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笑道:“陆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先生最好客了。”她闻到陆景曜身上有酒气,脸上也有点微红,就问,“陆先生喝了酒?要不要我煮点醒酒汤?”
陆景曜看了阮向笛一眼,犹豫地拒绝了:“不用麻烦了,谢谢你。”
阮向笛头也没回地说:“去煮点姜茶,淋了雨,喝口姜茶驱驱寒。”
保姆笑着答应了:“好,我这就去。”
等陆景曜洗完澡下来,阮向笛已经换了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了。那杂志是他过几天要拍的时尚杂志,他想先熟悉一下这家杂志的风格,便于到时候拍摄找感觉。
阮向笛看得很专注,以至于陆景曜下楼来也没有注意到。直到陆景曜走到他身边,坐在了沙发上,阮向笛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陆景曜身上穿着阮向笛一件宽松的休闲服,陆景曜骨架比阮向笛大一些。他之前的衣服湿了,现在穿这个也凑合。
当然,陆景曜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阮向笛不仅把他带回家来,还让他在这儿洗的澡,让保姆绐他煮姜茶,还给了他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这四舍五入离原谅也不远了。
186别的女人?
“绐你家司机打电话,让他尽快来接你吧,”阮向笛端着杯子喝了口热可可,“我这里可住不下你这尊大佛。”
陆景曜点点头:“好。”
保姆不大清楚阮向笛和陆景曜之间有什么芥蒂,原本以为是好朋友,现在看来又不是那样。因此保姆也不太敢对陆景曜那么热情了,把刚煮好的姜茶端过来,轻轻放到茶几上,道:“陆先生,喝点姜茶驱寒。”
“谢谢。”陆景曜说。
阮向笛看着杂志,也没搭理他,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阮向笛接起来,电话那头原来是谭双儿。谭双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喜欢跟阮向笛打电话,聊天,说些有的没的。
阮向笛本来是不太愿意听的,但是现在陆景曜在旁边,他也就装模作样地接起来,轻声细气地和对方说话,就连语气都比以往温柔了很多,也耐心了很多。
陆景曜当然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只能隐约听见一个女声,而后再看看阮向笛的表情,心里就开始猜:阮向笛最近和什么女人走得很近吗?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阮向笛一直和圈内的女星保持着距离,除了必要的正常的宣传和活动需要,私下很少会和女星接触。据他所知,阮向笛也就跟黎雁关系好一点,但因为司玉琢跟阮向笛近来已经没怎么联系了,《1936》也已经上映了,两人的交集也少了不少。
要说女人,陆景曜思来想去,想到那个和阮向笛一起长大的女孩谭双儿。
陆景曜查过谭胜军一家,他们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陆景曜都一清二楚。陆景曜知道谭双儿长得还可以,算不上多么出挑,但对看惯了娱乐圈美女的人来说,谭双儿有种朴实的清纯。
再加上谭双儿跟阮向笛小时候是认识的,关系还很好,有这么一段感情在,阮向笛对谭双儿有些特别对待,也是正常的。
而且两家以前还有些渊源,陆景曜突然有些危机感,会不会曹曼为了让儿子不跟他在一起,去撮合阮向笛跟谭双儿?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阮向笛没想到陆景曜这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想要陆景曜不爽一下而已。
电话那头的谭双儿更是受宠若惊,她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但跟明星比起来还差得远。看脸,阮向笛是看不上她的,她也就能打点感情牌,再装装可怜,博取同情。
她感觉得到,阮向笛对她虽然不像对她爸妈那么反感,但也绝对说不上热情,一直不咸不淡的。今天突然这么温柔,谭双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有些惊喜,心里猜测阮向笛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
谭双儿高兴的同时,再接再厉,把自己的语气放得更加自然一些,尽量找些自己生活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情跟阮向笛说。阮向笛淡淡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声,笑一笑。
陆景曜更加郁闷了,
看着阮向笛和别的女人相谈甚欢,喝着姜茶也不对味。
187情敌见面
在这种情形下,陆景曜也实在无心再久留了,只好匆匆给自己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尽快过来接自己。因为不想直面这尴尬的氛围,在陆景曜的严令下,司机冒着大雨就来了。
陆景曜一走,阮向笛就没心情继续跟谭双儿表演什么相谈甚欢了。谭双儿敏锐地察觉到阮向笛突然冷淡下来,有些莫不着头脑,隐约听到阮向笛这边的保姆说了句:“先生,他已经走远了。”
阮向笛点点头,正想挂了电话,就听到谭双儿说:“向笛哥,刚刚是有什么人在旁边吗?”
