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看着装傻的少女,低头轻啄那水润的唇,待察觉少女气息不稳,这才拉开些距离。
少女呼吸不畅的倚靠着赵瑶说:你别以为我肺活量小,就不敢占你便宜。
好啊,朕拭目以待。赵瑶倚靠着池壁,左手擦拭少女脸颊滑落的水珠,眼眸凝视那微启的唇,还留恋那绵软触感。
温如言收回先前觉得赵瑶心思单纯的想法,以当初能脸不红心不跳观看宫人亲昵戏闹,很显然就是对亲昵之事尤为熟悉。
而且上回她那娴熟的手法,温如言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经常调戏宫人?
赵瑶眉眼间闪过困惑,指腹顺势捏住少女白嫩的耳垂应:你是听了什么人说胡话?
没有人,我就是觉得你是个老油条啊。
温如言没得到直面回答,心里更是觉得蹊跷,抬手搭在赵瑶肩,因着身高察觉只能踮起脚与之对视说:你只看书能这么熟练吗?
朕熟练不好么?赵瑶望着贴身靠近的少女,更加是不敢乱动。
少女轻哼了声道:你不否认,看来之前真的没少调戏宫人咯。
赵瑶见少女欲拉开距离,忙伸展左手搂住少女出声:本就没有的事,何需解释?
你在宫里这些年,可曾见过宫人与朕这般亲昵?赵瑶揽住不愿看自己的少女,颇有些紧张,生怕她会因此与自己生分,低头讨好亲了亲侧脸,再
者我初见你时才十三四,哪来的时间调戏别的人?
那落在耳侧的气息直往耳朵里窜,温如言没出息耳垂发烫的厉害,抬手堵住探来的唇说:解释就好好解释,干嘛亲人?
赵瑶打量少女缓和的神情,眉眼舒展开,眼眸复燃起笑意轻啄了几下掌心道:只许你拿醋坛子取笑朕,现如今倒是你满身醋味。
温如言若不是估计赵瑶的右手早就挣脱了,只得将手赶紧移开说:这都怪你太熟练了,所以才显得我技术不行啊。
嗯,你说得都对。赵瑶指腹轻勾住少女脸颊的一缕细发,眼眸深情的凝视那明眸,你平日里太过懒散,自然是比不过朕。
你可不要小瞧人。少女气鼓鼓的凑近过来,有本事这回我先主动。
赵瑶浅笑道:好啊。
少女倾身而前,身形极为轻盈的靠近,那犹如羽毛的气息轻飘飘的落在脸颊。
明明才平复的心跳忽地随着少女的亲昵重新快速跳动,让赵瑶喉间干涩的紧。
这是只有少女才能给自己的体验。
赵瑶试图主动靠近,可少女的手却轻推开。
等下!温如言尴尬的差点一口气没窜过来,只能中场叫停。
少女眼眸轻眨了眨,极为调皮的看着,显然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胜负已分,你难道是想耍赖不成?赵瑶视线轻掠过少女身前,脸颊不禁一热。
平日里总是贪吃的人,其实还是有好处。
温如言后知后觉的伸手捂着身前说:你往哪看呢?
朕早就看过了。赵瑶抿唇忍不住上扬的唇角应道。
真是流氓不分男女啊!
还想反驳时,忽地整个人沉入浴池,吓得温如言都忘了自己有手有脚。
赵瑶担忧的伸手捞起那满身是水的小奶猫眼眸笑意更浓道:你这是忘了吃药?
喵呜!小奶猫嗷嗷的叫唤,两只前爪却怕水紧紧揽住赵瑶左手臂。
别怕,这浴池水不深的。瑶将小奶猫大半由右手臂揽住,左手小心替她清洗毛发。
小奶猫怕的要死,却极其的听话,两只后爪踩着水,生怕赵瑶突然松了手。
待赵瑶从浴池起身,修长的手臂拿起单薄长裳极为熟练系紧衣
带。
温如言看着瞬间傻眼了,这人也太会装了吧!
别乱动。赵瑶用干净毯子包住毛绒绒的一团坐在床榻。
小奶猫裹住毯子乖巧的很,那琥珀色的眼眸眨都不眨一下,配合的伸着粉嫩的爪子软软的叫唤:喵。
赵瑶指间握着软绵的爪子出声:刚才还凶朕,现在怎么变了?
温如言尴尬的看着这欺负猫的无良人士,心想要不是没药,否则还不知谁输谁赢呢!
