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裕却连闷哼都没有,剑抹过一个黑衣人的脖颈,对方登即倒地,抽搐了两下就不动弹了。余下黑衣人的攻击就更加猛烈了起来。盈若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却也只能忍着。好在马蹄声渐近,是惊蛰先赶来了。盈若松了口气,惊蛰的加入明显的缓解了李光裕的压力。但她不敢出声,生怕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刀光剑影,离她如此之近,她竟然不觉得害怕,似是笃定,无论如何,抱着她的人都会护住她的。直到花生赶来,李光裕才将盈若推到了花生身边,自己就又加入了打斗。盈若再看去的时候,不觉得触目惊心。李光裕今日穿的就是谢氏为他缝制的那件月白色的袍子,此刻却已经开满了鲜红的花朵。“光裕哥哥……花生!你快去帮光裕哥哥!”盈若带着哭音推搡花生。花生却不为之所动,闷声道:“奴婢只负责姑娘的安全。”盈若气的跺脚,“死心眼子!”她正在着急上火的干瞪眼,突听一声厉喝:“给我上!”登即就有五六个人加入了战局。盈若定睛看去,心下一喜,“沈伯伯!”来人竟然是沈树鸣!沈树鸣大步到了盈若面前,“丫头可还好?”盈若点点头,“我没事!沈伯伯快去帮光裕哥哥。他受伤了!”沈树鸣往场内看了一眼,厉声道:“光裕下来!”很快的,战局扭转,黑衣人节节败退。李光裕退了下来,气息微乱,“抓活口!”盈若连忙冲了过去,“光裕哥哥,你要不要紧?我先为你包扎伤口。你忍一忍!”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招来的盈若掏出帕子,抬眼去看李光裕的伤口,手就禁不止抖了起来。不止是肩膀上,胳膊上,还有背上,大大小小的口子,还不止有多少呢!沈树鸣道:“我来吧!我这带了金疮药!”盈若乖乖的退到一边,眼巴巴的瞅着。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既是帮不上忙,那就不能添乱。那血淋淋的伤口,她看的心肝儿颤,可又舍不得不看。李光裕的眼睛看过来,“盈盈儿,过来帮我擦擦汗。”“嗯!好!”盈若颓丧的神情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总算不是被当做废物扔在一边了。她估算他这满额头的汗,不光是热的,而是疼出来的。“光裕哥哥,是不是很疼?你喊出来吧!喊出来好一些!”李光裕感受到她擦汗的小心翼翼,冲她笑了笑,“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是很疼。”沈树鸣正在给他裹伤口的手猛的用力。李光裕猛然吃疼,终归是龇牙咧嘴叫出了声。盈若听的心惊肉跳,“沈伯伯,你手轻一点儿!要不还是我来吧!”沈树鸣用力将自己的袍子扯下一角,“他皮糙肉厚,没事!”李光裕就干咳了起来。盈若却不乐意了,“我光裕哥哥那只是逞强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他可是知府家的公子,哪里受过这种罪?求您了!轻一点儿!哎呀!还是赶紧回城吧!”沈树鸣道:“那也得简单包扎一下!别瞧不起人啊!放眼整个大启朝,能让我老沈亲自包伤口的可不多。知府家的公子怎么了?我还是国公府的公子呢!”盈若一噎,赶紧闭了嘴巴。好歹这老沈也是来救命的人,她就是心里有不满也得憋回去。好在,打斗很快停止了。十二个黑衣人,跑了两个。死了十个,并没有捉到活口。换言之,活口是捉住了,不过是咬舌自尽了。对于这样子惨烈的行为,盈若也是被震惊住了。惊蛰很快驾了马车来,将李光裕扶上了马车。盈若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老沈也跟了进来。惊蛰亲自驾车,因为道路不平,难免颠簸。盈若就将马车里所有的垫子都铺到了李光裕的身下。沈树鸣笑着摇头,“盈若丫头,你这样子是打算让你的光裕哥哥捂痱子吗?”盈若嘟了嘴巴,“总好过伤口咧开的好!”然后又拿起马车里放置的水囊,拧开盖子,送到李光裕的嘴边,“光裕哥哥,赶紧喝点儿!流了那么多血,补充上水分也是好的。”这在前世,可是有科学根据的。