谭双儿十几岁就进社会,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自然不是傻子,对于人情世故,比阮向笛还懂几分。知道阮向笛刚才身边有人,以及阮向笛对她突然的热情,谭双儿立刻猜了个七七八八。
阮向笛还否认,谭双儿笑着说:“向笛哥,你就别骗我了。你喜欢刚才那个人吧?不然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啊,故意想要她吃醋?”
和阮向笛接触这么久,都没见阮向笛跟哪个女明星走得特别近,一副单身狗的样子。直到这个人的出现,谭双儿才了然:怎么可能没有人,只是发生了点小矛盾吧?
但她这话听在阮向笛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不知道就不要瞎猜,我不喜欢他。”
谭双儿知道被自己说中,吐了吐舌头,也不跟阮向笛纠结这个。
陆景曜直到回家,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阮向笛的衣服。他将衣服换下来,让家里的佣人洗干净之后,看着这套衣服发呆半晌,最后决定以这衣服为借口,再去阮向笛家里一趟。
就算阮向笛真的跟谭双儿有点什么,又怎么样?没有人能有他跟阮阮那么深的感情羁绊,他不信阮向笛能忘了他跟别人在一起。否则为什么他抱他时,他没有推开,又为什么带他回家?
但是,再一次去阮向笛家时,陆景曜竟亲眼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谭双儿。
谭双儿正在阮向笛家里,两人坐着说话。见到陆景曜进来,阮向笛只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就对保姆说:“陆先生亲自把衣服送过来,你就收下吧,也不白费陆先生跑这一趟。”
谭双儿没见过陆景曜,眨巴着杏眼,问阮向笛:“向笛哥,陆先生是……?”
阮向笛介绍道:“陆氏集团的总裁,我老板的朋友。”
介绍得非常官方,没有提及任何两人的关系。
谭双儿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景曜,半晌,嫣然地笑了,向陆景曜伸出手道:“见过陆先生,我是向笛哥的朋友,谭双儿,很高兴认识你。”
陆景曜再不耐烦她,也不能在阮向笛面前表现,和女人淡淡握了一下手:“客气了。”
阮向笛又笑着说:“双儿小时候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结果一别多年,今年才又联系
上。”
谭双儿微微笑着,似乎在打算着什么。那笑容让陆景曜看了,总觉得不太舒服。
188爬床
别说陆景曜已经查过这女人的资料,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以她现在的举止来看,陆景曜阅人无数,就知道谭双儿心思不单纯,不像她看起来那么无害。
阮向笛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让两人一起留下来吃午饭。
趁着谭双儿去洗手间的空档,陆景曜偷偷和阮向笛说:“阮阮,你别和谭双儿走太近,她并不像看起来那个样子。你如果太相信她,以后肯定要吃亏的。”
阮向笛瞥了陆景曜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嘲讽:“没有人能让我吃的亏,比在你跟前还多了。”
陆景曜一时十分尴尬。
然而,等陆景曜吃了午饭后回家后,谭双儿也跑来找陆景曜,却不是偷偷说陆景曜坏话的,而是转弯抹角,问了一句:“向笛哥有陆先生的联系方式么?能绐我一个么?”
谭双儿刚才已经百度过了,陆景曜年近三十,却还没有结婚,他长得帅又多金,女人很难不对他心动。
只是阮向笛没想到,谭双儿也会想和陆景曜攀关系。阮向笛不太赞同地和谭双儿挑明了说,劝道:“双儿,陆景曜是个花花公子,你别跟他有牵扯,不然以后伤心的是你自己。”
阮向笛这么说,其实是真的为谭双儿考虑,他一点都不觉得谭双儿会在陆景曜那儿讨到好。毕竟,谭胜军—家刚过来的时候,陆景曜就让阮向笛离他们家远些。
谭双儿连忙笑道:“哪有!向笛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只是想交个朋友,没打算做什么。”
这话假得不如不说,阮向笛看了谭双儿一眼,没有揭穿她,但也没给她陆景曜的联系方式。
可是在这之后,谭双儿依旧时不时地打听陆景曜的消息,譬如陆景曜喜欢吃什么,陆景曜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之类。
谭双儿从没有防备的邓靖儿那儿,打听到陆景曜的一些行程。便挑了个日子,在陆景曜出门在外,住酒店时,做了陆景曜喜欢吃的菜,装在饭盒里,带去酒店里,敲开了陆景曜的门。
陆景曜从没想到,自己当做情敌的人,会带自己喜欢吃的饭菜,来爬自己的床。
陆景曜不像阮向笛,不好意思跟谭胜军一家撕破脸。想要爬他的床的女人数不胜数,陆景曜从前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受,更何况现在?一看到谭双儿,陆景曜立刻就黑了脸。
不过,想到谭双儿手里拎的那些菜,陆景曜还是请谭双儿进屋了一一除了他身边的亲信,也就阮向笛知道他的口味。阮向笛怎么会把他的喜好告诉谭双儿呢?
