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娇听谨娘陈述完,静下心沉思起来。
倏然,她灵机一动,心里有了盘算。
机不可失,随后,由谨娘引路,两人一同低调出门,前往孙莹莹刚刚去过的那家布庄。因不久之前店里的人已经见过了谨娘,担心对计划不利,于是等快到了时,薛玉娇吩咐她在附近等候,旋即定了定神,只身一人前往。
这家布庄坐落在城西一个较为偏僻的巷口中,放在整个繁华的金陵城里,门面并不算大,加上店招也做的不大起眼,不仔细看,还有点难发现。
薛玉娇进了店,里面的小厮忙放下手头的活,一脸热情的迎上前,满面堆笑的询问道:“请问小娘子是买布,还是做衣服?”
说话间,似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貌美的小娘子,不由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薛玉娇有模有样的在店里转了一圈,眼睛大致扫了一遍,回过身来,与他含笑说道:“是这样,我想给家兄做一件氅衣,但是没想好做成什么样式。不知道贵店最近有没有别的客人在此定制过氅衣,我好参照一下。”
那小厮听完,连忙道:“您先请坐,小的这就去问一下掌柜的。马上给您答复。”
薛玉娇轻轻点头。
少顷,见那小厮从内堂里面折了回来,一脸喜色道:“您来的真巧,今日一早还真有人定过一件氅衣。因为是定制的,所以仅此一款。”
薛玉娇面露欣喜道:“能否方便给我看一下样式。”
衣服虽然是客人定制的,但并没有不能给外人看的规矩。
小厮不假思索,立马应道:“您稍等,我这去拿过来。”话落,一溜烟又钻进了内堂。
待那小厮拿着尺寸纹样找过来,薛玉娇接到手里,仔细将上面的尺寸花式等,默默熟记于心。末了,一边作出简单的评价,一边面上微微遗憾道:“这衣服设计的倒是别出心裁,只是可惜,无论颜色和花式,似乎都不大适合家兄的气质。”说到此话,轻声一叹,“算了,我再看看其他家吧。叨扰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薛玉娇从店里顺利地出来,同谨娘专门去了另一家绸缎铺子,然后按照方才自己记下来的,特地买了所需要用到的布料和绣线等。
“一会儿回去我会画一张衣服的图样。接下来,我们可能要辛苦一下了。”
谨娘听她交代完,始终没过问过她这么做的用意,但知道她定有自己的原因,遂也不再多问。
回到忠武侯府时,天色已经渐暗了。两人进了大门,穿过一道漏花墙,经过一方莲池时,只见正前方一抹桃色的身影赫然立在池边,其身后,跟着一个青袄比甲的丫鬟。
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刻起,立时交头接耳起来。若没猜错,此时悄声讨论的正是自己。
薛玉娇见到是二姐姐薛玉芳和她的丫鬟红莲,不由暗道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上她,脚步不由放慢些许。瞧对方动机不纯,神色不善,怕是有备而来,一时间心思百转,想着如何避开她。
“姑娘,不行我们绕道走吧。”
谨娘手里提着一只装满面料绣线的包袱,也觉察出来这里面有点问题,不由下意识收紧到怀里,小声提议道。
薛玉娇轻轻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从另一条路走,恰时,身后传来几句娇柔刺耳的嘲讽:“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见到我就急匆匆躲开啊。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近身不得。难道说,上次在祠堂罚跪完,你跪怕了不成?”
她一面挑衅着,一面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说到这里,又故意装出一副惊讶道,“可是也不至于吧。这些年来,妹妹应该早就跪习惯了才对啊。”说完与红莲相视一眼,掩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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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薛玉娇落水
薛玉娇自知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顿了顿,将身子徐徐转了过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微微扬起唇角,用极慢的语速道:“数日不见,二姐姐的一张尖牙利嘴骂起人来,依然还是那么犀利。看来那一巴掌打的还是轻了,根本不能让你长点记性。”
时隔十几天,那个耳光之仇,薛玉芳岂能会忘记,恨不能噬其血肉,碎其骨头。现在听她主动提起来,不由暗咬银牙,心道:看你接下来还如何得意。
她走到她面前,一双凌目往周围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别人在,旋即给红莲使了个眼色。
红莲会意后,张开两只手臂一把将她们拦在身前,对她们步步逼近,直到将她们逼至池边及腰的玉石栏杆前无路可去,方才停下。
薛玉娇面色微变,隐隐觉得不妙。
谨娘一见两人竟公然拦截她们的去路,心中一恼,气愤说道:“二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朗朗乾坤下,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刁难我们,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人?哪里有人?”薛玉芳冷冷一笑,抬着下巴,得意洋洋道,“我今天就是要刁难你们,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谨娘一时气怒不已。
下一刻,只听薛玉芳口气凶狠的道:“红莲,给我按住她!照着她那张狐媚的脸,狠狠的打!”