李光裕就着她的手,灌了两口水进肚,登时就觉得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盈若跪在他旁边,轻轻的为他擦着汗,“光裕哥哥再忍忍!很快就回城了。”沈树鸣看不下去,“他又不是瓷娃娃,盈若丫头你用不着那么紧张。”盈若忍不住瞪了他一样,“沈伯伯,能不能别说这样的话?刀子割在谁身上,当然就是谁疼了。我平时做针线的时候,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手指,都会觉得钻心的疼呢!光裕哥哥这伤,肯定会疼入骨髓的。”李光裕闻听,就很受用的又带了点儿挑衅的朝着沈树鸣扬了扬眉毛。沈树鸣忍着想揍人的冲动,“怎么回事啊,这是?你们俩谁招的?”一听这话,盈若的脊背就挺直了,“难不成又是崔家的人派来的?”李光裕目光沉沉,“即便真是崔家派来的人,应该也不是冲着你来的。”盈若蹙眉,“不冲着我,难道是冲着光裕哥哥?不会的!光裕哥哥跟他们崔家又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若说真的有,只怕也是被我连累的。”她突然就想起了元宵节那次,李光裕来救她的时候崔行说过的话。崔家的人睚眦必报,对于坏了他们好事的李光裕,怎么可能不迁怒?这么一想,她心中愧疚就噌噌的往上窜了。李光裕的大手就伸过来握住了她的,“盈盈儿,别把什么都往你身上揽。今日这事,应该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们李家可一直都是后族的眼中钉呢!你可别忘了,我是有一个当贵妃的姨母的。”“嗯!”沈树鸣附和,“他这是在跟你表明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呢!”李光裕脸一拉,声音瞬间冰冷,“你以为我稀罕?”沈树鸣抱臂,不急不躁的道:“那能怨谁?这就是你的命!你逃不了的!”盈若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诡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多亏了沈伯伯的援手了!只是,沈伯伯怎么会刚好出现?”李光裕歪过头去。沈树鸣吐了口气,“来接应几个朋友!你爹不是要找护院吗?我正好有几个江湖朋友在附近,就给他们递了信,让他们到南欣庄汇合。然后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李光裕笑,“看来,我这还是沾了盈盈儿的光呢!”盈若有些愣,“哪里与我有关?这只能说明光裕哥哥是个有福气的人。”李光裕用力捏了捏盈若的小手,“本想着带你去南欣庄看花生的,还有那边的水库也已经基本上建成了……”“都什么时候了,光裕哥哥还惦记这个!”盈若忙打断他,“有什么能比光裕哥哥更重要?那花生就是颗粒无收了,也都是小事。”沈树鸣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小丫头连她最爱的花生都舍了啊!”盈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了。花生这一年颗粒无收了,明年再收就是。可是人要有个好歹,又该怎么办好?”沈树鸣这才收起轻视的心来,“倒是个豁达的!还是个胆大的!若换做别家的女孩儿,看到这样的谋杀,指不定早吓晕了呢!”盈若小小的叹口气,“我也想晕啊!可是,我光裕哥哥都这样了,我必须坚强啊!”李光裕握着她手的手,就轻轻的颤抖了起来。终归是他又把她拖入了这样子危险的境地,想到暗处的那些手,他就恨不能咬碎了后牙槽。第一百二十六章 伤口的处理盈若神经兮兮的担忧了一路,好歹听到了利仁药铺门前。“沈伯伯,你小心扶着我光裕哥哥!”盈若嘱咐一句,率先跳了下来,就立马冲进了药铺,高喊着:“大表哥,救命!救命啊……”话音落,就与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是个比她个子略高的小姑娘,看着很瘦,却有股子瘦劲,不说纹丝不动吧,总归是比盈若倒退的步子少。“姑娘,是你!”小姑娘站稳后一脸的惊喜。盈若扫了她一眼,只觉得眼熟,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便伸长了脖子往内间看,“我大表哥呢?他在不在?该不会出诊了吧?”