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上辈子相仇一世,相杀一世,最终被反派拖下地狱的花不语重生了,却被反派捡回去当崽子放养。结果崽子养成了白眼儿狼,回头就把反派拱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摇身一变貌美师娘,得劲。》》》点击就看攻穿女装(七彩斑斓炫酷抖动字体)别问文案为什么变成这样,问就是白菜师尊被拱作者气疯了。是正剧。【正文已完结】番外持续更新中,请根据目录选择阅读。番外一:凤凰与狐狸番外二:重生三周目番外三:一周目与三周目单人互换番外四:七汝折花篇番外五:二周目后记关注作者专栏领取兰博基尼,劳斯莱斯,加长林肯。(正文x1番外x2)中间有刀不是很虐,he。虐点低的别骂我,你骂我,我吃亏,你就是只小乌龟!内容标签:年下 江湖恩怨 前世今生 重生搜索关键字:主角:花不语,季沧笙┃配角:沈释┃其它:《毒医转职当影帝》接档文求收藏~一句话简介:进来恰糖,不甜倒贴。第1章 序如果这是噩梦的话,希望它永远不要醒来。序雨。瓢泼的雨。花不语盯着残破陈旧的窗棂,呆愣在那里。他应该是死了才对。被那个疯子拖进了地狱。可是为什么还会看见她……明明她连自己的梦都不愿意来。“花娘子,环环还在屋里闷着呢?”“小子脾气大。”“小子脾气大。”芭蕉树下,女人的声音和屋内的孩童声音重叠到了一起。“等天气晴了,再带他去嫣娘的铺子买二两果子罢。”他短小的手指扒在窗台上,低声念叨着。“等天气晴了,再带他去嫣娘的铺子买二两果子罢。”女人一边系着蓑衣,一边笑到。“都五岁的孩子了,还是个糖罐子哩!”旁边的男人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女人没再说话,遥遥往窗户这边看了眼,挎上一篮绿芽,刚刚转身,蓑衣的一角便被什么按住了,另一头的蓑草翘起来,将豆大的水珠弹了起来。“环环?”他听到她叫他。“娘亲!”花不语紧紧攥着那蓑衣,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雨水顺着粗糙的草丝滚到指尖,烫人得可怕。他的头顶落下一顶带着余温的斗笠,女人的脸颊瞬间被雨水爬满,她心疼又柔软的声音响起:“娘亲在,怎么了?”“我……”花不语张嘴,却除了哇地一声哭泣,再说不出半个字。他要怎么说?我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你和叔叔伯伯,村里的人全死了。滂沱的大雨里,没有人催着走,这十数的男女老少,全在雨中静静地等着。花不语用尽了力气才喊出来:“不要去!”不要去。那里有一个残忍的刺客正在等着你们!他终于想起来了。上一世,也是这般压抑的暴雨天,村里的人带上刚培育出来的幼苗播种,可这一去,就成了永远。那时候,年幼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一方小小的屋檐下坐着,等着,等着娘亲回来,带他去嫣娘的铺子买糖果,二两糖果只有五个,他要分一个给娘亲,还有之前被他揍了的二狗,自己吃一个,剩下的都切成四半,三天吃一块,可以吃一个月。他等到天黑了,天亮了,雨停了。等到芭蕉树上的水珠干了,泥巴里泛着干酥酥的香味。等到肚子跟庭院里的蛐蛐儿吵架,也没有等到娘亲。再后来,有一个人告诉他,他的娘亲,村里的人,全死了。那个人将他带了回去,教他武功,教他做人。那个人告诉他,他不是他的师父,他是这个尘世养大的,要报答就去报答这世间。花不语归尘济世,一做就做了十年。他成了为人称道的踏花上仙,无数人歌颂他的名字,娘亲希望他能一世安好,他便送这世人一世安好。可是无论他做什么,她也再也看不见这一天了。“不要去,不要去……大家会死的!”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两句话?因为那是他这辈子听到的,他娘亲跟自己说的最后两句话。“小子脾气大。”“等天气晴了,再带他去嫣娘的铺子买二两果子罢。”这两句话曾经如同梦魇,在他的噩梦中响起,可就连在噩梦里,他也再没见过她了。“环环?睡糊涂了?”女人轻轻拂开他脸上的雨,温和地笑着,“快回屋子去吧,娘亲很快就回来了。”“我不要,不要去……”花不语紧紧拽住母亲的蓑衣,可是他还太小了,不论他说什么,大人都不会把他说的话当真。怎么办,怎么办!“花娘子,时辰到了。”花不语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说话的人,平日里除了母亲,最疼自己的,就数这位发声的李伯了,为何此时他的语气如此冷漠?