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抬头看了看他：“你不会反悔吧？像我爸似的。”
“不不不，我就是确认一下。”林清燃赶紧说，“不过你要是非要认我当爸爸也不是不行。”
“滚吧！”江瑞拿手里的浴巾抽了他一下，“一会儿你睡地板吧，没有被褥！”
“对不起爸爸。”林清燃迅速认怂，“大冷天的可怜可怜我吧。”
江瑞被他说得有点想笑，抬起头用鼻孔对着他说：“勉为其难赏给你。”
然后进了卧室。
林清燃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他完全可以反威胁回去，比如那我也不让你去我家过年啦不带苏苏过来啦不让你去看我表演啦……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让他的心上人再受一点点委屈。哪怕是以玩笑的形式。
他希望他的江瑞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要求什么就要求什么，不用担心被敷衍和被拒绝。
他知道江瑞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他想大概跟性格有关。
如果不是看中了江瑞的脸，他也不会主动接近江瑞，邀请他去看他表演、一起去福利院，甚至约定一起过年……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他忽然有些庆幸江瑞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不然他就要错过这么可爱这么好的一个人了。
至于叫爸爸……
众所周知，管老公叫爸爸只是一种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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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怎么还不进来？”江瑞突然在卧室里嚎了一嗓子，“再不进来真让你睡地板啊！”
“哎来了来了来了。”林清燃小跑着进了卧室，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
“咱俩睡一张床？”他不敢相信地问。
“对啊。”江瑞说，“我睡觉不乱动，两个人挤着睡暖和。”
不太好吧。
林清燃感觉刚刚褪下去的燥热又回到了身上……腿上……腿中间。
“快上来，”江瑞拍了拍旁边的被子，“你用那个枕头。”
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还跟你用一个枕头吗。
“哦。”林清燃说。
他盖好了自己的小被子，安静得像是躺进了棺材。
还好江瑞没有不讲究到跟他睡一个被窝。
离他远点吧……还好江瑞没有裸睡的习惯。
怎么又过来了……我再挪挪。
“你老往外蛄蛹什么？”江瑞突然睁开了眼睛，“你都快掉下去了。”
“那你别挤我。”林清燃摸了摸鼻子，“我睡觉可不老实你离我远点。”
放屁呢他睡觉姿势都不带换的。苏苏以前坐旁边看他睡觉差点以为他昏迷了。
“穷讲究。”江瑞翻了个身滚到另一边去了。
“……就您不穷讲究！您都富着讲究！”林清燃也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听到江瑞那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林清燃不想理他。
“你睡着了啊？”江瑞说。
“嗯。”林清燃闭着眼。
“再唠十块钱的呗？我就有一个小问题。”江瑞说。
“……快放。”林清燃还是闭着眼。
“你为什么给秦舟设单独的铃声啊？”江瑞问。
林清燃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我之前老不接她电话，她逼我改的。说不接电话可以，不接她电话肯定不行。”
江瑞笑了笑说：“这么不浪漫啊，我还以为……”
林清燃裹着被子又翻了个身，变成了平躺：“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常人该想的东西？”
“我这想法太正常了好吗，给人设单独铃声哎，还是个女生……我都没有……”江瑞也翻身跟他一起平躺着。
林清燃终于睁开眼：“你早说你想要不就完了吗。”
他伸手划开了手机，找到江瑞的头像准备换一个不一样的铃声，突然又听见江瑞说：“我要《水星记》。”
他愣了一下，把刚设好的铃声删掉换成了《水星记》，然后按灭手机说：“为什么是这首啊？你喜欢听？”
“……嗯。”江瑞说，“你唱的好听。”
林清燃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挡住了下半张脸和耳朵。
……不要随随便便夸我啊。
