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心情有点小复杂。
不想妈妈去, 又想妈妈如愿。???
抬起头，妈妈已经说完话朝她走来。
“走吧，钱卫东现在在厂医务室养病呢, 我们直接过去。”
“好。”她暂时收起小心思。
辛甜和姐姐合拎一个礼篮, 跟妇联办的人道别。
真正走到厂医务室，辛甜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 看到来往的护士，“钱大哥生病了？早知道多让哥哥给他搓一份药丸了。”
林雪柔摇头, “医生检查他身体还不错, 这次吐血好像对他影响不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赖在医务室这不走。”
电机厂算是建方县最大的工厂。
眼前的厂医务室, 规格都快赶上县医院，可即便是县医院, 病房也就那几间。
辛甜问了护士小姐姐，找到钱卫东时，他就挤在六人床的病房里, 四周不是伤了腿不能行动的, 就是躺在病床上哀嚎的，看起来都挺严重。
他们来的不巧，钱母这会端着饭盒, 正抹眼泪劝钱卫东吃饭。
“也不知道你这几天闹什么别扭，家家不回, 饭饭不吃, 可急死我了。”
钱卫东没动, 一双眼睛呆滞的透过小窗户往外看, 靠在床上一声不吭。
辛甜看到这, 视线扫过身旁的姐姐, 建议妈妈，“要不我们晚点再过来？”
林雪柔看辛蜜，辛蜜直接用行动给出答案，“你下午不是还约了方娇娇他们，送完就走。”
辛甜觉得有理，跟着姐姐进了病房。
三个人一进来，本就狭窄的病房更显得拥挤，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钱母自然也发现，脸色阴的都快能下雨。
“你们怎么会在这。”钱母看到他们手里拎着东西，第一想法就是辛蜜借着儿子生病来探望，想重归就好，“这里不欢迎你们。”
辛甜歪头，问的认真，“厂医务室是你家开的？”
辛蜜捧场地拍拍手，指着钱母说：“现在该走的是你，钱卫东因为你丢了前程，你怎么还有脸在他面前演好母亲的。”j??
“谁演……不是，什么叫卫东因为我丢了前程！”钱母声音因急促而显得尖锐，“卫东。”
林雪柔皱眉，“你还没跟她说？”
钱母厌烦极了这种别人都知道，就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的场面。
她不指望能从辛家这母女身上问出什么，问出来她也不信，她抓着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隔壁床伤腿的那个看不下去了。
“问问问，你还有脸问，就因为你虚假举报辛师傅，差点断了厂子和辛师傅的合作，厂领导生气就把他给撸了，这事全厂都传遍了。”
钱母一脸心虚，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是我干的。”
林雪柔说：“你不承认不重要，我断定是你就行。”
钱母扭头要跟儿子解释，“卫东你听我说……”
砰。
半开的病房门被踹开，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辛甜被吓一跳，回头就看到一个怒目而视的男人，整张脸气的通红。
“你到底还干了多少好事！公会采购的年礼全被截了！”供销社明确表示，暂时不卖电机厂。
“什么！”
病房里的全是厂子工人，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脑袋都想进厂，不就是待遇好。
钱母彻底慌了，她能在厂子里横着走，靠的就是爱人和儿子，而他们现在都一副冷冷的脸色看着她。
“我我我……”
辛甜看到这一幕，猜测他们一家接下来可能要吵架了。
她问妈妈，“我们走吧。”
“好。”
林雪柔走也不是悄无声息的走。
她无视钱父钱母，拎着小女儿做的礼篮放在床头。
“感谢你那天的帮忙，看样你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
钱父看见林雪柔，回想起这些天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
怕是辛家供销社也有人。
他有几分懊恼，当初就该顺着儿子把辛蜜娶回家。
供销社、百货都不给电机厂供货，让公会主席停了他的职。
谁曾想，前脚刚罚了他，接替他的人再联系就成了，这意思不要太明显。
于是停职第三天，他成功被调到后勤部管仓库。
再看钱母，阴鸷的眼里满是厌恶，“看看你干的好事！举报辛继荣，害得我和卫东都丢了工作！”
钱母整个人被这道惊雷砸中，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
……
辛甜事后才知道钱母是举报爸爸的那个坏人。
在家里嘟嘟囔囔地念叨了她一大串，听爸爸妈妈说他们已经受到惩罚，回屋拿着笔把这事给记下来后，便把钱家给抛诸脑后。
辛蜜瞧见好奇，“怎么还写下来了？”
辛甜气鼓鼓道，“记仇！”她怕自己记性不好，以后再给忘了。
辛蜜乐得早晨在饭桌上把这事给说出来。
辛继荣一阵感动，“怎么还专门记下来来。”