“好,我这就送环环回去。”花娘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珠,伸手便要拎这小孩儿的衣领。“我不回!”花不语矮身躲开,挣扎着后退了一步。不对!母亲平日里很疼自己,即使近日,他在和人打过架正和母亲置气,他也不相信母亲会对自己如此冷淡。“娘亲。”他忽的放软了嗓子,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软糯可怜,“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环环乖。”女人不禁眉心一蹙,还是狠下了心。她再不如平日里那样好说话,若是放在以前,他要跟着出来,即便真的赶时间,娘亲也一定会带着自己一并前往。可是今日,太奇怪了。上一世的花不语还小,可现在的他已不是几岁的孩童,怎会察觉不出?此刻天光都未乍破,暴雨如倾盆般砸下,整个村子的人除了自己,竟然全部带上了家伙什,还有那一篮篮照看极好的嫩芽,平日里自己连靠近都不许,现在却全部撬了出来装进了篮子。他们究竟是要去做什么!“娘亲,你们……是要去哪儿?”花不语看见那张怀念已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这不是季节到了,前段日子发的芽该下地了,等种好了,秋天就有好多好吃的了。”花娘子胡乱用手推了推他:“天还早着,回去睡觉,乖。”“那我也要帮忙!”如果是五岁的花不语,是一定不会质疑的,而现在的花不语,是绝不可能相信这说辞。新芽下地,选这种鬼天气?还全村人一同前往?“阿娘,带上环环吧,环环给您撑伞!”花不语撒娇道,他伸出稚嫩的小手,努力地去够母亲的额头。“环环……”女人沉默了,神色坚决。她起身,后退了一步:“好好听话。”“阿三,阿武。”一旁的李伯却不愿再等了。“是。”“是!”“三叔?武叔?!”花不语急了。他们这是要把自己绑起来?!事实证明,是这样。花不语被捆了个结实,锁回了屋里。一行人匆匆地消失在了雨幕中。心脏跳得发疼。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花不语此时的身体只有四岁,可他的内里却是踏花上仙!他深知自己的无力,立刻冷静了下来,席地而坐,盘腿闭目,凝神静气。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那黑如深渊的身体内,发出了滴答一声脆响。就是这个!他疯狂地运转起体内的气,快一点,再快一点!“啪!”身上的麻绳终于受不住这强大的气力,应声而断。他成功了。上辈子花了三年的时间,才从毫无灵根的凡人达到的练气境,如今他竟然只用了三炷香的时间就达到了!练气三层!花不语从床上跳下来,步履轻盈,他打开了门闩,却在踏出门的一刻止住了。他缓缓地回头,看见了墙壁上挂着的剑。那是一把比他现在整个人还高的长剑,通身漆黑如墨,连光照在上面也会被吞噬,其名无名。花不语转身回屋,跳到桌上,踮着脚尖取下无名。在他拔开剑鞘的瞬间,一股紫黑的烟雾弥漫出来,花不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亮了,雨却没停,雨势也越来越大。娘亲!他猛地惊醒,抓着剑就往外跑,铺天盖地的雨水齐齐扎在身上,疼得他皮肤发麻。可是他不敢停下,他一步也不敢停,他怕自己再慢了一步……他不敢再想下去。等等我!等等我!雨水早就把地上的脚印冲了个稀烂,花不语是练气境,已经可以从空气中残留的气息中分辨他们离去的方向。蓦地,他停下了脚步。气息?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感知起来。庞大复杂的气息交错,即使过了这么久也并未消散。普通人是不会留下这种气息的……花不语紧锁着眉头,仔细辨认,沿途的气息竟然……和村里的人数是一样的。他们一个村子的人竟然都是修者!而且,他们的修为……甚至不在现在的自己之下!花不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不是他想的那样的。他们是一群修者!又怎么可能只过最普通的务农生活!花不语攥紧了无名,在大雨中发疯似的奔跑。不要。不要丢下我。这种保护,我不需要!血的味道。大雨也掩不去的,血的味道。雨太大了,乌云很厚,白天也宛如黑夜。