第二天林清燃是被压醒的。他在睡梦里没头没脑地惹上了一个黑帮团伙，被追得退无可退，最后黑帮老大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叫爸爸，他想说你有没有脑子不撒手我怎么说话……
然后就醒了。
怎么还是喘不上气？难道不是梦？
追着追着我睡着了？昏迷不醒？
他低头灯着自己身上的一条胳膊。
……黑帮把我胳膊卸了？还放我身上？
哦不是我的胳膊。
那是谁的？
这好像不是宿舍的天花板啊……
靠！这是江瑞家！
林清燃赶紧甩开江瑞的胳膊坐了起来。
真的跟江瑞同床共枕了吗！
他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几点了？”江瑞迷迷糊糊地说。
“……不到八点。”林清燃看了他一眼。
哎我的瑞瑞没睡醒也这么好看。
“八点了？”江瑞猛地坐了起来，“快快快快……要赶不上早市了。”
“早市？不去超市买菜吗？”林清燃说。
“早市的菜新鲜，还便宜。”江瑞迅速穿好了衣服，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愣住了，“你们家七点零五也叫不到八点？”
“……到八点了吗？”林清燃看着他。
江瑞没说话，冲他竖了竖拇指。
躺了一会儿又说：“还是起吧，赶早不赶晚。”
“这么多人？”林清燃站在菜市场门口……准确的来说并没有门，是他臆想出来了一个门。现在他站在菜市场门口，非常震惊地看着旁边的大爷大妈们。
“周末啊，肯定人多，再说咱俩来那么晚。”江瑞眯着眼扬了扬头，“哎今天天气真好。”
“……要买什么？”林清燃问。
“我想想……家里一直没人也没什么存货了，多买点吧。”江瑞说，“刚才出门太急忘写个清单了。”
林清燃压根都没往那儿想，他还以为这次买菜就买一顿饭的量呢。
“先买蔬菜吧，”江瑞回头让他跟上来，“番茄，洋葱，红枣，玉米，大葱……”
“别买大葱，买小葱把，我爱吃小葱。”林清燃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摊位。
“大葱就是调味的……”江瑞凑过去看了看，笑了，“你那是蒜苗。”
“蒜……靠。”林清燃愣了一下，“长得太像了。”
江瑞低头在手机上不知道鼓捣了什么，半天才抬头说：“走吧，让你看看什么叫菜市场里的学神。”
江瑞说的这个“让你看看”，就真的只是让他看着。
林清燃每次想开口说什么都会被他迅速阻止，憋得他点开了手机里的单机斗地主。
在输了三千分之后，他已经找不到江瑞在哪了。
手机在手里震起来，但铃声不是他的默认铃声……他猛地想起昨天刚给江瑞换了个铃声。
“做个梦给你……”
不做梦了不做梦了。
“喂？你在哪呢？”林清燃赶紧接起电话。
“你看看你后脑勺。”江瑞说。
“我看我……”林清燃想说你能看到你后脑勺啊，但还是下意识地回了头。
江瑞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他身后，脸上一副无奈还有点不耐烦的表情……很帅。
就是灯光师该解雇了，明晃晃的太阳直直打在他脸上，一点也不温暖，甚至刺得他眼睛都小了一圈。
林清燃估计自己再盯着看一会儿他就能呲着牙露出标准的“晒死我了”表情。
“我帮你拿点吧。”他走过去接了两三个袋子，“还买了排骨？排骨也能涮火锅吗我还第一次吃……”
“晒这么长时间还没把你脑子里的水晒干吗？”江瑞就是两手都占着，要不肯定能给他一巴掌，“你晚上不吃饭了？晚上还吃火锅？”
“啊晚上你也请我吃呀，太不好意思了吧。”林清燃笑嘻嘻地说。
不请他也会赖在这里蹭饭。
开玩笑，好容易混进男神家，怎么可能就吃一顿就走？
“先把菜放回家处理一下，然后咱俩去接苏苏。”江瑞没理他，低着头把几个小袋子装到一个大袋子里去。
林清燃突然觉得心情好得不行。
——虽然能跟江瑞一起逛市场已经心情很好了。
他没想到会因为江瑞的一句话变得更好。
江瑞这句话说出来，有一种他俩好像一定要绑在一起行动的感觉。
像两口子。
“不去超市了吗？”林清燃突然想到了一个小问题。
“带苏苏一起去吧，给她买点零食……方便增进感情。”江瑞笑了笑说。
“我俩的感情可不是几包零食能动摇的，”林清燃一抬下巴，“走！”
“妈！爸！我来接苏苏了！”今天有点奇怪，苏苏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成为他的腿部挂件。
“哥哥！”苏苏带着点哭腔跑出来抱住了他。
“哎哟，怎么了我的宝贝儿，”林清燃赶紧蹲了下来，“怎么还哭了？谁欺负你了？”
“游戏！僵尸！玩不了了！”苏苏扯着嗓子喊着。
老妈从他屋里走了出来，一脸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哎哟燃燃你可算来了……苏苏闹腾一早上了！说游戏玩不了了你快给她修修！”
林清燃帮苏苏擦了擦眼泪，有点犹豫地走向了卧室。要是电脑坏了，他可真没把握能修好……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还没介绍江瑞，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示意江瑞进来，一边转头跟老妈说：“妈这是我朋友，江瑞，一会儿我跟他一起带苏苏……去他家玩。”