待毛发大部分被擦干,赵瑶指腹顺利蓬松的毛发,侧身躺在一旁。
小奶猫笔直的趴在一旁,满是哀怨的叫唤:喵呜
明日再吃,也不迟。赵瑶手臂捧住软糯的一团,突然觉得如若少女能一直这般乖巧该多好。
话音未落,小奶猫翻脸无情,慢慢的扭转毛绒绒的一团,只留小脑袋背对着赵瑶。
赵瑶掌心戳了戳后脑勺,便看见一个个小坑,手臂顺势揽住这一团,小奶猫眨了眨眼,抬起粉嫩的小爪子便要拍过来。
别动。赵瑶握住前爪,右手轻轻放在软乎乎的fu部。
温如言见她故意放受伤的右手,便不敢乱动,只能不满的叫唤:喵!
赵瑶轻揉了揉,左手捏住还未干透的耳朵,轻轻擦拭了下道:乖,如果你想学,朕也可以教你的。
鬼,才要你教!
小奶猫偏头避开赵瑶的手,身子弯曲成月牙形状,四只粉嫩的爪子撒开来,有些像在伸懒腰。
赵瑶掌心轻抚脑袋,指腹捏住肉嘟嘟的脸颊出声:夜深了,快些睡吧。
喵。小奶猫没再闹脾气,在被窝里寻个合适的位置,甚至还特意避开受伤的右手。
待四月初旬,越发暖和,百花争艳,御花园最是热闹。
王君离宫,便只剩三君坐在亭内,周君年岁在三人之前最小,家世地位亦是如此。
两个哥哥,棋艺高超,小弟甘拜下风。周君惹不起两位,自然是想躲开。
齐君并未出声,倒是宋君暗讽道:周君何必客气,听闻王君离宫前还与你惺惺相惜。
周君尴尬笑了笑,早前见王君有望坐稳君后之位,便多加巴结,谁曾想一朝一夕王家便倒了。
现如今连带着自己也受两位君子挤兑
,早知还不如随王君离宫,至少还能重新娶妻生子。
这般窝囊在宫中,实在是让人怄气!
宋君看破周君心思,冷笑的落下棋子出声:咱们几个现如今就是打入冷宫的妃子,出宫也是惹人笑话。
哥哥说的是。周君没敢多出声。
齐君放下棋子极为平静道:事已至此,诸位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真是可惜啊,当初齐君这招险棋竟没了退路。宋君随之落下棋子。
这棋局没下到最后,谁能知道胜负呢。
宋君无趣的扔下棋子摇头道:我看棋局胜负已定,齐君恐怕要失望了。
周君听着这两人的谈话,莫名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早朝外间阳光明媚,温如言打着哈欠眺望底下巡逻的侍卫,近日来宫内的侍卫多了不少。
哎,这宫里怎么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侍卫?
苏清看向那气势汹汹的大护卫赵忠,眉头微皱的说:这是新上任的禁宫统领赵忠安排的。
那个大胡子很嚣张啊。温如言可还记得那回围剿,这人行事尤为过火。
此人乃太上皇亲信,宫中少有的几个赵姓人士。
温如言一听是亲信,便多加留意,以此人行事作风,一看就不是服管教的人。
这要是将来不听话,如果造反那岂不是对赵瑶极为不利。
大殿内赵忠并不行叩拜之礼,手持御赐宝剑领着一行人气焰嚣张的立在一旁。
宋太师打量此人,心间便有几分猜测,看来陛下与太上皇仍有间隙啊。
赵瑶余光瞥向那一行人,眉间微皱仍旧与众官商谈政务。
日上三竿仍旧未曾结束,温如言腹中咕噜叫唤,便走偏道打算去御膳房拿些糕点填饱肚子。
只见一老嬷嬷领着几个宫人走向这方,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月好几回撞见她们跟踪。
温如言速度极快绕进假石山景,偷偷从小洞瞅着人。
人呢?老嬷嬷气恼出声。
几个宫人四散开来,寻了一圈,并未见到人影。
老嬷嬷咬牙道:这回又让她给溜了!
待人散开,温如言从洞内出来,好奇心的跟上,直至停在朝天殿外。
原来她们是太上皇的人啊。
深
夜赵瑶还在批阅奏折,温如言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便没出声提此事,心想还是自己多加留意,省的麻烦她。
谁曾想次日早朝,那赵忠直接让人逮住温如言。
苏清看着被麻袋带走的温如言,心间难免焦急,可殿内又在早朝自是不能草率,只得跟上前。
从麻袋里放出来的温如言,看着亭院内烟雾缭绕,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
太上皇坐在轮椅,指间把玩金制细长烟斗,眼眸凌厉的打量这少女冷笑道:听闻你与陛下十分亲昵,可是事实。
温如言毫不犹豫的摇头应:奴婢只是小小宫女,哪敢与陛下亲昵。
上回见识过太上皇变态虐杀猫的举动之后,温如言心底就有些打颤。
那就是消息有误?太上皇看了眼老嬷嬷。
老嬷嬷慌张的上前,抬手便要给这小妮子一个教训。
没成想温如言先惨叫连连倒在地面,嘴里碎碎念叨:哎呦!