辛甜说：“记本本上，心里头多留点地方去记开心的事~”
“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
“我以后都能挣钱啦。”辛甜最先想到这个，“学校要庆祝国庆，我们能有表演看。”
辛立烨只关心小妹，“你上台吗？”
辛甜摇头笑着说：“那天我要坐在台下看表演，校长说，不拘什么形式。”
这代表，许多节目都能搬上台去。
林雪柔倒是想起来，“电机厂国庆好像也组织了个什么联谊晚会，和剿丝厂合办，不少人问我你俩去不去。”
她看的是辛立烨和辛蜜。
厂里现在都知道的她三个儿女，都没成婚。
虽然辛立烨没出现过，可单看辛蜜辛甜两姐妹，厂里不少人都觉得，这大儿子肯定也不差。
辛蜜最先表态，联谊不就是变相相亲，“我不去，我才十七。”
辛立烨最近也忙，“我没空。”
倒是辛甜，“妈妈，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去！”
饭桌上几个人纷纷看向她。
辛甜笑着露出小米牙，“我好奇嘛，想知道联谊会是什么样的。”
林雪柔回忆一下厂里人跟她说的流程，“就见见面，跳跳舞，应该没你学校热闹，下工后正式开始，你要来我去接你？”
“要！”
她想看人跳舞。
……
真正到了国庆这天。
辛甜早早的爬起来，今天县中心要举行升旗仪式，为了占好位置，早饭没让爸爸在家里做。
上街才发现，以往清早空旷的街道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对上视线都会招呼一句，“看升旗去呀！”
步入十月，已经是秋分后，早晨的风总算有点凉爽。
辛甜拉着妈妈，牵着姐姐，身后跟着的是爸爸和哥哥。
一家人势力大，成功挤进了最前排去。
辛甜望着升旗台上整齐的队伍，忍不住发出哇地一声，“好帅。”
眉目端正的男人们，一身警服站姿笔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光。
她想到以前老师问的梦想，“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穿制服。”
林雪柔轻笑，“好呀，那你可要努力。”
辛继荣忍不住念叨，“当警察很辛苦的，小闺女你要不要先把梦想打个折，留穿制服就行。”
三百六十行，有制服的不少呢。
辛甜不要听爸爸的丧气话，一回头，突然发现还有仪仗走来，整齐的步伐踏在地面上，引起一阵轰动。
“妈妈，妈妈，这是什么队伍？”
他们身上穿的，不是警察制服。j??
林雪柔摇头，倒是身后站的辛立烨科普起来，“这一队，是县里最先招到的一部分海军，提前训练了一些日子，就是想在国庆露个面，结束就要去南海和大部队会和。”
“哎，那是不是狗娃哥！”
辛立烨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对。”
他之前遇见二虎，听他提过一嘴，狗娃家劳动力多，吃饭的嘴也多，想趁着这个机会把狗娃送到部队去挣工资。
“二虎也想跟狗娃一起报名去的，可惜他体检没合格。”
“是生病了吗？”
“不，他色盲。”
“……”
林雪柔有些恍惚，“招兵结果已经出来了？”
辛立烨点头，有些为难道，“明天我也会跟着大部队去南海。”
辛甜震惊，“哥哥报名了？”
辛继荣也讶异，老头子可发话了，辛立烨不可能被选上。
果然，辛立烨摇摇头，“我只是同行，跟胡海月去找些药材。”
辛甜缓回神，语气中有点说不出的小失望呢。
“之前都没听哥哥提起。”
“不会离开太久，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
……
国旗伴随着进行曲缓步上升，直至登顶。
辛甜看得眼眶发热，辛蜜听再多遍，依旧会在歌声响起时汗毛站立，辛继荣更是看着那如红日搬的红旗出神。
林雪柔看着这个国家的象征，有点身为时代人的意识。
辛立烨望着那红旗，实实在在感受到世界不同。
歌声停下，红旗飘扬。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开。
辛家早饭是在外面吃的。
食品公司旗下的一家面店，皮薄底焦的煎包，再配上一碗酸辣汤，辛甜吃出一脑门的汗来，她还尝了妈妈要的馄饨，姐姐点的汤面，直吃得饱饱的，都没回家准备书包，就和姐姐手拉手往学校去。
国庆这天不上课。
辛甜进学校时，同陆让问了声好，忍不住同情他在这个日子还要上班。
陆让轻笑道，“等到时间把大门一关，我也能去看。”
辛甜意外，“可那时候都该没位置，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占个位置的。”
陆让点点头，笑容阳光两分。
辛蜜扯了扯妹妹，防备地看一眼陆让，“走啦，再耽误你的位置都没了。”
辛甜笑眯眯地答应，冲陆让摆摆手冲进校园。
不用上课，她也不用跟姐姐分开。
表演的场地不用特意找，学校操场上现成的位置，圈出一块地来，周遭同学们将班里的板凳给搬出来，围着坐一圈。
辛甜在一间临时充当后台的教室里找到方娇娇。
她换上了一身民族服装，头戴着帽子，悬挂的串珠特别漂亮。
她们班，最终是方娇娇杀出重围，凭借着她一支民族舞赢得了代班表演的机会，这会正在准备。