难道,阮向笛为了甩掉他,已经迫不及待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把这种女人推到他床上来?
看着陆景曜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谭双儿有些局促。陆景曜的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一股很难亲近的尊贵气质,那是她这辈子也企及不到的。
她没想到,陆景曜会真让她进门来。不过,谭双儿猜想,这应该是跟阮向笛有关。有什么事,往阮向笛身上推就好了。
189孤男寡女
“陆先生。”谭双儿坐得像个学生,两膝紧紧并拢着,手放在腿上。面对着陆景曜这样的人,谭双儿不免有些自卑,笑容也很羞涩,“贸然来打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陆景曜翘着一条腿,斜靠在沙发上,手上端了一杯咖啡,腿上摆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视线从笔记本的屏幕上微抬了一下,扫了谭双儿一眼。
“谭小姐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陆景曜不紧不慢地问。
除了自己的下属,他还挺长时间没让女人进出过自己的房间了,传出去又是一件风流韵事。
谭双儿抿唇微微笑了一下,脸上笑出两个浅浅的梨窝。谭双儿本身是比较清纯的长相,最初来栗阳时,她混社会多年,脸上妆容浓艳,显得整个人都比较艳丽,但看起来有种违和感。
现在她回到了清纯系的妆容和服装,看起来真是那么回事儿,无害,无辜。
“也没什么事,就是向笛哥他托我来看看你。”谭双儿说。
“他托你来?”陆景曜这次抬起脸来,好好地打量了谭双儿一眼。
以阮向笛对他的态度,怎么可能热情到派人来看他?派人来爬他的床还差不多吧。陆景曜轻轻哂笑一声,摇了摇头。
“陆先生?”谭双儿不明所以,试探着叫了一声,轻声解释道,“陆先生跟向笛哥吵架了吧?”
陆景曜静静看着她,也没有插话,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那天看陆先生跟向笛哥之间气氛就有点怪怪的,不过,向笛哥不善于社交,朋友一直不多。陆先生能进向笛哥的家门,说明跟向笛哥关系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一些矛盾,但朋友之间,矛盾是难免的。”
谭双儿打量着陆景曜的神色,慢慢地说:“向笛哥他本人其实不好意思亲自来,也不好意思跟我明说,你知道,他这个人有什么话总喜欢自己闷在心里。”
“不过,要不是向笛哥,我又哪儿能知道你的喜好呢?所以,向笛哥心里还是在意你的,陆先生。”
虽然谭双儿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说的这番话,乍听起来竟然还很有道理,没什么错处。
不过陆景曜要信她的话,就不是陆景曜了。
“你向笛哥,让你大晚上一个人跑来我房里?”陆景曜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个年轻女人,一个年轻男人,没什么也有什么了。
谭双儿微微一笑:“陆先生工作忙,白天怕打扰你工作。”
陆景曜:“我晚上也需要工作。”
陆景曜毫不客气,一句话怒得谭双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是向笛哥做了什么让陆先生不满的事情吗?”
陆景曜:“没有,他很好。”
阮向笛没有不好,那不好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谭双儿不是蠢货,察觉到陆景曜似乎不太欢迎自己,笑了笑,决定还是以阮向笛为突破口,起码不能让陆景曜现在就赶她走,说道:“陆先生跟向笛哥以前关系应该很好吧?”