薛玉娇似乎没想到她竟真敢下这种命令,显然心里也慌了一下。
“你们敢!”
谨娘见形势不妙,不顾一切的挡在薛玉娇的身前,对着两人呵斥道,“你们在府里公然殴打三姑娘,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薛玉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红莲,把她拉开。”
话落,红莲猛地奋力将她推到一边。谨娘身上抱着包袱,分不出手来,冷不防被推倒在地上,想着自己一把岁数了竟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推搡欺负,一时气不过,站起来后,冲上前去转眼与她厮缠在了一起,你拉我扯,好不激烈。
红莲生的壮,与谨娘比力气比狠劲的话,丝毫不落下风。
薛玉娇看得一顿心急,担心谨娘被伤到,欲上去帮忙时,被薛玉芳一把抓住手腕,按在栏杆前。她一惊,再想抽出来时,竟发现困难起来。
薛玉娇生的身柔体弱,根本不及薛玉芳的力气大,一时间,不由被迫受制于人。
对方来势汹汹,薛玉娇紧紧抿着唇,心想自己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不管如何,气势上不能输下去。一旦这次输了,以后有的是被人欺负的时候。
于是,薛玉娇怒目而视,声音带着丝丝的阴冷:“二姐姐非要和我过不去吗?”
薛玉芳被她眼神瞪的心中一凛,忽然就又想起了那一巴掌,不禁心中作怪,只觉先前被打过的那半张脸颊这会儿又呼呼热了起来。但旋即扫去了阴影,重振精神,挺着自己略显平坦的胸脯,气势不输对方的道:“是有如何?”
薛玉娇一双冷目紧紧盯着她,她亦回瞪对方。一时间,硝烟四起,仿佛都能闻得到□□味。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时,忽然,一道月亮门处有两个护院向这边脚步匆匆的走来。
薛玉芳斜眼瞧见后,嘴角轻轻一牵。
就是现在!
殊不知,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薛玉芳提前安排好的。
先是不计后果的拦截住薛玉娇,然后等时机一成熟,藏在暗处的亲信悄悄将人引过来,以此伪造出薛玉娇伤害自己的现场,然后诬陷她。
薛玉芳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眼疾手快,钳制着薛玉娇那只雪白的皓腕向自己的衣领抓来,顺势,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其塞到对方另外一只手里,继而拽到自己眼前,造成一种对方手持发簪欲要刺伤自己的假象。
同一时间,另一个地方,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在一棵老槐树下。当回头发现这边的动乱之后,眸色一定,火速赶了过来。
薛玉娇透过薛玉芳的肩膀望去,只见不远处,薛湛杀气腾腾的向这边奔走而来,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晶亮的光芒。
而一刻,薛玉娇几乎已经看清楚了薛玉芳的真实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殴打自己是假,陷害自己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当前,薛玉娇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丢开自己手中那只可以成为罪证的簪子。
然而自己力气敌不过她,被她死死钳住,动弹不得。此时,薛玉芳已经露出志在必得的狞笑。
薛玉娇挣脱无用,眼看即将人赃俱获,自己要被她陷害成功,整个过程中,来不及多加考虑,电光火石间,忽然,她眸色一暗,一咬牙,心一横,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整个人向后奋力仰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薛玉芳吓得花容失色,哪能想到她突然做出这个可怕的举动。不想被她连累淹死,刹那间,想都没想,慌忙甩开了手。紧接只听扑通一声,不出意外,人已落入水中。
薛玉芳脑袋嗡了一声,惊愣了片刻,当下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赶紧冲上前查看。
只见,水面被砸出一个水花,人拼命在水里挣扎呼救。这个莲池是人工所造,足足三米多深,若不谙水性,一个成人掉下去足以淹没致死。
薛玉芳整个人都吓傻了,与此同时,正撕扯在一起的谨娘和红莲听闻声响,惊然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过来。
谨娘见是薛玉娇落了水,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再无往日的沉着,连忙四下大喊救命。正往这边走来的几个下人见到有人跌下栏杆,也赶紧上前救人。
现下初春时节,不过刚刚回暖,薛玉娇整个身体被无边的冷水吞没,只觉浑身冰寒彻骨。挣扎中,耳边隐约传来一片慌乱的惊呼之声。
短短片刻功夫,她在水面扑腾了几下喊了两声救命后,很快再无多少力气支撑。向下沉去的一瞬间,只听到身边投下一声沉闷的落水声,接着,一只强劲有力的长臂将她环抱住,拖着她一路向上游去。
薛湛发现她掉下莲池的那一刻,半丝迟疑也没有,赶到池边将黒裘一解,顿时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不能出事!