那人站在那里,他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那把足足三指宽的刀,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空中溅起一朵黑色的花。“居然还有小鬼。”他听到那人的声音,冰冷,阴森,犹如恶鬼。“环环……”被淹没在雨水里的,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快逃……”“娘亲!”花不语瞬间拔刀刺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他不会害怕死,他怕的是自己再慢一点,就要再经历一次母亲的死亡。她还有救!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死去!“呵,有趣。”那人也是一身蓑衣,不过相比起村子里那种用蓑草编制的粗糙蓑衣,要更加精致昂贵。那人挥刀一甩,刀刃上血液尽飞,转瞬便消失在了雨中。后面!啪!是斗笠落到地上的声音。那柄长剑泛着寒光,浸着的鲜血瞬间被雨水冲成了淡淡的红色。“环环。”花不语看着那张笑脸,雨水把她的头发砸得很乱,贴在脸上“你再叫我一声……娘亲,好不好。”“环环。”二叔的右肩上只剩了个血窟窿,他的左手有旧疾,用不了力的,此刻却紧紧地扣在了剑上,“以后少吃点糖,会坏牙的。”“环环。”武叔说,“乖,退远一点,会脏的。”“娘亲……不要……!”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连雨声都听不见了。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啧,真脏。”“我还以为你们死透了呢……”那人说,“真是一群……”世界很安静。静得连雨落的声音都没有了。但是脸上的血很烫,就要把皮肉烫掉,连骨头也深深地蚀出洞来。“不想好死的疯子!”“当!”金属碰撞的声音,花不语的手臂被回荡给震得失去了知觉。“呵呵,呵呵呵。”那人疯狂地笑起来,“小鬼,不错嘛,比那些废物厉害多了。”数不清的剑影带着刺眼的寒光,密网一般飞扑过来。他要将他凌迟而死!花不语抽刀格挡,他太小了,那比雨点还细密的剑刃不断地在他身上落下,血花飞溅。他……是不是又要死了。为什么。既然要让他回到过去,为什么不能让他回得再早一点!他不能救下他们,还要亲眼看见他们死在自己面前。那还不如就这么死了。这个想法犹如黑夜里的鬼魅,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放弃挣扎罢。他已经活过一辈子了。这点光阴,也不过是上辈子积德,偷来的罢了。他能再看她最后一眼,能再唤她一声娘亲,能有人关心自己少吃点糖,会坏牙,也会有人担心自己的血会脏了他。怎么会脏,怎么会脏啊……“呵,这就不行了?”那剑刃深深浅浅地劈在花不语的身上,雨水砸进去,融进血肉里,理应是疼的。可是他现在,约摸是死了罢,好像……一点也不疼了。“无趣。”那人停止了凌虐,了无生趣地高高举起了剑。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们了。“噗噗!”“噗!”三枚梅花镖,两枚扎进了眼里,一枚割破了喉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噗噗!”手筋挑断。“噗噗!”脚筋断裂。这样的话,应该也再动不了了。那梅花镖的形状,花不语再熟悉不过了。前一世,那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教自己用这个,若是被发现自己在偷练,那定是要被罚的。“对不起,我来晚了。”花不语记得,师尊第一次见到自己,是这么说的。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是他不会怪他,不会抱怨,他只想躲进那个人的怀里。你不要再来晚了。不要……再丢下我了。我只有你了啊……“师尊!”花不语转身,他仿佛已经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哐啷!”黑色的长剑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人一袭白衣,立于雨中,但纤尘不染。他的鬓角梳得不好,总有碎发落下来,可却不碍他干净清朗的模样。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泥点和雨水,神情冷漠,仿佛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季沧笙!”