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帮子人,除了在一中门口收保护费,还干些给钱就帮人揍人寻仇的勾当。谢景和二中门口的小流氓八竿子打不着,十有**是他们收了钱来找谢景茬。谢景两耳不闻窗外事,结的仇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沈晏清心里大概也有数。脸皮厚,不要脸,死不承认,嬉皮笑脸,欺软怕硬,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就算不小心出了什么事,都是口头交代,也没什么证据,邓思帆把手底下出事的小喽啰推出去,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小喽啰还不敢反咬他,自己认倒霉,在派出所里嬉皮笑脸混几天就过去了,口供出来了,出去还怎么混。这事搁他们这种解决方式,黄校服他们自愿蹲两天局子,这事就翻篇了。沈晏清心想,哪能这么简单啊。黄校服都快哭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邓思帆就告诉他了,来二中找一个叫谢景的,给他们看了照片,交代了任务。没说是谁的仇家,黄校服他们也没多问。邓哥真没告诉我们。七爷,不如你亲自去问邓哥吧!我现在就帮你打个电话。说着,黄校服摸着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解开锁,给邓哥打了电话,成功把祸水东引。沈晏清没接。那边电话已经通了。手机里是嘈杂的音乐声,夹杂着邓思帆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强子,事情办完了?黄校服本名曹伟强,邓哥就是在叫他。厕所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强子?你怎么不说话?邓哥嬉笑道,被人绑架了?曹伟强非常想疯狂点头,但是他不敢。沈晏清笑了笑,刚想说话,门外传来一声暴喝:你们是哪个班的!鱼头凶狠恶煞的站在外面,一双金鱼眼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曹伟强吓得一惊,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进旁边的水池里,屏灭了。光荣殉职。沈晏清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和这三个人拉开距离:老师你来的正好,就是他们三个在教学区伤人。鱼头二话不说,把三个人,连带着沈晏清,连人带物,一起提溜到了教务办。曹伟强三个人鹌鹑一样站在教务处的角落里。问怎么进来的,照实回答,借了别人的校服。问为什么针对谢景,乱七八糟,扯了一堆自身原因。看不惯,不顺眼,陪同作案,云云。他们不敢把邓哥供出来,也不敢得罪沈晏清,反正确实不知道背后是谁,敬职敬责地扮演着一问三不知。鱼头报了警,警察还没来。沈晏清懒得和他们推诿扯皮,和鱼头说,谢景受伤了,在校医院,他想去看看。鱼头挥挥手,让他先出去了。沈晏清到校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谢景包扎。伤口清洗之后缝了两针,现在已经不出血了,以防万一还打了破伤风,现在刚好弄完。沈晏清坐在小板凳上,不放心的拿过来看了两眼,确定没再出血: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这次是谢景身手好,如果再多来几个人呢。虽然是说给谢景的手臂弄点伤,但是如果场面失控,那把刀的位置偏了呢。如果太多,压在沈晏清的脑子里,他不敢想。沈晏清面上不显,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发疯没意思,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沈晏清继续说道:鱼头报警了,他们一口咬死,就是自身原因,看你不顺眼,教训一下。谢景笑了:他们谁啊?我见过吗?沈晏清: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外面来的小混混。听他们说是一中那边过来的。我记得动手之前,他们说过,是邓哥让他们过来的。是谁?还有头目的吗?无冤无仇地找我麻烦,还能为着什么事。谢景晃了晃手臂,说道:伤在外侧,不能写字了。夜晚有考试,握笔的时候,刚好压着伤口。不得不说,这一个人刀法还挺好。考完试就要出成绩,很明显,有人狗急跳墙了。谢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害,太优秀了,没办法。沈晏清道:试还考吗?大概是考不了了。