……
第26章 剧情反转
薛玉娇被他救上岸时,之前少不了吃了些水进嘴,现在浑然一副小脸煞白,眼睛紧闭,奄奄一息的样子。
薛湛横抱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柔肤弱体的模样,心急如焚。还未将她稳稳放平在地上进行施救,恰见她一口气涌上来,咳了几声,自行吐出了几口水花和些许杂草来。
肚子里的水吐净了大半后,薛玉娇只觉浑身冷到了极点。听到耳边有很多声音在唤她,离她最近的一个磁性沉稳的声音,她立马识了出来,这一刻,忽然觉得安心下来。
她慢慢睁开眼,果然看到头顶那张满眼紧张,极尽慌乱的俊毅脸庞,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滴滴滑落下来,打在她的脸上。突然就想起了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以及无处安放的害怕。
她冲着他努力扬了扬唇,说了半句“我就知道……”,随即便再次昏迷了过去,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薛湛拾起方才解在地上的裘衣,一把裹在她身上,毫不迟疑,冲开人群,抱着人急忙回房。孟霖帆知道出大事了,手忙脚乱的紧追其后。
谨娘正准备跟上前,想起什么,连忙拾起滚在地上的包袱,搂在怀里,方才往前追去。
薛玉芳像一根木头一样,怔怔的杵在那里,那只原本打算陷害薛玉娇的簪子,此时恰好被她握在手里,已经吓得浑然忘记丢掉。
跟在身边的红莲见周围看热闹的下人越来越多,不由骂道:“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
然而为时已晚。
众人神情各异,心下腹诽的渐渐散去,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不错,这侯府庶女薛玉芳,竟敢推嫡女,即自己的妹妹薛玉娇下水,果然是胆大包天!心如蛇蝎!
红莲见周围人都走没了,方回过头来,轻轻拽了拽薛玉芳的衣袖,着急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她不会出事吧?这事万一被闹大,我们......”
薛玉芳早已听不进她的话,而是眼睛好似吃人一样直直的盯着方才薛湛抱着人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说到这里,一把抓住红莲的手腕:“不行!我们咬死都不能认,绝对不能认!她们无凭无据,仅凭一面之词,不会有人相信的。”
红莲刚刚只顾着牵制住谨娘,并没有看清楚薛玉娇到底是如何掉下去的,所以不能确定薛玉芳的话是否有假。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次意外的发生,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两人争执之中薛玉芳失手所致,另一个,就是薛玉娇自己故意落水。
可是,倘若不是第一个原因,那么,她为什么要故意落水?
难道是被她发现了她们的动机?临时起意反过来陷害她们不成?
细思极恐。
倘若真是这样,这软硬好捏逆来顺受的薛玉娇,如今变得未免也太快。心机如此之深,简直和先前判若两人。
暂且没工夫去细想这些,红莲一脸慌乱,急得团团转,忙道:“可是姑娘,刚刚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我们这次只怕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会的!这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的,打死我也不会认!”