孙健一撩门帘,从内间走了出来,“谁在大呼小叫?盈若?”盈若见到他,眼前一亮,小跑过去,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外走,“大表哥,快!我光裕哥哥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好!别急!”孙健跨出步子,“你别着急!来我这里,我总会好好救治的。”惊蛰已经架着李光裕进了门口。孙健抬眼看去,就看到了一个血人。“有劳孙大夫了!”李光裕客套道。“恩公!”先前被盈若撞着的小姑娘惊叫道,“你这是怎么了?”孙健看了她一样,“金燕,赶紧去准备纱布和烈酒,还有拿最好的金疮药来。”盈若终于知道那小姑娘是谁了,正月十六那天在望春湖畔想要卖了自己的左金燕啊!上次还听褚巧若提及过呢!只是,她这着急忙慌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孙健招呼着惊蛰将李光裕扶进了内间。盈若忙跟了进去,脚跟还没站稳,就被转身的孙健推了出来,“外面等着!”盈若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我可以帮忙的!”孙健一脸严肃道:“他伤成这样,身上的衣服都得褪了,你帮的什么忙?”盈若一脸的愕然,脑子里蹦出的念头居然是,没有穿衣服的光裕哥哥她还真没见过呢!真是要不得的杂念啊!林嬷嬷要是知道,教了她这么久的礼仪规矩,她还有这样子“不要脸”的想法,还不得想要掐死她啊!盈若吞咽了下口水,“大表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哪里还讲求那么多?”孙健虎着脸,“救人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盈若乖啊!你若不听我话,我会让里面那位疼的厉害的。”盈若哭笑不得,“大表哥,我一直以为你是好人的!你怎么这样啊?我不进去就是了!你不许让我光裕哥哥疼啊!”果然是老实人不可貌相啊!孙健哼了一声,对已经准备好用品的左金燕道:“你也别进去了!替我看住她!”左金燕招呼盈若,“姑娘,咱去那边坐吧!”盈若却固执的站在门口,不肯挪动脚步。左金燕就去搬了个方凳过来,然后又去倒了一杯水,“孙大夫的医术很好!姑娘不用担心!”盈若这才接了水坐了,眼睛却还盯在帘子上,恨不能把帘子盯出个窟窿来。仰头将水一饮而光,将杯子塞到左金燕手里,噌的站起身来,对着里面喊道:“大表哥,要是伤口太深,最好是缝合一下。那个用的线放在酒里浸泡一下,再有就是针,放在火上烧烧,或者放在酒里浸泡都行。缝上了,伤口好的快。”帘子猛的掀开,盈若被唬的猛的后退了两步,见是孙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心里就咯噔一下,“怎么了,大表哥?我光裕哥哥的伤很严重吗?”声音都在打颤。“你怎么知道伤口要缝上?”孙健沉声问。盈若总不能说这是前世的常识吧,只得瞎编道:“从书上看到过!姑婆那里有很多书,我确定看到过。”孙健道:“伤口缝合后,的确愈合的快,我之前也是试验过的。可问题在于线怎么办?怎么再把线剔出来?”盈若拧眉,这还真是个问题。同时也不由得高看了她这表哥一眼,富有钻研精神,此人将来在医术上只怕前途无量啊!好在,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前世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好歹也是受过伤的。“缝一针,打一个结。等到伤口长得差不多了,就把线抽出来。”盈若很肯定的道。孙健重重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内间。盈若抿唇,心中忐忑不安。古代没有抗生素,倘使李光裕的伤口感染了该如何是好?她前世该学习化学的,没准来到这里后还能成为发明家呢!左金燕看她踱来踱去,转移她注意力的道:“姑娘饿不饿?柜上还有点心。”盈若这才拿正眼瞧她,较之那次在望春湖畔的见面,她明显的胖了些,脸上有肉了不说,面色更是红润润的。柳眉杏眼,已经初具美人的雏形了。“你母亲的病可是好些了?”左金燕笑,鼻翼两侧微微皱起,“多谢姑娘挂念,已然大好了。孙大夫不但医术妙手回春,人也很好,允许我帮工顶药费。