陆景曜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190阮向笛的往事
谭双儿说:“但是应该不是什么事,陆先生都知道吧?我跟向笛哥从小一起长大,还有徐向晨,我们三个,徐向晨是向笛哥邻居,我住在对门。”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都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走路。”
“向笛哥小时候就长得好看,很漂亮,比女孩子还漂亮。当时班上的男生都喜欢捉弄他,儿童节的时候调侃他,要他穿裙子跟女生一起跳舞,有一次向笛哥都被气得要哭鼻子了。”
“向笛哥他从小就安安静静,不爱说话,性格很腼腆。我当时是班上大姐头一样的女生,就跟徐向晨一起,人他们不许欺负向笛哥。”
“向笛哥还很怕虫子,是那种肉肉的青虫,或者毛毛虫,因为有一回,有个男生把一条青虫丢到了他头上,他都吓哭了。还是徐向晨,把那个男生打了一顿。”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十几年前阮向笛还在上小学。人对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很模糊的,尤其是阮向笛在十岁那年,父亲过世,他就有意识地封存了十岁以前的记忆。
这些事情,阮向笛都不曾和陆景曜说过。
见陆景曜已经沉浸在自己说的回忆之中,内心振奋,有效!看来陆先生真的跟阮向笛关系匪浅!
陆景曜:“这都是他十岁以前的事情吧?那他十岁以后呢?”
“十岁以后……”谭双儿神色有些黯然,“向笛哥十岁那年,阮伯伯去世,向笛哥很有一阵子没去上学,我跟徐向晨去他家找他,他不跟我们说话,也不出来。”
“有一回我去他家找他,只通过窗户看到了他人,看到向笛哥都瘦了一圈,眼睛红肿的,像是哭了很久没停过。”
“……再后来,”谭双儿叹息道,“我就跟着爸妈搬家了,不知道向笛哥的境遇了。不过,看现在向笛哥过得这么好,想来他这几年,应该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吉人自有天相?”陆景曜的脸色突然冷了,讽道,“他在前年出道以前,因为上不起学,加上阿姨受伤,不得不辍学打工,给阿姨赚医药费。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打零工赚钱了。”
—个单身母亲要想养一个孩子,有多困难?何况,阮向笛父亲去世时,因为医药费,mǔ_zǐ俩欠了一大笔债。曹曼又要还债,又要送孩子上学,又要顾及两人的生活费,谈何容易?
阮向笛心疼母亲,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操劳,虽然曹曼不许,他还是借口学校补课,然后利用放学时间打零工。
谭双儿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无措道:“也是……毕竟阮伯伯去世的时候,他们已经欠了一大笔钱了。可惜我那时候年纪还太小,根本帮不上忙。”
“不然,我怎么也不能让向笛哥吃这么多苦。”
谭双儿比阮向笛还小两岁,自然更加无能为力,怪她又做什么呢?陆景曜心想,要怪,也只能怪上天对这对mǔ_zǐ太残忍吧,以及那对夫妇实在太冷血。
191我对你没兴趣
反倒是他,如果他早一些遇到阮向笛,就能不让他吃那么多苦……不,或许也只是更早一些地伤害他而已吧。
见陆景曜沉思,不再有对她发怒的迹象,谭双儿稍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鼓起勇气朝陆景曜挪了一下,微微垂下眸,含笑道:“陆先生这么担心向笛哥,真是向笛哥的福气,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谭双儿今天穿了件v领的上衣,她一低头,从脖子到肩勾勒岀一条优美性感的弧线,事业线也十分傲人。
陆景曜懒得看她,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本屏幕,说道:“谭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实话说,谭小姐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这里还有工作,没功夫招待谭小姐,如果谭小姐愿意,改天带着阮阮一起来吃个饭也可以。”
拒绝得没有犹豫,眼里只有阮向笛,她都是捎带的。
谭双儿实际是个很要强的人,面临这种羞辱,有些不堪忍受。因为长得不错,谭双儿在工作中,其实经常受到优待,还没人这么直接地拒绝过她。谭双儿的笑容僵在嘴角,可下一秒,面对陆景曜时,那隐藏在心底的自卑感涌上来,顿时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像陆景曜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人想靠近他,不要求什么名分,有一段关系也是好的,她也是这么想的。
“那这些饭菜……”谭双儿红了眼眶,咬着唇犹豫道。
陆景曜从笔记本上抬起眼,看了一眼,问:“是谭小姐亲手做的?”
谭双儿又点头。
陆景曜微微一笑:“请谭小姐拿回去吧。”
不知道怎么的,谭双儿隐约觉得,如果这菜是阮向笛做的,他就收下了。
对话再也混不下去,谭双儿狼狈地拎着食盒跑了出去,刚好撞到陆景曜的助理,助理有些奇怪地看了谭双儿一眼,没理她,推门进了陆景曜的房间。
“老板,刚刚外面那个……怎么回事?”助理问。
助理是陆景曜心腹,自然知道陆景曜跟阮向笛的事情。看陆景曜为阮向笛那副如痴如狂的样子,他可不信陆景曜会在这种时候找别的女人。看样子那女孩应该是被陆景曜拒绝了的,不过陆景曜怎么会让她进屋?