这种情况就算他愿意,老张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还有沈晏清,谢景接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天台的殊荣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你说的对,沈晏清眉眼弯弯,表示赞同,警察叔叔应该也到了,那边估计等着你呢。两个人从校医院里出来径直去了教学办,鱼头把老张叫过来了,里面还有几个警察,几名眼熟的同学,估摸着是刚才在厕所门口围观的那些。老张一看谢景手上的纱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最宝贝的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班门口受伤了,简直就是在老张心头上挖肉。老张心疼得不行,看了直接说:今晚考试你不用去了,最近几天的作业也不用写了,养伤要紧。谢景:!!!怎么感觉还有点划算。警察叔叔把谢景叫过去:他们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谢景非常痛快的承认了。他下手又狠又准,而且很疼,一旦中招,短时间内站都站不起来。但是别人都找到家门口了,怎么说都只能算是正当防卫。警察叔叔打听了谢景的成绩,而且看着这么瘦的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警察叔叔接着问道:你认识他们吗?谢景摇头:见都没见过。警察叔叔扭头看着后面三个人: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顶着沈晏清和警察叔叔双重审视的目光,曹伟强声音小如蚊蝇:就见过一面。警察叔叔气笑了:见过一面你就到人家学校里找事,你蒙谁呢?曹伟强缩着脖子又不说话了。谢景走过去,看着曹伟强:邓哥是谁?曹伟强脸色一白,咽了口唾沫。糟糕,动手之前嘴贱,自报家门了。等个?等个啥?装疯卖傻乃是第一妙招。谢景笑了笑,回头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警察叔叔交代了一遍。要是搁二中那边的派出所,邓哥变调多少次,也能一耳朵听出来,可惜一中和二中不是一个辖区,一中附近的地痞小流氓,大名还没传到这里。但是曹伟强反应不对,警察叔叔记下这个点,准备回去好好审一审。为了不耽误晚上的考试,警察叔叔在教务办里把该问的问清楚,只把三个小混混拎回了派出所。当时教学楼里人少,亲眼看见的也没几个,但是教学楼屁大一块,有点风吹草动,一个个脖子伸的比鹅都长。整个一班知道谢景在隔壁厕所里一打三,虽然光荣负伤,但是幸不辱命。施红红简直对谢景佩服的五体投地,神仙就是神仙,不仅什么都会,连揍人都喊不含糊。而且还不用考试。进考场的时候,施红红拎着文具袋,泪散腾飞园,恨不得亲手在自己胳膊上划上一刀,留下来和谢景做一对难兄难弟,和试卷说再见。最后强行被吴齐拖走了。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进考场。谢景回头看了一眼安文山的座位。安文山在后排,低着头把铅笔装进文件袋里,抬头时刚好和谢景的目光撞个正着。他甚至还朝谢景笑了一下,看起来胜券在握。谢景心想:安文山、邓哥,什么关系呢?*夜晚,万籁俱寂,安静地能听见下铺谢景的呼吸声。沈晏清打开手机,时间显示:00:30。他从床边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谢景。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沈晏清沿着梯子下来,蹑手蹑脚地穿上鞋,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门咯吱咯吱地开了,一道黑影溜了出去了,又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天气还不错,半轮明月挂在天上,洒下的月光和路边的灯光相互缠绵。沈晏清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十五分钟后,踩着院墙上的一个坑,轻巧地翻了出去。这叫什么?娴熟!凌晨一点,邓思帆刚从网吧里出来,领着几个小弟,准备转战ktv,包间都已经订好了。这边老旧的街道错综复杂,路灯有一半都是坏的,几个人开着手机的手电筒,摇摇晃晃的再路上走。一个小黄毛拎着手机,凑到邓思帆面前,笑嘻嘻地说道:邓哥,今天包间里有人等着没,就前天那个,那滋味话音没落,邓思帆一巴掌把他拨开。他怀疑自己眼花了。网吧出去没走多远是一家门店,地势高,门口砌着三层台阶,店家还很大方地在门口吊着一盏点亮的白炽灯。台阶上有人。还是两年没见的熟人。邓思帆的心理阴影可以和今天的夜色相媲美。没等他说话,那个人已经从台阶上站起来了。冷光从他的头顶落下来,白的渗人。可不就是沈晏清。邓思帆今天的行踪,是沈晏清让石旭打听的。