这都是姑娘的功劳。姑娘大恩,金燕没齿难忘。”盈若摆摆手,“我没帮你什么,是我光裕哥哥的功劳。”孙健肯收留她,真的因为她这个表妹的关系吗?想起褚巧若的那个梦,孙健对她可是用情至深的啊!只不知现实中,两人会不会修成正果了。左金燕道:“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姑娘请吃点心!”盈若扫了一眼,着实没什么胃口,却还是禁不住好奇的问:“哪来的点心?药铺里惯常备着的吗?”“孙大夫路上买的。”左金燕说的很坦荡。盈若哦了一声,她那大表哥会是喜欢吃点心的人?“姑娘大才,着实令人佩服。”左金燕见盈若没有伸手的意思,就又将点心端回了柜台。“传言不可信!”盈若的视线又开始定在了门帘上。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李光裕怎么也没个声音啊!惊蛰从里面走了出来,盈若赶忙拦住他,“光裕哥哥怎么样了?我可以进去了吗?”惊蛰道:“还在包扎。我去马车上给爷拿衣服。”第一百二十七章 看不顺眼盈若一脸的惴惴。包扎了这么久,伤口得多严重啊?左金燕道:“不是听到的!”“嗯?”盈若心不在焉的应。左金燕道:“我是亲自去看了姑娘踢山门的。女子原来也可以做到这么好,我真的是很受启发和鼓舞的。”盈若的视线这才重新移到了她的脸上,“真的吗?若是天下女子都能从中得到点儿什么,也就不枉我强出了次风头了。我家住榆树胡同,你若得空,可以去找我玩。”“好!”左金燕笑的很是舒畅。惊蛰进到内间后,孙健很快的出来。左金燕很赶眼色的打水让他净手。“大表哥,人怎么样?那伤要不要紧?”盈若赶忙追上去问。孙健接过左金燕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你又一个人跑出来的?舅舅和舅母可知道?”他自是知道李光裕和小表妹的关系不一般的,毕竟上次小表妹走丢了,可是这李光裕将人找到并送来他这儿的。但必要的询问还是得有的。盈若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啊!大表哥,咱能不能说重点啊?”孙健道:“伤口是处理好了,全身一共八处刀伤,肩上和背部的有些重。”“啊?这么多!”盈若脸色大变,那岂不是被砍成了筛子?孙健看她忧心的样子也是不忍,忙安抚道:“好在没伤到筋骨。不过,接下来可能会发烧。只要能挺过去高烧,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盈若情绪低落的哦了一声,发烧肯定就是伤口发炎啊!“我现在能进去看他了吗?”“不能!”孙健拒绝的很是干脆,“他现在在换衣服。你有没有受伤?”盈若摇摇头,“是我拖累了光裕哥哥。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他应该不会被伤成那样的。”“盈盈儿!”李光裕被惊蛰扶着出现在内间门口,“我已经没事了!”盈若连忙奔了过去,满含关切的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沈树鸣打破了沉默,“若是这种伤口缝合真的可行,倒是可以用到军中呢!没想到,盈若丫头还有这样的急智啊!”盈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只会纸上谈兵,是我大表哥厉害。”李光裕道:“孙大夫可以在这方面多下点儿工夫。”孙健道:“这个没问题。我原本就对伤口处理这一块儿比较感兴趣。还希望小表妹能将看到的那本书出借一阅。”“这个嘛……”盈若抬手挠头,“我忘了是哪本书了!我回去姑婆那边找一找。若是找到了,我就抄一些给大表哥参考。”孙健道:“那你可得上点儿心啊!”李光裕道:“只要大表哥对我光裕哥哥的伤上心,让我做什么都没问题的。”“嘿!”孙健挑眉,“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盈若皱皱小鼻子,“我没往外拐!光裕哥哥又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既不是同姓,又没有亲缘关系,怎么就成了自己人了?”说话间,孙康已经吊儿郎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盈若本能的往李光裕身边靠了靠。