脚的人恐怕不多。
这是他不敢明说的原因,怕传出去饭碗不保。但暗示似乎一点用也没有,可楚南柯是个很聪明的人啊。
想到这里,老者感觉冷汗已浸透了后背,不知道幕后是谁,但看来这锅他们是背定了。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我也不追究责任,你们继续研究吧。”
说完,楚南柯不待老者回复,匆匆离开。
老者在原地站了良久,离开时的背影更加佝偻。
出了公司,楚南柯直接开车来到了好香来酒楼。
正值饭点,人格外的多,不过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她直接报了包厢名便有服务员引她过去了。
推开门,林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楚总迟到了啊”吊儿郎当的模样,找不出之前斯文儒雅的形象。
“我还可以不来”楚南柯声音冷厉,眼底藏着不屑。
如果不是需要利用他,她才懒得理他。毕竟今日不同以往,怕过不了多久这位就废了。
“哈哈,楚总真会开玩笑,你这不是来了吗?”
对于楚南柯的态度似完全不放在心上,接过她给的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楚南柯没有再理他,给自己倒了盅酒,一口饮尽,心中的郁气仍盘旋在胸口。
“这么便宜,你是不是打算把那批药留给我?”
林深将文件翻开,放在她面前,指着那一条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