我还没动手,你囔囔什么?
太上皇看着这狡猾的宫女,指间抖落着烟草灰烬,缓缓转动靠近了过来说:陛下破格调你为女官,还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干系?
那是陛下觉得小的长的讨喜,所以才提拔去守门。
长的讨喜?那烟斗挑起少女下颌,太上皇眼神打量几番,朝天殿几番抓你都被你逃了,看来你身手很是了得。
这眼神怎么看着跟赵瑶有些像呢?
温如言被扔进一个网兜,垂掉在湖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放!太上皇并没有心思以此折腾宫女,只是想除掉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身为帝王,绝不可因为任何儿女私情而耽误朝堂大事,因此这些年绝不可能允许赵瑶身旁有任何亲近之人,甚至连猫儿狗儿都不许留。
网兜迅速沉入水中,太上皇抿了口茶水,一旁的宫人俱不做声,唯有老嬷嬷算着时辰。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太上皇缓缓开口:把她给烧干净,不许任何人透露风声。
是。
护卫们将网兜重新拉起,可谁曾想里面并没有人,连带着网兜都被刮开一道口子。
老嬷嬷诧异道:那小妮子居然跑了?
太上皇眉头紧皱道:还不去搜!
是。
早朝结束时,赵瑶没见着人进来,心间还有些困惑。
苏清犹豫的入内汇报:陛下,温姑娘被赵统领带进朝天殿。
你说什么?赵瑶神色极冷的望着。
温姑娘应当在朝天殿。苏清跪在一旁,没敢抬头。
话音未落,那龙椅上的女帝便立即起身,速度之快让苏清尤为诧异。
从大殿赶至的赵瑶,一路上的宫人甚至都来不及通报。
太上皇坐在亭院饮茶,见着来势汹汹的赵瑶,眼眸饶有深意的打量道:瑶儿,莫不是为一个宫人来的?
赵瑶立在一旁应:姑姑,身体可好?
近日倒是好了些,正想着要去玉清宫赏琼花,不如今日一同去瞧瞧?
好。
这般果断的应答,反倒让太上皇有些意外,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玉清宫内温如言裹着薄毯浑身冷的发抖,脑袋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幸好挑了把削铁如泥的bi首用于防身,之后趁朝天殿宫人们慌乱搜查时溜出宫殿。
赵瑶推着乘坐轮椅的太上皇停在盛开的琼树之下,放眼望去便是一簇簇洁白的琼花。
因着天气晴朗,水蓝色的天显得格外清晰,虽然临近午间有些许热,不过倒也能忍受。
偶有微风徐徐而来时,还有几朵琼花随之掉落,太上皇伸手捧住花朵叹道:仔细想来这树年岁与瑶儿相近呢。
琼花的花期很短,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谢了。赵瑶眼眸微暗的看向毫不设防的太上皇,心中却焦急万分,嗓音略微低哑,姑姑,你将她藏哪了?
太上皇浅笑的侧头望向身形笔直的少女出声:还以为你能多藏一会心思呢?
可惜,你来晚了。
赵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反复的问了句:她在哪?
那个宫人嘴皮子厉害,姑姑让人处理了。太上皇乐于折磨人,尤其是从不为任何事物动容的少女,这是从前没能看见的景象。
一瞬间心脏疼的让人难以忍受,赵瑶仍旧不肯相信的低沉追问:她在哪?
太上皇打量眼眸杀意尽显的少女,笑意更甚的说,姑姑再告诉瑶儿最后一个道理,为帝王者,亲者可杀,爱者可杀,友者可杀,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姑姑替你做。
你听见了吗?赵瑶俯身在耳旁低声道。
皇宫九门齐齐禁闭,大批护卫被斩杀,赵忠被围堵,朝天殿内宫人死伤无数,那正在熬药的老嬷嬷倒在炉火旁,眼眸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一旁手里握着利刃的宫人。
玉清宫外刀剑厮杀,护卫倒在血泊之中,张尤谋与赵将军守在玉清宫门前。
今日之事,未免也太仓促了吧。赵将军擦拭脸颊血迹,手里拎着赵忠的随身佩剑,不过这家伙早该死了!
哪怕见过战场厮杀的张尤谋,仍旧是不习惯鲜血淋漓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