“二弟怎么过来了?”孙健道,“不是要赛龙走吗?”“输了!约了朋友吃酒,过来转转。”孙康吊儿郎当的眼神往盈若这边溜。盈若不能当没看见,福身行礼,“二表哥!”孙康扯动唇角,“哎呦喂!几天不见,小表妹居然这般懂规矩了。既是学习了礼仪,就该懂得男女大防,离着乱七八糟的男人远着点儿。过来!二表哥带你买糖吃。”果然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盈若不看他,仰头看向李光裕,“光裕哥哥,咱们走吧!早点儿回去歇着。我让我娘亲熬鸡汤给你喝,好不好?”李光裕的视线冷冷的从孙康身上扫过,伸手牵住了盈若的小手,“好!”“盈若!过来!”孙康黑了脸,加重了语气。“老二!”孙健走到孙康身边,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大哥,舅舅不在这儿,咱们当外甥的得替他护好小表妹,这没毛病吧?”孙康居然义正言辞了起来。孙健语塞。盈若直觉的这孙康的脑子又开始犯抽了,找她的茬连李光裕也一并给迁怒了。但她作为闺阁女子,对于担着表哥之名的人又不能做出格的事情。只得强忍着心火,选择无视之,拉着李光裕的手道:“光裕哥哥,咱们走!”孙康迈步就挡在了他们面前,“褚盈若,你脑子没毛病吧?不识好赖歹是不是?”李光裕手上用力,盈若反握了他一下,就移步挡在了他面前,“二表哥请让开!我光裕哥哥受伤了,我没空陪着二表哥胡闹。”“你说谁胡闹?”孙康瞪眼,整个人差点儿蹦高了。“老二!”孙健一把拽住他。盈若道:“二表哥从小喜欢欺负我,碍于你是兄长,我只能惹不起躲得起。可是今日,我明明没有惹二表哥,你这又是为哪般?做人不能太过分!哪怕有血缘在那摆着,却终归也会消磨殆尽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孙康手指李光裕。盈若冷笑,“你怎么就知道别人看你顺眼?不巧的很,我也就是看你不顺眼,而看我的光裕哥哥极顺眼。而我爹娘也是看光裕哥哥极顺眼。所以,别打着我爹娘的幌子行事,他们才不会没有礼貌的指着别人的鼻子说话。走开!再在这里指手画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是真的火大了,她的光裕哥哥从来都是风光霁月,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今天已经带累他手上一次了,不能再带累他第二次了。孙康冷笑,“你一个小屁孩……好!好得很!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并且将自己的纨绔本质发挥到了极致。盈若一咬牙,这厮欠揍,那就揍一顿好了。“花生,把他给打趴下!不用有什么顾忌,打坏了,我亲自去找大姑姑赔罪。”花生壮实的身体灵活的闪动,一个扫堂腿就奔着孙康的下盘而去。饶是孙康反应快,也还是躲闪的狼狈。第一百二十八章 祸起麒麟卫眼见着孙康在花生的攻击下连连被打中,盈若却若无其事的转向孙健,“大表哥,你也看到了,二表哥实在是太无礼了。咱们关起门来给他一顿教训,总好过在外面惹了祸被人打断腿的好。还请大表哥开药方,惊蛰会在这里等着取药。我们就先回去了。”交代完毕,就小心翼翼的扶着李光裕往外走。一直冷眼旁观的沈树鸣突然咦了一声,“这丫头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啊?”盈若扭头看了一眼,打趣道:“沈伯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就算人家小姑娘长得再漂亮,那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左金燕也是被沈树鸣盯得不自在,转身往内间走去。盈若已经搀扶着李光裕出了门口,“光裕哥哥,你可别生气啊!我那二表哥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啊!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他经常欺负你?”李光裕面无表情的问。盈若道:“光裕哥哥,我可不是银子,所以,怎么能保证人人都喜欢我呢?”