还算准确。沈晏清笑的如沐春风:好久不见啊,邓哥。邓思帆身上凉了一半,这个人怎么再这里?他一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小黄毛不爽了,这一片谁见了他们不绕着走,就这人这样子,看上去怎么这么横。小黄毛咋咋呼呼道:你谁啊,别后面有个同伙把他拽了回去,捂住了嘴,赔笑道:七爷,您别介意,新来的,不懂规矩。开什么玩笑,他们这才五个人,夜深人静的动起手来,都要交代在这。邓思帆凑上去,从兜里摸出来一盒烟,给沈晏清递了一盒:七爷,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沈晏清接过来,用烟嘴点着手背,缓缓道:强子是你的人吧。邓思帆心道不好,下午曹伟强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过来,邓思帆玩嗨了,早给忘了。没头没尾的,邓思帆现在想起来,今天确实没见着曹伟强,这小子不会真被沈晏清给扣了吧。也不对啊,他今天不是带着三个人去二中找事去了吗?可是这和沈晏清有什么关系?邓思帆掏出火机,给沈晏清把烟点了:是我的人,他干什么混账事开罪了七爷。猩红的火星在空气中燃烧,沈晏清也没抽,任由火苗一点点的往上烧:今天他到二中来,接的是谁的单子?邓思帆讪笑道:邓哥,你问这个干吗?好奇。不愿意说?本来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只是邓思帆是听一个手下说的,就让人去了,他还真不知道是谁托的人。邓思帆也是个人精,不管啥原因,沈晏清亲自找上门来,肯定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邓思帆也乐意卖这个人情,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就问出来个结果。问出来了,是商武那小子的亲戚,叫什么文山。安文山?对对对。曹伟强今天进局子了,明天条子就会叫你过去问话,沈晏清拍着安文山的肩膀,知道该怎么说吗?言下之意,是让他去共患难了。卖人情邓思帆愿意,让他进局子认罪,邓思帆就不可以了。这不合适吧,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嗷嗷嗷邓思帆忽然爆出了惨烈的哀嚎。沈晏清本来手搭在邓思帆的肩膀上,干脆利索的把他一条胳膊卸了。旁边四个人也动了。邓思帆后退一步,一边哀嚎,一边骂道:给脸不要脸,给我打。别管什么赢不赢了,现在脸都被人放在地上踩了,先动手再说。四个小杂毛根本不是沈晏清的对手,不到两分钟,全躺了。连邓思帆也不例外。沈晏清手上捏着点燃的烟头,还没灭,烧到了一半。他弯腰,看着邓思帆,几乎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低垂的眉眼里是波澜不惊的淡然,他又问了一遍:明天,知道该怎么说吗?邓思帆痛苦的哀嚎:知道,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晏清点点头,把他手上还没点完的烟别在了邓思帆的耳朵上,燃烧的火星燎到了邓思帆耳边的头发,蜷起来一大片。谢景受伤,必有邓思帆添砖加瓦,谁也不干净。沈晏清继续说道:别慌啊,指使人的是安文山,又不是你。动手的是曹伟强他们,也不是你,知道吗?邓思帆是个聪明人,不然也混不到今天这样,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连忙点头:知道!知道!我一定搞死那几个王八犊子。邓思帆抽了一口凉气,现在简直恨死安文山了,他妈的,找谁的事不好,找七爷的。这语气一听就是对他有大意见。沈晏清直起腰:这事做的漂亮,好处也少不了你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经久不衰。邓思帆就算心里有怨气,现在也顺畅了。他们之所以怕沈晏清,还有个原因是他家里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把他得罪狠了,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而且他出手大方,他说有好处,那一定非常可观。邓思帆赶紧说道:没问题,您放心吧。嘶最后一句,沈晏清站起来,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谢景,你们不许动。这他妈谁敢动,不是找死吗。邓思帆赶忙说道:他以后就是我爹,我走哪都供着他。沈晏清点点头,满意地转身走了。他原路悄悄摸回学校,轻手轻脚地推开宿舍门,忽然听到谢景说:你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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