“去人家家里干嘛呀多打扰人家！人家家里也有人嘛！”老妈拍了他一下。
“阿姨，我家没人，主要是一直听林清燃说妹妹可爱，想见见她。”江瑞笑了笑说。
林清燃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标准的职业假笑？？？
“哎呀，小伙子长得……比燃燃俊呀。”老妈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好好玩哈，燃燃你带苏苏别给人家添乱啊！”
林清燃没理老妈。别问，问就是花痴。
他蹲下身子给苏苏擦了擦眼泪，说：“宝贝儿不哭了啊，带哥哥去看看好不好？”
“嗯！”苏苏立马收回了眼泪，牵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
林清燃检查了一下电脑，没什么问题，就是网线突然断了，重连一下网络就行。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之后站起来，对苏苏说：“好了，哥哥帮你修好了，要跟哥哥说什么？”
“谢谢哥哥！”苏苏原地蹦了一下，小胳膊环着林清燃的腰。
江瑞在门口看的有些羡慕，看林清燃回头就对他笑了一下说：“教育得不错啊。”
“我爸教得好。”林清燃说，“我家就是我爸负责教育，我妈负责……”
他看了看门外，老妈好像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这才小声说：“我妈负责打乱我爸的教育。”
“大哥哥，你是不是上次跟哥哥一起出去玩的臭男人呀？”苏苏突然指着江瑞说。
“什……”江瑞愣了愣。
林清燃一下子想起他跟江瑞出去吃饭那次，千万不能让苏苏再说出“漂亮姐姐”这个词……
“对就是那个臭男人。”他迅速说，“走吧哥哥和这个臭男人一起带你出去玩。”
去他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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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有女朋友吗？你要带我去哪儿玩呀？你喜不喜欢玩游戏呀……”苏苏一出了门就叨叨个不停，像是在家里憋坏了。
江瑞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懵，扭头看了一眼林清燃，发现这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也很好奇。
“叫瑞瑞哥哥。”林清燃突然说。
“什……”江瑞猛地震了一下。
“瑞瑞哥哥！”苏苏反应很快，又听话，让叫什么就叫什么。
江瑞不太想说话。
“瑞瑞哥哥怎么不理我们苏苏呀？”林清燃还笑着，摇了摇苏苏的小手，“是不是不喜欢苏苏呀？”
苏苏抬头拉住江瑞的手。
“我……我没啊没不喜欢苏苏！”江瑞吓了一跳，感觉这小手轻轻一捏就要碎了一样，“那个……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你刚问什么？”
“瑞瑞哥哥有女朋友吗？”苏苏说。
……最感兴趣的问题居然是这个吗。
“没有。”江瑞扫了一眼扭过头偷笑的林清燃，“女朋友没有你哥哥好看。”
苏苏察觉到林清燃的僵硬，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摇了摇他的手说：“哥哥，瑞瑞哥哥夸你好看呢。”
……那谢谢他了，但是哥哥更想当瑞瑞哥哥的男朋友。
“那瑞瑞哥哥你喜欢我吗？”苏苏看他不理她，又转头去摇江瑞的手。
“喜欢呀。谁不喜欢林妹妹呢。”江瑞也捏了捏她的手。
“那我可以追你吗？”苏苏瞪着大眼睛问他。
“……”江瑞差点没收住劲儿，真要把手里这小手捏碎一样。
“你能不能别见一个爱一个。”林清燃赶紧开口，“你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大头哥哥了吗？”
开玩笑，他再不阻止男神就要被亲妹妹抢去了。
然后江瑞得叫他小叔子吧……
“大头哥哥没有瑞瑞哥哥帅！”苏苏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罗岩。
“大头哥哥？你就这么教她？”江瑞差点笑出声来。
“她自己那么叫的，关键罗岩全身上下也就头比较瞩目。”林清燃说。
“我饿啦！”苏苏喊了一嗓子，“瑞瑞哥哥不让追就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哎！”江瑞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笑了笑说，“吃饭吃饭，管够！”