说着,还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李光裕脸上绷不住,咧嘴笑了起来。盈若道:“就跟猫和老鼠是天敌一样,人与人之间,若是气场不对付,那也可能会是天生的冤家的。叫什么来着?天生的八字不合。”“八字不合可不能乱用!”李光裕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盈若笑笑,“别人对我是喜欢也好,憎恶也好,我都不在乎的。我只要光裕哥哥的喜欢就够了!”李光裕心中的怒气就一扫而光了,整个人就说不出的舒畅了起来,就连伤口的疼痛都似乎淡化了。“可惜了!褚婶给我做的衣服,才刚上身,就这么坏了。”“我让我娘亲再帮你做!”盈若忙保证道。回到榆树胡同,盈若将李光裕送回了他家,安顿好了,就一溜烟的跑了。没多会,就听到胡同里传出了杀鸡的声音。沈树鸣抱臂站在李光裕的床榻前,眼含深意的看着他。“那是人家的表哥!你得亏是忍住了没有出手!”李光裕趴在床上,闷声道:“差点儿就忍不住了!若非考虑她会难做,我当场就卸他的胳膊腿儿。”沈树鸣道:“行了!小丫头都帮你出气了!说说今天的事情吧!你心中可是有数?”李光裕嗯了一声,“早知道这一波刺杀会来,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选在我带盈盈儿外出的时候。我从书院里来来回回,他们怎么就不挑那个时候?”语气里难掩气急败坏。“担心没法子给褚兹九交代?”沈树鸣玩味的笑。李光裕不说话。“以你的身份,何以在乎别人的感受?”沈树鸣继续追问。李光裕扬了扬眉毛,“我什么身份?什么时候恣意妄为过?”沈树鸣道:“这个身份就是你最大的依仗。小丫头锋芒毕露,也唯有你这个身份才能护住她。光裕,你该回京了。”李光裕沉默。院子里想起急急的脚步声,却不是惊蛰回来了。褚兹九的声音响在门口,“光裕,我进来了啊!”李光裕给了沈树鸣一个眼神。沈树鸣从里间出去,将褚兹九迎了进来。褚兹九边走边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中了八刀?哪里来的仇家?不会是崔行那厮又卷土重来了吧?”李光裕已经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虚弱的喊了声,“褚叔!”褚兹九连忙大步奔过去,“觉得怎么样?刚盈盈回家说,我这就急的不行。这可真是遭罪啊!躺不下,只能趴着是吧?”李光裕笑笑,“没事!能受得住!”褚兹九就冲着沈树鸣拱了拱手,“这次多谢沈兄出手相救了。”沈树鸣还礼,“哪里!若非为褚老弟物色护院,也碰不上。只能说,你家盈若有福气。”“这接二连三的出事!”褚兹九苦笑,“这福气怎么说?”沈树鸣道:“若非有福气,那就不是有惊无险了。”李光裕道:“这次是我拖累了盈盈儿!”“嗯?”褚兹九自行搬了凳子,给了沈树鸣一个,自己坐了一个,“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抓住活口吗?”沈树鸣道:“猜测应该是崔家的人!”褚兹九打了个激灵,“那不还是冲着盈盈来的嘛!终归还是我们拖累了光裕啊!”“褚叔快别这样子说!”李光裕看了沈树鸣一眼道,“因为贵妃娘娘的关系,崔家本来就视我们李家为眼中钉。”褚兹九面色凝重,“不管是谁连累的谁,这玉兰县也是不安全了吗?崔家的杀手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得报官?这件事,官府得备案才行。”“官府?”沈树鸣嗤之以鼻,“能管得了崔家?”“嗯!我觉得有报官的必要!”李光裕话音落就招致了沈树鸣的白眼,“无论崔家此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我遭到了刺杀,那么玉兰县就不该太平。老沈,这事得闹起来。必须!”沈树鸣蹙眉,“你真觉得有这个必要?”“你们在打什么暗语?”褚兹九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沈树鸣抢在李光裕前面,道:“麒麟卫!”“老沈!”李光裕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褚兹九道:“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对于麒麟卫,我也并非是一无所知的。