辛蜜看着她的造型，那熟悉的额头眉间一点红，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感情到了高中，上台表演还是逃不过。
她突然心动，偷摸地从空间掏出相机，晕眩感传来的第一时间，辛蜜伸手扶住妹妹的肩膀，眼前一片漆黑。
“姐姐？”
“我没事，就感觉早上没吃饱。”辛蜜随便找了个借口。
忍着那种夏天中暑、蹲着猛起、低血糖空腹的眩晕感，掏出个苹果啃了两口，才算回过神。
自打妹妹习惯性每天要个苹果送辛立烨，她对苹果也上了心。
无意发现，消耗过度时啃苹果能在最短时间恢复，不怪辛立烨这么喜欢。
缓过神，辛蜜就对上妹妹担心的目光，捏了捏她的小脸。
“我好啦，我借到了照相机，一会给你多照几张照片。”
“！”
辛甜好奇地盯着相机看，方娇娇也挤了过来，“姐姐姐！我也要。”
“你确定？”
辛蜜觉得她还是有良心的，方娇娇这照片拍下来，未来绝对会成为黑历史。
现在的方娇娇不管，已经拉着辛甜走出教室，摆好姿势。
辛甜说：“这里逆光，拍我们不好看吧。”
辛蜜点头，“对，站这。”???
她调整了一下，连着拍了好几张，把妹妹在学校里的身影全部留了下来。
直到乔振革搬着板凳找来，“你们怎么回事，都快开始了还不赶紧去抢位置！”
“位置！”辛甜慌了，她可不想坐最后头。
乔振革这才动了动板凳，“就知道你们不省心，走吧，我都占好了，现在赶紧去。”
辛甜还惦记着陆让，“我答应帮他占位置的。”
乔振革眼珠子滴溜一转，“现在加肯定加不上去，实在不行我们板凳并排，挤一挤还能坐下个人。”
于是，陆让换下制服，寻到辛甜时，就看到乔振革推着方娇娇往辛蜜那挤。
“快快快，给陆让腾个位置。”
“？”
辛甜夹在姐姐和方娇娇中间，后悔了。
“乔振革你轻点！”
陆让清了清嗓子，“算了 ，我坐地上。”人都快挤变形了。
辛甜垂眸，看着身前陆让十分不好意思，“我忘了。”
“那我现在占你前头这片地，你不能有意见。”陆让盘腿坐在辛甜前头。
也幸好乔振革占的位置是头排，即便是坐着也不影响观看。
陆让这行为，倒是触发其他人，最后头的纷纷往前挤。
最后学校老师看着人越坐越往前，不得不出面赶人，只留下了头排前的位置给坐。
……
这天的太阳依旧不小。
晒在大家满是笑容的脸蛋上，平添几分灿烂。
一直到午饭时分，所有节目按照计划的表演完成。
对比之下，辛甜被妈妈接到电机厂的联谊会上，坐了一会就觉得好无聊，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人理她。
妈妈说的跳舞，和她想的也不一样。
大哥哥大姐姐那哪是跳舞，光拉着手转圈圈了。
辛甜叹口气，决定起身去找妈妈，想早点回家。
哥哥明天要离家，还不知道行李有没有准备好，介绍信回大队开了嘛。
正找着妈妈，突然发现不对劲，她看着前方楼顶上，远远看着像个人影。
她拉住身边不认识的人，“叔叔，那房顶上站着的是个人吗？”
周遭还有其他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顺着看去，有眼尖的认出来。
“那不是厂长家亲戚吗？听说女儿死后得了精神病，可疯了。”
“她这是要跳楼！”
“快喊人去，可不能让她跳。”
辛甜一阵心惊，顾不上去找妈妈，也跟着众人前跑去。
……
楼是宿舍。
早年盖的三层高的筒子楼，房顶抹平焊上了架子，平时留着给人晒晒衣裳被子，围墙拦了半人高。
辛甜站在楼下，仰头发现三层楼好高，从那上面跳下来……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都会好痛。
有人去通知厂长，有人上楼准备救人，还有等在地下大声喊话别想不开的。
楼顶上坐着的女人，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围墙上，眼神四处乱转像是在找什么。
辛甜攥紧拳头，掌心里全是汗。
有人大喊，“别想不开呀！快下来。”
楼上的人动了一下，虚虚看着半只脚掌悬空。
“快别说了。”有害怕的压着众人声音，“再吵到她，一不小心脚滑摔下来。”
其他人心有戚戚，原本打算劝的，也都闭上嘴巴。
林雪柔听到动静后，别人带着往这边走。
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前排的小女儿，立马忽略了站在楼上的人。
她要带小女儿离开。
谁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救下来，万一出意外摔在小女儿面前，这得是一辈子的噩梦。
她拍了拍小女儿。
辛甜回头，“妈妈！”
这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扩散开。
旁边人见楼上女人又动了，赶忙竖起手指头，“嘘嘘嘘，小丫头小点声。”
辛甜意识到什么，一手捂起嘴巴，一手拉住妈妈跟她走。
楼顶。
徐诗文仿佛听到了女儿在喊她。
声音有点遥远，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从她身边消失不见。
她精准地捕捉到声音，低头看去。
楼下一片小小的人中，穿着黄色布拉吉的女孩，正被另一个女人给拉走。
那女人肯定是来抢她女儿的！???