去超市买完苏苏的零食和吃火锅喝的饮料之后，林清燃终于回到了这个见证了自己与男神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地方。
“一会儿进去不许乱跑，不许乱动瑞瑞哥哥家里的东西，知道吗？”林清燃站在江瑞家门口，低着头小声嘱咐着，“也别偷吃零食。”
“没事儿，我家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江瑞说。
“你能不能配合点，”林清燃看了他一眼，“我教育她呢，以后再去别人家怎么办？”
“……以后？去谁家啊？”江瑞随口说了一句。
林清燃愣住，他也只是随口提一句，没想到江瑞会有这么一问，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以后去谁家？
谁家也不想去，我就想住在你家。
“亲戚家……什么的吧。”他憋了半天说出一句。
还好江瑞没抓着这个不放，一进门就钻进厨房忙碌起来。林清燃让苏苏在沙发上坐好不要乱动，然后也进了厨房。
“要我帮忙吗？虽然我也不会……但我打个下手应该可以。”林清燃说。
“你把菜洗一下吧，掰玉米粒会么？”江瑞递给他一个装蔬菜的袋子。
“怎么掰？”林清燃拿出一个玉米看了看。
“……行吧，反正也说了教你做饭了。”江瑞给他拿了一个碗，“先把中间这排抠下来，然后就好掰了。”
“吃火锅掰玉米粒干嘛？”林清燃问。
“煮汤底啊，你别全掰了，留几个吃涮锅。”江瑞说。
“哦……中间这排也抠不下来啊，一抠就碎了。”林清燃看了一眼自己黏糊糊的手指头。
江瑞叹了口气，把玉米拿过来，食指拇指一配合就抠下来一溜玉米粒，然后递给他说：“你要不还是洗菜吧。”
“行，洗菜我会。”林清燃把菠菜茼蒿拿出来放在盆里。
“哎，没想到苏苏这么闹腾。”江瑞一边掰玉米粒一边说，“一点也不像林妹妹。”
“苏苏像我妈，闹腾。”林清燃说，“我就不一样了，我多沉稳。”
“……我也没说你。”江瑞看了他一眼，“你对自己定位真准确。”
“我不沉稳吗？”林清燃把洗好的菜放到他手边。
“太沉稳了，”江瑞把锅架上，“要是跟苏苏比。”
“还有什么我能干的吗？”林清燃洗完菜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出色的大厨助手了。
“番茄花刀去皮会吗？”江瑞说。
“……我试试。”林清燃拿了一个番茄，“皮扒不下来啊……”
“花刀呢？切个十字开水烫一下啊……”江瑞又叹了口气，“算了你别再烫着，出去等吃吧，饿了就跟苏苏抢点零食。”
“我哪能抢得过她。”林清燃垂着手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不出去自己站在这儿帮不上忙又很尴尬，出去就……不想出去。
想看江瑞做饭。
想跟江瑞一块待着。
“干嘛？非要学？”江瑞显然误会了他赖在这儿不走的意思。
“……嗯。”林清燃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那你看着吧。”江瑞把买好的火锅底料拿出来准备炒一下，“给我拿个锅铲。”
“哦。”林清燃在一排不知道是什么的厨具里找了一个像铲子的递给他。
“……这是做蛋糕用的。”江瑞翻了个白眼，“你没救了。常识有没有啊？”
林清燃没说话。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学做饭。
“不用你了，净添乱。”江瑞自己拿了个锅铲说，“你真是个学霸么？不会也是在老董那儿求来的称号吧……像你这样的以后就得娶个我这样贤惠的给你……”
江瑞说了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劲，没再说下去。
林清燃现在只想发个帖子：男神让我娶他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哥哥！我好饿啦！”苏苏突然响起的声音救了他一命。
江瑞觉得也救了他一命。
“哎来了。”林清燃逃也似地大步走进了客厅，“瑞……瑞哥哥在煮呢，一会儿就可以吃火锅啦。”
现在再叫瑞瑞哥哥有点羞耻啊。
“我好饿啊，”苏苏说，“能不能吃一袋薯片啊？就一袋。”
“薯片不行，吃……吃点海苔吧，吃这个鱿鱼味的。”林清燃突然看到了昨天晚上他吃的那种海苔，自己也拆了一包吃。
还真挺好吃。
吃完海苔该洗澡睡觉了……跟江瑞一起睡觉……
睡什么觉！还不到中午！
林清燃搓了搓脸，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
“来吃饭吧。”在听到这句话之前，林清燃一直觉得自己不怎么饿。
苏苏倒是小跑着坐在了饭桌前，夹了一筷子羊肉就要往锅里放。江瑞赶紧拦住：“没开锅呢。”
然后他又看了看还在沙发上坐着愣神儿的林清燃，说：“怎么不过来？你不饿啊？”
“啊。”林清燃应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饿。饿死了。
好香。怎么会怎么香。像是一辈子没吃过火锅似的香。