那可是皇上的贴身影卫,战斗力极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沈树鸣叹口气,“麒麟卫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该出现在玉兰县。那毕竟是专属于皇上的影卫啊!即便太后出行,麒麟卫都是不会出现在她身边的。”褚兹九瞠目结舌。沈树鸣道:“元宵节那晚,为了营救盈若,光裕是带了两个麒麟卫前去的。”“可是,那麒麟卫不是皇上派来保护安太傅的吗?”褚兹九话一出口,自己都没了底气。太后的身边都不会出现的麒麟卫,怎么就能出现在安太傅身边了?这不是说明太后没有安太傅重要嘛!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俩麒麟卫为何而来?第一百二十九章 皇上子嗣不丰李光裕道:“因为麒麟卫是我指挥的,所以,崔家的人仔细琢磨之后,就以为我不同寻常。于是,就有了这一番试探。”“试探?”褚兹九目光沉沉,“试探什么?他们在怀疑什么?”李光裕道:“崔家的人都是属狐狸的,狡诈多疑。因为麒麟卫的出现,他们只怕是怀疑皇上对我另眼相看了。”“那又如何?”褚兹九不解的问,“因为后族的专权,皇上对皇后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爱重刘贵妃,对刘贵妃的外甥另眼相看,怎么就不可以了?”“皇上子嗣不丰啊!”沈树鸣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褚兹九的头嗡的一下,“崔家这是担心皇上选中了光裕做继位者?可这怎么可能啊!皇上的子嗣不丰,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后族的狠毒?为什么子嗣不丰?中宫崔后所出的皇子夭折之后,其他妃嫔也是陆续诞下皇子,可是又如何了?还不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存活的两个皇子,五皇子双眼失明,六皇子不良于行,全都于皇位没有威胁。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不都是后族的手段。崔家,只希望有一个有崔家血脉的人来继承皇位,不是吗?”沈树鸣看一眼李光裕,唇边浮起一丝浅笑,“褚老弟隐居避世,却原来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朝堂的关心啊!”褚兹九稳了稳情绪,“我虽人微言轻,但是因为崔家当年对内子的伤害,我也是不敢放松的。所以,崔家的事情还是会多有留意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他们走下坡路。除了崔后,崔家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送崔氏女子入宫,这一点儿,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总管是老天有眼,没有再让崔家女诞下龙嗣。”李光裕道:“不!有诞下过,如今养在崔后宫的六公主就是崔家女诞下的,死后被追封为了昭仪。”褚兹九张了张嘴巴,最终没有发出声来。这就是皇上和崔家博弈的后果,崔家女诞下的,唯有女子能活。非崔家女诞下的皇子非死即残。也就有了如今子嗣不丰的局面。沈树鸣道:“国无储君,也是会动摇人心的。”褚兹九道:“皇上还年轻,还不到五十岁,若是……还是可以诞下龙嗣的。即便真的没有了皇子,不是还有皇孙吗?再不济,就算是过继,也该是从周姓皇族里选啊!”沈树鸣道:“褚老弟觉得崔氏会答应吗?”褚兹九看向李光裕,“周姓皇族都不同意,那就更不可能是光裕了。崔家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他脑子不够使了吗?反正他琢磨来琢磨去,这件事都透着匪夷所思。除非……除非崔家的人怀疑李光裕有皇家血统……这又怎么可能?皇子怎么可能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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