然而一连串的否认之后,不知不觉中,薛玉芳的双腿已经轻轻打颤。想到刚刚叔父那慌乱的眼神,以及看向自己时投来的愤怒之色,从来没有过的担心和害怕。
薛玉娇的全身已然湿透,薛湛一路急匆匆的抱着她回到房间,期间,水便顺着她的头发,面颊,以及衣服鞋子流淌,行过之处一路水迹。玉芙院里的一干丫鬟见状无不惊然失色。
珍儿跟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薛玉娇刚刚落了水,此时昏迷未醒,再一细问,人人皆称是薛玉芳所为。一时不知作何感受。
而在此之前,她偷偷和荆氏通风报信,称薛玉娇今日出了门,薛玉芳这才有了可趁之机。
珍儿不知道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想过怎么会弄的这么严重。她进了屋,欲准备服侍左右,却被薛湛一道寒目逼退两步,仿佛被人发现了是自己去报的信,微微心虚起来。
薛湛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冷着脸命她出去。珍儿眼皮一跳,赶紧转身退了出去。
薛湛已经命人去请太医,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额头阴云沉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谨娘前后脚追着赶过来,见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如绞痛,从椸上拿下一块浴巾,一边垂泪一边给她擦干脸上和颈项的水。少顷,站起身与薛湛道:“二爷,老婢需要帮她擦干身子换身衣裳,遂有不便,请二爷回避一下,到外堂等候。”
薛湛轻轻点了点头,临出去前深深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交代了一句“好生照料”后,适才起步往外走。
待谨娘和巧儿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巧儿从长屏内端着面盆走出来,薛湛目色一扫,问道:“她醒了吗?”
屋里没有别人,巧儿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轻轻摇了摇头:“姑娘还没醒。我和谨娘刚给她换完衣服。”
薛湛沉着脸,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巧儿正要拂身告退,只听对面之人想起什么,又道:“现下刚刚入春,并未正式回暖,你们屋内怎么不烧炉子?如今她着了水,受了凉,不宜再受寒。去把炭炉烧起来吧。”
巧儿一听,心下一怔,略作迟疑起来。久久没有做声。
薛湛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即质问:“有话直说。”
话音一落,只见巧儿扑通一声忙跪下去,紧张回道:“二爷不知,我家姑娘往日用的都是黑炭,银炭只有侯爷在家时才能用上。如今侯爷不在了,荆姨娘就全部换成黑炭了,三姑娘受不了黑炭的刺鼻气味,所以,所以……”
说完,抬了下眼,见他脸色难看至极,继而一拍桌案,大怒道:“好个荆氏!竟敢如此大胆妄为!”
这一声很大,不止吓得伏在地上的巧儿哆嗦了一下,就连门外一干围观的丫鬟仆人,也吓得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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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疼的发紧
谨娘听到外面的声音自屏风后面走出来,见薛湛一张脸沉到了极点,顿了顿,终于还是将这些年来受的委屈一口气讲了出来:“二爷有所不知,往日侯爷不经常在家,这府里的人,几乎都唯荆氏马首是瞻。我家姑娘从小到大,处处受限,拮据到连个喜欢的首饰都买不起。嫡女的身份有名无实,这么多年来吃尽了苦头和委屈。”说完,再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可怜人儿,不禁潸然泪下。
薛湛听她伤心的娓娓道来,脸色冷冽,凝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这时,两个太医提着药箱急忙忙往忠武侯府赶来,进了院,还未来得及与薛湛见个礼,便被薛湛急声催了进去。
太医进了内室,帮她查看过眼睛和舌苔后,所幸并无大碍,施了一针,薛玉娇终于悠悠转醒过来。醒来后,薛玉娇面色苍白,目光却十分冷静。
薛湛听到里面说人醒了,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彼时,见她脸色雪白,正扶着谨娘的手慢慢坐起身。
薛玉娇抬头看见他进来了,知道是他救的自己,气息微弱的与他道了一声谢。
薛湛看着她孱弱的身影,一时间心疼的发紧,同时,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前后冲撞,快速起伏。紧接着,听他沉着声音道:“霖帆,”
孟霖帆在门口正忐忑不安的徘徊,听到里面叫自己,忙仰着脖子回应了一声:“属下在。”
话落还没来得及进去,只见薛湛已经杀气腾腾的自屋内走了出来。他眸色幽深,语气中寒意森森:“走!”
孟霖帆一愣。追上前问道:“去哪?”