江瑞其实也有点莫名其妙。这种玩笑他以前也经常跟方洛开，兴致来了搂着亲两口都有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林清燃这儿就这么别扭……
可能是因为关系还没那么铁吧？
可是他都没有给方洛做过饭。
可能是因为方洛一直有女朋友吧。
虽然他一直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女朋友还是都是女朋友……但总之是有。
林清燃就不一样了，他像个和尚一样锁着七情六欲，但凡跟他谈谈女生的话题他还容易急……
到底是为他妈什么呢？
江瑞一直想找机会问问他。
“瑞瑞哥哥。”苏苏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锅，“这是不是可以吃了呀？”
“啊……对可以吃了。”江瑞回过神来，把半盘羊肉倒进了锅里。
“哇好香！这么香！”苏苏在椅子上蹦了蹦，猛吸了一大口，“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闻的火锅！”
苏苏刚要去拿筷子，林清燃一伸手拦住了她。苏苏马上会意，小脸一抬冲着江瑞说：“谢谢瑞瑞哥哥请我吃饭！”
江瑞有些意外，摸了摸苏苏的头说：“不用谢，多吃点。”又转头跟林清燃说：“苏苏怎么这么懂事儿啊？”
林清燃笑了笑说：“没想到吧，这就是我们大家闺秀的风范。”
苏苏对他俩的互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一会儿功夫就捞走了锅里的肉。还是边捞边吃，一口没咽下去筷子又送到了嘴边，吃得小腮帮子鼓鼓的。
江瑞没见过苏苏这么吃饭，刚拿起筷子就看锅里已经不剩什么了，只好又下了一盘猪五花：“别吃这么快，又没人跟你抢……哎哟这小可怜儿样，看起来得有五分钟没吃饭了吧……”
林清燃顿时笑得停不下来：“哎！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形容苏苏……还真有五分钟了，五分钟之前刚吃了两包海苔。”
“有番茄酱吗？我想吃番茄酱！”苏苏说。
江瑞愣了一下：“吃火锅蘸番茄酱？”
“不是。她就爱吃番茄酱。”林清燃起身在刚才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瓶番茄酱，给苏苏挤了一小蝶，“今天别吃太多了，吃饱就行。”
苏苏吃番茄酱的样子跟吃饭的样子简直不像一个人。像是怕烫着似的，一次只拿筷子沾一点点放进嘴里，然后立马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仿佛一位世界级的美食家在品尝国宴。
“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然后突然唱起歌来。
江瑞看着林清燃，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高兴了就这样。”林清燃笑着说，“我们苏苏唱歌好不好听呀？”
“泥娃娃泥娃娃她是个假娃娃！”苏苏继续施展着歌喉。
“好听……哎别说还真挺好听的，你们家有学音乐的基因吧？”江瑞听着听着突然问。
“不知道……”林清燃愣了一下，“但我妈肯定没有，我妈唱歌能跑调跑到她妈家。”
“就是我姥姥家！”苏苏接了一句。
江瑞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苏苏突然又换了首歌继续唱，“瑞瑞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江瑞愣了愣，居然被一个刚上二年级的小姑娘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没你哥哥好看。”江瑞不知道怎么说出这么一句来。
他隔着火锅上方蒸腾的雾气看向林清燃，那人也笑着看他，眉眼漂亮得像绣了一圈花瓣。
那样好看的眉眼，他从前只在妈妈的十字绣上见过。
看着看着他也不自觉地笑起来，感觉苏苏这首歌，应该就是为这样的眉眼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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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怎么了？吓着了似的。”吃完火锅，林清燃手脚麻利地收了碗筷，对江瑞说，“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小孩儿吧？”
“……嗯。”江瑞应了一声，“确实挺能吃的，能当个大人看了。”
“嗝。”苏苏摊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我小时候没这么能吃的，小时候吃一点点点点……就饱啦。”