他太熟悉这个人,这个名字了。这个疯子!前一世,这作恶多端的魔头,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阴界,滥用邪术,亵.渎死者,陷世间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凭什么叫这个名字!季沧笙的眼角扬着一弯挑笑,声音里还有未脱稚气的柔软:“你认得我?”他怎么可能不认得!那一场大战,十天十夜,血流成河,季沧笙这混账,穷途末路也要将自己拖进地狱!但是花不语并没有将那恨意表现出来,现在的自己,太弱了……他想要活下来。只有自己活下来,才能遇见师尊,才能阻止这个疯子!“我……”花不语不习惯说谎,连手脚都有一丝慌乱。然后他便听到季沧笙说。“我不喜欢你。”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月白色缠绳的剑柄。雪白的剑刃瞬间没入心脏。“你可以去死了。”未完待续.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下一本要开的文,《毒医转职当影帝》求预收~右上角作者专栏进入寻找,还有隐藏福利哦~【文案】人送外号江湖鬼医的林淮苏上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自个儿把自个儿毒死了。至于为什么是上辈子……穿越千年到现代还要学唱跳rap和演戏的林淮苏不仅要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还要和捡来的小崽子打架。“江释宸,你再偷我的药去做分子检测试试!”“哪儿有病割哪儿,我看你脑子也有病,我来帮你,我手贼稳!”【不知变通高冷西医攻x全能人精偶像毒医受】第2章 第一章季沧笙重生了。十天十夜的恶战,血洗灵水镇,数万生灵陪葬,连当世第一上仙花不语都被拖入了死神谷。他背负了满世恶名,连死去都要下地狱的,上天却再次跟他开了个玩笑。他重生了。昨日种种已恍若隔世,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季沧笙用手遮住了眼睛。光明对他来说,太刺眼了。“师尊……”门外,青涩稚嫩的声音已恭候多时,“来客人了。”季沧笙没有说话。他有些恍惚。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不论是屋内简单清雅的陈设,还是徒弟们逢着节气制作的夹杂花味的熏香,以及屏风上搭着的白净柔软的衣衫,每一样,都像是甘泉,浸在他干涸皴裂的心脏上,真实得发疼。“谁?”“是沈师叔。”“……”季沧笙的眸子沉了沉,随后道,“不见。”“可是师尊,师叔说有要事……”“他哪回找我没有要事了?”门吱呀一声开了,季沧笙顺着襟线抖了抖浅月牙白色的外衣,一身素净,脱然尘世。季沧笙记不清了,他有多久没穿这么浅色的衣物了,现在的自己……竟然还是那个人人尊敬的天元仙尊。普通修者,若是修得正果,行的善事,便被世人做成一声仙君,仙君所在之地,便是仙界。整个上仙界,以四大仙门,二十八宿上仙为支柱。而作为上仙界之中枢,不谋于任何一派,遗世而独立,最为公正不阿、能立判是非的特殊仙门,便是处于仙界正中,却与世隔绝的门派——天元门。天元门的存在十分特殊,它不属于四象,却是万物之精,四象之心。四大仙门皆有七大上仙,天元门却有天干地支二十二位上仙,共同维持上仙界的和谐。而这二十二位上仙之上的,便是天元门的尊主,也是整个上仙界的尊主——天元仙尊——是世人、这万物所赠的名号,代表着最崇高的敬意。天元仙尊的继承,也是不一般的。他需有智者之智,万事不惑;仁者之仁,天下于心;勇者之勇,生死不惧;愚者之愚,四大皆空。拿得起苍生,放得下自己。拿得起苍生,放得下自己。最后这句跟开玩笑似的,却是这天下最难做到的事情。忧人者不自忧,爱人者割以爱,是大爱。能顿悟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历代的天元仙尊,都是在真正成为了这祖训所述之人,才能得到继承,因此这天元仙尊的位子,偶尔空缺也不奇怪。但是吧……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需要大彻大悟甚至除去凡心的位子,怎么就、怎么就……被一个黄毛小子给继承了?!“我老了。”