“绮兰院。”
……
彼时,绮兰院,薛玉芳正找荆氏求助。
“是她自己故意落水的,不是我做的,母亲您一定要相信我。”
“这不是为娘愿不愿意相信你的问题,而是我信你又能怎么样?别人会信吗?”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琢磨着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也是,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母亲,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您快想想办法。”
“哎呀娘正在想,你先等等,别催我。”
薛湛已经猜到薛玉芳会到这里来,走到门前,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里面哀求的声音。
他在门前停下来:“你求谁都没有用。”
一声冰冷的语调自门外忽然传进来,屋内的几人无不满面惊色,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薛玉芳恍若惊弓之鸟,吓得急忙抱住荆氏的胳膊道:“母……”
荆氏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说话。接着,拉开她,急急稳了稳心神,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荆氏与他见了个礼。只见他面色不动,也不进屋,站在门口,继续方才的话道:“我亲眼所见,不只是我,当时那么多人都可以在场作证,你推卸不了的。”
薛湛寒声与躲在里面的薛玉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你可知道杀人未遂,按大魏律例该当如何?”
薛玉芳面色一慌。自知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于是赶紧走出去,在他脚边扑通一声跪下,拉住他的衣摆,仰起一张泪迹未干的脸,向他解释道:“叔父,我没有撒谎,这次真的是她自己故意落水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要相信我!”
薛湛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她,闻言眉头一皱,声冷如冰,一字一顿道:“那你给叔父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自己跳进莲池?”
薛玉芳一时解释不清楚,总不能说出当时自己设局正准备陷害她吧?不由心灰意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心下慌乱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通了原因,急忙道:“我知道了,她想陷害我!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薛湛顿时大怒道:“荒谬!你的意思是,她为了陷害你,竟然自己跳进三米多深的莲池?”
“我……”
“你还想狡辩!”薛湛怒声呵斥道。
荆氏在旁边看的一顿捉急,赶紧帮她说话道:“二叔,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您最好彻查清楚此事,再做判断也不迟。”
薛湛听着心烦,面无波澜的抬脚走出两步,随即停下来。他眸色暗了暗,站在那里,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此事干系到薛家的颜面,我会去先向母亲请示,然后同她一起商酌后做出决断。”
说罢,甩袖离去。
任凭身后还在拼命地喊,“叔父,我是被她冤枉的!我不想下牢!”
……
在薛湛到来之前,这件事已经传到了沈老夫人的耳边。沈老夫人听闻此事后,一时间踱来踱去,也是拿不定主意。
薛湛将情况大致又陈述了一遍,末了问道:“母亲如何想的?”
沈老夫人将身边仆妇打发出去,只留高绾绾一人侍候在这里。高绾绾站在她身后轻轻为她捶背,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薛湛身上。薛湛视若不见。
她思索了半天,沉静的望着室中袅娜的淡烟,适才凝色缓缓道:“你也知道,二姑娘纵然千错万错,千不好万不好,毕竟还是薛家人,是母亲的孙女。她犯了事,丢的不是她一个人的脸面,而是薛家上下,乃至祖宗的脸面。”
薛湛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又道,“再有,她尚未婚配,今年马上快十七了,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交给官府处置的话,必定会对她的终身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能交由官府,只能私下解决。
薛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沉吟了一下:“可我若不为她主持公道,她以后要如何在府中立足,旁人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三姑娘,薛玉娇。
沈老夫人表情肃穆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薛湛已经听明白了:“这么说来,听母亲的意思是,按家规惩治她一下,这事就当过去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沈老夫人没有否认:“正是此意。”
室内突然静了下来。
薛湛思虑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知道为了薛家的颜面着想,以及顾及到沈老夫人的心情,他再想为她出头,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终于妥协:“也罢,全听母亲发落吧。希望母亲可以妥善处理,还三姑娘一个公道,莫让人寒了心的好。”
沈老夫人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你放心,母亲心中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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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小甜文:
《裹紧马甲和腹黑巨佬同居后》
内心戏巨多消极怠工菟丝花(超美超懒也超现实)vs斯文败类腹黑怪癖臭道长(超a超正也超不要脸)
田晓芸穿成了修真界里面一个漂亮的小白脸,哦不是,是修士,潋云舒,阴差阳错成了纯明真君寒天阳座下的亲传大弟子。
要知道,能成为寒天阳身边亲传的大弟子,是许多修士们毕生的梦想,于是,一时间招来各种羡慕嫉妒恨。
潋云舒风光不过几日,一日从细作嘴里得知,她原本是青桐宫的宫主,大限将至的她封印了自身修为,化身男人拜入纯明真君门下,为的是伺机抢夺他的金丹,以续自己的生命,否则,她随时可能会灰飞烟灭。
“青铜派”宫主?