“没看清她长相吗?”陆景曜说。助理了解陆景曜,陆景曜当然也了解助理在想什么。
“唔……”助理回想了一下,“是那家人的大女儿?”
陆景曜点头。
助理诧异:“那家人已经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吗?竟然还想接着阮先生的关系,来您这儿?”
陆景曜的手指敲击着键盘,似乎并没有在听助理说话,但助理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他还是顿了一下,自嘲地笑道:“或许阮阮也是这个意思,也说不定。”
提到阮向笛,助理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谭双儿红着眼眶冲出去时,受到了许许多多惊诧又暗含某种意味的目光,那些目光仿佛把她扒光了丢在街上一样赤裸裸,脸红得发烫了。
192朋友?情人?
到酒店大厅,谭双儿狠狠把食盒连同里面精心做的饭菜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直到上了回家的地铁,谭双儿才慢慢平复下刚才的心情,并且回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谭双儿发觉,陆景曜叫阮向笛叫的是“阮阮”,这个称呼很少见,很少有人这么叫阮向笛,听起来就有种暧昧感,像是情人间亲昵的呢喃……而且陆景曜想起阮向笛时的神情,提到阮向笛时的语气,都根本不像在说—个普通的朋友。
想到这里,谭双儿一惊,立刻翻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陆景曜和阮向笛都是公众人物,如果他们走得近,网上不可能没有消息。这一搜,果真给她搜出东西来了。
谭双儿盯着栗阳市机场的那几张照片,从陆景曜等在机场,阮向笛跟司玉琢一起出现,陆景曜和阮向笛靠得很近,低声说话,最后阮向笛上了陆景曜的车,两人一起回去。这整个过程,都被人拍了下来。
陆景曜的表情和动作,阮向笛脸上的冷嘲热讽,司玉琢眼里的意味深长……这种种都让谭双儿觉得自己似乎接近了一个真相。
谭双儿学历不高,这些年走南闯北,但骨子里跟她父母一样,是个传统而保守的人。想到阮向笛可能和陆景曜有那样的关系,谭双儿顿时恶心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她决定试探一下阮向笛。
想到这里,谭双儿重新振作起来,揉了揉脸,给阮向笛发了几条消息:
“向笛哥,我今天去和陆先生见面了。”
“我们聊了很多有关于你的事。”
“你和陆先生的事,伯母知道吗?”
过了一会儿,阮向笛回了消息过来:“什么事?”
谭双儿盯着这三个字一个问号,盯了有三分钟,抓了抓耳朵,心想:不对啊,阮向笛敏感到这种地步,这么警惕?还是说他们真没啥?
不……谭双儿才不信,她打算再去试探陆景曜,却想起她根本没有陆景曜的联系方式。只好转头去试探徐向晨。
徐向晨是阮向笛的助理,他肯定知道。
但徐向晨不喜欢她,并不愿意和她说这些。最后,谭双儿只好去邓靖儿那里旁敲侧击。可惜的是,邓靖儿对阮向笛和陆景曜的事情,其实是不太知道的,只隐约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是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随意到处去说?
阮向笛可是她男朋友的老板。
处处碰壁,谭双儿只好把目标再放回到阮向笛身上。喜出望外的是,阮向笛果然跟陆景曜有联系。谭双儿没事拉着邓靖儿到阮向笛家来串门时,听到阮向笛似乎在跟人打电话,她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直接告诉她是陆景曜。
阮向笛从没用过那种语气跟别人说话,总是带着一点嘲讽和尖锐,很刺耳。
谭双儿刚想凑上去多听几句,邓靖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拍了拍她。
谭双儿的魂差点没被吓出来。
邓靖儿笑眯眯地跟她说:“不要随便打听老板的八卦。”
193离他们远一点
谭双儿强作镇定,笑了一下,立刻反驳道:“不是打听向笛哥的八卦,只是伯母不在,向笛哥一个人,我听他好像不太高兴,所以有点担心。”
——我跟向笛哥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多事?这是谭双儿想表达的意思。
邓靖儿微微动了一下眉,笑道:“既然担心,就主动去问他。如果他不愿意说,你在这儿偷听,他也不会高兴的。”
邓靖儿轻飘飘将谭双儿的话挡了回去。
谭双儿脸色不太好看,要是阮向笛愿意跟她说,她还会在这儿偷听?