上一代天元仙尊丢下这句话,便彻底隐去,从此再无音讯,推出来一个个子都还没开始冲的奶娃娃,来当这个天元仙尊。如果这小娃娃是个暂时替位的继承者,也就罢了,历史上并不是没有代执者,毕竟天元仙尊的继承是没法放水的。可这个孩子,他才十一岁,就已经彻底继承了天元仙尊的一切,成为了真正的天元仙尊!继承也有瞎眼的时候吗?“师尊!”折花赶忙抱着一拢桂花枝追过去,这些花枝还偏生,竟然一路颠簸也并未零落多少,幽幽的花香不如盛开时那么惊艳,却淡雅得令人心静。因为怕把给师尊做熏香的花儿全抖没了,仅仅眨眼的功夫,折花就把小师尊给跟丢了。怎么办啊……师叔还等着呢!季沧笙在几个呼吸之内就将这个叫折花的徒弟给甩了,又运行了几个周天,便来到了这仙寐山的另一头。那是一个用柔嫩的春竹,劈条后磨去棱角所编织的,一丈见方,一指为缝的竹笼。竹笼里搭着几个小台,台上铺满了柔软的绸布,边角还挂着琉璃铃铛。竹笼底端有两个精雕细琢的温玉小碗,一个巴掌大,一个脸盆大。这,是一个……“环环。”季沧笙人还没走近,便出声唤到,语气里那是百般地娇纵,哄得不得再哄了。“当啷!”笼中的环环应声舒展身体,挂在脖子上的精铜铃铛发出悦耳的脆响。“喵嗷~”笼中一处落脚台上,有什么……硕大的东西,将那竹编的吊台压得吱呀作响。那昂贵的绸布团子里窸窸窣窣的,应声钻出来只虎皮花纹的……大猫。这猫浑身橙黑条纹,一双蓝绿异色眼瞳,在阳光的照耀下窄成了一条缝儿,略有些不满地昂着头对着季沧笙打了个呵欠,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季沧笙打开竹笼的门走进去,也没把它抱下来,就着跳台从肥猫的头顶挠到下巴,只留着浅浅一丝月牙弯的指甲似乎让猫很适用,也不计较这个主子最近总是不让自己吃饱,没一会儿就滚到了绸布堆里翻开圆嘟嘟的肚皮。季沧笙轻轻把手放在那柔软的肚皮上,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哀伤。它太老了,从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起就一直陪伴着自己,已经十三年了。它的毛发不再光泽,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时常表现得如一只天真无邪的奶猫,抓不到蝴蝶玩累了,趴在草地上睡过去。它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再过不久,或许那一天,它知道自己快死了,就静悄悄地,没有告诉任何人,绝情得如同它年轻时候,自己找了个地方安静地死去。季沧笙不信它是死了,它只是去了一个有很多同伴的地方,太贪玩,就忘记回来了罢。猫儿在他的手下翻滚着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它忽然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指甲,手脚并用地将季沧笙的手给抱抱好。它的爪子也肉乎乎,一瓣儿一瓣儿像剥好的白蒜,亲昵地搭在他手背上,带着一点点汗。季沧笙愣在了那里,他知道,它现在是醒着的,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所以偏过毛茸茸的脑袋吃力的蹭他的指尖。“你别走,好不好。”季沧笙说。它听不懂的。它清醒了一会儿,又开始撒起娇来,牙齿试着试着地找到季沧笙浅浅的指甲上,轻轻地磕起来,这是饿了。季沧笙已经不敢给它吃太多了,它不再懂得饱,只一个劲哼哧哼哧地吃,吃了又吐,吐完就忘了,用冷战抗议季沧笙不给它东西吃。它老了,老的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师尊……”折花赶来的时候,身上的热气散着桂花的味道,连额角都浸出来细细的汗。他不是最早也不是最新收进来的弟子,天赋不佳,从山头赶过来都要累得喘气。季沧笙将玩累了的环环抱回窝里,猫笼没有锁,转身从乾坤袖里取出一张绣着梅花的手帕,递给折花擦汗。“他走了?”“还没……”折花受宠若惊,连忙退了好几步,“师尊,不用的,会弄脏你的……”折花话到一半,便诚惶诚恐地僵在了原地,任着这位比自己还小、个头也矮的师尊……给自己擦汗。他一点也不敢动,生怕冒犯了师尊惹得他生气,会被逐出师门。他是天元仙尊座下最无能的弟子,修炼没有天赋,只能负责一些杂活,师尊起床气重,连近侍也不敢接近,生怕仙尊控制不好力气,下一刻就命赴黄泉。