抢夺金丹??
灰飞烟灭???
潋云舒:……
搞什么!!!
要她抢寒天阳那个修为爆表脾气超级不好的臭道长的金丹,她腿一软,表示办不到啊!
她还是咸鱼一天是一天吧,没准稍加努力做善事死后还能流芳百世呢呵呵~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于是,潋云舒一边混水摸鱼过日子一边开启了仇恶扬善之路,在寒天阳身边恪尽职守,除魔卫道,抛头颅,洒热血……(emm~她自己以为的)
直到有一天,身体越来越虚的她不受控制的抱着寒天阳亲了一口,然后发现,原本清心寡欲的他,竟然对着自己脸红了?
???!!!
潋云舒有点方。
难道说……寒天阳这个臭道长喜欢男人?!
溜了溜了~
等等,身体好像又开始虚脱了,要不……先蹭完体力再走?
后来,
恢复了女儿身的潋云舒因蹭的太爽情不自禁吃了他,事后醒来和他对望不过三秒,立时吓得一激灵滚下床,跪下认错道:“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只是身体不受控制……”
寒天阳嘴角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巧了,为师也是。”
潋云舒:“……”
1.女主受过诅咒虚弱体质,只有靠近男主才能获得力量(嗯~这玩意儿会上瘾)
2.非传统修真,基调轻松,甜,宠,治愈系。
避雷:女主前期是真的男人,带男性特征的那种,大家都懂得。
第28章 我见犹怜+动摇+孙莹莹中计
最后的处理结果下来, 薛玉芳按家规从重处罚, 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三十大板。因兹事体大, 并严厉封锁消息,警告府内上上下下,此事不准外扬, 若有外传者, 会和薛玉芳一样的下场。
而三十大板意味着什么?想象一个成年男子都得被打的皮开肉绽, 哭爹喊娘。可想而知, 那每一板子落在薛玉芳娇滴滴的身上, 场面究竟会有多么惨不忍睹。
刺耳的惨叫声破空响起,她声嘶力竭的喊冤求情,但根本没有人理会。因为谁也不会相信, 一个人会为了陷害另一个人, 连命都不要了。
荆氏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心头肉被人打的哭叫不止,屁|股一圈血迹斑斑,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连声求情。
然而却还不知道,泥菩萨过河,很快连自己都难保。
薛玉芳还没有挨完板子, 这边,薛湛便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姑娘房里用的全是黑炭?我们忠武侯府虽不铺张浪费,但也并不至于节省到这个地步吧。堂堂侯府嫡女,一品军侯的女儿, 竟用不起银炭,传出去,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薛湛一番质问劈头盖脸的下来,使得荆氏顿时间哑口无言。
“还有,我方才问过了,各屋分配的都是银炭。只有三姑娘的不一样。想要针对人,起码也要做得像一点吧?”
“荆姨娘,你说是不是?”
薛湛每问一句,荆氏便跟着心惊肉跳一下。
荆氏喉咙一滚,咽了口唾液,小心谨慎的回道:“二叔说的是,贱妾马上让人安排下去。”
荆氏不敢怠慢,紧着身要走。只听身后之人沉声将她叫住:“等等。”
她停住脚,回身问:“二叔还有何事?”
薛湛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多了一个代管家主之位,说话自然有分量。他语气冷肃的道:“她屋里剩下的所有黑炭,全部挪到你屋里来。你什么时候全部烧完,什么时候再恢复银炭。”
荆氏哭丧着一张浮着脂粉的脸,嗫嚅应道:“是。”
薛湛亲自监督荆氏为薛玉娇安排换银炭,一院子的下人看到荆氏和二姑娘栽了跟头,只觉神清气爽,比过年发工钱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