不行，不能让她把女儿带走！
她的女儿。
徐诗文起身要跳。
楼下人恐慌一片，“别！”
她无视所有人，跳到楼顶，头脑无比清楚地找到楼梯间，鞋跑掉了也不管，闷头直往下冲，正正好跟上来救她的人撞一块，身体虚浮地从台阶上滚了两下。
“若若别怕，妈妈现在就来救你。”
她撑着抢爬起来，扫开一众想要扶她的手，继续下跑。
楼梯上的人相互看看，“怎么回事？”
“不清楚，人没事就好，赶紧想办法通知厂长吧。”
……
“妈妈，刚刚那个阿姨你认识吗？”
回联谊会的路上，辛甜好奇地询问出声。
“听说是厂长姑姑，生病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养病。”
“亲姑姑嘛？”
林雪柔知道她想问什么，单看年龄，徐诗文和厂长是同龄人。
“听说是厂长爷爷的老来女，因为以前的什么恩，就把女儿给过继到城里没孩子的弟弟名下，打小就被抱走了。”
“那个阿姨知道吗？”
“这就不清楚了。”
“我刚刚听人说，阿姨的女儿丢了，她难过疯了。”
林雪柔叹口气，“听说是白血病没的，所以你以后多锻炼，大病都是从小病小灾来的。”
辛甜抬起拳头，“我现在已经能跟哥哥打好几个来回，很强壮的！”
林雪柔也不说是辛立烨让她。
她第一次看到辛立烨动手，那一招一式熟练的架势也吓一跳，没想到辛立烨会是个练家子。
辛甜还在说：“我现在也能帮忙抓小偷……”
身后传来凄厉的叫声，辛甜受惊缩了缩肩，就感觉妈妈伸手大力带着她往旁边挪，紧跟着一道身影直直地冲她刚刚所站的地方扑过去。
“若若，若若……”
辛甜抱着妈妈，认出了趴在地上的人。
“妈妈，是刚刚那个阿姨。”
“你离她远点，别伤到你。”林雪柔护着小女儿，仔细把人拦在身后。
“你走开！她在叫我，你才不是她妈妈！若若别怕，妈妈肯定不会让这个女人把你带走。”
徐诗文脑子乱成一锅粥，眼神却凶狠地锁死在林雪柔身上。
“我的女儿，我的！”她一个起身，伸出瘦骨嶙峋的五指，直直扑上前。
追着徐诗文来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尖叫出。
“呀，小心！”
“快躲开！”
……
辛甜浑身僵硬在原地，心脏被吓得有两秒停止跳动。
她头上受伤，满脸都是血，浑身都是口子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看着妈妈的眼神像妈妈就是她的杀女仇人，带着满腔怒火直直地扑向妈妈。
“不行！”
辛甜猛然回神，拉住妈妈的胳膊往旁边推。js?
奈何事情发生太快，人已经扑到面前，她紧张地睁大眼睛，遏制住想要叫喊出声的冲动。
然后——
妈妈一记手刀，把人敲晕了。
“？”
辛甜微张的嘴还没合上。
妈妈已经顺手搂住被敲晕的人，接在怀中，关心地问她，“她碰到你了？”
“没。”辛甜下意识想靠近妈妈，一动才发现不对劲。
她低头，看到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扣住她裙摆的一角，攥在掌心内。