“还小时候？”江瑞笑了笑说，“你现在就是小时候啊。”
“现在不小啦！我都上二年级了，他们都不敢叫我一年级小孩儿啦！”苏苏喊了一嗓子，“但是跟哥哥比还是小时候……什么时候能比哥哥还大呀！”
江瑞这下直接笑出了声，说：“你这辈子甭想了。”
“别坐着了，吃那么多起来活动一下。”林清燃对苏苏说。
“哎！”苏苏站起来伸了伸腿，很大声地叹了口气，“吃得我都累啦！”
“你怎么管人那么多呢。”江瑞把洗好的碗放进碗柜，“小孩儿管她那么多干嘛。”
“不管容易变熊啊，趁现在管得住的时候不管，以后更管不住了。”林清燃说，“你是不是从小就没人管？现在这么熊。”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可不就是没人管吗……
“嗯。”江瑞顿了一下，“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是有人管的。”
“哎，你刚才是不是……就苏苏唱歌的时候，”林清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我看你有点愣神儿……是不是想起你妈妈了？”
确实想起妈妈了。想起妈妈的十字绣。
但是跟苏苏没什么关系。
是你。
“不至于，我妈唱歌不是这风格，她就会唱一首儿歌。”江瑞低着头说，“再说了，我妈再年轻也不是苏苏这款的。”
“哪首啊？”林清燃问。
“《虫儿飞》。你会唱么？”江瑞说。
“虫儿飞，花儿笑，一双又一对才美……”林清燃哼了几句，“是这个吗？”
“……是。”江瑞有些意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林清燃唱歌，不同于舞台上的距离感，他随口哼的这两句居然意外的很好听。
“要不我把你铃声换成这个吧？我自己录一个。”林清燃说。
“好啊。”江笑了笑，“哎哟我这啥待遇，还能让你现录一个。”
“瑞瑞哥哥的待遇。”林清燃抬头对他笑了笑。
江瑞又有些愣神儿。怎么以前没发现林清燃这么好看？
其实早就发现了吧，但是以前没怎么在意。
怎么以前不那么在意？
不，不重要。比起这个，他现在有更想问的问题。
“哎，”江瑞看着林清燃说，“火然哥哥。”
“嗯？”林清燃应着，“怎么不叫燃燃哥哥。”
“燃燃哥哥。”江瑞一点儿没犹豫地改了口，“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一直不谈恋爱？”
林清燃愣了一下，没想明白他是怎么拐到这个话题的。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啊？”江瑞问。
是啊，有你。
“算是吧。”林清燃斟酌着说，生怕江瑞下一秒就问他是不是我啊。
“那你……干嘛不表白？还有人能拒绝你？”江瑞又问。
林清燃扯了扯嘴角，看着他说：“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江瑞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不是性别不合适啊？”他轻声问。
事实上这个想法在见到秦舟的第一面就有了。后来听说秦舟喜欢李恬，这个想法才被压了下去。
但是现在仔细一想，秦舟喜欢女的，不妨碍林清燃喜欢她啊！
本来他要是喜欢一个女生，哪怕是姐弟恋也没什么不敢表白的，更不会说出“她不会喜欢我的”这种完全不符合火然男神自信形象的话来。但是如果真的是秦舟，因为秦舟喜欢女的，那不管火然男神有多么男神，他也知道秦舟不会喜欢他，所以就给人一种他不问凡尘□□，清心寡欲的形象……
哇真狗血。
秦舟喜欢李恬，李恬喜欢林清燃，林清燃喜欢秦舟。
江瑞觉得自己的推理就两个字：到位。
林清燃只感觉小心脏快要蹦出来了。
当然是啊！这还用问吗！你自己喜欢男的女的自己不知道吗！
但是江瑞为什么要这么问？
是不是已经发现……他对他的想法了？
林清燃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表现，自认为并没有什么超出正常朋友的举动。
难道江瑞对他也……？
不不不不不。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他又不是不知道江瑞有多喜欢他那个前女友。
还为了她耽误了学习呢！
想到这儿他有些郁闷，虽然还没想明白江瑞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突然失去了聊天的兴致。
“你别问了。”林清燃闷着声音说。
江瑞听他这么回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禁对林清燃产生了一种类似同情的感觉。
也不知道“同”从哪来。
为了安慰林清燃，他决定再说两句。
“哎，你也别太难过，谁还没个爱而不得的人呢！说不定后面有更好的啊。”江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