其实这不能怪季沧笙,他继位的年纪太小了,而继承不仅仅是继承这个位置,更是要继承天元仙尊世代积累下来的功力。季沧笙一夜之间从练气入门变为大乘末期,不得修炼,不得飞升,用尽一生来保天下太平。若是普通的天元仙尊继位,至少也是练虚后期,跨度不大,也好适应。季沧笙继承的时候没有被心性难倒,却差点被凭空生出的力量折磨死,导致他现在二十虚岁了,身体发育还只到十五六的模样。季沧笙收起手帕,随手一拂,道:“带路。”“是!”他看着折花的背影,又生出了那么几丝感慨,在不久的将来,门派所背负的那些罪名之下,留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人,竟然是他当初最不喜欢的徒弟。那时候年纪轻,老喜欢捉弄人。季沧笙见到这个徒弟的第一面就不喜欢,还给人家赐名折花,结果折花还就真的——专门负责折花。季沧笙年轻的时候被天元门的弟子们偷偷取了个诨名,就叫踏花。他的香囊一月一换,都是当季上好的鲜花,让如香坊调配的;衣物洗涤时要加入花瓣,晾晒后也要用杂糅了花瓣的熏香熏透;房间里的花枝三日一更;就连进食的时候没有鲜花作伴也要摔了筷子走人,一个人的消耗比整个天元门一年的都多。季沧笙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可偏偏只有他最不喜欢的徒弟最能伺候他,会在天微亮的时候采集花间的露水,每日更换新鲜的花枝,师尊不喜欢太过浓郁的花香,香味太重的只能在花苞未展的时候摘下。多年之后,已经名扬天下的季沧笙早就拉不下这个脸去感谢,直到他死去,也没找到机会开口。仙寐山去前殿的路很远,折花步程慢,季沧笙也不急,他悠悠闲闲地赏过这宁静的景色,似乎多看几眼,就能永远将它们留下来。可惜他还没看够,前殿就到了。季沧笙这才知道为什么折花急成那样,天元门二十二位上仙,只要没有出门办事的,全都到齐了。“恭候仙尊。”众人齐齐站起行礼。季沧笙顿了顿,心里仿佛哽着一口气,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作揖良久,不闻动静,微微抬头,便看见季沧笙站在那里,脸庞稚嫩,眼睛里却透了太多、太多连他们都无法读懂的东西,仿佛在一夜之间已灵魂苍老,要将他们所有人都看透。季沧笙深吸一口气,挥手到:“师叔们不必多礼。”众人:“……”这小子,今天早上起来吃错药了吧?未完待续.第3章 第二章在所有人看来,季沧笙都不该是天元仙尊的继承者。他性格忽冷忽热,小孩儿脾气,时常捉弄众人,没有担当,整日招猫逗狗不务正业,什么也不会,连徒弟都是跟着别的上仙座下修行,别说喊他们师叔了,即使隔着辈儿也整天跟个大爷似的,今天忽然称他们为师叔,心里肯定打了什么算盘。季沧笙入了座,折花立刻过来摇小扇,这折扇也是被如香坊的调花香浸过的,带出的风都是春天的味道。沈释是季沧笙原本的师兄,在季沧笙继承天元仙尊之位后不久便去游历四方了,上辈子自那之后季沧笙便没再见过几次沈释,每次见面都没什么好事,所以久而久之的,就更不想看到这个人了。沈释落座在季沧笙旁边的位置,虽然他辈分比在座的人都低,可却是季沧笙曾经是师门,自然要安排得高些。和记忆里毫无差别的,沈释依旧是那半句废话都嫌多的模样,简洁地说明了来由。“神农氏?神农一族竟然还有后裔!”“这可是大事啊!必须立马召集四大仙门……”原来,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农一族,本来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才是,却在九年前忽然传来了消息,又忽然音讯全无。一开始,世人还为这神农末裔的出现而兴奋,因为神农一族的传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身躯百毒不侵,他们的血液,只要一滴,便可百病全消,活死人肉白骨!即便整个仙界都严令禁止寻找神农氏后裔的下落,可毕竟是凡人,会生病,会别离,就会去寻找这最后的稻草。然世间凡人无数,踏遍尘世,也没人真的寻到神农氏后裔的踪迹,就连一开始那些传说,也被怀疑是虚构的。现在,神农氏的后裔竟然主动联系了上仙界寻求保护,那天元门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任何一个门派都可能会私藏神农氏后裔,唯独天元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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