“你们有事?”阮向笛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一推门,就看到了邓靖儿和谭双儿。
“没、没有……”谭双儿慌忙说,生怕邓靖儿说出什么,“就是看向笛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有点担心。”
阮向笛看向邓靖儿,邓靖儿微微一笑:“没什么。”
其实刚才陆景曜和他说了谭双儿的事情。
谭双儿从阮向笛这儿打听到陆景曜的喜好,做了陆景曜喜欢吃的饭菜,不知道又从哪儿打听到陆景曜的地址,大晚上跑去他的房间里。可耻得阮向笛都难以开口。
陆景曜以为是他故意把谭双儿送过去的,好跟他拉开关系。阮向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靖儿,”徐向晨玩游戏玩到一半,听到声音,跑出来,“这是怎么了?”
囿于邓靖儿的“压迫”,近来徐向晨不得已减少了自己的进食,增加了运动量,比起前阵子,已经瘦了不少。虽然比起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他依旧显得比较丰满。
“没什么。”阮向笛说,“回去打你的游戏去。”
邓靖儿也点点头,勾着谭双儿的肩说:“我跟双儿有话说,你们男的玩游戏去,少打听我们女生的事!”
邓靖儿身材比较高挑,又是短发,白t牛仔裤,把娇小的谭双儿肩一勾,竟莫名男友力十足。
徐向晨挠头一笑,竟有些羞涩:“哎,好。”就红着脸走了。
徐向晨打他的游戏,邓靖儿搂着谭双儿离开了。阮向笛盯着手机的黑屏,回想着刚才陆景曜的话。
陆景曜说想跟他见一面,当面谈谈,阮向笛当然拒绝了。陆景曜父亲祭日那天的事情,让阮向笛觉得自家对陆景曜的态度似乎有软化,他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尽管他自以为对陆景曜没有感情了,可事实摆在眼前,一对上陆景曜,他情绪就会失控。
这绝不是毫无感情的样子。
阮向笛害怕见得越多,他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底线,维持不住原则。
在阮向笛犹豫时,邓靖儿也把谭双儿拉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口,松开了搂着谭双儿的手,两只手都插在裤子口袋里。
阮向笛家的选址当年是有陆景曜帮他参考的,这里绿化做得很好,从窗户望出去,景色秀美。别墅内装修风格虽然简洁明快,但处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宣告着这栋别墅价值匪浅。
邓靖儿偏头看了谭双儿一眼,笑道:“双儿,有些话我你得不跟你说清楚。”
谭双儿:“什么?”
“离阮哥和陆总这样的人远一点。”
194男未婚女未嫁
邓靖儿是个直爽的人,说话做事从来不会转弯抹角。
“邓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谭双儿一听,涨红了脸,急着辩解,“我没有……”
“不要解释,”邓靖儿说,“我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大家只是懒得说你。”
谭双儿咬了唇,没敢再反驳,但低垂的眼眸里仍旧满是不服。
邓靖儿指了指窗外的景色,问道:“你看这儿美吗?”
“……美。”谭双儿说。
邓靖儿:“很让人羡慕吧?”
谭双儿没说话。
“我也羡慕。”邓靖儿说,“这栋别墅少说几千万啊。这是我一辈子都奋斗不出来的数字。你想要,我也能理解,越是吃过穷的苦,就越是渴求金钱。”
谭双儿被说中心事,终于不那么抵触了。
邓靖儿继续说道:“你是我带的人,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不好,你父母重男轻女,不让你读书,因此学历不高。但我不在意这些,我只在乎你本身的能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快,不久以后,就能放你独当一面。”
“我知道,你看着这千万的豪宅,看着阮哥和陆总身边成群结队的保镖,觉得自己也该过那样的生活。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好混。陆总也不是看个漂亮女人,就能当宝贝宠着,要什么给什么,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才有这样的想法?”
“阮哥就更不可能了,阮哥入圈以来,除了营业宣传,捕风捉影的东西,没跟任何人传过实质的绯闻。”
谭双儿没说话,心想:不做陆太太,不做阮太太,随便从这俩人手里抠出一点东西来,也够她受用大半辈子了呀。不是自己的得争取才是自己的,不争不抢,是自己的也溜了。
邓靖儿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算了,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即使阮向笛拒绝了陆景曜,他还是在自家工作室外见到了陆总的人。
有上回的经历,阮向笛一点也不想在公共场所和陆景曜发生任何争执。他知道陆景曜都找上门来了,不好好和人说,陆景曜是不会走的。只好如他们。做出来的戏一样,言笑晏晏地把人请了进去,真像好朋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